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里的广播喇叭喊了一天：“体检合格的男青年，赶紧准备上站报名，晚了就赶不上了！”我听了这话，心里像有只鼓在敲，想着赶紧抓住机会去报个名。
文|耳东东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我刚提干那年，媒人接二连三地跑到我们家，个个都带着厚厚的红包，笑得比花还灿烂。
没过多久，连团长都亲自找到了我，说我和他女儿小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非要让我俩结婚。
我父亲那时开心得眉开眼笑，以为是天降好运，立马答应了。
然而谁能想到，我这样的选择竟然成了我后半生最大的错误。
1975年冬天，天特别冷，北风刮得人直打哆嗦。
村里的广播喇叭喊了一天：“体检合格的男青年，赶紧准备上站报名，晚了就赶不上了！”我听了这话，心里像有只鼓在敲，想着赶紧抓住机会去报个名。
“娘，我要去当兵。”吃晚饭的时候，我端着碗说。
娘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我，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担心的说着：“天林，当兵那是好事，可这要是被选上了，家里地里的活咋办？”
我咬了咬牙，坚定地说：“地里的活儿，爹不是还能干吗？娘，我都成年了，男人得出去闯一闯。咱家里这么穷，总得换个出路。”
爹在一旁抽着旱烟，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去吧天林，男人就得去当兵，学点本事回来。再说了你爷爷年轻那会儿，不也当兵了吗。”
我听了爹这话，心里更有底气了，拍着胸脯说：“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不让你们丢人！”
报名那天，村里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也去了，路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
到了镇上的体检站，我看见那些穿着军装的解放军，心里又紧张又激动，生怕自己没被选上。
体检的医生是个中年人，戴着副老花镜，一边翻着我的体检表一边问：“多大了？”
“18岁。”
“身体不错，平时是不是干活干得多？”
“是啊，家里地里的活基本都是我干。”
医生点了点头，“好，小伙子，继续加油。”
我站得笔直，回了句：“是！”
那一天体检的人排了长长一队，筛选下来就剩十几个。后来广播里又喊了一遍：“合格的同志尽快准备报到！”我的名字就在里头。
临走那天娘给我蒸了一锅白面馒头，还煮了好多鸡蛋说：“这可是家里头最好的东西了，你在路上吃，别饿着。”
我点点头，揣着馒头和鸡蛋，跟爹娘告了别。村口站着一群送行的人，大家都在说：“天林啊，好好干，咱村这回可就靠你争光了！”
我坐上镇里的大卡车，听着车轮碾过土路发出的咯吱声，心里想着，这一次我一定得做出点成绩来。
到了部队后，第一天就分配了宿舍，老班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大汉，大家都叫他王班长。
他把我们一队新兵叫到一起说：“先别觉得当兵好玩儿啊，这里就是吃苦的地方。谁要是偷懒，就别怪我不客气。”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训练生活，每天五点钟起床，天还没亮就得出早操。冬天的风刮得脸生疼，我穿着发硬的军装跑步，冻得鼻涕直流。老班长在后面喊：“跑起来！谁掉队就罚跑五圈！”
我们跑完五公里，回来又开始练队列。老班长盯着我们的动作，谁一不标准，就上来踢一脚：“小李！手臂抬高点！不是让你随便晃悠！”
训练完了，还要学拆装步枪，第一次拿到枪，我有点手生，装了三次才装好，老班长就站在旁边骂：“你手是摆设吗？动作再快点！要是真上了战场，你这速度，早就没命了！”
说是骂，但我知道班长是为我们好，每天训练下来，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我躺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可第二天起床，依旧得站得笔直，跑得最快。
训练了几个月，部队里开始选拔优秀新兵参加演习，老班长点了我的名字：“李天林，你来！”
那次演习我被分配到侦查组，和另外两个战友一起潜伏在树林里，一趴就是三天两夜，身上全是泥和虫子。演习结束后，班长在全队面前夸了我：“李天林，这次表现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我听了心里高兴得不行，但脸上不敢露出来，只是站得更直了些。
当时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可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我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部队的生活可以说是充实的，每天都过得像是倒数计时一样，忙得不亦乐乎。
训练的时候我几乎全身心投入，想着多学点本事，为将来有个好前途做准备。
虽然当时日子很枯燥，有时候我也想过放松点，享受一下轻松的日子，但是我告诉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得走下去。
我记得有一次，班长带着我们去山上训练，那是个不算大的山坡，可一上去就得全速跑，回来的时候得跑得比下山时更快。
开始的几圈我觉得自己能顶住，腿虽然有点酸，但是还能咬牙坚持。可是跑着跑着，我发现身后的战友们都慢慢开始掉队，只有我一个人在前面坚持着。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些力量，心想着：再难的路也得走下去。
慢慢地，我的体力和技术都有了明显进步。班长也在这时找我谈话，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李，你这个小伙子，挺能吃苦，算是我们班的好苗子。
以后要是再坚持点，真能做出点成绩。”当时我只是笑笑，没有多说话，心里想着：“就算不为别人，也得为自己努力。”
几个月后老班长告诉我们，军校的名额出来了，要选一些优秀的新兵去接受进一步的训练和学习。
我那时候心里没抱太大希望，毕竟那些参加考试的，个个都比我优秀。但没想到我竟然被选上了。
老班长走过来拍着我的背说：“小李，这次你做得不错，抓住机会，前途不可限量。”我心里虽然开心，但也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后来探亲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家里的院子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连狗都不怎么爱出来玩耍。
我背着行李回到村里，心里想父母一定会很高兴，尤其是老爹，应该会骄傲吧。
一进门娘就从厨房出来，看到我，眼里满是惊喜，非常激动地说：“天林，你回来了！来来来，快坐下，吃点什么？”
“娘，我这回回家是有大事儿和你们说的。”我一边脱着外衣一边看向父母。
“啥事儿？”爹放下手里的锄头，慢慢走过来，显得很有些期待。
“我被选上了军校！”我说完，心里也有点激动，但努力让自己镇定。
娘惊讶地看着我：“真的？”她不敢相信，“你不是说想一直在部队呆着嘛，怎么去军校了？”
“是的娘，部队看我这几个月表现得不错，就给我推荐了，还是很难得的机会。”我笑了笑。
老爹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非常欣慰的说道：“好，好，咱家就靠你了，以后你可得用心学，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家里争光。”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心里很开心，回想着小时候，家里条件那么差，爹娘一直为了我们辛苦劳作，从来没有抱怨过任何困难。如今能有这样一个机会，真是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刚吃完早饭，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李天林的儿子回来了，听说有好事了，快去看看！”
这时村里的媒人一个接一个地来敲门，说是要给我物色媳妇。我心想怎么回事？这才回来几天，媒人就上门了？
“哎呀，李家小子，你这一年在部队表现得好，成了军校学生，媒人一看就知道，这日子不久就能有变化了。得赶紧挑挑挑，给你找个好姑娘。
你看那村头的陈家小梅，长得可标致了，家里条件也不错，适合你。” 媒人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的肩膀。
我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着我才刚回来，压根没想过这些事情。便赶紧推脱说：“这事儿暂时不用急，我才刚回来，得先静静。”
但媒人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一直推荐着各种姑娘：“你看这个，家里开店的。那边的，父母做生意的，都是不错的。”
回头一看，娘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上扬：“天林，你也大了，做父母的也得替你操心。”她的眼神中有些复杂，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倒是爹在一旁咳了一声说：“别急，天林有自己的主意。”
这件事弄得我心里一阵阵纠结，其实我心里知道，部队的生活让我越来越忙，根本没时间去考虑结婚的事。
再说了结婚这事也不能随便拿来玩笑。我本来只想尽力在部队里表现好，没想到老家这一切，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军校的通知，说是我要去接下来的高级训练，也正是那时我才知道，已经打算帮我定下个合适的姑娘。
而我那时候根本没心思去管这些事情，心里只想着要尽早能从军校毕业，好好有个未来。
后来我和同营的一些战友按照上级的指示，去外地执行任务。
那天很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走了一段路后，我们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大家都趁机坐在路边的阴凉下喝水，聊着天，缓解着疲劳。
我正坐在路边休息，突然看到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她穿着朴素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背着个破旧的背包。
她低着头，像是有心事似的走得很快。看她的样子，我直觉地觉得她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站起来走向她，想问问她是不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姑娘，怎么了？看你急匆匆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慌乱，有些无措的说：“我只是迷路了，没什么事。”
“迷路了？你这么急，想去哪儿？”我有些担心的说。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我要去附近的镇上看个病，走得有点偏了。”
我见她不像是骗我，就顺手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这样吧，我也正好去镇上，路上可以帮你一把。”
她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人主动帮助她，接过水瓶后，轻声道了声谢：“谢谢您，真的很感激。”
“没事，大家互相帮忙。”我笑了笑，心里想着，反正也是顺路，就不嫌麻烦。
那时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竟然是我们团长的女儿小梅。
我们一路聊着，虽然话不多，但气氛却挺轻松，她告诉我自己是在外面读书，回家探亲。临近家乡的时候，她就自己跑去镇上买些生活用品和药物，没想到一不小心走偏了路。
等到我们走到镇上，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我说：“谢谢你，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既然送到这里，我就不麻烦了。”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没事，路上小心。”
话音刚落，她却忽然笑了笑，语气温和：“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我当时只觉得她是真的感谢我，于是就答应了。我们一起走进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简单的菜。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起了各自的生活。她告诉我，虽然家里条件不错，但是她一直想独立，想过自己的生活，不希望总是被家里影响。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我团长的女儿。
后来几天我按照上级的安排，继续执行任务，那时候我和小梅的接触逐渐少了，但她偶尔会在休息时给我写信，问候我，简单的话语让我感到十分温暖。
几个月后，我顺利完成任务回到驻地，团长专门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李，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表现优异，我准备给你一个奖赏。”
“谢谢团长。”我心里其实知道，团长这话更多的是对我之前努力的肯定。
“不过这次我请你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你和小梅相处得怎么样？””团长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我一愣，心想：怎么突然提起她了？于是简单地答道：“还不错，关系挺好的。”
团长笑了笑，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既然你们俩相处得这么好，那我就希望你们赶紧结婚。”
我听了有点愣住了，团长见我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小李，你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我看得出你有能力，也能给小梅带来好的生活。”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团长，我知道了。”
后来我探亲回家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母，没想到他们特别高兴。娘一边忙着做饭一边笑道：“这可是好事啊，咱家可真是飞黄腾达了！”
我爹也满是笑意，拍着我的肩膀说：“儿子啊，你这回真是给咱家争光了，团长的女儿，日子肯定会过得好。”
父母的高兴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我也没有想过这么快就结婚，更没有想到会是团长的女儿。
没过多久我和小梅便开始了婚事的筹备，结婚那天，娘和爹都非常高兴，忙前忙后，团长也亲自到场，气氛热烈得很。
我本以为这样的婚姻应该会让我过上更好的生活，家庭和事业都有了保障，可谁能想到这个决定后来让我无比后悔，心里不仅充满了唏嘘。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顺风顺水，刚开始我和小梅相处得还算不错，但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原来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小梅的家境比我好，父亲是团长，家里人都非常看重她。她从小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虽然外表文静，实则骨子里有着一种独立、强势的气质。
她做事果断，想法多，我有时候觉得她过于要强，甚至有点压迫感。刚开始我觉得这是她的优点，但渐渐地我意识到，这种性格让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像结婚后的第一年，我们的日常生活安排几乎全由她掌控，她父亲团长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市区的房子，虽然条件不错，但我常常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安排好的人一样。
她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忙着和朋友们聚会，甚至有时候我一天都见不到她几面。倒是我，忙完工作后总是一个人回到家，孤独地坐在那间宽敞的空房子里。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曾经在部队里拼尽全力提升自己，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结婚后会变成这样。
有几次我和小梅争论过这个问题，但每次她都会淡淡地回应：“你不是一直都想过好日子吗？这就是你所追求的生活，难道还不够好？”
我并不是不满足，问题是我并不喜欢这种充满安排的生活，她的安排让我感到自己像个旁观者，而不是生活的主角。
渐渐地我开始有些后悔，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段婚姻会给我带来如此多的压力。我本来只是希望能有一个简单、安稳的家，然而现在，却变得越来越复杂。
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小梅和她母亲的对话，她说：“我知道他挺好，可是他总是有点懦弱，做事不够果断。”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她根本没有看到我在努力生活，她只看到了我的缺点。
最后我和小梅决定和平分开，我们没有争吵，也没有太多遗憾，因为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一个无法再前行的地方。
离婚后我回到了家乡，重新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虽然手头上有些积蓄，但心里却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那份憧憬和冲劲。
我开始意识到生活的真正意义并不是追求一时的荣耀，而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平静和安稳。
来源：煮酒谈史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