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先吃饱了再去大伯家。"父亲的这句话让我一头雾水,我撇撇嘴,心里嘀咕:去亲戚家不就是为了吃好东西吗?
《父亲的远见》
"你先吃饱了再去大伯家。"父亲的这句话让我一头雾水,我撇撇嘴,心里嘀咕:去亲戚家不就是为了吃好东西吗?
那是一九七八年冬天,刚刚有了回暖迹象的日子。
天空灰蒙蒙的,几片零星的雪花随风飘落,却还没等落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叫周小江,那年十四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又容易因一点小事纠结的年纪。
住在我们清河镇上的孩子们,每次去城里亲戚家做客回来,总有说不完的炫耀。
"我二舅家有电视机呢,黑白的,能看《新闻联播》。"生产队长家的儿子铁头经常这样炫耀。
"那算啥,我姥姥家有凉席沙发,夏天坐上去特别凉快。"王麻子瞪着溜圆的眼睛说。
最让我心动的还是刘铁蛋每次描述的那些美食:"白面馒头、红烧肉、罐头水果,吃都吃不完!"每次听到这些,我的口水都快流成小河了。
那天,我正在屋后的小菜园里摘菠菜,寒风刮得我鼻头通红。
隔壁李婶扯着嗓子喊她儿子回家:"老三,回来吃饭了!听说你周末又要去城里姥姥家?真有福气!"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爹,咱们啥时候去城里大伯家啊?"晚饭时,我趴在缝纫机旁,看着父亲周建国修补一件旧棉袄。
这缝纫机是我爹的宝贝,全生产队就他一个人会用,乡亲们的衣服破了都找他帮忙。
父亲的手很粗糙,指节上全是老茧,但缝出的针脚却整齐得像士兵列队,这是他在北京当兵时学的手艺。
"嗯,这周末吧,你大伯前天来信说想见见你。"父亲头也不抬,手下的针脚依然行云流水。
我一蹦三尺高:"太好啦!大伯家在火车站附近,听刘铁蛋说他二舅家那边有国营饭店,肉菜管够!说不定还能看见火车呢!"
父亲这才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牵动了一下,没说话,继续低头干活。
妈妈张月红从灶房端出一盆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插了句嘴:"你呀,净想些吃喝。"
我不服气:"娘,你不知道,镇上的孩子都说城里人家家都有肉吃,顿顿白面馒头!"
"胡说八道,"妈妈斜了我一眼,"你大伯一家六口人,日子过得紧着呢。"
"那怎么可能!"我不信,"大伯可是技术员呢,拿工资的!"
父亲放下手中的活计,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小江,人有人的难处,不是戴个工人帽子,就能顿顿大鱼大肉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憧憬着城里的繁华。
那晚,我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想象着周末去大伯家的情景。
我会看到漂亮的楼房,会吃到白面馒头,说不定还能吃罐头水果呢!
带着这样的期待,我进入了梦乡,梦里全是香喷喷的美食和五彩缤纷的城市景象。
周末那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小江,起床了!"妈妈的声音从灶房传来。
我揉着眼睛走进灶房,发现妈妈正在灶台前忙活,蒸笼里居然是白面馒头!
在那个年月,白面可是稀罕物,平日里我们吃的都是粗粮窝头。
只有过年过节,或者生产队分了粮食奖励,我们才能尝上一口。
"娘,今天咋舍得蒸白馒头了?"我惊讶地问。
妈妈笑了笑:"你爹说今天要进城,给你补补。"
我听了更加疑惑,心想:不是去大伯家吃好吃的吗?为啥要在家吃白馒头?
"来,小江,多吃两个。"妈妈往我碗里夹了个馒头,又盛了一大勺咸菜。
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早饭:"不是去大伯家吗?干嘛在家吃这么多?"
父亲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吃饱了再去。"
"去亲戚家不就是蹭饭吗?我要留着肚子!"我嘟囔着,心里很不痛快。
"小江,听你爹的。"妈妈瞥了父亲一眼,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我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偷瞄父亲,只见他脸上表情复杂,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
那时的父亲四十出头,黝黑的脸庞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是乡亲们眼中的能人——他会修理自行车、收音机,还会做木工活。
可我却觉得父亲太过小气,连让儿子在亲戚家吃顿好的都舍不得。
不情不愿地吃完了两个馒头,肚子撑得难受,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消食。
屋里,父亲和妈妈低声说着什么,我隐约听到妈妈说:"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父亲的声音很坚决:"不行,建军他们一家不容易..."
出发前,我看见父亲偷偷往那个破旧的帆布挎包里塞了什么东西,还冲我使眼色别告诉妈妈。
我更摸不着头脑了,心想: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坐上去县城的公共汽车,破旧的车厢里挤满了人,满是冬日里的汗味和各种杂味。
车窗上结了一层薄霜,我用手指头划了个小圆圈,透过那个小孔往外看。
土路上坑坑洼洼,汽车时不时剧烈晃动,我被挤在父亲和一个胖大婶中间,只能看见窗外快速掠过的光秃秃的田野和零星的农舍。
"爹,大伯家有电视机吗?"我兴奋地问。
"没有。"父亲简短地回答,眼睛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我有点失望,又问:"那收音机总有吧?刘铁蛋说他姨夫家有个大收音机,能收到外国台呢!"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小江啊,城里人也不都过得好,你大伯他们家......"
话没说完,汽车猛地一颠,把后面的话颠没了。
车上挤得要命,有个老大爷还带了只鸡,鸡被装在竹篮里,不时"咯咯"叫几声,逗得车上人哈哈大笑。
"肯定是带去卖的,"旁边的胖大婶自言自语,"现在城里人就吃得起肉,咱们农村人只有过年才能见着荤腥。"
这话让我心里更加期待了——去城里亲戚家,肯定能吃上肉!
车行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县城。
下了车,我迫不及待地东张西望,想看看传说中的城市风光,却发现县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
街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辆自行车经过,扬起一片尘土。
路边的商店门口排着长队,不知道在供应什么紧俏货。
我跟着父亲走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巷,来到一栋灰扑扑的筒子楼前。
楼道又窄又暗,墙皮剥落,散发着一股霉味和煤油的气息。
楼梯间堆满了杂物,自行车、煤球、破旧的家具,让本就狭窄的通道更加拥挤。
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里的失望越来越重。
"就是这儿?"我忍不住问道,心里想象的城里亲戚家可不是这样的。
父亲点点头,敲响了三楼一户的门。
门开了,露出大伯周建军疲惫但温和的脸庞。
"老弟,来啦?这就是小江吧,长这么高了!"大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大伯看起来比父亲老了不止五岁,脸上的皱纹像是刻上去的,头发半白。
他的工作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但整齐地叠在身上,看得出是个爱干净的人。
他热情地把我们让进屋里,那只有四十来平的小屋里挤满了人——大伯、大伯母,还有他们家四个孩子。
屋内狭小得出乎我的意料,不到四十平米的空间住着六口人。
最大的表哥周明亮已经十八岁,最小的表妹才五岁。
家具简陋,一张旧沙发塌了一角,用砖头垫着,几把破椅子的靠背也摇摇晃晃。
墙上贴着旧报纸当装饰,角落里堆着几摞书本,显然是孩子们的学习用品。
小屋里分成几个区域,一角放着两张上下铺的硬板床,另一角是简易厨房,中间一张方桌就是全家的饭桌。
屋子虽小,但收拾得很整洁,散发着贫穷却有尊严的气息。
"坐坐坐,别客气。"大伯母李巧云忙着张罗,她是个瘦小的女人,脸色发黄,但笑容很温暖。
她穿着一件补了又补的蓝布棉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
"大妮,去倒水。"她对着十六岁的大女儿喊道。
大妮是个清秀的姑娘,脸蛋瘦削,眼睛却很大很亮,像是会说话一样。
她默默地拿起搪瓷茶壶去倒水,动作利落,看得出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环顾四周,心里的失望更甚。
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
墙角放着个破旧的木箱子,大概是全家的衣物储藏处。
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大概是大伯母精心照料的,在这灰暗的环境里增添了一丝生机。
"怎么样,城里好玩吧?"二表哥周明学挤到我身边,兴奋地问道。
他比我大两岁,却比我矮半个头,身板瘦弱,但眼神里透着聪明劲儿。
"我还没怎么看呢,"我如实回答,"就直接来你们家了。"
"回头我带你去看火车站,那里可热闹了!"明学拍着胸脯保证。
大伯母很快端上来几碗粗粮窝头和一盘咸菜,还有半碗剩米饭。
"来,吃点。路上累了吧?"她的语气里满是歉意。
看着那几个窝头,我突然感到一阵尴尬。
窝头比我们家的还要粗糙,泛着灰黑色,咸菜也只是简单的白菜帮子腌的。
我偷瞄了一眼四个表兄妹期待的眼神,他们看着桌上的食物,眼里闪着光,却不敢轻易伸手。
"大嫂,不用麻烦,我们吃过才来的。"父亲微笑着说,语气自然得好像真的不饿一样。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大伯家的情况,才让我在家吃饱。
要是我们饿着肚子来,面对这点食物,不是让大伯一家难堪,就是自己饿着回去。
我心里升起一股敬佩,为父亲的远见和体贴。
同时又有些愧疚,刚才还在埋怨父亲小气,现在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时,父亲从挎包里掏出两个油纸包。
"前天厂里发了点福利,我想着带点来给孩子们尝尝。"父亲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随手带来的。
打开一看,一包是两斤瘦肉,另一包竟是几个橘子。
在那个年代,这简直是奢侈品,就连我们家也难得吃上一回。
大伯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老弟,你..."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
"吃吧吃吧,孩子们都等着呢。"父亲笑着打断了大伯的话,还不动声色地冲我使了个眼色。
大伯母赶紧接过肉去做菜,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四个孩子眼睛亮亮的,盯着那几个橘子,却规矩地不敢伸手。
"小江,给表弟表妹们分橘子。"父亲拍拍我的肩膀。
我接过橘子,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心里有些羞愧。
父亲不是小气,他是早就知道大伯家的情况,才做了这些安排。
"明亮,明学,大妮,小燕,一人一个。"我把橘子分给表兄妹们。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剥开橘子,一瓣一瓣地慢慢品尝,我突然觉得这比我们村里孩子争先恐后地抢零食的场景要温暖得多。
厨房里,大伯母切肉的声音和锅铲翻炒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油滋滋的香气。
大伯从柜子里拿出个小碗,倒了点白酒,和父亲碰了碰。
"老弟,这些年难为你了,"大伯语气沉重,"咱爹妈走得早,家里重担都压在你身上。"
父亲摆摆手:"大哥,都是命该如此。我在农村反而自在,种地有地种,修东西有活干,日子过得去。"
"要不是我前些年支援西部,也不至于..."大伯自责地叹气。
父亲打断他:"大哥,国家建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再说了,现在不是调回来了吗?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听着大人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原来大伯是技术员,前些年支援内地建设,在偏远山区待了十年,刚调回县城没多久,生活还没缓过来。
大伯母很快炒了一盘肉片回来,香气四溢。
她把肉片分成六小碟,每个孩子面前都放了一碟。
"大人不吃?"我问道,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不爱吃肉,你们小孩子吃。"大伯母笑着说,但我看见她咽了咽口水,眼神在肉片上停留了一瞬。
饭桌上,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大伯讲起了他和父亲小时候的事,讲得生动有趣,我这才知道了许多父亲年轻时的故事。
"你爹从小就聪明,十三岁就能修收音机,"大伯脸上带着骄傲,"那年村里遇上洪水,是你爹连夜爬上电线杆,把广播喇叭接好,全村人才听到撤离通知,躲过一劫呢!"
我偷偷瞄了父亲一眼,发现他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耳根有点发红。
我从没见父亲这样腼腆过,在家里他总是沉默寡言的,很少夸耀自己的事迹。
"大哥,那都是老黄历了。"父亲摆摆手,把话题转到了大伯的工作上。
大伯说起自己在西部的日子,那边条件艰苦,但工作很有意义,帮了不少农村孩子走出大山。
听着大伯的故事,我心里对他多了几分敬意。
吃完饭,大伯家四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让我和他们一起玩纸牌。
表哥周明亮还拿出了一本破旧的《十万个为什么》给我看,那是他最宝贵的财产,书页都翻得发黄了,边缘还有烛油的痕迹。
"晚上没电的时候,我就点蜡烛看,"明亮不好意思地说,"大人们不让我点蜡烛,怕危险,我就偷偷看。"
我心里既感动又内疚,自己还在想着电视和收音机,人家连本完整的书都是奢侈品。
看我对书感兴趣,明亮又拿出几本旧杂志:"这些都是我从废品收购站捡回来的,五分钱一斤,可值了!"
我们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看书、讲故事,一下午过得飞快。
明亮还给我讲了学校里的趣事,说他们班有个同学考上了北京大学,全校轰动。
"我也要考大学,"明亮眼里闪着光,"考上了就能改变命运。"
我被他的志气感染,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
窗外,暮色渐浓,大伯家点起了一盏昏黄的灯泡,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投下温暖的光晕。
父亲说该回去了,不然赶不上末班车。
临行前,父亲塞给大伯一个信封:"大哥,这是厂里发的奖金,我用不着,你拿去给孩子们添件冬衣。"
大伯推辞再三,最后在父亲的坚持下,接过信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弟,这些年亏待你们了..."
"说啥呢,都是一家人。"父亲拍拍大伯的肩膀,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大伯一家送我们到楼下,老小六口站在寒风中,目送我们离开。
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最后一丝余晖给县城的老房子镀上了一层金色。
父亲走得很慢,表情沉思,我猜他是在想大伯一家的事。
"爹,你早就知道大伯家的情况是不是?"我忍不住问道。
父亲点点头:"人穷不可怕,怕的是失去尊严。你大伯是个有骨气的人,哪怕再苦也不会开口求人。要是咱们空着肚子去,他们肯定会把家里仅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到时候两头都难堪。"
"那你带的肉和水果..."我若有所思地问。
"是给他们留点面子。说是厂里发的,他们才能安心收下。"父亲望着远处,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声音低沉,"小江,记住,做人要懂得,尊严比面子重要,而善良比尊严更重要。"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时的我还无法完全理解父亲的话,只觉得父亲似乎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庄稼汉,而是有着深厚内涵的智者。
赶上末班车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刘铁蛋他们说的城里生活,再想想大伯家的实际情况,忽然明白了许多。
车窗外,乡村的夜色渐浓,路边的农舍里亮起了零星的灯火。
公共汽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车厢里的人都在打盹,只有我和父亲还醒着。
"爹,你以前在城里当过兵,城里真的像刘铁蛋他们说的那么好吗?"我小声问。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城里乡下,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难处。不要只看表面,要看本质。有些人住在城里,却过得很苦;有些人在乡下,反而活得自在。。"
我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的对话,像是一粒种子,在我心里悄悄生根发芽。
回家后,我把去大伯家的见闻告诉了妈妈。
妈妈听完,默默地擦了擦眼角,转身去厨房多蒸了几个窝头。
"明儿一早让你爹带去给你大伯家。"妈妈说,"冬天到了,孩子们得多吃点。"
那个晚上,我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回想着今天的见闻,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一点。
窗外,北风呼啸,但我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从那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去大伯家一次,每次都会带上一些自家种的菜或者农村特产。
父亲总是说这些是"生产队发的"或者"换工得的",让大伯一家心安理得地收下。
大伯家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了,大伯在厂里评上了先进工作者,加了工资。
明亮考上了师范学校,大妮也在一家纺织厂找到了工作。
七九年春天,我们全家搬去县城,因为父亲的维修技术被县供销社看中,聘为正式工人。
这让我有了更多机会和大伯家的孩子们相处,也更深刻地理解了父亲当初的那番话。
多年后的一个夏日,我已经成家立业,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小家。
父亲来我家小住,我们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流,回忆起往事。
"爹,记得那年去大伯家吗?你让我吃饱了再去,我还不高兴来着。"我笑着说。
父亲点点头,眼里闪着回忆的光芒:"记得,那会儿你大伯刚调回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那时候我不懂事,还以为城里人家家都有肉吃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父亲笑了笑:"人这一辈子,不在于住在哪里,有多少钱,关键是要明白做人的道理。你大伯虽然生活条件不好,但他有尊严,有骨气,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才让我先吃饱,又带了肉和水果去,是为了保全大伯的尊严。"
"是啊,尊严比面子重要,善良比尊严更重要。"父亲重复着那句话,"现在你懂了吧?"
我郑重地点点头,这句话已经成为我人生的座右铭。
。
这样的智慧,是任何书本上都学不到的。
有时候我在想,人这一辈子,活到老学到老,可真正重要的东西,往往在你最没察觉的时候,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教给你了。
"你先吃饱了再去大伯家。"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啊,却道出了人间最深的爱与智慧。
来源:禅悟闲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