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城市的雨总是不期而至,带着某种宿命感,将陌生人的轨迹交织。
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快递员,她只是一个照顾瘫痪丈夫的少妇。
命运借着雨水的媒介,将我们放置在同一个空间里,让暧昧在沉默中发酵,让心跳在黑暗中共振...
01
我叫陈明,今年25岁,是城市里千千万万个快递小哥中普通的一个。
三年前,我从湖南的小县城来到这座繁华都市,怀揣着改变命运的梦想。可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学历,没有技能,能做的工作屈指可数。
快递员这份工作找到我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每月四千多的底薪,再加上提成,足够我在这座城市勉强生存,还能给家里寄点钱。
城市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像我看不清的未来。
风吹日晒,起早贪黑,这是我们快递员的日常。顾客的一句谢谢,偶尔的好评,成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生活不需要太多解释,也不需要太多温情。至少我是这么想的,直到遇见她——林美玲。
第一次见到林美玲,是在“翡翠湾”小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推着小车,汗水浸湿了制服后背。保安拦住我,要检查身份证,还打电话确认。
“1102号,林美玲女士,有您的快递。”我对着电话那头说。
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温柔,“麻烦您送上来吧,谢谢。”
1102室,电梯直达,敲门的瞬间,我有种奇怪的预感。
门开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皮肤白皙,长发披肩,穿着家居服却依然掩饰不住的优雅。
“您好,签收一下。”我递上电子签名板。
她接过,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天气这么热,辛苦了。”
普通的客套,但她的微笑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忧郁。那忧郁像一片云,遮住了她眼中的光。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林美玲,曾是大学老师,丈夫王志明两年前出了车祸,高位截瘫,她辞去工作全职照顾他。
生活的重担压在她纤细的肩上,却让她更像一株在风雨中挺直的兰花,带着倔强的美丽。
02
送快递是个枯燥的活儿,但我喜欢观察不同的人。
林美玲几乎每周都有包裹,有时是书籍,有时是护理用品,偶尔也有些女性的小物件。每次她都很礼貌,偶尔也会给我一瓶矿泉水。
我们之间隔着明显的阶层差距,可能在她眼里,我只是千万个服务者中的一个,甚至连名字都记不住。
但她不同。在我眼里,她是灰暗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我偷偷记住了她爱穿的颜色——淡蓝色,像天空,又像忧伤。
也记住了她柔和的声线,念我名字的方式,“小陈,又麻烦你了。”
这座冰冷的城市里,被一个人记住名字,已经是种奢侈的温暖。
那个周末,天气预报说有暴雨。
我清点当天最后几单快递,发现有一个是林美玲的。包裹不大,是一本书《如何照顾长期卧床病人》。
天空已经阴沉得厉害,乌云压城,风开始变大。同事老王劝我:“小陈,算了吧,明天再送,这天气要变。”
我看了看手机上闪烁的地址,“最后一单了,送完就回。”
老王摇摇头,点了根烟,“随你吧,年轻人。”
我没告诉他,只是因为那个地址,那个人。
电动车骑出没多远,雨点就砸了下来,一开始是零星的,很快变成了倾盆大雨。
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我只能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在马路上前行。
到达翡翠湾时,我已经浑身湿透。保安室的灯亮着,老李看见我,摇摇头:“小伙子,这天气还送快递啊?”
我笑笑,没说话,直接冲向电梯。
03
林美玲开门时,明显愣了一下。
“小陈?天啊,你怎么淋成这样!”她的惊讶中带着关切。
我递过包裹,水珠从我的袖口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签收一下,我马上就走。”
她没有接,而是皱起眉头,“外面雨这么大,你就这样回去?”
我点点头,“习惯了。”
她摇头,拉我进门,“先进来吧,我看看有没有能换的衣服,至少把身上弄干。”
我有些犹豫,但一阵闪电照亮了窗外的天空,随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林美玲看着窗外,“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新闻说可能持续到明天凌晨,低洼地区已经开始积水了。”
她转向我,“你住哪儿?”
“城东,公交车要坐一个多小时。”
“现在公交肯定受影响了,你这样回去太危险。”她犹豫了一下,“要不,你今晚就在我家住一晚吧,客房有床,我老公...他在主卧,不会打扰到你。”
我应该拒绝的。
但雨声那么大,像是在冲刷什么原则和界限。
“那...麻烦您了。”我听见自己说。
林美玲的家,比我想象的还要温馨。
客厅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茶几上放着鲜花,空气中有淡淡的香薰味。
“浴室在那边,毛巾和浴袍我放在里面了。”她指了指走廊尽头,“冰箱里有吃的,你随便拿。我先去看看我老公。”
她走向一扇紧闭的门,轻轻敲了敲,然后进去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有些局促不安。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家庭,第一次离林美玲这么近。
浴室很干净,用品一应俱全。热水冲刷着我冰冷的身体,雨水的寒意渐渐褪去。
浴袍明显是男式的,袖子有些长。我不敢多想这是谁的衣服。
从浴室出来,林美玲已经准备了简单的晚餐:煎蛋,培根,沙拉,还有一小碗热汤。
“随便做的,希望你不要嫌弃。”她微笑着,眼睛弯成月牙。
“太丰盛了,谢谢。”我局促地坐下。
餐桌上只有两副碗筷。
“你...丈夫不一起吃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有特殊的饮食要求,我已经给他送过晚餐了。”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雨依然在下,敲打着窗户,像是某种背景音乐,衬托着这个奇妙的夜晚。
04
晚饭后,林美玲泡了茶,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外面的雨声混合着室内轻柔的音乐,隔绝了整个世界,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你是湖南人?口音还有一点点。”她问。
我点点头,“永州,一个小县城,您可能没听说过。”
“别叫我您,显得我好老。”她笑了,“我去过永州,那里的山水很美。”
话匣子就这样打开了。
我告诉她我的家庭:父亲是建筑工人,母亲在家种田,弟弟还在上高中。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我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她告诉我她的过去:名牌大学毕业,在一所重点大学教授英语文学,热爱诗歌和绘画,曾经梦想环游世界。
“后来呢?”我问。
她看向紧闭的主卧门,声音低了下来,“后来生活选择了我,而不是我选择了生活。”
雨声中,她的声音带着某种透明的忧伤,像是一首无声的诗。
“志明,我丈夫,两年前出了车祸。高位截瘫,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要卧床了。”她抿了一口茶,“我辞了工作,照顾他。毕竟,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二字,在她唇边显得那么沉重。
“很辛苦吧?”我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她苦笑,“习惯了。只是有时候会觉得...算了,不说这些。”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却不觉得尴尬。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偶尔有闪电照亮整个客厅,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光。
那一刻,我第一次发现她有多美。不是那种张扬的美,而是内敛的,带着岁月痕迹的成熟美。
客房很小但很整洁,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
睡意渐渐袭来,我进入梦乡。
梦中,我站在一片田野上,远处有人向我招手,看不清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声轻响惊醒。
窗外依然是雨声,但客厅似乎有动静。
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一点。
下床,轻轻打开房门,看到客厅一角亮着一盏小灯。
林美玲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杯红酒,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我本想退回房间,但地板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回头,发现了我,“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有,我...睡不着。”我走过去。
“坐吧,陪我喝一杯?”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
她给我倒了半杯红酒,“不知道你喝不喝酒,随意。”
“偶尔喝一点。”我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酒很淡,带着些微苦涩和甘甜,像是某种情感的隐喻。
“他睡了?”我试探性地问。
她点点头,“服了药,睡得很沉。”
沉默再次降临,只有雨声填补着空白。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开车去见客户,如果路上没有下雨,如果对面的卡车司机没有疲劳驾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完全不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听着。
“抱歉,不该跟你说这些。”她自嘲地笑笑,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没关系,说出来会好受些。”我笑笑。
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以前我从不喝酒,现在却离不开它。一小杯,帮助我入睡,暂时忘记一切。”
她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家居服有些宽松,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像两汪深潭,倒映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很年轻,小陈,有大把的时间和可能性。”她轻声说,“不要像我一样,被生活困住。”
“您...你也不老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笑了,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三十二岁,已经是'大姐姐'了。”
“在我眼里,你很美。”这句话脱口而出,我立刻后悔了。
但林美玲没有生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谢谢,很久没人这么说了。”
05
又是一杯酒下肚,林美玲的脸颊泛起红晕,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你知道吗,我和志明是大学同学。他追了我三年,用各种方式。”她眼中浮现回忆的光彩,“情人节在教学楼前放了九十九朵玫瑰,生日时带我坐热气球,毕业时在全校广播里表白...”
那些曾经的浪漫,在现实面前显得格外残忍。
“他很爱你。”我说。
“是啊,很爱。”她轻声说,“现在也是。只是...不一样了。”
她站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我,“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吗?不是照顾他的辛苦,不是经济压力,而是看着一个曾经阳光开朗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充满怨恨,自暴自弃。”
她的声音哽咽了,“他拒绝康复训练,拒绝见任何朋友,甚至有时候...拒绝我的关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我走到她身后,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那里,像个无用的旁观者。
“抱歉,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她转过身,勉强笑笑,眼中含着泪水。
“没关系,有时候需要一个倾听者。”我轻声说。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很善良,小陈。”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帮我拿一下餐巾纸吗?在那边茶几上。”她指了指。
我走过去,拿起纸巾盒,回头时,发现她站在原地,微微摇晃,仿佛有些站不稳。
“你没事吧?”我走近她。
“没事,可能是酒...有点上头。”她揉了揉太阳穴。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既紧张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林美玲的酒量似乎不太好,脸颊越来越红,眼睛也有些迷离。
“可能我该回房间了,明天还要...照顾他。”她低声说,但没有动。
我点点头,“我也该休息了。”但我也站在原地。
雨声依然很大,像是某种催化剂,放大了夜的静谧和情感的波动。
“小陈...”她轻声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柔软。
“嗯?”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生活把你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圈子里,每天都是重复,看不到希望?”她靠在窗边,月光透过雨帘,洒在她的身上。
我想起自己日复一日的送快递生活,点了点头,“有时候会。”
“那你怎么坚持下去?”
“想着总会有转机吧,或者...遇到一些美好的事情,就觉得值得了。”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比如?”
“比如...一个善良的顾客,一句暖心的话,一个微笑...”我不敢说下去。
她轻轻点头,“是啊,生活中的小确幸。我已经忘了这种感觉了。”
她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志明生病后,我们的朋友渐渐都疏远了,好像不幸会传染似的。家人虽然关心,但相隔两地,也只能电话问候。”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能消失一会儿,做回普通的林美玲,而不是一个病人的妻子,一个永远要坚强的照顾者。”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优雅从容的女主人,而只是一个疲惫的、需要安慰的普通女人。
我想拥抱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但那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06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突然开口。
“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但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她的丈夫需要她照顾,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可能会选择离开吧。”我诚实地说,“不想制造更多的痛苦。”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理智的选择。”
然后她自嘲地笑了笑,“别在意,只是个假设性的问题。”
我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转身想去拿酒瓶,但动作有些不稳,手肘碰到了桌上的酒杯。
“小心!”我下意识地喊道。
林美玲情绪激动时不小心碰倒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开来。她慌忙起身想要收拾,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踉跄了一下,身体向前倾倒。
我本能地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这个动作让我们的距离突然拉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她的眼神迷离而复杂,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双手不自觉地从她的肩膀滑到腰间。她没有抗拒,反而微微仰头,湿润的双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慢慢低下头,向她靠近。我们的唇几乎要碰触的那一刻,主卧室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美玲,是你吗?我有点不舒服...”
那声音像一桶冰水,将我们瞬间拉回现实。
林美玲僵住了,然后迅速从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我...我得去看看他。”
她几乎是逃离般地向主卧走去,留下我一人站在那里,心跳如雷,不知所措。
红酒在桌面上流淌,像某种象征,提醒着我刚才险些犯下的错误。
我回到客房,无法入睡。
窗外的雨小了一些,但思绪却像暴风雨一般翻腾。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她的眼神,她的嘴唇,她的体温...还有,我们险些越界的那一刻。
我懊恼地捂住脸。
我在想什么?她是已婚妇女,她丈夫就在隔壁房间。即使她有一时的脆弱,我也不该趁虚而入。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问:如果没有那个呼唤,会发生什么?
我摇摇头,试图赶走这个念头。
凌晨三点,房门轻轻响了两下。
我屏住呼吸,不确定是否应该回应。
“小陈,你睡了吗?”林美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开门。
她站在门口,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头发束起,看起来清醒了许多。
“抱歉打扰你休息,”她低声说,“我...想为刚才的事道歉。”
“不用道歉,是我唐突了。”我低下头。
“不全是你的错。”她苦笑,“酒精,情绪,还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他还好吗?”我终于开口。
“嗯,血压有点高,我给他吃了药,现在睡着了。”她轻声说,“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雨应该会停。”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来,背对着我,“小陈,今晚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好吗?”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她看不见,“好。”
她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晚安。”
“晚安。”我轻声回应。
门关上了,留下我一人在黑暗中思考生活的复杂和情感的脆弱。
07
清晨,雨停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像是要驱散昨夜的阴霾。
我醒得很早,简单洗漱后,换回已经烘干的制服,准备悄悄离开。
客厅里,林美玲已经在准备早餐。
“早,”她微笑着,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煎蛋要几分熟?”
“随意,”我有些局促,“其实不用麻烦了,我该走了。”
“吃完再走吧,外面路况可能还不太好。”她的语气很平常,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客人。
我点点头,默默坐下。
早餐很简单:煎蛋,吐司,牛奶。但比我平时随便应付的早餐要丰盛多了。
“你老公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还在睡,他一般睡到九点。”她没有多说。
我们在沉默中吃完早餐。
“谢谢你的招待,我该走了。”我站起身。
她点点头,跟我走到门口,“外面路上小心。”
我穿好鞋,准备离开,却又忍不住回头,“林...林美玲。”
“嗯?”
“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找我。”我掏出手机,“这是我的号码。”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希望不会有麻烦你的时候。”她轻声说。
我们对视一秒,然后我转身离开。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我的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走出小区,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雨后的城市焕然一新。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日子依然是按部就班地过。
送快递,吃饭,睡觉,偶尔和同事小聚,周末给家里打电话。
但心里总有一个角落,藏着那个雨夜的记忆。
两周后,我又接到了送往翡翠湾1102的快递。
心跳不自觉地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保安老李已经认识我了,冲我招招手就放行。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我在想她会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我。
敲门,等待,门开了。
但开门的不是林美玲,而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家政服。
“您好,请问是林美玲女士的家吗?”我有些疑惑。
女人点点头,“是的,我是新请的护工,林女士不在家,我可以帮您签收。”
我递过电子签名板,心里涌起一丝失落。
“林女士...出去了吗?”我忍不住问。
护工点点头,“是的,她去上班了。前两周重新回到大学任教了,现在我负责照顾王先生。”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林美玲真的回去工作了。既为她感到高兴,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好的,谢谢。”我转身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08
接下来的日子,我很少再送快递到1102。偶尔有几次,都是护工签收的,没能再见到林美玲。
我告诉自己,这样也好。那个雨夜只是生命中的一个意外插曲,不该有更多牵扯。
直到一个月后的周六,我在小区附近的咖啡馆看到了她。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和一本书,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我犹豫着是否该打招呼,却看见她抬头,目光与我相遇。
她微微一怔,然后笑了,向我招手。
“好久不见。”她说,声音依然那么好听。
“是啊,好久不见。”我在她对面坐下,“听说你回去教书了?”
她点点头,眼中有久违的光彩,“嗯,半个月前开始的。只是兼职,一周三天,其他时间还是要照顾志明。”
“很高兴你能重返讲台。”我真心实意地说。
“谢谢。”她抿了一口咖啡,“其实...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为了志明,也为了我自己。”
我没有问“那天”指的是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你帮了我。”她继续说,目光坦然地看着我,“可能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但那个雨夜,你让我明白生活还可以有不同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笑。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一点小礼物,感谢你那天冒雨送快递,还有...其他的一切。”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车钥匙扣,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生活总有转机,愿你遇见更多美好。”
“我...”我一时语塞。
“别误会,”她微笑道,“只是朋友间的礼物。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继续照顾志明,但同时也不放弃自己的生活。”
我点点头,珍视地收好钥匙扣,“谢谢,我会好好珍藏的。”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我听说社区大学有成人教育课程,免费的。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也许...你可以找到新的方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之间的桌面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区域,既将我们分开,又以另一种方式连接着。
“我会考虑的。”我真诚地说。
半年后,我开始在社区大学学习计算机课程,白天送快递,晚上上课。
林美玲偶尔会给我发消息,问问学习情况,有时也会推荐一些书籍。
我们保持着一种奇妙的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她告诉我,她丈夫的情况有了一些好转,开始参加康复训练,态度也积极了许多。
而我,不再只是一个快递员,生活有了新的可能性。
那个雨夜,就像一颗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种子,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改变了我们的轨迹。
有些感情,不必开花结果,只要它曾经存在过,就已经足够美好。
就像那把雨伞,虽然短暂,却在最需要的时候,为彼此撑起了一片天空。
城市的雨季又要来了,但这一次,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方向,各自向前,带着那个雨夜留下的温暖记忆,继续前行。
来源:阿悠说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