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下岗卖酸菜,媒人不愿上门,一次挺身而出,女顾客找上门

360影视 2025-02-08 12:26 1

摘要:1993年的夏天,江海川站在食品厂家属院门口,白衬衫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胸脯挺得比院墙上的爬山虎还要直溜。

文/舒云随笔 素材/江海川

1993年的夏天,江海川站在食品厂家属院门口,白衬衫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胸脯挺得比院墙上的爬山虎还要直溜。

中专毕业证揣在裤兜里,隔着帆布布料都能摸到烫金的凸纹。蝉在梧桐树上扯着嗓子喊,他听着像是给自己奏的凯歌。

"川子,快来瞅瞅!"母亲举着大红色毛线团从二楼探出头,"张婶又带姑娘照片来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媒人。

江海川踩着水泥台阶上楼,老式楼梯间的石灰簌簌往下掉。张婶正坐在印花沙发巾上,手里攥着五六张姑娘的相片,油墨香混着蛤蜊油的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

"瞧瞧这姑娘,棉纺厂的会计,月月能往家拎瑕疵布。"张婶的假牙在阳光下泛着瓷白,"还有这个,小学老师,寒暑假都发带鱼......"

江海川的目光扫过相片上女青年们僵硬的微笑,忽然想起毕业典礼上校长的话:"你们是跨世纪的栋梁之材。"

他捏了捏裤兜里的毕业证,塑料封皮在掌心里咯吱响:"张婶,我还得考夜大呢。"

楼下传来收破烂的吆喝声,混着知了的聒噪。

母亲急得直拍大腿:"夜大能当饭吃?你都二十三了!"窗外的晾衣绳上,的确良衬衫在风里晃悠,像一排褪了色的旌旗。

转眼到了1998年深秋。

江海川蹲在菜市场东头的酸菜缸前,军大衣领子竖得老高。

下岗证揣在内兜,硬纸板硌着肋骨。

隔壁卖猪肉的老王叼着烟卷笑:"江技术员,今儿酸菜丝切得够细啊。"

"这叫蓑衣刀法。"江海川往手心哈了口白气,菜刀在案板上剁出清脆的节奏。

五年前他坐在化验室里摆弄烧杯时,哪想过会在这练就一手切酸菜的绝活。

塑料布搭的棚顶漏风,北风卷着烂菜叶在地上打旋。

"川子!"母亲小跑着过来,毛线帽上沾着雪粒子,"西头李奶奶的外孙女......"

"妈,"江海川往酸菜缸里压了块青石,"人家现在要的是穿西装的经理,不是腌酸菜的摊主。"

雪水顺着棚顶缝隙滴在脖颈里,凉得他缩了缩脖子。市场广播里正放着《从头再来》,歌声混着剁肉声在寒风里飘。

转机出现在千禧年春节前。

那日北风刮得邪乎,江海川正给常来买酸菜的刘老师称重。忽然听见市场门口一阵骚动,穿驼色大衣的姑娘被醉汉扯着胳膊,呢子围巾都快拽散了。

"松手!"江海川拎着醋瓶子就冲过去,腌酸菜的陈醋味儿泼了醉汉满脸。

姑娘趁机躲到他身后,发梢扫过他冻红的耳尖,带着雪花膏的茉莉香。

三天后的傍晚,那姑娘竟找上门来。

江海川系着沾满酸菜渍的围裙开门,看见她拎着两瓶老陈醋站在楼道里,声控灯忽明忽暗地照着她冻红的脸:"江师傅,我叫林晓梅,在二中教语文......"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的锅铲当啷掉在地上。窗外不知谁家孩子在放窜天猴,咻的一声划破暮色,炸开满天星火。

酸菜缸上结着冰碴子,江海川的手却开始冒汗。

林晓梅鼻尖上沾着雪沫,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像团棉花糖:"您上次用的醋是宁化府六年陈?"

"你...进来坐?"江海川侧身让出条缝,瞥见母亲正手忙脚乱地把晾在暖气片上的灰袜子往沙发底下塞。

林晓梅的高跟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咔咔响,震得墙上挂着的1994年"先进工作者"奖状斜了半边——那是用挂历纸卷的相框,旁边还悬着串红辣椒。

母亲端茶时抖得茶杯盖直跳:"林老师吃糖,这是厂里发的代可可脂..."话没说完就被儿子瞪了回去。

林晓梅从呢子大衣兜里掏出个铝饭盒:"这是我自己腌的萝卜条,想请教您酸菜不泛白的诀窍。"

江海川掀开饭盒盖的手顿了顿。

五年前在食品厂实验室,他穿着白大褂调配防腐剂配方的样子,和此刻系着油渍围裙的模样在窗玻璃上重叠。

酸菜缸里飘出的乳酸味忽然变得清冽,他嗅到萝卜条里隐约的桂花香。

"得用淘米水打底。"他转身从腌缸舀了勺老汤,塑料勺在冬日阳光下泛着琥珀色,"再搁点沙果皮,发酵时..."

话音戛然而止——林晓梅的笔记本从书包里滑出来,露出余秋雨《文化苦旅》的蓝色书脊,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报纸,标题赫然是《下岗工人再就业现状调研》。

菜市场传来收摊的喧哗,卖豆腐的吆喝声混着自行车铃响。

母亲突然拍大腿:"川子,快把里屋那坛子老酸菜抱出来!"转身拉住林晓梅冻红的手:"姑娘,这坛子可是用川子他姥爷传的朝鲜族方子..."

江海川蹲在床底下找腌菜坛,后脖颈突然发烫。

二十瓦灯泡照着墙角蛛网,他听见外屋林晓梅轻声问:"阿姨,能看看海川以前的照片吗?"

母亲开抽屉的吱呀声里,藏着那些年媒人带来的姑娘相片,如今都成了压在箱底的蝴蝶标本。

腊月二十三祭灶那天,林晓梅裹着大红围巾来送年货。

江海川正给酸菜缸换压缸石,抬头见她提着网兜,里头两瓶竹叶青酒摇摇晃晃碰着冻梨。

"我来取经的。"她鼻头冻得通红,从书包里掏出本《发酵工程学》,"书上说乳酸菌最适温度是30℃..."

母亲在厨房剁饺子馅,菜刀声里掺着笑。

江海川指着暖气片上发霉的酸菜样本:"这些是失败案例。"

林晓梅凑近观察时,发梢扫过他结霜的睫毛:"你看这菌丝,像不像莫奈的睡莲?"

除夕夜的鞭炮声里,江海川在酸菜缸前贴倒福。

林晓梅送的对联还带着墨香:"一缸日月腌冬夏,满室酸香品春秋。"

母亲往他兜里塞红包时突然落泪:"你爸要在,该乐得喝两盅..."

开春时菜市场拆迁,江海川的酸菜摊搬进了临街店铺。

林晓梅用毛笔写的"江记老坛酸菜"匾额下,挂着那个被烟熏黑的"先进工作者"奖状。

常有戴红领巾的学生来买酸菜,说是林老师让来学观察发酵现象。

清明细雨里,林晓梅撑着黑伞出现在店铺。

江海川正在教隔壁王婶腌糖蒜,转头见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这是我爷爷留下的朝鲜辣酱,换你半坛老酸菜汤。"

泥炉上的水壶突突冒热气,母亲不知何时躲进了里屋。

江海川舀酸菜的手忽然稳得像当年握试管:"要不...留下尝尝酸菜锅?"

玻璃罐里的辣酱红得灼眼,林晓梅耳后的碎发被水汽熏得卷曲:"得再加二两竹叶青。"

窗外玉兰花开得正艳,有花瓣飘进腌菜缸里。

母亲扒着门缝数:第一片落在"先进工作者"奖状上,第二片贴着《发酵工程学》的书角,第三片正巧盖住林晓梅搁在柜台的手背...

来源:舒云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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