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为了能早点下地走路,积极配合康复训练,甚至还主动增加训练量,疼得满头是汗也会为了不让她担心冲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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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沈雁之的腿走起路来看着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真的不疼了吗?”温念北眨着眼问。
“不疼,辛苦你了。”沈雁之在她额头落了个吻。
她把他照顾得很好,受伤的地方也没有因为护理不当而出现肿胀。
“没有,是你辛苦。”
他为了能早点下地走路,积极配合康复训练,甚至还主动增加训练量,疼得满头是汗也会为了不让她担心冲她笑。
“走吧,医生等久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去看心理医生那儿。上次医生就说,她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基本上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今天再去一次做个检查聊两句以后就不用去了。
温念北进去之后,沈雁之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
肖主任看见他,“沈先生,又带你太太过来?”
只要是温念北来,总能看到他的身影,风雨无阻。
“嗯。”沈雁之站起来。
“挺好,我看你太太上次的检查报告,情况好了很多。”
“对,今天再过来看看,以后就不来了。”
肖主任拍拍他手臂,“那太好了,行吧,你先等会儿,我就先去忙了。”
沈雁之含了下颚目送。
这次比以往快些,没多久门就开了。
“怎么样?”沈雁之温声问。
温念北把检查递给他,“应该好了。”
“不是应该,就是好了。”男人牵起她的手。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买回去自己做?”
温念北点头:“可以,想吃……火锅。”天好冷,正好合适。
“那我们去超市?”
“好。”他们也挺久没一起逛超市了。
男人身形高大,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挽着女人,两人悠闲地走走停停,却不知金童玉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远处有人小声讨论:
“好帅……”
“女生也好好看!”
“你看那男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那女生。”
“这种男的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啊!”
“女生说话的时候那男的还低头去听诶……”
……
“想吃什么锅底?番茄锅吗?”沈雁之问她。
温念北攀着他手臂问:“辣锅可以吗?”
“不可以。”
“那你还问。”
沈雁之笑,“走个流程。”
“我还要肥牛卷。”
“行。”沈雁之拿了两盒。
食材买得七七八八后,他问:“买的点儿水果,葡萄要吗?”
“要,还要酸奶。”
经过玩具区的时候温念北看着个鲸鱼玩偶,“这个好看。”
沈雁之瞥了一眼,“太大了。”这要是往床上一放他睡哪?她要抱着睡不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大的抱着才舒服,你摸它多软,躺上面肯定很舒服。”温念北极力劝说。
沈雁之:“买了放哪?”
温念北:“床上?”
“那我睡哪?”
“够放啊!”
“你抱它就不抱我了。”
“……”
温念北抱着他手,“买一个嘛!”
沈雁之思索几秒,一副正在考虑的样子,然后偏头把脸凑过来,意思很明显。
“……这是外面,这么多人呢。”
沈雁之抬眸瞧了眼,“现在没人。”
温念北看了一圈,做贼似的往他脸上飞快亲了一口。
“行了吧。”
沈雁之还有些回味,“行。”抬手拿了两个,一蓝一粉。
结账的时候,两人好好的在排队,快到他们的时候,沈雁之淡定自如地从旁边货架上拿了两盒。
温念北转过头看他,这么多人呢,他是怎么拿出买白菜的架买这个的……
“好像不够?”他自顾自又拿了两盒。
他们后面也是一对情侣,女生似乎没憋住笑了下。
温念北:我的脸!
收银员微笑看着他们:“一共637.4,请问怎么付款?”
沈雁之:“我结婚了。”
收银员:“?”
“钱在我老婆那儿。”
温念北臊的慌:“你快别说话了。”
“……女士,一共637.4。”收银员继续微笑。
“微信微信。”她都想找地缝钻了。
付了钱,沈雁之一手一袋,腋下还夹了个玩偶,在后面慢悠悠地走,温念北抱了粉色那个在前面脚步飞快。
“我腿有点疼。”声音从温念北后面飘来。
她抿嘴停住,转头去等他。
沈雁之走到她旁边之后把一袋换到另一边,一只手拎两袋,腾出手牵她。
“走那么快做什么?”嗓音溺着笑。
温念北抱着玩偶挡住半边脸:“可能因为丢人?”
回到家,沈雁之把那两个玩偶丢在沙发上,有一个弹到地上,他毫不犹豫地转头进了厨房。
温念北:?
粗鲁!
她过去抱回卧室,没想到洗完澡之后又被丢了出来。
“我是说买它,可没说它能进房间。”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她抱着这玩意儿睡,只好买来放沙发上了,为了不让一只孤苦伶仃的,他还好心买了另一只,让他们凑个对。但归宿也只能是沙发。
鲸鱼:你人还怪好嘞。
温念北哀怨地瞪他,沈雁之从身后抱住小姑娘。
“那床本来就不够大,再放东西该影响发挥了。”
“让它们在沙发上相亲相爱不是挺好么,没人打扰它们。”
温念北嘟囔:“你怎么不去沙发睡?”
“嗯?”
“我说……”话被堵住,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温念北被边亲边抱起来,“干嘛……”
“去沙发……”沈雁之声音含糊。
没多久,温念北被压在沙发上仰着头承受他的,旁边两只鲸鱼一脸纯洁,她整个人有点出神。
沈雁之从她身前抬头咬她下巴,“不专心……”
说着惩罚似的撞她,温念北说不出话,只溢出几声哼唧。
十二月的天,温念北锁骨上沁满汗珠,细腻白皙的肌肤上荡开几抹红色,温热的濡湿在她胸下方肋骨的纹身处,他极其钟爱这里。
绕着他的名字舔舐,像要抚平当初细密的疼。
沈雁之呼吸粗重,喷洒在她绯色的皮肤上,周身全是他的荷尔蒙气息。
“想弄坏你。”他说。
迷乱的吻肆意游走,最后落到了她的耳垂处。
“宝宝,我好爱你。”
回答他的只有掐入他肩头的指甲。
“又快过年了,今年我能陪你回姥姥家了吧?”沈雁之垂下头问她。
“嗯,你也该去一趟。”她靠着他。
沈雁之闻言轻哼:“那是,现在有身份了,不一样。”
温念北从他肩上抬头,“给你骄傲的。”
“还行吧。”他刮了刮眉骨。
“好困,快睡了,明天还要去接人。”
沈雁之睨她,“那个外国人?”
倒是听她提过,自己不能来么,凭什么让她接。
温念北已经躺下来了,手虚虚揽着他的腰,“人家有名字,叫Jake。”
沈雁之握着她的手轻轻咬了口,“干嘛让你接?”
“你真的很爱咬人,”温念北无奈,“人家没来过这儿啊,又只认识我,作为东道主接一下难道不应该么?”
“之前视频开会的时候,人家还说你好看,你不是说人来了要招待他的吗?”
沈雁之从背后圈着她,“我后悔了不行?”
本来明天能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在家躺一天,现在还要出门。
而且年后回来她也要回公司了,他现在倾向于线上办公,必要时才去公司,到时候两人都回公司了,一忙起来时间更少。
掰着指头数也就这段时间和过年那几天了,还要有人来打扰他们……
“我安排人去接他,咱别去了?”沈雁之商量。
温念北否决,“不行,人来就是想找我吃顿饭顺便在南城玩两天,主要也想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沈雁之不理解,他们又不认识。
说到这个温念北笑了,“他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想见见你。”
Jake是十二点落地,他们不用早起,但是昨晚睡得晚,醒来也十点多了。
温念北催他,“快点收拾出门,迟到不好。”
沈雁之还是不紧不慢,路上停下来给她买早餐。
“来得及,把这个吃了。”
温念北嘀咕:“待会儿就吃饭了啊。”
“吃一点儿,垫垫肚子。”
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四十了,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壮实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Jake!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三四年前她刚好到他在的城市出差匆匆吃了顿饭。
“yes!四年!北!你又……变漂亮了!”
“你也没长残。”温念北熟稔笑着。
“长……残,是什么?”
“就是没变丑。”
Jake着急否定:“no!我每天都……锻炼,跑步,很健康!”
沈雁之全程充当背景板,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
“Hello!我猜……他就是你boyfriend!很……帅!”后半句是对温念北说的。
沈雁之点了下头作打招呼。
“no,”温念北摇头,“我们已经结婚了。”
“omg!really?!”Jake震惊。
温念北莞尔:“还没举行仪式,到时候请你来。”
“那太好了!”
沈雁之出声:“先上车再说。”三人颜值高,往这儿一扎堆回头率太高。
温念北招呼Jake,“对,先上车吧,我定了餐厅。”
吃饭的时候温念北问Jake打算待几天。
Jake:“在这里玩两天,然后去林城。”
“上林城旅游?”
“no,my girlfriend在林城,我们网恋,我去、过年。”
温念北一愣,笑开:“祝你好运。”
Jake吃得畅快淋漓,“这个!好吃!good!”
“你喜欢就好。”
Jake看了一眼没怎么说话的沈雁之,“你、男朋友,好像不太喜欢说话。”
“别介意,他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了。”她边说边接过沈雁之刚剥好的虾。
他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极具存在感,倒水加菜剥壳一样不落。
Jake感叹:“他很……贤惠。”
沈雁之抬眸瞥他,“你的中文谁教你的?”
“my friend,很多,还有我自学!”
沈雁之点头,“挺好的,就是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Jake问温念北:“什么是牛头and马?我还没有学到这个!”
温念北眼角带笑:“他跟你开玩笑呢。”
一顿饭吃得轻松,Jake需要回酒店修整,温念北问他:“需不需要导游?or我给你推荐一些?”
Jake拒绝了,“我要自己去发现这座城市的美,带着目的就没有惊喜了。”
“OK,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他们打算回北城的前两天,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沈茹。
沈雁之开门的时候微皱了下眉:“您有事?”
若是以前,他还会客气地迎她进来,如长辈一般,聊聊家常。现在,他有点做不到,虽然是亲姑姑,但是她伤他姑娘实在太深了。
还好今天她出门了,两人没碰上。
沈茹搓了搓手,“我来看看你,顺便……跟温念北道个歉。”
沈雁之默了片刻,还是让开了门口,转身坐上沙发,没看她。
“您还是回吧,我太太不想看见你。”他连姑姑都不喊了。
“我知道,我不求她能原谅我,我就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对不起她,这是我欠她的。”沈茹有些无措。
“怎么道歉?”沈雁之语气微凉。
“我……”
“说对不起吗?”他滚了滚喉结,继续说下去,“还是下跪?”
沈茹诧异地睁大眼,似乎不可置信。
“您是我亲姑姑,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但是您给我们带来的伤害,远比看到的深得多。”
“道歉有什么用呢?如果您当初不那么做,多好?”沈雁之似喃喃。
一念之差,不是天堂就是地狱。
如果当时她不是这么任性,这他的姑娘也许就不会背负那么多年的痛苦,也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连网上都在拿这件事骂她,就因为她还是跟了他。
“我知道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我也没有一刻不在后悔,我睡不好觉,吃不了荤,每年都在为他们祈祷,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可是我没有改正的机会了啊……”沈茹掩面而泣。
“有用吗?”沈雁之还是那句话。
“您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完,您就这么一辈子带着愧疚活下去。趁现在她没回来,请您赶紧离开,她看到你会不开心。”
“我就想当面跟她说句对不起,如果……如果下跪她能更开心一点……”她说得忏悔。
沈雁之突然暴怒:“我说了请你离开听不懂吗!你就是下跪你也对不起她!你知不知道,你出现在她面前一次就是往她伤口撒一次盐!”
“你不但对不起她,你还对不起我!这是你的错,明明是你们犯的错!却要我替你们承担后果……因为你们!我们分手了!她受了多少苦,人都差点没了!”他仿佛要把那些害怕和委屈发泄出来。
最后沈茹走了,沈雁之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他其实有时候不知道以什么心态面对沈茹和沈逸,恨吗?恨,他们害小姑娘受了那么多苦,可再怎么说,他们是他的亲人,甚至他身上流着沈逸的血,他有什么资格恨他们?
他知道,温念北接受他已经很难了,他不会再去强求她接受他们,最好那些人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互不打扰,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
温念北结束姐妹之间的聚会回到家时,发现灯是关着的,她起初没在意,以为沈雁之出门了。
窗帘拉得厚实,借着微光,她瞧见了沙发上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他在,但故意没开灯。
温念北放下包踱步过去,“怎么了?”
沈雁之伸出手揽她的腰,把头靠在她小腹,静到温念北能感到他情绪低落。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温念北就着这个姿势抱紧他,无言陪伴。
他拉她坐在腿上,温念北环着他颈脖,低头去寻他眼睛,“谁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我。”他把头脑袋搁在她肩上。
“那怎么皱眉。”
“没有,想你了。”沈雁之声音有点闷。
知道他不想说,温念北没强求,扯开话题,“后天回北城了,准备好没?”
沈雁之:“买了些营养品和首饰,我……不知道姥姥喜欢什么。”
“她爱喝茶,明天陪我去挑一罐吧。”
“好。”沈雁之应声。
温念北看了眼时间,问他:“你吃过饭没?”
她刚刚在外面跟陈嘉意、季欢她们吃过,让他自己吃或者点外卖,看这样子估计坐了挺久,也不知道吃了没。
果然,他摇头。
温念北柔声:“给你煮碗面?”
他还是摇头,“你别进厨房了。”
她已经很久没进过厨房,即使是沈雁之腿脚不便的时候也没让她进厨房,都是在外面餐厅订餐,每天让人按时送来。
温念北无所谓弯唇:“之前还得偶尔给季欢她们做一顿呢,到你这儿就什么都不让碰了。”
沈雁之:“不是她们老婆她们当然不心疼。”
温念北自我调侃:“你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啊。”
每天什么都不用干,还得供起来。
“可不就是小祖宗?我乐意。”沈雁之嗓音渗着几分骄傲。
后来温念北点了份外卖,陪他边聊边吃。
洗漱完毕,沈雁之揽着她靠在床头,温念北在他怀里刷着手机。
沈雁之想了想,还是说:“今天沈茹来过。”
他说出来不是为了别的,他们曾经约定过要相互坦诚,有事不能瞒着对方。
她既已经知道他今天不高兴,也没刨根问底,就是想给他空间,等到他想说的时候,那他不应该憋在心里,留她独自猜疑。
温念北听到他说的话顿住,手上的动作停下,“她来干什么?”
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不高兴。
沈雁之食指无意识地绕着她的头发玩,“想跟你道歉,我让她走了。”
“没说别的?”温念北抬眉。
“嗯,就说要道歉,其它没了。”
“我还以为她骂你白眼狼呢。”她以为至少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让他脸色这么冷。
八卦是人的天性,圈子就这么大,他们的事传来传去不知道有了几个版本,但这并不妨碍有人认为沈雁之到底也是沈家人,为了这么个“外人”跟自己的亲人针锋相对,未免太不应该。
这个外人说的当然是温念北,从沈雁之拿了沈逸的权力就有不少风言风语,加上一些名门贵妇在背后推波助澜,自然有人觉得沈雁之吃里扒外,感叹沈家养了个白眼狼。
她以为沈茹也这么认为,并且这么对他说了,不然她想不到他为什么闷闷不乐。
“我才不管他们说什么。”沈雁之也不在乎。
温念北有意哄他,“那宝贝怎么不高兴?”
沈雁之像是被她亲昵的称呼顺毛,垂眉瞧她一眼,脸色也没之前紧绷,“我只是觉得,凭什么他们认为一句道歉就可以抚平别人受过的苦?”
“她一念之差,别人要付出多少代价。”不仅是温念北,还有他。
沈雁之现在还记得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们因为这件事分开的时候,他感觉他的大脑不能思考了,只会机械地重复着喝酒的动作,房间里也不能透出一点光,只有在黑暗里偶尔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每天犹如行尸走肉。
他对温念北还不够好吗?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给她了,可是她也没有犯错,没有对不起他,他们之间没有出轨,不存在感情淡了的问题,曾经几时那也是羡煞旁人的。
可他们还是分开了。
他能怎么办呢,不能怪她,可是他也委屈啊,明明不是他的错,凭什么温念北为了别的事要抛下他……
那他去怪谁呢?他曾经也恨,为什么偏偏是他姑姑和他爸……如果当时温念北真的醒不过来了,沈雁之觉得他真的可能会转这个牛角尖,把所有罪过都怪在他们身上,也许这辈子不会再见他们。
那最漫长的几天是沈茹说多少个“对不起”都赔不来的。
他替温念北委屈,也替自己委屈,所以再见到沈茹的时候,他就会联想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因为她……
如果作为姑侄,他们没有办法避免完全不见面的话,他认了,但沈茹偏偏送上门来,说要见温念北,他当时真的很愤怒,她有什么脸见她?
她们这辈子再也不要见面,最好。
她的道歉,一文不值。
沈雁之也不希望温念北原谅她,她的任性,别人要用多少年来治愈?
沈茹就该这么一辈子带着愧疚生活下去,睡不好觉,一辈子没有办法安心,这是她的报应。
这次回北城比以往都要热闹,沈雁之开车,温念北坐副驾驶,后面是安安和光年。
安安和温念北平时就够吵的了,再加上一狗,路上就没消停过。
苏祁安小朋友问题特别多:
一会儿,“姐姐我们怎么还没到?”
一会儿,“姐姐为什么哥哥跟我们一起回去?”
沈雁之咳嗽两声纠正他,“是姐夫。”
安安眨着眼:“你上次说不是了。”
沈雁之回:“现在又是了。”
安安:“为什么?”
沈雁之:“因为我跟你姐已经结婚了。”
“你骗人,你们都没有……亲嘴!”
光年:“汪!”
温念北突然被口水呛到,“咳咳……那不叫亲嘴,那叫办婚礼。”
安安想说的确实是举行仪式的时候,新郎会亲吻新娘,每当这个时候场下的人就特别激动,所以也印象最深刻。但……也不兴这么说啊!
“对!还有好多好吃的,很多人都来!”安安附和那句“办婚礼”。
沈雁之难得对其他人耐心,“只是现在没有,之后会办的,但是在法律上我们已经结婚了。”
安安:“那什么时候办?”
沈雁之:“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
安安又问:“那你们会生宝宝吗?”很多人结了婚都会生宝宝。
“以后会。”沈雁之一本正经。
温念北好不容易插上话:“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这是跟小朋友讨论的话题吗!
她转头去看后面的安安,“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安安不服气地嘀咕:“不是说不懂就问吗?”
温念北转移话题:“今年想好去哪玩儿了吗?过几天有空我们带你去。”
她用的是“我们” ,沈雁之从镜子里扫她一眼。
“真的吗?”安安果然被吸引。
“真的,你挑个地方,过完年咱就去。”
然后安安高高兴兴地查iPad去了,光年安静地趴在旁边不打扰小主人,后半段路程终于没那么聒噪。
温老夫人跟张嫂一如往常般在门口翘首以盼,远远望去隐隐约约出现一辆黑色迈巴赫。
张嫂皱着眉疑惑:“是不是这个?”
这回开的是沈雁之的车,以往温念北回来开的不是红色就是白色,头一次看到黑色的,张嫂还真不确定是不是。
温老夫人也眯着眼:“看不大清啊,哎呀,说不定是沈家那小子开的车!有可能有可能。”
大门早早就打开了,院子很宽敞,除了自用的地,也留出了专门停车的空地。
“快快,快让开,万一是他们呢,别挡着他们了。”
“诶诶,好!”
直至黑色车身停在她们面前,车窗降下,温念北稍稍探出头来,“怎么不进去等?”
现在的天,他们年轻都冻得受不了,老太太也是倔,跑门口来站。
温老夫人傲娇轻哼:“这不是怕你找不着家门么?”
张嫂招呼:“哎呀小姐快进去,外头冷!”
车开到空地上,车门打开,安安率先下车,光年紧跟其后。
“姥姥!我又回来啦!”
“汪汪!”这是光年第一次来,新的环境加上兴奋的小主人,光年也激动地上蹿下跳。
“哎呦喂我的大外孙!姥姥看看!”虽然暑假刚见过,但是小孩子长的快,一天一个样,才几个月感觉安安又长高了。
沈雁之在后面开后备箱拿东西,温念北想帮他。
他带了很多东西来,一个人拿不完。
张嫂赶紧过来帮忙,笑眯眯的:“这是孙姑爷吧?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这丫头也是,年年这样,都说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回回带!”
还记得上回在医院打了个照面,老太太也说过两句,张嫂自然也知道他们已经结婚。
“您好,我来就行。”沈雁之礼貌打招呼。
张嫂抢着要沾手,“小姐给我吧!”
“张嫂,”温念北为他们各自介绍了下,“我……男朋友,沈雁之。”
她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么光明正大说“老公”怪怪的,对别人倒没什么,对自己家里人有点不大适应,甚至有点儿羞耻,还是先过渡过渡吧。
沈雁之咬着牙根在旁边补了句,“领证了。”
谁能想到,他们都领证了还能听见她跟别人这么介绍,要是以前他肯定满意接受了,可是他都有证了她还能从嘴里说出这话!这能忍?
沈雁之头疼,老婆脸皮太薄怎么办?
张嫂知道小姑娘脸皮薄,偷笑道:“小姐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呢,都有本儿了哪还能这么说!”
她都替孙姑爷委屈!
温念北扯着唇讨好:“下次……下次一定……”
沈雁之没追究什么,心里暗暗记下打算秋后算账。
他挑了几袋轻的给温念北,“你拿这个。”
每人分担了点,沈雁之两只手拎满,一趟就拿完了。
一下回来几个人,又堆了一堆东西,客厅竟然显得拥挤起来。
一洗往常的清冷,自打几人进门声音就没停过。
温老夫人招呼张嫂沏茶,给他们倒了茶之后张嫂又扎进厨房忙活了。
“老早就熬了汤,现在已经好了,就等你们回来炒菜了!”
温念北直接脱了外套就半躺在沙发上吃着洗好的水果,边跟他们聊天,跟在家没什么两样。
沈雁之见状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腿上。
“屋里有暖气,不用盖。”温念北说。
“你刚进来,腿还冻着,先盖一会儿。”她四季都手脚冰凉,冬天更甚,就算是有暖气,刚从外面进来,脚肯定冷。
温老夫人看着她跟个二大爷似的等着别人伺候,对沈雁之说:“少惯她,冷了自己会找东西盖。”
沈雁之保持着对长辈应有的尊敬,“应该的。”
“下回不要拿那么多东西了,回自己家又不是去做客,回回堆一屋子。”老太太口是心非,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觉得沈雁之没因为木已成舟而失了礼数。
沈雁之谦逊有礼:“说来惭愧,我虽然已经和阿北结婚,但却是第一次登门,已经有失礼数,定不能空手上门的。”
温念北帮着说话,“有些东西找了好久呢,费多少功夫,到你这儿跟破玩意儿似的。”
“行了,知道你们费心了。”老太太顺着台阶下。
温老夫人看了眼在旁边玩的光年和安安,问温念北接下来的规划:“过完年该回公司了吧?”
“对,年后就回。”
她还感慨了下,“居然就这么躺平了大半年。”
温老夫人瞟她一眼,“要是还不想就接着再休息一段时间。”到底还是心疼外孙女。
温念北摇头:“不了,不能荒废太久。这儿。”顺手指挥了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手帮她按腿的沈雁之。
温老夫人看不过去,“隔这儿当大爷呢!”
沈雁之帮腔:“没事儿,她腿冻得僵,我给她按按好一点儿。”
温念北撇嘴:“刚进门你就嫌弃我,过几天我带安安出门玩儿去,您自个儿在家吧。”
温老夫人:“整得我乐意跟你出门似的,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耽误我多少行程!”
沈雁之理所当然和温念北住一间,他去洗漱的时候,温念北在那儿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什么。
他洗完出来,不少东西被她翻出来,摆了一地。
“找什么?”
温念北手上拿了个盒子,正要打开。
“佛珠。”那年他送的那串佛珠手链。
她打开盒子拿出那串手链给他看,“还记得吗?”
沈雁之端详片刻,开口:“这是……我的?”
“嗯。”温念北肯定。
沈雁之:“这么多年都没丢。”
“一直留着。诶?不对啊!你知道在我这儿?”
“知道啊,那年送给了个眼睛哭得像兔子的女孩。”
其实他也是后来知道的,他是记得他跟父母去吊唁的时候将手串给了刚失去双亲的姑娘,但他在菩提树下没认出那是同一个人。
在葬礼上那个女孩一身素衣,胸前戴着白花,眼睛肿得不像话,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跟菩提树下安静站着也明媚得引人注目的人,差别有点大。
他是记了菩提树那一面很久,但重新遇到她之后,知道了她是谁的时候也就知道,原来那个让他动了怜惜之心的兔子跟让他动了爱慕之心的,是同一个姑娘。
沈雁之想到什么,问她:“你留着这手串这么久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对这送手串的人有点什么?”
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送手链的那个人是他,为什么他刚开始追她的时候不答应。
温念北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怎么说呢,当时他出现的那几分钟确实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那时候事情很多,无暇顾及,也很少会想起来,只有看到这串手链才会想起那天。”
“在南山寺那面吧,我甚至没记住,所以在我的印象中,我跟你的第一面确实是我们正式认识那天。”
沈雁之脸色已经不太好看,“所以你不知道手串是我的,还对人家动了心思?”尽管那个“人家”也是他自己。要万一不是呢。
“刚在一起那时候你就跟我说,我们在寺里见过,我也是去年回来再看到这串手链的时候才想起来,然后去问了姥姥,确定了那个时候是你。”
温念北又补了句:“我已经把它收起来好多年了,也早忘了,要不是那天看到我都想不起来。”
“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
这个解释沈雁之勉强接受,觉得缘分也挺奇妙的。
他说:“这说明我们本就该在一起。”还好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
“你当时说,它会保佑我。好像真的显灵了。”
过了一会儿,温念北问:“我跟姥姥每年过年都去寺里烧香,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雁之应下,“去啊,你去我也去。就当还个愿。”
“还什么愿?”
“你没醒的时候,我去求过菩萨,现在理应去还愿。”他没说他是怎么上去的,她能平安醒来就够了,多少苦他都愿意吃。
第二天是除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以往都是温念北作为主力贴春联,安安打下手。
今年家里有了新成员是不一样,温念北只用指挥就行,沈雁之一个人顶他们姐弟俩,效率都比以前高了。
张嫂也笑说:“家里有男人是方便些。”往年温念北爬梯子她都心惊胆战的,这孙姑爷三下两下就贴好了。
沈雁之还在梯子上,底下温念北和安安手里一人拿个灯笼。
温念北递给沈雁之,转头要拿安安的那个。
“我也要帮忙,他先挂了那个再拿我这个!”
温念北纠正他:“他什么他,叫姐夫。”
安安表示:“怪怪的,叫不出口。”
温念北:“……”这话听着挺耳熟。
张嫂在旁边说:“怪什么怪的啦,你姐姐跟孙姑爷都已经结婚了,该叫姐夫。”
挂完灯笼下来,沈雁之拍了拍身上的灰,去洗手的时候,安安拿了块毛巾过来。
“姐、姐夫,给你。”安安有点结巴。
沈雁之扯着笑接过来,“肯叫了?”
安安挠挠头,嘀咕:“姐姐说我可以领双份红包。”
“行,明天给你包个大红包。”
小朋友抬起头,欲言又止。
沈雁之挑起眉尾问:“怎么了?”
“你以后、能帮我保护姐姐吗?我还没有长大。”他现在个子小,力气小,还不能很好地保护姐姐。
“能,我会保护她一辈子。”
“我长大了也能保护她,你不要让她难过。”
“行。”沈雁之没敷衍小鬼头,认真回答。
“我们一起保护她。”
安安握紧拳头,达成共识:“好!”
“去给你姐把水果洗了。”
“收到!”安安像模像样敬了个礼。
过了一会儿,温念北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俩怎么好得跟兄弟似的?”
安安义正言辞:“小孩的事大人不要管。”
温念北:“……他不是大人吗?”她指了指沈雁之。
“不是,他是我姐夫。”
“……”行吧。
年货早就买好了,他们还是出门逛了一圈,买了两箱烟花。
吃过年夜饭,他们三个人和光年在院子里放烟花,老太太嫌吵,待在客厅看着没出来。
“这几个,闹得哟。”温老夫人嘴上嫌弃,却笑得开心。
“可不就热闹这几天嘛!平时太冷清了,吵点儿好!”
第一箱烟花是沈家那握着温念北的手一起点的,安安站在远处捂耳朵,光年在他旁边摇着尾巴。
点燃引子,温念北拉着沈雁之跑开,他们停下回头的时候烟花刚好在上空炸开,瞬间点亮了整个院子,五光十色,连绵不绝。
烟花固然好看,但眼前人的笑才是值得珍藏的。
沈雁之俯低身子,声线在她耳边:“新年快乐,老婆。”
温念北偷偷瞄了一眼旁边,趁人不注意在他唇边亲了口,“你也是,新年快乐。”
“没了?”
温念北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当鸵鸟,天冷,粉色蒸得她热气腾腾。
沈雁之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上次那账还没算呢。
“你要么选择现在喊,要么今晚喊,你可想好了?”他意有所指。
温念北心虚:“是我想的那个喊么?”
沈雁之挑眉表示肯定。
女人想了想,觉得自己能屈能伸。她伸手拉了拉他衣袖,“老公……”
“求我。”掌握主动权的某人得寸进尺。
温念北再屈,“求你……”
沈雁之当时没再说什么,像是放过她了,温念北没庆幸多久。
半夜三点,沈雁之端了杯温水给她,“润润?嗓子都喊哑了。”
温念北咬牙切齿:“士可杀不可辱!”言而无信的小人!
沈雁之又进去,“应该在这个时候求我,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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