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整体而言，关于董明珠的负面言论是要多于正面的。另外多说一下聊这个话题的初衷，就是前两天接了篇分析格力股权架构的单子，客户给的方向是聊董明珠转移公司资产，逻辑也很简单就是公司上市以后她的股份一直在增长，尤其是2006年股权分置改革和2019年混改之后。

今天来聊聊董明珠，这个网络上最具争议的企业家。

最近在网上翻了不少评论，大家对董明珠的争议大概有这么几个方面：

第一，管理风格过于严厉，被指责过于霸道，不体恤员工；

第二，自恋和狂妄。比如格力手机开机画面、接受采访时的“我从来不会错”等；

第三，IP与格力的深度绑定，如董明珠店、董明珠健康家；

第四，贪恋权力，71岁都舍不得退休给年轻人让位，被拿来跟美的何享健作对比；

第五，格力多元化的失败，2024年空调业务仍旧占营收78%，营收规模和市值落后美的和海尔等竞争对手。

这是网友负面评论比较多的几条，另外像那种平常说句什么话、有点什么行为的小事几乎能多到数不胜数，比如和雷军的赌约、只去格力空调的酒店等。

整体而言，关于董明珠的负面言论是要多于正面的。另外多说一下聊这个话题的初衷，就是前两天接了篇分析格力股权架构的单子，客户给的方向是聊董明珠转移公司资产，逻辑也很简单就是公司上市以后她的股份一直在增长，尤其是2006年股权分置改革和2019年混改之后。

但长期看老牛文章的人应该知道，我长期重仓格力应该拒绝这样的合作才对，然而还是接了，原因是作为一名投资者凭感情和偏爱做事是大忌，不能你看好某家公司就不允许别人揭短板，客观、公正才是最重要的前提，而自己也能借这个机会重新审视董明珠是否存在类似行为，加深对公司和管理层的了解。

那么在这篇文章当中，我也试着带领各位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看董明珠是否真如外界那样，提前说一下为了写这篇稿子我特意翻了几本研究董明珠的书，还有她在一些论坛、访谈中的完整对话，为的就是用最真实的信息。

关于董明珠，其实网上已经有很多聊她的文章了，像什么农村出身、中年丧夫、南下深圳、经销商讨债等没营养的就直接跳过，咱们直接看在那些比较重要的事件中她的所作所为，这个思路还是来自段永平，他说：不要看外界对一个人的评价，你要自己去看对方在过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然后根据这些信息去判断一个人的品行和价值观。

下面，我就按照时间线的方式对董明珠的一些事迹进行梳理，这些要么是过去很少有人聊，要么就是网上缺乏细节，总之老牛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之前那些写董明珠的文章基本上都不怎么全，我好歹也干过主编很清楚他们的信息都来自网络搜索，像老牛一样去翻书、找论坛的不能说没有，但很少，尤其是书籍和论坛讲话里有很多网上搜不到的信息，以后大家想写文章的话可以借鉴一下这个思路，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耗费时间。

下面要聊的第一件事，也是我在翻书的过程中看到的一个小细节。

1992年11月，董明珠抱着学习的心态参加了春兰空调的经销商订货会，当时春兰可是国内空调老大，不仅价格卖得贵，渠道利润也高，属于那种走到哪都是抢手货的产品。有意思的是董明珠却注意到有几个人在吐槽春兰售后服务跟不上，甚至还有人提议经销商联合起来给厂家施压。

也是这件事以后，她就开始狠抓自己负责区域内的售后服务，即便是身为区域负责人也会亲自到一线。除了这个，当时在春兰的订货会上，董明珠还凭着这个漏洞谈了一个大客户，那时候的格力还没啥名声，这个举动就跟二锅头在茅台镇签了个大订单一样。

之所以说这件事，一个是觉得董明珠很擅于发现和解决问题，另一个是跟格力签约的客户，在第二年引发了董明珠跟苏宁张近东赫赫有名的40分钟电话骂战。

这个客户是江苏南京五交化公司，1992年一次性从格力订了1000万的货，后来又凭借产品的质量在南京打响了名气，跟苏宁碰上纯属意外。

这件事的背景有两个，一个是1992年中美在加入WTO的事上达成协议，很多国际家电品牌在税收优惠的吸引下涌入国内，给国内公司带来了很大压力，其中就包括空调，所以在1992年的订货会上即便是春兰都比以往卖的少。

另一件事是张近东出手。1992年的春兰订货会上很多经销商都持观望态度，但张近东却站出来力挺春兰，一口气签了5000万大单。这里有两个点需要说一下，一个是5000万的集采优势，一个是11月的淡季订货，两个因素加在一起让苏宁的进货成本要比平常低上不少。（给后面埋伏笔）

事情的矛盾主要在第二年，中国入世继续谈判，人民币却快速升值。科普一下，人民币升值利于进口，同样的钱可以从国外买到更多东西；人民币贬值利于出口，老外能用更少的钱买到更多的中国货。所以当时外资的家电就显得更便宜，导致很多人都跑到老外的店里买空调，这时候就轮到苏宁出场了——上一年的拿货优势具备了价格战的基础。

当张近东公开承诺在自家拿货比市场便宜时，老百姓就就全部跑到苏宁买空调，最火爆的时候苏南一天的销售额突破了1000万，要知道那可是90年代初。有了钱的苏宁把价格战打到底的信心更足了，基本上就是谁家的空调比自己便宜，就用钱砸，把空调全额收购，很快就轮到了格力。

但当时格力在南京只有一个代理，就是前面提到的南京五交化，他们面对苏宁的收购不为所动，销售员就去找董明珠说：给你500万，给我发货。

1993年董明珠就是现在的性格，拒绝的很果断，原因是公司跟五交化已经签了合作合同，自己如果见利忘义很可能让格力失去信誉。后面就有了张老板亲自打电话的名场面，我在2013年《董明珠说管理》的演讲中找到了原话：

张近东：

你这个家伙真不是个东西，给你钱还不要。

董明珠的原话是：

不是东西也不给你货，你要货的唯一办法就是到五交化提。

后来在商务部、工信部举办的“首届国家信用盛典”上，董明珠还对这件事补充说：

我们不能因为看到别人获利就随波逐流，要坚持诚信，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诚信的企业终将获得人们认可，现在的格力电器就是例子。

上面都是原话，大家可以根据我给的来源去搜，至于对董明珠的评价文章结尾再总结，不妨先把所有案例看完。

其实第二个案例想聊90年代的空调价格战，但觉得没什么新颖，而且核心也是董明珠主张不降价，赌天气热起来销量自然能好起来，后来格力成了行业黑马，这个剧情有点老套，同样觉得有点给董明珠封神，最主要的是事情不够客观，所以聊聊另一件事：朱江洪和董明珠。

因为老牛查找网友评论时，常看到有人说退休后的朱江洪对董明珠很不满，后悔把格力交给了她，那么两个人的关系究竟如何呢？

先说一件朱江洪的趣事，就是在前往格力空调厂之前（当时叫海利），他先被派到了冠雄塑胶厂，是格力的兄弟公司。但在朱江洪去之前公司已经连续亏损多年，甚至连工资都发不起，到了后来工厂干脆关停生产线，全员跑去倒卖香烟，结果折腾一番，年底盘账还亏了200万。

朱江洪接手第一年就扭亏为盈，第二年更是赚了400万，这老哥主打一个变通，因为工厂是做模具的，当时空调市场很火，他一琢磨直接就去做空调外壳，吸引了很多客户，其中就包括格力（海利）的对手华宝。这事给隔壁的海利总经理气的不轻，直接把朱江洪告到了总部，后来俩人被喊去训话，领导不但“和稀泥”，还责令朱江洪停止生产空调模具。

结果朱江洪很不爽，明面答应，回去后还是偷偷的做空调外壳，是不是发现跟大家眼中的董明珠很像？

后来海利（格力）经营不善划给了朱江洪，两家公司合并后更名“格力”，他和董明珠第一次接触是在1992年，原因是常年被定义为“蛮荒”的安徽市场在1992年创造了1600万的销售额，远超有钱人更多的江苏，于是他就专门考察董明珠。

在安徽，朱江洪发现董明珠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不仅盘活了市场，还很受经销商拥护，去江苏考察的时候直接就带上了对方，后来更是让董明珠同时负责安徽和江苏两个区域。

不过，我觉得董明珠真正获得认可，走进格力的权力核心是在1993年。

董明珠在公开场合反复提过一件事，就是很多人宁愿做销售也不回总部做高管，原因就是销售工资高。其实1993年格力就差点因为这件事散伙，当时所有人都抢着做销售，管理层严重空缺，朱江洪为了改变现状就降低了销售提成，结果一位副总直接带着大量销售骨干跳槽到了对手公司，他还给董明珠开了200万年薪和5%回扣的条件。

说实话，90年的200万董明珠也动心了，但去对手家逛了一圈发现只是贴牌和仿制后就拒绝了，她当时的说法是：

我的热情是把中国一流产品推向更大的市场，赚钱不是唯一的目标，如果搞钱的话自己每年上亿销售额，随便用点合法手段都能赚不少，我不是一个为钱而活的人。

而在这次高管集体离职的风波中，朱江洪第一个叫回去的人就是董明珠，最信任的人同样是她，有趣的是从那以后董明珠也很重视“忠诚”，比如在2013年人民网专访的《董明珠：当总经理那天我就开始培养接班人》的文章中，谈到接班人时董明珠第一个提及的就是忠诚。

1993年之后董明珠接任格力经营部长，就展示出“铁娘子”的一面，很多人想把她轰下台就找朱江洪告状，但朱江洪依旧给了董明珠最大的信任和支持，然后就是导致很多人觉得“朱董”影响了自己的利益，不停地给上级写举报信。

2001年之后，上级多次派调查组到公司对两人检查，传唤问话，结果很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就是没有找到任何贪污、滥用职权的痕迹，可以说2012年之前两人始终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还共同经历了多次调查，不能说关系有多么亲密，但至少不像外界传的那么不堪。我在查阅资料中看到的一句话就觉得很贴切：

没有朱江洪就没有董明珠，没有董明珠格力可能会倒在1994年。

1994年-2012年是“朱董”的时代，朱江洪抓技术，董明珠抓管理和销售，才有了现在的格力。

接下来聊聊年轻人最反感的铁血管理，倒不是说只在对待孟羽童和直播时才这样，而是贯穿了董明珠的整个生涯。

在刚进入格力时董明珠只是个小小的业务员，更多的时间是拜访客户、做市场，所以展现出来的是一股子倔强、吃苦耐劳，以及不能让人看不起女业务员，要知道董大姐那时候已经36岁了，姿色、喝酒、花言巧语没一个能沾边，所以只能凭借自己的坚持和对待经销商的真诚做业务。

然后是成为两个大区的销售负责人后，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跟客户打交道，但那时候的格力很小，她甚至要亲自帮客户卖空调，并喜提了多家商场的“编外人员”称号，走的依旧是忠诚的路子。不过对内的严厉已经初露头角，比如对售后服务提出标准、严格按规章制度执行工作等。

真正成为“铁娘子”是从成为经营部长开始的，甚至在朱江洪提名她升职的时候，就因为董明珠性格耿直得罪过人，遭到了不少高管的反对，但上任她就在格力内部掀起了一场“整风运动”。

当时的格力有多混乱？就比如最基本的搬运工都有权力决定给谁发货，不给谁发货，如果不给好处肯定会延迟发货，最终让经销商和市场产生抱怨。包括董明珠所在的经营部，迟到早退、上班嗑瓜子唠嗑都是“老传统”。

而董明珠上任第一天就决定不能让任何人抱着混日子的心态工作，工作做不好，她会当众批评；上班不准吃东西、不准戴首饰等，像现在大家议论的训斥下属都是家常便饭，尤其是把女员工训得流泪。

另外还有三个比较经典的案例：

第一个，是1995年全国高温时格力空调供不应求，就有经销商找到董明珠的哥哥，希望可以走后门拿货，并给他2%的提成。结果就是董明珠为了守住底线和原则把哥哥撵回老家，停了经销商的货；

第二个是朱江洪起家的老部下。当时有人仗着朱江洪的关系不遵守“先付款，后发货”规定，擅自发货出现了500万的漏洞，董明珠直接给对方降级、公开通报的处分，后来朱江洪出面调解，希望不要降级通报，董的回答是：

我不是不给你面子，站在个人的角度我可以做好人放过他，但我必须从企业角度来处理，现在公司已经有了送礼才能拿到货的风气，持续下去只会对公司贻害无穷，这么做是维护格力的利益，如果放任这样的人胡作非为，还谈什么生存和发展？

第三个是整顿经销大户。当时有个占格力销售额10%的经销商，仗着自己是最大经销商就背着格力降价倾销，抢占各地市场，对格力在全国的价格体系造成了严重的冲击，1996年他一口气打了8000万货款让格力对空调降价，听说董明珠不买账后就跑到珠海施压，而且还找了某高层领导。结果就是董明珠冒着撤职、失去10%营收的风险叫停供货，而目的仅仅是为了保住格力价格体系和市场。

三个案例算是对董明珠六亲不认、决不妥协的最好写照，不过我还看到一个具有温情的素材。

据说是一名格力员工在验收供应商的产品时发现存在问题，就要求对方退货，结果却被供应商找人了打进了医院，员工上级也只是劝他好好休息。后来事情传到董明珠那里，她认为下面领导不护着自己人，直接将其撤职，还永远取消了格力与供应商的合作。

坊间传闻董明珠还说了句话：你打我员工，我就让你破产。

再聊聊董明珠的狂妄和斗争。

2005年格力收购案中，董明珠直接跑到省里“告御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今天说两个没怎么报道的，斗争对象是不同地方的“村长”。

2006年合肥某中央空调项目对外公开招标，有意思的是要求某些零部件必须是“欧美原装进口”，也就是说不管国内品牌做得有多好，技术有多硬，只要“出身”不符合要求就没资格参与招标，董明珠对这事非常不满，觉得对民族企业有失公允。

事实上类似的事在很多项目中都长期存在，很多人总觉得自己造的不如进口的，直接导致很多本土公司拿不到项目，但董明珠一如既往地没有忍，2007年的“两会”上直接提议：应该大力支持本土品牌。

而且还毫不客气的指出了弊端：

我们应该多购买本土品牌，哪怕只是一点倾斜，也能促进本土企业自主创新。

内外资不同的待遇，让部分企业急功近利追逐优惠，不远潜心钻研技术进步；其次出口方面自主品牌和贴牌的无差别扶持，也导致市场竞争力下降；

但国内空调品牌大多没有外来资本和技术合作。

另一个案例是跟“村长”打官司。

2010年在广东召开的大会上，董明珠给一把手倒苦水：50%的老百姓都在买我们的产品，而某地却买了比我们价格更高的产品，我要为国家要回400万的损失。

省委书记现场支招：告他！

机构的具体名字就不说了，总之就是广州某单位公开招标空调，结果1707万的格力落榜，却选了报价2151万的另一家供应商，这种完全颠覆常理的事让董明珠很愤怒，直接起诉对方，后面的结果很不理想，给的理由也很敷衍（比较敏感，不能多聊）。

面对不公正，董明珠直接把“村里”也告了，反正就是最后调查下来发现对方并不是真的贵，而是有400万维修费，那么格力是多少？

3年售后维修4万。

其实在这件事中董明珠依旧是争议对象，支持者认为揭露潜规则斗争到底，反对者认为故意炒作“挟百姓叫板诸侯”。

各位看客怎么说？

最后，再聊三件小事。

一、董明珠和雷军的赌约

这个话题在最近重新被网友拿出来说事，主要是雷军太火了。

对于这件事，我专门看了2013年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的对话，马云和王健林在颁奖时是这么形容董明珠和雷军的：

1、一个实体和实业，一个营销；

2、格力是“实体+实体”的销售模式，小米是对电商“虚拟+虚拟”的创新。

至于后面赌约的来源，是董明珠认为没有制造业和庞大的工厂为雷军服务，小米很难生存。随后雷军的原话是：小米模式能不能战胜格力，我觉得要看未来5年，请全国人民作证，5年之内如果小米的营业额击败格力，董总输我一块就行。

所以，双方争论的重点就是“制造业”和“小米模式”，制造业就不用说了重资产、生产车间等，那么2013年的小米模式是什么样呢？咱们来看一下：

小米完全摒弃传统制造业的线下经销体系，通过官网和电商平台直接面向消费者销售产品。这种“去中间商”模式使得销售成本降低至传统渠道的1/3，同时实现零库存周转——产品发布前通过预售收集订单，再根据需求精准生产。雷军将这种模式称为“用软件思维做硬件”，企业仅保留研发和品牌运营职能，生产环节外包给富士康等代工厂。

也就是说，小米当时的设想有点类似于芯片，我做好设计，富士康来代工，然后把品牌运营好，但现在的小米其实不管手机，还是汽车都有自己的现代化工厂，最近雷总在北京开会还说“北京工厂...”的话。插一嘴，老牛现在的电脑、手机都是小米，但还是想客观的说：小米相比2013年在经营模式上进行了一定的转变，从那时的完全不涉及实业到建立自己的工厂，如果严格按照规则看的话这场赌约中谁也没输。

事实上，赌约和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两家公司都在努力提升消费者的体验，让自己的产品变得更好，为我们营造美好生活，这才是企业家的格局。

二、格力手机开机画面

这是个被网友诟病已久的话题，2017年新华网记者就替所有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上手机开机画面是因为长得美吗？

我复制一下董明珠的原话：

很多广告都是明星代言的，很多消费者是以崇敬、信任的态度选择产品，但买回去以后用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伤害了消费者的信任，这对于企业来讲伤害也非常大。看了这个以后，我觉得给消费者的承诺必须是真实的。我是这个企业的代表，我的讲话是最管用的。如果我所讲的或承诺的内容没有实现，那么消费者可以投诉，我可以赔你。

个人认为把这段话放在这里就够了，认可的自然认可，不认可的很难改变。

三、长期不退位

希望董明珠退位的都是哪些人？

竞争对手、控制权争夺者、潜在接班人、股票投机者和金融机构，可能还有一部分看不惯她管理风格和言论的年轻人。

事实上关于董明珠是否退位，跟我们这些冲浪的人并无太大关系，也不应当用舆论干涉企业管理，另一方面也必须承认董明珠的失误，比如收购银隆、格力手机的表现平平等，但评价一个人并不能只盯着缺点，也要看到她做对的事情，比如芯片工厂、工业母机、智能装备、长期重视股东回报等。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会犯错，但表现在企业方面则是要看是否在做正确的事情，是否为了让企业变得更好。而年龄也并非绝对的问题所在，比如华为的任正非81岁、新希望的刘永好74岁、农夫山泉的钟睒睒70岁，还有大家熟知的巴菲特、芒格等人90岁高龄依旧在工作，职场的现实性问题就是：新人总会将老人当成阻碍，很像古代太子老年继位、或皇帝熬死儿子，矛盾永远存在，是整个社会的问题，而不是某家公司独有。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问了deepseek一个问题：董明珠错在哪里，为什么网友不喜欢她？

deepseek的回答提到了管理理念、对年轻人的忽视、个人IP与企业绑定、反对价格内卷的理想等，最后总结争议的本质是工业时代的管理哲学与数字时代价值观的碰撞。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客观的评价一下：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

事实上并没有，之所以在网络上有那么大争议，个人认为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利益和观念。

利益层面很好理解，就是与她有竞争关系、权力关系的人和机构，比如曾经的外资收购事件中董明珠“告御状”、宝能系蓄谋收购格力时站出来公开斥责，本质上是“对手”想达成某些目的。

而观念层面则是老一辈与新生代的代沟和断层，比如我们这代人小时候基本没啥叛逆期，如果有的话也得问问老爷子的“七匹狼”，当时主张“棍棒之下出孝子”，而现在不要说动手，但凡敢大声训斥小孩都敢发网上、报警。

大家其实是反感董明珠式的训诫、严格、刚正不阿，毕竟在互联网时代很多公司管理都在年轻化、扁平化，主张和员工做朋友，但正如笔者上面提到的每代人都有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如果让我来教育不听管教的孩子大概率也想用点“小手段”，因为自己这么过来的没走歪路，就会潜意识认为这么做是对的。

而董明珠等老一辈企业家也是如此，他们从零起家一步步把把公司做大做强，几十年积累起来的管理经验几乎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即便是意识到时代在改变，却依旧会习惯性的这么去做，正所谓成功的经验。

2024年10月，凤凰财经对董明珠的《封面》专访中问：你认为现在公司最难的是什么？

董明珠略显尴尬地说：

不愿意否定过去的成功。

很显然她是明白自身局限性的，敢说出来就代表她敢于否定。

但即便是抛开一切解释，我们是否也要这么问一句：中国是否需要一批董明珠式的企业家？

他们虽然与年轻人有思想和理念断层，但我们回看文章中提到的案例可以发现，董明珠有一种超越金钱和利益之上的追求，她可以为了公司长远发展放弃个人利益、得罪亲人权贵、甚至是舍弃一部分利润，她严守纪律和规则，坚持把诚信和忠诚贯彻一生。虽然在80后、90后逐步走向聚光灯的时代略显格格不入，但却守住了中国制造业的基本盘。

未来是科技和创新的时代，也是锐意进取的时代，但在所有人都执剑冲锋的时候，我们或许更需要愿意放弃战功在阵前守护的盾，以及大后方的保障人员。

来源：牛小牛爱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