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母亲不小心摔断了腿,我立刻收拾行李,搭了最早的一班绿皮火车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城。一路上,火车的轮子"哐当哐当"敲打着铁轨,像是在敲打我焦躁的心。
"你竟然把你妈也接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站在母亲家的客厅里,望着弟媳古怪的笑容,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起来了。
我叫周淑华,是北京一所中学退休的语文教师。那年已是一九九八年,下岗潮席卷全国,唯独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教师还算安稳。
那天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母亲不小心摔断了腿,我立刻收拾行李,搭了最早的一班绿皮火车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城。一路上,火车的轮子"哐当哐当"敲打着铁轨,像是在敲打我焦躁的心。
列车员推着小车卖盒饭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总会在我和弟弟放学回家时,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和几样简单的小菜。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亲的工资只够糊口,母亲就在附近的纺织厂做临时工,起早贪黑,从不叫苦。
火车到站时已是傍晚,小城的天空飘着细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和路边小摊的油烟味。我打了辆"面的",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边开车边问:"是回家探亲的吧?"
"嗯,我妈生病了。"我简短地回答,目光却被窗外变化的城市景象吸引——曾经熟悉的老厂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新建的商品房。时代在变,唯有亲情永远是那颗悬在心头的明灯。
母亲住的还是那栋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老楼房,没有电梯,五层的红砖楼,走廊上晾着各家的衣服,空气中飘着饭菜香和老旧楼道特有的霉味。我一口气爬上四楼,掏出钥匙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客厅和空气中浓重的药味。
母亲躺在卧室的老木床上,脸色蜡黄,腿上打着石膏,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的水早已凉透。房间里那盏泛黄的白炽灯,照出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
"妈,您这是多久没人来看了?"我一边往暖瓶里倒开水一边心疼地问。
母亲轻轻摇头,苍老的手抚平被角:"他们也忙,桂花单位上事多,你弟又要招呼小买卖..."
我这才注意到,母亲的床头摆着一个泛黄的老式收音机,正断断续续地播放着评书。这是父亲生前最爱听的那台"红灯牌",天线用铝箔纸包着,增强信号。父亲五年前因肺病去世,母亲就靠这台收音机解闷。
"收音机还能用呢?"我试着转动旋钮,沙沙的电流声中传来一段《三国演义》。
母亲眼睛一亮:"你爸生前最爱听这个了,我听着,就觉得他还在身边。"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我去厨房准备晚饭,冰箱里只有半棵白菜和几个土豆,看样子弟弟弟媳很久没来添置东西了。灶台上的搪瓷缸里泡着几根发黄的葱,炒菜的铁锅边缘已经锈迹斑斑。
那天晚上,我煮了一锅白米粥,切了些咸菜下饭。母亲只舀了小半碗,看着我说:"华啊,你一个人从北京跑来,辛苦了。"
"妈,您养我这么大,这点事算什么。"我握住母亲粗糙的手,突然发现她的手腕瘦得只剩下骨头,指甲长而没有修剪,手背上的青筋像树根一样突起。
当晚,我就在电话里和丈夫商量,决定请个保姆来照顾母亲。九十年代末的小城,找个保姆不难,难的是找个靠谱的。丈夫在电话那头叹气:"你就安心在那边照顾阿姨吧,家里有我呢。"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母亲的医保本和病历去医院复查。八十年代建的人民医院还是老样子,走廊里挤满了病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排队等候的时间里,我听着周围病人家属的交谈,不少都是因为赡养老人的问题在争执。
"大姐,这事让我来安排吧。"第三天,弟弟周淑明终于现身,带着弟媳桂花。弟媳听说我要请保姆,连忙表示自己有熟人。她穿着一件鲜亮的红色夹克,头发烫得卷卷的,手上戴着一枚金戒指,跟这老旧的房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弟弟瘦高个,穿着一件褪色的旧牛仔裤,头顶已经有些谢顶,眼睛下面有两个黑眼圈。他在城郊开了个小建材店,生意不冷不热,整天为了柴米油盐发愁。
两天后,一位姓赵的阿姨来了,五十出头,头发挽成一个髻,说话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她看上去踏实肯干,第一天就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用母亲的旧蒲扇给她扇风消暑。
我本打算安顿好一切再回北京,哪知第三天一早,刚煮好小米粥,弟媳居然把她那瘫痪多年的母亲也用三轮车推了过来。那三轮车是当地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后座上铺着一条褪色的棉被,弟媳的母亲杨兰花躺在上面,面容憔悴,目光呆滞。
"反正都是请人照顾,两位老人家一起照顾不费事。"弟媳笑呵呵地说,眼睛却不敢直视我。她手上拎着一个花布包袱,里面装着她母亲的衣物和药品。包袱上的补丁叠着补丁,是那种七十年代常见的蓝底白花布。
"弟媳妇,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我心里暗暗生气,但看了看母亲关切的眼神,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棵父亲亲手栽下的石榴树,今年结的果子格外红。想当年父亲还在时,这个家多热闹啊。每到周末,一家人坐在树下的石桌旁吃饭,电视机里放着《今日说法》或者《焦点访谈》,父亲总会发表一番见解。
如今树在,人却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晚辈算计来算计去。石榴树的枝干上挂着一串红灯笼,那是去年春节母亲挂上去的,现在灯笼已经褪色,边缘还沾着一层灰尘。
接下来的日子,我留了下来,观察保姆赵阿姨的工作。很快我发现了问题——赵阿姨的工作量几乎翻了一倍,却工资不变;而更可气的是,弟媳每天来"探望",表面关心备至,实际上却在暗中安排各种家务让我母亲做,哪怕她腿上还打着石膏。
有天早上,我起得很早,看见母亲忍着疼痛,拄着拐杖去厨房熬粥。窗外才蒙蒙亮,院子里传来小贩的吆喝声:"新鲜豆腐嘞,刚出锅的豆腐脑!"
"妈,您这是干啥呢?"我连忙接过她手中的铝锅。
母亲叹了口气:"桂花她妈胃口不好,医生说要吃些清淡的,我熬点小米南瓜粥给她。"
"妈,您安心养伤,别的事不用您操心。"我一边帮母亲掖好被角,一边生气地说。老式木床上铺着一条蓝白相间的床单,是母亲自己缝制的,上面还有几处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
母亲握住我的手,眼眶红了:"华啊,你弟家也不容易。桂花她妈这病拖了这么多年,听说花了不少钱...我这把年纪了,能帮就帮一把吧。"
母亲的善良让我心疼,却也让我更加恼火。我开始留意弟弟家的情况,借口给母亲收拾东西,在翻看她的存折时,发现这几年的养老金有许多不明支出。母亲的养老金虽然不多,每月只有八百多元,但她一向节俭,按理说应该有不少积蓄。
我找来母亲平日记账的小本子,那是一本带着岁月痕迹的小册子,封面已经磨损,上面用钢笔写着"家庭收支"四个工整的字。小本子里记录着每一笔支出,母亲那一代人的习惯,一分钱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一项项对照下来,我终于发现弟媳长期挪用母亲的钱给她自己母亲治病。有时是以"买药"的名义取走两百,有时是以"缴水电"的借口拿走三百,实际上这些钱都用在了杨兰花的治疗上。
晚上,我坐在母亲床边,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台灯的光线映在她脸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那是父亲六十大寿时照的,照片中父亲站在中间,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
我不由想起小时候,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咱家人再穷,也不能穷了良心。"他是老一辈工人,虽然读书不多,但做人的道理却懂得清楚。每逢春节,即使家里紧巴巴的,他也会拿出部分工资,买些糖果给邻居家的孩子们分享。
第二天,我特意去了弟弟的建材店。那是城郊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堆着水泥袋和砖块,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瓷砖样品。弟弟正在和一个工地的包工头讨价还价,见我来了,忙不迭地招呼我进里屋喝茶。
里屋简陋得很,一张旧办公桌,上面堆满了订货单和账本,墙角放着一台小电视,正播放着当地的新闻。茶几上摆着一个搪瓷杯,里面泡着几片茶叶,已经冷了。
"姐,你怎么来了?妈那边有事?"弟弟搓着手,神色有些紧张。
"淑明,咱们兄妹俩敞开说吧。"我把事情和盘托出,"妈的钱这些年是不是都给桂花她妈治病了?"
弟弟的脸一下子垮了,像霜打的茄子,眼睛里噙着泪水:"姐,你不知道,这些年日子多难过。建材店赊账的多,现钱少,桂花她妈又病得越来越重..."
他顿了顿,声音哽咽:"但我知道不对,一直想着等生意好起来就还给妈,可这一拖就是几年。"
我看着弟弟满头的白发和憔悴的面容,心里的怒火渐渐消了一些。他终究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他总是把自己的糖果分一半给我,记得他高考落榜后在屋里偷偷哭泣的样子。
"淑明,你应该和我商量,而不是背着我们偷偷挪用妈的钱。"我叹了口气,"妈一辈子勤俭持家,就是为了不给我们添负担。"
"姐,我错了..."弟弟低着头,肩膀抽动着。
回到母亲家,我决定召开一次家庭会议。那个周日的午后,阳光斜斜地投进窗户,照在墙上那张全家福上。弟弟周淑明和弟媳桂花坐在母亲家的八仙桌旁,脸色各异。母亲坐在藤椅上,一言不发,手里握着那条我从北京带来的围巾,指节发白。
八仙桌是红木的,已经有些年头,桌面上还有几处茶杯留下的圆圈痕迹。这张桌子见证了多少家庭聚餐和争执啊。记得八十年代初,每到过年,全家人都会围坐在这张桌子旁包饺子,电视里放着春晚,屋子里充满欢声笑语。
"桂花,这些年你从妈的养老金里拿了多少钱?"我直截了当地问。
桂花的脸一下子白了,低着头不说话。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开衫,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弟弟涨红了脸:"姐,什么意思啊?"
"存折和记账本都在这儿。"我把证据摆在桌上,那本旧存折和记账小本并排放着,像两个无声的控诉者。
"妈这些年省吃俭用,连医药费都舍不得花,钱却不知去向。现在我明白了,不只是钱的问题,你们连保姆都要算计,一个人的工钱照顾两个老人,还要我妈帮忙。"我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桌上的老式座钟"嘀嗒嘀嗒"响着,像是在为这尴尬的沉默打拍子。那是父亲当年在厂里评为先进工作者时得到的奖品,走了二十多年,从不出错。
"我..."桂花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妈那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医药费一年比一年贵...去年光住院就花了五千多。"
"那你该和我们商量,而不是偷偷拿妈的钱!"我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姐!"弟弟站了起来,眼睛里全是血丝,衬衫领口都被汗水浸湿了,"这些年我夹在中间,你知道我多难做吗?妈是我妈,丈母娘也是我应该赡养的,你在北京生活得好,哪明白我们这些人的难处?"
弟弟的话像一把尖刀,扎在我心口。确实,我在北京当了一辈子教师,丈夫在机关工作,生活稳定,很少为钱发愁。而弟弟这些年在小城市打拼,受过的苦我不是不知道。
"你们北京人住着楼房,开着轿车,嫌我们穷人家掰扯这些小钱?"桂花突然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桂花!"弟弟厉声喝止了她,然后转向我,"姐,我们错了,但你也得体谅我们的难处啊。"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墙上挂钟"嘀嗒嘀嗒"的声音。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只老式挂钟,走了三十多年,从不快也不慢。
挂钟旁边的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有父亲穿着军装的英姿,有母亲年轻时戴着白色护士帽的模样,还有我和弟弟小时候在公园里骑旋转木马的合影。时光荏苒,这些照片见证了我们一家人的喜怒哀乐。
母亲突然开口了:"别吵了,都是我的孩子。华啊,你弟弟也不容易,桂花她妈病了这么多年,家里确实困难。"
母亲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透着一股坚定。她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条围巾,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淑华,你记不记得,你上大学那年,家里连学费都凑不齐,是你弟弟把自己存了两年的零花钱都拿出来了。"母亲轻声说着,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回忆往事。
我愣住了。确实,那是一九七八年,我考上了北师大,全家人都高兴坏了,可学费和生活费成了大问题。弟弟那时才十四岁,却把自己攒下来准备买自行车的钱全都给了我。他扬着稚嫩的脸,骄傲地说:"姐,你好好读书,将来当个大学教授!"
看着母亲饱经风霜的脸,我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我想起了小时候,每当我和弟弟争抢玩具打架,母亲总会耐心地教导我们要互相谅解。如今我们都已两鬓斑白,却还在为这些事争执不休。
窗外,一群麻雀在石榴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阵风吹过,老旧的窗框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在叹息。
"这样吧,"我深吸一口气,"我在隔壁租一间房子,两位老人各请一位保姆照顾。桂花,以后有困难直说,不要再暗地里做这些事。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桂花擦干眼泪,点点头:"姐,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们。"
弟弟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声音哽咽:"姐,这些年你在北京,照顾不了妈,我却没照顾好...我有愧啊。"
"咱爸生前常说,兄弟姐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拍拍弟弟的肩膀,"以后咱们多商量,一起想办法。"
就这样,我多留了一个月,把两位老人的照顾安排妥当。我在母亲家附近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把弟媳的母亲安置在那里,又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阿姨照顾。房租和两位保姆的工资,我和弟弟平摊,每月定期打入母亲的账户,由我远程监督使用情况。
我还和弟弟一起整理了家里的财务状况,规定了每月的赡养费用途和记账方式。弟弟的建材店最近接了个不错的工程,情况正在好转。我告诉他,北京那边我每月可以寄些钱回来,但前提是一切要公开透明。
临走前的那个傍晚,我和母亲坐在石榴树下聊天。夕阳的余晖洒在她银白的头发上,为她增添了一层金色的光环。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老式衬衫,手里拿着那本记账的小本子,一笔一笔地记录着当天的支出。
"妈,您这本子用了多少年了?"我问道。
"从你爸还在世的时候就开始记了,"母亲温柔地笑了,"那时候日子苦,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我翻了翻那本子,发现最早的记录追溯到一九七零年,父亲工厂发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工资36.5元,伙食费12元,交通费2元,给华华买书1.5元..."字迹工整,一笔一画都写得认真。
"妈,您辛苦了一辈子。"我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那双手上的每一道皱纹和老茧。
"傻孩子,"母亲笑着摇摇头,"为儿女操心是做父母的本分。我只希望你们兄妹俩能和睦相处,互相帮衬。"
临走前,我拜托了几个老街坊经常来看看母亲,还和弟弟约定每周通一次电话汇报情况。坐上返回北京的列车时,我透过车窗看到站台上母亲和弟弟依依不舍的身影,母亲的手帕一直挥到列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半年后的中秋节,我又回到了老家。火车站还是那个火车站,只是站前广场修建了一个小型喷泉,周围种满了月季花。出站口新开了几家连锁超市,路边的老式公用电话亭已经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小广告和海报。
出乎意料的是,母亲的腿已经完全康复,每天还会搀扶着弟媳的母亲在小区花园里散步。两位老人竟成了忘年交,常常坐在石榴树下下象棋,一个教一个学,倒也其乐融融。
那天下午,我在厨房帮母亲择菜,看到厨房窗台上摆了两盆绿油油的小葱,旁边还有一盆新栽的薄荷。母亲告诉我,这些都是杨兰花教她种的,说是在家里种点绿植,看着心情好。
"小花她妈这人挺有意思,"母亲笑着说,用小花来称呼弟媳桂花,是她一贯的习惯,"她以前是乡下的,懂得不少农活,教我种了不少菜。"
杨兰花虽然身体不好,但精神状态却比半年前好多了。她坐在轮椅上,手里编着一个草编的小篮子,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原来她以前在农村时就擅长草编,这项手艺现在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好方式,还能卖出去赚点零花钱。
那天晚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月饼赏月。弟媳主动给我倒茶,眼神中满是感激。她换了个发型,不再烫那么夸张的卷发,整个人看起来朴实了许多。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有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盘母亲亲手做的酱萝卜。这些都是老家的家常菜,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弟弟拿出珍藏的老酒,给我和他各倒了一杯。
"姐,这些年多亏你。"弟弟举杯,眼中有泪光闪动。他比半年前胖了些,神色也不那么憔悴了,看来生意确实好转。
我摇摇头,看向院子里那棵挂满果实的石榴树。父亲曾经说过,石榴籽多,象征着子孙满堂,团团圆圆。如今虽然他不在了,但这份家人之间的牵绊却一直延续着。
夜空中的月亮圆圆的,洒下一片清辉。屋外的小院里,两位老人坐在石凳上,借着月光下着象棋。母亲的笑声清脆如银铃,杨兰花则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谁能想到,半年前还剑拔弩张的两家人,如今竟能如此和睦。
月光下,两位老人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母亲正笑着数弟媳母亲输给她的纸片,那是她们象棋对战的记分牌。我忽然觉得,人生在世,不就是这样吗?有争执,有矛盾,但最终还是血浓于水。
正如墙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所见证的,时光流转,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但亲情的纽带却永远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拿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这是母亲亲手泡的茉莉花茶,香气悠长。窗外,虫鸣声和两位老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和谐的乐曲。
"来年春天,咱们一起去看花。"我对屋子里的所有人说。这句简单的承诺,却包含了无限的期待和温情。
来源:禅悟闲语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