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每每提出要他到我家提亲之时,他都以下聘事务繁琐为由搪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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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媒无聘,我瞒着众人与顾帆相守了五载。
每每提出要他到我家提亲之时,他都以下聘事务繁琐为由搪塞了过去。
直到那一日,为庆祝他的表妹入京不久,来了「癸水」,成了大姑娘,他亲自为她操办了好大的宴席,从场地布置到贵宾邀请全都事无巨细。
他说,终于等到可以娶她的时候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怕麻烦,只是从来没想过迎我入门罢了。
席间友人打趣:表妹和乔绾都对你有意,你自己喜欢哪一位。
只看他剑眉半挑,带着玩味「表妹圣洁不可亵渎,哪像乔绾年纪大,早没了滋味,况且她这些年除了不让我碰到最后,其他可是追着求着给我了!」
众人哄堂大笑,又有人说「你胆子可真大,小心被她哥哥知晓扒了你的皮!」
我心如刀绞,喉间忍不住一阵痉挛。
终于下定决心,给远在边关的哥哥寄去了家书「哥哥,我听你的,回去嫁人!」
顾帆的表妹崔瑟瑟初来癸水,成了大姑娘,这件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而我们相守了五载,与真正的夫妻相比只差一纸婚书,他唯恐第三人知晓。
这天他在聚鹤楼连摆了三天的宴席,京中好友尽数到场人人恭贺。
「顾兄身边都是美人儿,这位瑟瑟姑娘的美貌,遍观京城也只有乔绾姑娘可以比上一比了,不知瑟瑟姑娘哪里不同,才能劳动你出来办这样一场宴席啊。」
是啊,他怕麻烦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这些年我每每要他到我家提亲之时,他都以下聘事务繁琐搪塞推拒。
可眼前由他亲手操办的大场面让我一瞬间认识到,他从不怕麻烦,只是觉得我不值得罢了。
听见这话,只见顾帆要了摇头「瑟瑟成长于江南水乡,她心性单纯似白雪,若不是我母亲太想她了,她也难得来一趟京城。」
「是你母亲太想她了,还是你啊?」说完,众人哄堂大笑,而我却心寒彻骨。
在来的路上,我倒是听了一些消息。
顾帆的这位表妹家在扬州,出身商贾。
顾帆母亲早就有意让两家结亲,只是顾太师不愿和商贾之家有所牵扯,此事才一直未成。
直至,顾帆父亲去世,崔瑟瑟终于随了顾母的愿被接进京来。
「不过话说回来,两位姑娘都是仙女儿一般的人物,你到底喜欢哪个啊?」友人继续打趣,却瞬间将我的心提了起来。
清风抚起角帘,我看到的是他眉头紧簇的一张脸。
语气玩味,甚是不屑「表妹圣洁,岂是她可以比的,我们这些年除了最后那道儿事没干,其余的可她都是求着给我了!」
得倒答案的一瞬心落下了,却也碎了。
那一刻喉间的痉挛牵扯着五脏六腑,几乎能将人生生憋死。
我在期待什么呢,这些年来他任凭我无名无份在他身边却丝毫没有行动,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
而他愿意这样尽心操办,是因为她成了真正的女人,他要昭告天下他终于可以娶她了。
男人之间对这等事的默契一触即通,堂间哄笑一团「你胆子当真是大,若被她的哥哥知道了还了得,当心你这层皮!」
他眼皮都不曾翻动一下,依旧是淡淡的「一个女儿家被人白白玩了五年,她若说出去了,以后还想不想嫁人啊!」
当时,我想冲进去抽他几个巴掌的,可我终究没有。
情出自愿付出无悔,是我自己看错了怨不得旁人!
没有惊扰任何人,我独自回了家。
就像从没来过这个地方,更没听过那些话。
我没躲回程路上的那场瓢泼大雨。
因为这时即便哭得再狠,旁人也以为是雨水打在脸上。
丫头怜儿一边给我擦拭头发一边低声抽泣「姑娘,咱们跟将军说,他最疼您了,让他把顾帆系在马后活活拖死......然后再剁成肉酱喂狗!」
我笑出了眼泪「那肉酱,怕是狗也不会吃!」
话虽如此,可我心里明白,一旦哥哥知晓此事便会不顾一切为我出头。
顾帆虽卑鄙,却也是朝廷命官。
怜儿怨我这时还有闲心打趣,可我手上却早早替自己做好了决断。
借着烛光,我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给哥哥写了那封家书。
「十日后便归家,哥哥看好的那个人,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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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帆回来时已是三更天,那时我还没有睡着。
熟悉的体温贴上后背,他的手如往常一样穿过寝衣熟练的在我身前摸索着,酒气扑在耳边让我顿时有些想吐。
我瞬时按住他的手,撇了出去。
「醒了?」他将我环得更紧了些「今日席面上我专门点了好些你爱吃的菜,怎么没见你去呢?」
他装得很好,和白天那个仿佛不是一个人。
「和你一样,我怕麻烦,更不想端着一张笑脸应酬,外面那些人假得很!」
他未听出我话中的讽刺之意,倒是呼吸愈发重了,鼻间呼出的气扑在我的脖颈。
「原来是怪我今日冷落你,所以吃醋了对不对,改日......改日我陪你去一同去写鸳鸯配,求佛祖保佑我们相守百年!」
相守百年,看来他这是要活活拖死我的意思。
他这样的话若放在从前,依我的性子定会做上许多女儿家的玩意儿送给他表达情谊,可如今只想着如何让他比我更痛。
出身武将世家的我是不同于京城女子的柔顺的。
自我朝始建,我乔家人便世世代代戍守边关。
那里民风开放却更讲义气,用京城中话说便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若不是因祖母年纪大思乡情切,想要叶落归根,我怕是不会到京城来。
哥哥与顾帆是挚友,便托他照顾于我们祖孙。
我第一次见他时,心脏漏了一拍,那时我也第一次知道何为叫喜欢一个人!
北地男人大多粗旷,可他不同,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纯净,出口成章见识不凡,是许多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大约他也看出了我的心思,那年七巧节他第一次在栈桥吻了我。
「乔绾,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他问出这句话时,我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在北疆,爱上了好儿郎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我并未将男女大防放在心上。
也因为这样我对人心不设防的缘故,才将自己逼如今天这般田地。
才在一起那年,他笑着对我说,
「我们的事可千万不能让你哥知道,不然他非得弄死我不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时机一到,我便去你家门上提亲,此生我绝不负你!」
那时候我想到未来成婚时,哥哥笑说要揍他的场景,满心满眼都是甜蜜,
可后来,我就这样等了一年又一年,每每提起成亲之事他便推脱。
直到半年前,他诓骗我说家中太师府要修缮准备娶妻,问我能不能带着母亲搬来我家小住一阵。
我当时乐开了花,以为他终于决意娶我,想都没想就急忙应下。
可笑的是,他大费周章要娶的人并不是我。
「这次的场面你操办得这样好,想必我们将来的婚宴......」到底不死心,我还是问出了口,哪知他便如踩着尾巴般坐了起来。
「乔绾你能不能别老这样逼我,日子终究还是我们俩一起过,做什么非得让别人知道,婚宴繁琐不说还多花钱财,我没耐心陪你玩这个游戏!」
「既然不娶我,那你带着你的家人们都走吧。」
他母亲不说,这个远道而来的表妹竟然还要一同安置进来住下,他当真以为我是冤大头。
轻易得到的,总是不会太过珍惜。
这时四目相对之间,他的眉间又像白天那样紧簇起来「乔绾,你别逼我!」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是崔瑟瑟身边的丫头。
「公子,我们姑娘不舒服,您快去看看吧!」
他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去找我身边的小厮,拿我的名帖,去宫里请个太医回来瞧瞧!」
他闭了门,安然坐在榻子上。
我嗤笑「你表妹病了,不亲自过去看看心里放心吗?」
「那有什么要紧的,再说女儿家哪个没有这个毛病,倒是我刚刚试着你身上有些热,可是发烧了?一会儿让太医来也给你瞧瞧!」
他揉着太阳穴连打着哈欠来唤我「乖绾绾,别生我的气了,先好好睡个好觉明日再说好不好?」
他知道我不愿他碰我,便隔着床褥轻拍着我。
三下、五下、二十下,他开始轻声叫我。
我装作熟睡未曾应声,接下来他便小心打开了屋门溜了出去。
一路疾步直奔表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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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帆这人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在我身上从未体现过。
他只站在远门口踮脚往里张望,丝毫不敢月雷池半步。
「大人放心,姑娘没什么大事,按照我说得抓几副汤药吃下去便好了,眼下人已经好了大半了,大人担心何不进去瞧瞧!」太医将里面的情况大约说了一些。
顾帆倒是送了口气,嘴上却不停摆着手「不好不好,虽是表兄妹却也男女有别,我进去实在怕坏了她的清誉!」
我站在晨雾中听到这些话一阵酸楚,他看她如天上明月不容半分逾矩,看我则如淤中野草可随意践踏。
太医拱手「大人真是君子让下官敬佩,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顾帆让人谢了他两吊钱,至于我还发着热的事情,他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一大早,我开始有意收拾东西送去驿站,虽不值钱但那都是祖母留给我的回忆。
「姑娘,这个带吗?」
怜儿手中的是顾帆早年送给我的窜珠钗,因为制作繁琐所以这世间仅有一支,我看得如宝贝一般平日里甚少妆发。
顾帆说我小家子气,其实我是想留在大婚那日戴的!
我从她那儿接过在手中颠了一颠,而后径直向抛到了外面的湖中。
也不是什么新奇物件儿,咱不要了。
再次见到顾帆已是日上三竿,那时他刚刚陪其表妹用过早饭。
我以身子不爽推拒,可他却不由分说得闯了进来。
「乔绾你为什么不见我,不知道我在担心你的身体吗?」
我点点头,扔下了手中的物件。
「那你给我找的太医呢?」
他恍惚间想起来还打过为我请太医的旗号。
「宫中贵人有恙,太医便即刻回去了,怎么你还不舒服吗?」
这些谎话他说起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闲心拆穿他了。
我摇头「吐完好多了!」
「还有一件事,我家的房子最近也要修缮,你带着家里人尽快搬走吧!」
我郑重其事下了逐客令。
「乔绾我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不过是因为我表妹来这儿小住心里不痛快,我们家有宅子,又不是偏赖在你这儿的,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走!」
时候?我笑出了声刚要张嘴,却听见府门传来一阵低泣声。
「是不是因为瑟瑟来给表哥添麻烦了,我可以走的,希望姐姐大发慈悲等我身子好一些儿容我些日子」
那日酒楼不得见,这是我第一次见崔瑟瑟。
冰清玉洁、纤纤身量,我此时明白顾帆不肯娶我的理由了。
「瑟瑟,你不要多想,一切事情由我来处理,你回去躺着休息一会儿,别累着身子了!」
他把她看作一片羽毛,仿佛稍用些力气她便要飘走了,眼波流转之间他看她如人间观赏九天仙子。
怪不得他总是嫌弃我粗放得不像个女子,原来他心悦这样的。
既是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吻我给我希望呢?
我将东西送去了驿站,路过后花园时遇见了正在赏花的崔瑟瑟。
我是想绕过去的,可她的丫鬟挡住了我的去路。
「姐姐,那日宴席我没见到姐姐,冒昧住在姐姐家,本应懂事先去拜见的,可表哥心疼我近日身子不好就没让,唯恐姐姐怪罪,今日这才冒昧堵住姐姐想要赔礼道歉!」
她罗裙轻摆走了过来,声音甜软,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我摆摆手「大可不用,你在这也住不了几天了,况且我平日里也会收养些小猫小狗,这样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温婉一笑,摇了摇头「只怕要再麻烦姐姐一阵了,那房子顾哥哥想要修的好些再好些,生怕委屈了我。我和顾哥哥大婚时,定要为姐姐多备上两包喜糖!」
纵使我再不想承认,她的这些话也真的刺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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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可就拿自己不当外人了」我稍稍调整了情绪。
「其一,我让你们暂住将军府是看在顾帆和我哥哥的情谊上,你替他来谢我,你没身份,况且我已跟他说了我家也要修缮,你要求再多住实在说不通!」
「其二吗,崔姑娘我告诉你一个道理,事情未成之前不要到处乱说,省得事情不成反倒坏了你的名声!」
「这其三」我静静盯着她「想和我攀亲,也是要门槛的!」
「我还有事,姑娘愿意在这儿赏花就多看看,我就先不奉陪了!」
我这辈子都没发现自己的嘴皮子这么利索过。
怜儿小跑几步跟上了我,忍不住暗暗竖起一个大拇指「姑娘你可真厉害,她脸都气红了,她一会儿不会跟妖怪一样现原型吧?」
我差点笑出了声。
「怜儿,咱们这辈子一定要做一个真人,像顾帆、顾家表妹那样两副面孔做人实在太累!」
临近傍晚正和怜儿在廊下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回程的事情。
哪知顾帆身后带着三五小厮,不由分说地过来掀翻了我的桌子。
「乔绾,你太过分了!」
他指着我一阵破口大骂。
「瑟瑟有意去和你交好,三五句话不对你竟下狠手将她推入湖中,竟还......」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崔瑟瑟在我在走后落了湖。
她告诉顾帆是我做的。
本是一场苦肉计,可好巧不巧湖中的一条水蛇钻入了她的下体,幸亏太医来得及时,否则命都难保。
虽说医者父母,可她到底还是一闺阁女儿发生了这种事自是羞愧难当,此时正要寻个房梁上吊呢!
「现在就去,给瑟瑟道歉,不然瑟瑟受过得罪我让你重新受一遍!」
我不知道那巴掌是怎么甩出去的。
「顾帆,我再说一遍不是我,你若觉得她受了委屈有证据自可去状告我,即便是御前我也陪你走一遭!」
「让我受罪,你凭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滚!」
理智占了上乘,他终于发觉了不对,急忙来扯我「乔绾,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太晚了,他饱读诗书却不懂覆水难收的道理。
我心中明晓,即便证明是我推了崔瑟瑟,他也没胆量告到御前去。
哥哥在边关打了胜仗,皇帝圣心大悦褒奖三军不说,五日后的秋日宴还特意给我下了帖子,召我进宫。
顾帆也在受邀之列,只是这些话他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怜儿用铁锹打出了出去。
「不愧是顾将军的妹妹,果真相貌不凡啊」
「是啊是啊,将来得什么模样的公子才能匹配得上呦」
宴会未开始,一众官眷扯着我一顿夸赞,从衣裳到妆容、从儿时到现在,他们好似和我很熟是的。
顾帆独坐在那很是冷清,时不时嗓子痒痒咳嗽几声以彰显存在感。
而他坐在他身旁的崔瑟瑟也应时出声「表哥,咱们要不要也去跟乔姐姐说说话,我们现在还借助在她家,不然只怕怪罪我们懂事了!」
「哼」顾帆冷声出口「不必,她只是狗仗人势爱张扬罢了,可若是你便不会......」
这话我听得酸味挺足,有些好笑。
我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各位夫人快不要这样围着我了,怕有人说各位夫人抬举我,说我是狗仗人势呢!」
妇人的嘴向来是厉害的,纷纷打量到顾帆那处「姑娘说笑了,就算要仗也要有人去仗,别不是什么污糟烂货搞不清自己的身份,这年头狗肉也能上席了......」
我无意去留意他二人的表情,因为皇帝皇后亲临,众人各回席位。
一派场面话之后,上位者唤出了我的名字「乔家妹妹何在?」
这个称呼不得了,众人面面相觑便知了我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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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为我大齐立下汗马功劳,朕今日便封你为郡主,赏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骏马一匹......」
我扣头「臣女愧不敢当,三军大胜是因兵士奋勇作战,更是受皇上福泽庇佑......」
没等我说完,他拜拜手打断了我「其实不完全是因为你哥哥,朕早就听说你常在府门口施粥更散播银钱救助百姓,这些东西你担当得起!」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还有一事朕想成全于你,顾爱卿!」
顾帆在我身旁落定「臣在!」
「乔绾,你们二人相识多年,你哥哥乔剑与他更是故交,朕有意让你们两好为一好......」
皇帝不是贸然行事之人,作出这样的决策肯定是听了不少我与顾帆的闲言碎语。
即便此时顾帆的嘴角隐隐有了笑意,我也琢磨不透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总归我是不在意了。
「恐怕辜负皇上美意了,臣女不愿!」我一扣到底。
顾帆的眸子颤着,半天没说出话来「绾绾,昨......昨日的事是我不对!」
他下意识认为我还在闹脾气。
「皇上,我与顾大人只有兄妹之情却无男女之谊,况且人尽皆知他早有了心上人,臣妹不能夺人之美!」
此话一出,皇帝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顾爱卿,此话可当真,不知你的心上人是谁啊!」
前几日顾帆给她办宴席的事情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公子王孙各个都是见过崔瑟瑟的。
如今众人看清了我的态度,稍微得脸的就开了口「皇上,民间在传顾大人将她这位表妹看得人间仙子一般,皇上何不趁此机会成人之美啊!」
在众人的力促下,皇帝将她唤上来问了身世。
众人听罢连连咧嘴。
「既然爱卿已有心上之人了,那朕今日便成全了你......」
天子赐婚本是荣耀,可此时二人此时的表情实在相差极大。
崔瑟瑟嘴边有了隐笑,顾帆此时的眸子血红着,半天都没眨动一下。
顾帆平日里的好友此时都在看笑话,他们明白他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皇后娘娘留我在宫中说了话,直到月上柳梢我才出来。
宫门外,顾帆站在呆呆地站在马车旁。
看来,他在等我。
「乔绾,你去跟皇帝说你愿意和我成婚好不好?」
「这样,只要你现在进去说我明日便到你家去提亲,其实我早早就准备好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生辰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吗,我就是要去你家下聘啊!」
他将我禁锢在怀中,像从前那样摸着我的发。
从前如此玉树临风的一个人,此时却在权势面前弯了腰,他不爱我此刻却口口声声要娶我。
乔绾用感情等了五年没等到的东西,郡主因权势片刻就到手了,多可笑。
可感情一旦和欲望连接在一起,就不真了。
我将他的手拨开「你所说的惊喜,不过就是想在娶你表妹那天,用一顶小轿将我抬入府做你的妾对不对,顾帆,你给我好大的恩赏啊!」
他眼神即刻躲闪了起来,看来我又说中了。
可他第一反应还是在狡辩「不,不是的,我根本没想过娶她,那都是我母亲的意思......」
这个毫无担当的男人,除了事情第一反应是将责任推给七旬老母。
月色朦胧之间,我像从前那样抬手抚上了他的脸。
「那好,明日就是我的生辰,我看看你的表现再做决定,天色已晚了快些回家吧!」
听见这话,他眸子亮了起来「绾绾,你真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跟你保证明日绝不让你失望!」
皇帝不悦,他自觉带着寡母暂且搬回了还没修缮好的太师府中。
他说,明日过了晌午便来将军府接我,要将从前亏欠我的悉数补偿回来。
他要回头,可那处已经没有人在原地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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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回程途中听说这一切的。
苍鹰落到我的肩上,诉说着顾帆在我生辰那日如何到将军府扑了个空。
他遍邀京城权贵做见证,又着人抬着十里多长的聘礼来了将军府,做小伏低放下身价哪知如何唤我都不见人影。
「顾太师一门本是清流,怎么到了儿子这这样会见风使舵了!」
「这么多年不来,眼看人家封了郡主便巴巴跑过来,一夜之间竟生出感情来了?」
顾家清流,却在今日的长街上被市井的唾沫喷得一文不值。
来源: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