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建国擦完那台老式戴尔电脑的屏幕，抬头看见小李正对着智能白板系统皱眉。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年轻人后背投下斜斜的光影，让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组装计算机时的场景。

王建国擦完那台老式戴尔电脑的屏幕，抬头看见小李正对着智能白板系统皱眉。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年轻人后背投下斜斜的光影，让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第一次组装计算机时的场景。

"王老师，新到的服务器配置需要确认。"小李递过一份参数表，语气恭敬得像是面对校长。

王建国接过表格时，注意到年轻人袖口露出的智能手环。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设备升级了，他总觉得这些花哨的新技术就像办公室新换的LED灯，亮得让人头晕。

"按老规矩，先放仓库吧。"王建国把表格塞进抽屉，那里还躺着去年小李提交的智慧校园方案。他记得年轻人在方案里写着"AI学情分析""区块链存证"，那些名词像外星语一样难懂。

下班铃声响起时，王建国习惯性地检查门窗。小李的工位上散落着各种数据线，最新款的平板电脑倒扣在桌面。他突然发现年轻人的工牌上印着"信息中心副主任"，而自己的还是"技术员"。

"王老师，明天的智慧校园推进会..."小李欲言又止。

"知道了，我会准时参加。"王建国转身离开，钥匙串在腰间叮当作响。经过公告栏时，他看见自己的名字还在"优秀教育工作者"名单里，照片上的笑容凝固在五年前。

深夜的机房里，王建国打开那台老戴尔。泛黄的屏幕亮起时，他熟练地登录教务系统。在"设备采购"一栏，他删除了小李提交的服务器申请，转而勾选了"维修旧投影仪"。

第二天的会议上，校长展示着智慧校园的规划图。"我们要打造现代化的数字校园..."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回响。

"王老师，您觉得呢？"校长突然点名。

王建国推了推老花镜："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教育还是要稳扎稳打。"他注意到小李在台下握紧了笔，指节泛白。

散会时，王建国听见几个年轻教师议论："听说新系统采购预算被砍了一半..."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供应商发来的短信静静躺在收件箱里："王哥，上次那批投影仪回扣已转您账户。"

三个月后，王建国站在退休欢送会上。校长握着他的手说："您这三十年的经验，是学校最宝贵的财富。"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小李坐在角落，专注地调试着直播设备。

欢送会直播的弹幕突然飘过一行小字："旧设备维护费高达新购成本的80%，这就是经验的价值吗？"小李手忙脚乱地关闭了评论区，抬头时正撞见王建国意味深长的目光。

深夜，王建国最后一次走进机房。月光下，那台老戴尔的屏幕映出他沧桑的脸。他轻轻按下电源键，屏幕上弹出一条未读消息："您已被移出信息中心工作群。"

与此同时，小李站在新到货的服务器前，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外壳。他打开匿名文档，开始撰写《关于信息中心设备采购的几点质疑》。窗外，晨光正穿透云层，照亮"智慧校园示范校"的铜牌。

来源：蓝的天白云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