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养父把我送给隔壁王老板的时候，他站出来救我，被人殴打到满身是血，双眼失明了。
我和程嘉志抱团取暖了十四年。
养父把我送给隔壁王老板的时候，他站出来救我，被人殴打到满身是血，双眼失明了。
复明后就和我在一起是程嘉志20岁的生日愿望，但我却亲手撕碎了这个愿望。
「阿志，20岁的生日我不打算陪你了，30岁，40岁也是如此。」
不是不爱，只是我明白女配终究是争不过女主的，也摆脱不了剧情。
后来，在婚礼上，我看见他满身伤痕的站在角落里，无声地动着嘴唇说道「我来晚了。」
01
几周前，我刚回国，哥哥说准备好了接风宴。
他们围坐在高脚椅上，带着调侃的笑容。
「宁大小姐好久不见啊，出国了就是不一样，精气神跟刚回到家的时候都不一样。」
「我们锦凡，6岁被拐，20岁才回到家，谁看了不说一句心疼。」
「对了，那个程家那小子，程嘉志也是6岁被拐，好像是和锦凡一起找回来的。」
听到程嘉志的名字，我手微微一顿。
哥哥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问我怎么了，我不想答。
这件事要真解释清楚，他们都会觉得我读书读傻了，于是我找了添点酒水这个借口先行离场。
电梯门刚开的那瞬间，程嘉志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映入我的眼帘，他身上弥漫着那款熟悉的柑橘香调。
16岁那年，他把我从王老板手里救过来的时候，被打得满身是血，失明了。
王老板觉得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不值得，便放开了我。
我连跪带爬地到了他身边，他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说道：「小爷收了你10块钱，当然要保护你一辈子。」
失明的人嗅觉极其敏感，那时候房间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药味，他不喜。于是，我打工兼职找了很多香水，才挑出一瓶适合他的柑橘香调的香水，那也是唯一的。
可现在，身上除了那款熟悉的香调，程嘉志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被程家领回去的时候，已经被系统强制修正记忆了，不记得我，不记得过去。
等我回去的时候，接风宴上多了一个人。
程嘉志倚在沙发椅上，剪裁上好的白色衬衫配黑西裤，定制的切尔西靴。
听说，程家小少爷最近谈下几笔很难的生意，出名了，身边好多人上赶着巴结，我家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候，一声轻轻的、甜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阿志，路上堵车了，来晚了。」
我抬起头，一位身着淡蓝色蕾丝裙的女生笑着向程嘉志走去。
她乌黑的短发下有一双明澈的眼睛，清秀的脸颊上滴着汗水。
房间里的空调吹得程嘉志额发轻掠，他不动声色地牵过女孩的手,十指相扣。
两人相视一笑，美若画，而我的心在滴血。
曾经只属于我的，给了系统设定的女主，而我不能争，也不能抢，只能看着他们相爱。
陆让让的身子紧偎着程嘉志的身子，过了片刻她才吐出：「大家好，我是程嘉志的未婚妻，我叫陆让让，你们叫我小让就好了。」
02
这句话宛如一颗炸弹，全场沸腾。
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我觉得刺耳极了，明知道结局，但它还是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悄然地插入我的心里。
我向他的方向看过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陆让让保持了距离，低头把玩手上的佛珠，佛珠在他指尖间滑动。
是当年，我送他的。
他失明后，怕自己变成我的累赘，每天早起给我做饭，晚上又要在直播间直播唱歌。
可惜没过多久就发了高烧，服多日药后迟迟不退，连镇上的医生都说没救了。
我从不会说他是我的累赘，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已成为王老板手中的傀儡，那样的生活堪比地狱。
向来鄙夷封建迷信的我，却寄希望于神明，在凌冽风雪中，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虔诚默念：「愿佛陀慈悲庇佑阿志顺利度过此劫，此生平平安安。」
程嘉志微微弯起嘴角，「是啊，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有人说程嘉志为了圆陆让让一个女团梦，在不熟悉的领域砸了很多资源。陆让让笑了笑，说道：「我完全有能力承担这份偏爱。」
偏爱？是系统强迫这个人给你的吧。
席间不知道谁多嘴说了一句，「嘉志，你还记不记得和你一起回家的宁锦凡，当初你们俩好像是在临川市那个小镇被发现的吧。」
那一年，许多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都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找到了回家的路，其中有我和程嘉志。
程嘉志失忆了，丢失了拐卖那段记忆他们都是知道的。
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不认识，那就现在认识下，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陆让让原本柔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程嘉志无神的眼睛盯着我，不断默念我的名字，像是要冲破系统设定，把我牢牢记住。
好像是记起来什么，眼内所显露的表情分外特别。
突然，陆让让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阿志不是失忆了嘛，肯定早就忘记了，临川的小镇那么多，小镇那么大，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认识。」
随后便低垂着眉眼，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心里打好腹稿，伸出手轻轻揪下男人的袖子，「再说了阿志之前给我说过推他下楼的好像是宁小姐，阿志的失忆该不会是宁小姐做成的吧。」
「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让让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好抬起头来，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里一道寒光闪过，露出一抹敌意。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我出国这些年，除了和家人接触，也没和国内其他人打过交道。
满打满算，这是我和系统女第一次见面。
所有人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真相就在我嘴边，我嘴巴好像被胶水粘住似得，开不了口。
「宁锦凡宿主，程嘉志好感度0。」
「陆让让宿主，程嘉志好感度100。」
我哥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一抹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烧。
他用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你在现场？！你知道真相是什么吗？！乱说话可以不负责吗？」
「陆让让宿主，程嘉志好感度100。」
程嘉志仿佛被什么人控制般，脸上神色不定，半晌后他才开口说话：「当朋友，她没资格。不过宁小姐要是当我的舔狗，当我的情人，我倒是可以考虑。」
03
话说到这份上，闹得不欢而散，大家陆续离场，谁也没注意到程嘉志和陆让让。
室外细雨绵绵，哥哥摸了下口袋，才发现自己车钥匙还放在当才的房间里。
「锦凡，我车钥匙落在里面了，你回去取一下。」
我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刚才的房间走去，雨水透过伞面洒在我的肩上。
「阿志你记不记得，我生日快到了。」
陆让让的手搭在程嘉志的肩上，两人紧靠在一起，程嘉志低着头问道：「记得，那我们让让想要什么礼物？」
我走到门口的小窗前，不由得停下脚步。
我在想：「如果没有那件事情，阿志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呢？」
陆让让这时说话了：「阿志，我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什么礼物都不想要，但生日嘛终归是要寿星开心，想让我开心的话，就让你把这串佛珠扔掉吧。」
说罢，目光盯着门口的小窗外，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
我记得刚求完佛珠，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程嘉志奇迹般地醒了，根本顾不上换衣服，马上冲进厨房给他做粥。
「你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
「要去医院！」
糟糕，忘记失明的人嗅觉极其敏感，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他用不宽厚的肩膀紧紧抱住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子里。
「宁锦凡，等我痊愈后，我……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
「那你要是忘了呢？」
「我发誓我程嘉志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宁锦凡。」
所有的诺言在没变成现实之前，都是谎言。
我站在那里，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的，明知道结果，但还是想亲耳听到。
「陆让让宿主，程嘉志的好感度0。」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提示音太吵了，陆让让的脸色有些不悦，低声骂道：「系统，怎么办，现在的程嘉志好可怕，一会笑，一会生气，我的手都要被他握痛了。」
「你要想想办法啊，把原来的爱宁锦凡那男的压下去，压下去，不能让他萌生自我意识。」
一眨眼，程嘉志像是回过了神，毫不犹豫地把佛珠从自己手腕上褪下，当着陆让让的面狠狠地摔在地上。
佛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门外的我都被吓了一跳。
程嘉志笑着看向陆让让说道：「生日快乐，让让。」
04
这是一个小说世界。
而我的身份，是一个恶毒女配。
按照设定，和我抱团取暖十四年的程嘉志注定爱上系统女，然后狠心地抛弃我，我走火入魔，黑化成一个恶毒心机女，不惜一切手段迫害系统女，最终毁掉自己，在30岁的时候死掉。
人设太割裂了，感觉我和阿志相爱是从另一本小说抄来的。
我明知道这是属于我的剧情线，却不能改变。我想告诉阿志，联手对抗系统，一个人的力量很薄弱了，那两个人的呢？
可惜，我每次开口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会被系统静音了，就算我在手心写字，还是会被系统清除。
系统不断修改，就好像整个世界意识逼着走剧情，女配更加疯狂恶毒。如同循环看得到自己的结局却永远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一次次循环直成为剧情的傀儡。
风从窗子进来，挂着风铃被吹得摇摇晃晃，阿志欣喜地将我拥入怀中，兴奋地宣布那些涨薪的好消息，以及那句「20岁的生日，我有个愿望，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阿志突然发出了一阵咳嗽声，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连忙找来卫生纸。
直到纸上留下了深红色的血迹，我的心一下子揪紧。
「没事，可能只是红的火龙果吃多了。」阿志努力平复着呼吸。
时隔良久，我才反应过来，这是系统给我的警告。
系统告诉过我，如果程嘉志冲破设定，会得病，被它统扼杀。
但系统也给了我另一条生路——那就是远离程嘉志，能走多远就有多远，它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我活下来。
我同意了系统，因为我不会在30岁死去，而他也不会疾病缠身，不会被系统扼杀。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安排，程嘉志恢复了视力那天烈焰肆虐，黑烟滚滚，楼上的火源让整栋建筑物笼罩在火光之中。
我已经被困在房子里很久，火势越发凶猛，窗外传来消防员的呼喊声，他们正在全力扑救火势。
然而，因为房屋原因只能先救一人。
「你先走！」我对程嘉志说，强烈的烟雾中程嘉志睁开的眼睛，恍惚间看见了我将他推向楼梯边。
在最后一秒，系统定格了我最「恶毒」的画面，然后渲染加工。
窗外传来消防员的呼救声，我知道他已经安全。
在狭窄的生存空间里，我靠在墙边，喘着气，「阿志，20岁的生日我不打算陪你了，30岁，40岁也是如此。」
迷迷糊糊听见，消防员带我出去的声音和系统的机械声音。
「编号9527开始工作，程嘉志的记忆开始消除。」
「记起，修正，忘记，再次记起……」
05
越挣扎就越痛苦，明明只要选择顺应天命，麻木的活着，接受设定好的爱情，拿稳he剧本。程嘉志偏不，一次次选择记起相爱的过往，哪怕只有一瞬，哪怕过后会迎来更加残酷的镇压，我好像也不怕。
「亲爱的程嘉志先生，看着我和别人结婚是什么感受呢？」
他笑着答道：「羡慕」
到了后台，我靠在梳妆台前，颤抖的手艰难地解开纽扣，手指微微颤抖着，打电话给哥哥，口齿不清地说：「哥，你买点药消炎的然后送到程嘉志手中，我今天看到他流了好多血，对了，药物一定要避开……」
话还没说完，就被哥哥打断了：「你是不是帮你嫂子试婚纱，试傻了。」
「程嘉志现在和陆让让恩爱的要命，刚刚才走，还嘱咐我们晚上一定要去他们的游艇派对。」
哥哥说完话，我瞬间愣住，看到传来的照片，陆让让正微微侧着头，跟程嘉志说着一些琐碎话题，他虽然表情淡漠，却很耐心地听着。
姿态亲昵。
我试图放大图片，只要找到一点他受伤的证据，我都可以说服自己，他来过。
找啊，找啊，一处也没找到，神态间似乎凝结了一片无声的慌乱。
我的表情又喜又悲，喜是他没有记起，他可以活着；悲的是他真的没想起我。
慢慢地，手机从我手中滑落，与此同时，图片却突然被放大，呈现在屏幕上。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程嘉志的手臂处冒出了血迹。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满月一下子跳了出来。
走上游艇，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的剧情线里恶毒女配要和男主狂喝酒，然后把他灌醉，并把照片给女主看，只是为了让男女主产生隔阂。
我的阿志酒精不耐，为什么要设定这样的剧情，我的剧情线里施加给女配的恶意很多，又要她受苦，又要她推动男女主的爱情，又要把她的付出一笔勾销，又要她作恶以映衬女主的好。
我生气地质问系统：「你不是说让程嘉志失忆就行了吗？这段狗血的剧情删掉呗。」
「我只是说你能活过30岁，又没说不让你不走剧情线。」
灯光在夜幕中波光粼粼，我轻轻捧着酒杯，微微摇晃着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
「反正这件事是让我喝酒，那这样我点8个男模。」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我打电话找了几个185＋美男，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8个男子长成这样，还在我身边，一个劲叫：「姐姐，再喝点。」也是极品。
结果喝上头，喝到最后，我头晕目眩，就捂着嘴冲向洗手间。
就算洗了把脸，头脑依然有些昏沉，我不停地重复着「还有正事没干。」
不慎间，我与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我不禁猛地停下脚步，用手扶着身旁的墙壁。昏暗的走廊里，我抬头望去，心狠狠跳了几下，我想装作没看见，就这么回去。
刚迈出一步，身后的程嘉志拉住我的手，把我往他怀里拽。
贴得很近，他的呼吸萦绕在我的耳边，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跳加速，呼吸也似乎变得急促起来。
程嘉志的眼神深邃，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句道：「宁，锦，凡。」
来源：指尖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