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关于合作化的争吵,两千年前早有答案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3-11 16:05 3

摘要:1916年冬,柳青出生于陕西吴堡县一个贫寒的农家。幼年时,他体弱多病,频繁的咳嗽与咯血伴随整个童年,乡间缺医少药的环境让肺病根深蒂固,却也磨砺了他坚韧的意志。求学期间,他常裹着厚棉袄在油灯下读书,咳嗽声与翻书声交织,病痛未能阻挡他对知识的渴望。

1916年冬,柳青出生于陕西吴堡县一个贫寒的农家。幼年时,他体弱多病,频繁的咳嗽与咯血伴随整个童年,乡间缺医少药的环境让肺病根深蒂固,却也磨砺了他坚韧的意志。求学期间,他常裹着厚棉袄在油灯下读书,咳嗽声与翻书声交织,病痛未能阻挡他对知识的渴望。

14岁时,柳青考入榆林中学。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图书馆接触到英文版《莎士比亚戏剧集》,晦涩的异国文字竟让他痴迷。他逐字誊抄剧本,用蹩脚的发音模仿对白,逐渐领悟到文学的力量。17岁,他写下第一首白话诗,将陕北高原的苍凉与少年的孤独倾注笔端,文学理想如星火般点燃。

1935年,北平“一二·九”运动的风潮席卷全国。彼时已是共青团员的柳青,秘密组织同学成立“读书会”,油印传单、宣讲救国思想。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他白天以学生身份作掩护,夜晚在窑洞中编写抗日宣传册,油墨染黑了指甲,却照亮了信仰之路。1938年春,他背着装满手稿的布包,徒步穿越封锁线奔赴延安,旧棉袍下藏着药罐与《共产党宣言》,身影融入黄土高原的晨雾中。

1938年5月,22岁的柳青背着行军囊穿越黄土沟壑抵达延安,成为鲁迅艺术学院第一期学员。在山西抗日前线,他白天组织群众转移物资,夜晚伏在煤油灯下撰写战地通讯,油墨未干的《吕梁民兵》手稿常与步枪并置在炕头。

1945年冬,柳青在行军途中完成首部长篇小说《种谷记》初稿。为还原合作社运动细节,他徒步走访23个村庄,记录下200余位农民的方言俚语。1947年沙家店战役期间,他跟随西北野战军转战陕北,目睹担架队员用门板运送伤员,炊事员冒炮火送烙饼的场景,这些画面被镌刻进《铜墙铁壁》的硝烟叙事中。

1951年访苏期间,托尔斯泰庄园的秋日午后令他震撼:老式书桌对着牧场,羊群在窗外交错成流动的注脚。这让他想起大连大众书店的二层阁楼——1948年在那里闭关写作时,海风裹挟着解放战争的捷报拍打纱窗,钢笔与枪炮声在稿纸上达成奇妙的和解。次年春,他在终南山脚选定王曲乡,背着铺盖住进饲养室,木箱里装着未完成的《创业史》提纲和托尔斯泰的俄文日记抄本。

1952年5月,柳青挎着褪色帆布包走出西安火车站,青布鞋沾满陇海铁路沿线的黄土。他婉拒了北京文学研究所的调令,用钢笔在日记本写下:“作家要像种子,须落进泥土才能发芽”。为寻找创作根据地,他走遍关中平原十三县,最终驻足长安县王曲乡——这里既有终南山的苍翠剪影,又有潏河两岸连片的麦田,恰是观察合作化运动的天然窗口。

他将家安在皇甫村一座破败的祠堂,用木板隔出书房,窗台上总放着两件东西:沾着麦芒的笔记本,和俄文版《安娜·卡列尼娜》。每天清晨随社员下地,他学会用陕西方言记录农谚:“四月八,冻死黑豆荚”——这些鲜活口语后来化作《创业史》中梁生宝的台词。1956年夏收时节,他连续三夜蹲守打麦场,看着月光将扬场的农民剪影投射在谷堆上,突然扔下草帽冲回书桌,写下“改霞望着生宝的背影”的经典段落。

柳青案头永远摊着两本册子:红皮笔记本记录合作社会议纪要,黄草纸本誊抄着《诗经》里的农事诗篇。清晨随社员下地,他总揣着铅笔头,见老农蹲田埂抽旱烟说古经,便摸出纸片速记方言土语——“麦黄一晌,蚕老一时”这类农谚,后来都成了《创业史》里梁三老汉的鲜活台词。

为保持作家视角,他给自己定下“三不原则”:不挂虚职、不领奖状、不坐主席台。1955年合作社成立大会,县里要给他“名誉主任”头衔,他摆手笑道:“戴了官帽,笔杆子就画不出庄稼汉的脊梁了。”

1960年麦收季,省里要评他当“五好社员”,他连夜写信推辞:“作家若成了劳模,便再看不见劳模眼角的皱纹。”这话后来化作《创业史》题记——“作家要像秤砣,沉在生活最深处,却始终保持衡量者的清醒”。

柳青的《创业史》创作计划以四部曲的宏大框架,全景式展现中国农村社会主义革命历程。其创作构想历经两个关键阶段:第一阶段形成于20世纪50年代至《创业史》第一部完成(1960年),核心聚焦互助组到人民公社的渐进变革;第二阶段则始于1960年七八月间,虽未完全落地,但透露出柳青对时代浪潮的持续思考。

据中国青年出版社1960年出版的《创业史》第一部“出版说明”披露,四部曲的脉络清晰:互助组奠基—合作社发展—合作化高潮—人民公社建立,旨在通过社会结构、思想观念与心理变迁的描摹,映射中国农村的深刻转型。

这部作品的现实主义底色源于柳青对生活的深度沉浸。这种“泥土里长出的写作”让小说情节与人物充满真实肌理。主人公梁生宝的原型王家斌是当地朴实勤恳的农民,但柳青并未照搬现实,而是赋予其理想化特质:识字、有觉悟、兼具实干与远见,以此塑造社会主义“新英雄”的典型形象。

创作过程中,柳青尤其注重对“人的书写”。他通过梁生宝的成长轨迹,串联起互助组组建、合作社矛盾、阶级关系重构等关键事件,将个体命运与历史洪流交织。这种“以小见大”的叙事策略,既呈现了合作化运动的复杂性,也揭示了农民群体在时代巨变中的精神觉醒。正如柳青所言,文学应“在生活中完成对生活的提炼”,《创业史》的创作实践恰是对这一理念的生动诠释——扎根现实,却不止于记录;提炼生活,终成时代史诗。

1978年,柳青在弥留之际仍坚持伏案修改《创业史》第二部手稿。这部以渭河平原为背景的鸿篇巨制,最终仅以残稿形式面世——原计划四部曲中,第三部合作化高潮仅存提纲,第四部公社建立更是仅余片纸。

病榻上的柳青常与长女刘可风彻夜长谈,反复拷问:“我写下的梁生宝,到底有没有写出农民真实的灵魂?”这种自省延续至他临终前三天写下的《生活是创作的基础》,文中直言:“我们这代人最大的悲剧,是用理想遮蔽了真实的人性。”

作为新中国最早深入生活的作家,柳青在陕西皇甫村扎根14年,曾亲自参与合作社分红争议调解,目睹过农民为多分半斤麦种掀翻账本。这些鲜活经历让他晚年在重读《资治通鉴》时猛然惊觉:“我歌颂的新事物里,藏着多少历史轮回的影子?” 病重期间,他要听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时苦笑:“合作社里的争吵,两千年前早有答案。

尽管《创业史》未能完稿,但柳青留下的20万字创作笔记中,既有对“浮夸风”的尖锐批注,也有对人性异化的深刻剖析。这些文字跳脱出特定时代的颂歌框架,展现出作家对历史规律与人性本质的双重叩问,恰似未完成的史诗残卷,为当代中国文学留下了充满张力的思想坐标。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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