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黄雨桐你是不是疯了！"母亲将菜刀剁进砧板，"放着复旦不上，跟个高中辍学的混混去北京？"

20岁的黄雨桐在火车站撕碎录取通知书

赵明川的破旧行李箱装着两人的全部家当

北京地下室霉斑爬上婚纱照

红酒渍在离婚协议上开出狰狞的花

源自网络

【1】

"黄雨桐你是不是疯了！"母亲将菜刀剁进砧板，"放着复旦不上，跟个高中辍学的混混去北京？"

我攥紧赵明川布满茧子的手，他无名指上戴着易拉罐环改的戒指："阿姨，我会让雨桐..."

"谁是你阿姨？"父亲摔碎青瓷茶杯，"出了这个门，就当我们没生过白眼狼！"

赵明川突然跪在满地碎瓷上，膝盖渗出血珠："我赵明川这辈子要是辜负雨桐，出门就被车——"

"别说！"我捂住他的嘴，眼泪砸在他颤抖的睫毛上。那年暴雨中的绿皮火车载着两个年轻人，车窗倒影里我们分食同一个茶叶蛋，他故意把蛋黄全留给我。

【2】

"赵总，新来的实习生林菲菲把咖啡泼王总身上了。"秘书陈浩推了推金丝眼镜，我放下并购案抬头，正撞见玻璃门外晃过酒红色裙摆。

赵明川扯松领带冷笑："让她自己收拾烂摊子。"他转身时，阿玛尼西装闪过丝可疑的金色反光。我摸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突然想起八年前那个雪夜。

"桐桐快张嘴。"浑身酒气的赵明川冲进地下室，从怀里掏出塑料袋，六个小笼包还冒着热气，"猪肉馅的！"

我掰开包子愣住："怎么有三个是荤的？"

"那老板说..."他耳朵通红，"说小姑娘太瘦了，白送三个肉的。"我们蜷缩在发霉的棉被里，他用体温焐热我生冻疮的脚，黑暗中有水珠落在我锁骨："桐桐，等我有钱了..."

【3】

"赵太太，这是本月第四支纪梵希口红。"物业主管欲言又止地递来监控截图，电梯里林菲菲正踮脚往赵明川领口喷香水。我盯着她腕间的卡地亚手镯——和我保险柜里摔裂的那只是同款。

手机突然震动，苏念发来视频："桐桐快来MUSE酒吧！"画面里林菲菲跨坐在卡座，赵明川的婚戒正在她手中的红酒杯里沉浮。

"明川你看..."我举着手机推开总裁室，声音戛然而止。林菲菲的Gucci高跟鞋正勾在赵明川膝头，她指尖转着的万宝龙钢笔，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出去。"赵明川头也不抬地签文件。林菲菲冲我晃了晃酒杯，鲜红指甲叩在杯壁："黄姐要不要喝一杯？这酒啊，要抢着喝才有意思呢。"

【4】

"你以为这些年在酒局上装贞洁烈女很伟大？"赵明川扯开领带砸向水晶吊灯，"每次看你为了个破单子喝到吐，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我攥着离婚协议后退，后背撞碎婚纱照玻璃："所以睡实习生能让你找回尊严？"

"至少她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他踢翻茶几，雪茄灰落在波斯地毯上，"你以为我稀罕你陪睡工头换来的第一桶金？每次碰你都像在嫖娼！"

空气突然凝固。我低头看掌心被玻璃划破的伤口，想起二十岁生日那晚，他在建筑工地偷了朵木棉花插在我鬓角："桐桐，等我给你买真花。"

此刻玄关处传来娇笑，林菲菲举着红酒倚门框："赵总，您订的82年拉菲到了。"她颈间蓝宝石项链泛着冷光，和赵明川昨晚说"落在公司"的那条一模一样。

【5】

"黄女士，这些是赵总...赵明川转移资产的证据。"顾律师推来文件夹，"他在婚前协议里埋了雷，您现在持有的别墅和股票..."

我望着窗外飘雪，恍惚看见二十岁的赵明川在路灯下哈气暖我的手："桐桐，等咱们有阳台了，我给你堆个不会化的雪人。"

手机突然跳出林菲菲的短信：[多谢姐姐替我教育七年，现在他睡觉都喊我名字呢]附件照片里，我的婚戒戴在她脚趾上，背景是我们蜜月住的威尼斯酒店。

"我要这些。"我划掉财产清单，指向诉讼请求栏，"还有下周二的民政局预约。"

顾律师欲言又止："其实赵先生今早送来张支票..."他展开泛黄的纸，上面画着歪扭的城堡，落款是2009年2月14日——我们蜷在地下室吃泡面那晚。

【6】

"黄雨桐你他妈真行！"赵明川踹开咖啡厅的门，把产权证摔在桌上，"装什么清高？拿走你的破房子！"

我搅拌着冷掉的玛奇朵："记得让林小姐换掉主卧床垫，毕竟我们在那——"

"闭嘴！"他眼眶赤红地掐灭烟，"你以为我这些年好过？每次看你数着打折标签，我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

玻璃窗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我想起签下第一套公寓合同时，他兴奋地抱着我转圈："桐桐，咱们有热水器了！"花洒下我们像两尾交颈的鱼，他含着我的眼泪说永远。

"明川，"我轻声唤出这个十五年没变的称呼，"你还记得小笼包店老板吗？"在他僵住的瞬间，我按下录音笔播放键："...赵总说只要咬定当年是自愿赠予..."

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像二十岁那年的碎纸屑。

【7】

"你居然录音？"赵明川扯开领带的手在发抖，腕表磕在骨瓷杯上发出脆响，"当初要不是为了给你凑手术费，我他妈会去贿赂证..."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苏念踩着十厘米高跟冲进来："姓赵的你还要不要脸？当年雨桐摘子宫瘤不敢打麻药，就为省下钱给你买西装充门面！"

我按住苏念颤抖的手，冰咖啡顺着桌沿滴在赵明川手背："顾律师查到小笼包店拆迁款去向时，我多希望账户尾号对不上。"

他猛地掀翻桌子，瓷片炸裂在婚纱照上。二十岁的我们在相框里微笑，背景是那家冒着蒸气的铺子。

"赵明川！"林菲菲尖叫着冲进来，"你答应今天陪我做产检的！"她腹部隆起惊人弧度，镶钻指甲捏着孕检报告往我脸上甩，"老女人，不会下蛋的母鸡..."

赵明川反手给她一耳光："轮不到你骂她！"

【8】

林菲菲撞翻甜品柜，奶油溅上我新买的Jimmy Choo。苏念举起手机录像："家暴证据三要素齐了，赵总等着吃官司吧。"

"桐桐..."赵明川突然跪在玻璃渣上，像二十岁跪在我父母面前那样，"孩子不是我的，她偷了我保险柜的避孕套..."

林菲菲突然大笑，口红晕到耳后："上个月你醉醺醺喊桐桐的时候，怎么不说套子有问题？"她扯断蓝宝石项链砸过来，"真当我看得上二手货？"

我弯腰捡起项链，铂金扣上还刻着"TY&MC 2015"："顾律师，加上重婚罪指控。"

【9】

民政局离婚窗口排到我们时，赵明川突然攥住我手腕："还记得咱俩第一次来这儿吗？"

2013年冬天，我们裹着同条围巾来领证。他搓热手心焐我的脸，钢印压下时突然落泪："桐桐，这张纸我死都不会换。"

现在他西装革履站在VIP通道，我摘下婚戒滚进垃圾桶："赵总，让您司机送林小姐去产科吧。"

他忽然发狠把我按在墙上，龙舌兰酒气喷在耳畔："当年你流着血给王总敬酒时，我就发誓要变成吃人的野兽。"

我抚上他发青胡茬："可我的少年，十五年前就死在筒子楼了。"

【10】

法院宣判那天下了暴雨，赵明川站在被告席抽烟，直到法官敲第三次法槌才开口："所有财产，给她。"

林菲菲在旁听席尖叫："你答应送我游艇的！"

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纹身，褪色的木棉花瓣里藏着"雨桐"："二十八岁生日那晚，你在病床上说想要个家。"

我举起伤残鉴定书："拜赵总所赐，永久性声带损伤。"喉咙那道疤是他去年发酒疯掐的，当时林菲菲就倚在门边涂指甲油。

【11】

"桐桐！"赵明川追到车库，玛莎拉蒂撞飞他的雨伞，"你爸上周心梗走了..."

雨水顺着发梢灌进领口，我想起离家那晚父亲捶着胸口咳嗽："出了这个门...咳咳...别回来..."

他突然跪在积水里嚎啕大哭，昂贵西装泡在污水里："上个月我去扫墓，看见你妈摆着咱俩的合照..."

我摇上车窗，后视镜里他变成模糊的黑点。导航提示开往虹桥机场，苏念发来语音："疗养院安排好了，伯母见到佛罗里达的橙花应该会开心。"

【12】

飞机冲进云层时，空姐递来牛皮纸袋。泛黄的小笼包价目表上压着支票，背面是歪扭字迹："猪肉永远比混搭贵两块，我骗了你十五年。"

经济舱在播《北京爱情故事》，我摸到毛毯下硬物——易拉罐环裹着丝绒盒，Cartier钻戒在晨光中璀璨夺目。

"赵先生包了头等舱。"空姐轻声说，"他嘱咐等飞过渤海湾再给您。"

我按下呼叫铃："麻烦转告1326航班的赵明川先生..."

驾驶舱突然剧烈颠簸，氧气面罩哗啦啦坠落。尖叫声中，我握紧钻戒盒听见广播："遭遇强气流，请配合系好安全带..."

【13】

机舱突然恢复平稳，空姐踉跄着扶住座椅："女士，您刚才说要转告赵先生..."

我摩挲着钻戒盒内侧的刻字——"TY 20th"，二十岁生日那晚他啃着冷馒头画的草图。广播开始播放抵达通知，云层裂开处露出佛罗里达的海岸线。

"请转告他，"我摘下钻戒放回丝绒盒，"木棉花用血浇才能开得艳。"

苏念举着接机牌在廊桥尽头挥手，她身后轮椅上的母亲抱着相框打盹。相片里穿学士服的女孩正在复旦校门口微笑，那是PS合成的录取通知书。

【14】

疗养院橙花开得最盛那日，顾律师寄来密封文件。拆迁协议复印件里夹着心电图，小笼包店老板临终前按的手印覆盖在赵明川签名上方。

"他替您保住地下室产权。"顾律师在信里写，"赵先生三个月前收购了那块地。"

我摸到文件袋底层硬物，生锈的易拉罐环卡在泛黄照片边缘——二十岁的赵明川正在工地脚手架上回头，手里木棉花苞沾着新鲜水泥。

【15】

林菲菲在直播带货时突然呕吐，弹幕刷屏"小三现世报"。她抓起爱马仕包砸向镜头时，包扣弹开滚出半板避孕药，铝箔日期停在去年立夏——我们结婚纪念日。

赵明川公司当夜股价暴跌，监控录像显示他徒手砸碎顶楼钢化玻璃。飞溅的碎片中有枚戒指在月光下闪烁，保安说那晚听到男人反复嘶吼某个名字，像困兽啃咬铁笼。

【16】

平安夜收到陌生包裹，苏念抢着拆开防爆毯。褪色的茶叶蛋壳拼成北京地图，蛋黄碎屑标记着地下室位置。便签纸被威士忌浸透字迹："猪肉馅永远比混搭贵两块。"

我给小笼包店原址寄去佛罗里达橙花种，三个月后新闻播报某拆迁废墟开出鹅黄花朵。镜头扫过断墙，斑驳的"TY❤MC"旁多出新鲜刻痕——"对不起用错了浇花方式"。

【17】

母亲葬礼那日收到加密邮件，威尼斯酒店监控视频显示赵明川深夜独自潜进套房。他跪在床边用领带擦试我的婚戒，床头柜摆着注射器和胰岛素——我这时才知道他遗传了父亲的糖尿病。

视频最后十分钟，他对着空酒杯呢喃："当年你说想要个不会化的雪人..." 阳光穿透窗帘时，冰雕雪人正在他掌心跳动，指尖冻疮与二十岁那年的形状完美重合。

【18】

今天我推着吸氧器来到纽约证交所，赵明川的科技公司在钟声里上市。他隔着人群举起香槟杯，无名指上易拉罐环折射冷光。

镁光灯突然转向我，苏念惊呼着扯开我风衣——隆起的小腹上缠着粉色丝巾。赵明川撞翻路演台冲过来，保全部镜头记录下科技新贵当众崩溃："孩子是不是..."

我按下他颤抖的手贴向人造子宫监测仪，机械女声响起："第207次胚胎实验失败，建议更换卵子库编号。"

【19】

回国航班上遇见故人，小笼包店老板的女儿正给儿子读绘本："妈妈，叔叔为什么总在工地种花呀？"

舷窗外云海翻涌，我仿佛看见二十岁的我们正在绿皮火车上接吻。他舌尖有茶叶蛋的咸香，我发间别着易拉罐环叠的玫瑰。而真实情况是——

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中，我们头抵着头分食最后半块馒头，他偷偷把装着录取通知书的信封塞回我背包，却不知我早已将复旦的梦想裁成婚纱。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