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年深爱,五年婚姻,南晚意终于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烧了干净。直到捧着手里的骨灰,萧靳寒才知道恨错了人,错过了爱。 一夜白头,他走进大火中,不想她孤单。 只是连死,南晚意都不愿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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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十年深爱,五年婚姻,南晚意终于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烧了干净。直到捧着手里的骨灰,萧靳寒才知道恨错了人,错过了爱。 一夜白头,他走进大火中,不想她孤单。 只是连死,南晚意都不愿再见她
第21章 回不去了
南晚意看着神情冷若寒霜的萧靳寒,良久才缓缓问。
——为什么?
她记不清结婚五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能感受到此刻心口的疼痛。
酸楚的,悲哀的,没有任何被爱的幸福和喜悦,只有孤寂和麻木。
——你不爱我,不是吗?
萧靳寒笑了,好像听到什么单纯的笑话。
“萧氏需要一个强大的联盟,这是你当初求婚的理由。”
“在南氏失去价值之前,你没有资格离开。”
南晚意凝视着他一开一合的唇,菲薄而又漂亮,但每字每句都残忍又冰冷。
她恍惚地想,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忘记。
忘记她为什么要和萧靳寒求婚,忘记她为什么宁愿守着不爱她的男人五年,也要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她摇头,心中犹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当时我应该爱你,但现在不了。
——我不想在我不爱,也不爱我的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甚至连呼吸都跟着冻结。
片刻后,萧靳寒笑出声,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病房内显得刺耳。
带着令人胆寒的意味。
他微松脖颈的领带,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南晚意瘦弱纤细的双手,将之举过扣在头顶,另一只手熟练地挑开了她的衣扣。
男人眼中邪肆而又乖张,似笑非笑。
“是吗?”
“……”
南晚意张了张嘴,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动却没有力气,只能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心隐隐作痛。
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少些挣扎等着他毫无尊重的羞辱结束。
女人的平静让血丝爬上萧靳寒的眼,他冷笑一声,再无怜惜。
随着他的动作,有汗从南晚意额头渗出来,苍白的脸早已变得通红,脖颈微微向后弓着,唇也咬的死紧,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萧靳寒眉眼幽深,满意地欣赏着她的反应。
直到南晚意脱力地喘着气,他才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将修长的手指凑到她的眼前,滑腻的液体从他的指尖滴落,颤巍巍地砸碎她的尊严。
“你的身体依旧很爱。”
“……”
混蛋!
南晚意忍着疼痛愤怒地挥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握住,顺着他的皮带滑下去。
她惊慌地向后缩,却被男人握的更紧。
“别试图惹怒我,南晚意。”
萧靳寒俯身凑近,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女人的困兽之斗,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好好做我的萧太太,南家才会安全。”
南晚意浑身一颤,血色一点点从脸上褪尽,变为灰白,眼底浮起的丁点情绪也最终归为死寂,麻木而又平静地点头。
“乖。”
直到身体舒缓后萧靳寒才离开病房。
而南晚意平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萧靳寒……萧靳寒……
身体一点点的弯曲,被单都被攥成了扭曲变形的模样,没有哭声,没有眼泪,除了一抽一抽的身体,她连哭都没有哭的样子。
*
萧靳寒离开病房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回到医院专门准备的办公室,视线落在电脑的监控屏幕上。
女人瘦弱的身体蜷缩着,似乎在哭。
但监控画面寂静无声,只能看到她蜷缩的身体在抽动,就像濒死的鱼。
他松了松领带,控制不住的烦躁。
南晚意,南晚意……
就她现在这样,除了在他身边,还能去哪儿?
她只能在他身边,只能属于他!
但她了解南晚意,逃离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萧靳寒眼底翻滚出戾气,漆黑的冷眸中浓云翻滚,片刻后给成渝打了通电话。
“找到南沐晨,将南氏从萧氏分离出来,再找一对特效夫妻演员,假扮南氏夫妇。”
他要让南晚意永远都离不开他,永远。
*
护士长来换药的时候,南晚意的情绪已经平复,病服之下的身体被纱布层层包裹着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直到那一层层的纱布落下,她才看清楚身上斑驳的伤痕,蜿蜒爬满整个身体。
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南晚意微怔,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不堪的伤痕,好半天才回过神。
难怪她听不见,也说不了话,连身体都被爆炸弄成了这个样子,能保住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护士长早就被嘱咐过了,看她盯着伤痕连忙安慰。
“萧太太你放心,萧先生已经安排了最顶尖的修复手术,等你的身体恢复就做,你会和以前一样的。”
和以前一样。
南晚意想起刚才的羞辱,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
护士长想起替南晚意做体检时看到的一切,心里叹气。
是啊,就算皮肤上的伤痕能够抹去,但那些缺失的器官呢?
无论外表修复的多完美,都无法挽回内里的残缺。
她听主治医生私下讨论,以南晚意目前的身体状况,就算用最昂贵的药养着,顶多也只能活两年时间。
再加上做全身皮肤移植手术所需的恢复时间,算下来也只有半年能自由活动,还要吃各种抗排异的药物,忍受药物产生的副作用,说是生不如死都不为过。
瞧着也不过和自己女儿一样大,这么漂亮一姑娘,可惜了。
护士长小心翼翼地换着药,生怕弄疼南晚意。
可纱布上不知为什么沾了很多汗,又黏又湿,很多线头都黏在了伤口上,就算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来也难免会碰到。
她看着都觉得疼,但南晚意却连眉头都没皱下,安安静静地换完了全程。
“萧太太,你不疼吗?”护士长有些怜悯地问。
南晚意摇头。
“萧太太,疼就哭出来,别忍着,病就是这么忍出来的。”
南晚意朝她笑笑,平静温和。
——不疼,谢谢您帮我换药。
她不是逞强,是真的不疼。
似乎这样的疼痛算不得什么,甚至连身体都本能地做到了无视。
接下来的几天,萧靳寒都没有出现在病房,南晚意性子好,对各项检查也很配合,很快就和医院的工作人员熟悉了。
这天夜里到了换药时间,南晚意已经自觉地将病服和绷带都解开,等护士长来。
病房门打开,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
南晚意有些疑惑。
一向都是护士长给她换药的,这次怎么来了个男医生?
她刚想按下病床旁的门铃,就被人捂住了嘴。
第22章 真的很幸福
南晚意瞳孔骤缩,按铃的手被那人握住。
她张嘴狠狠咬下另一只捂着她的手,那人吃痛,捂着她的手一松。
南晚意立刻拿起枕头往人头上砸,却见那人扯下口罩,急急开口。
“别怕,是我。”
一张俊秀干净的脸出现眼前,南晚意一顿,脑子里还没记起这人的模样,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下意识地放下了枕头。
她依稀记得有位医生救过她,但却不记得是怎么救的,又是为什么救的。
只看着眼前这张眉目清俊的脸庞,本能地觉得安全和放松。
好半天,她才试探性地问。
——陆医生?
她还记得他。
陆向阳松了口气,见眼前的南晚意虽然虚弱,但比之前的状态要好很多,心头的大石才微微放下。
他松开南晚意的手,指了指门口。
“趁萧靳寒不在,我带你走。”
——为什么?
南晚意的态度十分平静,反问的陆向阳一噎。
是啊,为什么。
萧氏的私人医院有云市最好的设备,所有的医护人员也经过最专业的培训,在将南晚意接入医院之后,更是暂停了所有对外接诊,只为她服务。
但如果她继续和萧靳寒待在一起,没有后续催眠疗程的介入,迟早有一天她会想起所有的痛苦。
来之前他只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却没想过如果她不愿意跟他走,他该怎么办?
陆向阳神情复杂,抬眸望进南晚意眼中。
“你想留在这儿?”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晦暗,哑声问。
“或者说,还想留在他的身边?”
南晚意呼吸一滞,片刻后缓缓摇头。
——不是,只是我不能这样去见我的家人。
——这里的治疗条件很好,至少在我的声音和听力恢复之前,我不想离开,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看着南晚意苍白却平静的脸,陆向阳有些庆幸,却又难以遏制的恐慌。
他希望南晚意能好好活下去,他希望她永远是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南晚意。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假如有一天,南晚意发现父母早已身亡,南家已经破败,甚至连唯一的弟弟都背着绑架犯的身份亡命天涯。
她该怎么办?
陆向阳心跳加快,连呼吸都有些颤抖。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想办法完成整个催眠疗程。
不,或者更进一步,用其他东西代替南家,代替她已死的家人,成为一个全新的南晚意。
陆向阳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沉淀,只剩下温和。
“你说得对,是我考虑欠周了。”
他朝她笑笑:“但将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不放心,我会想办法每周都来看你,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我会帮你。”
——谢谢你,陆医生。
说完这句话,陆向阳便离开了,没过多久护士长来换药,看到南晚意脸上的笑意还愣了愣。
“萧太太今晚心情很好。”
南晚意点头。
有了离开的希望,她很开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南晚意都积极配合各项康复治疗,她的听力暂时没办法恢复,但声带却比之前的状况要好很多。
听护士长说,昨天的康复训练中,她已经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
到时候她只要恢复了一点点听力,就可以带助听器,虽然比不上受伤之前,但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说话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南晚意的胃口也跟着好了很多。
原本医护人员在她面前说话都谨小慎微的,但到后来发现南晚意平易近人,又好相处,不像萧先生那样令人害怕,便也放开了。
除了必要的治疗外,南晚意有空都在外呼吸新鲜空气,私人医院的配套设施很好,绿色的草坪,绽放的花朵,池塘里游动的红色小金鱼,都显出勃勃生机。
因为医院关闭对外接诊,花园里散步的人不多,零星有些医护人员放假的孩子在园子里玩闹。
南晚意看着眼前这一切,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微扬着。
不过有个小女孩似乎被闹的有点厉害,小嘴一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几个小男孩看见小女孩要哭,有些慌张,连忙做各种鬼脸逗她开心。
南晚意有些想笑,记忆中好像也有人这么逗过她,可那时候那人好像没做鬼脸,反而亲了她一下。
那时的她当然是又羞又气,哭的更厉害了。
然后那人是怎么说的。
他好像说:“哭一声我就亲一次,反正以后我娶你就行了。”
娶她。
萧靳寒……
南晚意僵在原地,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才被人叫醒。
她低头,几个小男孩正求救的看着她,摆出拜托的手势。
“漂亮姐姐,你们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了,能不能帮我们哄哄她?”
南晚意回神,顺着男孩们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小姑娘正坐在地上抽泣,看上去挺疼人的。
她点点头,弯腰摘下一些花,变魔术似的编了三个花环,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在随身的便签本写道。
——送给最美丽的小公主。
男孩子们照着她的方法做了,小女孩真就止了哭意,还露出了笑容。
朋友们又重新玩到了一起,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来到她面前,甜笑着致谢。
南晚意也报以笑意,又带着他们玩了会儿,孩子们跟她玩熟了,胆子也大了,被安抚的小女孩笑眯眯地问。
“苏姐姐,你的病什么时候会好呀,等你出院了,邀请你去我家玩哟!”
南晚意愣住,拿出纸笔在纸上写。
——为什么叫我苏姐姐?
小女孩疑惑地眨眼。
“我之前每天都看到一个帅帅的叔叔,我妈妈说他是这家医院的老板,姓萧,那叔叔太帅了,我就偷偷地用妈妈手机查了一下嘛……”
“新闻上说她特别宠她的女朋友苏锦绣,长的和姐姐好像呀,不就是姐姐吗,姐姐你真的好幸福啊!”
护士长没想到只是回去拿个衣服的功夫,刚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熊孩子瞎说什么呢!”
小女孩被护士长一凶,先愣了一下,紧接着嚎啕大哭。
护士长连忙叫来其他护士把孩子们带走,忐忑又担心地看着南晚意,生怕她多想。
萧先生把医院的网络都断了,就是不想萧太太受任何影响,谁会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
“抱歉萧太太,孩子们太小不懂事,乱说的。”
南晚意摇头,内心很平静。
——她没说错。
否则也不会在绑架发生之前,众人只识苏锦绣,不知萧太太。
第23章 他们已经死了
南晚意记不得许多事,但绑架那天发生的一切十分清晰。
是苏锦绣约的她,手里拿着一份孕检报告,卑微又可怜地跪在她面前,希望南晚意能成全她,成全她可怜的孩子。
南晚意看着那份孕检报告的时间,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原来,她流产住院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被机器绞成碎肉血水的时候,萧靳寒已经有了别的孩子。
她看着跪在眼前的苏锦绣,觉得好笑。
她说,如果你真的在意这个孩子,就不会以小三的身份让他成为私生子。
随后一伙人就冲进了包厢,大喊着苏锦绣在这里,连带着她也一起绑走。
那些人不敢动苏锦绣,因为她是萧靳寒的心上人,是他宠到心尖上的人,也是他们要钱的王牌。
所以她就成了放血威胁的对象。
她说她是萧太太,她能赎自己,只要绑匪不动他,她愿意出双倍的钱。
绑匪大笑不止,说云市只知被萧靳寒宠上天的苏锦绣,哪里冒出个萧太太。
是啊,别人都不知道,甚至连萧靳寒也忘了。
针扎进血管的时候她想,她会等萧靳寒的。
被虐打的时候她想,她会等到萧靳寒的。
事实上,最终她也的确等到了他。
等到他在爆炸发生时,毫无犹豫地将苏锦绣推出火场。
等到他在歹徒的尖刀下,斩钉截铁地保护苏锦绣。
可为什么呢?
明明说娶她的是他,为什么放弃她的也是他。
他们是隐婚,他们的婚礼也不过只是在南家吃了一顿家常便饭。
但说到底,她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的丈夫不是吗?
南晚意摸着心口,恍惚地想,当时的她一定很疼,但是现在没有疼痛,什么也没有了。
护士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南晚意的神情,半响才犹豫着开口。
“萧太太,您千万别多想,萧先生很在意您的,他每天都会到医院来看您,只是每次来都是深夜,您已经睡了,他怕打扰您休息,所以才没有叫醒您。”
南晚意微微摇头,脸上扬起让她放宽心的笑意。
——我没有多想,你放心。
在不在意她都不需要了。
她现在只想尽快好起来,这样就能从这场无爱的婚姻中解脱。
一个月后,南晚意已经能够说出简单的话,只是听力依旧没有起色,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周五,陆向阳的车准时到了萧氏医院的消防通道外,忐忑地看着紧急出口,握着方向盘的手满是汗意。
直到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女医生走出来,再稳稳当当地坐上他的车,他才松了口气。
油门一踩疾驰而去,甩了私人医院十几公里,南晚意才摘下口罩,绷直的背陡然放松下来。
“谢谢你,向阳。”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她的目光在落在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之上,想着很快就能和父母团聚,有些慌乱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些。
她这段时间仔细想过,萧氏在云市只手遮天,就算走离婚诉讼,萧靳寒也能想到办法拖延。
与其这样,不如她先出国,随后再委托律师走流程,也免得和他两看生厌,还要忍耐苏锦绣三天两头的哭惨的戏码。
爸妈那边可以先瞒着,沐晨一向是站在她这边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南氏和萧氏在生意上互有关联,理智如萧靳寒,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公司,南氏依旧会正常运转。
左思右想,这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马不停蹄地到了机场,两人一起排队等待办理值机。
看着冲上云霄的飞机,陆向阳攥紧的手也些许放松。
他已经把南晚意的资料发给了导师,导师对治疗听力损伤有很多年的经验,同时他师兄是神经科方面的权威,由他来主导南晚意的催眠治疗是再好不过的。
南晚意的手机是陆向阳帮她新办的,趁着值机的空档,她将一家人的号码存进去,想着还是提前和南沐晨说一声,便准备给她发一封邮件。
可没想到一打开邮箱,全是南沐晨发来的邮件,最近一封是三天前的。
南沐晨幼年因为意外失语,她和他就约定了独有的交流方式,从小到大就只有她才看得懂。
想到南沐晨,南晚意不由笑出声。
这小子,还从没给她发过这么多封邮件,指不定是帮朋友把生活费用完了,找她江湖救急呢!
她含笑的打开第一封,内容只有一句话。
“姐,对不起,萧靳寒找到我了,你要好好活着,下辈子我还做你弟。”
南晚意唇角的笑意僵住,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心底不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呼吸不稳地点开接下来的邮件。
一封,又一封。
“姐,你到底在哪里?现在到处都在通缉我,我没办法去找你,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姐,萧靳寒那个混蛋陷害我!说我策划什么绑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姐,爸妈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跳楼?爸妈怎么可能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就回国!立刻!”
南晚意脸上的血色也一点点褪尽,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地从脑子里炸开,让她踉跄后退了几步,连行李箱也撞翻了。
尖锐的边缘划破她的手,可她却像不知道似的,直勾勾地看着邮件上的内容,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这年头为什么还有人开这么幼稚的玩笑?
甚至还专门模仿南沐晨的发信模式,南沐晨的发信编码,特意发到她的邮箱?
这些人该是有多无聊?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是啊,她怎么可能会相信?
南晚意被人撞了下,她恍惚地抬起头,看见陆向阳微变的脸色,扯了扯僵直的唇角。
——可以上飞机了吧,我们马上就能到德国了。
陆向阳看着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固执地盯着他的南晚意,心里咯噔一跳。
“南晚意,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南晚意转身,身体机械地向安检的方向走,手机掉在地上,又重复了一遍:“上飞机吧,他们都还在等着我。”
陆向阳的心沉到谷底,一个跨步就追上了南晚意,却被眼前女人此时的状态惊了惊。
她双眼空洞地望着他,脸如白纸,唯有眼角流出的混着红色液体的眼泪刺目惊心,又重复了一遍。
“上飞机吧,他们都还在等着我。”
陆向阳有些恐慌,抬起她的脸,颤抖地用指腹将她眼角的血泪擦干净,声音甚至带上了恳求。
“南晚意,看着我,伯父伯母都好好的,你弟弟也好好的,所有人都没事。”
南晚意看着他,好像在说给他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才被擦净的血泪就这么顺着眼角留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陆向阳指间。
“可他们已经死了。”
“是我害死的。”
第24章 我一定会杀了你
南晚意偏头看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用沙哑而撕裂的声音,缓慢而荒凉地说。
“是我害死的。”
“不是!”陆向阳的心颤抖着,捧着她的脸,哑着嗓子重复:“他们没事,你看着我的眼睛,他们没有事!”
“怎么会没有事呢?”
记忆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又一下切割着脑海中破碎的画面,再将每个的细节清晰无比的放大。
她缓缓抬起双手,就像虚空中举着一个东西。
“他们被烧成灰了,就在这个盒子里。”
南晚意空洞的眼睛里全是支离破碎的绝望,直勾勾地盯着手心。
“还有沐晨,他最怕黑了。”
“我牵着他的手就不怕了。”
世界逐渐变成灰白,南晚意像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眼前只看见灰烬和鲜血。
警局停尸房前躺着的父母遗体,扭曲而又模糊。
笑着对她喊着姐的弟弟,冤屈地合不上双眼。
还有张开双手拥抱他的孩子,开膛破肚地躺在手术台上。
好多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些血全是从她手里流出来的,染红了她的婚纱。
“南晚意!”
有人拉住她的胳膊,她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原本空洞的瞳孔瞬间被猩红占据。
她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挥在那人脸上。
啪!
清晰的巴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就见一个英俊的男人半边脸是清晰的指印,此时他紧紧地抓着一个年轻女人高高抬起的手,面容冷厉。
“南晚意,你好大的胆子!”
眼前的男人英俊如初,可瞧在南晚意眼中却犹如恶鬼,她挣脱不开,索性低头狠狠咬住攥着她的那只手,连鲜血迸射到脸上也不在乎。
萧靳寒吃痛,赶来的机场保全人员冲过来想将她拉开。
可她咬的太紧,除非撕下萧靳寒一层皮肉,否则绝不可能松口。
他们没办法,只能举起棍子想把南晚意敲晕,可棍子才刚抬起来,就听萧靳寒厉斥。
“谁敢?”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得罪萧靳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晚意死死地咬着男人。
伤口的血从她嘴里顺着下巴滴下,在地上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红,直到那伤口深可见骨,女人才像是终于失去力气般跌坐在地。
“疯够了?”
萧靳寒无视还在流血的伤口,伸手就想把南晚意抱起来:“跟我回家。”
家?
她哪里还有家?
她哪里还有家!
“为什么要害死沐晨!”南晚意像是被这个字刺激,双眼猩红地冲他嘶吼。
“我问你为什么害死他!”
萧靳寒愣住,随即沉着脸低斥:“说什么疯话!”
“你害死了我爸妈还不够,连沐晨都不放过!”
她突然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绝望而无助地吼:“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明明我才是阻碍你和苏锦绣在一起的人,明明该死的人是我啊!”
萧靳寒微眯着眼,怒气在眼底翻滚。
“南沐晨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那么多保镖看着,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能出什么事?
萧靳寒心底闪过不好的预感,南晚意将他脸上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出,心底最后一点侥幸瞬间磨灭。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为什么……”南晚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为什么……”
南晚意摇摇欲坠,用力嘶吼的声带似乎随时都会断裂,铁锈的味道让她用力地干呕起来,翻江倒海的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她看着萧靳寒,所有的脆弱和绝望都变成了刻骨的恨意,猝不及防地扎在萧靳寒的心上。
“我恨你,萧靳寒……”
“我一定会杀了你……”
萧靳寒一直以为南晚意的恨意是他求之不得的,她恨的越深,记的也就越深,直到将他刻在骨子里,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可当真的被她痛恨着,被她仇视着,他突然不受控制的恐慌起来,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
他有些恍惚地伸出手,想将她拥入怀里,却只碰到一片冰凉的空气。
精疲力竭的女人倒在陆向阳的怀里,细长的针管从她的脖颈抽出来,暂时平息了她的痛苦。
她的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脸颊血泪的痕迹尚未干涸,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他冰冷地盯着陆向阳,而后者也在看着他,一贯温和的脸上全是剑拔弩张的怒意。
气氛跌至冰点,突然,萧靳寒的手机尖啸着打破凝滞。
电话一通,成渝带着些喘息的声音便急急传出。
“萧总,南沐晨从度假村跑了,他坐的那辆车撞上油罐车坠桥,等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萧靳寒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瞳孔都有些发颤,压低声音问:“遗体在哪里?”
“还在打捞,萧总这件事……”
萧靳寒深吸一口气,挂断电话,大步走到陆向阳跟前,竟是强行把南晚意从他怀里抱走。
“……”
陆向阳怒火中烧,但他清楚萧靳寒的脾气,硬来会伤着南晚意,他只能退让。
一行人很快回到萧氏医院,南晚意被安置在病房内,而两人就站在走廊上,争锋相对。
“我记得警告过你,”萧靳寒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既然无效,我会把你送出国。”
陆向阳气笑了。
“你私自禁锢南沐晨,甚至致其死亡,你觉得是你送我出国快,还是我送你去警局更快?”
萧靳寒微眯着眼,冷笑:“那无视病人意愿,私自篡改病人记忆,又算什么?”
陆向阳一震,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沉默片刻后出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的反应已经验证了萧靳寒的猜测,他并不在意他承认与否,只要确定这件事就够了。
“我可以不送你去国外,你也可以参与南晚意的治疗,只要你能按我说的做。”
陆向阳眉头一皱。
“你要做什么?”
第25章 身为人的资格都要剥夺
萧靳寒眼底闪过令人心悸的血红,唇角却扬起一抹笑。
他错了,一直以来都错了。
南晚意从来不需要别人,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只需要他。
他深邃黑沉的冷眸望向陆向阳:“我要她只记得我。”
“你疯了!”
陆向阳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萧靳寒的意思,终于控制不住地拧着他的领子,压低声音低吼。
“她是个人,不是养在你笼中的金丝雀!”
“我不会帮你的。”
萧靳寒微眯着眼,冰冷的嗓音没有半点波澜,淡淡开口。
“没有你,还有别人。”
他顿了顿,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瞬间释放而出,逼到陆向阳下意识就松开了紧攥的领口,踉跄的后退一步。
“陆向阳,只有成为无可替代,你才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这个道理你还是没有学会。”
“你!”
陆向阳咬牙,人生中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
他说的没错,除开弟弟的身份不说,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萧靳寒不同,他是萧氏总裁,是短短五年就将濒临倒闭的萧氏发展成为商界龙头的狠辣角色。
他没有同萧靳寒谈判的底气。
陆向阳攥紧的拳头收紧又放松,盯着萧靳寒那张毫无顾忌的脸,愤怒而又无奈。
胸口堵着石头般的难受,他压抑地喘出一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再次想起来会是什么后果?”
“五年前,她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随后被你丢在疗养院生不如死,后来她好不容易忘了,又在三个月前的订婚典礼再次想起,又经历了一次灭顶的痛苦。”
陆向阳双眼通红,抬头看着冷漠如冰的萧靳寒,一字一句地提醒。
“今天,她原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但又因为你,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声音隐隐带着湿意。
他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帮南晚意催眠,如果当初他没有这么做,是不是她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
“你已经夺走了南晚意的一切,现在连她的身为人的资格都要夺走吗?”
“再经历一次,她会死的。”
死?
萧靳寒原本淡漠的神情在听到这个字之后陡然一变,浓重的暗色在眼底蔓延,无端令人胆寒。
“有我在,她不会死。”
陆向阳被他的狂妄自大惊住,只觉得可笑。
“你以为你是神?你到底知不知道南晚意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
“不就是聋哑。”萧靳寒没有任何表情,黑沉的眼中全是浮冰:“那又如何?”
不就是聋哑?
不就是聋哑!
陆向阳一拳砸在萧靳寒脸上,终于控制不住低吼出声。
“她的肾没了!她的肝也没了!最多只能活两年!”
愤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如同重锤来回敲击着萧靳寒的脑子,震的他血液倒流,连呼吸都忘了。
“你,说什么?”
陆向阳背靠在墙上,仰着头,似乎这样才能止住眼底控制不住的液体。
而萧靳寒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挖了一块,翻出皮肉汩汩冒血,身体甚至有些站立不住的踉跄。
嘴里是甜腥刺鼻的味道,唇边甚至有些黏腻,他用指腹抹了抹,一抹鲜红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指尖。
他缩了缩瞳孔,突然笑了,攥着已经有些脱力的陆向阳迫使他挺直身体。
“她不会死,只要我在。”
少了一个肾,那就再添一个,少了一个肝,那就再找一个。
她缺少的东西,她丢失的东西,他都会帮她补齐,只要她是他的就足够了。
萧靳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眼之间全是倨傲。
“要么参与治疗,要么出国,你没有别的选择。”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就算没有你,我也有办法让她变成一个全新的南晚意。”
随即,萧靳寒便进入病房,不再理他,而陆向阳站在原地,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南晚意,纠结而又痛苦。
一夜过后,陆向阳最终妥协了。
他不放心把南晚意交给别的医生,或者说,他不放心让南晚意独自一人留在萧靳寒的身边。
或许连萧靳寒本人都没发现,他对南晚意的占有欲强的可怕,早已不是正常人的情绪。
万一催眠失败,万一南晚意依旧记得关于南家的一切,他不敢保证盛怒之下的萧靳寒会不会失手杀了她。
又或者……
陆向阳垂眸。
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他想陪在南晚意身边,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因为短时间内经过太多打击,南晚意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潜意识已经本能地排斥催眠。
醒着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蜷缩在病房的某个角落,将头埋在膝盖间,一句话也不说,就连在睡着都是尖叫连连,只有借助药物才能放松。
其他的医生都已经放弃了希望,只有陆向阳不断用各种方法尝试。
他从萧靳寒那儿拿到的南晚意的资料,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详尽。
从南晚意喜欢的菜色到她厌恶的香水味道,事无巨细都记录清楚,而且全是萧靳寒的笔迹。
很难想象,明明如此漠不关心,却了解南晚意的每一个喜好特点。
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萧靳寒对南晚意到底是什么感情。
有了这些资料,催眠工作终于有了进展,南晚意不再恐惧地蜷缩在角落,不再在梦里流泪,到了后来甚至能安睡整个夜晚。
终于到了疗程的最后一天,南晚意照常入睡,看着她平静的睡颜,陆向阳拿着病历本的手微微收紧。
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萧靳寒每次都守在外面,这一次也不例外。
陆向阳走出病房,看向面色平静的萧靳寒,缓缓开口。
“是你说的,让她活着。”
萧靳寒没说话,错过他走进病房,就像以前每晚都做的那样,握着她的手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神情专注,像是这样简单的坐着,就能到天荒地老。
这一坐就到了天亮。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洒进病房,南晚意也睁开了双眼。
第26章 属于他的
看着眼前女人缓慢睁开的双眼,萧靳寒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停滞,似乎生怕惊着她。
他的唇动了动,却没有一个字说出口,只僵硬地看着南晚意的眼神从迷茫变成清明,直到她漂亮的眼中只倒映出他的影子。
“靳寒?”
女人沙哑而干涩的嗓音让萧靳寒一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良久才低低地应了声。
“我在。”
女人眼中的迷茫变成了惊喜,笑意爬上眼眸:“你回来了。”
这一刻,萧靳寒感觉心跳停摆,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率先一步做出反应,强势而又独占地吻上了南晚意的唇。
柔软的唇瓣先是一颤,紧接着就乖顺绵软,听话地任由他与予给予求。
直到南晚意几欲窒息,他才餍足地趴在她的颈项间,低沉地喘气。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边,他含着笑意说了声。
“小傻子,连换气都不会了。”
南晚意只模模糊糊听出几个字,但还是勉勉强强拼凑出意思,脸烧的红红的,咬着唇不说话。
娇艳,诱人,这才是他的南晚意。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南晚意抬头望他,泛着湿意的眼带着困惑。
萧靳寒微点她的鼻尖,唇角难得带上温和的笑意。
“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家里佣人发现的早,你都烧成小傻子了。”
他舔了舔唇,又低头含着她的唇吮咬了会,才沉沉道:“连取悦我都忘了。”
南晚意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萧靳寒低笑出声,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起身到病房外接电话。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南晚意攥紧的手才微微松开,掌心全是深深的指痕,似乎下一秒就会渗出血来。
绷紧的双肩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像是紧张到极致终于得到片刻放松,黑白分明的瞳孔下,是刻骨的痛恨和隐忍。
没事的南晚意,没事的。
你现在是被萧靳寒从聋哑孤儿院里领养,又爱上他,嫁给他的孤女。
你要忍耐,你要乖巧,你要听话地按照萧靳寒的剧本走下去,这样才能帮家人报仇。
你能做好,你也能做到。
南晚意死死地攥着被单,才能避免那汹涌的恨意冲出来,将刚才那片刻的温情冲碎。
她接连吐出好几口气,才能重新稳住情绪。
等萧靳寒接完电话回来,便看到光脚踩在地上,正准备找拖鞋的南晚意。
他微微皱眉,几个跨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地上很凉,又想发烧?”
女人连忙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右耳,低头软软地说:“我在找右耳的助听器。”
由于萧靳寒请了最专业的团队,她现在双耳都可以借助助听器听到一些声音,不再像以前一样完全听不见了。
所以她才能说话,就算那声音犹如绷断坏死的琴弦,那也足够了。
萧靳寒的目光从南晚意低垂的脸上扫过,蝶翼般的睫毛挡住了她眼底的神色,模糊的看不分明。
他突然就笑了,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摩挲着她的脸颊,就像在触碰一个玩物。
“我来帮你。”
唇落在他的右耳边,顺着耳廓向下滑,经过脖颈,再游移到锁骨,感觉到女人瞬间的僵硬,萧靳寒笑了,往下细碎着咬着她的软肉,直到女人承受不住地推他。
“别在这里,靳寒……”
回应她的是撕裂般的痛楚。
南晚意唇咬的死紧,被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她痛恨身体不争气的反应,更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只能像玩偶般躺在这里,被动地承受这凌迟般的羞辱。
眼底渐渐被湿意蔓延,眼尾更是泛着扭曲的红,可萧靳寒似乎乐此不疲,肆无忌惮的在一具丑陋不堪的身体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等他结束,南晚意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颤抖无力的没有丝毫力气。
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洒枕头上,白皙的脸颊染上暧昧的绯色,双眼通红,破碎而不堪的喘息着。
而掌控了整个过程的萧靳寒甚至连脖间的领带都没松动过,除了唇边若有似无的水渍,理智冷静到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微伸出舌头将唇边黏腻尝尽,这才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的笼中鸟,掌中物,想要逃离而不得的南晚意。
“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南晚意空洞的心猝不及防被刺了下,随即听话地点点头。
她没有力气,一路被萧靳寒抱着上了车,随后被放在后座,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路旁的景色飞快后退,可她却觉得时间漫长。
短短半小时,南晚意却像过了一辈子。
车最后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下,南晚意抬头望着眼前熟悉的别墅,脑海里骤然浮现出许多画面。
她呆坐着过新婚夜的那晚。
她等待在餐厅前的日夜。
还有被苏锦绣砸烂破碎的婚纱照……
真没想到萧靳寒还留着这房子,甚至从外观看还翻新的比以前更华丽,只是再华丽,也不过是从孤寂无爱的婚房,变成精巧的牢笼而已。
车门被打开,萧靳寒弯腰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南晚意木木地靠在他怀里,像个顺从听话的洋娃娃。
只是还没走到大门,就看到等在门口,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苏锦绣。
她手里还拧着东西,看想去像是食盒,在看到南晚意的那一瞬间,那张善解人意的脸上有片刻的僵硬。
但不过须臾,苏锦绣就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言笑晏晏地走到萧靳寒面前,温温柔柔地喊了声。
“靳寒,你回来了。”
一句话大方得体,就像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南晚意不过是外来客。
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在萧靳寒为数不多的回家时间里,通常都会有苏锦绣的陪伴。
而她站在门口,眼见丈夫怀中女人的娇羞,强撑着酸楚和愤怒,咬着牙说一句。
你回来了。
如今场面调转,真是风水轮流转。
第27章 是她拼尽一切想要守护的人
南晚意靠在萧靳寒怀中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萧靳寒低头旁若无人地吻在她额头,沉声说了句。
“别怕。”
南晚意乖巧地点头,侧脸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宽松的领口依稀可见不少淡粉色的痕迹。
这个贱,!
苏锦绣捏着食盒的手都有些扭曲变形,但唇边依旧是得体的笑意,像是根本就没看见明显被爱怜过的南晚意,懂事地望向萧靳寒。
“知道你要回来,我就让人都打扫过了,我想着你忙,说不定来不及吃饭,就带了些自己做的菜。”
萧靳寒望着眼前的苏锦绣,不为所动,只淡淡说了句。
“以后别来。”
苏锦绣强撑的笑容终于有片刻皲裂,但她还是按耐住想把南晚意撕碎的妒意,识趣地点头。
“……好。”
略带些委屈的声音没有换回男人的怜悯,反而只有他离去的背影和清脆的关门声。
苏锦绣手里的食盒砸在地上,带着笑意的脸早已扭曲狰狞。
四个月,她等了萧靳寒整整四个月!
忍受那些豪门名媛的嘴脸,忍受那些媒体小报的揣测和恶意,忍受南晚意这个贱,骑在她头上的羞辱,结果就等来了他抱着南晚意回他们的婚房?
南晚意这个贱,凭什么?
她一个疯子,一个哑巴,凭什么和她争萧太太的位置!
苏锦绣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让笑容重新爬上的脸,她将指纹按在门锁上,熟悉地打开房门。
“靳寒,有件事我想……”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萧靳寒正把南晚意放在沙发上动情地吮吻,而南晚意这个贱人,这个贱,在看她!
这个贱,在挑衅她!
感觉到南晚意的退缩,萧靳寒微微皱眉,转脸便看见苏锦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哭丧模样杵在客厅中央。
“还有事?”
苏锦绣握了握拳头,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咬唇低声道:“抱歉靳寒,我不知道你和南小姐在……”
“南小姐?”
萧靳寒声音有些低:“她是萧太太。”
“……”
南晚意侧着脸,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的苏锦绣,看着她阴狠瞪着自己的目光,只觉讽刺。
当初苏锦绣一到结婚纪念日就在这里和萧靳寒羞辱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想到有一天相似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被男人解开的衣服,萧靳寒似乎察觉到了,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低声问。
“冷了?”
南晚意微微点头,男人将她抱坐在他腿上,将她完全圈在自己怀里。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和亲昵就像耳光一样狠狠扇在苏锦绣的脸上,她红着眼,这才开口道。
“抱歉靳寒,是我说错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萧氏度假区出了事,有浮尸被打捞上来,警察找我去协助调查做笔录,好像是,”
说到这儿,她特意顿了顿,眼神飘向南晚意。
“是五年前那起案子的通缉犯。”
南晚意心脏猛地扯了下,喉咙深处好像卡着一口血,腥味传遍五脏六腑。
她低垂着头,微闭着眼睛,似乎这样才能的平伏胸腔沸腾翻涌的情绪。
“怎么了?”
萧靳寒声音先响起,她抬眸,正巧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眼,暗沉之下是翻腾的冰冷戾气,只要她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有些累。”
她没哭没闹,像是极困倦的又往他身上缩了缩,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暖和些。
“靳寒……”
苏锦绣咬牙,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萧靳寒死寂的视线打断,她打了个哆嗦,但依旧不甘。
若是以前,她绝不会逆着萧靳寒的意,可现在她只想南晚意不好过!
“警察想要确定浮尸的身份,但尸体被泡的太严重了,连指纹都无法采集,他们想采集萧太太的DNA做比对,这样也能结案……”
萧靳寒的戾气几乎是一瞬间冲出来,带着嗜血杀意的眸子吓得苏锦绣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哽在喉头,甚至还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怀里的人动了动,他有些惊慌的低头,就听南晚意有些困惑地问。
“为什么想采集我的DNA进行比对,是我和有关的人么?”
他松了口气,而苏锦绣则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南晚意居然连南沐晨的死活都不在乎了?
怎么可能?
南晚意像是疲惫至极,沙哑的声音都带着睡意。
“如果能帮到他们,那我一定配合,现在就去吗?”
萧靳寒抱着她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抖,胸口突然就像堵了棉花,闷的心疼。
“你先休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是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南家,爸妈,弟弟,这些人又和他萧靳寒有什么关系呢?
但对她来说,那是拉着她的手,陪着她长大,会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喊她晚晚的爸妈,是会和她斗嘴,对她使坏,但关键时候永远站在她这边的弟弟。
是她的家,是她拼尽一切都想守护的人。
南晚意垂着眸,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去一趟也没事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萧靳寒沉默,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太多心了,南晚意确实忘记了一切,只记得他。
但南沐晨,的确是最好的试探。
他顿了顿,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道:“那就等你休息好再去。”
南晚意不再说话,像是真的在他怀中睡了过去,萧靳寒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理会苏锦绣,径直将她抱进了房里。
夕阳西下时,南晚意被带到了警局,采集DNA的过程并不复杂,不过十几分钟就收集好了样本。
南晚意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失控崩溃,苏锦绣看在眼里,心中的愤怒却止不住。
怎么可能?为什么南晚意一点反应都没有?
趁萧靳寒接电话的空档,苏锦绣拿着尸检报告,翻开尸检报告的第一页,指着那个已经被泡的肿胀发白,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性浮尸,含笑递到她面前,嗓音似笑非笑。
“之前伯父伯母死的时候你没能好好看一眼,现在轮到你弟了,总该见一见了吧。”
第28章 她知道自己完了
苏锦绣微笑着,生怕她看不清上面的图,将尸检报告拿高,一张一张地指给南晚意看。
南晚意定定地看着照片,就像被人攥住头发按进水里,冰冷的河水和脏污的淤泥冲进她的胸腔,爆裂地挤压着心脏。
冰冷,绝望,恐惧。
她就像灵魂出窍般看着自己绝望挣扎着,身体在湍急的河水中上下起伏,直到刺骨的河水彻底将她湮没,将她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掠夺殆尽。
长时间的浸泡让身体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就像是被充到快要爆炸的气球,捞尸人用铁钩扯住她的脑袋将她带上来,扔垃圾般的扔到河边。
拍照的,围观的,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的,所有人都在说:死得好,听说还是在逃的通缉犯,活该!
活该……活该……就因为背着冤屈的罪名,他就活该死吗?
南晚意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照片,像是要把照片上丑陋的尸体刻进骨头里,一寸一寸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想不到啊,”苏锦绣幸灾乐祸的声音幽幽响起。
“以前那么俊俏一个公子哥现在被泡的连眼睛都没了!”
“呀,不对,说不准是被什么东西啃的呢,毕竟河边野狗野猫多得很,死人肉是最香的。”
南晚意睫毛微颤,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惊醒,直勾勾地盯着苏锦绣,让她都有些渗的慌。
可回过神来一想,又觉得好笑,不就是条丧家母狗,有什么好怕的?
“难得的全尸照,到后面可就被解剖的七零八落了。”
“我听解剖的法医说,那胃里全是没消化的塑料袋和卫生纸,啧啧,野狗还能吃到人肉呢,你弟死前连狗都不如。”
“能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在一起,南晚意你可真是贱。”
苏锦绣越说越开心,却蓦然见到南晚意唇角扯了扯。
弧度很小,小到让她怀疑自己看到的是错觉,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已经响起了一声骇人至极的声音。
“你说什么?”
苏锦绣如坠冰窟,僵硬而机械地转过身,在看到萧靳寒那双阴翳至极的眸子时,几乎是本能地跪了下来。
“靳,靳寒……”
她甚至不知道萧靳寒站在后面多久,听到的有多少。
在男人越来越冷漠的视线下,苏锦绣知道自己完了。
她一直以来的温柔懂事,一直以来的善解人意,在萧靳寒面前土崩瓦解。
“靳寒,我……”
“滚。”
萧靳寒冷冷甩下一个字,彻底无视脸色灰白的苏锦绣,转而走到南晚意面前,用手遮住她的双眼。
“我们回家。”
回家。
南晚意想着脑海里那具被泡的肿胀破碎,甚至连人形都看不出来的惨白尸体,被遮住的眼中是蔓延撕裂的血红。
沐晨,姐带你回家。
她站在原地,嗓音却是沙哑和空洞的,就像骤然从深渊中清醒而来,迷茫而又无助。
“靳寒,她说的是真的对吗?”
“照片上的浮尸是我的弟弟。”
“而你,让我家破人亡。”
第29章 监狱
气氛静谧,警局等候室内似乎只能听见起伏的呼吸声。
在南晚意那双眸子的注视下,萧靳寒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不是。”
他放下遮住南晚意眼睛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冷眸深邃地又强调了一遍。
“不是。”
不是他让她家破人亡,而是南家罪有应得。
南氏夫妻是自杀,南沐晨是意外,所以南晚意才必须留下,留下继续还南家欠他的。
南晚意看着他,眼底雾霭沉沉,看不出情绪,只乖巧地点头,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
萧靳寒眯着眼,捏着她下巴的手渐渐收紧。
“你不相信?”
南晚意扯了扯唇角,明明是笑着,眼底却静如死水。
“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萧靳寒愣住。
依稀觉得这句话像是在哪里听过,脑海里浮现出一次南晚意出了车祸打电话向他求救,他敷衍地回了一句好,继续开会。
那时候她也说过这句话,只不过带着哭腔,带着对他的期待和希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是温和地笑着,却宛若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没有任何感情。
一股怒气从胸腔窜出来,萧靳寒将南晚意打横抱起,径直向警局外走,越过苏锦绣的时候,连眉眼都没抬一下。
女人就这么狼狈地跪坐在地,刚才的趾高气昂全数消失,只剩下灰败和不甘。
南晚意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心想他还真是无情。
原本他心里装着苏锦绣,对她弃之如敝屐,但现在对这个曾经纵容宠溺的情人,说舍弃就舍弃了。
一上车,后座的档板升起,南晚意扣紧的领口也被解开,男人不管不顾地覆上来,又凶又狠,像是在掩饰什么。
“看着我。”
萧靳寒冷声命令,南晚意收回思绪,听话地看着他。
清浅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他眼中,萧靳寒只觉得心头烦躁更甚,随手就扯下皮带绑着她的手,冷冷开口。
“叫我。”
“靳寒。”
“再叫。”
“靳寒。”
“……”
戾气在心底疯长,衣衫破碎的声音在后车座响起,男人几乎没有任何前奏就撕裂了南晚意。
她却像是一点都不知道疼,只乖巧地重复着他的命令,叫着他的名字。
萧靳寒没喊停,她就不停,直到他结束,直到她的沙哑的嗓子一点声也发不出来,男人才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停下来。
原本以为车上就是结束,可没想到只是开始。
到家之后的萧靳寒就像不知足的野兽,没有任何怜惜,暗黑的眸子里全是蔓延的血丝,狂暴地将她撕碎,她终于疼的哭出声,他才稍微放慢了速度。
失去意识前,男人扯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在她耳边说。
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南晚意,他要的是以前的南晚意。
她有些想笑。
以前的南晚意不是早就死了,死在父母双亡那天,死在被扔在疗养院的那天,死在被夺走器官的那天……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亲手杀死。
直到现在,连一点灰都剩不下了。
翌日,她在拆骨剥皮的疼痛下醒来,护士长正在处理她的伤口,见她醒来有些惊慌。
“萧太太,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主要伤口太……”
撕裂的厉害,都快比的上生产的伤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萧先生看着西装革履的,没想到私下里对妻子这么凶狠,半点都不心疼。
南晚意摇头:“你没弄疼我,是我自己醒的早。”
“……萧太太,”护士长咬牙,压低声音小声说:“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家庭暴力是会死人的。
南晚意微愣,眼中难得出现除麻木以外的情绪,温和地笑。
“谢谢你,不用的。”
护士长同南晚意相处的这些时间,的确是心疼这个姑娘,她还想再劝,就听南晚意柔柔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阿姨能帮我拿点避孕药吗?”
她怎么样无所谓的,但孩子不能再有。
*
南晚意一动就疼,护士长怕她再受伤,用轮椅推着她在别墅的花园里散心。
建筑周围原有的低矮栅栏都换成了坚固的围墙,用藤蔓和各色的花朵妆点,大门口也有保全人员守卫,时不时巡逻换岗。
护士长心里嘀咕。
这怎么看着不像家,反而像是监狱。
“萧太太,您无聊吗,不如我给您看点小视频吧,现在的一些小视频可逗趣了。”
南晚意轻轻点头,护士长却半天连不上网络,正想着重新换个手机,萧靳寒的车已经从大门开了进来。
她只能收回手机,推着南晚意过去迎。
车门一打开,一股寒气就从里向外冲了出来,萧靳寒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南晚意,不由皱眉。
“怎么了?”
“早上起床扭着脚了。”南晚意温温地回。
萧靳寒眉头拧的更深,弯腰就把她从轮椅上抱起来,他动作没那么讲究,自然就扯到了南晚意的伤口,但南晚意也不说,只任由他抱着。
护士长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非再撕裂不可。
“萧先生你小心着点,萧太太的伤可不是扭到脚,是房事剧烈造成的二度撕裂,你这么抱伤口又得开。”
萧靳寒的手一僵,低头看向神情平静的南晚意,明明受伤的是她,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喊声疼很难?”
昨晚也是这样,要不是他逼的狠了,他连哭都不会。
南晚意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不疼。”
不疼是吧。
萧靳寒心中的火噌的一下蹿出来,抱着她大步像别墅走。
砰!
沉重的关门声像是把墙面的灰都震下来,他扯掉领带把她扔到沙发上,冷声说。
“那我们继续昨天的事。”
疼痛从腿根传来,南晚意甚至听到了伤口迸裂的声音,但依旧如同木偶般没有反抗,只听话地躺在沙发上。
该死!
萧靳寒的怒气并没有因为她的乖顺而得到丝毫缓解,反而越烧越烈,烧的他心口火燎般的疼。
他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睨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南晚意,身体向后靠坐在沙发上,下巴微抬,咬牙开口。
“今天,该你取悦我。”
第30章 去死吧
萧靳寒以为南晚意会拒绝,就算是被催眠,就算是按他所设定的乖巧听话,她也是南晚意。
那个会反抗,会愤怒,会在机场咬他,说要杀了他的南晚意。
可眼前的女人没有,她听话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缓缓地蹲下身体,双手撑在地面上,膝盖跪着,如他所说地低头用嘴咬住他的裤链,吃力而生疏地一点一点向下拉。
他脑子里的那根弦似乎一下就绷断了。
下一秒他已经拧着南晚意从地上站起来,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一路扯着她上了车,又扯着她一路冲到了墓园。
天气阴沉沉的,翻滚的黑云似乎随时都会压下来,凄厉的冷风在林立的墓碑间呼啸,像是有人在哭。
南晚意被带到两座并排的墓碑前,萧靳寒的手才终于松了。
她双腿一软踉跄地跌坐在地,凌乱的发丝被风吹起,将墓碑前的照片看的清清楚楚。
妈妈温柔美丽,如水般的眼睛宁静地注视着她,好像在说:“晚晚你来了,看看妈妈给你准备的嫁衣。”
爸爸严谨审慎,但唇角却带着不自然的弧度,也在说:“我家晚晚长大了,今天要出嫁了。”
爸、妈……
她不嫁了,她再也不嫁了,你们回来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场噩梦,梦醒之后一切如初。
但爸妈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只留下这两座连骨灰都没有的墓碑。
因为她,因为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因为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那个男人。
因为她的愚蠢。
她低着头,有雨点从天上落下来,在地上砸出星点深色的印子,很快连成一片。
须臾,头上的风雨被遮住,南晚意撑在地上的手微微蜷缩着,像是要嵌进地里。
她抬起头,仰望着身前撑着伞的男人,卑微的,小心翼翼地问。
“靳寒,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她带着血的指甲轻轻地捏着他的西装裤脚,似是怕惹怒他般不敢用力,哑到带着涩意的声音带着破碎的畏惧。
“我会改的,我会听话的。”
“闭嘴。”
男人冷寒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握着伞的手背青筋凸显,似乎在极力隐忍愤怒。
这不是他要的南晚意,不是他要的那个南晚意!
他弯下腰,一只手掐着南晚意的脖子,似乎轻轻一捏就能终结她的生命。
“你不会乞求,也不会妥协,就算是打断腿也不会跪在我面前,像一条懦弱无能求欢的母狗。”
南晚意仰头的时间太长,仰视到眼底都有控制不住的湿意往往涌出来,她轻笑一声。
笑容很轻,轻到让萧靳寒以为是错觉,直到她艰难而吃力地站起来,眼底讨好卑微的忐忑变成死寂般的冰冷。
“那么,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南晚意?”
啪!
一巴掌狠狠地挥在萧靳寒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墓园上方回荡。
她看着他,依旧是在笑着,甚至向前一步同他呼吸相近。
她的笑容如同结婚那天般张扬艳丽,强势而又逼人,拿着钻戒戴在她手上,大方从容地宣誓主权。
她说:萧先生,往后余生请多请教。
一时间,萧靳寒有些恍惚。
南晚意漂亮的唇一开一合,纵使苍白的脸色都掩盖不了她的明丽,她笑的极漂亮,犹如初见那天的朝阳,绚烂到荼蘼。
“萧靳寒,去死吧。”
他一愣,胸口已经传来一股剧痛,一把锋利的医用剪刀笔直地扎进他胸膛,鲜血几乎立刻涌了出来,染红她修长干净的手指。
噗嗤。
医用剪刀从伤口拔出来,鲜血溅到她脸上,她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毫不犹豫地把剪刀转向自己的脖颈。
刀尖入肉的声音传来,却并没有预期的痛苦。
只有萧靳寒冷厉到极致,却又带着些疯狂的声音。
“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死!”
南晚意一愣,紧接着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失去了意识。
*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别墅的床上,一个陌生的护士正给她换吊瓶,见她醒了立马叫了医生。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好半天才回过神。
南晚意下意识地动了动手,却只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过去,发现手腕上正带着一个金属制的手环,而手环的末端连接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银色链条固定在床的底部。
“抱歉萧太太,您的情绪不稳定,萧先生怕您会做傻事。”
赶到的医生注意到了南晚意的视线所及,立刻解释道。
呵。
南晚意嗤笑一声,医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萧先生是为了保护您。”
“萧靳寒在哪里?”她神情冷漠,淡淡问。
“还在医院。”
“死了?”
医生头皮更紧了:“没有,利器差点刺穿心脏,但好在送医及时,请萧太太放……”
“知道了,谢谢。”
都是萧氏私人医院的医护人员,私下里也没少看八卦杂志,小报上关于这对夫妻的猜测不少,医生见南晚意不愿多问,也自觉闭嘴。
正巧萧靳寒的秘书敲门而入,他也正好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同时把房门带上。
成渝一进门就看见被面容冷漠的南晚意,有一丝恍然。
他见惯了每次面对萧靳寒时的南晚意,以至于都忘了他最初见到这个女人时,被云市名流贵胄众星捧月的模样。
高贵,冷艳,不可亵渎。
“萧太太,你感觉怎么样?”
“有事?”
成渝没对她做过什么,但南晚意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他早有所料,将一份文档放在她面前。
“这是警局的DNA检测报告,萧太太不看一看吗?”
南晚意呼吸一滞,死寂的眸子里情绪翻涌:“什么意思?”
“DNA检测报告的结果不匹配,也就是说警局打捞上来的这具尸体不是南小公子。”
南晚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甚至忘了手上还拴着链子,踉跄地翻下床拿过那本DNA检测报告,颤抖地翻到最后一页。
DNA匹配结果10.19%,无亲属关系。
不是,不是沐晨,不是沐晨……
想到沐晨有可能还活着,庆幸和期望从心底升起来,南晚意胸膛起起伏伏,半响才平复激动的情绪,看向成渝冷静地问。
“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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