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忆:想起当年跟着队长去山西买牲口的经历,我心里就很难受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3-12 12:49 2

摘要:昨晚又梦见了那场山西的大雪,一片一片的雪花在风里打着旋儿,落到我脸上,冰凉冰凉的。

买牲口的那个冬天

昨晚又梦见了那场山西的大雪,一片一片的雪花在风里打着旋儿,落到我脸上,冰凉冰凉的。

梦里的雪景像老旧电影的画面,黑白分明,却又那么真切。

我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这把年纪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可那年冬天跟着韩队长去山西买牲口的经历,却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怎么也忘不掉。

那是一九六九年的冬末,我到北大荒第三生产队插队已经快一年了。

刚到北大荒时的新鲜劲儿早就被零下三十多度的寒风吹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对家乡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

那天下午,我正在队里的牲口棚里铡草,冻得鼻涕直流,手指头像是要断了似的。

韩队长突然出现在牲口棚门口,脸上的表情像往常一样严肃。

"小吴,来我办公室一趟。"他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我一头雾水。

我赶紧放下铡刀,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忐忑不安地跟上去,心想准是最近偷懒被他发现了。

队长的办公室其实就是生产队旧仓库改的一间小屋,放着张旧桌子,几把椅子,墙上贴着几张宣传画,角落里一个小火炉正呼呼地冒着热气。

屋里已经坐了几个人:老知青刘大壮,跟我同批来的知青张小燕和李铁头。

刘大壮比我们大五六岁,在北京上过高中,下放到北大荒已经两年多了,队里人都说他脑瓜子活泛,就是干活不太卖力。

张小燕是北京一个干部家庭的女儿,听说她爸以前是什么局的领导,文革中被打倒了,她就被送到这儿来了。

李铁头真名叫李明,因为脑袋特别硬,喜欢跟人顶牛,大家就都叫他铁头。

"坐。"韩队长指了指空着的椅子,我赶紧坐下。

"上面给咱们队下了任务,春耕前要添置几头牲口,你们四个,再加上我,后天一早去山西采购。"韩队长开门见山地说。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出远门?还是去山西?对于被困在北大荒的我们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队长,为啥选我们啊?队里不是有采购专员吗?"李铁头问出了我们的疑惑。

韩队长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们。

"你们几个虽然干活没老知青利索,但你们识字,会算账,关键是——"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关键是你们骨头硬,吃得了苦,嘴还严。"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在北大荒这一年,我们这些知青没少受白眼,老乡们总觉得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娃娃,养尊处优惯了,干不了农活,吃不了苦。

能得到韩队长这样的肯定,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鼓舞。

回知青点的路上,李铁头高兴得手舞足蹈:"哎呀妈呀,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几天了!"

张小燕却皱着眉头:"别高兴太早,路上有的是罪受,再说咱们对牲口又不懂,别被人骗了。"

刘大壮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姥爷家是农村的,小时候我可没少跟牲口打交道!"

我没说话,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既期待又担忧。

晚上,我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明天就要启程,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乱跳。

知青点的屋子不大,四个人挤在一张土炕上,只有一盏煤油灯照着,昏黄的灯光下,墙上的影子摇摇晃晃的。

"小吴,你怎么还不睡啊?"李铁头声音迷迷糊糊的。

"有点兴奋,睡不着。"我小声回答。

"嘿,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睡不着呢。"刘大壮突然坐起来,"想想明天就能离开这鬼地方几天,心里怪激动的。"

"你们想过没有,这次出去,是个机会。"张小燕突然说。

"什么机会?"我问。

"出去见见世面,长长见识的机会啊。"张小燕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你们想啊,咱们在这个穷乡僻壤一辈子,跟井底之蛙有什么区别?"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确实,自从来到北大荒,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了日复一日的劳作和无尽的思乡之情。

这次去山西,或许真的是个走出井底的机会。

正想着,知青点的门被推开了,老乡王大娘端着个脸盆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明天要去山西买牲口,我给你们带了点东西。"她放下脸盆,里面是几双厚实的袜子和手套。

"这是我纺的线,织的袜子和手套,你们带上,山西那边比这儿还冷呢。"

我一时语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王大娘,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张小燕说。

王大娘摆摆手,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花:"瞧你说的,你们这些娃娃,离家这么远,不就跟我自家孩子似的。"

临走时,王大娘又拍拍我的肩膀:"小吴啊,你要多帮着点韩队长,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挺看重你们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背着简单的行李,在生产队的大门口集合。

天还没亮,北大荒的冬天格外漫长,寒风刺骨,我们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呵着冻得通红的手。

韩队长早已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和一个旧皮包。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脚上是一双补了又补的棉靴,看起来有些寒酸,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都准备好了吗?"他环视我们一周,目光在我们脚上的棉鞋和手上的手套上停留了一下。

"准备好了!"我们齐声回答,声音在清晨的寒气中格外响亮。

坐上拖拉机,沿着结冰的土路颠簸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县城的火车站。

这是我第一次坐长途火车,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味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我们五个人紧挨着坐在一条长凳上,守着行李,大气都不敢出。

"把钱和证件都放好了,别乱看乱问,跟紧我。"韩队长压低声音叮嘱我们。

李铁头撇撇嘴:"队长,您也太小心了,谁会偷咱们这点东西啊?"

韩队长瞥了他一眼:"出门在外,多个心眼儿总没错。"

火车终于进站了,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站台。

我紧跟着韩队长,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群冲散了。

好不容易上了车,发现车厢里的人更多,过道上站满了人,行李架上堆满了包袱。

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已经被人占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坐在那儿,嘴里嚼着花生米,见我们过来了,头也不抬。

韩队长拿出车票,对那人说:"同志,这是我们的座位。"

那人抬头瞟了一眼:"哪儿有座位啊,你没看见人这么多吗?都站着呢。"

李铁头一听就急了:"凭什么让我们站着?明明是我们的座位!"

眼看就要吵起来,韩队长按住了李铁头的肩膀。

"同志,大家都不容易,但规矩得守吧?您看看我们的票,再看看您的,如果真是一样的,我们二话不说,马上走人。"

韩队长的语气平和,但态度坚决。

那人愣了一下,翻了翻口袋掏出票一看,脸一下子红了。

"不好意思啊,看错了,看错了。"他讪讪地站起身,挤到了过道里。

我们终于坐下来,尽管车厢里依然拥挤不堪,但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火车开动了,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咔嚓"声,像是大地的心跳。

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从北大荒的白雪皑皑,到松嫩平原的辽阔,再到一望无际的玉米地,一路看得我眼花缭乱。

"小吴,想家了?"韩队长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一点。"

韩队长拍拍我的肩膀:"想家是正常的,我当年参军离家的时候,晚上躲在被窝里哭鼻子呢。"

这番话让我惊讶不已,没想到在我眼中如山一般坚毅的韩队长,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队长,您是哪年参军的?"刘大壮好奇地问。

韩队长眼神有些飘忽:"四九年,刚解放那会儿,我十七岁。"

"那您参加过抗美援朝?"李铁头兴奋地问。

韩队长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打过,在上甘岭。"

我们几个顿时来了精神,围着韩队长追问战场上的故事。

韩队长却很少提及战斗的细节,只是说:"战争不是什么好事,死了很多好同志。"

他的语气平淡,眼神却深邃得像是能望穿时光。

火车上的三天两夜,我们几个知青轮番给韩队长讲述我们的家乡、学校和各种趣事。

韩队长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者露出一丝微笑。

但当谈到家人时,他就变得沉默寡言。

只是在第二天晚上,当其他人都睡着了,只剩下我和他坐在过道的小马扎上时,他才缓缓开口。

"我也有个儿子,比你小两岁,现在在东北某个生产建设兵团。"

我有些惊讶,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家人。

"好几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韩队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柔软。

"队长,您为什么不把儿子调到咱们生产队来?"

韩队长摇摇头,眼神落在车窗外漆黑的夜色中。

"吃苦是福,他得自己闯出一条路来。我这辈子没给他留下什么,至少得教会他怎么做人。"

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多少家庭被拆散,多少亲情被阻隔,而我们这些年轻人,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家乡,来到这陌生的土地上。

火车在第三天傍晚到达了山西的一个小站,站台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等候接人的当地人。

寒风夹杂着煤灰扑面而来,让人睁不开眼。

"往前走一公里,有个小旅馆,咱们先安顿下来。"韩队长指着前方说。

旅馆老板姓李,五十来岁,是韩队长的老战友,见到我们就热情地招呼着进门。

"老韩,几年不见,你那身军装还留着呢?"

韩队长笑了:"挂在家里呢,逢年过节才拿出来看看。"

我这才知道,韩队长以前也来过这里买牲口。

晚上,我们围着煤炉,吃着热腾腾的饺子,听李老板给我们讲当地的情况。

"现在买牲口不容易啊,好的都被人订走了,剩下的要么太老,要么有毛病。"

韩队长点点头:"我知道,所以这次准备多跑几个村子看看。"

李老板又说:"明天我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老张,这一带有名的牲口贩子,跟他打交道,你们可得小心点,那老滑头精着呢。"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老张。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瘦小,但眼睛特别有神,一双大手粗糙得像树皮一样。

"哟,老韩,又来了啊?"老张嚼着一根草棍,脸上堆满了笑容。

韩队长和他寒暄了几句,直奔主题:"这次要买六头牲口,马、骡子都行,要壮实的,能干活的。"

老张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打量我们几个年轻人。

"现在好牲口不好找啊,不过既然是老韩的朋友,我肯定用心帮你们物色。"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跟着老张,走村串户,看了不下三十头牲口。

老张果然是行家,每看一头牲口,都要摸摸蹄子,看看牙口,拍拍背脊,甚至闻闻它们的气味。

韩队长也不含糊,每头牲口都要亲自检查一遍,甚至还要让牲口走上几步,看看是否有跛脚的毛病。

有一次,老张带我们看一头据说只有三岁的小马,价钱要得不高,看起来很划算。

我们几个年轻人都觉得不错,韩队长却摇了摇头,说:"这马至少七岁了,牙齿磨损得厉害,再说它右后腿有旧伤。"

老张尴尬地笑了笑:"老韩,你这眼力,比我还毒啊。"

韩队长却说:"不是我眼力好,是你这把戏玩得太多了。"

就这样,我们跑了好几个村子,终于买下了四头壮实的骡子和两匹马。

临走前,老张还送了我们一头小毛驴,说是添头。

"老韩,这头驴虽小,但耐力好,跑起来比马还快。"

韩队长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但回到旅馆后,他对我们说:"这老张啊,一肚子鬼点子,送的东西没那么简单,这头驴肯定有问题。"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们发现那头小毛驴走路一瘸一拐的。

韩队长检查后发现,它的一只后蹄有伤,被人刻意用药水掩盖了。

张小燕气得直跺脚:"这老张也太可恶了,存心耍我们!"

韩队长却很冷静:"老张这是在试探我们的眼力,如果我们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他后面还会使更多花招。"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交锋。

第二天,韩队长带着我们找到老张,指出了小毛驴的问题。

老张一开始还想狡辩,见韩队长态度坚决,最后只好承认自己耍了小心眼。

"老韩,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老张摸着脑袋,讪讪地笑了,"这样吧,我给你们换一头真正好的骡子,保证没毛病。"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前一天,老张真的带来了一头通体黑亮的骡子,看起来又高又壮,精神抖擞。

"这可是我自己用的骡子,舍不得卖,今天为了赔罪,特意给你们牵来了。"老张拍着骡子的背,一脸肉疼的表情。

我们几个都被这骡子的气势镇住了,连韩队长也连连点头。

价钱谈妥了,我们准备第二天一早付钱提骡。

当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北大荒了。

突然,韩队长轻轻推醒了我:"小吴,跟我出去一趟。"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出了旅馆,在寒风中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老张家的牲口棚。

"队长,咱们这是要干嘛?"我搓着冻僵的手问。

韩队长示意我噤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柴,划亮后低下身去,仔细查看那头黑骡子的蹄子。

"果然有问题。"他低声说。

我惊讶地发现,那骡子的右前蹄竟然被修过,蹄壁有一道细细的裂痕,被精心掩盖着。

"这老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韩队长苦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我们去找老张退骡子,他一开始极力否认,后来韩队长拿出蹄子上的裂痕作证,他才垂头丧气地认输。

"老韩,我服了,你这眼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老张一边退钱一边感叹。

韩队长拍拍他的肩膀:"老张,做生意可以精明,但别太贪心,诚信才能长久。"

老张愣住了,似乎被这番话触动,沉默了一会儿。

"老韩,你说得对,我是钻进钱眼儿里了。"他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我兄弟家,他那儿有几头真正好的牲口,保准没毛病。"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老张的兄弟家的牲口确实不错,我们很快就买下了最后两头骡子,价钱还比市场价便宜不少。

临别时,老张握着韩队长的手:"老韩,谢谢你提醒我,这些年为了赚钱,差点忘了做人的本分。"

韩队长笑了:"只要记得回头,就还来得及。"

就在我们准备启程回北大荒的前一天,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风越来越大,雪越下越猛,很快就封住了通往车站的路。

我们被困在了山西的小村子里。

李老板告诉我们,这样的大雪至少要持续三四天,在此期间,任何车辆都无法通行。

我们的粮食不多了,而带回北大荒的钱也所剩无几。

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尤其是李铁头,整天愁眉苦脸的。

"咱们回不去了,春耕肯定来不及了,到时候队里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

韩队长倒是很淡定:"急也没用,先想办法度过这几天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访客来了。

是老张的儿子小林,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背着个大布袋,踩着雪艰难地走到了旅馆门口。

"叔叔们,这是我爹让我送来的,说是你们可能会需要。"

布袋里是两袋面粉、一些咸菜和几斤猪肉,够我们吃上好几天的了。

我们都惊呆了,没想到那个处处设陷阱的老张,会有这样的举动。

韩队长笑了,接过布袋,拍拍小林的肩膀:"替我谢谢你爹。"

小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我爹说了,做生意是做生意,做人是做人,不能混为一谈。"

这场雪下了整整五天,我们被困在旅馆里,每天就是围着煤炉聊天、吃饭、睡觉。

韩队长用李老板借来的纸笔,教我们写工作报告和账目。

"回去后,这些都要用上,你们得提前学会。"

在被困的第四天,韩队长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我们几个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老板赶紧去村里请来了一个老中医,给韩队长扎了针,又开了几副中药。

"问题不大,就是受了风寒,再加上操劳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

照顾韩队长的任务落在了我的身上,因为其他几个人都去帮李老板照顾牲口了。

我端着热水,一勺一勺地喂韩队长吃药,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心里不是滋味。

韩队长在药力的作用下,说起了胡话,时而叫儿子的名字,时而又喊着他战友的名字。

有一次,他抓住我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小吴,你知道吗,我带你们来买牲口,不光是为了完成任务。"

我愣住了:"那是为什么?"

他咳嗽了几声,声音虚弱却坚定:"我想让你们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学会怎么应对各种人和事。"

他的眼神清明了一些:"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好苗子,不应该被埋没在北大荒。"

他又说:"我儿子和你们差不多大,也在另一个地方插队,我希望他也能遇到愿意教他的人。"

我眼眶一热,鼻子酸酸的。

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这些知青抱有这样的期望,他们要么同情我们,要么轻视我们,只有韩队长,把我们当成真正的接班人来培养。

这一刻,我明白了韩队长为什么会选我们几个来这趟山西之行,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那么耐心地教我们认识牲口、讲解交易的技巧。

雪终于停了,道路也逐渐恢复了通行。

韩队长的烧也退了,虽然人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下床活动了。

我们准备启程回北大荒,临行前,韩队长坚持要去老张家道别。

老张家是个普通的农家院子,几间土坯房,一个小院子,养着几只鸡和一头老牛。

小林正在院子里扫雪,看见我们,高兴地招手。

老张从屋里出来,见是我们,热情地迎上来:"老韩,你们这是要走了?"

韩队长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这是给小林的,算是谢谢他那天送食物。"

老张连连摆手:"那怎么行,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韩队长却坚持把钱塞给小林:"拿着,给自己买几本书看,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

小林红着脸接过钱,眼里闪着光:"谢谢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

离开老张家,我们牵着买来的牲口,踏上了回北大荒的路。

火车上,韩队长给我们讲起了他年轻时的故事,如何从一个乡下小子成长为一名军人,又如何转业到北大荒成为一名农场干部。

他的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力量。

"人这辈子啊,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事,都要记住,你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别的什么。"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句话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

回到北大荒,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我们带回的牲口立刻投入了春耕,为生产队立下了汗马功劳。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年夏天,韩队长竟然收到了儿子的来信。

他拿着信,脸上难掩喜悦,却又强装镇定。

"我儿子啊,在东北那边表现不错,被推荐上大学了。"他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

我们都为他高兴,但也有些羡慕,毕竟在那个年代,能上大学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韩队长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你们也别灰心,好好干,机会总会有的。"

他的预言后来真的应验了。

一年后,国家政策有了变化,恢复了高考。

在韩队长的鼓励和帮助下,我拿起尘封已久的课本,开始备考。

那是一段艰难而充实的日子,白天干活,晚上学习,经常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

每当我想放弃时,就会想起韩队长说的那句话:"人这辈子啊,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事,都要记住,你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别的什么。"

最终,我考上了大学,成为了北大荒第三生产队第一个通过高考回城的知青。

临行前,韩队长送我到村口,塞给我一个布包。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到学校再打开。"

在火车上,我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块手表,还有一封信。

信中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小吴,记住在山西学到的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做人的本分。祝你前程似锦。韩铁生。"

那块手表我一直戴到研究生毕业,后来虽然坏了,却一直被我珍藏至今。

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知青早已各奔东西,有的成为了教师,有的成为了工程师,还有的成为了医生。

韩队长在十五年前去世了,临终前,他嘱咐儿子联系我们几个,说有些话来不及说了,希望我们记住他的教诲。

而今,我已经退休多年,偶尔会回想起那段在北大荒的岁月,特别是那次山西买牲口的经历。

那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一课,教会了我什么是责任,什么是诚信,什么是真正的情谊。

每当看到电视上播放着知青题材的节目,或是听到有人议论那段历史,我心中就会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那一段历史,有苦有甜,有泪有笑,但更多的是成长。

而今天早上的那个梦,让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雪花纷飞的冬日,回到了那个充满希望却又迷茫的青春岁月。

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初升的太阳,突然明白了韩队长当年的那句话:人这辈子啊,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事,都要记住,你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别的什么。

这也许就是那个冬天,在山西买牲口的旅途中,韩队长真正想教给我们的东西。

来源:古韵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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