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路贺州携其友伴踏入,声称是专程来探望我,实则不过是为了聚餐畅饮而寻觅一个借口。
八点门铃准时响。
路贺州携其友伴踏入,声称是专程来探望我,实则不过是为了聚餐畅饮而寻觅一个借口。
夏婉婉尾随,面带笑容望着我。
"嫂子,我来了,不会生气吧?”
路贺州接过她的包。
"别胡言乱语了,我嫂子绝非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常言道,不与笑脸相向者动粗,加之此处人声鼎沸,我便在尴尬地寒暄一番后,步入了厨房。
"婉婉,吃饭了吗?”
路贺州将虾剥好放入她碗内。
夏婉婉轻蹙眉头。
"这菜里怎么放了香菜?你难道不明白,从我记事起,我就对香菜敬而远之。"
路贺州无奈地扫了一眼。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菜里不需要加香菜,你为何还是……”
"欸,算了。"
他语气不耐烦。
"请再次下厨,准备几道佳肴,婉婉难得来一次,务必好好招待。"
夏婉婉虽言不必多费周章,但她的双手却未有所动作。
"还不快去!”
他低声吼着。
然而,我为何要忍受,于是起身,将桌上的菜肴悉数倾入垃.圾桶。
"爱吃不吃。"
周围众人未曾料到我竟会如此行动,夹菜的筷子齐齐定格在空中,凝滞不动。
路贺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他紧握着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这是何苦,不过是重新准备几道菜肴,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重新做几个菜,什么话?
为烹制这桌佳肴,我连日来未曾停歇片刻,须得铭记,我至今尚未完全度过产褥期。
每当回想起这段遭遇,心中的委屈便如潮水般涌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乎要夺眶而出。
路贺州亦认识到自己的举止略显失当,随之减轻了手中的力道。
他不自然地说道。
"你怎的突然这么敏感了,不过就是请你再准备几道菜肴,行了,别再哭了。"
夏婉婉拉住我的手,眼泛红光。
"舒悦姐,下次不来了。"
话音刚落,我便匆匆奔了出去,全然未察觉室外早已滂沱大雨。
我料想贺知州即将有所举动,因而在他动身之际,急忙将他紧紧拉住。
"今晚敢走,就离婚!”
他瞥了我一眼,摔门离开。
待他归家时,我已沉沉入睡。
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榻。
"你委屈吗?对不起,我今晚太冲动了。"
我竭力压抑着身体的不自主颤抖,任由泪水顺颊滑落。
往昔,我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宽恕,然而,时至今日,我实在感到身心俱疲。
我并非孙悟空,难以像他那般分身乏术,去一一操持孩子之外的杂事。
他轻柔地抚摸着我,直到手指触及腹部那道因剖腹产留下的明显疤痕,随即他突然抽回手去。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他略显局促地轻触鼻尖,接着开口道。
"今晚我去客房。"
我握住他即将离去的手。
"你还记得我出门前说的话?”
他转头,眼中怒意渐显。
"你为何如此锱铢必较?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若我不去寻找她,万一她遇到什么意外,你难道能承担这责任吗?”
她拥有亲人、挚友,况且先前还有众多人选,又有哪一位不比你更合适呢?
路贺州,你为何总将这种令人作呕的举动美化得如此光鲜亮丽?
我竭力压抑住胸中的怒气,力求使语调保持平和。
"既然你这么爱负责,咱们离婚吧。"
话音刚落,他猛地用双手紧紧夹住我的下颚,那双眸子紧紧地锁定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
他刚要说话,手机响了。
"贺州哥哥,能否前来相助?我似乎出现了过敏症状,呼吸变得有些吃力。"
"啊——”
在匆忙之中,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中断,路贺州随即松开了手。
"祈祷婉婉平安。"
话音未落,我连伞都未及拿起,便疾步冲了出去,全然未曾顾及那被我惊醒的孩子。
揉眉后,我抱起了孩子。
往日里那般乖巧的孩子,今日却显得异常烦躁,任凭如何安抚都不得安宁。
她哭得声嘶力竭,我彻底崩溃。
究竟在为何事悲泣?我未曾亏待于你,既不曾让你挨饿,也未让你受寒,可为何世间众生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对我施以折磨?
最终,或许是哭累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别的原因,她终究是安静了下来。
我轻轻揉捏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双手,转眼间,我瞥见了镜中映出的自己。
头发蓬乱,身形臃肿,连我引以为傲的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慌乱地环顾家中每一面镜子,即便凝视千遍,我的模样依旧未变。
婚姻带来了什么?
思绪飘渺,接起来电。
耳边传来路贺州的怒吼。
"袁舒悦,害人精。"
"婉婉差点死了!”
清晨,我仍沉浸在梦乡之中,路贺州猛地一把将我自被窝中扯出,他那紧锁的眉头与咬牙切齿的神情透露出不满。
"你怎还能安睡,婉婉险些因你而遭遇不测。"
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扯出门外。
"你有病,孩子在里面。"
我努力摆脱他,但男女力量差距太大。
他的眼眸布满血丝,显然是一整夜未曾合眼的痕迹。
"你究竟有何图谋,我不再阻拦你寻访夏婉婉,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
路贺州仍旧缄默不语,直至我挥出一掌,方始有所回应。
"你昨晚是不是在菜肴中加入了花生酱?你可曾知道,婉婉对花生过敏?”
无需知道,不知即可。
目睹我那冷漠无情的模样,路贺州怒气勃发,瞬间涌上心头。
他粗暴地将我推进车内,我的后脑勺因惯性狠狠地撞上了车窗。
"你到底要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猛地踩下油门,速度之快让我瞬间陷入了高度紧张。
不知行驶了多久,车辆终于停歇。
我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胃里的不适使我忍不住呕吐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呀?”
夏婉婉手扶拐杖,步履蹒跚地缓缓走来。
路贺州急忙奔过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唯恐她下一刻便被劲风吹得失去平衡。
"婉婉,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医生不是叮嘱你要好好休息吗?你怎么这么不遵医嘱呢?”
夏婉婉那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这一幕让路贺州的心更加揪紧。
眼神中多了几分恨意。
"若非她昨晚在菜肴中加入了花生酱,你恐怕不会出现过敏反应。
因此,我今日特地带着她前来向你致歉。"
道歉,你休想!
我奋力站立,无需多言,便能感知此刻我的狼狈不堪。
"即便今日丧命,我也不道歉。"
路贺州怒火中烧,猛地甩了我一记耳光,口中随即弥漫起浓重的血腥气息。
夏微微惊声尖叫,恐惧地躲到了他的身侧,然而她的嘴角却挂着明显的嘲讽之笑。
"哥哥,贺州,请住手。
昨晚是我一时嘴馋,这和舒悦姐姐毫无关联。"
路贺州苦笑,紧握她的手。
"只有你这么善解人意。"
"既然婉婉都如此明言,我便不再深究。
你速速返回,别再在此丢人现眼。"
拉夏婉婉远去。
周遭的视线如针般向我投来,这一瞬,因他的缘故,我竟成为了众人眼中的最大笑柄。
我昏昏沉沉地漫步街头,目光所及,远方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的河流。
跳下去能否摆脱烦恼?
脚慢慢伸出。
合上眼帘的那一刻,孩子的啼哭声顿时在我耳畔回荡。
不容许如此,孩子已失去了父亲,我绝不能让她再失去母亲的陪伴。
想到这,我赶紧收回了脚。
他们该死,不是我。
"婉婉,你来了,身体可好?快请进,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些美味佳肴。"
路贺州惊讶地看着我。
他没料到我态度变化如此快。
夏婉婉一愣,随即反应。
"嫂子,实属贺州哥哥的过虑,他生怕我过敏留下后遗之症,特意让我多留几日。
还请您莫要动怒。"
当然,你快来吧。
整理完她的房间后,我随即转身步入了厨房,路贺州亦紧随其后。
"舒悦,你无需过分挂心,婉婉之所以过敏,实乃因你而起。
我接她回家,亦是在为你弥补过失。"
"上回我出手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
你只需诚意地道个歉,事情不就解决了吗?何必让大家都不好过呢?”
未曾听闻职场PUA的恶行,今日却是首次遭遇家庭PUA的尴尬境遇。
菜肴便摆放在那里,我并未强迫她进食,这与我何干?
我未理他,继续做事。
他自讨没趣站了会,随即尴尬离去。
直至我将最后一道菜肴摆上餐桌,他们方才步出房间。
"婉婉,你口红花了。"
她紧张得几乎想要拿起口红来补妆,但对着镜子一看,方才意识到原来今日自己竟全然未施粉黛。
察觉到被愚弄,夏婉婉带着一丝幽怨的目光投向了我,然而考虑到在路贺州面前保持形象,她并未选择发作。
于是,她有意在饭桌上与路贺州闲聊不休,声音轻快。
那雪山、过山车的描述,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地向我发起挑衅。
年纪太小,你不懂吧。
我在乎票子和孩子。
"今晚,路州,你就在客房休息,选择婉婉隔壁的房间。
夜间若有什么突发情况,务必多多关照她。"
路贺州舀汤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仿佛他的手凝固了,不敢置信地望向我,那话语竟出自我的口中。
"舒悦,别开玩笑了。"
他故作从容地向我发问,然而那飘忽不定的目光却早已泄露了他此刻的激动之情。
我稍作迟疑,不显刻意。
路贺州立刻匆忙应允,唯恐我下一刻便反悔不合作。
我转身后,他们开始无声庆祝。
刺激谁不爱呢。
哄睡孩子后,我查看了夏婉婉房间的监控。
不对,人呢?
我持续浏览着监控画面,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的胆量竟如此之巨。
客厅里火热起来。
夏婉婉竟穿了我的睡衣,更令人作呕。
原本我欲冲上前去,给予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然而,瞥见旁边熟睡的孩子,这念头便被我不由自主地搁置。
好事频频被打扰,他们得以继续,而一旦孩子被噪音吵醒,便无人相助我来安抚,最终承受苦果的,依然是我。
我耐心等到天亮。
"贺州,昨晚睡得香吗?”
咳~咳~
"都这么大了,喝水竟然还会呛到,若是传出去,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简直让人丢尽了脸面。"
我急忙递给他纸巾。
"舒悦姐,偏心你,怎么不问我?”
夏婉婉嘟嘴很讨厌。
为了不再忍受持续的恶心感,我便如同平时观看视频一般,打开了昨晚监控中的画面。
"你哪来的视频?”
路贺州的面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他猛地一挥,将桌上的电脑狠狠摔向地面。
没摔坏,视频继续。
我轻蔑地扬了扬眉,那角落里的巨型监控摄像头,你竟视而不见。
当初监控是你装的。
况且你这般焦躁不安的神情,又是为了给谁看呢?我不过是请你照顾自己,却并非是要你照顾到床榻之上。
夏婉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她的脸颊此刻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苍白无色。
"贺州兄,这可如何是好?若她将这段视频上传至网络,我们恐怕将陷入困境。"
尽管路贺州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然而数年共处的默契使我深知,此刻他内心恐怕正涌动着不安。
"你如何删掉这个视频?”
路贺州紧握双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向我问道。
我悠然地将昨晚精心拷贝的视频置于桌上,语调平缓地陈述。
"离婚,孩子和财产归我,你无财产。"
言辞刚落,一双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于我,似乎要将我吞噬于无形。
主动权在我。
夏婉婉泪眼望他。
"贺州哥哥,请你应允她的请求吧。
你无需担忧,即便你一无所有,我亦心甘情愿与你携手同行。"
"一旦此视频流传开来,我们恐怕将无法再维持正常人的生活。"
悲戚的声音渐渐撼动了路贺州的心弦,他深知我具备做出此类举动的能力。
"袁舒悦,作为结发夫妻,我们之间是否真的需要走到如此决绝的地步?”
你竟认出我们是夫妻?
我脸上满是嘲讽。
在你将我遗弃在街头,无视我的尊严之际,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是一对夫妻?
在你看我生育后体型变化时,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
你让孩子病中发烧,却仍跑去给夏婉婉庆生,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夫妻身份?
路贺州不能这么自私。
路贺州望着我,犹豫片刻。
"我愿意彻底放弃所有个人财产,但你务必确保将该视频彻底删除,不得留下任何副本或备份。"
我有诚信。
在律师的见证与公证之下,我们顺利地签署了离婚协议书。
目前,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
摆脱了那令人烦心的困扰之后,我迅速聘请了一位阿姨。
我心中已有所悟:我首先是独立的个体,然后才是作为母亲的女儿。
得益于阿姨的照料,我得以拥有了更多的闲暇时光。
我着手开始减肥和锻炼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能够穿上怀孕前的裙装。
随着我.日渐将更多的时间倾注于自我,我才逐渐意识到,我竟可以这样熠熠生辉。
如今,我拥有了孩子,拥有了时间,更拥有了财富,这样的生活,快乐得仿佛无边无际。
喜悦之情几乎让我忽略了明日便是冷静期终章的到来。
我郑重决定,从今往后直至领取离婚证书,我将始终对所有之人保持和善的面容。
那刚刚树立的目标,却硬是被这对无礼之人无情地击溃。
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一个小时。
"舒悦姐,还请您别放在心上。
若真要怪,那便怪昨晚贺州哥哥过于晚归所致。"
"你说呢,贺州哥哥?”
夏婉婉在他怀中已几乎扭曲变形,而路贺州却始终毫无反应。
她抬头望去,方才察觉到,他竟一直凝视着她。
我立于高处,目光所及,分明捕捉到他眼中那一抹瞬息即逝的惊艳之光。
夏婉婉怒气冲冲地在他身上拧了一把,路贺州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顿时变得颇为难看。
"你最近还好吗?”
无需多言,视力不佳者可以捐赠眼球,我这个年纪的人站在你面前,难道你没看出吗?
瞥了他一眼,我步入服务大厅,将所有材料递给了工作人员。
钢印落下时,路贺州病发。
他急令工作人员停下。
"舒悦,确定吗?”
离婚太拖沓了。
当初你背离时,那份畅快淋漓的感觉似乎犹在眼前,如今却为何显得如此痛苦不堪?
"二位,是否考虑继续等候?后面已有其他顾客在排队等候服务。"
"离,不用管。"
五分钟后,我手握证件,与他并肩步出民政局的大门。
夏婉婉瞬间冲到他面前,欣喜地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贺州哥哥,恭喜你解脱。"
"我们得抓紧时间,别让舒悦姐姐因等待而错过回家哺乳的时间。"
路贺州凝视着我,心驰神往地想要靠近,却发现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立场。
"怎么,舍不得?”
听闻此言,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算了。"
"我不配。"
知道就好!
领取了离婚证书后,我开设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
实际上,开店的过程并没有贺州所描述的那么艰难。
"你好,欢迎光……”
"怎么是你!”
惊呼:怎么到处遇他。
此地面积有限,若欲完全隐匿踪迹,实属不易。
"来挑花吗?”
"这很适合她。"
他接过花,默默无言。
"还有事吗?”
他紧张地伫立原地,随即递过了手中那束鲜花。
"这花是给你的。"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
"胃疼了。"
我皱眉,似见小丑。
昔日,为了精心调理他的胃部健康,我不远万里,寻求专业营养师的建议,并为他量身定制了专属的饮食计划。
菜肴烹制完成后,他却嫌味道清淡,不愿入口。
我使出浑身解数,方才让他勉为其难地将菜吃完。
哄了几个月,他的胃才好转。
胃好了,人散了。
世事无常。
但说到底还他贱。
"如今已鲜少有人提及,不如移步至邻座的咖啡馆小憩,顺便我将之前保养胃部的技巧一一道来。"
"真的吗?”
他激动得唇颤。
目送那抹白色身影在拐角处稍纵即逝,我不禁微挑眉梢,露出一抹轻笑。
"当然是真的。"
我将店内各式花材一一整理妥当,随即低头锁紧店门。
就在我弯腰的一刹那,路贺州悄然靠近。
"你头发乱了。"
在慌乱的瞬间,我们四目相交,他的面颊立刻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好,两拿铁,一杯无冰。
不经意的关怀使得原本略显尴尬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微妙。
我轻轻端起桌上那杯略带温意的咖啡,细细品味,心中默默沉思。
路贺州,被发现啦。
夏婉婉面容扭曲,带着狰狞的神色逼近,未加任何言语,便将桌上的咖啡泼得他满头满脸。
冰块与咖啡液交融,使得路贺州显得颇为狼狈不堪。
"你疯了?”
路贺州握住她未泼咖啡的手。
夏婉婉眼中满是愤怒。
"这就是加班?”
"你何其不知羞耻,即便已经离异,却依然频繁地往他人身边靠。"
她正要继续,我起身了。
"婉婉,误会了,贺州只是路过。"
"是我让他进来的,怪我吧。"
那寥寥数语,为夏婉婉带来了几分希望之光,她的目光充满了期待,紧紧地锁定在路贺州身上,期望着一切能够如同我所言。
她的期望在路贺州张口时破碎。
"是她找我,非舒悦之事。"
最令人心碎的莫过于给予她希望,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希望化为泡影,这正是夏婉婉目前的处境。
她承受不住,便转移痛苦。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花瓶,不顾一切地向我掷来,情势危急,路贺州挺身而出,挡在了我的面前。
额头鲜血直流。
啊~
"贺州哥,你没事吧?抱歉。"
路贺州不耐烦地一把将她推开,随即转过头来,关切地询问我是否受到了撞击。
我强作镇定,轻轻揭开手背上的微细伤口。
"我没事,你快去医院。"
路贺州目睹我身上的伤口,眼中不禁泛起一丝阴郁,他不顾夏婉婉的挣扎,将她强行拉至我的面前。
"道歉!”
这场景有点眼熟。
她那高傲的个性绝不可能做出如此举动,她便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尽管疼痛令他皱紧了眉头,路贺州依旧紧握不放,接着又重复了方才的话语。
周围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其中有人甚至掏出了手机。
夏婉婉难以忍受此等屈辱,终于从她的口中艰难地吐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在聆听她的诚挚道歉之后,路贺州满意地握住了我的手,引领我一同向门外走去。
才走几步便晕倒。
"贺州哥哥!”
路贺州被紧急送往了急救中心,而我与夏婉婉则守候在手术室外的静默空间。
她终于想明白了。
"你故意激我?”
头脑尚可,不笨。
我当时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原本我已打算独自应对那个花瓶,却未曾料想路贺州会主动站在我面前,为我分担这份重担。
然而,这仅能说明一点,他天生就是个顽劣之徒。
拥有时未曾珍惜,失落后却愈发情深。
谁教他这么做?
知晓真相后,夏婉婉的面容焕然一新,摆脱了先前的颓废之色,她自豪地望向我。
"耐心等候,待贺州哥哥苏醒后,我将向她揭露这一切均为你的精心布局。
你这般算计之人,实不应与他共度此生。"
你不配,你俩配。
白.痴!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等待,路贺州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幸无大碍,只是伤口看起来颇为惊悚。
"舒悦呢?”
夏婉婉没听清,便将耳朵贴近他嘴边。
一经听明,她的面色顿时转为铁青,几乎在下一刻便要将我生吞活剥。
她不死心,开口说。
"哥哥,你可要擦亮眼睛,别中了袁舒悦的计谋。
她今日分明是有意针对我,我感到无比担忧。"
路贺州带着一抹疑惑的目光投向我,我能察觉到他内心的动摇渐起。
我抹去那并不在脸上的泪痕,佯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凝视着他。
"婉婉指责我设计陷害她,我又怎会预料到今日你会来访,又怎料到她会拿起花瓶向人掷去。"
"于你心中,我对信任的感知始终模糊不清,若如此,那自今后,我们便无需再相见。"
话音刚落,我提起包准备离去,却不料刚迈出几步,急促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舒悦,你不要走。"
我笑了,他还是那么傻。
夏婉婉未能成功挑拨,反而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她情绪失控,彻底崩溃。
蹲坐在地,泪流满面,喧闹声不绝于耳,相较之下,我的举止显得格外温柔与迷人。
"别闹了,出去。"
夏婉婉被一声怒吼惊呆。
她难以置信,前几日还对她呵护备至的人,竟突然将她驱逐出门。
无法承受这一落差,她近乎疯狂地冲上前去,全然不顾他头上仍敷着绷带。
护士叫保安才将她拖走。
"让你看笑话了。"
我沉重地摇了摇头,眼眶中泪水隐约闪烁。
"你后悔了吗?”
"我……”
我迅速捂住他的嘴。
不急,慢慢想。
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我们彼此凝视,仿佛他过往所犯的一切不堪之举都被一笔抹去。
"舒悦我……”
他的话尚未脱口,我便急切地起身离席,仿佛再多停留一秒,我便将无法自拔。
终于踏出医院的大门,我忍不住放声大笑,天哪,我究竟是怎样一位天才演员啊!
刚才那表现,让那路贺州的恶棍胡思乱想了好几天。
原本我打算径直返回家中,却意外发现遗忘了一件物品在花店,于是便先前往了花店。
刚走近,我发现不对劲。
门锁已被砸得支离破碎,那些破坏者们正在我店内恣意妄为,尽情欢闹。
纵然我深知贸然行动充满风险,但我却无法坐视自己的心血遭受如此蹂躏。
"你们在干什么?”
听闻我的话语,她们终于停止了交谈,领头的那位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呀,被你发现了。"
夏婉婉,她疯了。
我急忙拾起地上的花艺剪刀,在慌乱中不慎将其指向了人群。
"出去,否则报警。"
她们相视而笑。
报警?报啊。
恰在我掏出手机之际,夏婉婉身旁的男子猛然一腿,将我手中的手机踢出了门外。
众人相视而笑。
"袁舒悦,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做作,竟然到了连贺州哥哥都因此离我而去的地步。"
"且让我一探究竟,你的何种魅力竟使得一个男人为之倾倒,心神俱迷。"
数人受命将我强行隔离于一边,最终只剩夏婉婉一人站在旁侧,随即开启了一场直播。
"今日,我将向所有网友展示,我是如何整治那些破坏他人家庭和谐的‘小三’。"
直播一经开启,标题的吸引力瞬间吸引了众多观众,直播间迅速涌入大量人气。
"亲爱的朋友们,这里便是那位“小三”开设的店铺。
若你们期待目睹我砸毁物品的壮观场面,请尽情在评论区扣下数字‘1’。"
直播间内,众人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似乎都巴不得将那个“1”戳破。
夏婉婉笑得合不拢嘴,直言。
"网友对你不满。"
紧接着,她目睹了一幕:无论店中的物品价值如何,她拿起便毫不留情地砸毁。
小店瞬间变废墟。
"放开我。"
我奋力挣扎,未曾料想,迎来的却是她无情的一巴掌。
"别动,再动我就曝光你。"
她们几人嚣张跋扈,直播间内的气氛更是热烈非凡。
这违法吗?
在这般清醒的点评面前,直播间里弥漫的狂热情绪显得格外突兀,众声纷纷如此评论。
【明明是主播在行侠仗义,何曾涉及违法乱纪之举?】
大哥,别看了,出去吧。
此类评论令夏婉婉越发大胆。
她轻轻拿起我置于柜台上的那个盒子,那盒子里装载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件遗物。
"婉婉,请你切勿冲动行事。
若你能在触碰这个盒子之前停下,我愿意不计前嫌,恳求你,请别将它砸碎。"
谦卑的哀求未能软化她的心肠,转瞬间,那盒子便被她重重摔落,化作一片粉末。
夏婉婉,你完了。
"你在干什么?”
路贺州的加入使得局势愈发陷入混乱之中。
我身边的人一见有人靠近,立刻惊慌失措,松开了我的手。
与此同时,夏婉婉也不由自主地切断了直播信号。
"舒悦,你没事吧?”
我未予理会,默默蹲下身去,无声地拾起散落在地的盒子碎片。
"舒悦,别再拾捡了,我们索性再买一次,如何?你尽管开口。"
夏婉婉见路贺州护我,嫉妒不已。
一股力量猛地又将我方才拾起的碎片无情地散落至地面。
我缓缓起身,凝视着她。
她被我盯得有些不安,整个人顿时显得有些心虚。
"不过是个破旧的盒子,若需要,我愿意赔偿给您。"
啪~
掌声响起,众人惊愕。
"这是回敬你刚才的不敬。"
啪~
清脆一巴掌。
"这是还咖啡厅的。"
路贺州拉住了我,阻止我打第三下。
"别打了。"
你要护着她?
他洞悉了我的心思,无奈地将我的手轻柔地收入怀中,随之一挥手,重重地给了夏婉婉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担心你的手会感到疼痛,而且我还在途中就报了警。"
报警?
夏婉婉勉力支撑着虚弱之躯,她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错愕,怎么也想不到,最终竟是他报了警。
"为何你对我如此冷漠,难道你不是声称自己只钟情于我吗?”
她哭着问出那句话。
路贺州铁青着脸看他。
"你若问及我为何不再对你倾心,实则应自省其身。
正是你的猜疑与不信任,使我难以继续付出真情。
是你,将我们的爱情演绎成了笑谈。
即便我与她已离异,她在我心中,依旧占据着妻子的位置。"
何其荒谬,竟在此时说出这等令人作呕之言,你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猪,竟说出如此令人不齿的话语?
警方迅速抵达现场,对财务损失进行了清点,随后带领我们一行人返回了警局。
"贺州,你的头。"
刚刚缠裹好的头部伤口,在剧烈的运动之下,血液再次开始渗透。
他摇头,拉住我的手。
"今晚没被吓到吧?”
凝视着他那充满关切的目光,我故作镇定地轻轻摇了摇头,然而身体的不自主颤抖却暴露了我的真实情绪。
他见状,便将我紧紧地搂入怀中,却察觉到我的颤抖愈发剧烈。
"舒悦,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按住他手,指他包里药。
服用药物之后,路贺州便蹲在我面前,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的双眼之中。
"舒悦问起你为何如此?”
我深知再也无法隐瞒,于是无奈地将那封诊断书交到了他的掌心。
"你自己看吧。"
他仔细地翻阅着,最终,他的声音不禁微微颤抖。
"什么时候的事?”
何时的事?我需深思。
或许自孩子诞生的那一刻起,我便怀揣着这样的期待:那时,我以为你会在有了孩子之后,能够收敛起心神,将更多的关注和精力倾注于我和孩子身上。
然而,我误判了,你依旧如故,全心全意地倾注于夏婉婉的身上。
每当质疑于你,你总是坚称,你对他仅存兄妹间的情谊。
连番的争执将我推向疯狂的边缘,然而在你看来,这无非是我嫉妒的表露。
天知道我快要崩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甚至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这才使我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身患疾病。
"抱歉,我忽略了您。"
"你原谅我好不好?”
路贺州跪地痛哭。
我转身不再看他。
无需你,无需你。
"舒悦,稍等片刻,我定会向你作出解释。"
说完,他坚定步入审讯室。
我无从知晓他在审讯室中究竟倾诉了何等言语,但当我目睹他步出房间之际,夏婉婉的啜泣声便传入我的耳中。
"你干了什么?”
他没回答,却更紧握我的手。
"我后悔了。"
什么?
"自离婚那一刻起,我便时常懊悔,然而那时的自尊心让我难以屈膝。"
"你知道吗?自离婚以来,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深陷对过往美好时光的无限怀念之中。"
"舒悦,我想回,想念你们。"
随着话语的逐渐流淌,他的眼眶再度泛起了红晕,那真诚之色显露无疑。
你真这么想?
不,你只是尚未找到出路,在辗转反侧中逐渐意识到,在这纷繁世界中,似乎唯有我一人,愿意对你倾注全部真心。
你似乎找不到比我更懂你的人。
你为何如此自私?
你来我走,今又归来。
你此刻想要回归,却被告知时机已晚,那是因为我早已不再原地静候你的归来。
"你问我的答案?”
路贺州的眼眸熠熠生辉,直视着我,那一刹那,我仿佛穿越回了他向我表白的那一幕。
我轻蔑地看他,逐字道。
"我~不~愿~意。"
他仿佛遭受重击,接连后退,双手紧捂胸口。
"你……”
他痛哭失声。
"难道你是在问,为何我虽不愿,却依然向你靠近?”
"哈哈,那不过是我的反击,既然你得以戏谑我、伤害我,我便也有权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路贺州,我曾误以为你对夏婉婉动了真情,如今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如同一张纸糊的幻影。"
他神情恍惚,停顿良久后问。
"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也不全是。"
我对你的情感并非源自好感,对你旧日的情感亦非重新燃起,真正的事实是,我陷入了产后抑郁的困境。
那段时日,我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那些艰难时刻的,幸而我终究是从那片黑暗的深渊中自救而出。
自那日起,我立誓必使你孤立无援,让世间无人再对你心生爱慕。
而今,我已实现了这个誓言。
你可知我等这一天多久了?
路贺州凝视着我脸上绽放的笑容,眼中血丝纵横,他毫不犹豫地向我走来,额头的鲜血更添几分可怖之色。
"你知道背叛后果吗?”
难道你打算效仿小说中的男主角,将我一同拉入深渊吗?
拜托看清楚,是公安局,你白.痴。
"我请你再尽情地领略几分钟户外风光,因为今后你将不再有此良机。"
"你什么意思?”
他警惕地望着我。
你以为在这段离婚的时光里,我无所事事,整天只顾着纠缠你吗?真是误会了,我并非那般愚蠢。
仔细翻阅了你之前存放于家的所有工作资料后,我才惊觉你竟然一直在进行虚假的账目处理。
正当警察同志与我一同清点财务损失之际,我随手将所有证据交到了他的手中。
轮到你啦。
得知真相的他,并未如我所料那般情绪失控,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我早已疲惫不堪,只是此前始终缺乏足够的勇气。
感谢你。"
"舒悦,请相信,我对你的爱意深似海,无论你是否能够感知,我确实深爱着你。
待我归来,恳请你给予我一次弥补过错的机会。"
三年后的某日,当我在地球的彼端与孩童一同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久未响起的手机号码突然间发来一条短信。
"舒悦,你在哪?”
何方寻觅?自然是在尽情享受生活之中。
紧接着,我轻轻抽出那张卡片,任其随风飘散!
来源:枕霞聊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