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咱家小涛结婚，咱皓子年薪三十五万呢，拿个十万块给侄子添个彩礼咋啦？又不是没有！"远房堂叔张国栋刺耳的声音从语音里蹦出来。

注：短篇小说，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文中均为化名。

清晨六点，柳皓攥着手机的手背暴起青筋。

窗外的城市还在沉睡，而他已经熬了一整夜的跨国会议。

"滴滴——"家族群的消息像炸弹般响起。

"咱家小涛结婚，咱皓子年薪三十五万呢，拿个十万块给侄子添个彩礼咋啦？又不是没有！"远房堂叔张国栋刺耳的声音从语音里蹦出来。

柳皓盯着手机屏幕，那冷光映在他熬红的双眼上。

他望向窗外的钢筋森林，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那是个雨夜，十三岁的他蜷缩在漏雨的土坯房里，手里紧攥着被雨水泡皱的练习册。

爸爸佝偻着腰数完卖粮食的钱，颤抖着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娃，这是下学期的书本费，别弄丢了。"

彼时，张叔家的三层小楼就在村头百米开外，灯火通明。可那家人从没借给他们半袋米面，甚至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呵，现在倒想起我来了。"柳皓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到一旁。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西装革履。

这些年，他从农村娃到城市精英，付出了多少汗水，只有他自己清楚。

"皓哥，我妈的化疗费......"三年前表哥深夜来电时的哽咽声犹在耳边。

彼时他刚升主管，连夜驱车三百公里接人，自掏腰包垫付三万元。

表嫂在服装厂里踩缝纫机，有次扎穿手指都没吭一声，硬是两年没买新衣还清了欠款。

这些真心相待的亲人，他从未吝啬过援手。

可有些人，偏要把情分当本分。

去年腊月二十八，二十年没登门拜访的张叔突然提着箱牛奶上门，笑眯眯地说要他给儿子安排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

看着父母局促不安搓手的模样，柳皓没戳破那箱礼品是超市清仓的临期产品。

"叮咚"——家族群又弹出新消息。

张叔儿子晒出满手金戒指的订婚照，配文："谢谢皓哥赞助的十万彩礼！提前感谢啦！"

柳皓眯起眼睛，回想起上个月回老家，偶然撞见张叔在村口麻将馆大声吹嘘："我侄子在城里当大官了，手指缝漏点都够咱们吃三年！"

手机在掌心发烫，"老公，你爸说张叔又去家里了，抱了箱烂苹果说要抵债。我爸妈劝我别告诉你，怕你心烦。"

柳皓望着办公桌上女儿周岁照，小丫头正抓着算盘咯咯笑着。

那些被亲戚"借走"的"小钱"，本该是给孩子报早教班的费用，是给父母换新空调的钱，是妻子看中却舍不得买的羊绒大衣。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在键盘上，不知从何说起。

"亲戚就能吸人血吗？"家族群里突然蹦出一条语音，打破了沉默。

表哥李建军顶着熬夜照顾肝癌晚期母亲的疲惫，把转账记录截图甩进群里："皓子垫的三万块，我妈临走前攥着存折非要还上！某些人脸皮比城墙厚，借两万三年不还，还有脸要十万？"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七大姑爆料张叔去年借了她孙子的压岁钱至今未还，八大姨曝光那箱牛奶是超市处理的过期品。

张叔气急败坏地发语音咒骂："柳皓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

柳皓冷静地按下语音键，二十年前的暴雨声仿佛混着此刻的中央空调嗡鸣："当年我爹摔断腿去您家借两千块手术费，您说钱都存了死期。

如今要我出十万？行啊！先把从我爸妈那骗的两万还清，利息按银行五年期算！"

群里蔓延起尴尬的沉默。十分钟后，张叔灰溜溜地退了群。

晚霞染红办公室的玻璃幕墙时，柳皓收到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钱下周还清，求你别起诉。"

他删掉短信，拨通了安防公司的电话，给老家装了监控。

转头看见妻子正在教女儿认字——"人"字一撇一捺，要相互支撑才站得稳。

"怎么了？"林小雨察觉到丈夫的情绪，轻声问。

柳皓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以后家里的账单我来管，别让我爸妈乱答应别人。"

"那张叔家的人......"

"他们不是亲戚，是吸血鬼。"柳皓摘下眼镜，"我请了周末假，明天回老家看看。"

回家路上，柳皓想起老师最爱让他们背的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真是半点不假。

当初高考那会儿，他考上重点大学，全村轰动。

张叔上门说是来送喜糖，转眼就向他爸妈借五千说要翻修祖坟。

彼时他爸刚借高利贷凑齐了他的学费，哪来多余的钱？

张叔一脸酸意："咱亲戚的忙都不帮，上啥大学有啥用？"

而同村连升叔家的升哥，虽然家境一般，却在他即将开学时悄悄塞给他两百块钱："娃，买双好点的鞋，别让城里人看轻了。"那两百块，他至今记得。

柳皓打开家族群，发了条消息："晚上八点直播，谈谈亲情的边界。

欢迎各位远近亲戚围观。"

到家后，他在院坝里架起手机，身后是那栋他帮爸妈重建的二层小楼。

"咱们老柳家人，向来恩怨分明。"他盯着镜头，语气平静，"借钱有借有还，谁家困难伸把手，这叫亲情。张口就要，还要明码标价，这叫什么？"

表哥李建军站在一旁，举起三万块钱的转账记录："我妈临终前挂念的，是一定要把皓子的钱还上。穷不还钱要不得，有钱别忘本才对。"

视频下方，评论如雪片飞来。村里人纷纷现身说法，讲述张叔家这些年的"借钱"史。

张叔儿子小涛气急败坏打来电话："柳皓你什么意思？我爸妈对你不好？现在你有钱了就看不起我们是吧？"

"对我好？"柳皓笑了，"我上初中时，你穿的是耐克，我连双完整的凉鞋都没有。

我去你家借笔记本，你妈妈当着我的面锁进了抽屉。现在，我凭什么要给你出彩礼？"

"不就十万块吗？至于这么小气？"小涛理直气壮。

"你工作几年了？"柳皓反问。

"三年啊，怎么了？"

"三年工资总和多少？"

"也就七八万吧。"

"现在知道十万是什么概念了吗？我每年交的税都比你工资多。这钱是我加班加点挣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小涛沉默了。

直播间里，柳皓坐在老家的石凳上，讲述着他这些年的奋斗史。

从大学勤工俭学，到毕业后租地下室创业，再到如今年薪三十五万的部门主管。

"我不是不讲亲情，"他望着镜头，声音坚定，"但亲情从来都是互相的。那些寒窗苦读的夜晚，没人陪我熬过；那些被同学嘲笑衣服破旧的日子，没人给我撑腰。现在我熬出头了，就成了提款机？"

屏幕那头，点赞数一路飙升。

张叔媳妇加入直播间，指责他不懂尊老爱幼。

柳皓点开转账记录："去年清明，我给爷爷奶奶上坟，出了两千块，你家出了多少？村里修路，我捐了一万，你家捐了几毛？"

夜深了，柳皓关掉直播，抬头望着满天繁星。

妻子端来一碗热汤："别太累了。"

"我只是不想让爸妈再被欺负。"柳皓搂着妻子肩膀，"也不想让咱闺女以后觉得，钱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第二天早上，张叔提着礼品盒登门道歉，被柳皓婉拒了。

"叔，以后有事，咱们直说。借钱可以，但得有借有还。十万彩礼，我出不起，也不该我出。"

回城前，柳皓在村口遇见了连升叔。老人递给他一个油纸包："自家种的茶叶，带回去喝。"

柳皓红了眼眶，恭敬地双手接过。

那晚，他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写过：'亲戚间想要处得长久，就得把界限刻在秤杆上。'有些关系像陈年腌菜，捂着只会发霉变质；有些情谊似老酒，愈久愈见真心。"

窗外霓虹初上，这座他亲手挣来的城市正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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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是沐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