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雪单膝跪在箭楼阴影里,听着城下狄人用生硬的中原话叫嚣:「凌老将军的头颅,够换三车盐巴!」她握紧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虎符,甲胄下的裹胸布已被冷汗浸透——这是她女扮男装承袭军职的第七年,连贴身亲卫都未察觉,「少将军」束甲的身形比寻常男子纤细三分。
*卷一:烽烟嫁衣**
**第一章血旗**
建昭元年冬,北狄十万铁骑压境。
凌雪单膝跪在箭楼阴影里,听着城下狄人用生硬的中原话叫嚣:「凌老将军的头颅,够换三车盐巴!」她握紧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虎符,甲胄下的裹胸布已被冷汗浸透——这是她女扮男装承袭军职的第七年,连贴身亲卫都未察觉,「少将军」束甲的身形比寻常男子纤细三分。
「取我的银枪来。」她起身时,腰间玉佩撞上剑鞘,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及笄礼,此刻却像块烙铁灼着皮肤。若此战败了,凌氏百年将门的名号、边关十三城的百姓,连同她苦苦隐瞒的女儿身,都将被碾碎在狄人的铁蹄之下。
**第二章惊鸿**
城门将破时,一队玄甲骑兵如黑云压来。
凌雪隔着血雾望去,只见为首那人锦衣玉冠,竟在箭雨中悠然摇扇。他马鞍上拴着个金丝鸟笼,里头的红嘴鹦哥正尖声学舌:「萧景珩来也!萧景珩来也!」
「监军?」她挥枪挑飞狄人斥候,溅起的血珠染红那人雪色大氅。他却俯身用扇骨挑起她下巴,丹凤眼里漾着轻佻笑意:「凌将军好生俊俏,可愿与本世子共饮庆功酒?」
当夜军帐中,她从他袖中摸出半枚虎符。帐外风雪呼啸,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压在榻上:「虎符本是一对,将军可知另一枚在谁手中?」烛火摇曳间,他指尖掠过她耳后——那里有道旧疤,正是当年束发裹胸时被铁甲磨破的伤口。
**第三章赐婚**
圣旨抵达那日,边关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凌家少将军忠勇可嘉,特赐婚荣王府嫡女萧玉璃……」宣旨太监的嗓音尖利刺耳。凌雪跪在雪地里,看着冰晶在虎符上凝结成霜。七日前父亲咳血而亡时,曾攥着她的手说:「凌氏可以绝后,不能失节。」
「末将领旨。」她重重叩首,额间雪水泥泞如泪。
屏退众人后,萧景珩斜倚在营帐软榻上,把玩着那柄割过狄人喉咙的银枪:「我那『妹妹』玉璃体弱多病,不如本世子代嫁?」他忽地将枪尖抵住自己心口,「将军掀盖头时,可要轻些。」
**第四章合卺**
喜轿临门那夜,凌雪在嫁衣下穿了软甲。
龙凤烛爆出灯花时,她掀开盖头的手猛然顿住——本该蒙着盖头的新娘,竟是身着霞帔的萧景珩。他唇上胭脂艳得骇人,抬手解开她腰间玉带:「将军可知,女子束胸过久会伤及心脉?」
匕首出鞘的寒光中,他脖颈已现血痕,却笑着褪去外袍。凌雪瞳孔骤缩:他心口纹着半枚虎符刺青,与父亲临终交付的那枚严丝合缝。
「先帝忌惮凌家兵权,将虎符一分为二。」他握着她执刀的手按向刺青,「如今你持阳符,我掌阴符,这天下……」
窗外忽起喊杀声。凌雪挥刀斩灭红烛,在黑暗中冷声道:「这天下,容不得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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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白骨春深**
**第五章药香**
开春时,凌雪中了埋伏。
毒箭擦过锁骨时,她嗅到熟悉的苏合香——这是萧景珩惯用的熏香。意识模糊前,有人将她揽入怀中,苦涩药汁渡进口中。她挣扎着咬破那人舌尖,却在血腥味里尝到雪莲清香。
三日后她在帅帐醒来,案头摆着个青瓷药瓶。亲卫低声禀报:「世子为寻解药,孤身入了狄人地牢。」
当夜她策马百里,在尸堆里挖出浑身是血的萧景珩。他左手指骨尽碎,却将染血的药草护在怀中,见到她时哑声笑道:「这毒……叫『美人恩』。」
**第六章断指**
盛夏的月光照在凌雪剑锋上。
「你递往京城的密信,写着凌家军换防时辰。」她剑尖挑开萧景珩的衣襟,露出尚未愈合的鞭伤,「萧景珩,你究竟是谁的棋子?」
他忽然握住剑刃向前倾身,任剑锋刺入肩头:「京城需要凌家军败一场,否则陛下怎会允你扩编?」鲜血顺着剑槽滴落,他折断自己小指递给她,「以此为戒,可好?」
那截断指被她做成骨哨,系在虎符上。后来每当军情危急,哨声便响彻边关——无人知晓,这是萧景珩在百里外用弓弦摩出的回声。
**第七章焚城**
建昭三年冬至,皇帝连发十二道金令召凌雪回京。
离城那日,萧景珩在城头弹了一曲《长离》。她仰头饮尽饯行酒,摔碎酒盏时低声问:「若我回不来……」
「那我便烧了这城。」他拨断琴弦,将带血的指尖按在她唇上,「用八万百姓的命,换史书骂名,逼你现身。」
三个月后凌氏通敌案发,刑场上的火把映红半边天。萧景珩一箭射穿监斩官咽喉,在禁军包围中大笑:「凌雪!看好了——这是本世子送你的聘礼
####**卷三:黄泉共诏**
**第八章地宫棋**
凌雪被押入皇陵地宫时,铁链磨碎了她的腕骨。
新帝将烛台凑近她染血的脸:「你以为萧景珩真死了?他这十年在地牢里,每日都在听凌家军的战报。」墙壁轰然翻转,露出泡在药池中的萧景珩——他四肢筋腱俱断,眼眶空荡如黑洞,喉咙插着银管维持呼吸。
「他自愿当药人试蛊,只为求朕留你全尸。」新帝捏开萧景珩的嘴,露出半截咬烂的舌头,「知道这疯子最后喊什么吗?他说……凌雪的命,值二十座城池。」
凌雪咬碎后槽牙的毒囊,却在剧痛中听见萧景珩用脚镣敲击石壁。三长两短,是他们当年约定的暗号:**「信我。」**
**第九章人皮面**
劫狱那夜,凌雪戴着萧景珩的脸皮杀出重围。
这张从药池尸堆剥下的面皮,还带着他的体温。她策马奔向关外时,不断抚摸假面上那道自己留下的刀疤——七年前洞房夜,她曾用匕首抵着他此处命脉。
「萧景珩,你算计得好啊……」她在戈壁滩狂笑,泪水冲淡脸上易容药膏。那张面皮随风飘走时,她对着星空嘶吼:「连死都要让我活成你的模样!」
三日后,西域商队传闻:有个毁容女子用三根金条买下铸铁坊,熔了上百柄残剑。有人听见她在深夜敲打铁砧,反复念叨:「铸不成同心锁,便造噬心甲。」
**第十章桃花烙**
萧景珩在地牢的第七年,右肩多了枚桃花烙印。
新帝用烧红的铁章按在他伤口:「这是凌雪匪帮的标记,她如今劫掠商队、火烧官驿,可比你当年狠多了。」他咳着血笑出声:「陛下错了……桃花烙是夫妻结契之礼。」
那夜他抠下烙印腐肉,混着血画出边关布防图。当狱卒踩碎他手指时,他仰头咽下腥咸的血:「凌雪,往西三百里的断崖下有我埋的弩机……」
三个月后,凌雪率匪众突袭军械库。她踏着守将尸体掀开油布时,泪突然砸在铠甲上——三千架重弩的扳机处,皆刻着微小的桃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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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残甲归魂**
**第十一章盲棋**
荒漠客栈的残局棋摆了三年。
凌雪每次劫商归来,总见那盲眼琴师独坐角落。他琴案上永远摆着黑子,仿佛在等谁执白对弈。这日她醉醺醺掀翻棋局,却见他摸索着捡起棋子,在棋盘摆出凌家军冲锋阵型。
「你到底是谁?」她匕首抵住他咽喉。
他颤抖着解开衣襟,心口桃花烙渗出血珠。凌雪突然撕开他左袖——当年被她斩断的小指处,接的是玄铁假指,内藏半枚虎符!
驼铃惊破黎明时,客栈燃起大火。凌雪背着琴师在箭雨中狂奔,听见他在耳边气若游丝:「往北……有桃林……」
**第十二章铸甲**
凌雪在熔炉前守了七天七夜。
萧景珩的骨灰混着玄铁,在烈焰中泛起幽蓝的光。她将当年那截断指熔成金水,细细勾勒铠甲心口的纹路。每敲打一锤,便想起某个瞬间:
——少年世子挑开她染血的战袍:「这么好看的姑娘,偏要当杀神。」
——他断指那夜握着她手说:「恨比爱长久,你该恨我。」
——地牢里他蜷缩在角落,用脚趾蘸血画她的眉目。
铁锤第一百次落下时,铠甲左胸浮现两人剪影。她将滚烫的面甲贴在脸上,任铁水灼毁容颜:「从今往后,我便是银甲,银甲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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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史烬**
**第十三章焚书**
景和二十七年冬,凌雪的铁骑踏破玄武门。
皇史宬的火焰窜上夜空时,她抱着萧景珩的残甲走入火场。史官嘶喊着扑向书架:「不能烧!这是千年的传承!」她挥剑斩断其手臂:「当年凌氏满门被屠,史书可曾记过一字?」
火焰吞没她银甲的瞬间,地宫方向传来巨响。新帝瘫坐在龙椅上,看着崩裂的墙壁中涌出铁水——那是萧景珩用十年时间,将皇陵改造成的熔炉。
「他……他早算到你会反……」新帝在热浪中癫狂大笑,「好个一箭双雕!既全了你的仇,又葬了朕的江山!」
**第十四章化铁**
凌雪在熔炉深处看见那具玄铁棺。
棺中银甲心口镶着水晶匣,封存着萧景珩的右耳与她的断甲。匣底绢帕上是他最后的手书:「若你见此信,我已化铁水三斤六两,够铸枚戒指圈住你。」
她笑着将残甲投入熔炉,火舌卷起她白发如旗。史载那日皇陵地陷三十丈,有人听见铁水沸腾声似《长离》曲调。三月后,有孩童在废墟拾得铁片,对着日光能见两人执手相依。
**第十五章无字碑**
百年后,游侠在漠北发现奇观:
千里黄沙中突兀矗立着钢铁巨碑,无字无纹,却自发桃枝。每逢月圆夜,碑前砂砾会凝成两道虚影:银甲将军抚琴,盲眼琴师拭剑。西域商人传言,将耳朵贴碑能听见私语——
「疼吗?」
「你在我便不疼。」
风过时,桃瓣落进碑底裂缝。那里深埋着一对铁铸手骨,十指紧扣如连理枝。
####**第十六章铁吻**
凌雪跃入熔炉的瞬间,地宫穹顶轰然坍塌。
炽热的铁水吞没她最后一缕白发时,她忽然想起萧景珩曾说:「世间最烫的不是熔炉,是剜心的谎。」那年他假意背叛,任由她将剑刺入胸膛,却在她转身后呕出带蛊的血——原来他早将母蛊种在自己心脉,只为替她承毒。
铁浆凝固成甲的刹那,她听见他的声音穿透百年时光:
「凌雪,接住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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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沙婴**
西域荒漠深处,盲眼琴师在月圆夜捡到个啼哭的弃婴。
婴儿襁褓中裹着半片银甲,内侧刻着星象图——正是凌雪焚身那夜的星轨。琴师枯指抚过甲片,忽然浑身剧颤。甲胄缝隙中簌簌落下一撮灰白胎发,遇风竟化作桃瓣纷飞。
「是你吗……」他撕开婴儿左襟,心口赫然一枚桃花烙。
十年后,沙匪群中多了个戴银面具的少年,箭囊上刻着前朝篆文:**「父萧景珩,母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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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骨铃**
新帝的曾孙登基时,边关出了件奇事。
每逢阴雨,戍边将士总能听见地底传来金戈声。有人掘地三尺,挖出串以人骨串成的风铃。铃舌是半枚虎符,铃身刻满蝇头小字,记载着凌家军最后一战的真相:
「建昭四年腊月初七,世子萧景珩以身为饵,诱狄人主力至鹰愁峡。凌雪率死士绕后焚粮,中伏身亡前高呼:『萧景珩,下辈子还你耳债!』史官受命篡改实录,将凌雪记为逃兵,萧景珩定为叛将……」
风铃送入太庙那夜,先帝灵牌尽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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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镜冢**
少年凌珩(即沙婴)十八岁那年,在沙漠绿洲下发现一座青铜地宫。
千万面铜镜组成迷宫,每面镜中皆映出不同时空的凌雪与萧景珩:
-镜一:萧景珩跪在雪地求高僧以命换命,腕间拴着凌雪的染发带
-镜二:凌雪率商队劫刑场,火把照亮萧景珩被割舌的狰狞伤口
-镜三:白发苍苍的二人对坐铸甲,将彼此指骨熔入剑锋
少年疯狂劈砍铜镜,却在最深处见到与自己一模面孔的虚影。镜中人轻笑:「我等你很久了,三百年前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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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归尘**
景和三百年,考古队开启皇陵。
主墓室中没有棺椁,唯有一尊相拥的铁像。X 光扫描显示,铁像内部封存两具人类骨骼:
-女性头骨嵌着三根金制指骨(与萧景珩断指尺寸吻合)
-男性脊椎缠绕银丝(与凌雪铠甲残片成分一致)
当夜暴雨倾盆,铁像突然自行崩塌。老教授在废墟中拾到片铁皮,上面布满纳米级刻痕——需用量子显微镜才能看清,竟是萧景珩的字迹:
**「此甲铸成时,我与凌雪已成灰。然爱是量子纠缠,纵隔千年,见甲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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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尾:沙雪**
大漠落日下,说书人击节而歌:
「君不见铁甲吞红颜,君不闻琴声葬少年
史书不敢写的,风沙替你记百年
若有人问情字怎写——
且看那:
钢甲化桃雪作土,白骨生花碑成笺!」
驼铃远去,沙丘上两道影子随风而散。一片银甲从云端坠落,惊起沙海涟漪如泪。
(全书终)
###**凌雪幼年篇:未展的眉间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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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岁束胸**
凌雪第一次裹上束胸白绫,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七岁的她跪在灵堂,看父亲将虎符压进母亲棺椁。檀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母亲为生弟弟难产而亡,可那个皱巴巴的婴孩只活了半柱香便断了气。
"从今日起,你是凌家独子。"父亲割断她垂髫发带,冰凉的刀刃擦过耳垂,"哭一次,多裹一层布。"
深夜,乳娘含着泪为她束胸。细麻布勒紧稚嫩胸口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抓着她的手往肚子上按:"这里本该是你的弟弟……"
窗外落雪压折枯枝,发出类似骨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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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岁弑鹿**
北境贵族子弟九岁需独自猎鹿。
凌雪潜伏在雪松林三日,终于等到麋鹿低头饮水。可当箭尖对准鹿眼时,她看见母鹿隆起的腹部——那里正轻微蠕动着新生命。
"凌家儿郎岂能妇人之仁!"父亲的马鞭抽在她后背。箭离弦的刹那,母鹿突然转头望来。那双湿润的眼睛竟与记忆中母亲弥留时的眼神重叠,箭矢鬼使神差偏了半寸。
当夜,她被罚跪在鹿尸旁。父亲将温热鹿胎塞进她手中:"记住,心软是对凌氏铠甲最大的羞辱。"血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雪地冻成猩红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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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岁焚书**
凌雪的闺阁藏着违禁品:半卷《木兰辞》。
那是乳娘偷塞给她的,书页间还夹着京城流行的花钿样式。她常在深夜就着月光临摹"对镜贴花黄"的插画,用朱砂在眉心点假痣。直到某日父亲撞破,当着她的面将书卷投入火盆。
"花木兰是杜撰的蠢话!"父亲扼住她试图救火的手,"世间从无女子能光明正大披甲,你若暴露身份,凌氏九族都要为你陪葬!"
火焰吞噬最后一页时,她嗅到自己发丝烧焦的气味。次日,父亲送来三十斤重的玄铁甲,勒令她睡觉也不许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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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岁祭刀**
及笄那年,凌雪在祖祠杀了第一个人。
狄人细作混入边关,被俘后竟识破她女儿身。父亲将匕首递给她时,刀柄还沾着乳娘的血——那个会偷偷给她做杏脯的老妇人,因"照管不力"被赐白绫。
"他的命,你的嫁妆。"父亲的声音混着祖祠青铜鼎的回响。
细作咽喉在她刀下喷出血雾时,她忽然看清鼎上饕餮纹:那张开的巨口多像母亲难产时撕裂的身躯,吞吃着所有柔软的可能。
当夜暴雨,她跪在院中反复擦拭佩刀。父亲立于廊下冷笑:"好,这疯劲才像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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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岁铸甲**
及冠礼前夜,凌雪熔了母亲留下的鎏金簪。
炼炉旁堆着父亲准备的冠礼:镶玉头冠、织金礼服,还有象征凌氏继承人的龙鳞剑。她却将金簪投入烈焰,看着凤凰纹在铁水中扭曲成鹰隼形状。
"少将军,铠甲铸成了。"铁匠呈上银甲。
她抚过甲片接缝处自创的暗扣——这是唯有女子纤细手指才能灵活解开的机关。黎明破晓时,她戴着遮住喉结的高领软甲走向校场,从此北境多了位"玉面修罗"。
父亲在校场边眯起眼:"像了,只是眼神还不够狠。"
他永远不会知道,女儿眼底的冷光,是照着铜镜练了整整三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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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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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金笼雀(1-12 岁)**
**第一章药罐子**
萧景珩出生时,钦天监正夜观星象,见紫微垣犯客星。
"此子命犯七杀,克亲绝嗣。"老道颤抖着捧出卦盘。荣亲王当场拔剑,却被王妃死死抱住襁褓:"我的孩儿,娘用命替你改运!"
三日后王妃血崩而亡,临终前将半枚虎符塞进婴孩掌心。从此萧景珩成了泡在药罐里的世子,每日需饮孔雀胆淬炼的"续命汤"。
**第二章锁麟囊**
五岁那年的上元节,萧景珩被锁进祖祠暗阁。
"你娘用巫蛊之术惑乱宫闱,你是罪妇之子。"荣亲王将鎏金锁链扣上他脚踝,"从今往后,你只是为父的提线偶。"
暗阁四面镶满铜镜,映出无数个苍白的自己。他学会用指甲在镜面刻棋谱,三年后解出《璇玑局》时,老仆惊呼:"世子破了前朝国手留下的死局!"
**第三章刍狗戏**
九岁生辰,萧景珩在斗兽场完成首杀。
父亲扔给他淬毒匕首:"杀了那狄奴,否则今日葬兽腹的就是你。"铁笼中的奴隶竟是被俘的凌家斥候,见他犹豫,奴隶突然暴起嘶吼:"杀了我!别让老子成要挟凌帅的筹码!"
血溅满脸那刻,他听见看台上父亲的笑声:"好!这疯劲才像萧家种!"当夜,他用金箔包起那人的断指,埋在院中桃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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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烬中玉(13-17 岁)**
**第四章假面赋**
十三岁,萧景珩戴上纨绔面具。
他故意在春猎时射偏箭,任由贵族子弟嘲笑;将《孙子兵法》撕了折纸鸢,却深夜潜入书库默背舆图。直到某日发现父亲与狄人的密信,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质子——荣王府真正的继承人,是养在外宅的嫡子。
**第五章玲珑局**
十五岁及冠礼,萧景珩送给自己一场大火。
他调换宴席酒水,趁乱烧毁外宅。火光中,他抱着"嫡弟"焦尸痛哭,袖中却攥着从尸体扒下的龙纹玉佩。三日后,他在父亲茶盏下毒:"孩儿替您除了祸根,父王可还满意?"
荣亲王盯着他颈间被火舌舔过的疤痕,突然大笑:"好!好一个焚弟弑父的狼崽子!"
**第六章烬色吻**
十七岁春,萧景珩在画舫遇见凌雪。
她男装佩剑立于船头,为救落水孩童劈断桅杆。他故意将酒盏砸向她:"哪来的莽夫,坏本世子雅兴!"却在贴近时嗅到她襟口药香——正是当年母亲难产时用的保命丹气味。
当夜,他绘下凌雪侧影,在画轴题词:"疑似故人魂,来破玲珑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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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烬天谋(18-22 岁)**
**第七章虎符劫**
赐婚圣旨抵达时,萧景珩正熔炼母亲的遗簪。
"凌家阳符竟在那丫头手里……"他蘸着金水在掌心勾画,"不如让这场婚事,变成虎符合璧的祭礼。"大婚当夜,他掀开凌雪盖头瞬间,被她眼底的杀意取悦——那眼神多像十年前的自己,在镜中刻棋谱的模样。
**第八章连心蛊**
北狄夜袭那晚,萧景珩吞下母蛊。
他亲眼看着凌雪中箭,剧毒随蛊虫在她血脉游走。军医束手无策时,他割腕将血喂进她唇间:"此蛊名'同命',你痛一分,我承九分。"
凌雪苏醒那日,他躲在帐外咳血,腕间爬满青黑蛊纹。副将惊呼:"世子怎消瘦至此?"他笑着将胭脂抹在惨白的唇上:"美人恩,最难消受啊。"
**第九章焚城书**
凌家被诬通敌时,萧景珩在刑场铺开棋局。
他执白子落于"天元"位,对监斩官轻笑:"这一子,换凌家小儿多活半柱香。"当凌雪持剑杀到时,他正用断指蘸血写和离书,字字诛心:"你我姻缘,不过逢场作戏。"
暗卫从地牢救出凌雪那刻,他烧毁所有往来密信,火光照亮眼角未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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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烬骨吟(23-25 岁)**
**第十章剜心计**
地宫三年,萧景珩把自己炼成药人。
新帝命太医在他眼球滴辣椒水:"说出凌雪下落,朕赐你全尸。"他笑着咬断舌尖,用血在地砖写算题:"陛下可知,您活不过今冬?"当夜钦天监急报:紫微星黯淡,客星犯主!
**第十一章铸铁咒**
听闻凌雪战死,萧景珩在镣铐上刻《长离》曲谱。
他将毕生内力注入铁链,震断经脉那刻,地宫石壁轰然坍塌。闯入的凌雪看见他浑身嵌满碎镜,每一片都映着她不同年岁的容颜。
"我把自己铸成镜子……"他摸索着将镜片按入心口,"如此,你每次照镜……都是在看我。"
**第十二章烬雪谣**
生命最后时刻,萧景珩在凌雪掌心写字。
"把我的骨灰……混入铸甲铁水。"他咳出内脏碎片,"要你每次出征……都像拥着我。"
凌雪将匕首刺入他心口取蛊时,发现心脏早已石化——原来他二十年前就中了绝情蛊,动情一次,心脉便硬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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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内核解析**
**1.疯批美学**
-自毁倾向:幼年锁麟囊经历催生"毁灭即存在"的认知
-病态浪漫:剜心铸铁、镜宫囚影等行为,将爱欲异化为物理占有。
**《钢铁情书》铸造现场**
凌雪将萧景珩的骨灰撒入熔炉时,铁水突然迸发幽蓝火焰。匠人惊惶跪地:"此乃怨灵不散之兆!"她却笑着割开手腕,任血浸透铁水:"他不是怨灵,是等着与我重逢的孤魂。"
当铠甲凝形时,心口处赫然呈现萧景珩临终前未写完的字——
**"知卿畏寒,故化铁为甲,常暖……"**
余下笔画被泪滴熔成桃花纹,自此边关传说:银甲贴耳可闻世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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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诗**
**《烬骨谣》**
金笼锁罢锁玲珑,
焚心作局局成空。
世人皆道无情好,
哪知多情骨化铜。
千年犹见甲上痕,
半是相思半兵戎。
若问此恨几时绝?
且看桃雪代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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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劫·来世篇:桃花雪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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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惊蛰·啼痕**
建和七年春,姑苏城落了场桃花雪。
沈府接生的嬷嬷剪断脐带时,女婴心口赫然一枚朱砂痣。屏风外候着的盐商沈老爷听见啼哭,手中茶盏「当啷」坠地——那哭声竟与二十年前,他在漠北铁矿拾得的古甲共鸣声一模一样。
「就叫沈烬吧。」他望着窗外被雪压折的桃枝,想起游方道士的警告:「此女命带兵戈,需以水镇之。」
无人知晓,沈烬抓周时攥着的不金不玉,偏是块生锈的铁片。更奇的是,每逢她哭闹,沈家库房那具前朝铠甲便会无风自动,震落簌簌铁锈如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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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及笄·裂帛**
沈烬及笄那日,在绣楼撕了第十八条束腰。
「这些劳什子比战甲还磨人!」她赤足奔至后院,对着古井倒影散开发髻。井水忽漾波纹,映出个模糊的银甲身影,惊得她失足跌进寒潭。
被救起时,她攥着捞出的半块残铁,上面覆着青苔也遮不住的刻痕——**「凌」**。当夜,沈府走水,烈焰独独吞了那具会「呼吸」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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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错轿·烬吻**
元和十二年,沈家与镇北侯府联姻。
花轿临门时突降暴雨,沈烬趁乱掀帘透气,却见另一顶喜轿中探出苍白的手——那人腕间系着褪色红绳,绳结打法竟与她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姑娘,你的盖头掉了。」玉似的声音响起时,她已被拽进对方轿中。盖头下男子眉间一道疤,像极了她井中幻影的额饰。
轰隆雷声里,他忽然咬破指尖点在她心口朱砂痣上:「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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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残局·噬心**
新婚夜,沈烬在喜烛下看清夫君面容。
镇北侯庶子谢珩,生母是狄人贡女,自幼被囚在侯府地牢。此刻他正用金错刀削着桃木,屑末落进合卺酒:「夫人可知,你我皆是棋子?」
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碗大伤疤狰狞可怖:「三年前我被人剜心而亡,醒来这具身体便带着对你的记忆。」刀尖挑起她下颌,「比如你束胸时,会在第三层打水手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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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焚诗·铸铁**
沈烬在谢珩书房找到半卷《烬骨谣》。
泛黄纸页记载着诡异铸甲术:以爱侣心头血淬火,可造不灭战甲。夹页掉落张人皮,绘着与她容貌九分相似的女子,旁注「凌雪,承昭四年卒」。
「现在信了?」谢珩倚着门框,指尖把玩她束胸用的银链,「你的铁甲在祠堂地窖,要去看看吗?」
地窖门开的瞬间,沈烬头痛欲裂——三千具铠甲列阵如森,每具心口都镶着半枚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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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断弦·招魂**
中秋夜,谢珩在祠堂奏《长离》。
沈烬循声而至,见他将琴弦勒进指骨,血滴在铠甲上竟凝成桃花纹。曲至高潮处,梁上突然坠下具焦尸,腕骨套着与她相同的银镯。
「这是第三百个『沈烬』。」谢珩染血的指尖抚过她颤抖的唇,「侯爷需要凌雪转世铸甲,而我……」他突然撕开衣襟,露出机械齿轮跳动的心脏,「是前朝机关术造的傀儡,专为猎杀你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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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熔月·共甲**
沈烬被铁链悬在熔炉上时,想起谢珩最后的耳语。
「铠甲要铸成连心锁,需活人祭炉。」镇北侯转动机关,慈爱如观女儿扑火的飞蛾,「放心,为父会再找到你的转世。」
铁水翻涌的刹那,谢珩的机械臂突然穿透侯爷胸腔。他抱着沈烬坠入熔炉,齿轮心脏迸出最后火花:「这次…换我当你的甲……」
千年后,考古队从汉代王侯墓出土双人棺。
X 光显示两具白骨相拥成甲,女性心口嵌着齿轮,男性脊椎缠绕银丝。项目负责人翻开县志,见泛黄纸页记载:「元和年间,有铁甲妖夜啼,闻者皆见桃花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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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世诗**
**《无劫书》**
前世焚作铁,来世碾成灰
灰里开出桃花雪,瓣瓣带血泪
君不见无字碑上月
总映旧时眉眼旧时甲
若问轮回几多重?
且看新雪覆旧痂
(来世篇终)
**「最痛的轮回不是忘记,是带着所有记忆,却改不了命局。」
——谢珩遗言**
来源:可爱的小蹦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