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嘴里含着冰棍,匆匆忙忙往哨位跑去。说来可笑,都当兵一年多了,每次站岗前还是有点紧张。七八年入伍那会儿,我哪想到自己能在部队待这么久,更没想到会有机会当上排长,虽然只是代理的。
【本故事部分情节虚构,请师友们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感谢阅读,您的支持就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
"老三,接着——"
一根冰棍从空中飞来,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接,眼睛还盯着不远处的哨位。这是老四的"接力棒",意味着我该去站岗了。
"别愣着了,再不去换班,指导员该来查岗了。"老四笑着推了我一把。
我嘴里含着冰棍,匆匆忙忙往哨位跑去。说来可笑,都当兵一年多了,每次站岗前还是有点紧张。七八年入伍那会儿,我哪想到自己能在部队待这么久,更没想到会有机会当上排长,虽然只是代理的。
北方的七月,白天热得要命,到了晚上凉风一吹倒也舒服。蚊子倒是不少,站哨的时候总有几只嗡嗡叫着绕着耳朵转。我们都学会了不动声色地拍打,生怕影响了站岗的姿势被查到。哨位上的水壶里,老班长教我们放几片艾叶,说是驱蚊的,虽然不太管用,但总比没有强。
记得刚来连队那会儿,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家里在河南农村,从小干农活,身体倒是结实。新兵连训练的时候,东北来的城里娃都叫苦连天,我却觉得比起农活来说,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嘿,小马,听说你会功夫?"一天训练结束后,班长拍着我的肩膀问。我们刚打完篮球,他的大背心都湿透了,头发上的汗水往下滴。
"会一点,就是家乡的少林棍术,小时候跟村里的师傅学的。"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玩玩,不算什么功夫。"
"明天演示一下呗,给兄弟们长长见识。"班长递给我一个馒头,这是他从食堂顺出来的,平时都这么分给我们几个新兵。
就这样,我的一套从小玩到大的少林棍术,在新兵连出了名。其实就是些花架子,打起来呼哧带喝的,看着挺唬人。说来也巧,恰好那时候连队正在选拔侦察兵,我这套"功夫"被营长看中,就这样,我成了侦察班的一员。
"嘿,发什么呆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原来是老李,我们排的副排长,也是我最好的战友。他端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冒着热气。身上穿着那件褪了色的背心,这衣服他穿了得有两年了,领口都松了。
"给你送点热水,泡的枸杞茶,晚上凉,别着凉了。"老李把缸子递给我,"刚收到你老乡寄来的,挺金贵的。"
"你小子怎么还有空来看我?不是说今晚要写报告吗?"我笑着接过缸子,喝了一口,味道苦涩,但挺暖胃。
老李叹了口气,掏出皱巴巴的纸烟,"写呢,写得头都大了。营长要的那个季度总结,我改了三遍了,还是不满意。你说我一大老爷们,写什么'团结一心,共创佳绩'这种酸话?"
"让我帮你看看呗,好歹我当了这么久的代理排长,这种报告写得手都软了。"我笑着说。
"算了吧你,上次你帮王班长改的报告,被指导员批得狗血淋头,说像是在写情书,'月光如水'都用上了。"老李笑着打趣我,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我们俩在哨位边上小声聊着,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老李家里刚寄来一封信,说他妹妹考上了师范学校,全家人高兴得不得了。他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给我看,上面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穿着格子裙,笑得很腼腆。
"这是上次假期照的,我妹,漂亮吧?"老李自豪地说。
而我,已经三个月没收到家里的信了,不知道老爸的腰疼有没有好一些。我在部队寄回去的钱,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妈妈不识字,每次都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帮忙写信,来得不勤。
"你想家了?"老李看我出神,问道。
"有点吧。"我喝了口茶水,"你说我都快退伍了,怎么反而比刚来时还想家?"
"那是因为你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了。"老李拍拍我肩膀,"三年了,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记得刚来时,你连被子都不会叠,每次内务检查都被罚俯卧撑。"
是啊,三年了。从一个啥也不懂的毛头小子,到代理排长,再到即将退伍的老兵,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有些瞬间却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记得第一次执行实兵演习任务,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那是一次野外侦察训练,我们班负责"敌"情侦察。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埋伏在一个山坡上整整一天,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生怕上厕所暴露位置。
"别紧张,把身体放松,想象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老班长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屁股翘那么高,远远的都能看见你。"
那时正是盛夏,树林里闷热得很,汗水混着防蚊油顺着脸颊往下流,痒得要命又不敢挠。蚂蚁顺着裤腿往上爬,咬得我大腿内侧火辣辣的。老班长一动不动,像块石头似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军人的忍耐力"。从那以后,我在侦察训练中表现越来越出色,甚至开始教战友们一些身法技巧。
"报告,查哨!"一声严肃的呼喊打断了我和老李的闲聊。
糟了,是连长查哨!老李赶紧站直了身子,我也立刻端正站姿,头盔往下拉了拉,目视前方。
"你们两个,站岗还有闲工夫聊天?"连长板着脸,但眼睛里却带着笑意。他走近了,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大蒜味,看来今晚食堂炒了蒜苔肉丝,这是连长的最爱。
"报告连长,我是来送水的,马上就走。"老李立正回答,手里还攥着那根没点着的纸烟。
连长看了看我们俩,摇摇头,"老马,听说你下个月就要退伍了?"
"是的,连长。"我心里一紧,总感觉要挨批,毕竟刚才没好好站岗。
"三年排长干得不错,考虑过留队吗?入党材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连长突然问道,语气缓和了许多。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无数次了。确实,部队生活让我从一个农村小伙子成长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汉。但家里的情况,爸妈的身体,还有那个等了我三年的初中同学小芳,都让我不得不回去。何况我这代理排长,也就是因为老王员排长休病假,我临时顶上,算不得真正的提干。
"谢谢连长抬爱,但家里情况您也知道..."我有些难为情地回答。
连长拍拍我的肩膀,掏出烟盒递给老李一根,"我理解。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们连队的骄傲。等你退伍那天,我请你喝酒,白酒,不是食堂那种勾兑的,是我老家带来的二锅头。"
"谢谢连长。"我心里一暖。
连长离开后,老李也回去继续写他的报告了。夜深了,哨位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远处传来几声狗叫,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像是在讲述着什么故事。营区的广播早就停了,不像往常能听到《士兵之歌》或是《团结就是力量》。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我的军旅故事即将告一段落。这三年,有苦有甜,有笑有泪,但更多的是成长。那个当年因为一套少林棍术被选进侦察班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记得新兵连时,我连军姿都站不好,总是腰酸背痛。被子叠得像馒头,每次内务检查都要被罚扫厕所。洗衣服时搓出一手血泡,战友们笑话我这个农村来的小子连洗衣服都不会。
那时候,每月津贴只有六块多钱,买两包"大前门"就没了。我省吃俭用,舍不得买罐头和饮料,每个月都把一半的钱寄回家。记得第一次拿到津贴的喜悦,还有战友们一起去小卖部"血拼"的热闹场面。
站在哨位上,我想起了老班长常说的一句话:"军人,就是要像松树一样,不管刮风下雨,都要挺直腰杆站好每一班岗。"
今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像是在见证我最后几次站岗的时光。再过几周,我就要脱下这身军装,回到那个小山村,开始新的生活。可能会去乡镇企业,也可能像老班长说的那样,靠自己学到的本事做点小生意。
但我知道,无论走到哪里,这段经历都将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我会记得战友们的笑脸,记得连长的严厉与关爱,记得食堂师傅偷偷多给我们盛的肉,记得每个夜晚站岗时的星空,还有那套让我成为侦察兵的少林棍术。
"老马,给,热乎的。"远处走来一个身影,是老王,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
"哪来的?"我惊讶地问。
"食堂留的,师傅说是给你的。"老王递给我一个,"知道你要退伍了,都舍不得你呢。"
我接过馒头,咬了一口,软软的,还有点甜,是我最爱吃的枣泥馒头。
"老马,你退伍后别忘了写信啊。"老王坐在哨位旁边的石头上,"听说你们那风景不错,改天我休假去你那玩。"
"行啊,随时欢迎。我们那山清水秀的,还能带你去爬嵩山。"我笑着说,"对了,帮我向小芳打听一下,看看..."
"放心吧,她还等着你呢。"老王笑着打断我,"上次假期我去你家那边,看见她了,问起你来,脸都红了。"
退伍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正如老李所说,这里也是我的家,而家人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为距离而改变。
"嘿,老马!"远处传来换岗战友的呼喊,"到我了!"
"来了!"我应了一声,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把水壶和枪整理好,朝着来接班的战友走去。
看着月光下战友的身影,我突然有些不舍。三年的军旅生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那个当年连站军姿都站不稳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是连队的骨干;那个当年想家想得睡不着觉的农村娃,如今已经能教战友们如何应对思乡情;那个当年只会耍花架子的棍术小能手,如今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侦察尖兵。
这,就是我的军旅故事。简单,平凡,却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珍藏的记忆。
人生没有什么永远的别离,只有暂时的分开。我相信,无论将来我走到哪里,只要一听到《军营的早晨》,看到绿色的军装,我的心就会回到这段青春岁月,回到这个曾经的家。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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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