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九三四年夏天,王灿堂再次到上海德国印刷公司制版,把别廷芳的头像印刷在内乡司令部发行的纸币上。这次是以银圆为基准的票子,发行了一元、五元、十元三个类别的银元券,专门兑换民间的银圆和外地的银圆。别廷芳的头像上了纸币,在民间叫老别票。但是内乡人拿到老别票,依然叫公
《黑白别廷芳》第十六回 别廷芳公鸡叫豫西之一
王俊义
一九三四年夏天,王灿堂再次到上海德国印刷公司制版,把别廷芳的头像印刷在内乡司令部发行的纸币上。这次是以银圆为基准的票子,发行了一元、五元、十元三个类别的银元券,专门兑换民间的银圆和外地的银圆。别廷芳的头像上了纸币,在民间叫老别票。但是内乡人拿到老别票,依然叫公鸡票。司令部出面纠正,也纠正不过来。别廷芳对主张把自己头像印上纸币的程炳传说:“我别廷芳在内乡,在南阳也是混的乌粗乌粗,在内乡人眼里,还不如一只老公鸡。”
公鸡票和老别票,在河南西部很是坚挺,很多人宁愿要老别票和公鸡票,也不愿意要民国的法币。西峡口人拿着老别票和公鸡票,到许昌和洛阳,也能花出去。后来到湖北老河口码头,也能购买上海汉口制造的货物和南方的丝绸。别廷芳进驻西峡口之后,关停了所有的烟花院,有的人坐船到老河口招妓,老别票和公鸡票和银圆一样,具有支付功能。
公鸡票的招牌就是公鸡打鸣和鹳鸟展翅,特别是首次在汉口印刷的公鸡票,票面上打鸣的公鸡和背面的鹳鸟展翅都有些模糊,造假币的就盯上了这批公鸡票,他们造出的假币和司令部印制的公鸡票真假难辨。别廷芳说:“咋难辨,抽出几队人马,寻找新的公鸡票。我们的公鸡票使了四年,都旧了,新的都是假的。”
假公鸡票拉到西峡口司令部,有三百多斤。别廷芳说:“抓到造假币的,用这些假币烧了他。”
别廷芳的话在西峡口和内乡县比圣旨还圣旨,造假币的金二木,是回车沙岭人,听说捉住要活活烧死,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长叹一声说:“这公鸡票,只有老别能自己印自己发自己兑换银圆,我印了就是死罪,老天爷,这不公平啊。”
说罢,金二木就在院墙外边的一棵核桃树上吊死了。老一营五个人到沙岭,把金二木的尸体拉到了鹳河滩上,三百多斤假币倒在金二木的尸体上,泼了两桶桐油,烧掉了。
一九三五年,全国印制纸币的县有几百个,冲击了南京政府的经济命脉。在河南,别廷芳的公鸡票,一鸡独唱,不但覆盖南阳,还覆盖了许昌和洛阳甚至湖北的一些地方,属于对河南财政冲击最大的一种半官方半民间的货币。一九三五年夏天,南京政府发布新货币制度,宣布废除地方纸币,推行法币。南阳保安司令兼公署专员罗震到西峡口找到别廷芳说:“别司令,你的公鸡票和老别票,现在的势力范围太大了,在国民政府清理地方货币的名单里,排在第二。”
别廷芳说:“我一个指甲盖大的地方,发行个公鸡票,在全国地方货币里,能排到第二?”
罗震说:“是的。”
别廷芳说:“恐怕是假的。”
罗震说:“别司令,不假不假,在南阳的商铺里,你的公鸡票比法币还值钱。在许昌禹县一带,公鸡票也在驱逐法币。”
别廷芳说:“货币又不是队伍,又没有扛枪,我的公鸡票咋能驱逐国民政府的法币?”
罗震说:“货币与货币之间,有个良币驱逐劣币概率。在河南西部你的公鸡票就是良币,国民政府的法币,就成了劣币。”
别廷芳说:“罗司令,罗专员,既然我的公鸡票是良币,法币是劣币,咋能把良币掐了,把劣币留下来?”
罗震说:“良币与劣币,是商铺和民间的购买力说了算。国民政府要驱逐地方货币,是国民政府的条例说了算。看似是一个问题,其实是两个问题。”
别廷芳说:“罗专员,罗司令,我别廷芳一九二八年印刷公鸡票,听的就是南京政府繁荣地方金融的条例。现在地方金融繁荣了,国民政府又下了个条例,取消地方金融。罗专员,罗司令,这不是国民政府伸着自己的左手,打自己的右手。”
罗震说:“别司令,一九二八年的条例,实行到一九三五年,就不错了。国民政府早上发出去的条例,黄昏收回去的都有呢。”
别廷芳说:“罗司令,罗专员,就不能通融通融?”
罗震说:“这次驱逐地方货币,不亚于经济北伐,我就是想替你抗衡一下,也没有任何力量。”
别廷芳说:“罗专员,罗司令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不要你抗衡,也不要你通融,我自己有办法。”
罗震问:“啥办法?”
别廷芳说:“软杵。就是软软的态度,嘴上说听,其实不听。”
罗震说:“别司令,不要小看这次驱逐地方货币,弄不好国民政府还会出动军队的。”
别廷芳说:“罗司令,老蒋的军队远着呢,说出动军队,不还是你南阳保安司令部的队伍。你的队伍是南阳人,我的队伍也是南阳人,咱们俩的队伍,在南阳开战,不是一个打左脸,一个打右脸?”
罗震说:“是的。”
别廷芳说:“东北都弄丢了,军队不去把东北夺回来,也就不会来南阳打我别廷芳。”
罗震说:“一码归一码,我也说不准会不会来进攻你别廷芳。”
别廷芳说:“罗司令,罗专员,这样说吧,只要老蒋不派别人来南阳,我就拖拉一天是一天。”
罗震说:“我要给河南省政府表个态,给省主席刘峙表个态,就说你别廷芳执行国民政府的条例,不再印制新的公鸡票。”
别廷芳说:“罗司令,罗专员,司令部的公鸡票,兑换来的都是银圆。可以说,现在内乡司令部不缺银圆,甚至可以说,我们的银圆比你南阳保安司令部多。你们南阳保安部队的银圆,是不够花的。过去过路的队伍开口都是向我别廷芳要银圆,我别廷芳就是一个牛球理,谁越是开口要,我越是不给他。这几年,你罗司令当南阳公署专员,没有向我别廷芳开过一次口,我今天就给你一万五千块银圆。”
罗震说:“南阳的保安部队是南阳的,咋能要你的银圆?”
别廷芳说:“我们内乡每一年的税银,就有一万一千两白银,折合六十四万五千块银圆,公鸡票兑换银圆,每年也有六七十万块银圆,还有我们西峡口司令部恒大久公司,生意做到襄阳、汉口、南京、上海,收入的银圆比内乡县的税银还多。我们的银圆,是花不完的,给南阳保安部队一万五千块银圆,连个角都掰不下来。”
罗震专程到开封找到河南省长刘峙,汇报别廷芳公鸡票和老别票停止印刷一事。刘峙说:“罗震啊,你谁都可以相信,可不要相信别廷芳说的话。他是糊弄你的,你走了,他还会印的。”
罗震说:“不会的。”
刘峙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公鸡票和几张老别票,摊在桌子上,对罗震说:“看看别廷芳的第一版公鸡票,这只老公鸡昂首大叫,这是在示威哩。还有第四版的老别票,印着自己的头像。袁世凯头像铸造在银圆上,袁世凯当过民国的大总统啊,他别廷芳就是个民团的司令,算个鸡巴毛,就把头像印刷到票子上。我是个省长,敢不敢把我的头像印到票子上,你是个专员,敢不敢把头像印到票子上。你别小看了这个别廷芳,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南阳的皇帝了,还要你这个专员弄啥,还要你这个保安司令弄啥?”
罗震说:“刘司令,刘主席,别廷芳的公鸡票和老别票,在国民政府没有禁止地方货币之前,是不违法的,在地方还是很坚挺的,很多老百姓对公鸡票和老别票还是很信任的。在外地,地方的货币等于是一张废纸,在南阳,公鸡票比法币还值钱。”
刘峙说:“罗震啊,你就是个猪脑子。别廷芳的公鸡票,谁敢不使用?别廷芳的老别票,谁敢不使用?”
罗震说:“但是公鸡票和老别票,的确值钱啊。”
刘峙说:“在别廷芳枪杆子能管住的地方,只用公鸡票,只用老别票。外地人到了别廷芳的地盘,都把银圆换成了公鸡票和老别票。在这两种票子后边,是别廷芳强大的银圆金融系统。罗震你知道不知道,美国印刷票子,都是靠黄金为依托的,别廷芳印票子,是靠背后的银圆为依托的。”
罗震说:“我还真弄不懂。”
刘峙说:“看看别廷芳的老别票,就是银票,是专门来兑换银圆的。一张纸就是一块银圆,五块银圆,十块银圆,他别廷芳的银圆来的快啊。”
罗震说:“老别的银票,假若不值钱,谁拿银圆去换?”
刘峙说:“罗震,你是南阳的专员和保安司令,你就没听说过南阳流传的民谣:公鸡票,老别造,谁不使,就挨炮。”
罗震说:“民谣民谣,就是民间的谣言。”
刘峙说:“民谣的谣,是歌谣的谣。民间歌谣,是从民间唱起来的,最后流进官方耳朵里,就成了民间思想的一种表达。”
罗震说:“刘司令是教过书的先生,对民谣研究是一套一套的。”
刘峙说:“南阳的这个民谣,就说明别廷芳在南阳强力推行公鸡票和老别票,是很残酷的。”
罗震说:“民谣有时候听起来,像是官方编的。”
刘峙说:“这个民谣,是半官方半民间的。”
罗震说:“刘主席,刘司令,不说民谣了,只说他别廷芳积攒的银圆,能不给省政府弄一点。”
刘峙说:“别廷芳的银圆,都串在别廷芳的肋巴骨头上,你能抠下来一个?”
罗震说:“民间都传说,你在上海的别墅,别廷芳就给司令夫人弄了十万块银圆。”
刘峙说:“民间,民间,民间知道个啥?都是官场的人在糟蹋我的,你罗震也信了。”
罗震说:“我不信啊,但是民间有人信了。”
刘峙说:“你说这个民间,还是官场。”
罗震说:“民间就是民间,官场就是官场,刘主席咋会民间官场不分?”
刘峙说:“罗震啊,民间知道个啥?官场说漏嘴的,就变成了民间的。我这些年经过见过的多了,民间说谁当司令,过几天谁就真的就当司令了。你认为是民间把他说成了司令,不是的,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他自己为啥说?他花银圆了,他自己心里有底了,他就烧摆烧摆先说出来。然后兑现了,他说是民间把他抬到那个位置上。其实不是的,是官场收了他的银圆,给他打了保票,他才敢先烧摆。这一烧摆,就在民间流传,就变成了民间的。但是你仔细一想,都是官场的。还是一句老话,官方不漏嘴,民间知道啥?”
罗振发现,刘峙说着说着,脸上绷紧的神经松下来了。从刘峙的面部表情里,罗震读到了很深刻的意味。在刘峙表情的后边,罗震断定,刘峙的夫人肯定收了别廷芳的十万块银圆。罗震再一次明白,银圆是个好东西,不但能改变一个重要人物对一个人的直接看法,也能让一个重要人物阴沉的脸膛变为灿烂的笑容。 罗震说:“刘主席,刘司令,还是官大眼尖,看得透、看得深、看得远。”
刘峙说:“不是官大眼毒,是官大经见的多。就像这次严令禁止地方印制货币,他别廷芳要是撞到枪口上,比撞到你罗震的南阳保安团厉害多了。”
罗震说:“别廷芳在江湖上时间长了,就把自己混成了泥鳅,他躲过去是他的本事,他撞到老蒋的枪口上,是活该他倒霉。”
刘峙说:“罗震啊,你说的也是。”
一九三五年九月,别廷芳的公鸡票和老别票依然我行我素,还在豫西当银圆花。九月二十七日,国民政府催促刘峙亲自过问别廷芳的公鸡票和老别票问题,刘峙给别廷芳打了电话:“别廷芳,你听着,这次禁止地方货币,不是我刘峙弄的,是国民政府弄的,是蒋介石弄的。”
别廷芳说:“刘主席,刘司令,你说咋弄?”
刘峙说:“听国民政府的,一是不印,二是不用,三是让国民政府的法币在河南西部流通。”
别廷芳说:“刘主席,刘司令,我听懂了,就是两不一让。”
刘峙说:“别廷芳,明白就好。”
别廷芳说:“刘司令,刘主席,我别廷芳没有其他东西,但是银圆不少。刘司令夫人在上海,花销是很大的。”
刘峙说:“别廷芳,我一个省主席,还是养得起老婆的。”
别廷芳在电话里:“嘿嘿,嘿嘿,嘿嘿。”
刘峙听到别廷芳几声嘿嘿,就把电话放下了。
一九三六年四月,国民政府财政部每周一个电话,敦促别廷芳停止印刷和使用公鸡票和老别票。别廷芳接到电话就说:“我给刘司令保证过的,坚持两不一让。”
财政部官员在电话里愣了愣问:“什么叫两不一让?”
别廷芳在电话里轰然大笑:“你们在南京,还不知道刘峙主席的两不一让?”
对方蒙了一阵子问:“真的不知道。”
别廷芳说:“就是一不印公鸡票,二是不用公鸡票,三是让法币在豫西流通。”
财政部官员说:“好的,别司令,说到做到啊。”
别廷芳说:“做不到咋弄?”
财政部官员说:“用军事手段。”
别廷芳说:“财政部是弄钱的,还有大炮?”
对方说:“财政部没有大炮,国防部有大炮。”
别廷芳说:“国防部有啥型号的大炮,能从南京打到西峡口?”
对方说:“国防部让刘峙司令的大炮去轰你们西峡口。”
别廷芳在电话里依然是:“嘿嘿,嘿嘿,嘿嘿。”
财政部的官员把电话放了。 在财政部每周打来电话的同时,刘峙每周一个电话,罗震每周一个电话。最后别廷芳和财政部、刘峙的河南省政府、罗震的南阳公署四家达成协议,财政部划拨五百万法币到内乡兑换公鸡票。在豫西,法币的购买能力一元相当于公鸡票的七毛钱,而财长部要求是一比一兑换,效果可想而知。再次协商之后,别廷芳到南阳拜见南京财政部来的两个官员,竟然是两个年轻女人,穿的竟然是军服。别廷芳问罗震:“罗专员,财政部的女人咋也戴着水牛逼帽子?”
罗震说:“别司令,你这个泥巴橛子,人家戴的是西式女兵帽,咋能是水牛逼?”
别廷芳说:“财政部不是国防部,官员咋穿军装?”
罗震说:“别司令,你咋尽管些你不该管的。”
别廷芳说:“我日他怼,那俩带水牛逼帽子的女兵咋恁漂亮?”
罗震说:“别司令,在财政部当个官员,咋能不漂亮。”
别廷芳说:“罗专员,留下来一个给你当个姨太太。”
罗震说:“别司令,你真是会想,人家在南京国民政府里随便摸一个,也比我罗震官大。”
别廷芳说:“南京的官大,实际权力不大。你罗专员官不大,实际权力大。给南京政府的里罗专员当姨太太,不如给南阳的罗专员当姨太太。”
罗震说:“别司令,在南阳论权力,我罗震的跟你别廷芳没有办法比,留下来一个,给你当姨太太吧。”
别廷芳说:“我一辈子妨女人,我已经娶过七个老婆了。”
罗震说:“你娶了七个泥巴橛子,这可是财政部的洋学生,味道不一样。”
别廷芳说:“罗专员啊,我别廷芳对于这些洋学生,是心在天山,身老沧州啊。”
罗震说:“最好是不想天山,无论沧州。”
别廷芳说:“罗专员啊,什么天山沧州的,这次来南阳一趟,也算是没有白跑啊。”
罗震说:“不就是两个女人嘛。”
别廷芳说:“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南京财政部来的女人,和南阳的就是不一样。”
坐下来商谈法币兑换公鸡票和老别票,别廷芳就坐在两个女兵对面,他一双眯缝的眼睛直对着女兵的脸膛和帽子瞅来瞅去。一个女兵说:“我们要带着南阳公署的人到内乡农村去兑换,把公鸡票汇拢销毁。”
别廷芳说:“你们见过狼吗?”
女兵莫名其妙地说:“没有。但是这和兑换法币有啥关系?”
别廷芳说:“关系很大。我们那儿村子都在深山里,一个村子喂了十头猪,村外就有三十头狼。一头三百斤重的猪走出村子,就被野狼撕的粉碎。”
女兵说:“真的?”
别廷芳说:“真的,我谁都敢彪敢哄,但是也不敢彪哄你们财政部的官员。”
女兵问罗震:“真的?”
罗震说:“或许吧。”
别廷芳说:“还有金钱豹,八个男人都捂扎不住。你们两个女兵,别看戴着水牛逼帽子,金钱豹一嘴就把你们的脑袋疙瘩咬碎了。”
女兵无声。
别廷芳说:“前年冬天,西北军一个旅驻扎西峡口,一个夜里丢了一个班。旅长说是我别廷芳暗杀的,我对旅长说,你们西北军多牛逼,谁敢暗杀你们?你们的十几个人,是被野狼叼吃了。最后在西峡口对面山上找到了被野狼撕碎的军装,旅长连夜就把队伍带走了。”
罗震狂笑了几声说:“原来我也以为是你暗杀的,今天才知道是野狼叼吃的。野狼,真是厉害,真是厉害。”
别廷芳说:“你们财政部为了兑换掉我们的公鸡票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我们司令部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我别廷芳今天再次保证不再印刷一张公鸡票,一张老别票。藏在民间的公鸡票和老别票,我们一边兑换一边销毁。直到公鸡票彻底从河南西部消失为止。”
两个女兵说:“别司令,你是红口白牙说说,咋能算数?”
别廷芳说:“在南阳,罗专员说的话算不算法律?我看算。我别廷芳说的话算不算法律?我看更算。”
女兵说:“何以为凭?”
别廷芳一双小眼睛眯缝起来,笑了笑说;“你们两个漂亮的脸膛,就是最大的凭证。可以说,比你们财政部红彤彤的大印还可信。”
罗震笑了,女兵笑了,别廷芳也笑了。最后别廷芳说:“你们大概还没有结婚吧,一个姑娘家,还没有挨过男人,就被野狼撕吃了,太可惜了。”
女兵说:“恐怖,恐怖,太恐怖了。”
自此,别廷芳没有印过一张公鸡票,也没有印过一张老别票。但是别廷芳先后印制近五亿元的公鸡票和老别银票,很长时间都在河南西部流通。特别是内乡人坚信公鸡票和老别票比法币值钱,宁愿用公鸡票也不愿意用法币。从一九三六年到一九四零年别廷芳去世进五年时间,公鸡票和老别票继续支撑着内乡甚至是南阳的流通领域。别廷芳去世,南阳抗敌自卫军进入后别廷芳时期,刘顾三当司令之后薛钟村当司令,一直到一九四五年,公鸡票和老别票依然是南阳民间最坚挺的货币。一九四六年到一九四八年,公鸡票和老别票还是南阳十几个县的主要货币。一九四八年春天,西峡口被陈赓部队解放,公鸡票和老别票才彻底杜绝使用。
设计公鸡票的穆一雷,一九四三年离开白羽中学到上海卖画为生,最后和西峡口彻底失去任何联系,也算是不知所终。后来西峡口人见到公鸡票,也不知道设计者是谁。见到老别票上别廷芳的画像,也不知道是一个叫穆一雷的中学美术老师画的。 现在,河南的钱币收藏者,有人收藏别廷芳的公鸡票和老别票,一票难求,价格不菲。
来源:二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