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起苻坚吗？慕容垂邺城起兵叛秦复燕，慕容农斩石越，后燕立国

摘要：慕容凤时年二十四岁，正是当年前秦尚书左仆射权翼对苻坚所言“狼子野心”的那位少年。慕容凤早怀复国大志，只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公元383年十二月，慕容垂正率军讨伐丁零族首领翟斌之际，他的侄子、原宜都王慕容桓之子慕容凤却投奔了翟斌。

慕容凤时年二十四岁，正是当年前秦尚书左仆射权翼对苻坚所言“狼子野心”的那位少年。慕容凤早怀复国大志，只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如今见翟斌起兵反叛前秦，慕容凤便联合前燕旧臣之子——燕国人（今北京市）王腾与辽西人（今河北省迁安市）段延等人，率领麾下兵马前往洛阳归附翟斌。

彼时，洛阳城内的豫州刺史、平原公苻晖正翘首以盼慕容垂的援军。然而，援军迟迟未至，而翟斌的势力却日益壮大。无奈之下，苻晖派遣镇军将军毛当领兵出城迎战翟斌。

慕容凤主动请缨出战，他高声说道：“我慕容凤今日欲为先王（慕容桓）雪耻，请允许我为将军斩杀那氐族奴才毛当！”

话音刚落，慕容凤策马疾驰，直闯毛当军阵。翟斌随后带领丁零部众跟进。

慕容凤果然勇猛无匹，一马当先冲到毛当前方，举枪便刺。

毛当仓促应战，最终不敌被杀。翟斌乘胜追击，指挥大军掩杀过去，前秦军队大败而逃。

接着，翟斌命令攻打洛阳城西的陵云台，成功击溃守军，缴获万余套铠甲与兵器。随后，翟斌率军进逼洛阳城下，准备攻城。苻晖痛失猛将毛当，只能下令死守城池，翟斌一时难以攻克。

此时，慕容凤得知叔父慕容垂正率军向洛阳赶来，于是劝说翟斌尊慕容垂为盟主，共同对抗前秦。翟斌欣然同意。

慕容垂暂时驻扎在河内郡（今河南荥阳），在除掉苻飞龙后，决定正式与前秦决裂。他命令辽东鲜卑人可足浑潭率领一部分军队留守河内郡的沙城（具体位置不详），同时派遣参军田山前往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秘密联络留在邺城的儿子慕容农，指示他与慕容楷、慕容绍兄弟共同起兵，响应自己的行动。

完成这些安排后，慕容垂决定继续向洛阳进发，表面上声称是要支援苻晖守卫洛阳。

十二月二十八日，慕容垂率领部队渡过黄河，此时他的部众已扩充至三万人。

然而，就在慕容垂即将抵达洛阳之际，丁零部落首领翟斌派来的使者求见。使者告诉慕容垂，翟斌愿意尊奉他为盟主，共同反抗前秦。

慕容垂本就有反抗前秦之心，甚至计划攻打苻晖所据守的洛阳，而非救援。但他怀疑翟斌是否真心拥戴自己，因此打算拒绝以试探翟斌的诚意。

慕容垂对翟斌的使者说道：“我率军南下，是为了救援洛阳，并非投奔翟斌。翟斌若要开创大业，成功则享福，失败则受祸，我不会参与其中。”翟斌的使者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能返回洛阳复命。

384年正月初二，慕容垂率领部队抵达洛阳城下。此时苻晖已得知慕容垂杀害了苻飞龙的消息，担心他谋反，因此不敢打开城门。

与此同时，翟斌派长史郭通前来游说慕容垂，但慕容垂依然没有答应。

郭通继续说道：“将军迟迟不愿接受翟斌的拥戴，是否因为认为翟斌兄弟不过是山野之人，缺乏奇才与谋略，难以成就大业？但将军是否想过，或许只有依靠翟斌兄弟，才能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呢？”

慕容垂听后深以为然，最终决定接纳翟斌的支持。随后，翟斌也率领部众与慕容垂会师。

翟斌见到慕容垂后，劝他称帝。然而慕容垂回答道：“新兴侯（慕容暐）才是我的主人，我们应该迎接他重新登上帝位。”于是慕容垂拒绝了翟斌的建议，翟斌也只能暂时作罢。

慕容垂认为洛阳地处中原腹地，四面受敌且无险可守，不适合久留。他决定先返回邺城，稳固根据地后再图四方。

于是，慕容垂与翟斌、慕容凤等人率军从洛阳向东进发，前往邺城方向。

一天后，部队抵达距离洛阳以东一百多里的荥阳郡（今河南省荥阳市）。当时前秦荥阳郡太守是原夫馀王馀蔚。

馀蔚听说慕容垂起兵反秦，直接不战而降。同时，鲜卑人卫驹也率领部众归顺慕容垂。

慕容垂进入荥阳城暂驻。在他的部下一致提议下，慕容垂效仿东晋司马睿在西晋末帝司马邺被俘后的做法，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燕王，正式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慕容垂虽仅自称燕王，未登帝位，但其行事已与皇帝无异。他承制授官，部下皆称臣于他，上奏表、封爵拜官等事务皆按帝王之仪进行。

慕容垂任命其兄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并封为范阳王；侄子慕容楷为征西大将军，封太原王；翟斌被封为建义大将军，同时获河南王之爵；馀蔚则担任征东将军兼统府左司马，封夫馀王；卫驹受命为鹰扬将军；慕容凤则成为建策将军。

此时，慕容垂麾下的兵马已达二十余万。数日后，他从石门（今河南省荥阳市境内）率军北渡黄河，剑指邺城。

暂且不提慕容垂率军向邺城进发之事。再说慕容垂的参军田山抵达邺城后，将慕容垂的计划告知了慕容农。慕容农听闻这一期待已久的消息，心中甚是欢喜。

当晚，慕容农与慕容楷、慕容绍秘密商议，三人决定设法逃离邺城，前往距邺城以北数十里的列人（今河北省肥乡县东北），聚众起兵。他们认为在邺城北方举兵响应慕容垂，可以对邺城形成围攻之势。

三人还商定由慕容绍先行出城，前往邺城郊外的蒲池盗取战马，然后隐匿于城外等待时机。

为避免苻丕察觉，慕容农与慕容楷当晚依旧留在邺城，表面不动声色。

在公元383年的十二月二十九日，慕容农与慕容楷率领着数十名骑兵，悄悄地离开了城池，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装扮，与慕容绍会合后，径直向列人进发。

到了次日，也就是正月初一这一天，苻丕于邺城的宫殿内设下盛大宴席招待宾客。然而，在宴会进行期间，苻丕发现慕容农并未出席，便急忙询问为何慕容农没有前来赴宴。

参与宴会的官员们皆表示不知晓慕容农的去向。于是，苻丕立即派遣手下四处搜寻慕容农的踪迹。经过三天的查找，才得知慕容农已然抵达列人，并且已经开始召集众人准备起兵。

话说慕容农到达列人之后，首先前往了乌桓人鲁利的家中。

鲁利知晓慕容农的身份尊贵，便赶紧为他准备食物。

然而，面对端上来的饭菜，慕容农只是笑着并未动筷。

鲁利以为是自己准备的饭菜不够好，所以慕容农才不愿食用。于是，他将饭菜撤下，转头对妻子说道：“夫人，这位郎君身份尊贵，但我们家实在太穷，无法提供像样的佳肴，这该如何是好？”

鲁利的妻子却颇具见识，并不为此感到困扰，她回应道：“这位郎君乃是贵人，突然造访我们家，必定是有要事相商，而不是为了来吃这一顿饭。你赶紧出去看看四周，以防万一。”

听从妻子的建议，鲁利立刻出门查看了一番，见并无异常情况，这才重新回到屋内见慕容农。

慕容农对鲁利说道：“我打算在列人起兵，复兴我国，你愿意跟随我吗？”

鲁利听闻此言，激动地回答道：“无论生死，我都将追随郎君！”

随后，慕容农又去拜访了另一位乌桓人张骧，他对张骧说道：“我家大王已经举起了复国的大旗，翟斌等人也都愿意拥护，四方响应者众多。今日特来告知您此事。”

张骧听后连忙跪拜道：“能够再次侍奉旧主，定当誓死相随！”

于是，慕容农开始胁迫列人的百姓充当士卒，他们砍下桑树和榆树的枝条当作武器，撕裂衣裳作为旗帜，正式集结众人起兵。

接着，慕容农派遣赵秋前去游说匈奴屠各部的毕聪。毕聪联合屠各部的卜胜、张延、李白、郭超以及东夷的馀和、敕勃还有乌桓的刘大，各自率领数千部众前来归附。慕容农随即任命张骧为辅国将军、刘大为安远将军、鲁利为建威将军。

在慕容农起兵之后，他迅速带领部队向东进攻，目标是距离不远的馆陶（现今山东馆陶县）。这座小城防御薄弱，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慕容农的部队攻占。此战不仅让慕容农获得了大量武器装备，还使他的军队实力有所提升。

随后，慕容农派遣麾下将领兰汗、段赞、赵秋和慕舆悕等人率军北上，对康台（今河北曲周县东南）发起攻击。

兰汗等人不负众望，成功攻克康台，并缴获数千匹战马。至此，慕容农的步骑兵总兵力已达到数万之众。

鉴于慕容农接连取得胜利，张骧等部将一致推举他担任使持节、都督河北诸军事以及骠骑大将军。慕容农在统领众将时注重因材施用，使得全军上下纪律严明，士气高涨。

然而，有将领如赵秋建议慕容农应当论功行赏，以激励将士继续奋勇作战。他们认为，在战场上若无即时奖励，士兵们缺乏动力。赵秋进一步表示：“当前追随您的将士皆是为了立下不世之功、获取长久利益而来。您应该暂时代替燕王慕容垂进行封赏，从而稳固并扩大复兴基业。”

经过深思熟虑，慕容农采纳了这一建议。随着消息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靠慕容农，其中包括库傉官伟、乞特归以及平睿兄弟等重要人物。这些人的加入极大增强了慕容农的力量。

为了进一步扩张地盘，慕容农又命令兰汗带领部分军队南下攻打顿丘郡（今河南浚县北），并且再次取得胜利。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慕容农治军严谨，严禁士兵骚扰百姓，因此当地民众对他非常拥护。

这一系列行动引起了镇守邺城的前秦长乐公苻丕的高度关注。面对慕容农不断壮大的势力及其频繁的军事活动，苻丕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决定立即调集兵力进行反击。

公元384年正月，燕王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农以列人（今河北肥乡县东北）为据点，接连攻克三座城池，并四处招兵买马。短短数日之内，便聚集了数万之众。

前秦驻守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的长乐公苻丕得知这一消息后，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实际上，慕容农原本留在邺城，是慕容垂作为人质交给苻丕的。然而，苻丕并未对慕容农严加看管。

后来，在一次宴请百官的场合中，苻丕才发现慕容农已不知所踪。尽管派出了大量人员进行搜寻，但始终未能找到慕容农的下落。

直到慕容农在列人起兵的消息传来，苻丕才恍然大悟——原来慕容农早已抵达列人。苻丕一直担心慕容垂谋反，因此拒绝让慕容垂进入邺城。然而，他却让这个重要的人质悄然逃脱，这足以证明苻丕不过是个平庸无能之人。如今，慕容农在列人拥兵数万，距离邺城仅数十里之遥，且不断出兵攻城掠地，这让苻丕愈发感到寝食难安。

最终，苻丕决定派遣骁骑将军石越率领一万步骑兵前往列人讨伐慕容农。石越与苻丕同为氐族人，皆出身雍州始平郡（今陕西兴平市），亦是前秦的一员名将。

在378年的四月，石越参与了苻丕对荆州襄阳（今湖北襄阳）的攻占战役。到了380年，他又率军横渡渤海，投身于平定行唐公苻洛的战斗之中。

时间来到382年十月，石越曾向苻坚进谏，劝其不要进攻东晋。

然而苻坚并未采纳他的建议，依然集结重兵讨伐东晋，而石越也不得不参与到著名的淝水之战中。

淝水之战后，石越受天王苻坚之命，前往邺城协助苻丕镇守此地。当石越接到苻丕命令，要他讨伐慕容农时，他即刻率领一万步骑兵从邺城出发。

石越出征的消息传至列人后，慕容农迅速召集众将领商讨对策。尽管石越以智勇双全闻名于世，但慕容农却表现得信心满满。他对诸将说道：“石越乃当世名将，声名显赫。但他此次没有南下迎战我的父王，而是北上对付我，这说明他畏惧我的父王，同时他也认为击败我会轻而易举。由此可以推测，石越此行必定因自负而疏于防范。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设计取胜。”

然而将士们心中仍存顾虑，纷纷劝慕容农加固列人的城防。

慕容农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自古以来，真正的用兵高手都是通过激励士兵的信心来赢得战争，而非单纯依赖城墙等防御工事。更何况我们是为复国而战的义师，理应主动出击，四处寻敌交锋，以山河为屏障，岂能局限于死守区区一座列人小城？”

听了慕容农这番话，众将皆斗志昂扬，决心迎击石越。

正月初七这天，石越带领部队抵达列人城西。慕容农早已提前部署，派遣赵秋与参军綦毋滕率领一支队伍，对石越的前锋部队发动突然袭击。

石越的前锋部队尚未站稳脚跟，便被赵秋等人击败，慕容农因此取得了首战的胜利。随后，慕容农与参军赵谦共同商讨接下来的战略。

赵谦建议道：“我听说石越的部队装备精良，铠甲和武器都很出色，但军心已乱。我们应趁着首战告捷的气势，迅速发起全面进攻，一举击溃他们。”

然而，慕容农深知自己的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铠甲和武器方面并不占优势，既不齐全也不够精良。他不愿贸然行动，于是对赵谦说道：“他们的铠甲穿在身上，而我们的铠甲刻在心中。如果白天与石越交战，我方士兵看到对方整齐的阵势，很可能会产生畏惧心理。我认为应该等到黄昏时分再发起进攻，这样必定能取胜。”

慕容农随即下令全军严加戒备，静候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不久，探马来报，称石越正在列人城西修建栅栏，似乎打算固守阵地。

听到这一消息，慕容农轻笑道：“石越的部队都是精锐之师，本应在刚到达时凭借高昂的士气向我们发起猛攻。如今却选择修筑栅栏防守，可见其指挥者多么缺乏能力。”

慕容农决定继续等待最佳时机再展开行动。

黄昏时分，慕容农下令麾下军队在列人城西布阵，战鼓雷动，准备与石越交锋。

眼见石越军营前的栅栏防御工事，牙门将刘木主动请缨，请求率领部队冲击石越营垒。

慕容农点头赞许道："美食当前，人人都想品尝。不过也不能让你独享美味。但你的勇气值得嘉奖，我任命你为先锋。"

于是慕容农命刘木担任先锋，带领四百精锐士兵翻越栅栏，向石越阵地发起猛攻。刘木等人奋勇当先，人人以一敌十，成功击退了前秦军队。随后慕容农亲率主力部队乘胜追击，石越军大败。混战中，石越被斩杀。

慕容农派人将石越首级送至燕王慕容垂处报功。石越战死的消息传到邺城和长安后，苻坚闻讯震惊不已。

一个月前，毛当在洛阳战死已让苻坚痛心疾首，如今石越又遭不测，更令他悲痛万分。

毛当和石越都是氐族名将，苻坚特意派他们去辅佐自己的两个儿子镇守要地。然而两位爱将接连殒命，导致各地人心惶惶，匪患频发。

正月二十六日，59岁的燕王慕容垂率军抵达邺城郊外，正式宣布废除前秦年号，启用新年号，这一年成为燕王元年。

慕容垂朝堂的官员服饰颜色和上朝礼仪都沿袭了前燕旧制。慕容垂启用新纪年，标志着一个新政权的诞生，史称后燕。

后燕王慕容垂开始组建政权，任命前岷山公库官伟担任左长史，前尚书段崇担任右长史，郑豁为从事中郎。

与此同时，慕容农率领部队抵达邺城与慕容垂会合。慕容垂对慕容农在列人所任命的官员也予以认可并授予相应职务。

此外，慕容垂正式册立世子慕容宝为太子，并封堂弟慕容拔等十七人为王，外甥宇文输、舅父之子兰审也被封为王。同时，他还封赐其他宗族成员及功臣三十七人为公爵，八十九人分别被封为侯、伯、子、男。

不久之后，可足浑潭聚集两万多士兵，成功攻克野王（今河南省沁阳市），随后率军来到邺城。平幼及其兄弟平睿、平规也带领数万人马到达邺城，慕容垂的力量因此得到显著增强。

邺城内的长乐公苻丕自然清楚慕容垂已集结多路兵马于邺城，意图夺取此地。然而，苻丕并未选择出城主动迎战，而是打算尝试劝降慕容垂。

苻丕派遣姜让出城，前往慕容垂的大营。姜让对慕容垂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慕容垂回应道：“我深受主上（苻坚）厚恩，定会确保长乐公安全返回长安，与部众一同平安抵达。之后，我将复兴故国，并与秦永结盟好。何必违背天意，固守邺城而不归呢？若继续执迷不悟，我将下令全面进攻。到那时，即便你们孤军奋战，也难以逃脱。”

姜让神情庄重地说道：“将军当年在国内无立足之地，投奔圣朝时，燕国哪有一寸土地属于您？主上与您虽风俗不同、种族相异，却一见如故，亲如宗亲，对您的宠信远超旧臣。自古君臣相遇，有如此深厚的交情吗？如今王师虽小有挫折，您便萌生叛逆之心。长乐公是主上的长子，肩负陕城以东的重任，怎会轻易屈服，将百城之地拱手相让？如果您执意毁弃冠冕、一意孤行，当然可以发动攻击，又何必多言？可惜将军年近七十（实际上慕容垂当时约六十岁），人头即将悬于白旗之上，竟将盖世忠诚化为叛逆之鬼。”

姜让的言辞直击慕容垂内心，令他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