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祁越哽咽着说:「阿婵，我履行承诺，考上了。」男朋友忽然伸手，指腹轻轻蹭去我唇角的面包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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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知风不见月
我和祁越青梅竹马，约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
感情愈发明朗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明艳活泼的转校生。
她拉着竹马的手，笑意盈盈地问，
「要不要体验体验更有趣的呀？」
祁越没拒绝。
整日和她混日子，导致复读一年。
后来，大学校园里再见，我是迎新人员。
他却是新生。
祁越哽咽着说:「阿婵，我履行承诺，考上了。」男朋友忽然伸手，指腹轻轻蹭去我唇角的面包屑。
随后抬眼，目露锋芒地说，
「这是要和我女朋友叙旧吗？」
「学弟？」
1
最后一节活动课，被班主任安排给了学习小组。
所有人都以为青梅竹马的祁越会带着我。
于是纷纷感慨，「真羡慕你和祁越的关系！他数学那么好，一定能帮你提高成绩。」
我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欣喜的。
谈论间，大家的视线忽然集中到我身后。
我回头。
祁越抱着书，带着姜欢从后门走了进来。
我心头猛地一跳。
姜欢是转校生，刚来那天，就吸引了全校男生的注意力。
因为她足够漂亮、明艳。
老师安排她和祁越同桌。
祁越却冷言拒绝。
「老师，我有前桌就够了，不需要同桌。」
我蓦然红了耳根。
心跳在全班的起哄声中愈发的快。
我就是祁越的前桌，也是他的青梅。
后来，由于班级里并没有其他空位，所以姜欢还是坐到了祁越的旁边。
当时祁越是怎么做的？
他垂着眸子做题，不声不响地把所有书本都揽进了自己的区域内。
放不开的，就扔给了我。
「干嘛给我？」
「我的不就是你的？」祁越淡然抬眼，唇角含笑，「分什么你我。」
我嗔怒地哼了一声，心里却像是融了蜜糖一样甜。
可是后来，体育课后我去器材室放教材。
却看到姜欢穿着校服短裙，笑盈盈地拉着祁越的手。
「像你这种好学生，应该整天就知道学习吧？」
「要不要体验别的生活呀？」
祁越没吭声。
也没拒绝。
2
现在，我眼睁睁看着祁越给姜欢拉开座椅。
在靠窗的那一排坐定。
然后自顾自地给她讲题。
周围起哄的同学瞬间哑了声，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祁越……」
我走过去，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翻涌。
「我们不是说好，你帮我补习数学，我帮你补习英语的吗？」
「你为什么和姜欢一组？」
闻言，祁越放下手中转的笔，眉目清冷。
「阿婵，你基础太差了，会拖累姜欢。」
我心里狠狠一顿。
却不死心。
「可明明是我们先约好的。」
我话音刚落，姜欢嘴角噙着笑，看着我说，
「祁越，要不我还是去找别人吧，很多男生都求着跟我一组呢。」
「不许！」
祁越按住她的手。
不虞地看着我:「苏婵，她刚转来谁也不认识，你跟她抢什么？」
随后，又转头，语气极尽温柔:「放心，是我自己要和你一组的，别人管不了。」
「那好吧。」姜欢无辜地耸了耸肩，「苏婵，这可是祁越自己说的哦，你留不住你的竹马，这只能怪你魅力不够，不能怪我呀。」
「要不你把不会的题写下来，一会儿我再让祁越给你讲讲？」
「不用管她。」祁越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你自己学会了？就管别人。」
「啊……讨厌！人家怕痒啦！」
我想问祁越，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别人。
可上课铃打响。
我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回座位。
「哇，原来这道题还能套这个公式！祁越，你好厉害……」
女孩儿满是惊喜的声音萦绕耳畔。
那一节课，班里所有人都有搭档。
唯独我是一个人。
3
晚自习，我收到祁越的纸条。
「白天那事儿你别生气。」
「姜欢刚转到咱学校，人生地不熟的，我是她同桌，有义务照顾她。」
「不过你不用担心，等我帮完姜欢会抽空给你辅导。」
我看着少年清秀的字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拿起笔。
「不用了。」
把纸条扔回。
祁越似乎还有话说，一阵写字声后戳了戳我肩膀。
彼时，我正在解一道几何题。
手一歪，辅助线画到了别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举手。
「老师，祁越干扰我学习，我请求调座位。」
祁越不敢动作了。
我也被调到了第一排。
4
下课后，他又来找我:「苏婵，你什么意思？我们从小学到高中从来没有分开坐过。」
我思绪微微一滞。
祁越说的对，我和他从小认识，家里都把对方当成亲生的小孩儿来照顾。
以至于祁越说起我爸妈，经常一口一个「咱爸」「咱妈」。
从小学到现在，我们不是坐同桌，就是前后桌。
他曾在全班同学面前宣示过对我这个青梅的所有权。
也曾在迈入高中校园的时候，挠着我的下巴说，「小阿婵，好好补补你的数学，这样等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还能一起。」
我信以为真，于是悄悄看了祁越的志愿。
把「清大」两个字写在自己的日记本上。
粉色的笔。
一如少女酸甜的心事。
可当祁越对着姜欢做同样动作时，我竟觉得这动作下头。
我回过神。
「那就从现在开始分开吧。」
说完，低下头，继续做我的题。
限时训练，还有一道大题没做完。
「你还在生我的气？」
祁越双手攥住我的桌角。
我下意识摁住。
桌子晃动间，黑笔在洁白的试卷上划过一道重重的墨痕。
思路被完全打断。
我「啪」地放下笔。
沉了一口气。
「祁越，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越语气软了软:「阿婵，我只想让你别生我的气。」
原来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是会笑的。
「我真没生气。」
我苦笑，「你说得对，你选择谁组成学习小组是你的权利，别人管不了。」
「我也管不了。」
那天晚饭后，我提前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只有姜欢一个人。
她拦住我的路，看向我的眼神里，闪烁着莫名的笑意。
「听说祁越是你的青梅竹马，只围着你转呀。
「那怎么我一来，他就什么都以我为主呢？」
我忍住心底酸涩，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疼痛让我忘记了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抬起头，稳着声音道，
「首先，我没有要求祁越只围着我转。」
「其次……」
我撞开姜欢的胳膊，「请不要用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演技来侮辱我的智商，在我这里，让一个男人围着我转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
姜欢脸色一变。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5
晚自习结束时，外面下起了雨。
冬天的雨很冷，凉意钻进骨子里。
家里没送伞，我只能蹭同桌的。
一路小跑回宿舍楼下时，身上已然湿了一半。
「苏婵你看！」
同桌收了伞，指向不远处，努了努嘴，「现在这小情侣，都一人一把伞了还得把人送到楼下，真是腻歪死了。」
「咦？这俩人怎么越看越眼……」
说着说着，一下子噤了声。
我这才抬起眸。
眼前，祁越和姜欢并肩走着。
姜欢手里有把伞，但是瘦小的身躯还是被罩在祁越的大伞下，伞偏向她。
姜欢似乎也看到了我。
路灯扫过的昏黄光线下。
她红粉色的唇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
雨水顺着额发渗进嘴里。
又苦又涩。
我收回视线:「走吧。」
6
虽然回去后及时洗了个热水澡，但免疫力差的我还是感冒了。
看着一路飙升到三十九度的温度计，我忍着骨头缝摩擦的疼痛，去医务室拿药。
高二下学期了，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期，我再三叮嘱医生不要开带有安眠成分的药。
医生一边签着字，一边夸我运气好:
「近几天感冒发烧的多，这份中成药可是最后一盒了，供应商都供不过来的。」
我笑了笑。
没想到转身碰见了祁越和姜欢。
看见我手里拿的药，祁越眼睛一亮。
「欢欢，这是不是你能吃的那个药？」
姜欢虚弱地靠在祁越身上，脸色发白。
看我一眼又收回眼神，怯怯地点点头。
「那太好了。」
祁越语气含笑，「我们有药了。」
「喂喂喂！」
同桌林青青从他们话里听出不对劲来，「什么叫你们有药了啊？这药是我家苏婵的！」
祁越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欢，朝我走过来。
「苏婵，你能把药分给欢欢一半吗？」
听见祁越在称呼上的转变，我胸腔里涌上来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
勉强开口。
「不分。」
闻言，姜欢摇了摇头，「祁越，还是算了，苏婵她本来就不喜欢我，又怎么会把药让给我。」
「我睡一觉就能好的。」
祁越蹙眉，语气也重了些，
「都是同学，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林青青挡在我面前。
「这每盒药都是要吃够疗程才管用的，怎么能说我们阿婵小气呢！」
「别人要死了问你借命，你借不借啊？」
祁越被怼的面色有些难看，
「阿婵，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就算因为我分组没选你而生我的气，也不能拿欢欢的性命开玩笑吧？」
混沌的思绪涨的我头脑发疼。
我拉起林青青的手，
「我们走。」
7
周末回家。
妈妈得知我在学校淋了雨后，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对啊，我不是给你送伞了吗？」
我收拾书包的手愣住。
「什么时候？」
「就是周四那天呀，我和你爸看到天气预报有雨，就给你把伞送到学校了！」
「可是我没有……」
「哦！」
妈妈似乎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当时在校门口遇到了祁越，还是让他给你带进去的呢！」
我喉间一下子哽住。
心脏一分分下沉。
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姜欢手里那把伞。
祁越在我心里，好像不只是背离感情的罪行了。
他把我的伞，送给了别人。
还瞒着我。
果然，这人道德上没了底线以后，怎么看都不是人。
8
睡前，妈妈照例来给我送水果。
似是察觉到什么，便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想，问妈妈:
「如果两个人说好的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一个人却在途中发生了偏离，该怎么办？」
暖色的灯光打在妈妈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给我掖了掖被角，轻声说，「如果有人走偏了，那只能说明他本来就不是和你一条路的人。」
「你们之间的缘分，仅仅只有相交的那段距离，交点以后，渐行渐远。」
「阿婵，尽管往前走，对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是啊。
无论如何都不能停止向前的脚步。
数学是我的弱点。
可祁越不是。
祁越丢就丢了，学习不能丢。
想明白这些，我像往常一般来到学校。
刚坐下，桌子上就被砸下来一把伞。
「苏婵，你幼不幼稚？」
祁越站在我面前，遮挡住我的视线。
「我不就是把你的伞借给姜欢用了用吗？你至于向我妈去告状？」
我听的云里雾里。
但很快便梳理出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我妈和祁越的妈妈闲谈的时候说出去的吧。
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此刻的我也不想辩解。
心已经麻木了。
我平静地反问，「那么，你在把我的伞借给姜欢之前，有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呢？」
「不问自取，那叫偷啊，祁越同学。」
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直截了当地刺回去，祁越一下子哑了火。
我却站起来。
「祁越，需要我告诉老师吗？」
祁越看着我，瞳孔颤抖。
憋了半天，才憋出了句，「不用了。」
9
祁越已经好些天没理我了。
但今天他忽然在家门口等我。
我越过他，他又推着自行车小跑跟上我。
「阿婵，我妈已经和我说了。」
「雨伞那事儿是秦姨提起的，不是你告的状。」我心里浮过一阵冷笑。
「所以呢？」
顿住脚步，「我应该因为你的责备一直惴惴不安，然后等着你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来原谅我？」
「祁越，你无不无聊？」
祁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苏婵，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自私自利，没理也要刺人，简直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
还是我真的变了吗？
想起刚上高一那一年，班里的生活费丢了，监控里显示只有我一个人在课间回过教室。
瞬间千夫所指。
当时的我也是这样刺回去的。
「谁主张谁举证，你们要想证明钱是我拿的，就要拿出证据来，而不是我自证钱不是我拿的。」
当时的祁越是怎么做的？
他坚定地站在我面前挺我，还说女孩子就应该有些锋芒，这样很好。
可现在，他却厌恶地看着我。
说我不可理喻。
10
从那天和祁越不欢而散后。
他不再陪我一起上下学。
可我竟然发现，坐公交也不错。
可以趁着在车上的空档多背几个单词。
而每次放学后，祁越都会率先走到门口，明晃晃地是在等人。
「呦，祁越，又等你小青梅呢？」
过路的人打趣他，他别有意味地看我一眼，又很快撇开。
很快，姜欢一路小跑过去。
「太好啦祁越，还好有你，不然我就要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回家了。」
「嗯，我们走。」
我以为以后都是这样了。
可某一天，教室里的人都走净了，祁越还在门口站着。
我旁若无人地从他身旁经过，却被拽住胳膊。
「阿婵，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甩开他，「祁越，你是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啊，值得我花费宝贵的时间只为了和你闹？」
说完便往前走。
我还得赶公交车。
可祁越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一会儿说去尝尝之前总吃的那家纸包鱼，一会儿又说是要送我回家。
我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越眼睛一亮，
「阿婵，我就知道你不舍得不理我。」
「是这样的，我听说这次元旦晚会你要出演女主角，你能把角色让给姜欢吗？」
「……为什么？」
祁越以为有戏，一本正经地解释。
「姜欢是新来的，正好可以通过排练节目和大家熟悉一下搞好关系，你和大家都这么熟悉了，就让让她吗。」
我愣了三秒。
随后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祁越。
送给他四个字。
「我、让、她、妈！」
祁越脸霎时间黑了。
在我身后喊道，「你都已经担任过那么多次主角了，让出去一次又怎么了？戏瘾这么大，还是喜欢出风头啊？」
我回头。
祁越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我眼神冰冷，下意识后退。
我启唇。
「话剧剧本你看过了吗？」
「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
「四十分钟，全英文。」
「是，我是喜欢出风头，我是有戏瘾，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整个班里只有我能背过二十多页的英文原文台词。」
「你的小转校生，英语好像都不及格吧？」
祁越哑口无言。
11
转眼间就快到元旦。
节目排练前，文艺委员忽然来找我。
面含歉意。
「对不住啊苏婵，这次你可能没有办法参演话剧了。」
我一下子站起来。
「为什么？」
「台词我已经都背完了。」
她叹了一声气，说，「还不是姜欢……她爸爸赞助了这次元旦晚会需要的一切服装和设备，唯一一个要求就是让姜欢出演压轴话剧的女主角。」
「不是吧！」林青青一拍桌子，「这还有没有王法啦？学校能同意？」
「她爸都和校董吃过饭了，周副校长亲自拍板的。」
林青青骂了一句脏话。
我站起来。
一路奔向排练室。
果不其然，看到一群人围着姜欢，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自己身上的戏服。
「我这件好好看！姜欢她爸爸好厉害呀，竟然能从剧场里弄来演员的服装！」
「就是可惜了……苏婵她……」
看见我出现，另一人拼命暗示，那位同学才反应过来，捂住嘴巴。
我从旁边走过。
径直来到姜欢身旁。
姜欢也看到我，扬起小巧精致的脸蛋，对我笑，「苏婵同学，都怪我爸爸，他说压轴大戏这种舞台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场的，非要我出演。」
「不过时间紧急，台词我还没来得及背，只能麻烦你帮我啦。」
我拧了拧眉。
「什么意思？」
姜欢眯眼笑了笑。
「你也知道啦，我英语口语不是很好，所以要麻烦你在幕后帮我配音啦。」
「听祁越说，你可以一口气背过二十页的台词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指掐进肉里，疼到没有知觉。
我是能背过台词。
那是因为我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是因为我忍住困意在凌晨四点从被窝里爬起，是因为我在短短一个月里将英汉词典翻了个底朝天。
祁越凭什么替我轻飘飘地说——一口气？
「不可能。」
我看着姜欢，「单词不认识就去查，台词背不过就去背，让我给你配音，也不怕被我这一口气二十多页的词给噎死。」
「阿婵。」
祁越拿着暖宝宝走过来，很不认同地看着我，「你怎么这样说话呢？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我憋着心里的火，可有些人偏偏要来惹我。
祁越浑不在意我发抖的双手和忍着泪的双眼。
只一味地劝我，
「如果你不能配合欢欢出演的话，校董就会取消这个节目，你想看大家这么久的努力泡汤吗？」
我脑中一震。
回头，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仿佛在说，苏婵，你就答应吧。
牺牲一个你，全班都能好。
12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艺术团的老师到场，见现场一团糟，不由得拍了桌。
「让你们排练就是这样排的？」
「主角、还有一众配角，过来。」
老师一声令下，不管戏份多少的，都蜂拥而去。
虽然知道保留角色的可能性不大。
我还是跟着过去了。
老师点了点人数，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这次话剧表演的导演，也是去年我校的优秀毕业生——秦昭。」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喧哗。
「秦昭学长？」
「去年咱们省的文科状元！」
我听说过秦昭。
传言中是个高岭之花级别的学霸。
「大家好，我是秦昭。」
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吸引过去一众目光。
我也看过去。
主席台上，少年白衬衫，黑裤子，五官精致的仿佛雕刻而成，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冬日里的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我做事比较讲究效率。」
秦昭淡漠地扫视一周，说「所以，斯嘉丽在哪儿？」
斯嘉丽，是话剧《飘》的女主角。
但很明显，姜欢压根没读剧本。
根本不知道秦昭是在叫她。
直到旁边的人再三提醒，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举了举手。
「学长，是我，我就是……」
「来试戏吧。」
秦昭淡淡抬了抬眸。
我看到姜欢脸色一僵。
手指紧张地揉搓着裙角，「学长……我现在，还不太能上场……」
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
秦昭周围的气场都冷了几分，一针见血，「没记住台词？」
姜欢尴尬点头。
但很快，她就为自己据理力争说，「但是学长，我保证开演前能记住！」
「是吗？」
秦昭薄唇微勾，视线似乎从我身上轻轻掠过。
最后落在姜欢身上。
掷地有声地说，「斯嘉丽可不是哑女，我需要的女主角也不是一个只会在台上对口型的花瓶。」
「我不管你是谁，从我的团队里离开。」
13
直到回到教室，我的思绪仍旧漂浮不定。
「太好啦阿婵！」
还是林青青的大力出奇迹将我一巴掌拍回了现实。
她激动地摇晃着我的肩膀。
「角色保住啦！你不开心吗！」
我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青青，我好开心！」
刚才在排练场的时候，秦昭刚撤下姜欢的角色，眼神便落到了我身上。
「现场试戏，能做到吗？」
我回过神。
重重点头。
随后现场抽取一段剧情，进行表演。
其实说实话，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天赋。
除了努力。
我想认真对待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止。
那些台词早就被我牢牢记在了脑子里，刻在了心里。
此刻流畅地在众人面前演出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表达和抒解。
我表演完后，现场掌声雷动。
14
秦昭亲自定好的角色。
从那天以后，我们每天都去排练室接受秦昭的魔鬼排练。
不得不说，秦昭的选人眼光非常毒辣。
苦训了这么多天，有压力大到掉头发的，有被台词折磨到哭的。
就是没有一个说要退出的。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咬着牙，流着汗，一同托举着这个团体。
终于到了元旦晚会这天。
后台，我有些紧张，一直在做深呼吸。
身后有人不动声色地走近，带着温热的掌心遮挡在我面前。
头顶响起秦昭的声音。
「闭上眼睛，去感受。」
「斯嘉丽的台词里，你最喜欢的那句。」
我的心跳渐渐平息。
顺着他的指引，头脑中走马灯一样闪过斯嘉丽的一生。
她坚强、勇敢、热烈，永远布满色彩。
她说:
「As God is my witness, they're not going to lick me.」
「I'm going to live through this, and when it's all over, I'Il never be hungry again.」
「No, nor any of my folks.」
「If I have to lie, steal, cheat or kill.」
最后一个单词落下，也是荧幕升起的那一刻。
秦昭的手缓缓拿开。
手指顺势牵住我，带着我向前去。
「去吧，苏婵，这是属于你的舞台。」
「拥有它，享受它……」
「掌控它。」
15
伴随着一浪又一浪的掌声，表演结束。
我们的节目也被评委评为一等奖，一同上台谢幕的时候，秦昭捧着一束花，走向我。
同一个方向，在他身后，还站着面色如蜡的祁越。
周围起哄声此起彼伏。
「谢谢你，我的女主角。」
秦昭绅士地拥抱我。
我莞尔一笑。
「也谢谢你啊，导演。」
再回头，祁越那个位置已经没了人。
只剩一束被抛弃的玫瑰花。
16
秦昭说为了庆祝顺利演出，晚上请我们吃大餐。
我回后台拿包，遇到了祁越。
他一见我，就拽住我的胳膊。
语气着急，
「阿婵，我不和姜欢组小组了，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你不要故意和别的男生走那么近了。」
「也不用再试探我……是，我承认，这些天我的确吃醋了，你不理我，我整颗心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看到你和秦昭拥抱，我更是心如刀割。」
祁越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
我只觉得他现在连正常人的最后一点理智都丧失了。
甩开他的手。
「你疯了吗，祁越？」
「你自己忍不住和姜欢做出格的事情，别把我也想的跟你一样好不好？」
「从搬座位，到参演话剧，我做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完全出于自己的心意。」
我说了这么多，可祁越似乎只听见了「出格」两个字。
脸上闪过一阵惊慌。
「你……看见什么了？」
我沉了一口气。
「你和姜欢在器材室接吻。」
祁越猛地后退一步。
脸上的表情天人交战。
先是懊悔，而后，眼里又闪过一丝亮光。
「原来是这样……」
「阿婵，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理我的。」
说着，他看向我的眼神忽然炽热起来，再次紧紧扼住我的手腕。
我眼皮直跳，用力挣脱不得。
「祁越，你冷静。」
「阿婵，阿婵……」
祁越完全无法冷静，他的脸凑过来，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
「阿婵，我只是一时间没能抵抗住诱惑而已，以后不会了……我都想明白了，接吻这件事，我只想和你做。」
我心头猛地一跳。
反应过来时，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已经「啪」地打在祁越脸上。
他偏过头，眼神中的偏执却更浓。
争执间，没人注意房顶上的水晶吊灯摇摇欲坠。
直到我被繁缛的戏服绊住脚步摔倒在地。
那吊灯也彻底砸了下来。
「祁越！」
我声音颤抖地吼着，可浑然不知的祁越还死死按着我。
对危险的下意识恐惧让我紧紧闭上了眼。
恍惚中，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
随后，我被抢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祁越则被
秦昭一脚踢到了墙角。
一声巨响。
吊灯摔得七零八落。
我睁开眼，和秦昭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
少年俊朗的眉眼近在咫尺。
我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
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
17
我的庆功宴终究还是没能吃成。
那件事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校方听说三个人都险些受伤后，立刻派人查了当时后台的监控。
没想到，吊灯的坠落竟然是人为的。
而控制室位置偏僻，只有姜欢一个人进出过。
校长室里，姜欢哭的梨花带雨。
「对不起，苏婵同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嫉妒你可以参演女主角而已，我看到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就一时间鬼迷心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控制室里的……呜呜呜……」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然后以故意伤害的罪名报了警。
轻微伤，虽不构成犯罪，情节又较轻，但姜欢已经满十六周岁，也能判五日以下的拘留，罚款五百元。
当然，数额不大，姜欢家里不缺这些钱，钱也不是罚给我。
但我要的是这个结果。
姜欢被带走前，再也藏不住眼底的歇斯底里，「苏婵！你这是要毁了我……苏婵！我才十七岁，你就让我留底，这样做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我觉得好笑，「姜欢，你竟然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报应？」
「你自己上不了台面，又看不得我站上舞台，扯下吊灯的时候，心里想的应该是我怎么不去死吧，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到报应？」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本身就是你的报应。」姜欢一下子卸了力气。
任由警察将她带走。
18
元旦后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
哦，除了祁越来找我。
他说:「阿婵，秦昭喜欢你又怎么样，他毕竟是大学生，大学里那么多漂亮优秀的女孩子，你以为他回去后还会记得你吗？」
「很快你就会明白，只有我能陪在你身边。」
「毕竟数学这种学科不是谁都能开窍的，我等着你来找我的那天。」
我:「……」
看着祁越离去的背影，从暗处走出来的秦昭啧了一声。
「一中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转头:「喂，别以偏概全啊，学长。」
秦昭低头看我。
狭长的眸子里散满了明灭笑意，「好啊，学妹。」
「你这小竹马虽然说话不着调，不过他至少说对了一句话。」
我眨眨眼。
「哪一句？」
秦昭就走了。
朝我挥手。
「等你考上大学，学长再告诉你。」
秦昭没点破，我便装作不知道。
期末将至，我将全部的精力都砸进了数学里，刷市面上能够搜罗到的题，刷完能找到的题，就去刷竞赛题。
这次期末考试，我考进了班级前三。
那天发了试卷，唯独没有我和祁越的。
祁越表情如常。
因为数学老师每次都喜欢拿着他的解题步骤当范例，至于我的，大概是用来对比。
「苏婵，你整天和祁越成双入对的有什么用？数学天赋难道会传染吗？」
这次也是一样。
老师点祁越上台领卷子。
祁越从我身旁经过，低声说:「看吧，阿婵，离了我你根本不行。」
我放下手中转的笔。
抬眼，语气坚定。
「我行不行，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连前十都考不进的祁越同学。」
祁越脸瞬间黑了。
不过，领到试卷的那一刻，他还是满脸骄傲地说，「老师，其实您不用总拿苏婵来和我对比，她那成绩根本不配。」
这次，老师却少有地对祁越冷了脸。
将试卷甩在了他的脸上。
「祁越，退步那么大，你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苏婵走的近的？」
「你以为，数学成绩是会传染的吗？」
祁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手忙脚乱地抓住卷子。
我坐在前排，红彤彤的99分显目又刺眼。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祁越一屁股跌在座位上，仿佛失了魂魄。
「苏婵，你的卷子已经作为优秀试卷被其他班借走了。」
老师少有的对我温柔，眼神里还带了几分讨好。
我点点头。
并没有热切回应。
看着老师脸上尴尬的表情，我发现，我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记仇。
不过也无所谓了。
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讨好。
19
升入高三后，时间忽然变得不够用起来。
周考、月考、一模、二模……
打的人措手不及。
我按部就班地努力，时间也变成了一次比一次高的分数、一次比一次靠前的名次回馈给我。
和秦昭打电话，我语气平静地汇报自己的成绩。
他那边低声笑，「很好啊，学妹，有我当年的风采。」
我在另一边。
听着少年低沉好听的声音，无意识地勾起唇角。
三模考试。
这次考试祁越退步的很厉害，这样下去连重本都保不住。
听说还被叫了家长。
班主任和林阿姨说，祁越成绩的下降，很可能是男女关系导致的。
林阿姨一脸不相信:
「不可能，我家小越整天就是和阿婵黏在一起，可阿婵我是知道的呀，两个人凑一块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我放心她的……老师，你们是不是误会他们两个了？」
直到她从班主任口中听到了姜欢的名字。
姜欢拘留期过后，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又重返校园。
祁越又没能经住诱惑，和她整日混在一起。
他们一起逃课、去网吧，论坛上还会流传他们交往过密的照片。
林阿姨看到这些，痛苦地捂住了脸。
20
或许是林阿姨苦口婆心的劝说起了作用。
临近高考。
祁越终于从荒唐中清醒过来。
他搬着桌子来到我旁边。
语气乞怜地说:「阿婵，我们不是最好的学习搭子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
像是无声地说，祁越，你现在连级部前三百名都考不进。
我指了指他的脑子。
「你基础太差了，会拖累我。」
「等高考结束，我再给你辅导。」
祁越失魂落魄地走后，林青青笑我，「我们小阿婵也学会讽刺人啦，高考结束再辅导，哈哈哈，这是让祁越再上一年高四吗！」
没想到，林青青一语成谶。
高考结束后，祁越因为成绩不理想，死了心要复读。
要考海大。
志愿结果出来的那天，他来到我家，拿着我的日记本质问我。
「阿婵，你是喜欢过我的，对不对？」
日记本上，粉色的「清大」和「祁越」的名字格外醒目。
我一把夺回来。
将那一页撕下来，撕成碎片。
祁越双眼微红，不管不顾地趴在地上将纸屑捡起来，试图拼完整。
他还说:「阿婵，你在海大等我，一定不要谈男朋友，等我一年，我一定会追上你的脚步的！」
21
怎么可能呢？
大学那么好，有那么多优秀的人。
还有秦昭在等我。
进入大学后，我和秦昭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
又是一年新生入学。
我跟着学生会去迎新，秦昭在一旁陪我，手里举着小风扇。
「姓名、院系说一下……」
「宿舍钥匙拿好。」
「媛媛，6号楼一位女生，找人来送一下。」
「来啦！」
我忙的热火朝天，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喊，「下一位。」
面前站定一个人。
「……阿婵。」
熟悉的声音，我抬起头。
祁越面含激动地看着我，似有满腔的话要说。
「阿婵，我履行约定了。」
「我也考上了海大！」
我眨巴眨巴眼。
默默吞下面包。
「恭喜你啊。」
「阿婵……」祁越还想再说什么，秦昭忽然伸手，指腹轻轻蹭去我唇角的面包屑。
随后抬眼，目露锋芒地说。
「这是要和我女朋友叙旧吗？」
「学弟？」
祁越攥着行李箱的骨节发白，脸色也愈发难看。
22
出乎意料的，祁越对我展开了全校皆知的追求。
打着青梅竹马的旗号，到处宣扬我们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情谊。
给自己立了一个深情追妻的人设。
而我，就成了这个故事里感情的背叛者。
那段时间，走到哪儿都有人把我和网上的图片进行比对。
我爸妈知道这件事后，到祁越家里和他爸妈大闹一场。
没想到对方在替祁越道过歉后。
竟然破罐子破摔，说，「两个孩子按部就班地在一块儿也挺好的，我家小越也不算完全说错。」
气的我妈直接搬了家。
听到我爸在电话里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我正和秦昭在教室自习。
觉得好笑，便笑出了声。
秦昭捏了捏我的脸颊。
「你男朋友都被传成第三者了，还笑？小没良心的。」
我「嘻嘻」一笑。
「我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嘛。」
「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的。」
祁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任由事情发酵了一段时间，我也收集好了证据，下一步，直接报警。
告诉警察叔叔，有人侵犯我和秦昭的名誉权。
论坛截图，还有未经我允许公开的照片，都成为了有力的呈堂证供。
祁越当着全校的面被警察带走。
谣言不攻自破。
看着祁越被带走，我问秦昭。
「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呀。」
秦昭捏了捏我的腰，又蹭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脸。
「不会。」
「会报警的女朋友最酷了。」
我被他蹭的发痒，打闹间，似是对面的视线太过灼热，我下意识地抬头。
看到祁越沧桑地回头。
满眼破碎。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爱是一种美好又勇敢的感情，我给的起，也收的回。
「走吧。」
秦昭勾住我的小指，放在唇畔轻吻，「我的女主角。」
我笑着说好。
于是两人潜入人海。
橘色晚霞之下，爱意悠长。
番外 秦昭
其实我和苏婵的见面，不是在排练场。
其实我也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是什么高岭之花。
我更没有别人想象的那样有天赋。
实际上，高中那三年，成绩越来越好的时候，我每天都焦虑地睡不着觉。
我渴望登上神坛。
更怕从神坛跌落。
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我在意别人的眼光，别人的话把我捧的越高，我能落脚的地方就越小，最后考到级部第一，我仿佛站在金字塔顶端。
一步都挪不得。
每一句夸奖，都是一阵烈烈寒风，好像要将我从高空吹下。
直到有一次，我发到各班传阅的优秀作文被老师取回来。
往书夹里放的那一刻。
注意到跟在试卷后面的一张便签。
上面有一句话，字体娟秀，却又透着几分潇洒。她写:
「允许被否定」
「允许被质疑」
「只管前行，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命题」
这篇作文的立意是正视自己。
我写的中规中矩，被拘泥在选题的安全区里，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一概好评。
只有她，看出来了，我藏在风平浪静底下，那颗颤抖恐惧的心。
那以后，我一颗时刻紧绷的心好像得到了解脱。
只是，我找遍了整个高三年级，都没找到那个人是谁。
直到有一次期末考试后，我去看傍。
一眼便被一句座右铭吸引住。
「船待在海港里是最安全的，可那不是造船的目的」
我心如擂鼓。
她写的「的」字，和我小心收藏的，那张便签上的「的」字一模一样。
我认出了她。
她叫苏婵，高一新生。
可我今年就要毕业。
更糟糕的是，苏婵同学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这些都是我托别人打听到的。
于是我就像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一样，看着他们一起上下学，一起打闹。
躲在墙后，听着小姑娘声音缓和地安慰没考好的竹马。
那一刻，我头一次尝到嫉妒的味道。
像是隔着皮层咬开一个酸橙。
先是苦涩，而后酸意密密匝匝袭来，侵袭鼻尖。
于是我只能安慰自己。
没有认识她的借口。
那总得让她有认识我的理由吧。
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那年，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幸运。
我是省文科状元。
我问校长。
「学弟学妹们会知道我吗？」
校长眯着眼说「当然」的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出她的脸。
后来，我升入大学。
朋友明里暗里给我和其他女生牵线的时候，我总是抬头看天边那一轮明月。
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数学还是不是弱项，她的竹马对她好不好。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我从小就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可初尝这种味道时，只觉得自己是个手下败将。
可我心甘情愿。
终于，我等到了。
我和母校的老师一直有联系。
得知我在大学有编排话剧的经验时，老师十分热情地邀请我。
他顺手发给我了参演名单。
看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我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回到母校。
恰好看到她曾经的竹马身边总围着另一个女生。
我激动的又一晚上没睡着觉。
去看我的小姑娘。
她嘴里咬着面包，怀里抱着书，马尾辫一甩一甩地从我面前走过。
她果然不认识我。
可我笑着回首。
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糖罐。
后来，在排练场，我替她出气。
只觉得还不够解气。
没想到，人家会自己报警。
真可爱。
那时候我不断地想:要是有一个会报警的女朋友，那该有多酷啊。
可是她就要升高三了。
我不敢打扰她。
于是只能充当一个起到鼓励作用的知心学长的角色。
我等啊等，从高三等到大学，从大一等到大三，终于等到我的女孩儿拖着行李箱，满眼笑意地蹦到我的面前。
「你好啊，学长！」
我从人海中向她奔去，又与她一同奔赴山海。
万幸，她也喜欢我。
【完结】
来源：大猪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