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家开饭店,他每次吃饭,只吃两口,剩下的倒走,后来我懂了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4-28 05:24 2

摘要:"那老头真抠,来吃饭只吃两口,剩下全倒走!"食客的议论刺得我耳根发热,我转身低头,装作擦拭那张已经一尘不染的桌子。

剩饭往事

"那老头真抠,来吃饭只吃两口,剩下全倒走!"食客的议论刺得我耳根发热,我转身低头,装作擦拭那张已经一尘不染的桌子。

那是一九九二年的夏天,十六岁的我正经历着青春期的自卑和敏感。

父母刚从国营饭店下岗,用多年积攒的三千块钱在街角开了家"长安家常小厨",门脸不大,只摆得下八张方桌。

每到放学,我就不得不来这里帮忙,看着同学们骑着二八大杠去街头新开的电子游戏厅,而我却要在店里端盘子、擦桌子,有时还得帮着给老式收音机调频,好让父亲能听到省台播报的天气预报。

"又来了。"收银台后的母亲小声提醒,我循声望去,是那位瘦削的老人,又穿着那件洗得发白、袖口微微磨损的中山装。

老人姓张,街坊们都叫他张教授。六十多岁的年纪,走路时微微含胸驼背,总是安静地推开店门,仿佛生怕惊扰了谁。

他每周必来三次,总是坐在靠墙角的位置,点最便宜的青菜豆腐和米饭,偶尔加个鸡蛋。

最让人费解的是,他每次只吃几口,然后就掏出自带的塑料饭盒,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饭菜倒进去,连汤汁都不放过。

虽然每次都付清全款,却引来不少顾客的闲话。

"咱店又不是食堂,哪有打包剩饭的道理?"有食客不满地嘟囔。

"估计是老古董,赶上过苦日子,舍不得浪费呗。"另一个顾客接茬,惹得周围人发笑。

"李长安,"父亲唤我的大名,声音不高但足够我听清,"别管别人怎么吃,咱好好招呼客人。"

父亲是老饭店的炒锅师傅,手艺在这条街上有口皆碑。

下岗后,他换下了白色厨师服,套上家常围裙,依然将每一道菜烧得色香味俱全。

但在我眼里,他的腰似乎比在国营饭店时弯了几分,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不少。

我叹了口气,心里却依然对那位张教授古怪的行为感到不解和隐隐的反感。

那年闷热的七月,电风扇呼呼地转着,却只能吹出热风。

街上的人们穿着背心短裤,挥舞着蒲扇,到处寻找阴凉之处。

张教授来得比平时早,店里刚开门,他就拎着那个饭盒进来了。

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立刻点菜,而是从旧皮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资治通鉴》,安静地读了起来。

母亲给他端了杯茶水,他点头致谢,眼睛却没离开书页。

"张教授,今天怎么这么早?"母亲随口问道。

"医院排队拿药,顺路过来的。"他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食客陆续进店,嘈杂声逐渐充满了小小的饭馆,而张教授却像坐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与喧嚣隔绝。

"长安,去端一盘炒青菜给教授。"母亲低声吩咐,顺手塞给我一个荷包蛋,"这个也给他。"

我端着菜走近时,老人正好翻过一页书,手指因为常年握粉笔而显得特别干净修长,只是指节有些微微发黄。

"谢谢你啊,小李。"他的声音温和得出乎我意料,显得有教养。

我点点头,心想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小气的事情呢?

那日傍晚,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院墙外的广播喇叭响起:"紧急通知,本市今晚将有暴雨,请居民做好防范..."

雨水打在店门口的塑料棚上,哗啦啦地响。

张教授没带伞,打完包准备离开时,雨势已大得如泼,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哎呀,张教授,等等吧,这雨太大了。"母亲望着窗外说。

"家里还有人等着呢,不能等。"张教授的语气里有几分焦急。

"长安,去送张教授回家。"母亲从柜台下拿出那把带着补丁的老布伞,递给我。

我不情愿地接过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像极了我心中的抗议。

"小李啊,念几年级了?"走出店门,老人突然搭话。

"高二了。"我简短地回答,尽量让语气显得不那么冷淡。

"哦,高二好啊,正是用功读书的时候。"他点点头,"你知道吗,知识才是真正改变命运的钥匙。"

他的语气里有着长辈特有的关切,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腿和鞋子,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饭盒。

"这雨真大啊,想当年我们上山下乡,遇到这样的雨,草房子都会漏。"老人感叹着,忽然又问,"你有理想吗,长安?"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想考个好大学吧。"我含糊地回答。

"好啊,好啊,年轻人就该有理想。知识是金子,谁也抢不走的金子。"他的眼睛在雨幕中闪闪发亮。

我们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两旁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的平房,墙壁上斑驳着岁月的痕迹。

老人在一座低矮的平房前停下,掏出钥匙,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缝里,我无意中瞥见了屋内的情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爷爷回来啦!带好吃的了吗?"男孩高兴地叫着。

张教授快步走进去,小心地将饭盒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对我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替我谢谢你父母。"

那一刻,我心头一震,站在雨中久久未动。

回店的路上,我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刚才看到的场景。

"这么大的雨,怎么样?老人家到家了吗?"父亲见我回来,忙问道。

我点点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父亲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

"爸,张教授他...他家里有个坐轮椅的小孩。"我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父亲叹了口气,手上切菜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是他的孙子,小军,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患了小儿麻痹症。"父亲的语气中带着怜悯。

我默然,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几天后,张教授没来吃饭。

一连三天不见人影,父亲竟显得有些忧心,几次看表,望向门口。

第四天傍晚,店里客人散去,父亲突然吩咐我:"去热几个菜,咱去看看张教授。"

我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已经开始打包几个热菜和一份白米饭。

"你认识张教授?"我好奇地问。

"嗯,是我的老师。"父亲简短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敬重。

拎着食物,我们沿着上次的路线来到那间平房前。

敲门良久,才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请进"声。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20瓦的灯泡发出黄弱的光。

张教授躺在简陋的床上,面色苍白,额头滚烫。

孙子小军在一旁手足无措,见到我们进来,小脸上露出惊喜和不安混杂的表情。

"王师傅..."张教授认出了我父亲,想要起身,却被父亲制止。

"别动,我看看。"父亲摸了摸老人的额头,转身对我说:"长安,去隔壁借个体温计来。"

测完体温,竟然有39度高烧。

父亲二话不说,背起老人就往医院赶。

留下我和小军在家中等待。

房间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很整洁。

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中的张教授站在一对年轻夫妇身旁,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是我爸爸妈妈。"小军顺着我的目光说道,声音平静得不像个孩子,"他们在我三岁那年出车祸走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爷爷说,人走了就走了,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小军推着轮椅来到书桌前,指着上面摆放整齐的课本,"爷爷每天教我读书,说我将来一定能上大学。"

在帮小军收拾换洗衣物时,我无意中在床头柜里翻到一本日记本和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张教授身着整洁的西装,站在大学讲台前神采奕奕;而日记里记录着:变卖家具、捐献稿费、放弃出国机会......

"爷爷的书都卖了。"小军突然说,"只留下他最喜欢的那几本。"

我翻开日记本最近的一页:"今日又去长安饭店,王师傅的手艺依然那么好。小军最爱吃他做的豆腐,虽然只能带回来一些,但孩子吃得很香。药费又涨了,但只要能看到孩子好起来,再苦也值得......"

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我的视线。

夜深了,父亲终于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和忧虑。

"怎么样了?"我急忙问道。

"住院了,是肺炎。"父亲叹了口气,"可能是前段时间下雨,他又淋了雨的缘故。"

"爷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小军怯生生地问。

父亲蹲下身,平视着小军的眼睛:"别担心,爷爷很快就会好起来。你这几天跟我们住,好不好?"

小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父亲背着小军,我走在一旁。

夜色中,父亲开始讲述他与张教授的故事。

原来,张教授曾是市重点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在学术界颇有名气。

父亲年轻时曾在大学食堂后厨打工,张教授常去点他做的菜,两人渐渐熟识。

张教授甚至曾鼓励父亲报考大学夜校,可惜因为家庭困难,父亲最终放弃了这个机会。

"你教授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啊。"父亲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沉稳,"十年前,他的儿子儿媳出车祸去世,留下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孙子。为了给孙子治病,他卖掉了市中心的房子,辞去了大学教职,花光了积蓄,过上了省吃俭用的生活。"

"他每次来咱们店吃饭,打包的剩菜都是给小军吃的......"父亲的声音哽咽了,"孩子胃口小,只能吃一点点,但张教授舍不得浪费,也舍不得多点一份。"

听着父亲的讲述,我想起那些对张教授的误解和闲言碎语,心中升起一阵羞愧。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一家轮流去医院照顾张教授,同时也照顾着小军。

在病床前,张教授向我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别这么说,"我摇摇头,"是我们应该向您道歉...误会您那么久。"

他微微一笑:"人这一生,被误解很正常。只要心里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他转头望向窗外:"我这一辈子,教过无数学生,写过几本书,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小军健康长大,有出息。"

张教授住院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许多老街坊纷纷前来探望。

那些曾经对他有微词的食客,在得知真相后,都羞愧不已。

老人出院那天,我们的小饭馆特意关了一天门,全家人去接他。

走出医院大门,初秋的阳光洒在他消瘦的身影上,却显得格外温暖。

回到饭馆,父亲在店里特意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悄悄挂上"教授专席"的小牌子。

每次张教授带着小军来,父母总会额外添些开胃小菜,而我也会特意坐下来陪小军聊天。

慢慢地,张教授的身体好转了,小军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得知实情的老顾客们,也时常请张教授吃饭,有时甚至会偷偷送些营养品给小军。

饭馆里那些闲言碎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这对祖孙的敬意和关爱。

那年冬天,大雪纷飞。

我和父亲帮着张教授和小军搬进了一间暖和的新房子。

这是街坊们集资帮他们租的,比之前的平房宽敞明亮许多。

看着张教授欣慰的笑容和小军兴奋的样子,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高考那年,我经常去张教授家复习功课。

他虽然不教我历史科目,却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

"长安,"他常说,"学习知识是为了成才,而成才是为了成人。"

我点头称是,心中却想,真正的"成人",不就是像他这样吗?

后来,我如愿考入了省重点大学历史系,成为了张教授当年执教学校的学生。

毕业后,我留校任教,专攻唐代历史,每当看到讲台下认真听讲的学生,总会想起张教授当年的模样。

小军的病在精心治疗和营养改善后,竟然奇迹般地好转,虽然行走仍需拐杖辅助,但已能自己上下学。

在张教授和街坊们的帮助下,他勤奋学习,最终考上了重点大学计算机系。

十年后的一个金秋,我站在大学礼堂,看着台上穿着学士服的小军接过毕业证书。

台下,已经满头白发的张教授望着孙子,眼中闪烁着骄傲的泪光。

他转头对我说:"长安,谢谢你们当年的剩饭,那是我和小军最有营养的一顿顿饭啊。"

我摇摇头,心中感慨万千。

后来,小军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专门为残疾人开发辅助工具。

张教授退休后受聘回母校做名誉教授,偶尔还会来我的课堂听课,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做着笔记。

有时候,我会带着自己的学生去长安小厨——那家由我父母经营了二十多年、如今由我妻子接手的小饭馆吃饭。

看着那个标着"教授专席"的位置,我总会想起那个夏天,想起那个只吃两口饭的老人,想起自己曾经的误解与傲慢。

在人生的长河中,我们每个人都是匆匆的过客。

但正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选择,成就了我们各自的故事。

那些年,其实是张教授教会了我们,人间最宝贵的,不是一碗饭,而是隐藏在平凡生活中的那份真情与坚韧。

每当听到有人议论他人的短处时,我总会想起父亲的话:"咱好好招呼客人就是,别管别人怎么吃。"

是啊,生活本就不易,又何必苛责他人的选择?

如今,我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教书育人已二十载。

站在讲台上,我常常感到张教授就站在我身后,他的精神,他的品格,他的为人处世,都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前几天,我回老街看望父母,途经那条胡同,想起当年送张教授回家的雨夜。

如今胡同两旁的平房早已改建成了楼房,唯有那些记忆,依然清晰如昨。

忽然明白,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不是金钱地位,而是那些看似平凡却刻骨铭心的瞬间。

它们像星辰一般,在我们最黑暗的时刻,为我们照亮前行的道路。

那一顿顿看似寒酸的剩饭,不正是照亮张教授和小军生命的星光吗?

而他们的故事,同样也照亮了我的人生。

来源:禅悟闲语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