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雪柠把香槟塞进我手里时，指尖还在发抖。她雪白婚纱上的铃兰暗纹被顶灯照得发亮，就像半小时前抛向半空的那束铃兰捧花。

婚纱照从指缝坠落

珍珠滚进大理石缝隙

他伸手接住捧花的瞬间

戒指在无名指闪着冷光

源自网络

（一）

"恭喜星禾！下一个新娘就是你啦！"

程雪柠把香槟塞进我手里时，指尖还在发抖。她雪白婚纱上的铃兰暗纹被顶灯照得发亮，就像半小时前抛向半空的那束铃兰捧花。

我摸着还沾着露水的花瓣，偷瞄身后长桌旁的孙霁川。他正用尾戒敲击红酒杯，暗纹西装领口别着伴郎胸花，却始终没往这边看。

"霁川刚才脸色好差。"程雪柠突然凑近，玫瑰香水混着酒气扑过来，"他是不是吃醋了？"

化妆镜里映出她泛红的眼尾。我笑着把捧花递过去："可能怪我抢了你的捧花？要不再抛一次？"

"不用。"她猛地按住我手腕，水晶甲掐进皮肤，"反正......"话没说完就被司仪打断，说该切蛋糕了。

（二）

宴会厅忽然暗下来。追光灯里，程雪柠挽着新郎周予安的手切开七层蛋糕，奶油刀反射的银光晃得我眯起眼。孙霁川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薄荷气息裹着寒意："好玩吗？"

"什么？"

"抢捧花的把戏。"他扯松领带，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你以为抢到就能结婚？"

蛋糕刀突然发出刺耳声响。程雪柠的手腕被周予安握着，整个人几乎嵌进新郎怀里。我转身想反驳，却撞见孙霁川盯着交叠的手，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予安哥对雪柠真好。"我故意提高声音，"不像某些人......"

"廖星禾。"孙霁川突然攥住我拿捧花的手，铃兰花茎折断的声音清脆得像耳光，"别逼我。"

（三）

掌心传来的剧痛让我松手，捧花砸在香槟塔上。水晶杯接连炸裂的脆响中，程雪柠的尖叫格外刺耳。我弯腰去捡残花，却看见孙霁川的黑皮鞋转向安全通道。

"星禾你流血了！"林小棠冲过来给我包扎。这个从小跟着我的助理总是大惊小怪，粉色美甲在创可贴上按出月牙印。

化妆间传来争执声。我甩开林小棠冲过去，高跟鞋踩过满地玻璃渣。门缝里，程雪柠的婚纱堆在腰间，孙霁川的手正掐着她后腰。

"你说过婚礼后就分手。"他声音哑得可怕，"现在要我看着你们切蛋糕？嗯？"

"霁川...周家要注资程氏......"

"所以让我等？"金属扣撞在镜面的声响让我后退半步，"你明知道我等不了。"

（四）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林小棠发来二十条语音，最后一条文字刺进瞳孔：【孙总上个月就给程氏转过三笔款，财务说备注是聘礼】

指甲嵌进刚刚结痂的伤口。原来他每次说加班，都是在程氏大厦；难怪雪柠试婚纱非要他当参谋；就连我生日那晚他说要开会，电话背景音里有熟悉的轻笑。

"孙霁川！"我踹开门时水晶灯都在晃。程雪柠慌忙拉婚纱，锁骨处的红痕新鲜得像要渗血。孙霁川转身时，我清晰看见他唇上沾着TF16猩红唇釉。

那是我昨天落在程雪柠家的口红。

（五）

"星禾你听我解释......"程雪柠要来拉我，被孙霁川拽回怀里。他拇指抹掉唇上猩红，这个动作我曾见过无数次——在我们接吻后。

"如你所见。"他指尖还缠着程雪柠的头纱，"半年前你生日那晚......"

"在程氏顶楼会议室？"我听见自己声音像浸过冰水，"你说要赶并购案。"

程雪柠突然哭出声："当时爸爸心脏病发，霁川说他能救程氏......"

"条件是当你的地下情人？"我笑出声，震得胸腔生疼，"那周予安算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孙霁川突然把我推进更衣室，檀木香压下来时，我摸到他后颈的痣——昨晚这里还留着我咬的牙印。

（六）

"明天搬出云山居。"他在我耳畔低语，呼吸还是令人战栗的温热，"程氏股价不能再跌了。"

原来上个月暴雨夜，他说在纽约谈并购是假的；上周我发烧时，他说在开视频会议，背景音里的海浪声其实是程雪柠最爱的巴厘岛酒店；就连今早他系领带时，我蹭到的香水根本不是古龙水。

更衣室外，周予安的声音带着醉意："雪柠？司仪说要敬酒......"

"马上去。"孙霁川扬声回答，指腹摩挲我腕上渗血的纱布，"乖，等股市收盘就公开。"

我咬破舌尖才忍住颤栗。他总说我像猫，此刻却用驯猫的手法抚过后颈："你知道该怎么演。"

（七）

宴会厅重新亮灯时，我挽着孙霁川的手臂发抖。程雪柠正在主桌敬酒，钻石婚戒在酒杯上磕出轻响。周予安揽着她腰肢的手青筋暴起，显然听到了什么。

"孙总不敬新人一杯？"我把香槟递过去，杯沿残留着我的唇印。这是从前撒娇时惯用的小把戏，此刻却变成淬毒的刀。

孙霁川仰头喝尽，喉结滚动着咽下我的口红。程雪柠突然打翻酒盏，殷红酒液在婚纱上漫成血泊。她望向孙霁川的眼神，和十八岁那年看我男友时一模一样。

那次她抢走我初恋，哭着说不知道我们是情侣。此刻孙霁川的手刚抬起，周予安突然摔了杯子："程雪柠！你肚子里......"

（八）

全场死寂。程雪柠抓着桌布的手指关节发白，钻戒在丝绸上勾出裂痕。孙霁川松开我的手，这个动作让林小棠冲过来扶住我。

"两个月前体检报告显示，程小姐有习惯性流产史。"林小棠在我耳边快速说，"但上周孙总让我预约过产科VIP......"

我想起那晚他说想要孩子。月光从云山居落地窗照进来时，他吻着我小腹说这里会孕育我们的未来。原来未来早在两个月前，就埋在程雪柠的子宫里。

"霁川......"程雪柠刚开口就被周予安拽走。我转身走向露台，孙霁川没追来。这样最好，他向来知道我最恨纠缠。

（九）

夜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手机弹出程氏股价暴跌的推送，配图是程雪柠跌坐在婚纱里的狼狈模样。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混着烟草与苦艾香。

"星禾。"陆明哲把外套披在我肩上，"霁川让我送你回去。"

这个跟了孙霁川八年的特助总是恰到好处的体贴。我摸到外套内袋的硬物，抽出来是把车钥匙——玛莎拉蒂MC20，我上个月杂志上圈过的那款。

"他倒是会哄人。"我把钥匙抛向泳池，"告诉孙总，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陆明哲没去捡钥匙。他望着宴会厅里撕扯的众人，突然说："程小姐的孩子不是孙总的。"

（十）

雨越下越大。我转身时，孙霁川正在宴会厅门口抽烟，火星明灭间，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清晰可见。上周他说弄丢了婚戒，此刻那圈淡金痕迹却像烙在我视网膜上。

陆明哲递来平板。监控画面里，两个月前的雨夜，程雪柠裹着孙霁川的西装走进酒店。但紧接着的画面显示，四小时后孙霁川独自开车离开，而周予安在天亮前进了同一间房。

"孙总只是替程小姐处理绯闻。"陆明哲划到转账记录，"这些是封口费。"

我数着那些零，突然笑出声。程雪柠总爱抢我的东西，从初恋到口红，现在连替身游戏都要抢。雨幕那端，孙霁川掐灭烟朝我走来，西装口袋里露出钻戒盒的轮廓。

"玩够了吗？"他抹去我脸上的雨水，"现在能听我求婚了？"

（十一）

雨珠顺着孙霁川的眉骨滑落，他手中的钻戒盒被雨水泡得发亮。我盯着盒子里那枚祖母绿切割的钻石，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陪程雪柠挑婚戒时，她抚摸着同款戒托说："这是霁川亲自设计的，全球仅此一枚。"

"你给她的是赝品？"我后退半步踩进积水里，"就像我们的感情？"

孙霁川的瞳孔猛地收缩。宴会厅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程雪柠的哭喊刺破雨幕："孩子是你的！DNA报告在我手机里！"

陆明哲突然按住我肩膀："程小姐两个月前偷了孙总的牙刷。"他调出云端文件，泛着冷光的屏幕上显示着亲子鉴定结果——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

"为什么帮她瞒到现在？"我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

孙霁川突然扯开衬衫，锁骨下方赫然有道新鲜抓痕："上周她假借谈公事，在办公室......"他的喉结艰难滚动，"我推开时撞到了文件柜。"

（十二）

程雪柠提着婚纱冲进雨里，水晶鞋跟卡在排水口。她举着手机歇斯底里地笑："星禾你看！这是霁川抱着我去产检的照片！"

照片里孙霁川的侧脸绷成冰冷的弧线，程雪柠的孕肚在毛呢大衣下微微隆起。拍摄日期正是我生日那天，他说要飞去伦敦开并购会议。

"那天程董突发脑溢血。"陆明哲将病历投影在酒店外墙，"程小姐用自杀威胁孙总扮演丈夫。"

雨幕突然被车灯劈开，周予安攥着妊娠报告摔在程雪柠脸上："孕期22周？我们结婚才三个月！"他掐住她下巴的手背暴起青筋，"慈善晚宴那晚你根本没醉是不是？"

孙霁川突然将我拽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捂住我耳朵。但程雪柠的尖叫还是钻进来："要不是霁川不肯离婚，我怎么会找你当接盘侠！"

（十三）

林小棠举着直播手机的手在发抖。弹幕疯狂刷过"豪门三角恋"的词条，程氏集团的股票代码在暴雨中急速下坠。我摸到孙霁川无名指根陈旧的戒痕，那里本该戴着我们攒了三年工资买的对戒。

"云山居书房第三个抽屉。"他的唇擦过我冰凉的耳垂，"密码是你捡到我的那天。"

程雪柠突然扑过来扯我头发："你凭什么！高中时宋学长是这样，现在霁川也......"孙霁川掰开她手指的瞬间，我看见她腕间熟悉的红绳——去年普陀山求的姻缘绳，我那条早被孙霁川扔进火山岩温泉。

"你偷换了我们的平安符？"我扯断那根褪色的红绳，"难怪从冰岛回来他就提分手。"

孙霁川猛地扳过我肩膀："那晚雪柠说你在蓝湖和陌生男人......"他眼底猩红的水光让我愣住，"我看到照片里你裹着男人的西装。"

（十四）

记忆在雷声中闪回。冰岛暴风雪那晚，导游陈恪把冲锋衣扔给我时，镜头正好卡在他裸着上半身的瞬间。程雪柠的越洋电话就是那时打来的："霁川胃出血进手术室了，医生说可能......"

"你删了我发给他的36条视频留言？"我抓住孙霁川浸透的衬衫，"我在急诊室门口直播极光那晚，你说在开会......"

程雪柠突然大笑起来，沾着血丝的牙齿格外瘆人："他就在我病房啊，听着极光警报亲口说爱你......"

周予安突然抢过林小棠的直播手机："程氏集团三年来虚报营收120亿，证据我已经交给证监会。"他将U盘拍在孙霁川胸口，"孙总这出英雄救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吧？"

孙霁川低头解锁手机，跨国并购案的签约仪式照片铺满屏幕——正是程雪柠假装怀孕那天的伦敦，他身后大本钟的指针停在凌晨两点。

（十五）

"云山居密码是20001103。"孙霁川突然将我推向陆明哲，"带你廖总从地下车库走。"

程雪柠抄起香槟瓶砸向周予安，飞溅的玻璃渣划破孙霁川的颧骨。我挣脱陆明哲往回跑，却被林小棠死死抱住："霁川哥布局两年了，别让他功亏一篑！"

证监会调查组的红蓝车灯刺破雨夜时，孙霁川正把程雪柠塞进警车。他转身朝我比口型的瞬间，财经新闻弹窗炸开——霁星资本宣布收购程氏集团51%股权。

"这才是真正的聘礼。"陆明哲将股权转让书递给我，"孙总用两年时间把程氏蛀虫引到明面，包括程小姐那些假账。"

程雪柠扒着车窗尖叫："孙霁川你答应过我爸照顾我！"

"程董临终前让我转告您。"陆明哲推了推金丝眼镜，"他替您向廖小姐存的嫁妆，在苏黎世银行保险柜。"

（十六）

孙霁川的鲜血混着雨水滴在股权书上。我扯下婚纱头纱按在他伤口，被他反手扣住五指："现在肯听我求婚了？"

证监会的人正在查封婚礼鲜花，玫瑰花瓣落在他沾血的睫毛上。我摸到他裤袋里冰凉的金属盒，三年前我们在地摊上挑的镀银对戒还在里面。

"你早该告诉我......"

"告诉你程雪柠高中就偷换你情书？"他吻去我嘴角的咸涩，"还是她雇人撞废你舞蹈梦的那场车祸？"

特助突然插话："孙总为查清当年肇事司机，故意接近程小姐两年。"

警笛声中，孙霁川掏出碎成两半的平安符："冰岛那晚我追到机场，只捡到这个。"他拼凑的裂痕处，露出我手写的"霁川星禾，岁岁平安"。

（十七）

程雪柠的哭嚎渐渐远去。孙霁川从证物袋里抽出染血的财务报表："她当年用你车祸赔偿金做空廖氏，你父母才会......"

记忆在雨水中复苏。十八岁生日那天的急刹声，程雪柠哭着说都怪她非要给我惊喜，父母在ICU签完器官捐献协议就咽了气。

"你复读三年考进经侦系，就为今天？"我颤抖着摸他后颈的疤，"这道烧伤是......"

"潜入程氏仓库找证据时，被他们的打手......"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却让我想起三年前他突然消失的雨夜。

林小棠突然尖叫着指向天空。燃烧的程氏集团财报灰烬中，孙霁川单膝跪地举起破碎的戒指："廖总要不要收编我这个商业间谍？"

我拽着领带吻住他带血的唇："用余生来赎罪吧。"

（十八）

三天后的霁星资本发布会，孙霁川戴着掉漆的镀银戒指敲响上市钟。我坐在第一排翻看苏黎世银行的保险箱清单，父母泛黄的婚书下压着程雪柠的认罪录音。

"在看这个？"孙霁川俯身咬走我耳畔的玫瑰，"程董留给你的不止嫁妆。"他点开加密相册，全是程雪柠雇人跟踪我的偷拍照——从高中教室到冰岛蓝湖。

林小棠举着香槟挤过来："程氏那些老狐狸全进去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周予安今早保释了程雪柠......"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程雪柠举着孕肚冷笑："亲子鉴定也能造假，你们敢赌吗？"

孙霁川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还记得你送星禾的那瓶助眠药？"他调出实验室报告，"替换成堕胎药的人，正在警局等你。"

（十九）

程雪柠瘫坐在地时，周予安举着离婚协议走进来："瑞士银行的账本够你判二十年。"他忽然转头看我，"廖小姐想知道孙总怎么拿到程氏核心账目吗？"

孙霁川猛地将我护在身后，我却瞥见他后腰未愈的鞭痕。周予安嗤笑着掀开衬衫，同样的伤痕交错成诡异的图腾："拜孙总所赐，我在程家的卧底生涯很精彩。"

手机突然震动，陆明哲发来程雪柠的就诊记录：四年前子宫切除手术。我蹲下身掀开她的真丝长裙，小腹上暗红的手术疤像蜈蚣。

"硅胶假体戴着不难受？"我将孕检报告甩在她脸上，"产科VIP是我让林小棠帮你约的。"

孙霁川揽住我肩膀的手骤然收紧。程雪柠疯狂撕扯假孕肚时，我对着镜头微笑："直播间的观众都看清楚了？这就是程氏千金的真面目。"

（二十）

当晚的热搜榜彻底爆了。孙霁川在浴室帮我吹头发时，财经频道正在播放霁星资本收购案。我摩挲着他腰间的伤疤，忽然咬住喉结："两年前你故意接近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举着戒指出现在云山居那晚的监控在平板亮起：程雪柠往我红酒里倒药粉时，孙霁川从身后扼住她手腕。

"我本想在收购案结束后正式追求你。"他吻着我手腕的纱布，"但程雪柠给你下药那晚，我实在......"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宿醉的深夜，我蜷缩在酒店地毯上，孙霁川踹开门时的表情像地狱归来的修罗。浴缸里传来程雪柠的尖叫，而他裹着浴袍把我抱进医院。

"你后腰的伤......"

"是替你挡程家打手的钢管。"他含住我的耳垂轻笑，"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伤需要廖总治疗......"

月光漫过相扣的十指，那对镀银戒指在床头柜上泛着温柔的光。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