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念成||不堪回首的一场遭遇

摘要：1974年我在莲庄公社石村大队卫生所任赤脚医生期间。那年麦罢弟弟么成发烧，全身不适，在家按感冒治疗三天无效，后到县医院按伤寒治疗近一个月，乃不退烧，食欲不振，并且右下腹疼，触摸肝脏肿大，又到县医院按肝炎治疗，配合中医辩症施治，又一个月仍然无效，肚疼发冷，才到洛

不堪回首的一场遭遇

文/马念成

1974年我在莲庄公社石村大队卫生所任赤脚医生期间。那年麦罢弟弟么成发烧，全身不适，在家按感冒治疗三天无效，后到县医院按伤寒治疗近一个月，乃不退烧，食欲不振，并且右下腹疼，触摸肝脏肿大，又到县医院按肝炎治疗，配合中医辩症施治，又一个月仍然无效，肚疼发冷，才到洛阳地区洛专医院做进一步诊治。

秋收时节，我和么成弟从县汽车站每人8毛钱车票，到洛阳金谷园气车站，住进了每人一晚6毛钱的地上通铺。随后到洛专医进行检查，结果除肝大，血沉异常外，其它未发现异常，诊断仍为肝炎，用药三天仍不退烧，我俩心急决定到河南最高权威的河南医学院省会郑州希望能够确诊。

上世纪七十年代洛阳至郑州的火车是两块三毛钱的慢车，车到郑州已是下午四点多，天将要黑，我俩初次到郑州，下车就迷失了方向。先找个地方住下，笫二天再到医学院看病。当时的住宿也不好找，问来问去好不容易才住进国防公办招待所。

次日，我们满怀希望早早来到河南医学院笫一附医院门口排队挂号，待到八点半医院上班，被按排到二楼内科二诊室，一位中年女医生接诊，她简单的问了一下病史和在当地的诊疗经过，便开写，血，尿常规，肝功能，等化验单，我俩急忙到一楼检验科抽血，三天后取结果。

三天很短只是一瞬间，但在郑州旅店等待的那三天如同三年，弟弟么成患病，在村卫生所，我查阅大量资料，中西医结合末能诊断清楚。又几次到县医院，洛专医院，历经四个月仍诊断不明，治疗不但无效且越治越重……，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猜想。这次到省城最高权威医院，渴望能得到明确诊断、得力治疗。

三天后，我俩又早早来到检验科报了马么成名字，工作人员查找后说抽血的样本管子破了，需重新抽血，再等三天，弄的十分沮丧。因来时带钱不多，只能省吃节用再坚持几天。更是心急如焚。

在省城郑州的一周内，无心观赏大都市美景，忧愁地等待检验结果。流浪街头，么成食欲不振无胃口啥都不想吃，买饭先买一份，先让病人尝后想吃再买，我劝他尽量多吃点，往往是喝几口就不想喝了，剩多剩少是我的。三天后去看结果，除肝有结节，血沉快外其它基本正常。医生又针对肝脏让作肝扫描和胎甲球等检查，结果除肝大平脐结节外，仍无发现有价值的诊断结果。女医师翻书查资料己束手无策，怀疑肝癌，让再到省人民医院给确诊。

无奈我搀着身体瘦弱、气喘吁吁的弟弟，又辗转到省人民医院检检，一位50多岁姓唐有点秃顶，看上去象个颇有经验的老大夫，看了病人瘦弱的身躯，认真触摸了平脐带结节的肝脏，亳不犹余豫地说，不排除外肝硬变及恶性变，并写在了诊断结果报告单上。旁边一个女护士轻声地说他(指么成)才23岁。肝癌在当时就是现在，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是不治之症。此情此时此刻，只有无奈的心疼心酸暗自流泪，忽感眼前一片黑，似乎天塌了下来。

悲痛眼泪解决不了问题。钱已用尽，为维持身体，就在医院输了两瓶液。次日便乘火车匆忙赶回，到洛阳东站下车已下午3点，我想趁机再找个医院看看，希望有一线生机。

我搀扶着么成进了洛北医院，因失去治疗信心，没说诊疗经过，就直接向医生说肚疼发烧请给看看，这位医生二话没就动笔开退热止痛药，写完处方便问你在别处检查过没？这时我拿出一沓诊断证明，医生看后，把我叫进内室说，省大医院都没办法我们能看了吗？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逗留，少受点症。又是一头雾水和沮丧。

那天赶回宜阳已晚上六点，先到二姐家把病人安顿住，先向二姐后到素琴(我爱人)家叙说了么成的病情和郑州洛阳的诊治情况。那一夜我们都没睡着，都在想着这个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夜深人静怎么也睡不着，我陷入沉思，我与么成情同手足，少年丧父，奶奶瘫痪，又遭火灾等不幸遭遇。从而共同担起重建家园，侍奉奶奶到送终，给多病的母亲治病，成家立业，组建家庭，刚出人头地，家庭状况稍有好转。(我在村卫生所当医生，么成弟在村上开广播兼保管带电工)1970年我与城中韩琴结婚，73年添大女儿向茹。么成1971年与西赵刘幸成家，72年添大侄女冬梅，不幸母亲于1973㡳去世，接着1974年弟弟患绝症。做为医生无可奈何，做为哥哥誓不甘心，那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不能放弃。笫二天天刚亮，我就起来再次用架子车拉上么成来到县医院。等医院上班后，笫一个进诊室，一位姓蔡的老大夫接诊，我向他说明病情，老大夫看了诊断证明和结果，把我叫到到一边，说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再下郑州。回头又对我俩说肝大肚疼不要紧，回家歇歇，喂喂鸡，看啥样再说。这一刻我算彻底地绝望了。让省高等学府判为死刑。被医院拒之门外，只能回家再想办法。我拉着皮包骨的弟弟小心翼翼地从县城往家回。因病人腹疼稍有颠簸就疼痛难忍，十几公里路竟走了三个多小时。在家的几天，么成的病况不翼而飞，么成患了绝症，大医院都不接受，闹的满城风雨。

那几天我们陷入极大的悲痛之中。亲戚朋友来看望，见状含泪而去。

平时么成在村上跑事又会电工，办啥事不做一点难，借钱贷款只要开囗是不会被放下的。但么成患病后治疗借钱，刘幸去信用社贷款人家非让我去照头，意思很显然，么成还能活几天。

弟媳刘幸过门不过三年，人生地不熟，侄女冬梅不满两岁，我做为大哥只能尽力去办，看病打针用药，我是村医，用药只要村所有就不做难，短缺药我去外采购。

在家除用保肝药外，我按中医气血亏虚和消痞去块疏肝补阴等，配制中药逍遥丸等，听说土法立即去配制。我从不相信的下神，算卦，祈祷等，但姑姐长辈的好意也只能配合，望图让神灵保佑祈福为了挽救弟弟的生命再难必须去做。

我不能没有弟弟，我俩从小在一起玩耍，一碗饭倒开喝，一个馍分开吃，夏季中午坐在房檐下，两人蘸着一碟蒜水吃得津津有味，经常绊嘴抬扛，但争的是真理，直到成家立业以致至今从未因为钱财争执，……想到此只要弟弟能好，为了弟弟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那天听说县医院一个叫陈仁信的年轻大夫，毕业于河南医学院，有技术在县医院内科病房。听此如获至宝，尤如黑夜见到明星。当即抱着一钱希望带着病人，再次到县医院找到陈仁信大夫。陈大夫技术高话不多，为人耿直对病人负责。

我向陈大夫详细地说明么成患病过程。和省市人民医院诊断病历，陈大夫认真听后，又详细了解诊断结果，最为异常的肝大结节，和特别高的127毫米的血沉，(红细胞沉降率每小时正常人0至15)思考后说血沉很高应该是结核，其次是风湿，其它恶性肿瘤只是稍高而异，陈大夫又触摸了么成的腹部，压痛有揉面团感，便胸有成竹为结核性腹膜炎。又触摸了肝脏平脐有节结，怀疑是肝结核。当前只能按结核性腹膜炎治疗。因为结核有特效药，而肿瘤无啥好法。先按抗结核链霉素，雷米封，配强的松先治一个疗程，看啥样再说。

我回到家按抗结注射了10天链霉素配雷米封强的松，结合中药逍遥丸，奇迹出现了，症状就明显减轻，先是止住了发烧，继续用药后，肚子也不疼了，肝脏慢慢地也小了，已经能正常行走了。到了阴历年底，体检一切正常已经痊愈。年后重返工作岗位。

肝结核是罕见的一种肝病，省权威医院都未能确诊，错判为肝硬变，导致下级其它医院也随风扑影。错上加错，险此葬送一个年轻的生命，

而陈仁信是一个县级的年轻医生，打破权威认定，认真检查分析所有检查结果，以血沉快，腹部揉面团感，定为结核性腹膜炎，用有特效的抗结核治疗，挽救了患者生命。

弟弟么成痊愈后，除腹膜粘连偶有腹部不适仍继续少量用药外，能与正常人一样干活。

1975年底宜阳县成立化工厂，被招工进厂。1979年化工厂停产，又到红旗煤矿，后被抽调龙潭凹包队。

随着改革开放，1980年我到县城开办牙科，随我到省内新乡，安阳郑等，省外到过陕西西安，保鸡等十多个县市，还到过首都北京，摆摊设点流动镶牙。

到1987年结束了在外飘泊之苦，我在县城锦花市场有了固定门市，有了经营场地就能逐渐发展。到l992年复康牙科因发展需要，么成就到县城帮助我经营牙科。成为右膀右臂。随着业务扩大牙病患增多，么成的大女儿冬梅，三女儿笑梅又先后走进复康牙科。撑起了复康的半壁江山。他们在牙科期间，复康牙科都为他们交了社会养老金。

到了2013年学有所成后，她们走出复康各自办起了自已的牙科。

么成弟70岁时光荣退休，享受社会养老保障。大侄女冬梅前年也已退休领到退休金。过上了幸福生活。

转眼50年弹指一挥间。50年前么成弟弟从生病诊治，到痊愈历经半年曲折复杂过程，至今仍记忆尤新。不堪回首。是陈仁信大夫挽救了弟弟么成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