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一位医生的崩溃自述,让人动容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3-10 19:27 1

摘要:Hannah表示,自己的母亲兼具魅力和固执两种人格,她能够在几乎没有帮助的情况下,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当母亲明确表示要搬来和女儿一起住以方便女儿照顾自己时,作为女儿的第一反应是“天塌了”:这将对她们脆弱的母女关系带来挑战。

这种职业伦理与个人道德之间的冲突没有正解但虐心虐人……

来源 | 医脉通

作者 | 大菊

医生被赋予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但在临床上,许多无法治疗的疾病不仅给患者带来无尽折磨,也让医生心力交瘁,这个时候我们常常会想是否有更好的方法解决这一困境。

患癌症的母亲和做医生的女儿

最近在 NEJM上看到一篇名为My Mother’s Choices 的文章,将一位身为医生的女儿面对肿瘤终末期的母亲时的无助描述得令人动容。

文章的开头写道“这不是我对弑母的忏悔,但严格意义上讲,我确实亲手杀了我的母亲。”

文章的作者Hannah Kirsch, M.D,是一名参与姑息治疗研究的神经重症医师,她与母亲的关系并不亲密。

在她20岁出头的年纪,她与母亲常常因为一些分歧而发生争执,但是当她到了40多岁,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改善。

Hannah表示,自己的母亲兼具魅力和固执两种人格,她能够在几乎没有帮助的情况下,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当母亲明确表示要搬来和女儿一起住以方便女儿照顾自己时,作为女儿的第一反应是“天塌了”:这将对她们脆弱的母女关系带来挑战。

作为一名医生,尤其是参与姑息治疗研究的神经重症医师,在护理方面确实有其优势,理解复杂的临床治疗不是问题。

2020年,当母亲因广泛转移的BRAF突变结肠癌癌症而被诊断为恶性肠梗阻时,Hannah知道她将在2023年失去母亲。然而,母亲仍顽强地挺过来了,并兴致勃勃地给她打了电话。

2024年初,当母亲被发现脑转移时,她不需要与肿瘤医生进行艰难的谈话就知道她的母亲几乎肯定不会活到2025年。肿瘤医生建议母亲进行放疗,并将以往的生物治疗改为化疗,母亲接受了这一治疗方案,但医生未曾向母亲提出关于预后的深入讨论,母亲也没有主动要求进行这方面讨论。

Hannah从朋友那里听说过,抚养孩子最美好也是最痛苦的事情在于看着他们逐渐摆脱对父母的依赖。他们慢慢长大着,形成自己的怪癖、习惯和偏好。而Hannah的母亲却相反,随着肿瘤的扩散,她的生命轨迹越来越窄,她的世界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世界小到她主动选择离开,而非等待着被压垮。

“我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第一次让Hannah结束她的生命,是在一次Hannah给她端上美味奶昔的时候。

母亲抿了一口奶昔,咽了咽,说:“你就不能给我拿点Seconal(速可眠)吗?是等到我死去吗?”Hannah反驳道:“那将是谋杀,我会被吊销医师执照,要进监狱的。”Hannah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问道:“你现在为什么这么问?”她耸耸肩,不作回答。但是,当下次Hannah给她洗澡、揉背或开车送她回家时,她又会提起这个问题。作为女儿又身为医生的Hannah,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直到有一天,母亲认真地提出了这个诉求。Hannah告诉她,如果这是她真正想要的,Hannah会帮助她完成加利福尼亚州死亡医疗援助(MAID)法规规定的相关程序。

Hannah要求母亲必须按照姑息治疗团队的规章办事。她虽然生气,但还是服从了Hannah的要求。

在不情愿地遵守规则后,医生给她被开了一种镇静剂量大到足以让她永远沉睡的药物,这个药物一直放在Hannah的床头柜上。

直到有一天,母亲真的决定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并且没有人能改变她的主意。经过紧张的一天,Hannah说服了母亲,她不能在豪华的酒店套房里喝下这瓶“毒药”。母亲最终回到了Hannah家,躺在她平时睡的床上,还有她选择的人身边。

她不得不让Hannah为她准备药物,因为手部皮肤转移瘤疼痛,她已经好几个星期无法打开容器或精细地使用餐具了。

在她卧室外的厨房里,Hannah拧开了棕色玻璃瓶。一股胆汁黄色的细颗粒药物漩涡像童话苹果上的毒药一样升起。如果是平时,这里的荒诞和讽刺一定会让Hannah笑出声,可如今母亲即将结束生命,Hannah的内心痛苦无比,只能强忍呕吐和泪水。

Hannah把它和苹果汁混合在一起,并打开了一块小心软化的意大利冰淇淋,以缓解它在母亲嘴里和喉咙里引起的灼热感。Hannah把瓶子递给了母亲,直截了当地指示母亲在2分钟内喝完,然后把瓶子还给自己,以便安全地处理掉。母亲照做了,朝左边侧躺着,闭上眼睛,离开了。

母亲去世后,女儿一直坚守的信念动摇了

Hannah从来没有让母亲以及病床前的其他人,察觉到她无尽的痛苦和崩溃。她也想过让别人来负责这件事,但是她也放不下作为“主要照顾者”的铁腕控制。Hannah一度想吸入这种药物的渣滓,希望能短暂地沉睡移交,以便有足够长的时间来解决个人情感和职业承诺之间的冲突。Hannah想蜷缩在母亲的腿上,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房间里,哭着求她不要这样做,说自己需要母亲并告诉她:我是她特别的女孩,我很害怕,我需要我的妈妈。

Hannah说:作为一名医生,我的执业精神是允许患者根据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观,在生命和科学允许的范围内,为自己的身体作出选择。因此,我也一直倡导为患者的自主性和尊严提供死亡医疗援助。然而,我的母亲去世后,我反复梦见我把那瓶药递给她的场景。这让我震惊不已,也动摇了我的信念。

自3月以来,Hannah为许多姑息性治疗的患者拔管、临终关怀出院和其他和平死亡途径提供了便利,每次她都在问自己,如果自己是一名被要求协助MAID的医生,自己该如何回应。“我已知道他们的照护者会被要求做什么时,我还能保持平静吗?他们的照护者是否会意识到,尊重亲人的最终愿望可能会导致他们陷入无尽的噩梦之中?”

当一个ALS(渐冻症)患者准备取下呼吸机回家等待死亡时,他握了握Hannah的手,Hannah作为医生内心坚信,赋予患者选择的权利总是正确的。但是经历了母亲的事后,每当Hannah在清晨醒来,伴随而来的是紧咬的牙齿和疯狂叫嚣的偏头痛,Hannah知道她身体里作为女儿的情感淹没了作为医生的理性,记忆中只剩下黏腻的糖分追逐着苦涩的药液,通往永恒的沉睡。

作为女儿来说,亲手把镇静剂递给母亲确实太过残忍,但是对于肿瘤晚期的母亲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后记:

听以前的师姐讲过一个慢阻肺晚期患者的故事,这名患者间断在医院住了十几年,由最开始的吸氧到后来无法离开呼吸机,最终因为费用问题和毫无预后不得不脱机回家,回家后的下午家属过来求作为管床医生的师姐给患者开具镇静剂,想让患者在睡梦中无痛苦地离去。然而,对于医生来说这无异于谋杀,医生最终没有满足家属的意愿,只能眼睁睁看着患者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慢慢衰竭而死。

最近病房有一位肿瘤晚期的患者,患者已无法进食,并拒绝做一切治疗,患者和家属的医院都是想在镇静中无痛苦地睡过去,因为在两年前确诊肿瘤的那一刻起他与家属就在为这一天做心理建设。但是,作为医生的我们也无法违规为患者使用大剂量的镇静镇痛药物……

这种职业伦理与个人道德之间的冲突就好像安乐死至今在世界范围内存在广泛争议一样,没有正解但虐心虐人,衷心希望以后能够找到更为完美的解决方法——既能解脱生病的人,也能解救活着的人。

参考文献

Kirsch H. My Mother's Choices. N Engl J Med. 2025;392(7):629-631. doi:10.1056/NEJMp2410639

责编| 亦一 阿泰

封面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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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医脉通呼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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