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家有大将军《忆江南》作者:叶辞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3-22 19:54 3

摘要:“上一回书说到这江家世代为咱们南陵立下了汗马功劳,大将军还未及冠便跟随着江老元帅征战沙场。手提一杆枪,枪挑敌军;一匹搏龙驹,马踏江南。可惜的是前些年江老元帅在战场上受了伤,便不再过问这军中之事,全权交给了大将军。这不,前些日子陛下急招让将军从边关回京城,将台之

简介:

谁说茶楼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一定是个小先生?

说不准是个痴心一片柔情似水的娇小姐。

谁说战场上统领三军战功赫赫的一定是铁面无情的将军?

或许将军是个会面红耳赤害羞的少年郎。

忆南看上江敛许久了一直找不到能见上一面的机会

如今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战马将她的画撕毁了就赔把匕首?

怎么说也得以身相许啊

一张画换一个夫君?

不亏不亏!

“忆江南。”

江敛初次听到有些不解,些许疑惑。

“就是忆南想江敛。”

目光所及之处,忆南看见江敛的耳朵红了

看来将军不经撩拨啊!

小剧场:

“江敛,这天下现已太平了,你若是再不来提亲我就去抛绣球给我爹招个女婿回去!”

忆南伸手抽出江敛腰间的佩剑用剑鞘将他抵在墙角,平日里再温柔的人儿此时也失了耐心。

江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红着耳低头看着面前的姑娘,下一秒忆南双眸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遮住视

线,脸颊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软软的有些湿润。

“一整座将军府做聘礼够不够……”江敛轻声在忆南脖颈边问道。话还未说完,就被忆南打断

“聘礼有你就够了!”

精选片段:

“上一回书说到这江家世代为咱们南陵立下了汗马功劳,大将军还未及冠便跟随着江老元帅征战沙场。手提一杆枪,枪挑敌军;一匹搏龙驹,马踏江南。可惜的是前些年江老元帅在战场上受了伤,便不再过问这军中之事,全权交给了大将军。这不,前些日子陛下急招让将军从边关回京城,将台之上拜了兵马大元帅,前往遥城平定叛军。这遥城可不似咱们这京城,那里是常年战乱,老百姓苦不堪言……”

太阳早已照着西窗,京城最大的茗香茶楼里人影攒动,客座满堂,台上的说书先生正娓娓道着这京中的事儿。说书的人,面如冠玉,齿白唇红,一袭青墨色缎子的长衫,手持一把泼墨绘的山水折扇,面前的桌案上放着醒木和一杯刚泡好的雨后香茗,茶杯上袅袅青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七弦琴般的声音在茶楼厅堂中响着。

“敢问先生,那这叛军可否被将军平灭?”前来听书品茶的客官中有人问道。

“将军那么神勇,凯旋只是迟早的事。”有人搭话。

“据说那叛军头领凶残的很,所到之处大多都杀光抢光,可谓之土匪啊。”

……

一时间,台底下的茶客们众说纷纭。

“将军前几日才出征,这战报还未从前阵传回京城呢,在座的各位稍安勿躁,以将军的本事估摸着再过几日,便能班师回朝。”

谁不盼着将军早些时日战胜还朝,好安抚百姓被叛军祸乱的心。只见那说书先生,挽起袖子抬手端杯,饮了一口杯中茶来润了润嗓子,又同听书的客人们讲了些将军这些年来的丰功伟绩,便已至黄昏时分。

茶楼里的客人听完了书,饮尽杯中茶便谈笑着,三五成群的结伴离开了。厅堂中只留下几个小二哥在收拾桌上的凌乱的茶杯和点心盘。

“都说这苏老爷子膝下一儿一女,苏先生倒是常在楼中说书,我来了那么多回从未见过苏小姐呢。”出了茶楼,有好事的茶客走在一起闲谈起来。

“听说苏小姐自幼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出闺房,更别说让你莽夫见着了。”

“不过看苏先生这副俊俏模样,他妹妹一定是个美人儿。”

“就是,要是哪天能见上她一面那有多好。”

“可把你美的,也不先看看自己长成了什么模样。”

“哎,兄台话不能这么讲。”

……

茶客的声音渐行渐远,苏忆南起身,挑门帘转身去了后楼,回到房中。忆南换下说书先生的那套行头,露出了里面月白的袍子,拆散了高束的发髻,用檀木梳顺披散在身后。

门外有人轻敲,“小姐,需要我命人把晚膳端来么?”

“不用,我累了,没有传唤不要来打扰我。”屋内人道。

“是。”门外伺候的人退下,整个院中静悄悄的。忆南拿起桌案上摞着的书卷信手翻阅,口中轻轻呢喃道:

“江敛…你莫要败了。”

已至深秋,院中木槿被风轻轻吹动,被风拂落的花瓣经过窗台,飘飘扬扬落在忆南的书案上。

突然不合时宜的一阵劲风刮来,吹起了忆南鬓边的发丝,风中带来了木槿的芬芳。

“回来了?”

不知何时,房中的阴暗背光处站立一人,那人浑身黑衣黑纱遮面,闻言上前拱手行礼。

“先生。”入耳铿锵有力,声声置地。

“有消息了?”忆南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问来人。

“将军今日傍晚派人送战报到皇宫中,说是叛军已平定,再过两日便可以班师回朝。”

那人说了一半,顿了顿,“先生……”

“有事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咳,将军凯旋先生要去城外迎接么?”那人小心问道,忆南倒是被他的样子气笑了。

“他凯旋,我一个说书的去干什么?若还有什么消息随时汇报,你先下去吧。”忆南眉头一皱,下了命令赶人。

“是。”黑影一闪,房中又恢复了宁静。

“呼……”忆南轻叹一口气,心中的担心少了许多。拂袖息灭了桌上的烛灯褪去了外衫躺在软榻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眼下的青灰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半月前。

“小姐这是要出门?”

浅云进屋便瞧见忆南正站在檀木雕花的衣橱前发愣,上前出声问道。

忆南听见浅云的声音方回过神来,“嗯,前些日子有客人定下的画,我打算去找人将它裱起来等客人来取。”说罢,纤纤素手从衣橱中拿了件鹅黄色的衣裙。

“让下人去就好了,小姐你又何必亲自出门?上个月小姐独自出了趟门,老爷知道后把我和沉玉二人叫去前厅就是一顿臭骂……”浅云笑着抱怨,将忆南桌案上散落笔墨纸砚收拾好。

忆南闻言道:“这次不会让老爷子骂你们了,画是客人定下的礼物,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放心,你快过来帮我挽发吧。”

女儿家要学的刺绣琴棋书画,忆南不说样样都精通,但多少都还拿的出手。唯独对自己的一头长发力不从心,多次想把它剪短,都被浅云和沉玉拦住了。什么发肤受之于父母啊,京城的小姐那个不是及腰长发啊,听的忆南只得放下握在手中的剪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姐要什么样的发髻?”忆南坐在铜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从简就好。”略显散乱的青丝被浅云梳理好,用发簪轻绾,又插了两柄珠花。

“沉玉去哪了?”原本叽叽喳喳的丫头突然没了人影,偌大的院子除了她和平日里不怎么多言的浅云,倒是感觉清净了许多。

“沉玉一大早就被老爷叫去前厅了,说是有重要的客人来拜访老爷。”浅云答道。

忆南听了点点头,将浅云插上去的珠花摘下。

浅云见了刚想说什么,忽听门外沉玉叫唤“浅云开门,我快拿不下了!”

浅云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木梳打开了门,只见沉玉怀中捧着大大小小五六个礼盒,艰难的进了屋。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待沉玉进了门,将礼盒放在了桌案上,忆南指着那些盒子问沉玉道。

“这些全是那城北的顾琛顾公子送来的,今日顾公子亲自拜访老爷说要向小姐提亲,小姐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有人见过你,即使是见到了也未必认得呢,他们倒不怕小姐你没有传言说的那样……哎呦!”沉玉的话还没说完,浅云照着她脑门轻拍了一下。

“就你话多!”

“你现在给我送回去。”忆南听了沉玉的话,也没多看一眼那些盒子。

顾琛么?城东的顾家世代经商。忆南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和他顾家平日里又没有太多来往,今个是刮得哪阵香风让他顾公子来她这茶楼提亲。

“可是小姐,老爷说让我拿来给你的,老爷子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再给他送回去怕是免不了一顿骂。”沉玉将凌乱的盒子理好,又朝忆南面前推了推,一脸祈求的望着她。

“我若是收了,不就算是答应他顾琛这亲事了?”

“可是……那我马上送回去。”沉玉见忆南的面色微沉忙说。

“你不用亲自去送了,找人直接送回到顾家去,说这礼我不能收。我和浅云马上要出去找工匠裱画,你就在家待着吧。”沉玉听了暗自窃喜,还好不是自己陪着出门,终于可以稍稍休息下了。

“沉玉,莫要偷懒,我的画纸快没了,你去让人买点回来。”忆南临出门前回头朝沉玉吩咐道。

“知晓……”

九月初十是魏老太师的生辰,初八这天江敛早早的便把将军府中的公务忙完,赶着去藏玲阁取将要赠给太师作寿辰礼的檀木雕福禄寿挂屏。藏玲阁位于京城最繁华的东街之上,位处茗香茶楼的对面向南百米处。

江敛策马在长街之上,正碰上人们赶集的日子。路上的行人百姓很多,两边叫卖的小商小贩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快到藏玲阁的楼下,人流也渐渐变多,江敛只得放慢了马步。街上出门赶集的老百姓拥挤吵闹着,谁也没注意到那百米开外的茗香茶楼上,半扇窗扉忽开,一支冷箭从窗帘的缝隙间射出,如一只带着杀气看到了猎物的苍鹰俯冲而下,直指搏龙驹上江敛的后心。

身为三军将帅自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江敛马走的速度不快,忽然觉得身后有冷气袭来,陡然扭转身形,那箭未能射中他的前背,还没等江敛转身看清那人的面目,窗口处又有一支箭射来。

在场的老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呆了,也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大吼了声“小心!”

“嗤!”

箭尖十分锋利,划破锦衣和皮肉之声格外刺耳,血流很快便淌了下来,浸在江敛左臂的衣衫上,宛若点点红梅绽放开来。□□的搏龙驹左侧的腿也被箭尖划伤,又受了惊吓,发出嘶鸣声,径直向人群中冲去。

江敛眉头紧锁,顾不上去寻找刺客和左臂上的伤。手上加重拉缰绳的力道,怎奈江敛的马儿似乎不领情,一直向前冲撞,江敛只得将身子附在马上保持平衡,一面提醒人群躲开。

苏忆南怀抱着画和浅云刚从茗香楼的后院出门,只见大街上吵吵嚷嚷,隐约还听见有女子的尖叫之声。忆南刚准备命浅云向路边卖鸡蛋的大娘询问发生了何事,忽见前方路上一匹白色的身影向自己冲来,马上的人高声呼喊着:

“姑娘躲开!”

忆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马儿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吓得浅云拉着忆南向路边躲闪,手中的画卷失手散落到了地上。还未等忆南伸手去拾地上的画,马儿的蹄子先一步踏上了画纸。

脆弱的绸布包裹着的画纸被马蹄撕裂,那马儿随后又撞到了旁边小商贩的摊位方才停了下来。马立在路边喘着粗气,马蹄“嗒嗒”不安的踏着地面。

马上之人跳下马,用手扶了扶马的鬃毛,走到忆南面前,拱手道,“在下的马受惊了,冲撞了姑娘,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忆南也没在意说话的人,只是心如刀绞的看着地上被撕毁的画卷。

“小姐的画……”浅云忙弯腰拾起那被撕毁的画,“这可是小姐花了半个月才完成的。”浅云的声音不大,却被江敛听了个真切。

“在下江敛,不巧今日将姑娘的画撕毁了,深感抱歉。”那人再次向忆南拱手行了一礼。

“江敛……”忆南听了他报名,有些许耳熟,抬起眸看向面前站立之人。面前之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细腰乍背,一身牙白缎的锦袍,青丝用发冠高束,眉宇间露着英气,薄唇轻抿,漆黑的眸子看着忆南,左臂的袖子被血染红格外的刺目。

“原来他就是江敛,如今见了倒不像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忆南心中暗道。

“你受伤了?”收回心思,忆南盯着江敛那被箭所伤的左臂,从衣袖中取出丝帕来,递给江敛。

江敛盯着那丝帕没伸手去接,自己虽然常年征战很少和女子接触,但江母曾告诉过他女儿家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收的。

见江敛没接,忆南伸手扯过江敛的袖,将丝帕缠绕在他手臂受伤流血处。

“近日莫要沾了水去。”

纤纤玉指轻柔的帮江敛包扎好了伤口。忆南的母亲去世的早,小时候苏老爷子总是忙于茶楼的生意,也没人教忆南什么三从四德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多谢姑娘了,弄坏姑娘的画江敛深感抱歉,不如将这匕首赔给姑娘。”江敛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柄短匕首递给忆南。

浅云怀里那撕坏的画让忆南甚是心疼,只是江敛递来的匕首外鞘上的金镶玉和红玛瑙显示了它的价格不菲。即使是再珍贵的东西赔给她,那画也已经毁坏,还要重画。

忆南想想就难受。

“我这画没那么值钱,这东西我不能收。”忆南向江敛摇了摇头,拉着浅云便要离开。

见忆南不收,江敛直接将匕首塞到了浅云手上。

“那姑娘就替你家小姐收着,在下还有事在身,望小姐多多担待。”江敛说罢,便骑上搏龙驹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一刹那,忆南看到江敛的脸颊微红,心中暗笑。

“难不成三军兵马大元帅这是害羞了?”

“小姐这……”浅云见江敛离开了,将匕首递给忆南。

“既然是他赔给我们的,那便收着吧。画既然已经被撕坏也不用裱了,我们回去吧。”忆南接过那匕首,揣入自己的袖中。

忆南和浅云回到院中时沉玉没在屋中,忆南还没来得及换身衣裳便听门外有丫鬟敲门道:“小姐,老爷让您去趟前厅。”

怕是出门的事又被老爷子知道了,忆南吩咐浅云收好那破损的画,匆匆赶往前厅。

穿过长廊,还未进门,忆南便看见自家老爷子背着手站在门口,见忆南来了便大声呵斥道:“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

苏老爷子早已年过半百了,却不减年轻时的风采,嗓门洪亮,中气十足。忆南被吼得身子一怔,停止了往前走的步子,看老爷子那样这次是真生气了。

“爹……女儿今日出门也不是为了玩,有人向织锦轩定了一幅山河图,我昨日才画完,想今日上街找工匠装裱。”说着忆南抬步到老爷子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按揉着。

织锦轩是忆南开的一家画坊,若不是身份尊贵的客人订画,忆南很少亲自动笔。

“哎,你这丫头就是圆滑,什么事都能被你糊弄过去。你一个姑娘家非要开什么画坊,今日街上有人遇刺你应该晓得吧。”老爷子眯着眼睛享受着。

“嗯,出门时多多少少从百姓那听到了些,听说被刺的是名将军?”

“那刺客是从咱们家茶楼上射出的箭,你可知道?”忆南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记上心头。

“这女儿还真不知道,那可曾找到那行刺之人?”

“那刺客面带黑纱,若是从大门进入茶楼必然使人记忆深刻,你等会嘱咐楼中伺候的姑娘们,从今个儿起凡是进楼喝茶的都记着点长相。还好今日大将军没事,若是在咱们茶楼有个什么闪失,可对我们的生意不利啊……最近又听说边关那里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少出门的好,要出门也要多带几个人……苏忆南!”

苏老爷子见忆南没在听,不禁又吼了一声。

“我听说你把顾公子送来的礼物又送了回去?人家来拜访我,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罢了罢了,你离我远点,看你就愁。”

忆南从前厅回到自己的房中,眉眼微皱,沉下了声说到“浅云,传信给宁桓,让他去查查今日是何人刺杀的江敛。”

“是,小姐。”浅云看忆南面色凝重,也没多问,忙照做。

“今日听闻大将军在咱们茶楼下遭遇刺客暗箭伤了左臂,幸亏将军反应及时,未被那贼人伤了性命去,最近官府通告边关不太平,各位前来听书的客官出门都多加小心些。”

今日的刺杀似乎没有打扰到客人们的雅性。

“幸亏将军没受什么伤,不然那刺客可是伤了咱们南陵一员大将啊!”

“这年头刺客在天子脚下的京城都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伤了咱们将军。”

“谁说不是呢,但愿官府能抓到刺杀的人。”

……

茶楼之上,忽然传来悠扬的琴声,那琴音似饱含了弹琴人的心绪。客人们嘈杂的讨论身渐渐停止,最后只能听到那悠扬的琴音和台上说书人的声音。

“景伯,你家先生今日怎么没在楼中说书?”

茗香楼今日的客人似乎没有往常多,有客官到了楼前把马交给门前的小二后抬腿进了楼,见台上没有说书先生的身影,便问楼中管事的景伯。

“这位客官真不好意思,先生今日出门办事了,不在楼中。”景伯闻言忙笑脸相迎答道。

今儿个是江敛从遥城凯旋的日子,皇帝命人在城外长亭为江敛接风洗尘,爱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大清早的出了门,都赶着去看将军的风采。

江敛此番收服的叛军是江北靖王手底下的军队,靖王是晏帝的四弟。某日晏帝收密报说江北的靖王私通前朝余孽蓄意谋反,晏帝甚是恼怒,便以太妃的名义传诏书给靖王说有要事商议,毫无防备的靖王便被自己的皇兄软禁在郊外的行宫中。

但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若是被旁人知道怕生出些流言蜚语,晏帝便命人去搜查,待找到确凿的证据再做定夺。江北的将士听闻靖王被抓,急了眼,便拉起了大旗名义上要为靖王申冤。江北地势荒芜,粮草本就匮乏,江敛又用火攻将其粮草点燃,粮食失守,军心不战自乱,不出三日对方的将领开城投降。这场仗打的轻松,手下的士兵也没什么损伤,江敛命手下的副将把守江北城,自己率领三军回京城复命。

十里长亭外,皇帝早就命人摆下了好酒,丞相赵颖出城迎接江敛回京。赵颖在长亭中没等多时,有探查的人来禀报道:“大人,将军还有五里便可到达。”

五里地的距离,好的马撒个欢便能到了。赵颖遥望远处土地上的沙尘飞扬,领头的一人远远看去身着亮银色的甲胄,头上的红婴何外醒目,手持梅花亮银枪,胯下一匹白马四蹄生风踏着地面。

没过多久便到了眼前,马上之人刚劲有力的面庞,双瞳深沉似海,嘴角微微有些笑意。已是二十有一的年纪,连日忙于征战而未修理的胡髭却让浑身阳刚之气更加浓烈。

“赵大人,末将来迟,让您久等了。恕末将甲胄在身无法向您下马行礼,望您海涵。”

“将军何须客套,此番击退叛军有功,陛下特别嘱咐我送来好酒给三军上下庆功,喝完此酒,将军便随老臣进城吧。”说着,赵颖从随从端着的托盘中取来一盏玉杯,玉杯中自是上好的陈酿。

“多谢陛下!”江敛说罢接过赵颖递来的酒杯,手腕翻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陛下让臣告诉将军,安排好三军将士便进宫面圣。”赵颖手捻须髯看着眼前年轻的将领说到,眉眼中满是赞许。

“多谢大人!”江敛向赵颖拱手又施一礼,转身向身后的副将燕回道:“传我的将令,将陛下赐的酒肉分下去,让兄弟们回家探望亲人,稍作调整三日后回校场训练!”

“是!”

“将军,老臣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将军进宫了。”赵颖见江敛安排好了,便告辞了去。

江敛别过赵颖,打马进入了京城,城内早已是往常那般热闹繁华的景象。江敛每每出征看惯了边外荒凉之景,归京都有恍如隔世之感,不由得放慢了马步细细打量着京城。

长街之上,来往的人群大多是穿着布衣的百姓,偶尔可见装饰华贵的马车缓慢地前行。江敛这一身戎装,甚是引人注目。

忽听有人惊叫道“唉?那不是大将军么?”

一句话引起了街上人们的目光,即便是没见过本人的,江敛的名号在京城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将军今日这是凯旋还京了!”

“将军好生英俊啊!”

人群嘈杂着……

江敛穿过熙熙攘攘的主街道,离京城中心的皇城便不远了,已经隐约可见那宏伟皇宫院墙上的雕刻的飞檐了。

江敛继续向前走着,道路边一抹纤细的身影落入到他眼眸的余光中,那姑娘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面上遮着薄纱怀中抱着个长型的木盒,不知不觉间江敛的马已经到了她面前 。

忆南今日独自出门,怀中抱着的正是半月前被江敛撕坏的那副“山河图”。客人今日晚些时候要来织锦轩将画取走,浅云不在家,忆南放不下心交给旁人去,便亲自将画送到皇城附近的店中装裱。

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住,忆南抬头看向挡住她去路的人。

待瞧清了是何人,忆南一皱眉,怎的又是这冤家?手无意将怀中的画收紧了些。上次被江敛撕坏了画,后来忆南连夜又赶着从取新纸再绘,既然是有人出高价预定,纸和颜料都是上好的,这些颜料本就珍贵,还要从花时间再绘,可让忆南郁闷了许久。

“将军挡住小女子的路不知所为何事?”

面前的人还是身着盔甲,怕是刚从塞外上回来的,满身的尘土味倒是掩不住他的风采。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江敛说话间,二人四目相对。江敛见这女子虽然带着面纱遮住了脸,一双眼却生的特别,杏眼柳眉,眼梢却是往上翘,这眉眼叫江敛觉得熟悉。这主路本来宽的很,江敛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的将她拦下。

“我这一介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见过将军,将军怕是认错人了吧。”

江敛的话让忆南心一惊,怕他识出。

江敛也察觉自己这般是有些无礼了,又想到晏帝还在宫中等着,不敢多耽搁忙道了句:“是在下唐突了,姑娘一个人出门小心些。”便调转马头向皇宫的方向去。

忆南见江敛离开了,抓着画的手才放松了些,轻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皇宫门口守卫的禁军,老远便看到有匹白马飞奔而来,刚想上前阻拦询问来者何人,看清是江敛后,两名禁军忙向骑在马上的江敛抱拳行礼。

“将军!”江敛点了点头下了搏龙驹,将马交给禁军,抬步进入宫门。

现在已过了上朝的时间,晏帝定不在朝堂上,江敛便向着内宫御书房的方向去。还未来到御书房的宫殿内,江敛便瞧见了一人在那垂手等着,那人见江敛进来,走上前来道:“将军可来了,陛下命老奴在这等着,带您去换身衣裳,陛下在宁清宫等着将军呢。”说话的人是皇上身边常伺候的李公公。

李公公笑着带江敛去了侧殿,江敛脱下了甲胄和战袍,接过了李公公递来的墨色衣裳换上。

“李公公,我父亲可是又来宫中陪陛下对弈了?”这衣裳是江敛平日里穿的,若不是有人送来又怎会在这宫中,江老元帅自从不领兵打仗之后常来这宫中陪晏帝下棋,这衣裳怕是他知道自己要进宫便从府上带来的。

“让将军猜着了,老元帅啊是在陪陛下下棋呢,将军也快些去吧。”江敛换好衣服便由李公公陪着去了宁清宫。

江敛到宁清宫时,只见一株桂花树下江诚谋和身着便服的晏帝正在对弈。晏帝已是不惑之年,体态微胖,面色红润,手持着一枚黑子,目光注视在棋盘上正思索着。江敛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臣江敛参见陛下!”又小声唤了江诚谋声“父亲。”

晏帝闻言放下棋子,向江敛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此番击退了叛军又抓住了靖王谋反的证据,可谓是大功一件。”

“陛下严重了,这乃是臣分内之事。”

晏帝微眯着眼看着眼前年轻的将领,赞许的点了点头,“朕听闻你少时师从灵瑛道长,剑舞的甚好,不如就此机会舞给朕看看。”即是晏帝出言要求,江敛又不好拒绝,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江诚谋,老元帅对上江敛犹豫的目光,向他点了点头。

“那臣就献丑了。”佩剑凝云出鞘,寒光一闪而过。

江敛手持剑柄,迈步起势,剑带着风刮动了叶和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江敛的衣袖和肩头。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带着“飒飒”的风声。

这院中连伺候的人,都放下手中忙的事,远远的踮脚观看。

一套招式毕,收剑。

江敛的额头没有半点汗渍。

“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和江诚谋一局棋还未分出胜负,江敛怀抱着佩剑凝云靠在石桌旁的桂花树上,闭目养神。整个院落静静的,耳畔只听得到假山石上潺潺水声和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的清脆之声。就这样没过多久,有女子的嬉笑声闯入江敛耳中,微闭的双目睁开,皱了下眉。

“何人在此处喧闹?”晏帝也听见了嬉闹之声,回头问站在他身后的李公公。

“回陛下,是太后带着几位公主前来赏花。”李公公弯腰回答道。李公公的话,以江敛的耳力自然是听见了,忙上前道:“陛下,既然是太后和几位公主前来,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太后她老人家前些时日还跟朕提过你和你母亲,许久未见甚是思念,就此机会让她瞧瞧你。”晏帝开口这么说了,江敛也只得留下。

二人说话间,太后和公主们已入院中,后面跟着几名宫女。

“陛下这是在和江老元帅下棋呢?”走在前面的老妇人两鬓已花白,长发脑后盘起用一支九凤朝阳钗固定着,虽未着华服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尊贵。

“微臣见过太后。”江敛上前一步抬手行礼。

“阿敛回来了,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太后和江敛的母亲交情甚好,江敛小时候江夫人常来宫中和太后听戏赏花,江敛就皇子们一起读书玩闹,近几年老夫人身体不好,很少出门,江敛除了公务很少再来宫中。

“托您的福,好多了。”

待太后在石桌前落了座,便有宫女用瓷盘端来花茶放在院中白玉石的桌案上。太后取了一杯来,袖衫遮面轻狎了一口,和对面的江诚谋扯起了家常。

太后身边一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从盘中去了盏茶,到江敛面前。

“将军,请喝茶。”那女子说话间,脸颊微红,带着女儿家的羞涩。

向江敛献茶说话的是三公主阮沐荷,三公主乃是云妃所生,皇后无儿无女,老太后对这个孙女可是打心眼里的疼爱。

江敛微眯着双目打量面前的阮沐荷,倾身道:“臣见过三公主。”

阮沐荷又将茶递近了些“这茶是本公主特意命人泡的,将军何不尝尝?”

江敛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欠身道:“让公主费心了,江敛不喜饮茶。”阮沐荷闻言齿贝紧咬下唇,暗恨自己身为公主怎的这般不矜持。

“哎呀,姐姐莫不是糊涂了,将军乃是三军统帅又怎会喝你这女儿家喝的花茶?”阮沐荷身后不远处,靛青色外衫的女子调笑道。

调笑阮沐荷的女子是丽妃所生,排行在五。

江敛不接这茶,阮沐荷已是身处于尴尬之中,又被阮夕玉嘲笑,更是难堪。

“这……将军既然不喝,那沐荷便告辞了。”

阮沐荷说罢回到石桌旁将茶盏放回盘中,转身对晏帝道:“父皇,是沐荷来此打扰您与江老元帅的雅兴了,今日先生教的书还未读完,儿臣就先行告退。”

其实江敛小时候常到宫中玩,与其他的皇子比武射箭,那时候阮沐荷总是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云妃管教甚严,不允许她和其他宫中的皇子公主们玩,这些年江敛在外征战,从此不曾见面,心悦江敛的事,她同谁都没说过。

前些时日,父皇说她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询问她这京中可有哪家公子合她意。今日听宫中的婢女闲聊说江敛归京,父皇要在宁清宫见他,这才央求皇祖母带她前来的。

如今见面,早已疏远。

太后见阮沐荷离开,放下茶盏,示意宫女去看看。转头对晏帝说“这孩子是哀家给惯坏了,望江老元帅不要见怪。”

“哪里,公主这般也是真性情,太后客套了。”江城谋微笑道。

晏帝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姑娘的心思,“这孩子……”

“江敛。”晏帝朝着江敛唤了声。

“臣在!”江敛上前拱手。

“朕瞧你年纪也不小了,又常年在外征战,府中也没个人照顾着,不知你觉得沐荷怎么样,这孩子虽然任性了些,却也……”

“陛下!”江敛深施一礼,打断了晏帝的话。

“臣常年在军中领兵打仗不近女色,怕冷落了公主。再者臣深知战场上刀枪无眼,多有危险,不能让公主千金之躯为臣担心,望陛下另为公主挑选良婿。”

晏帝闻言,沉思片也觉得有不妥,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虽说感情这事是可以培养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朕也不逼你,你征战数日,朕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回去休息吧。”

“是,微臣告退!”

来源:尹口尹口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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