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特有物种类型受到局限的情况下,人们却发现特有物种的扩散完全不受它们可能遇到的自然障碍影响,就好像这种扩散发生在这些障碍不存在或者影响很微弱的时期一样。
在特有物种类型受到局限的情况下,人们却发现特有物种的扩散完全不受它们可能遇到的自然障碍影响,就好像这种扩散发生在这些障碍不存在或者影响很微弱的时期一样。
正如人们有理由对一个完全未经考察、全境皆为高山山脉、夏季气候炎热且因云雾环绕而始终保持湿润的全新国度有所期待那样,正是中国东部的西藏(藏东地区)为谭卫道的标本采集提供了最有意思的材料。长久以来,人们都知道他从那里带回了多么丰富的动物学资料;如今可以看到,在这些环境恶劣的地区,植物学在物种的珍稀性和新奇性方面丝毫不逊色于动物学。
穆坪植被有两个显著特点:首先,它与喜马拉雅地区的植被有相似性,不仅体现在总体特征上,比如蔷薇科(Rosaceae)和虎耳草科(Saxifragaceae)植物丰富,杜鹃属(Rhododendron)和报春花属(Primula)植物形态多样,禾本科(Gramineae)植物稀少,蕨类植物丰富,而且两地共有超过25%的物种。
其次,在那里能发现大量的特有物种类型。在总计405种植物(1)中,实际上有152种是新发现的物种,而且大多数都带有非常明显的喜马拉雅地区特征。
在穆坪与喜马拉雅高海拔地区共有的物种中,我特别要列举以下这些:甘青铁线莲(Clematis gratia)、绣球藤(Clematis montana)、打破碗花花(Anemone vitifolia)、掌叶乌头(Aconitum palmatum)、多刺绿绒蒿(Meconopsis horridula)、具种阜远志(Polygala arillata)、硬毛猕猴桃(Actinidia callosa)、喜马拉雅旌节花(Stachyurus himalaicus)、西域茵芋(Skimmia Laureola)、俅江枫香(Acer Hookeri)、毛果胡枝子(Lespedeza eriocarpa)、西藏臭樱(Maddenia himalaica)、西南绣线菊(Neillia thyrsiflora)和粉花绣线菊(Neillia rubiflora)、西南悬钩子(Rubus Fockeanus)和细瘦悬钩子(Rubus macilentus)、银叶委陵菜(Potentilla leuconota)、小叶梨(Pyrus microphylla)、垂头虎耳草(Saxifraga nutans)、刚毛虎耳草(Saxifraga hispidula)和紫花虎耳草(Saxifraga purpurascens)、肾叶金腰(Chrysosplenium Griffithii)、粗齿绣球(Hydrangea aspera)、冰川茶藨子(Ribes glaciale)、星毛荚蒾(Viburnum stellulatum)、心叶荚蒾(Viburnum cordifolium)和显脉荚蒾(Viburnum nervosum)、尖叶忍冬(Lonicera acuminata)、少花斑鸠菊(Vernonia Monosis)、楔叶兔儿风(Anaphalis cuneifolia)和蛛毛兔儿风(Anaphalis araneosa)、尖齿旋覆花(Inula cuspidata)、攀缘千里光(Senecio scandens)和五裂千里光(Senecio quinquelobus)、苏古多风毛菊(Saussurea Sughoo)和耳叶风毛菊(Saussurea auriculata)、光叶苦荬菜(Launaea(Crepis)glabra)、芳香白珠树(Gaultheria fragrantissima)和铜钱叶白珠树(Gaultheria nummularioides)、喜马拉雅吊钟花(Enkianthus himalaicus)、卵叶马醉木(Pieris ovalifolia)、锐齿风毛菊(Amphicome arguta)、毛舌马先蒿(Pedicularis trichoglossa)和管花马先蒿(Pedicularis siphonantha)、羽裂蓼(Polygonum runcinatum)和尼泊尔蓼(Polygonum Royleanum)、川贝母(Fritillaria Roylei)、黑穗苔草(Carex nubigena)、糙野青茅(Calamagrostis scabrescens)、绿毛鹅观草(Muhlenbergia viridissima)、尼泊尔酸模(Rumex nepalensis)等等。
(1)谭卫道在穆坪进行的植物学采集标本数量达到了400种。其中一半在他逗留该地期间因历经多年的各种变故而遗失了。
在藏东地区的植被中,被喜马拉雅元素替代的日本元素,并没有完全从这些高海拔地区消失,那里最低的山谷海拔也超过2000米;在那里仍能发现一些明显属于日本植物区系范畴的物种类型。我要特别列举的有:棣棠花(Kerria japonica),它在穆坪的自然分布是毫无疑问的,而且最近玛丽斯(Maries)先生在九江(疑似自然分布?)以及亨利先生在宜昌周边都观察到了它;鬼灯檠(Rodgersia podophylla),它的另一个物种,掌叶鬼灯檠(R. pinnata)(1)刚刚在云南的高山地区被发现;钻地风(Schizophragma hydrangeoides)、山茱萸(Cornus officinalis);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物种,有的广泛分布于整个东亚温带地区,有的迄今只在日本有记载,比如:垂枝银莲花(Anemone flaccida)、三叶木通(Akebia lobata)、日本酢浆草(Oxalis japonica)、岩白菜(Saxifraga cortusifolia,变种 Fortunei)、日本前胡(Nothosmyrnium japonicum)、日本蛇根草(Ophiorrhiza japonica)、支柱蓼(Polygonum suffultum,红毛变种)、罗氏苔草(Carex Rochebruni)、尖花早熟禾(Poa acrolruca)等等。(2)
近年来开展且目前仍在继续的对云南山区(其位置比藏东地区大约往南6个纬度)的植物学研究表明,尽管从海拔高度和湿度条件这两方面来看,这两个地区有相似性,但它们的植被仍存在相当深刻的差异,平均气温的差异不足以解释这些不同之处。事实上,虽然藏东地区和云南都从喜马拉雅地区的植物区系中借鉴了相当一部分物种,但同时必须承认,一方面,两国所借鉴的物种并不相同,另一方面,它们几乎没有共同的特有物种类型。由于对云南植物的研究尚未完成,我还无法列举出两地植物区系所有的共有物种类型,但我大致可以说,它们的占比几乎不超过5%到6%(1)。
如果将藏东地区的植物区系与中国中部山区的植物区系进行比较,就会发现在特有物种类型中,只有3种是穆坪与陕西共有的,只有2种是穆坪与九江丘陵地带共有的;但当人们更了解四川的植被情况时,或许会发现它与穆坪的亲缘关系更为紧密,而且等马斯洛夫斯基(Maslowski)先生发表了普热瓦尔斯基(Przewalski)先生的采集成果后,也会发现它与甘肃的亲缘关系同样如此。
来源: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