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国风唱作人坚持10年之后,她决定不再解释自己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4-08 21:35 1

摘要:曾经,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属于主流舞台的人”,总是要反复地解释自己的音乐风格。而如今,她已经想明白,与其担心是否能融入主流,不如让作品和经历,成为自己的名片。

曾经,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属于主流舞台的人”,总是要反复地解释自己的音乐风格。而如今,她已经想明白,与其担心是否能融入主流,不如让作品和经历,成为自己的名片。

出品:格致论道讲坛

以下内容为国风音乐唱作人银临演讲实录:

大家好,我是银临,一名国风音乐唱作人,很高兴今天能够来到格致论道跟大家分享我的故事。

在几年前,我穿着一件红色的齐胸裙,外搭一件红色的大袖衫,出现在了一个音乐颁奖典礼上。当时的我,很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灰姑娘来到了现代的舞会,与周围时尚又潮流的歌手们格格不入。那天,我在舞台上磕磕巴巴地介绍完我穿的汉服以及表演之后,老师们表示:“你很特别。”

当时,我对这种“特别”并没有感到很尴尬。但回头一想,这是我第一次明确地认识到,原来我是特别的存在,是一个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局外人,一个不属于主流舞台的人。

而这种边缘化的体验,远不止这一次。曾经参加漫展,我的歌曲和我的服装都不是二次元;参加一些主流晚会时,后台会有人问我:“你穿的是什么?哪个朝代的服装啊?”又或者是在录音棚、排练室里,很多专业的音乐人会问我:“你演唱的是什么风格的音乐?”

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自己,甚至需要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非常多的定语,也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我到底在做一种什么样的音乐。而这种定义的困难、解释的困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国风仍身处边缘,且还在发展之中。

互联网与传统文化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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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故事,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2007年,我听到了心然的一首歌,叫《千年缘》。当时一听我就被迷住了——哇,太好听了!

▲左:会议麦

右:音乐人常用麦克风

从此之后,我就自己买了一个麦克风,是一个60多元的会议麦。当时我并不知道有什么厉害的麦克风,但现在我知道了,比如右边的这一个——音乐人常用的纽曼U87。它早在1967年就被生产出来了,而我是在2018年才拥有了我自己的第一支U87。

那个时候的我其实算是一个“技术宅”。我在贴吧上下载软件,学习课程,然后把自己在家里录的音做出来,再通过后期处理,发布到网站上。而那个时候的评论区,也是大家互相“勾搭”的地方。我曾经还被称为“高音帝”呢!

2011年,我发布了一首高音很高的歌曲《长安乱·平原驿马》,正是在这首歌的评论区,我遇到了后来时常合作的合作伙伴慕清明。

就是这样简短而有效的对话,让我们在3个月之后就合作了第一首歌——写给苏东坡的《说苏》。

其实我自己第一次听到“古风”这个词,是来自于“墨明棋妙”音乐团队的一句口号——“万有引力向古风”。那个时候,我经常听他们的歌,当然还有河图、阿杰、HITA等等,我把他们称为男神、女神。

虽然我称他们为男神、女神,但我们也会在贴吧、评论区,又或者是在群里互相交流。我会用MP3把歌曲下载下来,分享给同桌;也会把他们的歌词抄进我的作文里,获得高分。

那个时候,古风音乐聚集在贴吧和原创音乐基地,那就像一片野生丛林。而我们这些古风爱好者们,就像夜间出没的萤火虫,用自己的点点萤光点亮一盏一盏的小灯。正是这种共同的热爱和好奇,把我们聚集在了一起。没有唱片公司,也没有经纪人,更没有电台,创作的力量就在这里野蛮生长。

那个时候涌现了非常多的社团,名字都像是“墨明棋妙”这样古色古香的。而我加入了其中两个,一个叫“阴阳家”,一个叫“千城醉歌”。社团里的大家都各有特长:有的人作词,有的人写曲,有的人唱歌,有的人做后期。一首歌曲的形成,往往需要依赖大家合作的力量。

正是在这样的互联网青春热情,以及对传统文化热爱的交汇地带,有一群人正在塑造着一种特别的音乐类型。我很怀念那个时候的氛围。

那个时候,可能有四五个人,我们经常讨论到深夜。讨论的内容可能是自己喜欢的武侠小说、文人轶事,更有可能只是为了讨论出一个好听的歌名。

那个时候,我创作出一个demo之后,就会特别兴奋,发给伙伴们,说:“你听听这个,你听听那个。”

但通常这种时候也挺烦人的,因为你并不知道灵感什么时候会来。你可能在车上、在路上、在教室里、在宿舍,突然看到一个女生偷偷地拿着手机,偷偷地唱歌。唱什么?可能听不清楚。其实她只是在想:在尽量不引起围观的情况下,赶紧迅速地把灵感记录下来。

于万人中万幸得以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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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创作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之前,我已经参与了28首原创作品了,其中9首或多或少是同人作品。它们有的是写赵敏的,有的是广播剧的片尾曲(ED)。正是这种流行文化,在这里营造出了一片世外桃源。那是一个浪漫主义的时代,我自己这样认为。

那个时候,我喜欢看《仙剑3》这部电视剧。我经常会被紫萱和徐长卿三生三世的恋爱虐得死去活来。我记得,当我一听到《此生不换》这首歌的时候,就能瞬间落泪。虽然我后来没有以《仙剑3》的故事来创作歌曲,但这种关于爱的至死不渝,特别影响了我对自己理想作品的想象。

后来,怀着这种对浪漫爱的无限追求,我开始创作自己的歌曲《锦鲤抄》。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一个梦。大家总问我:“你怎么有这么多梦?”实际上,我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用一个小本本把梦记下来。我记下来的梦已经有400多个了,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梦都能成为灵感。

说回《锦鲤抄》。在梦中,一条鲤鱼精来到我身边,与我朝夕相伴。可忽然有一天,我发现它居然是坏人派来的间谍。但它为了保护我,不得不牺牲了自己。这个故事真是太浪漫了,太幻想了,太不切实际,以至于它正是我心中对理想浪漫渴望的化身。

所以,我找到我的朋友慕清明,把这个故事写了下来,改编成了一个古代画师和鲤鱼的故事,并把它放到了歌曲之前,作为歌曲的文案。文案是歌曲的故事背景,而歌曲则是对文案情感的集中抒发。

当时的我或许没有想到,这是一种对原始意义的“同人”作品,与我自己创作的“同人”作品的一种微妙切换。它实际上也承载并沿袭了一部分同人作品的功能——把音乐始终贯穿于一个故事载体之上。

正是在流行音乐与传统文化的交汇处,古风音乐创造出了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文化记忆。我有一首歌,其中有一句歌词:“于万人中万幸得以相逢。”大家都很喜欢。对我来说,万幸的是能够遇到这个时代,能够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音乐这个载体之中,能够遇到这么多与我有共同理想的同路人。更幸运的是,能够遇到与我惺惺相惜、心有灵犀的听众。

2012年左右,古风歌手们开始发布自己的个人专辑。虽然古风依然处于边缘的发展中,但它的创作形式渐渐变得更具个人化,也更具创作者的特色。

2013年,我也想做一张属于我自己的专辑。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大学生,意志不是很坚定。写到一半,可能写了五六首歌的时候,我就想放弃了。

我说:“根本不会有人听我的歌,也不会有人买我的专辑。”可是我的编曲伙伴、我的合作伙伴灰灰鼓励我说:“没关系的,把它当成是一个送给自己的礼物。只要你自己认可,不就行了吗?”

我这个人有一点好处,就是心态转变得特别快。听了这番话之后,我立刻找到我妈妈,借了5万块的“巨款”,用于专辑的印刷。不久之后,专辑就发布了,卖得也不错,这5万块也顺利地还上了。

到了2016年,我参加了北京鸟巢“心时纪”大型国风主题演唱会。这是古风音乐第一次从小剧场走上大舞台。同时,越来越多的媒体和平台也开始用“国风”这个词代替“古风”。我觉得这是一个信号,也许它标志着边缘与主流进行了更多的碰撞。

而在这期间,我自己也在一直写歌。随着我的心态转变及成长,我的创作主题也有了更新。我把自己对于女性成长的四个不同阶段融入到了四个故事中,解构了“风花雪月”的传统寓意,创造了我自己的“风花雪月”:风,是告别少女时代的自己;花,是不屈的焦骨牡丹;雪,是坚守信念的西原;月,是放下执念、放下暗恋情节的小月亮。

从边缘萌发的创造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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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些专辑的发布及圈层的扩大,我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我感到很幸福。但同时,也有不同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视野。当我第一次看到对我唱功的评价时,我其实挺惊讶的。有人说:“你要是再不提升唱功,就会被主流抛弃。”但我其实挺自信的,我一直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在此之前,我只觉得是我的麦克风不够好,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随着自己的专辑一张一张地录制,我对歌曲质量的要求也随之提高了。现在再回头去看2013年或者更早的作品,我会觉得在演唱上还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正是这种外界的声音与我自己的声音交汇的时刻,我想要进入新的学习和新的思考。于是,我开始找老师学习声乐。

我的第一位老师是专业院校的民族声乐老师。当时我在她家里学习,学了几节课之后,发现效果不好。于是,我找了第二位老师,他也是专业院校的,但他是流行声乐老师。虽然他们的方法不一样,但效果有点类似,我依然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老师还告诉我说:“你就不要想着你能够唱那些‘大歌’了。”“大歌”的意思就是难度比较高的歌。我当时还挺挫败的。

后来,我又找了专业的京剧老师学习京剧唱腔。再后来,我找到了现在的这位老师。这位老师从更基础的方法让我去控制我的肌肉、我的声带。在一年之后,老师告诉我说,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声音的平衡状态,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诠释歌曲的不同情绪。

在他那里,我知道了,我不用非得是专业的民族唱法,或者美声唱法,也不用是XX派XX代的传人。我可以带着我自己的来时路,在这个融合的领域中,寻找自己的诠释方法。我在流行的边缘,创造自己的音乐解读。

在2023年到2024年之间,我举办了自己的巡演,一共21场。可是在票务平台上,我的演出依然被分类在ACG这个领域,可能真的没有找到更适合我、定义我的领域。

在这期间,对我来说有一个非常大的坎儿,那就是在上海连续举办两天的演出。在这之前,我的身体状态本来就不是很好,还感冒了。再加上这是我第一次连续演唱三四十首歌曲,我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我担心国风音乐用乐队的形式能否演绎出它的特色;我也担心国风音乐的演出形式会不会在livehouse(音乐展演空间)水土不服;更担心我的身体状态能不能支持那么长的时间。

我想,这大概是我作为一个边缘音乐人走上舞台时的自我审判。我以为会有一套标准、一个框架。当我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会自动地把自己往这个框架里去代入。

但直到那一天,当我站在舞台上,看到自己非常尊重的专业老师来到现场,看到十多年前就认识的词作朋友们在二楼向我招手。当我唱到《不老梦》的时候,我把麦克风递给了大家,跟大家一起合唱,而我享受着这一切。幸运的是,我的嗓子也没有出现问题,它像“回光返照”一般,顺利地完成了两天的任务。

在那之后回到后台,我感觉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既没有那种突如其来的感动,也没有那种好似完成了行业歌手标准之后的轻松,更不像是梦想实现般的光芒。我终于明白,也许根本就没有一个标准,也没有一个框架。我不用向任何人解释,或证明我自己。

大家总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其实我也解释过很多遍了。银临嘛,都是前鼻音,而我是湖南人,不太习惯念后鼻音。所以这个名字比较好听,且没有特殊的含义。当时的我在想,如果这两个字没有特别特殊的含义,那它的定义就应该由未来的我自己来赋予。

我想,国风也是一样。与其担心是否能融入主流,努力去触及所谓的标准,不如让作品和经历成为我们自己的名片。

我们把国风拆开来看:国,是文化基因里的共情密码;风,是自由生长的创作姿态。

现在回想起来,在最开始听到心然的《千年缘》的那一刻,我内心最初最原始的悸动,就具有一种打破陈规的力量。这是一种我从没听到过的音乐,它既不是欧美主流,也不是港台情歌。它的创造性和自发性吸引了我,让我想要加入到这个创造自我、表达自我的舞台上,加入到这个队伍中。

原来早在十年前,就埋下了这样的种子。只是现在,在我写了这么多歌之后,我才明白了这种属于边缘的创造性的力量。

最后,我想用我的歌曲里的两句话来表达我的心意:“做痛快的傻事,作快意的愚人。”送给所有热爱国风、追求理想的人。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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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仁爱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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