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初你因为她和艺珊有几分相像，拿她当替身，把你想对艺珊做的事情，通通在她身上试了一遍。”
我和我哥的兄弟俞景川谈了三年地下恋，准备向他求婚官宣。
却意外听见了他和朋友的对话。
“当初你因为她和艺珊有几分相像，拿她当替身，把你想对艺珊做的事情，通通在她身上试了一遍。”
“现在艺珊要回国了，你还不和替身分手，不会真对她动心了吧？”
俞景川嗤之以鼻。
“动心？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替身动心，不过是无聊玩玩她罢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他心中早有白月光。
而我，从头到尾，不过是他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
他从未对我有过一分认真。
既如此，那我主动让位。
我转身拨通家里的电话。
“爸妈，你们今天说的那个相亲对象，我想见一见。”
1
包厢里，俞景川的语调带着几分嗤之以鼻，令我浑身凉透。
我和俞景川认识五年，地下恋三年。
他是我哥的好友兼合作伙伴，公司最忙的时候，他和我哥把公司当家，住在公司加班。
那段日子，我天天去公司给我哥送饭，俞景川则被我哥扯着一起蹭饭。
一来二去，我和俞景川有了交集。
见到俞景川的第一眼，很难不被他吸引住。
不仅是容貌上的帅，还有独特的气质，工作状态时成熟冷冽，日常生活中沉稳贵气，给他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力。
可除了对他容貌的欣赏，我就再无其它的想法。
毕竟当时我才刚满十八岁，不曾早恋，还没开窍，在我哥眼里就是一个孩子。
而他比我大了整整七岁，无论是见识、阅历、社会经验都比我要高出一大截，怎么会看得上还在象牙塔里的我。
所以后来他打着我哥的名义接近我、照顾我，快两年的时间，我才后知后觉地发应过来，他在追求我。
就是在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主动向他告白。
我们瞒着所有人偷偷走到了一起。
三年恋爱，我从大学毕业到走进社会，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他的感情依旧恩爱如初。
可在公开关系这件事上，他却始终没有动静。
我一直以为是他顾忌着我年龄还小。
却没想到，他从头到尾喜欢的人就不是我。
他只把我当作一个替身，从未想过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我看着手心被攥得死死的钻戒，只觉得分外可笑。
亏我还满心欢喜地准备在他今天的二十九岁生日宴上向他求婚官宣。
恐怕在他和知情者眼中，我这个替身，就是个笑话吧。
在话题转移到别处时，我推门而入。
俞景川让我坐在他的身边，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副牢牢护着我的架势。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温声问我。
“发生什么了？就出去一小会，怎么就皱巴巴着一张小脸回来？”
我看着他同往日一样温柔关心我的神色，此刻却感受不到他一丝的爱意。
眼眶霎那间红极了，他慌得手足无措。
想说些什么，声音却戛然而止。
房门被人推开，包厢刹那间陷入一瞬的死寂。
走进来的女人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俞景川的身上，轻笑着说。
“景川，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向来从容不迫的俞景川第一次如此失态。
他快步走上前抱住她，声音都在发颤。
“艺珊，欢迎回来。”
灯光落在女人的脸上，竟与我有四分的相像。
不对，是我像她。
毕竟我才是替身，而她是正主。
喉咙被梗着，我满心苦涩。
从姜艺珊走进包厢的那一刻，这里好像变成了她的主场。
所有人都围着她和俞景川，说着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往事。
我插不进一句话，被排斥在外，坐到了角落。
属于我的位置变成了姜艺珊的座位，她坐在俞景川的身边，笑眯眯地说。
“景川，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提前赶了回来，开不开心？”
俞景川愣怔地看了她半晌，语气柔得像是声音大一点就会把她吹跑。
“我很开心。”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自虐似的，我通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
俞景川把姜艺珊护在身边，不论男女，都不能靠近她分毫。
若是有人开了姜艺珊不好的玩笑，他的脸色会顿时沉了下去，冷冷地瞧那人一眼，吓得那人噤若寒蝉。
姜艺珊只是摸了摸自己发凉的手臂，他便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它披在姜艺珊的身上。
这些眼神和动作间的细枝末节，都在反复强调着同一个事实。
他爱她。
我的眼眶一点一点变得湿润。
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我夺门而出。
走出包厢，泪水顷刻间汩汩而落。
身后包厢里，传出了大家起哄让俞景川和姜艺珊一起切蛋糕的哄笑声。
我回头望去，俞景川的大手包裹着姜艺珊的手，一同握住了切蛋糕的小刀，眼中满是笑意。
原来爱不爱一个人，是真的能一眼看出。
眼睛哭到发酸，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爸妈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瑶，你还记得那个小时侯和你玩得可好的邻家哥哥吗？”
“人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你真不考虑一下。”
我擦去了眼泪，深呼吸一口气，一口应下
“好，我三天后就回家。”
“你们看紧点，可不能把人给我放跑了，要不然你们女儿的未来男朋友就没了。”
挂断电话，我转身去了前台，告诉工作人员将我计划好的求婚部署全部撤掉。
我原本的计划，是在12点到来时，向俞景川求婚，向所有人官宣我和他的关系。
但现在，这一切都用不上了。
离开前，我将口袋里的戒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和俞景川同居的家，俞景川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知瑶，你怎么不见了？”
我随口敷衍道。
“心情不好，我就先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才缓缓道。
“艺珊今天第一天回国，大家多年不见，难免会多照顾她一些，情况特殊，顾不上你，你别生气，好吗？”
“景川，快来看烟花。”
姜艺珊含着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电话随之挂断。
我攥住没有再传出声音的手机，一个人愣怔了好久，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俞景川一夜未归。
他第二天回家时，我正在断舍离。
才三年，我和他的东西就已经将整个屋子装得满满当当，令我无从下手。
收拾到最后，整个客厅都是一片狼藉。
门被拉开，姜艺珊的身影措不及防地撞进我的眼帘。
玻璃杯一时没抓住，在地上炸开，碎片划伤我的脚踝，血珠渗出。
俞景川神色一变，又心疼又急促地向我走来。
在即将习惯性地将我抱进怀中时，姜艺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景川，她是住在你家吗？”
俞景川动作一滞，收回了手，下意识撇清与我的关系。
“这是我朋友的妹妹，我帮朋友照顾几天。”
“你别多想，她比我小七岁，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小妹妹。”
他说得振振有词，我的心却疼得撕心裂肺。
从前我以为，他隐瞒我和他的恋情，是怕我的哥哥和爸妈会从中阻扰。
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个无聊时消遣的替身，没有资格做他的女朋友。
这个位置，只为他心中的白月光姜艺珊而留。
我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泪光。
俞景川已经回身接过姜艺珊手中的行李箱，带着她走到离他房间最近的客房。
“艺珊，你就住这间房吧。”
姜艺珊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住进来，会不会给她增添麻烦？要不然我还是去住酒店吧。”
俞景川的语调漫不经心。
“不会的，她不会介意你的存在。”
“再说，她也只是借住的一个客人而已。”
闻言，我的手指无力地蜷缩至掌心，似乎什么都抓不住。
我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杂物，有记录我们三年恋爱的相册，有专为彼此定制的情侣手链，有一起挑选的马克杯、拖鞋、牙刷......
我将这些通通扫进了垃圾桶。
不是我抓不住，是我不要了。
简单收拾后，我进洗手间洗清腿上的血迹，却突然被人抱进怀中。
俞景川的手紧紧圈住我的腰，解释道。
“知瑶，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这样说，只是想让艺珊安心住下来。”
“她刚回国，家里五年没住人了，脏得不成样子，根本没办法住人，我们先让她在这住一段时间好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
我没问他为什么明知我心情不好却不回来哄我。
没问他昨晚为什么没回家。
没问他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过后再将人带回来。
归根究底，是我在他心里不重要。
我不想自取其辱。
开口，便剩下一个苍白无力的“好”字。
闻言，他松了一口气，接着强调。
“这段时间，我们注意点分寸。”
“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能让艺珊知道。”
话说出口，他似乎觉得语气重了点，又软了语调补了一句。
“等之后我会找个好时机，再公开我和你的关系的。”
我自嘲笑了笑。
公开吗？不必了。
我很快就会离开。
不想在离开前让事情变得麻烦，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点头说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他转身离开洗手间。
出去后，他才注意到被装进垃圾袋里的东西，猛地愣住。
“知瑶，你这是......”
我随意搪塞。
“我在收拾房间，”
他却脱口而出道。
“收起来也好，不能让艺珊看见这些。”
这一刻我难掩失望。
他装作没看见，逃也一般地去了姜艺珊的身边。
俩人坐在沙发上，肩碰着肩。
他时不时转头，盯着姜艺珊的脸，有片刻的失神。
姜艺珊偶尔注意到他的眼神，对他微微一笑。
快近三十的男人，那一刻却像一个纯情少年，耳根红透。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是我想象中，很多年后我和俞景川的余生。
不需要语言，只要你在我的身边，转头对视时，你我的眼盛满了彼此。
可是，那个对的人不是我。
我一时没绷住，冲进房间里躲在被窝中无声大哭。
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再无其他人，肚子更是饿得厉害。
门咔的一声被推开，俞景川和姜艺珊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
看见我的那一刻，两个人俱是一愣。
我肚子里的咕噜咕噜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俞景川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目光闪躲。
“知瑶，你还没吃晚饭吗？”
“我见你睡着了，就没喊你一起去吃饭。”
他在撒谎。
他把我忘了。
可喉咙还是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让我有片刻的窒息。
姜艺珊上前将手中的剩饭剩菜交到我的手上。
“景川还是念着你的，给你打包了一份饭菜，快吃吧，别饿着自己了。”
我摸着被塞到手中的残羹冷炙，心彻底凉透了。
俩人却默契地越过了我，整理着他们一同购买的生活用品。
一模一样的牙刷、洗涮杯、拖鞋，水杯是同一个系列，杯垫是情侣款的，姜艺珊为俞景川挑选了一款香水，正在兴致勃勃地问他好不好闻......
许是我的目光太刺眼，俞景川神色一滞，转头对着我讪讪道。
“之前的东西用太久了，今天正好换新的。”
“只是顺便，我没别的意思。”
心有些闷闷地疼。
我撇过头，没理他。
俞景川的嘴唇嚅嗫了几下，似是想要说写什么。
姜艺珊的声音传了过来。
“景川，过来帮帮我。”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径直朝姜艺珊而去。
我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姜艺珊的东西一点一点将整个家填满，悄无声息地将我的痕迹抹去。
冰箱上的冰箱贴换成了她在国外的纪念品，杯架上放着专属于她的陶瓷杯，纸巾装进了她新买的纸巾盒中，花瓶中的花换成了她最喜欢的粉色玫瑰......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会不会给知瑶带来麻烦？”
俞景川目光柔了下来。
“不会，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我和你之间需要这么生分吗？”
“知瑶，你不用管她，这是我家。”
痛意一点一点渗入了心脏，细密又绵长。
原来，在这个家，我才是外人。
我不想再看下去，逃避般地躲进了房间。
姜艺珊给我的剩饭剩菜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明明肚子饿得还在大声的叫，胃口却差到了极点，什么都吃不进。
半夜，肚子突然痉挛，痛得我翻来覆去。
我满头冷汗，脸色发白地去找俞景川。
找到他时，我所有的委屈不自觉地流露。
“俞景川，我疼。”
他没反应。
家庭影院里正在播放着一部老片子。
他和姜艺珊并肩坐在一起，言笑宴宴。
姜艺珊只随便提起与电影有关的一个话题，他便能侃侃而谈。
谈到某一个角色，姜艺珊只说了半句话，他便秒懂。
两个人默契得令我的心脏发疼。
我好似被定在原地，不敢上前靠近半分。
半晌后，我走上前慢吞吞道。
“俞景川，我肚子疼。”
俞景川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却是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姜艺珊，像是在询问她的许可。
“艺珊，她毕竟是我好友的妹妹，我答应过好友要照顾她。”
“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我想送她去医院。”
姜艺珊神色难掩失望，却还是强颜欢笑。
“可惜了，还以为今晚能和你一起把这部片子再重温一遍，在国外的那五年，我就一直想着能和你再看一遍这部电影......”
“不过还是知瑶的身体最重要，你先送她去医院吧。”
闻言，俞景川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愧疚，声音郑重其事。
“艺珊，我之后一定陪你......”
姜艺珊摇了摇头，声音缓慢又坚定。
“不用了，我待会一个人看完，之后就不会再看了。”
话落，俞景川攥住我的手的手劲猛地加大。
一路上，他车速开到最高，人却始终心不在焉。
用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到医院，他在我的病床前来回踱步。
我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故意逞强道。
“景川，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的眼睛却猛地一亮。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护士一脸不满地拦下他。
“病人是急性肠胃炎......”
他没在意，越过护士，走得脚步匆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刹那间泪如雨下。。
疼到每想到俞景川和姜艺珊相处的每一幕，眼泪就止不住地留。
我不想再在那个家待下去了。
在医院修养一天，我被批准可以出院。
我匆匆赶回家，拿起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准备出发。
出门前，却意外撞见了姜艺珊。
这个对我客气又疏离的女人，此刻却盯着我的脸盯了半晌。
她的语气轻蔑又鄙夷。
“我知道俞景川养了一个替身，不过无所谓，我不在乎。”
“毕竟，我回来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僵在原地，胸口处泛起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所谓白月光，就是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她出现，自有人不顾一切向她而去。
而我，就是个笑话。
我的眼中全是泪光，抽噎道。
“你赢了。”
我拉着行李箱夺门而出。
上了高铁，我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半天。
最终给俞景川发去了一段消息。
“俞景川，你不用再瞒着我了，生日那天你和朋友在包厢里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林知瑶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这段关系是我说开始，也要由我来说结束，分手吧！”
我望向车窗，车窗上倒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我深呼吸一口气，将俞景川拉进黑名单。
来源：悟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