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我拎着两个老旧的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望着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心里五味杂陈。记得刚搬来时,这儿还是城郊,如今早已被高楼大厦包围。儿子在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地劝我,说这么大岁数了,离开医院远,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多不方便。我只是笑笑,没多解释。城里的钢筋水
我是老刘,今年68岁。去年冬天,我做了个让儿女们大跌眼镜的决定——卖掉城里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回老家农村定居。
那天,我拎着两个老旧的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望着这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心里五味杂陈。记得刚搬来时,这儿还是城郊,如今早已被高楼大厦包围。儿子在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地劝我,说这么大岁数了,离开医院远,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多不方便。我只是笑笑,没多解释。城里的钢筋水泥森林,我早就待够了。有时候想想,人这辈子,到头来,不还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吗?
刚决定卖房时,街坊邻居都说我犯糊涂。王大姐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担忧:"老刘啊,你这是何必呢?城里什么都方便,老家那边条件差,你一个人在那边怎么过啊?"李师傅更是直截了当:"老刘,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往农村跑?"连小区门口卖早点的小李都忍不住劝我:"刘叔,您这决定太草率了。我老家那边年轻人都往外跑,您倒好,往回赶。"
我心里明白他们是为我好,但那种归根的念头,就像春天里的野草,已在心底生根发芽,怎么也压不住了。儿子儿媳住在城东,平时工作忙,一个月也见不上一面;女儿嫁到了外省,一年回来一两次。我呢,每天面对着电视和四堵墙,楼下健身器材也没力气去碰了。人老了,反而更怀念小时候的那口老井,那棵老槐树,还有满天的星星。
终于,在去年腊月的一天,我卖掉了市区那套120平米的房子。得了一笔不小的钱,除了给儿女各分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攒着准备修缮老家的房子。儿子一开始坚决反对,后来拗不过我,只好妥协,但坚持要我把大部分钱存起来。"爸,你这一大把年纪了,万一身体有个好歹,治病要花钱的!再说了,老家那边能有什么?连个像样的医院都没有。"
老家的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砖木结构,已经有些年头了。记得小时候,一家老小挤在这个不到80平的院子里,倒也其乐融融。后来我和老伴进城打工,孩子们也在城里念书,慢慢地就在城里站稳了脚跟,买了房子。老伴五年前走了,给我留下了一院子的回忆和孤独。这次回来,院子里的杂草有半人高,房檐下挂着蜘蛛网,木门都朽了一半。我花了几天时间,把院子清理了一番,又找了村里的几个老伙计帮忙修缮房子。
冬日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我坐在门槛上,喝着自己烧的老白茶,听着村里的大喇叭播报今天谁家办酒席、明天村委会有什么会议,一种久违的踏实感涌上心头。城里的公寓楼再豪华,也没有这种归属感。在城里,我常常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出门不是去医院就是菜市场,偶尔去儿子家坐坐,还得看儿媳的脸色。回到农村,虽然条件艰苦些,但我却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事儿一传开,村里人都来看我,有的带着自家种的蔬菜,有的拎着自酿的米酒。老李头儿拍着我的肩膀,满脸羡慕:"老刘,你小子有出息了,在城里混出来了还不忘本啊!"我哭笑不得,什么叫混出来了,不过是在城里当了大半辈子的"异乡人"罢了。
回村的第一个月,日子过得既忙碌又充实。我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种上了各种蔬菜和花卉。找人把屋顶的几处漏洞修好,又把破旧的窗户换成了新的。城里带回来的那些家具大多放不下,就堆在了东屋。村里人看我这么认真收拾,都笑着说我是"回来养老的"。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回来找回自己的。
第二个月,我开始习惯了农村的生活节奏。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和村里的老人们一起在小广场晨练,然后去地里侍弄自己种的蔬菜。中午在自家院子里乘凉,和路过的邻居拉家常。下午有时去村委会看看报纸,或者去村口的小店和老朋友们下棋。傍晚,做一顿简单的晚饭,然后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这样的生活节奏,让我体内仿佛有一股新的活力在流淌。
刚回村的那段日子,儿子经常打电话来问我过得怎么样,话里话外都是担心。我知道他怕我在农村吃苦,但我却乐在其中。有一天,他来看我,看到我正在院子里给刚种的茄子苗浇水,一脸的不可思议:"爸,您在城里连个花盆都懒得侍弄,现在倒成了农民了?"我笑着回答:"人嘛,总要找点事情做。在城里我能做什么?看电视吗?那多没意思。"
儿子坐在我的小院里,看着我忙前忙后,脸上的表情从担忧渐渐变成了释然。临走时,他说:"爸,您开心就好。但是手机一定要随身带着,有什么事情立马给我打电话。"我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孩子们的关心,我都懂,但我更希望他们理解我的选择。
第三个月的一天,村里来了一支医疗队,在村委会广场上搭起了帐篷,给村民们做免费体检。我也凑了个热闹,去检查了一下。没想到,医生看了我的检查结果,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老同志,您的血压有点高,心脏也不太好,需要进一步检查。"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段时间虽然觉得有点胸闷,但我以为是天气闷热的缘故。
医生建议我去县医院做进一步检查。第二天,村里的老张开车送我去了县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我,我的心脏动脉有严重堵塞,需要立即手术。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我一时有些懵了。老张二话不说,立马打电话给我儿子。儿子接到电话,当天就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把我转到城里的大医院。
"爸,县医院条件有限,还是去市里的心血管医院吧,那边设备好,医生技术也更过硬。"儿子急切地说。我却摇摇头:"不用折腾了,就在这边治吧,我相信这边的医生。"儿子还想再劝,但看我态度坚决,只好妥协。
手术很成功,医生技术很娴熟,护士们也都很照顾我。住院期间,村里的乡亲们轮流来看我,有的带着自家种的新鲜水果,有的带着煮好的营养汤。村委会的赵主任还特意来看望,说村里已经安排好了,等我出院后会有专人定期来家里测血压、送药。这一切,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关怀。
出院那天,儿子和儿媳妇开车来接我。看到我精神还不错,儿子提议说:"爸,要不您跟我们回城里住段时间吧,我们可以照顾您。"我看了看窗外,春风拂过的田野,摇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老家养病,这边空气好,邻居们也经常来看我,挺好的。"
回到村里后,我的生活变得比以前更加有规律。每天早上吃完药,去村头的小广场慢走半小时,然后坐在村委会门口的大树下和老伙计们聊天。中午睡个午觉,下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侍弄侍弄花草。村医每周都来帮我测血压,教我一些保健操,连村里的健身器材也是前两年新添置的,比城里小区里的都新。
随着身体慢慢康复,我开始参加村里的一些活动。村里办了个老年大学,我去学了二胡;村委会组织的义务清扫活动,我也积极参加;村里的文化队排练节目,我负责写写标语和横幅。忙碌而充实的日子,让我的病情恢复得很快,医生都感到惊讶。
一天,儿子来看我,看到我正在院子里和几个老伙计商量怎么修建村口的花坛。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爸,您在这儿过得挺好的。"我笑了笑:"是啊,比在城里那个高楼大厦里好多了。那边虽然什么都方便,但就是少了人情味儿。"
儿子若有所思:"如果您当初没有卖掉城里的房子回来,这次生病,可能就麻烦了。城里那边物业费水电费都涨了不少,您一个人住又不方便,现在想想,您的决定是对的。"
是啊,如果我当初没有回到农村,可能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除了护工就没别人。在这里,虽然医疗条件比不上城里,但我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和关怀。村里人的那份真诚和淳朴,是城市生活中最稀缺的东西。
老李前几天还开玩笑说:"老刘啊,你这次可是算赚了,花城里一半的钱,买来了一份乡亲们的关心,这买卖划算!"我笑着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在城里,我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在农村,我是村里有用的一份子,是有着几十年交情的老朋友,是能给年轻人讲故事的老前辈。
生病这段时间,我也接到了不少城里老邻居的电话,他们都担心我一个人在农村,生病了没人照顾。我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都是一声叹息:"老刘,你这运气真好!"我知道,这不是运气,而是选择。
如今,我每天清晨推开窗户,看到的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闻到的是泥土的芬芳,耳边是鸟儿的啼鸣和村民们的问候声。这些简单的快乐,是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给不了的。我的血压也稳定了,医生说我的心态调整得很好,对康复很有帮助。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城里的那套房子,想起那些年在城市里忙忙碌碌的日子。那时候,为了供孩子上学,为了还房贷,我和老伴起早贪黑地工作,等到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老伴却累垮了身子,走得太早。如果当初我们不那么拼命,多陪陪孩子,多享受一下生活,或许她还在我身边。
现在回到老家,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她,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的身影,听到了她呼唤我吃饭的声音。这些回忆,在城里的钢筋水泥森林中,被噪音和忙碌掩埋;而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却清晰可见。
三个月前那个决定,让我回归了本真的生活,让我在生病时得到了最温暖的照顾,让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和价值。我不再是一个被城市遗忘的老人,而是一个被乡亲们需要和尊重的长者。
那么大家认为,如今城里房价越来越高,年轻人都挤破头往城里钻,而我这个老头子却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太不识时务了?又或者,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放弃城市的繁华和便利,回归质朴的乡村,反而是一种大智慧?我只知道,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幸福的定义也不同。对我来说,晚年能回到故土,在熟悉的环境中安度余生,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当然,如果当初我坚持留在城里,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