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任人欺辱的童养媳,都说她配不上冷面军官,可她要活成传奇!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4-21 08:00 2

摘要:周柒柒睡的正香,忽然感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狠狠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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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痛...”

周柒柒睡的正香,忽然感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狠狠摔了一跤。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见眼前是一间灯光昏黄的浴室。

门口站着个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男人刚洗过澡,肩上随意搭着块浴巾,没擦净的水珠贲张的胸肌蜿蜒而下,在腹肌沟壑处汇成细流,将军绿色涤卡裤面洇出深色水痕。

腰侧,一道狰狞的旧伤疤蛰伏随着男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你...”

男人薄唇珉成一条直线,喉结在阴影里重重滑动,眼中寒星闪烁。

周柒柒鼻腔发热,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信女一辈子积德行善,梦到这么极品的男人,也是应该的!”

可刚碰到男人冰冷皮肤的瞬间,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她下意识的往男人怀里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叫嚷声。

先是一个男人,“周柒柒!你可是我许家的童养媳,咋能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接着是一个女人,“沈淮川!你你你...你不是来找我打结婚报告的吗,这是在干啥?!”

啥情况?

周柒柒扭头看向门口,只见一男一女站在那儿鬼哭狼嚎。

他们一个穿着深蓝色的工装,一个穿着过时的碎花裙。

身后,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

这梦...也太刺激了吧?

她在梦里,居然是有夫之妇?

还被“捉奸在床”了?这也太离谱了!

她甩了甩头,想赶快从梦里醒来,却心里却莫名涌起一阵强烈的悲痛。

紧接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脑海。

这些记忆来的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消化,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了。

在失去意识前,似乎有一对有力的胳膊把她抱在了怀里。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地点也不再是宾馆,而是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昏迷了这么久,周柒柒已经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

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而是她熬通宵后,穿越到了1982年,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人身上。

周柒柒是重组家庭里的小孩,爹不疼,娘不爱,从小就独立,接受能力强的不得了。

知道自怨自艾没有用,过好自己当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很快就接受了原身的记忆。

了解完原身的经历,她真想在原身脑门上刻一个惨字。

其实原身小时候,过的还算幸福。

母亲是村里的小学老师,父亲是猎户,父母疼她都疼到心坎里去了。

但七岁那年,父母接连重病,家里又没别的亲戚。

临终前,母亲将她托付给了邻居许家,还把周家全家家当也都带了过去。

原身搬进了许家,成为了许家大儿子,大她五岁的许树的童养媳。

起初,看在家当的份上,许家对原身还算照顾。

但许家孩子多,挣的工分根本填不饱这么多张嘴。

渐渐的,许父和许母就变了脸。

他们把原身当成了家里的丫鬟,不仅让她给全家人做饭,把重活累活也全都丢给她干。

稍有不顺心就是一顿打骂,连饭都不给吃。

好在许树对她还算不错,经常偷偷给她留吃的,还会带着她出去抓鱼,逮知了。

就这样过了七年,许树十九岁那年,被省里建筑队招工,去城里工作了。

刚开始,他逢年过节还会回家看看。

可后来,建筑队到处跑工程,他也跟着天南海北地跑,除了偶尔往家里寄钱,就再也没过家。

原身十八岁,许母急着让俩人结婚抱孙子,给许树写了十几封信,他都以忙为由推脱。

一直拖到原身二十岁,许母等不及了,让原身千里寻夫,还要求她揣个崽回来。

原身经历艰难找到了许树,约在宾馆见面。

可谁能想到,当晚,她走错了房间,和另一个男人被当众“捉奸在床”。

出了这种事,原身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就跟许树提出解除婚约。

许树以娘家人的身份,逼着那个男人对原身负责。

巧的是,那个男人也是来宾馆见自己未婚妻的。

他的未婚妻目睹了那一幕后,两人的婚事也吹了。

那个男人答应娶原身,但却说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只留下了一封信,和身份证明,让原身去部队找他。

这十三年来,原身一直把许树当成自己生活里唯一的光,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在羞愤之下,直接自尽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周柒柒穿了过来。

可能是时空波动,她穿越过来的时间稍微早了一些,穿到了被“捉奸在床”的当场,但情况大致没变。

她昏倒后,除了她以外的当事人,已经把这事儿盖棺定论了。

现在的情况是,她睡了一整晚,那个军官已经走了,只有许树守在她的病床前,等着和她说清楚后,然后送她去部队。

“柒柒,你醒了,感觉咋样?头还疼不疼?”

见她眼皮动了,许树连忙关切地问道。

周柒柒睁开眼,定定的看向许树。

七年不见,许树比她记忆里白了不少,穿着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短发被发蜡珉的油光水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角蒙着一层雾蒙蒙的水光,看什么都十分深情。

原身估计就是是被他这幅皮相给骗了。

还真以为是自己对不起许树。

可当局者迷,身为旁观者的周柒柒却门清的很。

昨晚,她和那个男人,都来找结婚对象,一个房号是6,一个房号是9。

她明明拿着9号的钥匙,却能打开6号的门。

当时男人正在洗澡,她在开门的时候正好被人撞了一下,两人好巧不巧撞到了一起。

又偏巧,这个时候,许树和那个未婚妻都回来了,亲眼见证这一幕。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且昨晚她看的分明,许树和那个男人未婚妻,挨得很近,手都快牵上了。

要知道,这可是1982年,就算是看热闹,未婚男女之间也不可能靠那么近。

她怀疑,这两个人认识,但仅仅是怀疑还不够,她轻声开口道。

“我没啥事,就是有点口渴。”

“我给你倒水!”

许树一听,赶忙从暖瓶里倒了一搪瓷缸的温水。

周柒柒一晚上没喝水,渴的厉害,接过水就小口小口的喝起来,一直没停。

许树还以为她心里内疚,不好意思开口,赶忙拉起她另一只手安慰道。

“柒柒,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我不会嫌弃你的。以后就算你嫁出去了,我也还是你娘家人,是你哥,我都给你准备好嫁妆了...”

周柒柒有些嫌弃的抽回手,却眼尖的瞧见许树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根黑色的“电话线”发圈。

她穿越前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八十年代,刚刚改革开放,这种弹性材料才刚从港台那边传入大陆,可贵了,至少得一块钱一根,能买六斤多粮食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昨晚站在许树旁边那个女人,头上戴的就是这种发圈!

看来这俩人不但认识,这女人很有可能,还在暗暗跟她宣誓主权呢!

周柒柒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拉住许树的袖子,一脸惊喜道。

“太好了,许大哥!既然你不嫌弃,那咱俩结婚吧!”

第2章

“你说啥?”

“结婚???”

许树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他印象里,周柒柒这个童养媳,性格唯唯诺诺,他说啥就是啥,还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成天把“对不起”挂在嘴边,没什么自己的主意,脑子也不太灵光。

在他的计划里,周柒柒应该是一句话都不会反驳,并且十分难受,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舔着脸继续跟他结婚。

“柒柒,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你忘了,昨天晚上,你和那个沈淮川,你们两个...”

他比划了一个搂搂抱抱的动作,试图提醒周柒柒按剧本走。

“我知道啊!”

谁知周柒柒却点了点头。

“可许树哥不是说不在意,也不嫌弃我吗?这咋就影响咱俩结婚了?”

她一脸懵懂,眨巴着大眼睛,看上去无辜极了。

许树吞了吞口水,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宾馆里好多人都看到了,沈淮川从小定亲的未婚妻也瞧见了了,他俩婚约都解除了,沈淮川也答应娶你了,这事已经定下了!”

“咋就定下了?我的婚事,没问过我的意见就定下了?这不合适吧?”

不等许树说完,周柒柒就打断了他。

“我不同意!”

“我是许树哥的童养媳,爸妈让我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和你结婚,这是天经地义的!那个沈淮川愿意负责任,就让他对他未婚妻负责好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理所当然道。

“至于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许树一听就急了,脱口而出道。

“那哪儿行啊!昨晚宾馆里有不少瑶瑶单位的人,她们都看到了,要是瑶瑶嫁过去,不得被人笑话一辈子啊!更何况瑶瑶她...”

说到一半,他才反应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上嘴。

周柒柒早就听出不对劲了,也没打断他,就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会儿才凉凉的开口。

“瑶瑶?叫的挺亲热啊,怎么,许树哥,你认识沈淮川的未婚妻?”

“不,不认识,就是昨晚出事后说了几句话而已,知道她叫林瑶而已...”

许树连忙否认,心虚的舔了舔唇道。

“哦?是吗?”

“我还以为许树哥和林瑶,两个有婚约的人搞到一块儿了,又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所以设计我和沈淮川,好正大光明的换婚呢?”

计划被戳破,许树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浑身直发抖,指着周柒柒大骂。

“你...你...你胡说什么?!你这是造谣!污蔑!”

“我告诉你!你的户口本我昨晚就交给沈淮川了,这会儿他的结婚报告应该已经打上去了,你现在说啥都没用!别想着坏事!”

“别急嘛,许树哥,我就随口一句,你咋还急眼了?”

这些事周柒柒早就心里有数,一点儿也不急。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想了半天,开口道。

“我也没想坏你的事,你想让我嫁给沈淮川,也不是不行...”

几个小时后,周柒柒已经出现在了火车站。

站台上挤满了扛着麻袋的旅客,人群像潮水一般往车门涌,好多人的行李都被挤散了,吵吵嚷嚷半天上不了车。

这让周柒柒庆幸自己除了一个小包袱外,什么都没带。

她灵活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列车很快开动了,车厢里汗味和煤烟味混在一起,熏的人难受,但周柒柒车票买的晚,只买到了靠走廊的位置,也只能强忍着。

走廊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买了站票的人等着占座位,她得小心看护好自己的小包袱。

里头可是有一百块零五毛巨款呢!

这趟出门前,许母李桂香给了三块钱,买完车票就剩五毛。

另外一百块,是她刚刚找许树要的“嫁妆钱”。

早上在和许树对质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琢磨,自己该咋办。

现在许树摆明了不想娶她。

她也看不上许树这个油头粉面的渣男。

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回许家村,一条是留在城里。

第一条,周柒柒是打死都不会选的。

原身这十四年在许家过的比猪狗还不如,那还是把她当儿媳妇的前提下。

现在婚约解除了,许家肯定不会再收留她,就算收留,也只会把她当成摇钱树,找个有钱的把她嫁了,狠狠捞一笔彩礼。

去年村里的老鳏夫娶小媳妇,光定钱就给了十块,李桂香眼馋的不行,一度生出将原身嫁人的想法来。

还是许铁生坚持要履行定好的婚约,李桂香才作罢。

许家她是不会回去的,周家原先的房子倒是还在。

可她家人都没了,她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又不会种地,回村根本没活路。

还是留在城里讨生活靠谱点。

不过现在的政策,不允许盲流进城,没城里的户口,找不到地方住,更找不到工作。

她想留下来,只能先去部队找沈淮川。

她的户口本在沈淮川那儿,结婚申请估计也像许树说的那样,已经交上去了。

其实她现在的身份,已经算是军嫂了。

在这个年代,破坏军婚是大罪,她可担不起!

凑活过呗,刚结,还能马上离不成?

另外还有一个不太重要的小原因,那就是沈淮川这个人。

她俩都坦诚相对过了,他是不是好人,她能看不出来吗??

嫁给他,怎么着也比嫁给许树强一万倍!

可是这样一来,就正好如了许树的意。

他害死了原身,周柒柒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许树这人从小就不聪明,脑子转的也不快,属于治好了也会流口水那种。

一番敲打后,她就把许树原本打算给原身的五块钱嫁妆,翻了二十倍,变成了一百块。

这可是许树一年的工资,给钱的时候,许树的表情别提多痛苦了。

现在想起来,周柒柒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同志,别傻笑了,收收脚!”

她正乐呢,列车员路过,没好气的提醒道。

“不好意思。”

周柒柒吐了吐舌头,赶忙将脚收了回去。

列车员推着小车,车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排铝制饭盒,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这个年代的火车餐可不是预制菜,都是厨师在餐车现炒的,掌勺的大师傅们也都是来自各大酒楼的大厨。

就是价格有点贵,米饭一毛钱一碗,素菜三毛五一份,荤菜五毛起步。

要知道,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十几块,没几个人舍得这么花钱吃饭的。

可周柒柒就不一样了,她是享乐主义。

钱没了可以再赚,当下的遗憾却是无法折返回来弥补的。

她当即掏了一块二毛五出来,买了一份米饭,又要了辣子鸡和番茄炒蛋,美滋滋的饱餐了一顿。

吃完没多久,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大力推她:

“妮儿,快醒醒,你包袱被偷了!”

第3章

周柒柒被人推醒时,眼皮还黏在一起。

“妮儿,快醒醒,你包袱让人给偷啦!”

见她还一脸迷糊,旁边的大婶又扯着嗓子提醒了一遍。

周柒柒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心里”咯噔“一下,赶忙看向自己怀里。

她记得睡觉前,包袱是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这会儿倒好,滑落到腿上,没了任何防护。

再瞧那包袱,上头的死结还系的牢牢地,可边缘却被划了个大口子,里头打着补丁的布褂也遭了殃,被划破了,半截袖子在包袱外头晃荡。

她火急火燎地打开包袱皮,果不其然,里头的手绢没了影。

刚才她买盒饭的时候,那手绢可是鼓鼓囊囊的,她还从里头掏出一张十块钱大钞呢,列车员找零都找了老半天,周围人可都瞧在眼里。

这下手绢没了,也就意味着她丢了一大笔钱。

就在这时,车厢里另外有几个人也扯着嗓子嚷嚷开了,他们也被小偷偷了。

“去去去,赶紧麻溜地找巡警报案去!”

在众人的提醒下,周柒柒去找了巡警。

可没一会儿,她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咋样啊?”

大婶满脸关切地问道,周柒柒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年代,火车几乎是人们长途出行的唯一方式,人多得跟下饺子似得,密密麻麻,流动性还特别大。

可安保人员呢,少得可怜。

小偷混在人群里作案,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哪那么容易抓住啊。

除了周柒柒,刚才还有十几个人都去报案了。

巡警帮他们登记了资料,说要是抓住了小偷,会联系他们来取回失物。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没啥希望。

听她这么一说,周围人立马议论纷纷。

有的替她可惜,摇头叹气的;有的却幸灾乐祸,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还有的嗑着瓜子,瞧得津津有味。

周柒柒都没放在眼里,跟大婶道了声谢,就准备坐下。

却听那个大婶一拍大腿,指着她道。

“这事儿啊,都得怪你自个儿!”

众人都跟小鸡啄米似的,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婶子,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周柒柒可没想到,这矛头最后居然指向自己这个受害者,整个人都懵圈了,一脸茫然。

“你是随军家属吧?新媳妇?我刚才瞧见你掀包袱的时候,里头有张通行证,上头印着八一徽呢。”

大婶挑眉问道,语气不善。

好家伙,这大婶眼睛真够尖的,还专往别人包袱里头瞧。

周柒柒没吭声,只在心里暗暗吐槽。

“我说对了吧?”

大婶见她没否认,那叫一个得意,跟打了胜仗似的,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咔擦咔擦“地磕了起来,边磕边说。

这些话她刚上车就想说了,憋了半天,终于有机会了。

“瞧你这身行头,跟婶子我一样,指定是农村出身!衣服上那么多补丁,但做起事来咋就一点没有咱农村艰苦朴素的劲儿呢?一看就不像是会正经过日子的好媳妇!”

“好不容易手里有点钱,就恨不得马上吃了,又是辣子鸡,又是炒鸡蛋的,嘴咋就那么馋呢!你花的可是你男人在外头抛头颅,洒热血,拿命挣回来的钱呐!你咋能说花就花,一点儿不心疼呢!这不是寒你男人的心嘛!”

“再说了,财不外露,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十块钱,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显着你有钱了?小偷不偷你偷谁呀?”

大婶啐了一口瓜子皮,斜着眼道,语气别提有多冲了,“所以我说啊,你这就是活该!”

周柒柒攥着破包袱的手指节发白,低着头半晌没有言语。

“瞧瞧,这会儿知道害臊了吧!”

大婶指着周柒柒,笑得那叫一个大声。

周围人也跟着瞎起哄,都在指责周柒柒。

在他们眼里,军嫂就应该艰苦朴素,怎么能吃那么贵的火车餐呢!

这可把大婶得意坏了,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这车厢里的意见领袖,胸脯挺的老高。

周柒柒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她可不是无地自容,而是被大婶这厚颜无耻的歪理给气笑了。

这会儿她笑够了,挺直了腰杆,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大婶的眼睛,质问道。

“婶子,您咋就这么肯定,我这钱是我男人给我的?这是我自己的,我花我自己的钱!咋滴,在您眼里,我是农村妇女,就不能自己挣钱啦?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您这是要和他老人家对着干?”

这话一说出口,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下子全没了。

“你你你...”

“你少给我扣大帽子!谁能证明这钱是你自己挣的,那么多钱,咋可能?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啊!“

大婶可没想到,这小媳妇还敢顶嘴,指着周柒柒,蛮横地嚷嚷着,还拉着车厢里的人一起,试图压制她。

周柒柒一点儿也不慌,转向整个车厢,声音清亮的像广播站的女播音员。

“我没证明,但是,就算这钱是我男人给我的,他保家卫国,流血流汗挣的钱,不就是为了让我,让广大人民,别再过以前的苦日子嘛?我吃点好的,不正好顺了他的心意吗?这有啥不对的?大家累死累活,奔波挣钱,不就是图这个吗?”

这车厢里鱼龙混杂,啥人都有,但都是奔波在路上的辛苦人,听到她这话,都不由自主地默默点了点头。

赚钱,可不就是为了让日子过得舒坦点嘛,这点谁都没法反驳。

众人这会儿看周柒柒得眼神,已没了刚才鄙夷,周柒柒满意的转身,看向大婶。

“至于您说的财不外露,小偷偷东西,那是他们道德败坏,和我有啥关系?照您这歪理,戴棉帽子的活该被抢帽子,穿胶鞋的合该让人扒了鞋?那您干脆光着身子坐火车,那才安全呢!”

车厢里响起零星的耻笑声,众人纷纷朝着大婶看过去。

大婶感觉浑身不自在,伸手裹紧了自己的布褂。

“牙尖嘴利!满口歪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她涨红了脸,抡起袖子就准备冲上去和周柒柒干架。

周柒柒却跟个机灵鬼似的,扯着自己的小包袱灵活的躲到了座椅后头,还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

“哦,我明白了!您和那群小偷,是一伙的吧?说出这些歪理,是来混淆人民群众的思想,好让你同伙趁机逃跑的?”

这话一出,整个车厢一片哗然,立马有人回忆道。

“我想起来,这个大婶刚从我旁边路过没多久,我钱包就丢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也记得...”

众人一下子就把大婶包围了起来,非要她给个说法。

这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周柒柒朝着大婶吐了吐舌头,拎起自己的包袱,潇洒的朝着车门走了过去。

G市站台的人潮中,周柒柒像条灵活的鱼,钻出重围。

她掏出五分钱,在车站旁边公用卫生间上了个厕所,顺道还检查了一下自己藏在裤腰上的钱。

九十九块两毛五,一分不少,全都都在。

她周柒柒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火车上小偷多了。

吃完饭去餐车还铝饭盒的时候,她就借了把剪刀,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裳裁了块布,把钱兜住绑在了腰间,外头还罩了两层衣裳,没小偷能偷的到。

至于那块装钱的手绢嘛...

【嘻嘻~~敢偷你姑奶奶我,吃屎去吧!】

男人刚把几个小偷制服,一低头,瞧见地上掉落的手绢,顺手就捡了起来。

只见里面装着一张字条,上头画着一坨便便。

画的巨大无比,惟妙惟肖,还画了几只苍蝇围在旁边,跟真的似的,让人不往那方面联想都难。

男人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身后,几个乘警急匆匆赶了过来。

“同志,太感谢你了!这几个小偷可都是练家子,要不是帮忙,我们还真抓不住!看您架势,是军人吧?!”

还没等男人开口,他身后的勤务兵就抢着点了点头,一脸自豪道。

“没错,这是我们团长,沈淮川!”

第4章

“团长?”

几位乘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震惊。

毕竟沈淮川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么年轻,居然都当上团长了?

“那可不,如假包换!“

勤务兵秦石拍了拍胸脯,一脸的骄傲。

“我们团长立过好几个一等功!这次这个任务又完成的那么漂亮,再拿个二等功也不是问题...”

“石头!”

沈淮川抬腿踹了秦石一脚,墨色瞳仁里凝着寒霜。

秦石锁着脖子挠了挠头。

沈淮川转身对乘警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皮靴踢了踢地上被捆成粽子的小偷。

“同志,这是最后一个小偷了,都就交给你们。我们还有任务,先走了。”

他说话很有礼貌,可嗓音却像浸了冰碴子。

不等乘警们回应,他拎起搭在椅背的背包就要走,仿佛刚才出手擒贼的这事儿跟他没多大关系似的。

乘警们对这位身手矫健的军人都挺崇拜,想多跟他说几句,可又不太好意思,只能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而沈淮川突然想起来手里的手帕,皱着眉一脸嫌弃的递过去。

“哦,对了,还有这个失物,请【一、定】还给失主。”

乘警队长接过手绢,想了想,说着。

“我记得,这是3车厢156C那个女同志丢的。她没有留电话和地址,估计是觉得找不回东西,不要了。”

沈淮川看着手绢里露出的“便便”,喉结动了动,正要开口,一个雀跃的声音却忽然插了进来——年轻乘警雷鸣,手里攥着张字条挤到跟前,双眼放光说道:

“我刚才路过3车厢,看见156C下面掉了一截袖子,还有一张字条,应该就是那个女同志的,上头有地址电话,是G市海子湾军区家属院,和我舅舅家住在一块呢!交给我吧,我去联系,说不定能联系上!”

其他队员很少看到雷鸣这么积极的样子,打趣道。

“哟,雷少爷啥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女同志了吧?刚才人车厢里吵架的时候,你眼珠子都粘人家身上了...”

“嘿嘿...”

雷鸣挠了挠头,没有否认。

刚才那姑娘和大婶吵架的时候,他全看见了,那姑娘又机灵又能说,鲜活的像只百灵鸟,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了。

他活了二十二年了,还是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在众人揶揄的笑声里,雷鸣红着脸就要把字条揣进兜里,却忽觉指尖一空。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着急要走的沈团长。

雷鸣马上就变了脸色,“沈同志,你怎么抢东西呢?”

石头盯着那张字条,一脸茫然,“团长,这不是你的字吗?”

沈淮川没有回答,沉着脸,捏着字条的手指节发白,抬头看向雷鸣。

“不好意思,同志,这东西我去还就好。”

他目光冷冷的,像是淬了火的刀,雷鸣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有点害怕。

但一想到那个一见钟情的姑娘,他还是壮起了胆子。

“这样不太好吧,沈团长?这是我们乘警的工作,怎么能交给您呢?我们有规定,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不然...”

话还没说完,沈淮川已经把字条收到胸前的口袋,凉凉开口道。

“她是我媳妇,算不算亲近?”

......

下一站到站后,沈淮川就下了车。

平常任务完成后,就算是有接应的人,他也会跟着把目标押回军区。

可这次不一样,他提前下了车,把交接工作都交代给了石头。

秦磊一一听完。

看着沈淮川在暮色中快步走出站台,身影很快消失,忍不住自言自语。

“团长有媳妇儿了?谁啊?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

“阿嚏!”

正被念叨的周柒柒猛地打了个喷嚏,看着前面黑黢黢的路,委屈地皱了皱鼻子。

她也太倒霉了!

居然把写着地址电话的字条给弄丢了!

想了想,估计就是和那个大婶吵架的时候,不小心她碰掉的。

她队这儿人生地不熟,本来打算下车后,找个公用电话,让部队的人来接她。

这下可好,全泡汤了。

好在那字条她看过两遍,大致还记得地址。

她在公交车站问了路,往那个方向坐到了城郊,然后又在路上拦了俩牛车,让人家捎她一段。

可到了最后一段路,她记不太清了,在路上转来转去,一直转到天黑。

驾牛车的大爷都回家了。

她没办法,只能用双脚来走。

这一走就是一两个小时,脚都麻木了。

就在她以为没希望的时候,前面终于出现了一大片房子,门口有个大大的红五角星,上面写着“八一”。

没错,就是这儿了!

周柒柒一下来了精神,赶忙跑过去,把沈淮川的身份证明给了门口站岗的哨兵。

哨兵打了电话,回话说沈团长不在,帮她先去军属区喊个人过来,先把她接过去。

“太好了,谢谢!”

周柒柒总算有了盼头,开开心心的坐在传达室等着。

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还传来一个大嗓门女人的声音。

“真来了!太好了!沈团长说去打结婚报告,没想到这么快就上门了!”

“沈团长不在没事,她媳妇我熟的很!我先领她上我家住去!”

刚开始,周柒柒听着这热情的话,心里挺高兴。

可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臭妮子(坏大婶),咋是你?!”

木门“吱呀”晃开的瞬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撞出火星子。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没错,这个来接待她的,正是火车上碰到的那位刻薄大婶。

大婶叉着腰,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她可忘不了火车上那一幕——周柒柒三言两语就让她成了全车厢的笑柄,乘警甚至查了她半天行李!

她上上下下打量周柒柒,一脸嫌弃,撇着嘴说。

“她说,她是沈淮川团长的媳妇儿?这不可能!”

沈淮川的未婚妻她认识,叫林瑶,是她丈夫的远房侄女。

两个人从小定的娃娃亲。

林家杏林世家,林瑶也学医,之前因为上学的原因,两人的婚事一直拖着没办。

今年林瑶在省会军区医院的实习就要结束了,两家家长急着让两人结婚。

年前林瑶母亲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帮忙促成这事儿,她可没少出力,在丈夫跟前吹了不少枕头风。

好不容易说动了沈淮川,让他去找林瑶扯证,这会儿居然来了个冒充沈淮川媳妇儿的?!

林瑶可是城里的大学生,大高个,穿着格子裙,扎着蝴蝶结,别提多洋气了。

周柒柒这副土里土气的矮地瓜样儿,还想冒充?

太滑稽了!

大婶心里有底气,大声嚷嚷道,“警卫员同志,千万别信她!她应该是个骗子!”

说着就把火车上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在她嘴里,她变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周柒柒丢了东西不服气,把火气全撒在了她身上,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大婶上下打量了一眼周柒柒,十分肯定的说,“她就绝对不可能是沈团长的媳妇!”

警卫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可是,她手里有沈团长的身份证明啊。”

这话让大婶有些意想不到,不过她还是十分坚持自己的想法,灵光一闪的解释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小偷,沈团长的身份证明,估计也是她偷的!”

这下全捋顺了,大婶把自己给说服了,一口咬死了,周柒柒是小偷加骗子,来军区,估计目的不纯。

警卫员有些为难,大婶说的言之凿凿的,可他看着周柒柒不像坏人,只能追问她。

“同志,你有结婚证,或者还有别的人能给你证明吗?”

这里可是军区,如果这两样都没有的话,还真就只能先把她扣押起来了。

结婚证?

周柒柒还真拿不出来这玩意儿。

而且她的沈淮川结婚这事,在军区里,除了他们俩,谁都不知道。

她想辩解,又不知道咋说,只能摇了摇头。

这可正中了大婶的下怀,当场就张罗着要让保卫科的人把她关进小黑屋子里,好好审问审问。

“说不定她是敌特呢!”

周柒柒委屈巴巴的蜷在警卫室的凳子上,睫毛忽闪忽闪的,有点想哭。

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她现在又饿又渴,实在没力气和大婶掰扯。

过了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一束高大阴影笼罩在她身上。

她还以为是来抓她走的,扁着嘴巴小声道。

“我真没骗人,我就是沈淮川媳妇儿!沈淮川就是我老公!”

“你...”

听到这个声音,周柒柒忽的抬头,只看到一个英气十足,俊朗硬挺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逆光而立,肩线绷成一道锋利的刀刃,将周遭的嘈杂切开来,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二人。

男人眼中闪着一抹寒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愫。

是他!

周柒柒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第5章

“沈淮川!”

周柒柒赶忙站起身来,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位就是他那个便宜老公,现在唯一能证明她身份,能解救她的人!

她心里又惊又喜,可看着他身上那身军装,却又忍不住一阵心酸。

要不是为了来军区找他,她也不至于这么惨,心里顿时又觉得委屈的不行,别着嘴,给了他一拳,抽抽嗒嗒道。

“你怎么才来?”

但她忘了,沈淮川可是军人,胸膛梆梆硬,这一拳头下去,人家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倒是被震的手背生疼,一个踉跄就要向后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伸了过来,将她拦腰圈起。

和上次她在宾馆晕倒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这次的周柒柒,是完全清醒的。

警卫室的灯光,亮的如同白昼,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和油头粉面、滥情秀美的许树不同,沈淮川是标准的硬汉脸。

一头标准的寸头干脆利落,古铜色的皮肤健康又性感,眉眼锋利,五官冷硬,紧珉的薄唇下,青色胡茬若隐若现。

配上他那副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周柒柒不自觉的脸红心热。

这个男人,好像总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怀抱。

正在这时,门口的大婶带着保卫科的人过来,听说沈淮川回来了,一边往里走,一边恶人先告状。

“沈团长,你回来的正好!来了个骗子,居然冒充你媳妇儿!说你是他老公!”

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警卫室里姿势亲昵的两人,顿时结巴了起来。

“你你你...她她她...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几个保卫科的军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愣住了。

他们可都认识沈淮川,这位可是他们军区出了门的“冷面阎王”,不仅在训练中十分严厉,而且完全不近女色,之前文工团的团花找他搭讪,都被他给吓哭了。

可是现在,她居然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这可是天下奇闻!

几个保卫科的军人全都围上前来看热闹。

周柒柒这会儿反应过来,赶忙从沈淮川怀里起身,红着脸拽了拽身上的衣裳。

别看她每次遇到沈淮川都这么嚣张,可骨子里,却还是个母胎SOLO,连男人的手都还没牵过呢。

大婶心里有些虚了,“你们怎么回事?难道说,你真是...?”

周柒柒用胳膊撞了撞身旁的沈淮川,“诺,你来说。”

这回她学聪明了,没用多大力气,撞完就顺势倚在了沈淮川身上,这招就叫狗仗,啊不,应该说是借力打力。

沈淮川明显还在愣神,被她这一撞才清醒了过来,一双狭长锋利的丹凤眼在周柒柒身上转了转,不动声色的往前半步,将她护在身后,又转向众人,冷声开口道。

“她叫周柒柒,是我...爱人没错。”

他声线低沉,像是石头投入深潭,在周柒柒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

爱人?

她还从来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过自己。

她记得,老一辈的人,好像都这么称呼自己配偶的,含蓄又庄重。

她还以为,沈淮川不是这么快承认呢,没想到,他不仅承认了,而且还这么郑重。

大婶傻眼了,“可是,你爱人不是瑶瑶吗?你们从小定的娃娃亲啊,沈团长,你是不是弄错了?”

周柒柒有人撑腰,说话都有底气了,胸脯挺的高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歪着头呛声道。

“婶子,你的意思是,你比沈淮川还清楚他媳妇是谁咯?”

“要不然,把沈淮川抓进小黑屋去,审问审问?”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误会,都是误会!”

大婶赶忙冲着沈淮川摆了摆手,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哪儿敢啊!

这位沈团长可是他们军区的活阎王,比她丈夫还高一级,她可得罪不起。

可连带上火车上那次,她这是第二次被周柒柒戏弄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昏黄的眼珠子溢满了怨恨,藏都藏不住。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保卫科科长廖爱民推了推玳瑁眼镜,目光在纪几人身上转了转,开口了。

“沈团长,邱婶子,九点多,也不早了,既然是误会,那就都赶快回去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邱婶子是个难缠的,而沈团长这位新媳妇,看着也不像是个好惹的主儿,他可不希望两位在他这儿纠缠下去,影响他们保卫科的声誉。

听到这话,邱婶子应了一声,说自己锅里还发着面呢,忙不迭地就溜了。

几个兵哥哥还想看热闹,都被廖科长给赶走了,人都散了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

“回去再说。”

沈淮川全程都没再看周柒柒一眼,只丢下四个字,就自顾自的开了门往外走。

周柒柒当然选择跟上去,但刚一挪步,就感觉脚下火辣辣的疼,感觉像是长泡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沈淮川!等等,我脚疼,你能不能扶...”

“不能。”

话音还没落,对方就冷冷的回了一句,头也没回。

什么呀?刚才还夸他好男人呢,这会儿这算怎么回事?

要不是脚疼的厉害,她也不想开口的,而且,她再怎么说,也是他“爱人”,扶一下能怎么样?也太不贴心了吧?

周柒柒撇了撇嘴,正想咬牙跟上去,眸光一转,却眼尖的看到男人耳廓泛着可疑的红。

这家伙不是不贴心,而是...害羞了?

看着不远处还在回头看这边热闹的几个兵哥哥,她眸光流转,抿了抿娇唇,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道,“老公...”

这声音娇的像是三月柳梢。

“闭嘴!”

沈淮川带着薄茧的掌心猝然捂住她的嘴,眼神锋利冷峻,透着警告。

要不是看到他红的要滴血的耳根,周柒柒还真要被他吓着了。

“疼...”

她娇娇弱弱的从他的指缝蹦出这么一个字,顺带着伸出脚丫子给他看。

薄薄的白色袜子下面,隐隐渗出几团血迹,没人扶着,是真走不动路了。

沈淮川迅速移开自己的手,轻轻拢了拢,脖颈青筋突跳,喉结重重滚过,单膝点地,半跪在了周柒柒面前。

“上来!”

这是...要背她?

周柒柒可不矫情,对方是自己老公,背她也是应该的,当场就爬了上去。

沈淮川的后背很宽,肌肉虽然冷硬了点,但意外的,一点也不膈人,反而还挺舒服。

“哟,你们快看!沈团长背媳妇了!”

远处那几个兵哥哥正抻着脖子朝这边张望,看到这一幕,纷纷吹起了口哨。

沈淮川黑着脸瞪了他们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只是背着周柒柒飞速逃离现场。

第6章

沈淮川后背绷得像是一块铁板。

他负重越野年年都是军区第一名,背上那点重量轻飘飘的,完全不算什么,可女人凌乱的发丝随着步伐晃动,若有若无的扫过他后颈,刺得他后背发烫,脚步不得不放慢些。

相比于他,周柒柒倒是自在得很。

她两辈子都没进过军属区,看什么都新鲜。

这会儿已经熄灯了,只有昏黄的路灯还亮着,映的整个军属区像是褪了色的老照片,灰扑扑的筒子楼一栋栋紧挨着,窗外绳子上晾满了衣裳,空气中浮着煤球燃烧后的焦苦味。

沈淮川专挑没人的小路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裹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在石板路上晃成模糊的一团。

“到了。”

推开院门时,周柒柒的眼睛倏地亮了。

整齐的三排一层的小院里,唯独这一栋透着新刷的石灰味儿。

真不愧是团长,这住的房子就是不一样!

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周柒柒搂着沈淮川脖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满怀期待的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刚一进去,她就傻眼了。

这房子,也就外头看着气派,里头嘛,冷冰冰的。

一整套家具棱角分明的杵着,所有东西全部摆放的像是在列队一半整齐。

里外里干干净净,一点儿杂物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窗帘都没有。

纯纯的兵营极简风。

“交代情况。”

屁股刚着地,沈淮川已经在他对面坐下,眉头一挑,锋利冷峻的眸子直直看向她,开口道。

这说话方式,这扑克脸,配上周围这环境,周柒柒瞬间感觉,自己不是他媳妇,而是他手下的犯人。

这那是什么兵营极简风,是纯狱风啊!

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林瑶不想嫁给沈淮川了。

不过,她周柒柒可不是什么原身那种软柿子、受气包,她习惯什么事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道。

“沈团长,审犯人也得给口水喝吧,而且...”

她晃着沾着血迹的脚丫子,尾音拖的绵软,“我脚底板还疼着呢!有没有药啊?”

刚才在警卫室她就看出来了,沈淮川这人,也就是脸色冷了点,但随便撒撒娇,就能轻易拿捏,纯纯纸老虎。

果然,男人看着她那五个灵活跳舞的脚指,眸色晦暗的眨了眨,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连带着,还去屋子里翻出来一罐药膏。

水是凉水,水管里接的,有股怪味,不过周柒柒渴的厉害,也顾不上,咕嘟咕嘟全给喝完了。

然后就开始动作麻利的挑水泡,涂药膏。

她一向独立自主,能自己做的,就不会找人帮忙。

但也从不亏待自己,像刚才走不动路了,就毫无顾忌的寻求沈淮川的帮助。

之前一直奔波在路上,她还没仔细观察过这具身体,现在一看,真是触目惊心。

原身今年不过也才二十岁,脚底板就有那么厚一层老茧,是常年下地干活留下的,而且,她的小腿以下,还有不少红褐色的陈年疤痕。

这些是以前做饭的时候烫的,许家人不舍得给她买药,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引发了感染,一直都没好。

薄荷味的药膏混合着血腥气,熏得周柒柒鼻尖发痒,泪眼汪汪的。

她对原身愈发同情了,悠悠开口,把原身这十九年在许家的遭遇说了出来。

包括她父母去世后,许家人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和许树的关系,以及这趟过来之后的经历。

不过她说的都是原身的遭遇,关于自己的可是一个字儿都没说。

语调柔柔弱弱的,多少带点委屈,眼眶微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一招就叫,扮猪吃老虎!

“你是说,许家人一直都在欺负你?欺负了十几年?”

沈淮川眉头紧皱,挑眉看向周柒柒,眸光深邃,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态度。

“是啊!”

被他这么盯着,周柒柒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她又没说谎,怕什么!

她就是很可怜嘛!

说着便是挺起胸脯,眨巴着眼睛正面对向沈淮川寒潭般的眸。

“总之,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反正你结婚报告都打了,法律上,我已经是你媳妇了,我只能随军过来,没别的办法了,总不能离婚吧,你说呢?”

说到结婚报告,沈淮川眸光微闪,低下了头。

半晌,他才沉闷开口,声音犹有些低哑,“我确实需要一个爱人。”

父母身体一直不好,嘱咐他今年一定要把媳妇娶回来,一直在向他施压,甚至把话都递到他们军区政委那儿去了,今年再不结是真不行了。

而林瑶那边,一直拖着不愿意跟他见面,他看得出,她并不想嫁给他。

即使他已经答应她的要求,给了她去军区医院实习的机会。

而眼前这个女人...

沈淮川知道她在扯谎,但不知为什么,不想拒绝。

这个念头,从在宾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从他心底莫名滋生了出来。

后来在警卫室,看到她小鹿般湿漉漉,充满依赖的眸子,听到她说那句——“我就是沈淮川媳妇儿!沈淮川就是我老公!”时,这念头愈发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他并不抗拒。

听到这句话,周柒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沈淮川也需要结婚,就正好和她的需求对上了!

“太好了!”

完全拿捏!

她忍不住开心的感叹起来,沈淮川的态度却变得严肃起来,攥紧拳头,目光灼灼。

“你确定,我的情况你全都知道了?不介意?还愿意嫁给我?”

“不介意!我愿意嫁给你!”

周柒柒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在医院的时候,许树为了劝说她,把沈淮川家里的情况说的很明白了。

沈家军人世家,有三个儿子,也全都是军人,沈淮川排行老三。

大哥沈淮山边境打仗时受伤失踪,十年来杳无音讯,二哥沈淮岳和媳妇三年前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双双躺在医院里,靠着仪器勉强维持生存。

沈父和沈母,十年来忧思过度,身体也都不大好,一直住在疗养院里。

许树的原话是:“虽然沈家是有点晦气,不过柒柒你也是父母双亡,嫁过去正好合适!应该不会被克死!”

周柒柒当时就想一脚把许树踹飞。

他才不吉利,他全家都不吉利!

周柒柒可是社会主义旗帜下长大的好青年,对军人有天然的好感,不但不介意,反而觉得挺佩服的。

她刚想安慰沈淮川几句,一抬头,却猝不及防撞进他眼底,那里头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烫的她心尖发颤。

“有些事要提前说清楚。”

他语气依旧冷硬,但语调却有些颤抖,“我常年出任务,你要...”

周柒柒晃着脚丫子打断他,“得做好心理准备嘛!我心里有底!我会做好一个合格的军嫂!一个优秀的...”

“爱人”两个字在她舌尖转了转,终是没说出口,而是变成了,“一个优秀的妻子!”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身为一个重组家庭里,爹不疼、娘不爱的女孩,她天生不相信什么爱情。

所谓的结婚,不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吗?

她可以保证尽到妻子的本分,但“爱人”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太不切实际了。

但是她愿意做一个合格的军嫂,一个优秀的妻子,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沈淮川听到她这句话,本该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心底却忽地涌现出一阵刺痛。

不想被看出的他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震天响的“咕咕咕”声。

如侵必删

来源:云朵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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