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放下手机,盯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银杏叶,它们随风摇曳,仿佛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老式挂钟的分针正好指向六点,“咔哒”一声,犹如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放下手机,盯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银杏叶,它们随风摇曳,仿佛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老式挂钟的分针正好指向六点,“咔哒”一声,犹如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
“卖房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李松坐在沙发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他的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这是他焦虑时的标配打扮。
客厅里弥漫着陈旧咖啡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茶几上摆着一份医院的诊断书,右上角沾着浅褐色的咖啡渍,那是李松第三次把诊断书摔在桌上时,打翻了杯子。 诊断结果很明确,肝癌中期,手术费加后续治疗,至少需要30万。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2008年的老剧,女主角的诺基亚手机响起清脆的短信铃声。那时的我们还在热恋,约会的地点永远是那家街角的奶茶店。谁能想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我们会因为一套房子争得面红耳赤。
“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我的婚前财产。”我攥紧了手中的婚前财产协议书,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2李松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最近瘦了很多,西装外套挂在身上空荡荡的。“爸都病成这样了,你就这么狠心?当初结婚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望向阳台,曾经郁郁葱葱的绿萝已经枯萎,就像我们的感情。 结婚前,公婆嫌弃我是个孤儿,没有体面的家世。是李松力排众议,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可现在,他却要我卖掉仅有的安全感。
空调持续吹着冷风,左胸第三根肋骨仿佛被冻住,一阵钝痛。我记得去年夏天,公公还在修剪着院子里的月季,边剪边咳嗽,我们都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
3“那是我拼死拼活,省吃俭用才买下的房子。”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我当初付首付时,在便利店打了多少份工吗?”
李松站起身,踢翻了茶几上的相框。相片里,我们在三亚的沙滩上笑得灿烂。他穿着花衬衫,头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不对,那天他穿的是蓝色T恤。 记忆开始模糊,但疼痛却越发清晰。
“你就这么想看着爸去死吗?”他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你知道医生说如果不及时手术会怎样吗?”
我走到窗前,楼下的桂花树开得正盛。 十五年前,我们就是在这株桂花树下相遇的。那时的李松温柔体贴,却有轻微的洁癖,每次约会都会带着消毒湿巾。现在的他,却要毁掉我仅有的避风港。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我转过身,看着他因震惊而僵硬的表情,“房子我不会卖,但我可以每个月拿出工资的一半帮忙。”
他的手剧烈颤抖,捏皱了诊断书的一角,“你…你真的要这样?”
天边的晚霞像煎过头的溏心蛋,刺眼得让人落泪。我努力扯出一抹笑,“落雨天要来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伞。”
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很无情,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底线一旦退让,就永远找不回来了。房子是我的,但心已经碎了。
外面的桂花随风飘落,恰好落下第三瓣。我数着花瓣,仿佛在数着这段婚姻的终点。
来源:彼岸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