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春梅把不锈钢盆摔得震天响，油腻的菜汤溅到苏玉新买的白色连衣裙上。楼下传来邻居开窗张望的声响，婆婆的咒骂声在老旧小区里格外刺耳。

"你给我跪下！"

张春梅把不锈钢盆摔得震天响，油腻的菜汤溅到苏玉新买的白色连衣裙上。楼下传来邻居开窗张望的声响，婆婆的咒骂声在老旧小区里格外刺耳。

"三年了，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五十岁的妇人叉着腰，染成深棕色的短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我们老陈家三代单传，不能绝在你这个丧门星手里！"

苏玉攥着裙摆的手指节发白，目光扫过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丈夫陈海鹏搂着她的腰笑出一口白牙，谁能想到这个在婚检时特意买了假报告的妈宝男，此刻正缩在沙发里玩手机。

"妈，我都说了可能是我的问题......"

"放屁！"张春梅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儿子身上抽，"你爸走得早，我天天起早贪黑摆摊供你读书，现在连孙子都不让我抱？肯定是这狐狸精生不出！"

苏玉看着丈夫胳膊上泛起的红痕，突然觉得好笑。三年来每天凌晨四点帮婆婆出早摊，冬天手冻得像胡萝卜还要给全家人做饭，原来在婆婆眼里不过是个生育机器。

"离婚吧。"她摘下围裙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明天就去民政局。"

陈海鹏终于抬起头，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他脸色发青："你说真的？"

"要滚就赶紧滚！"张春梅从卧室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我托人给海鹏相了个好姑娘，屁股大好生养......"

行李箱轮子撞在门槛上弹开，几盒没拆封的叶酸撒了一地。苏玉盯着那些蓝色药盒，突然想起上个月在丈夫外套里发现的私立医院挂号单。当时她还以为是婆婆逼他去检查，现在想来......

"等下！"她弯腰捡起一张皱巴巴的检查报告，孕酮数值栏赫然印着"未检出"。顺着报告单往上挪，患者姓名栏的"陈海鹏"三个字像钢针扎进瞳孔。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冷静得可怕。

陈海鹏猛地跳起来抢夺，却被行李箱绊了个趔趄。张春梅先一步抢过报告，老花镜滑到鼻尖："什么无精症？海鹏你......"

楼道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对门王婶探进半个脑袋："春梅姐，你让我介绍的李家姑娘到楼下了，说先看看......"

2.

三年后，金城国际幼儿园门口炸开了锅。

张春梅死死扒着雕花铁门，老脸贴在栏杆缝隙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隔着草坪，穿香奈儿套装的苏玉正弯腰给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擦嘴，铂金包滑落时露出里面红彤彤的试管婴儿手册。

"不可能！"她哆嗦着翻出手机，相册里存着三年前那份无精症报告的照片。突然有人从背后撞了她个趔趄，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泼了满身。

"妈？"陈海鹏的声音带着颤，"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张春梅揪住儿子皱巴巴的衬衫："那个狐狸精怎么会有孩子？不是说你......"

"苏玉的丈夫是仁爱医院院长。"穿貂皮大衣的王婶从奔驰车下来，镶钻美甲戳着手机屏幕，"朋友圈都传疯了，人家龙凤胎是试管做的，听说光找代孕就花了八十万。"

陈海鹏突然剧烈咳嗽，脖子涨得通红。张春梅看着儿子躲闪的眼神，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儿子浑身酒气抱着马桶吐，嘴里念叨着"我明明换了样本"。

"让让！"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苏玉牵着两个孩子走来。她脖颈间的钻石项链晃得人睁不开眼，左手中指上的鸽子蛋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张春梅突然扑通跪在积水里："小玉啊！当年是妈糊涂......"

"陈太太认错人了。"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撑开黑伞挡住苏玉，"我太太现在姓林。"他胸前的仁爱医院工牌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院长两个字刺痛了张春梅的眼。

穿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突然开口："妈妈，这个奶奶为什么跪着呀？"

"因为做错事要道歉哦。"苏玉弯腰给孩子系蝴蝶结，腕间的翡翠镯子滑到小臂——那是陈家祖传的老坑玻璃种。

张春梅疯了一样扑向婴儿车："这明明是我们陈家的种！你看这眼睛这鼻子......"

"保安！"林院长护住妻儿。混乱中张春梅扯开了男孩的连体衣，孩子后腰的青色胎记让她如遭雷击——陈家三代男丁都有这个印记。

当天深夜，陈海鹏跪在苏玉的别墅门前。雨水顺着他的西装往下淌："当年婚检报告是我妈让换的，她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的问题......"

落地窗里飘出红枣茶的香气，苏玉的声音比玻璃还冷："所以你就让我背了三年黑锅？"

"那个试管婴儿......"陈海鹏突然抬头，"是不是用我们婚前的冷冻精子做的？我查过医院记录，你取过......"

"啪！"苏玉把泛黄的档案袋砸在窗台上。三年前的手术同意书里夹着张皱巴巴的纸巾，上面还沾着口红色——正是陈海鹏当年哄她存精子时擦泪用的。

别墅二楼的窗帘突然晃动，林院长抱着哭闹的男孩轻声哄睡。陈海鹏瞳孔骤缩：那个角度能清楚看见孩子耳后的朱砂痣，和他的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仁爱医院大厅挤满了举着手机直播的网红。张春梅举着扩音器嘶吼："黑心医院偷我陈家血脉！"

林院长不慌不忙打开投影仪，2019年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穿着连帽衫的陈海鹏溜进检验科，将贴着自己名字的采精瓶与隔壁诊室的调换。

"患者王志强，少精症。"护士长举起档案，"陈先生换走的健康样本属于这位运动员。"

张春梅突然想起儿子高中时总带着伤回家，说是打球摔的。原来当年体校体检就查出过问题，她怕影响说亲，硬是逼校医改了报告。

"不可能！我孙子胎记......"

"你说这个？"苏玉掀起儿子的衣服，湿毛巾轻轻擦掉青色颜料，"影视特效化妆398一天。"她晃了晃手机，屏保是和林院长在马尔代夫的婚纱照。

人群突然爆发尖叫。张春梅看着亲子鉴定报告上"排除生物学父亲"的红章，抄起盆栽就要砸，却突然僵住——陈海鹏正搂着穿护士服的小三从产科出来，那姑娘的肚子少说有五个月大。

"多亏当年那份假报告。"苏玉笑着给林院长整理领带，"要不怎么发现你们母子买通护士，在婚检时给我的饮食下药？"

张春梅最后的记忆是120急救车的鸣笛声。中风前她听见小三在哭喊："海鹏哥的精子质量根本做不了试管，这孩子是夜总会王总的......"

三个月后，苏玉的直播间被顶上热搜。背景里龙凤胎正在玩积木，林院长系着围裙端来果盘。眼尖的网友发现，男孩后腰若隐若现的青色胎记，和某品牌儿童彩妆新品广告里的一模一样。

来源：情感大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