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为什么怕“不可知”?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3-11 19:39 2

摘要:哲学家对“不可知”的警惕或“恐惧”并非源于情绪上的畏惧,而是源于对哲学本质的深刻反思。这种态度与哲学追求真理、知识确定性和理性边界的使命密切相关。

哲学家对“不可知”的警惕或“恐惧”并非源于情绪上的畏惧,而是源于对哲学本质的深刻反思。这种态度与哲学追求真理、知识确定性和理性边界的使命密切相关。

一、动摇知识的根基:认识论的焦虑

1、知识的可能性:哲学的核心任务之一是回答“我们能知道什么?”如果某些领域被判定为“不可知”(如世界的本质、终极真理、自由意志等),知识体系的完整性和可靠性将面临挑战。

2、怀疑论的威胁:休谟的怀疑论曾指出,人类无法证明因果关系的必然性,这暗示了经验知识的脆弱性。哲学家若接受某些问题不可知,可能意味着承认理性的局限性,甚至滑向虚无主义。

休谟在《人类理解研究》中对因果律的质疑极具颠覆性:

"我们只能观察到事件的恒常连接,却永远无法通过理性证明因果必然性"。

这种怀疑直接威胁到知识的确定性,正如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序言所言:

"休谟的警告将我从教条主义的迷梦中惊醒"。

康德的划界理论本身也暗含危机:

"物自体(Ding an sich)作为本体界的实在虽可被思维,却永远无法被认识"。

这种对理性限度的承认,让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尖锐批评其为

"将真理囚禁在主观性牢笼中的怯懦"。

二、形而上学的困境:存在的不确定性

1、本体论的迷雾:传统形而上学试图回答“存在是什么”,但若某些实体(如上帝、灵魂或物自体)被认定为不可知,哲学的核心问题可能沦为无意义的空谈。康德提出“物自体”不可知,正是为了划定理性的界限,但这种划界本身引发了争议。

2、语言的失效: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指出,语言的边界即世界的边界。若某些问题超出语言表达范围(如“不可言说”的神秘体验),哲学的任务将被迫转向沉默或重新定义自身。

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的命题7达到哲学震撼的顶点:

"对于不可言说的东西,必须保持沉默"。

这种语言批判使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感叹:

"当哲学家试图言说存在本身时,语言突然变得笨拙起来,像是农妇穿着晚礼服"。

而康德关于"先验幻象"的警告更为严峻:

"纯粹理性在试图超越经验界限时,必然陷入二律背反的泥潭"。

3、这种困境促使卡尔纳普在《世界的逻辑构造》中宣告形而上学命题是"无意义的伪陈述"。

三、伦理与价值的危机:道德相对主义的阴影

1、道德基础的悬置:如果道德真理不可知(如“善的本质是什么”),伦理学可能陷入相对主义或实用主义的妥协。尼采宣称“上帝已死”,正是要直面这种价值真空的恐惧。尼采在《快乐的科学》第125节以疯子之口宣告:

"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死了他!"。

这种价值真空的恐惧,在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中转化为存在主义的重负:

"人被判定为自由,因为一旦被抛入世界,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2、行动的依据:萨特的存在主义强调人必须自由选择,但同时也承认这种自由伴随着“被抛入无意义世界”的焦虑——不可知性在此转化为对责任的恐惧

康德的道德律令同样面临挑战:

"如果善的本质不可知,实践理性如何证明定言令式的普遍性?"(《道德形而上学奠基》。

这种焦虑促使麦金泰尔在《追寻美德》中痛陈:

"启蒙运动企图为道德建立理性根基的计划已彻底失败"。

四、科学哲学的启示:边界的警示

1、科学划界问题:波普尔提出“可证伪性”作为科学理论的标志,隐含了对不可证伪(即不可知)命题的排斥。哲学家警惕不可知问题,部分是为了避免让哲学沦为伪科学或玄学。波普尔在《科学发现的逻辑》中划定的边界极具排他性:

"可证伪性标准将占星术排除在科学之外,正如它将弗洛伊德心理学拦在科学大门之外"。

这种划界背后是对"不可知"的警惕,呼应了维特根斯坦的警告:

"凡可说的都能清楚地说,而对于不可说的必须保持沉默"(《逻辑哲学论》前言)。

2、工具理性的局限:霍克海默等法兰克福学派思想家批判工具理性对意义的遮蔽,暗示不可知性可能成为人类异化的推手。霍克海默在《工具理性批判》中揭示了更深层的危机:

"当理性退化为工具理性,不可知领域便成为极权主义的温床"。

这种批判在阿多诺的《否定的辩证法》中达到顶点:

"奥斯维辛之后,任何关于终极意义的言说都成为谎言"。

五、 哲学的自我救赎:从恐惧到超越

1、批判性接纳:某些哲学家将“不可知”转化为思想动力。例如,苏格拉底的“自知其无知”成为哲学追问的起点;康德的“限制知识以便为信仰留出空间”则试图调和理性与超验。海德格尔在《什么是形而上学?》中提出的著名命题:

"畏(Angst)将存在者整体之虚无启示给我们",

实际上将不可知性转化为存在论的动力。

这种态度与苏格拉底在《申辩篇》中的智慧形成呼应: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Ἓν οἶδα ὅτι οὐδὲν οἶδα")。

2、实践转向:马克思提出“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将不可知的理论问题转化为实践问题;实用主义者(如杜威)则主张以行动效果替代对终极真理的追问。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十一条的宣言更具实践力量: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Die Philosophen haben die Welt nur verschieden interpretiert; es kommt aber darauf an, sie zu verändern")。

这种转向在杜威的《哲学的改造》中发展为实用主义纲领:

"真理不是静观的产物,而是操作性的验证过程"

六、恐惧背后的哲学使命

哲学家对“不可知”的警惕,本质上是理性对自身局限性的诚实反思。这种态度并非消极退缩,而是通过划定界限、重构方法或转换视角,推动思想向更深层突破。正如海德格尔所言:

“追问本身是对问题的回应”——对不可知的“恐惧”,恰恰是哲学保持活力的根源。

正如帕斯卡在《思想录》中的洞见:

"人类理性的伟大在于知道自己可悲"。

哲学对不可知的警惕,本质上是雅斯贝尔斯所说的"边界处境"(Grenzsituation)的自觉,正如他在《哲学》中描述的:

"真正的哲学始于被抛出确定性之后的惊愕"。

这种惊愕推动着思想,使哲学成为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神话"——明知巨石必将滚落,仍要以追问的姿态完成对荒诞的超越。

来源:红果记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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