摘要:评委会主席,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正压着嗓子对另一个人说:“景深啊,还是你手段高。花二十年养肥这只金丝雀,就是为了让你家曼音踩着她的尸骨登顶。这份父爱,真是感天动地。”
国际声乐大赛决赛。
我刚走下台,手里还攥着那座冰凉的奖杯。
后台,我准备去取忘在那里的乐谱,却听到两个我最熟悉的声音。
评委会主席,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正压着嗓子对另一个人说:“景深啊,还是你手段高。花二十年养肥这只金丝雀,就是为了让你家曼音踩着她的尸骨登顶。这份父爱,真是感天动地。”
我养父,盛景深。
国内音乐界的泰斗,顶级音乐学院的院长。
他一手将我从孤儿院的泥潭里捞出来,送上云端。
此刻,他那被誉为“大提琴般醇厚”的嗓音,却像淬了毒。
“昭昭这孩子,是块好料子。可惜,她妈当年不识抬举。”
“现在,就该让她女儿用最华丽的方式,偿还她母亲欠下的债。这叫,艺术。”
我全身的血,瞬间冻成了冰碴子。
二十年。
二十年的栽培。
二十年的父女情深。
二十年的感恩戴德。
原来,全是个笑话。
我不是他最骄傲的学生,我是他为亲生女儿准备的,最完美的祭品。
1
我认识沈曼音。
我那“体弱多病”,才华横溢,却总在关键时刻“运气不好”的师妹。
我五岁那年,她八岁,她妈妈刚去世。我妈妈,车祸身亡。盛景深收养了我,说我们同病相怜。
三年前,我声带意外受损,再也唱不了高难度的花腔。是她哭着对我说:“师姐,都怪我,要不是我约你去爬山,你就不会摔倒了。”
盛景深当时摸着我的头,满眼心疼:“昭昭,别怕,有爸爸在,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
可现在我才知道。
我声带废了,是他亲手为沈曼音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手机震动。
盛景深发来的。
[昭昭,祝贺你。爸爸为你骄傲。今晚老宅见,给你准备了庆功宴。爱你。]
爱你。
二十年来,他每一条信息都用这两个字结尾。
我看着那两个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打车去了盛家老宅。
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凭着记忆,我绕到书房后院,推开一扇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小时候我无意中发现过这里,他当时说,里面放着他“最重要的回忆”,不许我进去。
今天,我倒要看看,他妈的什么回忆。
门一开,一股混着旧纸张和尘埃的霉味扑面而来。
墙上,贴满了照片。
全是我妈,林雪梨的。从黑白童年照,到她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剧照。
照片旁边,是一份用钢笔手写的计划书,标题的墨迹力透纸背:
《金丝雀养成暨复仇计划》。
我一页页翻过去,手抖得像筛糠。
上面详细记录了从五岁收养我开始的每一步。
如何用恩情PUA我,如何培养我的音乐天赋,如何在我性格里种下“依赖”与“自卑”的种子,甚至连我声带受损,都在他的“备用方案”里,写着“可控意外,加速曼音上位”。
最下面,压着一盘老旧的磁带。
我按下了播放键。
盛景深的声音,从里面流淌出来,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满足感。
“林雪梨,你到死都不知道吧。撞死你的,不是什么酒驾司机,是我八岁的女儿。她只是想让你这个狐狸精离我远点。为了保护她,我只能让你永远闭嘴。”
“不过你放心,你的女儿,我会好好‘栽培’。我会让她成为最耀眼的星星,然后,再让我的曼音,亲手把她从天上摘下来,摔得粉身碎骨。用她的毁灭,来祭奠你对我家庭的伤害。这,才是我送给你,最完美的葬礼。”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书架上。
心口像是被活生生刨开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原来我妈不是死于意外。
原来我的人生,从五岁开始就是一场被精心编排的骗局。
手机又亮了。
还是盛景深。
[昭昭,到哪了?爸爸亲手给你炖了燕窝,润润嗓子。]
我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砸在地上。
润嗓子?
他大概是忘了,我这辈子都唱不了花腔了。
而我那把引以为傲的嗓子,就是被他的宝贝女儿亲手毁掉的。
盛景深,沈曼音。
你们的爱真是伟大。
可惜,你们的祭品,不想玩了。
我攥紧了手机,转身,做了两件重要的事。
2
第一件事,我联系了黑客,让他把我即将发布的一条丑闻,伪装成从沈曼音的私人电脑里泄露出去的。
做完这件事,我申请了一个全新的海外身份。
三年前我声带受损后,盛景深痛心疾首,斥巨资请来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为我治疗。
结论是,我的声带就像一件有了裂痕的瓷器,修复无望。
我绝望到三次自杀。
是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昭昭,唱不了歌剧,我们还可以做别的。爸爸养你一辈子。”
我信了。
我咬着牙,放弃了美声,一头扎进了更小众、对声线要求更独特的爵士乐领域。
一千多个日夜,我把血泪吞进肚子里,终于换来了今晚这座奖杯。
我本想用它告诉盛景深,他没有看错人,他的女儿,没有被命运打倒。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要是让他知道我还能唱,怕是会亲手往我喉咙里灌水泥吧。
我低头看着手机。
黑客发来消息:[搞定。天衣无缝。]
从今天起,世上再无林昭昭。
只有爵士歌手,阿芙拉。
傍晚,我回到那栋我住了二十年的别墅。
盛景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我进来,那张永远挂着温和笑意的脸,终于有了暖意。
他快步走过来,把我紧紧搂进怀里。
“昭昭,怎么才回来?爸爸担心死了。”
我身体僵了僵,最终还是平静地任他抱着。
“路上堵车。”
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傻孩子,下次让司机去接。走,看看爸爸给你准备的礼物。”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二楼的琴房。
琴房中央,放着一架通体漆黑的斯坦威钢琴。
琴盖上,放着一份文件。
“‘昭昭音乐厅’。”我念出声,心头一阵刺痛。
那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拥有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音乐殿堂。
“喜欢吗?”他从背后拥着我,下巴抵在我肩上,“只要是我的昭昭想要的,爸爸都会给你。”
是啊。
他给了我最好的一切,只为了在我攀上顶峰时,能摔得更惨。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胸腔泛起阵阵酸涩。
眼眶也红了。
他对我的好,是真的。
可他要毁掉我的心,也是真的。
盛景深用指腹抹去我眼角的湿润。
“傻孩子,为你做再多都值得。再哭爸爸可要心疼了。”
他在我面前单膝跪下,打开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录音笔。
“昭昭,爸爸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永远陪在爸爸身边。这支笔,是爸爸送你的护身符。它能录下你身边所有的声音,以后,爸爸就能随时知道你是不是安全,也就不用总是为你提心吊胆了。”
他眼底,是那种我看了二十年的,偏执又浓烈的爱。
可就在他要把录音笔递给我时,手机响了。
专属铃声。
是沈曼音的。
他瞥了一眼,脸色没变,依旧把录音笔塞进我手里,才起身。
“昭昭,学院有点急事,爸爸去去就回。”
刚说完,人已经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直到他的车消失在院子门口,我才低下头,打量着手里的录音笔。
然后,我笑了。
我随手把它丢进了抽屉最深处。
3.
“咚——”
那支录音笔,被我从抽屉里翻了出来。
盛景深满心记挂他的宝贝女儿,估计忘了这玩意儿有双向模式。
他带走的那支是子机,而能监听他的母机,却留给了我。
犹豫片刻,我按下了开关。
“爸,我好怕……”
沈曼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网上那些人都在骂我,说我故意泄露对手的黑料,还说我心机深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好好唱歌,我不想让您失望……”
“胡说。”
盛景深低沉又强势的声音响起,带着安抚。
“你是爸爸的女儿,怎么会让人失望?别怕,有爸爸在,天塌不下来。”
“真的吗?”沈曼音立刻止住了哭,“可……可师姐会不会误会我?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个坏人。”
“她不会。”盛景深的声音笃定得像在宣读判决,“你师姐那个人,心思单纯,耳根子软。爸爸说是什么,她就信什么。”
熟悉的引擎声。
我猜,他正开着车,带他的宝贝女儿去散心。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三年前,我声带受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也是盛景深,开着车带我到山顶。
他指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心疼地说:“昭昭你看,再高的楼,现在看起来也那么渺小。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无论多难,爸爸都会陪着你。”
那时,我信了。
现在我才知道,这道坎,就是他亲手给我挖的。
没多久,我就收到了盛景深的短信。
[昭昭,学院有个重要会议,明晚回来。你自己在家,缺什么随时跟爸爸说,爱你。]
我死死攥着手机,一滴泪砸下来,模糊了屏幕上的“爸爸”两个字。
他可以为两个女儿,编造一模一样的谎言。
却只愿意成为一个人的父亲。
一墙之隔,他正陪着自己真正的女儿。
衬得我像个被人玩弄于股掌的傻子。
好在,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擦干眼泪,没有沉浸在情绪里,而是打开了电脑。
我开始疯狂吸收爵士乐的知识,研究那些传奇大师的作品。
从古典到爵士,像是从戒备森严的宫殿,闯入一片自由奔放的旷野。
身体里的某个开关,好像被打开了。
灵感喷涌而出。
完成一首新曲的初稿后,我放下笔,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录音笔。
开关触动,里面传出沈曼音带着委屈的声音。
“爸,我真的好想像师姐一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歌声。可是……我总觉得我不如她。”
那头忽然安静下来,我也呼吸一窒。
我的手臂开始抖。
当初声带被毁掉的剧痛,好像又回来了。
痛,太痛了。
盛景深最知道我有多骄傲,也最知道沈曼音的斤两。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
可沉默了半晌后,盛景深开口了。
“曼音,相信爸爸。很快,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竟许诺了。
我捂住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碎了。
4.
一天后,盛景深回来了。
他带回来一套“夜后”唱片全集,全球限量一套。还有一件香奈儿高定礼服。
“昭昭,爸爸说过,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归。今晚,我为你办了一场师门音乐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儿,没有被打倒。”
他的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
我沉默地换上礼服,任由他带着我离开。
音乐会在那间以我名字命名的“昭昭音乐厅”举行。
台下,衣香鬓影,名流云集。
只是所有的侍者都穿着统一的制服,戴着白色的面具。
盛景深扫了他们一眼,向我解释:“昭昭,今晚你是唯一的主角,不能让任何人抢了你的风头。”
我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发白。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恭维声打断。
“盛院长真是用心良苦,对昭昭小姐的爱,我们都看在眼里。”
“是啊,有盛院长这样的父亲,昭昭小姐真是太幸福了。”
忽然,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
“对、对不起。”
一个戴着面具的侍者,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裙子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宾客们瞬间噤声。
谁都知道盛景深为了这场音乐会费了多少心血,这时候出岔子,以他的脾气……
所有人都在心里为那个侍者点了根蜡。
果然,盛景深的声音冷得像冰。
“跟我来。”
他又转头对我,语气瞬间缓和。
“昭昭,出了点小意外,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他捏着那个侍者的手腕,把她拽上了二楼。
片刻后,我跟了上去。
二楼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门虚掩着。
那个侍者,正坐在化妆台上,修长的双腿盘着盛景深的腰。
面具放在一边。
露出的脸,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是沈曼音。
我的心狠狠一抽。
原来他打着为我办音乐会的旗号,只是为了满足沈曼音登台的愿望。
可显然,她并不满足。
“爸,对不起,我看到你和师姐站在一起,我心里好难受,难受得站都站不稳。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
盛景深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
“爸爸只是心疼你。一会儿让助理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要走。”沈曼音搂紧了他,语气里全是撒娇,“您才是我的药,不信您试试。”
盛景深失笑,扣住她的后脑,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
“好点了吗?”
“好点了,但还不够,我要更深入的治疗。”
沈曼音的声音像带了钩子,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盛景深闷哼一声:“你这丫头,到底是难受,还是发疯?”
沈曼音轻笑:“都有。”
下一秒,她被盛景深按在化妆台上,裙子被彻底撕开。
那一片雪白,刺痛了我的眼。
我想起很多年前,沈曼音刚到盛家,不懂事,打碎了盛景深最爱的一个古董花瓶。
他气得扬手要打她。
是我扑上去,挡在她身前:“爸爸,别打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盛景深最终放下了手,只是罚她禁足。
他捂着我的眼睛:“昭昭,爸爸这辈子,只会碰你一个。”
可现在,他把沈曼音的眼泪吻干,眼里再无责备,只有交织的情欲。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盛景深再度出现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昭昭,这是‘昭昭音乐厅’的正式转让合同。今晚,它见证了你的重生,爸爸把它,正式送给你。”
价值连城的音乐厅,他说送就送,又引来一片艳羡。
此时,沈曼音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台下。
她的脸藏在面具后,看不清表情。
音乐会继续。
轮到我压轴出场。
我选了一首难度极高的爵士乐。
这是我的宣告,也是我的战书。
就在我唱到最华彩的部分时,舞台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晃动。
无数细碎的水晶,像冰雹一样砸下来。
台下惊呼一片。
盛景深脸色大变,疯了一样朝舞台冲过来。
他一把推开我,将堪堪跑到我身边的沈曼音,死死护在怀里。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头磕在舞台边缘,温热的血流了下来。
身上,被水晶碎片划出无数道口子,痛得像被凌迟。
视线变得模糊,我疼得浑身发颤,却木然地笑了。
我一直以为,盛景深是把父爱分成了两半。
现在我才知道,当危险来临,需要二选一的时候,他的选择,永远是沈曼音。
5
我再次醒来,在医院。
盛景深眼眶通红,满脸愧疚。
“昭昭,爸爸当时是想保护你,关心则乱,救错人了。”
他一遍遍吻着我的手背。
仿佛想把满心的疼爱,都传递给我。
可惜,他演技再好,也暖不热我那颗已经死了的心。
我冷冷地问:“那个侍者,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看得清楚,吊灯的坠落不是意外,是沈曼音动了手脚。
盛景深的表情顿了一下,随即道:“确实是她工作失误,我已经吩咐下去,解雇她,让她永远不能再踏入音乐行业。”
我一愣,随即笑了。
笑得心底裂开无数细密的缝,让疼痛无孔不入。
沈曼音本来就不是侍者。
这种惩罚,就好比让一条鱼永远不能再爬树。
可笑至极。
见我笑了,盛景深也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他对我无微不至。
亲自为我处理伤口。
亲自喂我吃饭喝水。
亲自给我念乐评,读新闻。
路过的医生护士,无不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好的父亲。
直到,那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昭昭,学院有点急事,我离开一下。”
他走后,我才打开那支录音笔。
原来,沈曼音也“住”进了医院。
就在隔壁的VIP病房。
盛景深没有亲自给她换药,因为她只受了点皮外伤,早就好了。
他更没有给她喂饭,而是把她按在病床上,用自己的方式,把她“喂”得饱饱的。
我听不下去了,正想关掉,就听到沈曼音的恳求。
“爸,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我真的会发疯的。求求你,别再把我藏起来了,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甚至……当着师姐的面,跟你亲近……”
沈曼音的话,在一阵激烈的撞击中,变成了破碎的呻吟。
等一切平息,盛景深再次说出了那个字。
“好。”
三天后,我出院了。
盛景深抱着我上车,又一路把我抱进别墅,说我身体刚好,舍不得我走一步路。
听起来那么深情。
直到我在客厅里,看见了穿着女仆装的沈曼音。
我的心狠狠一痛,不可置信地看向盛景深。
沈曼音说想离开那些暗处,他的解决办法,竟然是把她带回家?
“昭昭,是这样的。”
盛景深将我搂得更紧,语气温柔又笃定。
“这丫头当初犯了错,心理上一直有阴影。让她在你身边,看着你,伺候你,就当是赎罪。我也咨询了心理专家,说这对她的病情有好处。相信爸爸,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满嘴谎言,却看起来情真意切。
和二十年前,他把我从孤儿院接出来时一模一样。
他说:“昭昭,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爸爸,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现在,他却为了他的宝贝女儿,一次次把刀子捅进我心里。
我以为我会心痛,会愤怒,会歇斯底里。
可谁知,我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听你的。”
别说让她做女佣。
就算让她做这个家的女主人,我都没意见。
反正很快,我就会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6.
接下来一整天,沈曼音都安分地打扫卫生。
盛景深看都不看她一眼,全程陪着我。
直到晚上,他递给我一杯温好的牛奶:“昭昭,喝了早点睡,对伤口好。”
我察觉到了什么,接过牛奶,转身在洗手间倒掉,假装喝完。
果然,深夜,我“熟睡”后,盛景深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起身,开门。
“爸,我们真的可以……当着师姐的面?”
沈曼音惊喜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传来。
“小傻瓜,爸爸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我的睫毛狠狠一颤。
我睁开眼,透过落地窗的倒影,看见我身后,盛景深把沈曼音抵在墙上,一寸寸地吻她,直到两人融为一体……
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印,可心,却麻木了。
因为他不配。
第二天一早,盛景深去了学院。
我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创作。
我不想看见沈曼音。
晚上,敲门声响起。
门外站着的,是沈曼音。
她端着一个托盘,语气里满是挑衅和得意。
“林昭昭,那天在音乐厅,我看见你在外面了。没想到啊,你过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废了一把嗓子,连心气儿都没了?这都能忍?”
“也对,你现在就是个废物,只能靠我爸养着。他做什么,你都只能受着。”
我看着她那张脸,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我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就算你忍成忍者神龟,也留不住我爸。我会一步步把你逼到死角,直到你彻底消失。盛景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捏了捏拳头,终究还是放弃了给她一巴掌的想法。
打她,只会脏了我的手。
我会用别的方式,把欠我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我不想跟她废话,正要关门,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沈曼音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猛地向后摔去。
托盘里的汤汤水水洒了她一身,她抬起通红的手腕,哭着说:“师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只要能让你消气,你再推我多少次,我都认了。”
盛景深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心疼。
我只觉得厌恶:“我没推她。”
沈曼音哭得更伤心了:“师姐,如果这样说能让你解气,那就当是我自己摔的吧。”
盛景深神色微变,最后挪开视线,看向我:“昭昭,爸爸信你。既然你们处不来,我这就让她走。”
“啊?”沈曼音吃惊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
盛景深却只冷酷道:“收拾东西,马上滚。”
沈曼音愣了片刻,咬着唇,一脸委屈地走了。
“好了昭昭,别为不相干的人生气。爸爸今天特意早回来陪你,我们出去吃饭。”
盛景深拉着我的手,进了衣帽间,亲手为我挑选礼服。
“你先换衣服,我去把那个女人撵走。”
他说得无情。
可我却从录音笔里,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柔声哄着沈曼音。
“宝贝女儿,今天委屈你了。爸爸推你,自然也是心疼的。但这本就是我安排的一步棋。她默认我赶你走,就意味着,从今以后,你彻底自由了。”
“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先乖乖回自己的公寓。从今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沈曼音感动得哽咽:“爸,你对我真好。”
盛景深轻笑:“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来源:梦城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