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猛地攥住,骤然收缩起来,疼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和竹马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他收到好朋友的语音,
「亦哥,乔薇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准备分手去接她了?」
我刚想生气把手机夺过来骂回去,却听见他回复,
「对,记得帮我准备好玫瑰花。」
他看着旁边呆愣的我,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刺激她,现在既然达到目的了,咱俩也可以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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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我一把紧紧地抓住了正准备起身离去的江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猛地攥住,骤然收缩起来,疼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声音带着绝望,「你们…你们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江亦一脸嫌恶地用力甩开了我的手,他的眼神中是不耐和鄙夷,冷冰冰地说道,
「夏颜,我们只是玩玩的,你不会认真了吧。」
我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桌上还摆放着的烛光晚餐,明明一分钟前,这里还是一片温馨甜蜜,我们还手牵着手,庆祝着一周年纪念日,
江亦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一口气吹灭了桌上的蜡烛。随着烛火的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紧接着,他伸手打开了室内的灯,强烈的光线瞬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江亦面无表情地走到沙发旁,将沙发上我的衣服和包包拿了起来,像丢弃垃.圾一样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醒了?醒了就拿上东西赶紧滚,乔薇明早的飞机,我还要去接机呢,没空管你。」
说完又回头看着桌上的牛排,嘴里还不停地嘟囔道,「早就跟你说过不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庆祝,看看现在弄得到处都是,还要收拾。」
说完就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进了垃圾桶,
只因他说不想出去吃饭庆祝,我就偷偷在家自己学,他不知道为了做这顿饭,我准备了有多久,在家里煎糊了多少牛排,
胳膊上被油溅伤的水泡似乎更疼了。
我穿好衣服,背上包,手搭在门把手上时,还是不甘心的问出,
「江亦,我们认识23年,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江亦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颜,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当初选你就是觉得你不会当真,怎么演一年还演上瘾了,还提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的我都恶心。」
江亦的话犹如利剑狠狠的插在了我的心上,眼泪一瞬间掉落,在江亦发现之前,我快速开门逃了出去。
2
手机忽然传来消息提醒,是电影票的取票通知,早在两周前我就定好了电影票,
和江亦在一起整整一年了,他从未和我看过电影,每次我提他都会拒绝,还一脸冷漠地说不喜欢,
但我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想着今天是纪念日他或许会陪我,可是,现实却无情地给了我一记沉重的耳光。我们不仅没一起去看电影,还分手了。
退了电影票,我开着车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绕了好几圈。稍平复了心情才回了家,妈妈看到我这么早回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宝宝?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今晚要和江亦看电影晚点到家吗?」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说话。
正当我转身准备逃回卧室的时候,妈妈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我,并仔细端详起我的脸来,
「宝宝,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和江亦吵架了?还是他欺负你了?」
听见这话,原本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爸爸蹭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只见他满脸怒容,大声吼道,
「江亦那个臭小子敢欺负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看着爸爸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口走去,我和妈妈赶紧拦了下来,我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爸…没有,他没欺负我,我们分手了。」
妈妈一听,抱紧我的肩膀,满脸心疼,
「宝宝,你从小就喜欢江亦,这一年来妈看得出你有多高兴,怎么忽然就……」
爸妈和江家爸妈是多年的好友,两家又住在一个小区,如果我说了江亦一直在玩弄我,爸妈一定会找上门,让江家给个说法,想了想只好改口道,
「我们…是和平分手。」
说完我跑回了房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顾门外爸妈敲门声。
3
放眼望去,屋子里是和江亦整整二十三年的回忆,
书桌上摆放着江亦送我的大大小小的生日礼物,按照年龄摆放的整齐,
我如疯了一般全部扔在了地上,连带着和他所有的合照毫不留情地扯下,全部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心中那股无法抑制的痛苦得到一丝缓解。
直到后半夜才将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的心也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其实小时候的我真如江亦所说,只把他当哥哥,
是从初中时,我的长相越来越出众,常有人跟着我,爸妈工作又忙,根本无暇顾及我,
我常常害怕到不敢上学,是江亦站了出来,帮我赶走了那些人。
也是从那时起,在我的心里,江亦不再仅仅是那个可以依靠的哥哥,他的形象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我对他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渐渐地,我发现自己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男孩。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乔薇耍我,乔薇和我们同所大学,是系里的校花,
当时的我为了能跟在江亦身边,放弃了心仪的大学,可哪曾想刚入学,江亦就喜欢上了乔薇,
那时的我每天睁开眼就看着江亦追乔薇,险些抑郁,好在乔薇并没有答应江亦,还在毕业后马上出了国,
想起她出国的那天,江亦喝的烂醉,抱着我不撒手,
第二天酒醒他就和我表白了,虽然语气里没有郑重,还是如往常一样散漫,「夏颜,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但这句话,足以让我心神荡漾,我迫不及待的点头同意,生怕他反悔,
这一年里,他对我属实不算好,我与其说是他女朋友,更像他的保姆。
以前我只觉得我们是初恋,他还不懂,今天我才明白他对我一直都是玩玩的。
想通后,我迅速拉黑了江亦的联系方式。
4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走出卧室就看见我妈和江亦妈妈坐在沙发上,
江亦妈妈看见我穿着睡衣,一脸震惊,「颜颜,你…你不是和小亦在一起,怎么会在家里?」
妈妈也是一脸懵,不知道江亦妈妈在说什么,
江亦妈妈赶紧掏出手机,点开江亦的朋友圈,我看见上面的文字是:终于等到你。
下面的照片是一束巨大且鲜艳的红玫瑰,和一张牵手的照片,
江亦的手上还带着生日时我送他的限量版手链,
江亦妈妈激动地道,「我以为上面是你和江亦,不是你那这个人是谁?」
我转头看见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对,赶紧假装云淡风轻的摆摆手,「袁姨,我和江亦都分手了,这是他新女朋友吧。」
没想到江亦妈妈听到分手,瞬间暴起,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吼道,
「什么?江亦这小子居然敢跟你提分手?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忘了当初怎么和我保证的,颜颜你等着,我今天说什么也让他给你个交待。」
说完江亦妈妈快步走出了我家,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可以肯定的是,江亦完了。
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我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带着一丝疑惑,我按下了接听键,刚把手机放到耳边,里面立刻传来了江亦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夏颜,你真是长本事了啊!竟敢把我拉黑,还有脸去跟我妈告状?」
我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是袁姨来我家……」
话还未说完,江亦便粗暴地打断了我,继续咆哮起来,
「你就那么喜欢我?非我不可了?别那么下贱行不行,我告诉你,不管谁给你撑腰,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亲耳听到这些伤人的话时,心中还是不禁泛起一阵痛楚。这时听筒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娇柔的女声,
「江亦?你拿我手机给谁打电话呢?电影快开始了,快进来啊。」
「啊啊好嘞,我马上进来。」
江亦回答完,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原来…江亦不是不喜欢看电影,只是不喜欢和我看。
5
一个小区就这一点不好,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没想到隔天我去楼下倒垃圾,又碰见了江亦妈妈,她看见我时,一脸的愧疚,
「颜颜,是袁姨没教好江亦,从小到大我一直拿你当儿媳妇,知道你和江亦在一起,袁姨别提多高兴了,江亦那个臭小子没福气,袁姨再给你介绍个好的,比江亦好一百倍的。」
袁姨对我确实好,小时候爸妈忙,袁姨没少领我去她家,家里好吃的好玩的没有江亦的份,也有我的一份。
不忍看她难受,我像以前一样挎着她的胳膊,笑着道,
「袁姨,我没事,不就是分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亦妈妈见我这样才稍放下心来,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她家里走,
「说的对,走,跟袁姨回家,袁姨给你做好吃的,咱们今天就找个好的,气死江亦。」
怕碰上江亦我连忙摆手,可袁姨根本不松手,拽着我就往楼上走,
「江亦昨天被他爸打了,现在不敢回来。」
江家还是我熟悉的样子,墙上摆放着的照片里,大部分都有我的身影,
我缓缓地收回视线,端坐在餐桌前,很快袁姨就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我们边吃,袁姨边拿出手机,给我看上面的男生,袁姨曾经是老师,她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
「颜颜,你看看这个小伙子,现在就在咱们市读博士呢,这模样长得多帅啊,还有这个,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原来是江亦回来了。
他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桌旁的我,原本就带伤的脸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黑上几分。
他抬起手指着我,怒声质问,「妈,她怎么在这啊?」
袁姨看他回来也有些意外,随即脸色一沉,没好气儿地道,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不是说了让你别回来,死也死你那小屋里吗?」
江亦摇了摇头,看见袁姨手机里的照片,问道,
「妈你说话可真难听,我拿了东西就走,您这又是在给谁相亲呢?」
「啊,你和颜颜分手了,正好我认颜颜当干闺女,你这个当哥的给看看,这些都是我给颜颜介绍的相亲对象。」
江亦一把抢过手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妈,你疯了吧,给她介绍对象。」
袁姨直接抄起凳子就要打,
「江亦我看你真是欠打,说话没大没小,介绍对象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拿了东西赶紧滚。」
江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袁姨,快速回屋里拿了东西,临走前,指着我道,
「夏颜,你敢去相亲就死定了。」
「你个臭小子,你威胁谁呢?」
江亦赶紧跑了出去,袁姨摇了摇头,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吞吐的道,
「颜颜,你还能给江亦一次机会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看着袁姨失望的眼神,我没办法再坐在这里,只好找借口离开。
6
两天后,我再次接到了陌生电话,接通后是江亦不耐烦的声音,
「晚上八点来城西的味悦轩,乔薇的接风宴。」
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语气漠然的道,「没空。」
说完我就要挂断电话,却听到江亦说,
「夏颜,你不会真没放下我吧,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挨我爸的揍,现在我爸妈都要不认我了,今晚必须来,不然乔薇不放心,她担心我们之间有事,你来说清楚。」
本来不想去的,但听到这打算去了,说清楚也好。
晚上我到的时候,人基本上已经齐了,乔薇和江亦坐在坐里面,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
有说有笑的,心里不是滋味,我选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才刚坐下,就听到同学喊道,
「还得是我们亦哥,轻轻松松就把咱大学的两大系花给请来了,今天算是来值了。」
江亦听到恭维的话,脸上带着得意,
「行了,人齐了,点菜吧。」
等菜的时候,坐在对面的乔薇望着我笑道,
「夏颜,我和江亦能在一起,都要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和江亦在一起,我真的没想到原来在我心里那么喜欢江亦,好在来得及。」
说完两人幸福的对视了一眼,我的心瞬间一痛,
乔薇的话继续道,「你和江亦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他说这一年你们都是假装玩玩的,是真的吗?」
她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同学都看热闹一样的望向我,他们当然知道这些年我有多认真,
我抬头看了一眼江亦,他眼神带着警告的盯着我,好像生怕我说出什么,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嗯,玩玩的,毕竟我和江亦那么熟了,他所有丢脸的事我都见过,有什么好喜欢的,再说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还能等到现在。」
我似开玩笑的说出江亦想要听的话,可江亦却不高兴了,脸黑的吓人,还将手中的水杯狠狠摔在桌上。
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出了包间,打算去透透气,却不想乔薇跟了出来,
她拽着我的胳膊来到了卫生间,对着镜子,她嘲讽的看着我,
「夏颜,我看的出来你还喜欢江亦,可是怎么办呢,好的东西就是会让人印象深刻,一旦见识过,就很难再将就了呀!江亦和我就算分手,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一根烂黄瓜而已,也就你拿着当个宝,回头草狗都不吃。」
乔薇听见我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就向我扑来,我一把拽住,本想甩开,却看见了她胳膊内侧的异常,
她迅速收回了手,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往包间走,我快步跟上,想再看一眼,
在包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调笑声,
「亦哥,你给咱们哥几个传授传授经验,怎么搞到两大系花的,还让两大系花为你争风吃醋。」
「是啊亦哥,讲讲,咱这两大系花到底哪个更爽啊。」
屋里的起哄声瞬间达到了高潮,
我攥紧了拳头,怒气上涌,却瞥见旁边的乔薇一脸的得意,我不理解被这群男人评头论足的究竟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就算评出来最好哪有怎样,
我透过门缝和正对面的江亦眼神正巧碰上,只见他原本严肃的表情变了,
「闭嘴,乔薇也是你们配提的,说说夏颜也就算了,但你们也没戏,她从小就跟着我……。」
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推开门,拿起凳子上的外套和包包,不顾江亦阻拦,转身离开了。
7
回到家没多久,我就收到江亦的微信好友添加申请,上面的信息是,「过来把你的东西拿走。」
江亦住的地方我的东西并不多,我没有回复,
没有一会儿,江亦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的打了过来,我眼见不接,他会持续打下去,只好接起,
「东西我不拿了,你直接扔了就行了。」
「不行,你今天马上过来拿,我不知道你的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明天乔薇要过来,被她发现了,她会生气。」
我忍了忍心里的怒气,「行,我马上过去。」
到江亦家时,他正在门口等着,见我来了,侧了侧身让我进去,可等我一进去,他就将我推在门上,
「夏颜,你是小孩子吗?拉黑好玩吗?还有你今天吃饭时的话什么意思?你说对我就是玩玩的?」
我低着头,避开和江亦直视,语气平静的道,「嗯是,让开,不是让我来收拾东西。」
江亦脸上带着不甘心,但还是让开了身体,
我快速的将屋里我的东西能拿的拿, 不想拿的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临走前,我想起今天看见的乔薇的胳膊,提醒道,
「江亦,乔薇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最好调查一下她在国外的情况。」
江亦听见这话,脸上是了然的表情,好似就等我说这些话,
「夏颜,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不死心,想拆散我和乔薇,你知不知道其实这么多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好像一个老妈子一样,整天不是管我这就是管我那,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窒息,而且我只要一想到和你在一起后,往后的几十年里,还是如此,我心里就害怕。」
听到这话,多年来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江亦可是我初次心动,真心喜欢过多年的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泪水,
「既然如此,现在这样不是正和你意,以后都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8
公司正好有个去临市出差机会,我和领导争取到了,
我知道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快速的忘记江亦。
但我没想到袁姨和我妈的速度这么快,才几天的时间,就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
两个人拉着我出门的时候,只说是逛街购物,我还在想有必要打扮的这么正式,
直到在餐馆看见等在那里的背影,我才明白过来,
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我被两人合力推了进去,看着两人强势的眼神,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只见面前的男生面容清秀,鼻梁挺直,见了我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效益,仿佛春日里和煦的阳关,温暖但不刺眼,和江亦的攻击性长相完全不同,不得不说他长得很好看,
「你好,你就是夏颜吧?我叫楚程,袁老师介绍我来的。」
「你好。」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本以为会是一场尴尬的相亲,聊一会儿就会结束,却没想到整顿饭下来,我和楚程竟很聊得来,
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经历又差不多,就连聊起工作都有很多相通点,
完全没有网上流传的那些相亲时遇到的各种奇葩状况。
我们加了微信,吃完饭,我和楚程在商场里溜达,
没想到会这么巧碰到了乔薇和江亦,
人还没等走近,就听到乔薇略带惊讶的嗓音传来,「咦,这不是夏颜吗?怎么速度这么快,居然已经找到了男朋友啦?两人看着可真亲密。」
刚刚因为我头上沾上了一点异物,楚程贴心地伸手帮我取下来,这个动作恰好被远处的乔薇和江亦看见,
我本能的想避开,却不想,江亦带着乔薇直接来到了我和楚程面前,江亦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抿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冰冷刺骨的话,
「夏颜,他是谁?」
没等我回答,乔薇抢着道,「你瞧你说的,肯定是夏薇男朋友了,两人看着还真般配啊。」
一旁的楚程听到这话,原本就带着微笑的脸此刻更是如春日暖阳般灿烂,嘴角的弧度不断加深,仿佛要咧到耳根去了。
江亦却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乔薇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我走来,他直直地盯着我,眼神冷冽如冰,
「闭嘴,我没问你,夏颜,告诉我,他是谁?」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江亦用如此冷漠且严厉的语气对乔薇说话,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乔薇,只见她一脸惊诧,显然也是被江亦的态度给吓到了,那副吃瘪的模样竟让我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或许是强烈的求胜心理作祟,我想也没想,瞬间伸手拉住了身旁楚程的手,并用力握紧。
「对,他是我男朋友。」
楚程听见我的话身体微微一颤,呼吸也随之停滞了一瞬。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我们紧握在一起的手,然后抬起头望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温柔。
紧接着,他也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掌宽大而厚实,掌心传来的温暖和干燥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乔薇的声音又响起,「看看人俩这手握的多紧啊,江亦我看你就别多管闲事了,虽说你和夏颜一起长大,但那又怎么样,如今人家有男朋友了,你还是赶紧让开,让人俩约会去吧。」
江亦闻言,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我们相牵的手上。沉默片刻之后,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夏颜,过来。」
我不想理他,直接将身子一转,彻底背对着他,完全面向了楚程那边。
江亦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我,他那向来从容自信的样子,因为我的沉默而出现了一丝慌乱。
只见他迅速伸出手,试图将我拉到他的身边,然而就在这时,楚程毫不客气地用力推开了江亦伸过来的手。
「颜颜,不想过去,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这说,不要动手动脚。」楚程紧紧地护着我,眼神凌厉地瞪向江亦。
江亦听见这话,眼底闪过怒意,抬脚就要上前拉住楚程的衣领,
「江亦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在江亦即将出手之际,我急忙出声喝止道。
这一声,让江亦的动作戛然而止,这还是二十三年来,我第一次用如此冷漠且生疏的语气称呼江亦,江亦一脸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仿佛怀疑刚刚所听到的只是一场幻觉。
「你…你叫我什么?」江亦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我没有再叫第二次,江亦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程,然后怒声吼道,
「我不管你是谁,马上离夏颜远点,她不是你能随便靠近的。」
吼完之后,江亦又猛地转过头来,目光急切地望向我,大声说道,「夏颜,跟我回去。」
我摇了摇头,「江亦哥,你管好自己女朋友就行了,我和我男朋友的约会和你无关,你管不着。」
说完之后,我拉着楚程就绕了过去,江亦还想动手,好在乔薇及时出手阻拦住了他。两个人就在我们身后争吵起来,那声音大的走出去很远还能听见。
楚程被我拉着走了很远,我才松开手,这时,我偷偷瞄了一眼楚程,看见他眼里有些失望,我假装没看见,在衣角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道,「那个,刚才那个男生我们一起长大的,他是……。」
可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楚程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他是袁老师的儿子吧,我见过。」
我点了点头,不想欺骗他,我直视着楚程的眼睛,坦诚地说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刚刚……分手一周。」
楚程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所以你是要拒绝我吗?」
面对他如此直白的问题,和他略带受伤的神情,我竟有些不忍,下意识地摆了摆手,连忙辩解道,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接受你的感情,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公平。」
楚程听见这话神情瞬间放松下来,嘴角甚至还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你没有拒绝我,那就说明我可以追你了对吗?」
最终,我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给他一个干脆利落的答案。含糊其辞地回应道:「嗯,咱们先从朋友做起好了。」
9
晚上回到家,就看到一脸八卦的妈妈等在门口,
「宝宝,怎么样?」
「妈,你和袁姨也真是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了你还能去啊。」
我摇了摇头,「行了,我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要出差去B市,两周后回来。」
妈妈一听,也顾不上再问,忙去屋里帮我收拾东西。
坐上高铁,很快就到了B市,这里和A市不同,整个城市都是快节奏,
公司安排的工作也很紧凑,忙碌的一周过去,我竟真的有些想不起来江亦这个人,
直到那天,我刚参加完合作公司举办的联合会议,外面下起了雨,而我又忘记带伞,
我从小就没有带伞的习惯,每次下雨江亦都会来接我,然后把他带的伞给我,
「你打吧,我打不打没事,你要是淋到雨,我妈一定会打我的。」
几次之后,江亦就养成了习惯,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会给我准备一把伞。
心里再次想起江亦多少还是会有一丝抽痛,
我迅速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打车软件前面排队的人还很多,想着跑回到酒店算了,
可刚走两步,头顶就多了一把伞,我抬起头,就看到了楚程正举着伞,笑望着我,我有些惊讶,
「楚程?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程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从上次咱们见面之后,你都没有联系过我,我看了你的朋友圈才知道你来了B市出差,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怕你会没有带伞,我特意从A市开车过来的。」
我还是有些疑问,「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楚程带着一些傲娇的道,「上次我们聊过的,我认识你公司经理,和他要了你的行程,知道你在这。」
说不感动是假的,来这里或许时间并不要多久,但却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楚程一直在这里陪着我,看着他电话邮箱响个不停,就知道他也很忙,我劝他回去,可他只道,「没事,不差这几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在B市我不放心。」
我有些想笑,我早已经成年了,也自己出去旅行过几次,连我自己爸妈都不会不放心。
楚程依然坚持每天接送我去工作地,而他就在附近找家咖啡店忙自己的工作,下了班他就带着我去逛B市的景点,吃这里有名的小吃,
我们的关系也在这几天迅速升温,这中间也接到过几次江亦的电话,但没等他说几句,就被我挂断了。
明天就要回A市了,晚上吃完饭,楚程开车带着我在B市绕了一圈,
到了酒店楼下,我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楚程压了过来,脸靠的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呼吸变得有些灼热,他盯着我,眼里带着坚定而压抑许久的情感,
「颜颜,我想亲你可以吗?」
我的心头猛地一跳,闭上了眼,轻点了点头,
楚程的吻落了下来,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疼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我的手不自觉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楚程终于不再克制,力道加深,抱着我的胳膊也越发的用力,将我紧紧扣在怀里,不愿松手。
足足有一个小时,楚程才放开我,只是眼里还带着意犹未尽,看着我嘴上细小的口子,才有些不甘愿的牵着我的手,将我送到楼上。
10
我回A市的这天,楚程直接将我送我到家,随着车离小区越来越近,我看见爸妈就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只是身后还站着江亦,
车子停下,妈妈赶紧过来开门,爸爸去后备箱帮忙拿东西,
妈妈拉过我的手,左看右看,惊喜的道,
「宝宝,去B市这几天看着还不错啊,整个人都红润了,没想到B市这么养人啊。」
听见我妈的话,我忙回头瞪了一眼楚程,哪里是B市养人,
我们之间的小动作没被爸妈看到,却被一旁的江亦看在眼里,他走了过来,我才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我曾经买给他的衣服,但他那时明明很嫌弃,说不喜欢这个风格的,
「颜颜,你回来了。」
说完又对着楚程道,「谢谢你这次送颜颜回来,以后我会接送颜颜,就不麻烦你了。」
爸妈也明显被江亦这话弄蒙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三个人,
楚程锁好车,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胳膊,「不必了,我的女朋友我自己接送,不需要别人。」
又转身对着我爸妈道,「叔叔阿姨,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东西,改天我带着礼物再来拜访您二老。」
爸妈就吃这一套,果然听见楚程这话,忙不迭的点头,
楚程捏了捏我的脸,「宝宝,那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早我来接你上班。」
他之前只叫我颜颜,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说完还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江亦,
江亦果然在听到这个称呼后,脸色黑了不止一个度,在他要动手前,我推着楚程先走了。
我没有理他,转身就要和爸妈上楼,江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颜颜,我们能聊聊吗?」
没等我说话,爸爸先开了口,「江亦,颜颜刚出差回来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听了我爸的话,江亦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直直的看着我,我了解他,今天要是不和他说明白,他是不会走的,
「爸妈。你们先上楼吧,我和他说几句就上去。」
爸妈虽是一脸的不赞同,但还是尊重我的决定,只是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里全是担忧。
江亦见爸妈走了,就要过来拉我,被我躲开,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
「颜颜,我知道错了,从你去B市的第三天,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这些天你不知道我过有多痛苦,我和乔薇已经分手了,
乔薇真的有问题,她不是为了我才回国的,她是在国外被学校开除回来的,她和我要了好多钱,竟然是去吸毒,她还教唆我跟着她一起吸,还好我没有上当,她现在已经被抓到解毒所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冷冷看着面前的人,「江亦,A市下雨的那天,你有没有想过远在B市的我是否有带伞?」
江亦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话题,有些急促的道,「颜颜,这些天你不在,我一直躲在家里喝酒,只有这样我才能不那么痛苦,我…我不知道……外面下雨了,你在B市有没有淋雨?」
听着越说到后面越心虚的话,我轻笑出声,
「你当然不知道,从小到大你只在乎你的感受,什么时候有过多的考虑过别人,你说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跟在你身边二十多年的人,忽然和别人在一起。」
江亦忙摇头,「不,不是的,颜颜,我是真的……」
「真的什么?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往后的几十年,你都只面对我一人,过着重复的日子,你真的能吗?江亦,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别再来烦我了,我已经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了。」
11
从那之后,我经常看到江亦,有时在小区里,有时是在公司楼下,
虽然我都刻意的避开,但还是免不了碰上,我烦不胜烦,直接找上他,
「江亦,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听见我的话,也有些失控,
「夏颜,凭什么?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还不如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
「了解?了解你就该知道,我说结束就是真的结束。」
江亦听见我的话,好半天才开口,
「可是颜颜,我放不下,我结束不了,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我没想到江亦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逼迫我,
「江亦,说这种话有意思吗?就算我现在勉强和你在一起,就会幸福吗?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江亦没有想过我会这么说,整个人有些崩溃,眼里有泪水流出,
「颜颜,别说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曾经要比这更痛,但如今都过去了,
看着江亦身后出现的人影,我笑着摆了摆手,江亦见此以为我回心转意,
我直接越过他,跑向了他身后的楚程面前,
「怎么才来啊?等你好一会儿了。」
楚程抱歉的道,「宝宝,你都不知道公司那些人,什么都要我点头,临下班了还拉着我开会,烦都烦死了,不然你来我公司上班好不好,这样我想你就可以去看你了。」
我摇了摇头,我可不想随时被他拉过去这样那样,
走远了一些,我凑近楚程,「你到底还要叫我宝宝到什么时候?好肉麻啊。」
楚程亲了亲我的脸颊,「当然是要叫到老啦,叫到我们有了孙子孙女,还是要叫你宝宝。」
我们相视一笑,向着前方走去。
(正文完)
江亦番外
今天是和颜颜分手的第435天,我还是在喝醉后才睡着,
没睡多久,就被我妈扯了起来,
「醒醒,都几点了,别在这装死,今天是颜颜结婚的日子,你赶紧给我收拾收拾过去。」
心里一阵刺痛,我揉了揉像要爆炸了的脑袋,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可惜我妈根本不听我说的话,拿着衣服就往我身上穿,
「我当然得去,我是证婚人,要讲话的。」
听到这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痛苦,怒吼道,
「妈,都怪你,你为什么要给颜颜介绍对象,如果不是你,今天和颜颜结婚的就是我。」
我妈一巴掌打在我的肩上,
「和你结婚?你别做梦了,没有楚程,颜颜也轮不到你,当初颜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珍惜?
你说你爱颜颜,那后来颜颜一个人去B市的时候,你怎么不追过去?
如果当初在B市去的是你,还能有楚程什么事,说到底还是你还是不够爱颜颜。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去,别因为你让人家心里有疙瘩,不舒服。」
我妈说的一点没错,我当初就是笃定夏颜不会离开我,
不管我和乔薇在一起也好还是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也好,
只要我回头,她一定会在原地等我。
我痛苦的揉了揉眼睛,把衣服穿好,跟着我妈来到了婚礼现场,
我把毕业这几年所挣的钱都拿出来随礼了,
一直知道夏颜很漂亮,可从未想过她穿婚纱会这样漂亮,
她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心痛的难以呼吸,不敢再看,我挤在人群里偷偷跑了出去,
来到我们曾经无数次经过的那条路,脑子里一阵阵的迷糊,耳边是夏颜熟悉的声音,
「江亦,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
我恍惚看见路的对面,是扎着马尾辫,冲我笑着的夏颜,
「颜颜,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说完我快速向对面跑去,
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呼喊道,
「小伙子,别过去,车来了。」
「嘭」的一声,我被撞在了地上,看着地上属于我的血液流出,我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痛楚,只感受到一种解脱,
愿来世我还能再见到夏颜,我一定不会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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