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自珍之死:其暴病而亡的背后,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往事?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3-21 08:02 3

摘要:笔者今天就以史料考证的方式,与读友们一起去还原历史的真相,以期还原一个更真实的晚清思想家、诗人的历史形象。

文/青峰

龚自珍是我国晚清大诗人,是大清一朝历史上排名靠前的一流诗人,文坛大腕。

这一点,我们都很熟悉。

但是,龚自珍一生的仕途为何止步于六品的礼部主事?他为何在1839年夏匆匆辞官南归?他为何年仅49岁时就暴病而亡了?

关于这些问题历史背后的隐秘往事,知道的人也许就不多了。

尤其是关于他的离世,历史上有多种记载与说法。

不过,不管有几种说法,这其中都有一个共性,就是他不是正常善终而亡。

笔者今天就以史料考证的方式,与读友们一起去还原历史的真相,以期还原一个更真实的晚清思想家、诗人的历史形象。

1839年,即道光十九年,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年份,大清帝国封闭了近200年的国门即将被英国人以舰炮敲开。

这一年,距龚自珍考中进士在京为官已经10年过去了。

但是,满腹才华的龚自珍还只是一个六品的小京官,升迁或外放地方为一方大员的日子,仍然遥遥无期。

他已经有些厌倦了官场,准备辞官南归回到苏州,以教书育人了此一生。

其好友林则徐力劝龚自珍继续留在京师,以待时机。

但去意已决的龚自珍已经听不进老友林则徐的建议了,他累了,也失望了。

同年2月初,林则徐受朝廷之命以钦差大臣启程前往广州禁烟。

是日,龚自珍、魏源、黄爵滋等人一早来到卢沟桥送别林则徐。

卢沟桥的美景仍然扫不掉龚自珍心中的不快,他感叹道:“世事复杂,尤如卢沟桥桥上的狮子,数也数不清。”

一行人将林则徐送至卢沟桥东,与林一一拱手,依依不舍道别。

不久,龚自珍便辞官南归。他雇了两辆骡马大车,一辆自坐载人,一辆装书百余卷,趁夜色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承载他青年时代梦想的繁华之都。

我们常说诗人不幸诗坛幸,此言的确不虚。

龚自珍于该年已亥年4月23日启程离京,至同年12月26日在昆山羽琌别野安顿下来为止,前后历时8个月,这一路辗转,行程九千里。

一路上龚自珍随手在帐薄页上创作诗词。每创作一首即揉成一纸团放于竹篓之中,至同年底共得“纸团”315个,此即后来名震诗坛的《已亥杂诗》大型组诗。

出发的当日,龚自珍内心百感交集,心如潮涌,提笔写下了动身前的第四首已亥杂诗:

“此去东山又北山,镜中强半尚红颜。白云出处从无例,独往人间竟独还。”

从此诗中我们可以了解到龚自珍辞官南归时,身体还十分健康壮硕,至少是“强半尚红颜”,没有什么疾病缠身之类的事。此外可知他是一个人独自走的,并没有将家眷家属一起直接带走。

当龚自珍行至京师东面通州时,面对翠微山古城的春色,又看到通州通惠河沿岸商铺林立,河面上货船如云,两岸的酒楼、茶肆、客栈鳞次栉比,一个连着一个,热闹非凡,而自己即将离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了,一时愁绪万千,时年47岁的龚自珍再次诗兴大发,他随口吟出了那首千古名篇: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该诗集个人愁绪、家国情怀、人生哲理于一炉。该诗一经面世,便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经典名篇。

该诗中我们可以窥见,作者龚自珍的辞官南归并非出于他的本心,有无奈,有不甘,有形势的所迫。

他并非不想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像林则徐一样成为一方封疆大吏,造福一方百姓,为国建功立业,不负此生。

那么,龚自珍为什么要在人生的黄金时期辞官南归呢?而且南归途中一路愤愤不平、愁肠百结呢?

如果说他看透了大清官场的黑暗与腐朽,有些失望,这一点确实不假。

但是,我们若说他不想再为官干一番事业,那就未必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便是他心声的最好注脚。

他要“护花”,护什么花呢?

在这里的“花”,就是国家民族,是广大的黎民百姓。

像他这样身负大才,志向宏伟,敢做敢为的豪杰志士,你若不让他投身于国家政治与社会的改革,他是不甘心的,也是不习惯的。

如果只沉醉于过一个诗酒田园、佳人绕身的文人雅士生活,可以说龚自珍还真用不着这么拼命这么奋斗了。

因为以他的家世与个人才华,是可以轻松实现的。

所以说,龚自珍辞官南归并非出于他的本心,这其中有不少不为人知的隐情往事与不得不辞官的无奈,以及形势所迫。

那么,龚自珍为什么仕途不顺,中进士10年后还只是一个六品的小京官呢?他又为什么1839年春匆匆辞官南归,连家属也未带便离开了京城呢?

其实,这一切有历史的隐情。

这与其个格、为人为事有极大的关系,并非时代完全不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一切要从他性格的形成说起。

龚自珍,1792年8月22日出生于浙江杭州一个官宦诗书世家,他比他后来的好友林则徐小7岁,比好友魏源则大2岁。龚自珍,字璱人,号定盦,也作定庵,其晚年又自号羽琌山民。

与大多数寒门进士不同,龚自珍自小出生于一个家境优渥、世代官宦的大家庭。他的祖父龚禔身、叔祖龚敬身同为乾隆三十四年(即1769年)进士,二人都是朝廷的的重臣。

龚自珍的父亲龚丽正也是一位进士,系嘉庆元年,即1796年的丙辰科进士,曾任过军机处章京、江苏按察史、江南苏松太兵备道等职,官至朝廷正三品,也是大清副部级高官。

可以说,到了龚自珍这一代,他们龚氏一门祖孙三代四人进士,在当地是十分显赫的官宦世家。

龚自珍的母亲段驯是清中晚期诗人,其外祖父则是清代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经学大师、文字音韵训诂学家段玉裁。

生于这么一个家庭,龚自珍自小聪慧过人,加之自12岁起,其外祖父段玉裁便亲自开始教他学习《说文》,所以很早就在文坛显山露水了。

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养成了龚自珍从小恃才傲物、性格偏执、不可一世的个性。

其外公段玉裁深为他这一性格担忧,曾告诫道:

“愿尔日后,努力为名儒,为名臣,忽为名士也。”

看来其祖父段玉裁看人的确有些准。此后的龚自珍成了一个典型的名士,与名臣、名儒相距不可以百里计。

龚自珍自青年时代起,对自己的才华非常自负,尤其是自负诗才文学不输古人。

龚自珍11岁时,便随父来到了京师。其父龚丽正早年在京为官多年,他在京城学习生活了10年。

由于有诗才,京城内有官吏士绅请他作诗,他从不吝惜笔墨,为人执笔,往往一挥而就。

他针砭现实,用词机俏又立意甚好,所以深受请托之人欢迎。但他的外祖父段玉裁在欣赏之余,也流露出担忧,担心他日后因言获罪,或者因诗惹祸,所以对龚自珍教导道:

“诗文有害于治经史之性情,为之愈工,则去道逾远,宜深自悟。”

很显然,年轻时的龚自珍对外祖父的教诲一点也没听进去。

他这种性格也成了他日后人生仕途上的障碍,以致在仕途功业上无所建树,只是以思想家、诗人的身份地位载入了历史。

龚自珍尽管才华了得,但他的仕途都一点也不顺利。

1819年,即嘉庆二十四年,时年27岁的龚自珍才考中了举人。

此后,在会试中龚自珍屡战屡败。气愤不已的龚自珍却自负其才,认为会试主考官们有眼无珠,他自嘲式地以诗为器表达自己的不满。其诗云:

“东抹西涂迫半生,中年何故避声名?才流百辈无餐饭,忽动慈悲不与争。”

直到1829年,即道光九年,多次会考失利的龚自珍才考中了三甲进士。

这一年,龚自珍已经38岁。在科举的路上,龚自珍整整耗费了20年的光阴。这不能说不有点坎坷曲折。

本来,龚自珍的殿试名次会比较考前的,不至于是三甲第十九名。

这一切皆因嘉庆、道光时期的重臣曹振镛作祟造成的。当然,这也与龚自珍的个性为人有很大的关系。

在大清一朝,自乾隆时期开始,朝廷为了大臣们的奏折行文规范,对字体的书写要求工整规范而逐渐滑向了“馆阁体”。

这种“馆阁体”识别起来的确是方便,但是它带来的恶果也是显著的。“馆阁体”的兴起至使一众文人士子及科举考生的书法开始毫无个性而言,千人一面,死气沉沉,尤如刻版印刷的一般,完全没有了灵气与生动。

图:晚清考生在殿试中的考卷字迹

到了后来,大清乡试、会试、殿试的主考官、阅卷官把考生的字体书法看的比文章内容本身还重要。因此大清一朝,有不少有真才实学的考生因为字迹书体不佳而落榜,埋没了不少的人才。

偏偏不幸的是,龚自珍的字体书写潦草,算不得好的书法(如下图)。为此他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

图:龚自珍的信函书法

但是,龚自珍并不屈服于这服潮流,不仅不稍加改进,而且公开反对讥讽,于是也得罪了朝廷中不少持该观点的大臣、重臣。曹振镛就是其中之一。

1829年的殿试中,主考官便是以“多磕头,少说话”著称的首席军机大臣、太子太傅曹振镛。他以龚自珍“楷法不中程式”为由,将其直接列为了三甲第十九名,使得身负大才的龚自珍一生与翰林院从此无缘。

为此,龚自珍气愤不已。

为了回击嘲讽曹振镛,他在自家中把家眷、丫鬟、佣人等都集中起来,让他们每天练字,专练馆阁体。他还亲自督导检查效果,结果不到几个月,龚府家人都写得一手标准的馆阁体。

结果,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朝廷及士林。

龚自珍讥讽地公开对外讲道:

“翰林没啥了不起,我家婢女都能上,人人写得一手好字。我家就是翰林院。”

曹振镛知道此事后,对龚自珍更深恶之,自此处处给他设置障碍。龚自珍的仕途前景,由此可以想见。

但是,如果我们说龚自珍的仕途完全是被曹振镛封死了,那则未必!

曹振镛死于1835年,即道光十五年。那么,这以后龚自珍为何仍然不得志,以致于最后不得不辞官匆匆南归远离了京师呢?

这就与他的狂傲自负的个性与为人为事有极大的关系了。

道光一朝,名臣极多,如蒋攸铦、陶澍、贺长龄、李星沅、林则徐、曾国藩、胡林翼等人,难道朝廷就独独容不下一个龚自珍吗?

非矣!实由其自负自傲,且不务实所致,还真不能完全怪道光帝与那个时代。

真正的勇士与身负利器之人,若要立志改造这个社会,不是要一味的抱怨与发牢骚表达对社会与朝廷的不满,而是要放低身段躬身入局,去获取一定的社会地位与聚积能量后,再去改造这个社会,造福于黎民百姓。

但是,龚自珍做不到这一点。

尽管我们谁也不否认他身负大才,其思想与思维走在那个时代的前列。

道光十七年,即1837年,朝廷有意调龚自珍去下面地方任州县官员,但是被龚自珍拒绝了。

在他自己看来,这是大才小用,辱没了自己。因为他的目标是做帝师,入军机处,主导天下大事大势。

所以,他就一直待在京师做中书舍人、宗人府主事、礼部主事一类的小京官,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朝廷正六品的下级官员。

那为什么到了1839年春,连礼部主事也干不去了,而且还不得不辞官南归呢?

这就得讲到他晚年,自己一不留神卷入了一件轰动一时的公案。

1839年,即道光十九年。浙江杭叫一位叫陈文述的地方文人在龚自珍的《己亥杂诗》中发现了一首“有意思”的杂诗:

“空山徙倚倦游身,梦见城西阆苑春。一骑传笺朱邸晚,临风递与缟衣人。”

如果我们只是初看这首闲诗,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或有什么桃色香艳元素。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龚自珍在该诗的前面加了一行注释:“忆宣武门内太平湖之丁香花一首。”

于是陈文述传将此诗拿来大作文章,传播谣言说,大清亦绘贝勒的遗孀顾太清未守妇道,与诗人龚自珍悄悄在阆春苑太平湖傍偷情幽会。

这一下子在京城人文士子们中传播开了,把当朝有名的诗人龚自珍与贝勒爷亦绘的遗孀顾太清二人一下子卷入了进来。

顾太清,原名西林觉罗氏,名春,字子春,号太清,后改名为顾太清,清代著名女词人,晚清一代才女。其生于1799年,满洲镶蓝旗人,在文坛有“女版纳兰容若”之誉,也被后世誉之为“清代的李清照”。

在古代,尤其是宋代以后,一个女人往往视名节为生命,把名节清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一个女人不守妇道,那她基本上在社会上几乎无立足之地,更何况她还是大清荣王府贝勒爷奕绘的遗孀呢!

陈文述的这一谣言不可谓不毒辣,简直要至顾太清于死地。

那么,陈文述这么造谣恶毒攻击一位贝勒爷遗孀,所为何事呢?

其实说来,起因并不复杂,只因文人间的诗词唱和所引起,让陈文述怀恨在心。

1838年,即道光十八年,也就是顾太清守寡的第二年,她遇到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杭州风流文人陈文述,继袁枚之后大力倡导闺秀文学,培养了一批吟诗作词的女弟子。

这一年,突发雅兴的陈文述出资为埋葬于杭州西湖湖畔的前代名妓小青、菊香、云友等人重修了墓园,在当地引起了一阵小的轰动。

他的一帮女弟子为了拍老师陈文述的马屁,纷纷争相题诗赞咏,吹捧这一文人雅事。

陈文述很是得意,上头之际于是把这些赞咏之诗编集了起来,取名《兰因集》,准备刊刻成册,予以公开出版。

但是,陈文述这一帮女弟子诗才有限,没有很出彩的诗作压轴,撑不起《兰因集》的成色质量。

为了抬高《兰因集》的声望,他让自己的儿媳周云林去央托其表姐汪允庄,请她向大名鼎鼎的闺秀文坛之首顾太清求一首诗,以收入诗集为诗册增色。

汪允庄是顾太清少女时代的闺中密友,受此委把后特地从苏州赶到京城,奉托请顾太清赐诗。

谁料,顾太清对这类附弄风雅的香艳事情根本不屑一顾,婉拒了汪允庄。汪允庄只得空手悻悻而回。

然而,在《兰因集》刻印刊行后,陈文述特意托人送了两本给顾太清,于是顾太清随手翻阅了一下。

不料,顾太清竟然发现诗集里面有一首《春明新咏》的诗赫然署名顾太清。

这让顾太清难以接受,认为此事过于荒唐,竟以假诗署自己作品之名,于是便回赠了陈文述一首诗,让捐诗集之人带去。其诗云:

含沙小技大冷成,野鹜安知澡雪鸿。绮语永沉黑闇狱,庸夫空望上清宫。碧城行到休添我,人海从来鄙此公。任尔乱言成一笑,浮云不碍日头红。

我们不得不说顾太清的确有才,一首附手的耶谕之诗,将陈文述那附弄风雅、庸俗鄙陋的神态刻画得入木三分。

陈文述见到所回之诗后,气得两眼发白,内心直骂,可是也奈何不了荣王府的顾太清。

然而,这件让陈文述大掉面子的事,在轻笑浅骂中并未一页揭过,一颗报复的种子反而在陈文述心中种下了。

所以,当陈文述在《己亥杂诗》其二百零九首中找到这首“临风递与缟衣人”诗后,如获至宝。

于是一场针对顾太清的阴谋开始了。

经过陈文述的一番注释宣染后,此事便开始了在京城上层文人中传开了。

更有命的是,当些事在文人中悄悄发酵传播时,身为“丁香花公案”主角之一的龚自珍还蒙在鼓里并不知晓。他仍一如继往地在作诗填词。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龚自珍又填写了一阕记梦的词作《桂殿秋》在文人中传开了。其词云:

“明月外,净红尘,蓬莱幽谧四无命;九霄一脉银河水,流过红墙不见人。

“惊觉后,月华浓,天风己度五更钟,此生欲向光明殿,知隔朱扃几万重。”

躲在暗处的陈文述获此词后,高兴得似乎又发现了宝贝,他将记丁香花的诗与记梦的词巧妙地联系起来,再次稍加注释,就泡制成了龚自珍与顾太清私下幽会的“铁证”。

于是,这么香艳的八卦新闻很快就在京城中一帮无聊的文人中流传开了。

此时就算龚自珍与顾太清二人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更何况如果公开回击澄清此事,不仅洗不了清白,只会反而越描越黑。

面对谣言四起,龚自珍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因自己的闲诗导致女词人顾太清名誉受损,他内心无比自责,加之厌倦了多年的官场仕途生涯,于是只好辞官南归,带上一车书,匆匆离开了京城。

那么,此事倒底有几分真实性呢?

答案是说不清,如雾里看花,众说纷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己亥杂诗》中的315首诗并非是龚自珍在离京后的8个月中写就的,有一部分是他离京前就创作的,只是后来将其收录在了《己亥杂诗》诗集之中,这其中就包括《己亥杂诗》第二百零九首“缟衣人”诗。

要不,我们就无法解释龚自珍离京时如此匆忙了。他离京时仅雇了两辆马车,一辆自坐,一辆拉书,连家眷也是同年底遣仆人入京京后再接走的。他自己本人并没亲自到京城接送家眷。

至于龚自珍与顾太清二人,他们作好互相欣赏、惺惺相惜且交往密切的诗友,是否有过私底下的幽会,仅从二人唱和的诗词来看,我们不能得出完整准确的结论。

但由于有龚自珍的诗与词在,从中分析,又不能完全排除。

总之,这是一个文人之间浪漫的悲剧。

当龚自珍不发一言匆匆离开京城后,顾太清同其与丈夫奕绘所生的一双儿女也同时被奕绘嫡长子载均逐出了王府,从此沉落于市井,成了平民百姓,受尽了生活的苦难。

离开王府后的顾太清并没有被生活的谣言与飞来横祸所击倒,她为了抚育一双儿女,自立自强,坚强地活了下来。她以为其他王府子女授课教书为生,将一双儿女养育成人。

晚年的顾太清心如禅定,对人间一切的繁华与恩仇早己看淡。她首写诗明志道:

“一番磨炼一重关,悟到无生心自闲。探得真源何所论,繁枝乱叶尽须删。”

直到20年后,顾太清才被重新接回王府居住,1877年,即光绪三年去世,享年78岁。

图:龚自珍画像

龚自珍之死,一直是晚清历史上的一个谜团。

在正史上,关于他的去世都只是一笔带过,说是在苏州云阳书院“暴病而亡”。至于为何暴病而卒,其死因与历史细节是什么,都没有准确而详细的记述。

对于他的死,后世流传的说法大致有三种:

一、说龚自珍死于权贵穆彰阿之手;

但是以笔者的考证,认为此论完全不靠谱。

原因有二:首先,龚自珍生前与穆彰阿并没有什么人生交集,最多也就是政见不同而已。龚自珍辞官南归时,穆彰阿早已是朝廷重臣、上书房总师傅、武英殿大学事,官居正一品,位极人臣,而龚自珍在离京时也只不过是一个正六品的礼部主事,属中下级小京官,比地方县令要高一点。

这种情况下,穆彰阿不可能去派人谋害一个与自己并无什么人生恩怨、交集过节的中下层离职官员。

其次,龚自珍在当时的朝廷中几乎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只是在文学诗坛上有些点影响力。龚自珍真正名声大振是在其去世之后的事,尤其是民国以后。

因此说什么穆彰阿派人谋害了龚自珍是完全不靠谱的,系后世臆测妄断而已。

其实,这一点也经不起推敲。

宗人府作为朝廷的一个管理皇亲宗族的国家机构,它不可怎参与到这一起以诗捕风定罪的无厘头桃色绯闻案件之中。

因为如果动用国家朝廷公器去处理无凭无实的男女感情之事,不仅让皇族颜面扫地,而且给后世历史留下笑柄,所以宗人府断然不会干此蠢事。

三、认为奕绘的嫡长子载均派人潜往苏州云阳书院投毒谋害了龚自珍;

这一点从行为动机与实施的可能性,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奕绘是乾隆的曾孙,正宗的皇氏宗亲,“丁香花公案”中不管主角之一的龚自珍有没有与奕绘的遗孀、载均的后妈顾太清有没有过私情约会,这已经在事实上严重损害了奕绘贝勒府一家人的声誉,所以在载均看来,龚自珍本人必须付出代价。

事实上,当龚自珍在道光十九年四月二十三日,即公元1839年6月22日匆匆驾车离京后,载均便以嫡长子的身份将其父奕绘生前的侧福晋、遗孀顾太清及一双儿女逐离了荣王府,至使她们孤儿寡母流落于了市井。

由此可见载均对此事的愤怒与决绝,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丁香花公案”的当事人一方顾太清被惩罚了,载均会放过当事人的另一方龚自珍吗?

很显然,不可能。

那么,载均为什么没有在龚自珍离京的当年(即1839年)就派人动手,而是要等到1841年9月才动手呢?

这一点很好理解。

因为,首先来讲,如果载均派人在当年就动手谋害龚自珍,则等于是奕府坐实了“丁香花公案”确有其事,这不等于在打脸自己家族吗?这样一来只会让事件更加发酵,影响更坏。

其次,如果载均在龚自珍离京之后立刻派人行动,那么龚自珍的死一定会牵涉到载均一家,到时即使查无凭证,朝野上下的舆论唾沫也会淹死载均,所以在龚自珍离京之后的一段日子里,载均是不敢有所行动的。

那么,载均为何会在1841年9月施实其谋杀计划了呢?

因为“丁香花公案”经过两年多的冷却,其热度与影响早已在朝野文人与民间消散了,此时行动只要抓到实证与把柄,即便有人对龚自珍的死,怀疑是载均贝勒府所为,他也无所畏惧了。

如果南归定据于苏州羽琌别墅的龚自珍为人低调谨慎些,也许他不至于“暴疾而亡”。

不幸的是,南归后的龚自珍犯了一个至命的错误,终于让载均有了下手的机会与条件。

龚自珍回到家乡后不久,眷恋上了一位名叫灵箫的歌妓。

灵箫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艳动人,而且歌艺了得,尤其是管弦器乐长箫,吹奏技艺十分高超。这令同样精通音律乐器的龚自珍十分的欣赏,于是二人又走到了一起。

这就为载均泄愤提供了绝好的机会。

1841年9月上旬,龚自珍接到朋友魏源的信件后,准备计划去江苏入幕江苏巡抚梁章钜幕府后,亲赴上海参与反抗英国的侵略斗争。

同年的9月24日前后,龚自珍前往灵箫姑娘那儿饮酒辞别,回家后就倍感身体不适,两日后吐血数口,暴病而亡。

龚自珍亡后,社会上流传起了他的死与灵箫姑娘的其他相好,因吃醋心生忌恨投毒害死了龚自珍。

此事查无实证,一阵风传后,此事很快归于了平静。

龚自珍死时,年仅49岁。

龚自珍一生才华横溢,由于其政见主张得不到朝廷当局的认可,终至辞官南归也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然而,他的思想终究还是唤醒了那个时代一部分有识之士。

作为思想家,他是那个时代改良主义运动的先驱人物。

作为杰出的晚清诗人,他同样是了不起了,留给了后世巨大的文学遗产,让我们感受到了“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时代最强音。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一生是一个悲剧,这有时代的局限,也有他个人性格造成的原因。

但是,作为晚清爱国思想家与杰出的诗人,他值得我们后世铭记,也应当铭记。(全文终)

——青峰,2025年3月20日写于鄂西夷陵古城

来源:青峰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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