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冯源妈妈说：“程欣，我们家冯源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你家条件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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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Vivian
上大学后，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冯源说：“程欣，你就知道死读书，书呆子一个，真无趣。”
冯源妈妈说：“程欣，我们家冯源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你家条件太差了。”
我爽快的成全他们。
青春是最好的年华，我选择远离渣男，独自奋斗。
后来，冯源说：“欣欣，我后悔了”。
1
在图书馆上自习的时候，冯源频频看手机，笑的十分开心。
冯源最近晚上经常不上自习，上课时也经常捧着手机，看着不像打游戏，还这么开心。
5分钟很快过去，我放下杂念，继续投入到眼前的经济法。
“程欣，今天就学到这儿吧，我送你回去。”
我看了下手表，头也没抬的回道：
“还早呢，我再看会儿。”
“走吧走吧，今天就当放假了。”
说话的功夫，冯源把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推到书包里。
看我一直没动弹，他侧身过来，三两下把我的东西收好，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出图书馆。
“你晚上有事？”我顺着他的力往宿舍走去。
“一会回去打个团。”冯源大步向前，我跟不上，脚步有些踉跄。
“快点，快开团了，就等我一个。”他不耐烦，拽着我往前走。
我抗议的话吞进肚子里，小跑起来。
“你平时也不好好打扮打扮！”
“学习学习，整天就知道死读书。”
“太无趣了。”
他边走边叨叨，诉说着对我的不满。
我跑着气喘吁吁，也顾不上回答。
等把我送到宿舍楼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我走进大厅，直接扭头往回走。
他边走边跑，但并不是他宿舍的方向。
我站在大厅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化着他刚刚的抱怨。
有些事情好像偏离了轨道，我心理略微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就调解好了，现在毕竟不是大学，应该劳逸结合。
冯源不抽烟不喝酒，只是偶尔打打游戏，没被社会打磨过的男生，干干净净的。
可惜打脸来的猝不及防。
舍友转发给我一个小视频。
KTV里，一堆人围着桌子上玩游戏。
视频里，冯源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
麦克风里鬼哭狼嚎，但也掩盖不住其他声音。
“亲一个！亲一个！”
“冯源别怂，是男人就上！”
镜头转向他们。
“你们别欺负他，我来。”我看见那个女生凑了上去，
我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冯源没有躲开，镜头里两人碰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周边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多。
视频结束了。
短短的几秒，却让我的心跌落谷底。
这就是他口中会打扮的人吧，漂亮有趣，不像我。
舍友义愤填膺，转手把视频发到班级群里。
“渣男，不守男德！！！”
“欣欣，赶紧分手！不分手咱俩绝交！！！”
舍友边说边发评论，还大力敲了一下桌子，动作粗鲁、语气暴躁。
“冯源，我们都看错你了！”
“脚踏两条船！出轨！无耻！”
“渣男！”
“大家别激动，可能是误会”
“就是，冯源不是这种人。”
“有道理，他可能得病了！”
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批判冯源的居多，也有为冯源开解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冯源的电话打过来，不等我说话，他就噼里啪啦一通解释，声音里透露着急躁。
“程欣，你千万别误会！”
“那是在玩游戏！我们没碰到！”
“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了解我！”
这么长的时间已足够让我冷静下来。
“她是谁？”
“她是美院的，我们刚认识，这就是个玩笑，你相信我！”
可惜这种解释并不能打动我。
“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刚认识都能接吻，熟了干什么？开房吗？”
我不留情面的话让冯源有一瞬间的语塞。
“程欣，我们真的没亲上！”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啊！”
我毫不留情的打断他：
“你不是回去打团了吗？”
“上课笑的合不拢嘴是不是都在跟她聊天？”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今天对你真是刮目相看！”
“等你把谎编完再跟我圆吧。”
没再理会他的支支吾吾，我利索的挂了电话，调了静音，把手机扔桌子上，蒙头就睡。
睡眠是我释放压力的方式，也是我调整心情的途径。
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起往事。
2
我和冯源是高中同学，也是共同奋斗的战友。
高中三年，冯源是我的同桌，是我最熟悉的人，我们相处的时间，比和父母相处的时间都长。
高一下学期，冯源转入我们班，成为我的同桌。
他刚入学时整天都在睡觉，书全堆在抽屉里，桌面光溜溜的。
他也不影响我，不打闹不说话，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班主任陈老师找到我，拜托我督促他学习。
冯源妈妈是陈老师同学，她抹不开面子。
“冯源这孩子不坏，只是跟他妈闹脾气。”
“他很聪明，就是懒，你督促一下他。”
别人的要求我可以不理，但我无法拒绝陈老师。
像天下的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我资质平平，长相中等，家境普通。
我很早就明白，家庭无法给我任何帮助，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现实无法改变，只有拼命学习，我才能积聚力量，过得更好。
中学时，别的同学有的沉迷于爱豆，有的热衷于打扮自己。
我每天穿着校服，不参加集体活动，在教室的角落默默无闻，付出全部心血投入学习。
在这样的努力下我考入了一中，但也仅仅是考入而已。
全市最优秀的学生聚集在这里，大家都蓬头垢面，都有着最朴素的想法，为梦想奋斗。
像我这么普通的学生在班上一抓一大把，老师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尖子生身上，培养名校生才是老师们值得炫耀的成绩。
刚开始时我很不适应，努力在这里不值一提，优秀的学生也很努力。
我的成绩一直在中下游，我很自卑，我甚至怀疑以我如此普通的资质，仅仅依靠努力我能否考上大学。
陈老师不一样，她特别关注我：“程欣，聪明是一种优势，专注和自律也是，甚至更加重要。”
“你很优秀，老师看好你。”
陈老师给我系统的梳理高中知识，她知道我的弱势和长处，建议我将精力放在自己更擅长的文科。
在陈老师的教导和鼓励下，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学习也稳步提升，人也更自信起来。
在这种情况，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陈老师的要求。
上课前，冯源在外面打电话。我把他的的课本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一摆好，把马上要开始的语文课本放在他的桌子上。
冯源打完电话，回到坐到座位上时愣住了，脸转向我，目光透露着询问。
我只是把自己的语文笔记放到他桌子上，“这节课讲这篇，你赶紧预习一下。”
冯源扭头，盯着自己面前的书本，沉默了一会儿后，翻开课本开始看。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知道学习，不需要我多费口舌。
“冯源醒醒，上课了。”
“冯源快点，该交作业了。”
以后的日子，按陈老师说的，我督促着冯源学习。
熟悉了之后我发现，他确实挺聪明，课听一遍大部分都能听懂，背东西背一遍就能记住，不像我需要重复记忆。
对他来说，理科也没有什么困难，老师讲的他都懂，好多问题我还需要问他。
但是就像陈老师说的，冯源很懒，上课就只听讲，从不记笔记，作业靠督促。
好在有学校的束缚，老师和我的督促，他的成绩稳步提升。
可能是习惯了我的督促，分科时，他放弃了自己更擅长的理科，选择和我一起读文科。
选择文科之后，我的优势变得明显，成绩在班级也进入上游。我不骄不躁，继续努力。
高考前，马上见到希望的曙光，陈源也难得的变得活泼起来，他举起右手迎向我：“程欣，我们Z大法学院见！”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脸上，少年俊俏的脸庞显得生机勃勃，格外鲜活。
我不由一笑，向前迈步，举起右手用劲的拍了上去：“冯源，我们一起加油！”
我的笑容过于少见，冯源也一反常态。
他顺势握住了我的手，左手也搭了上来，两手一起握住我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我的心脏突然失控了，像匹脱缰的野马，砰砰砰砰剧烈跳动。
我们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彼此对视。
从在对方的眼中，我们看到了对未来的憧憬，对梦想的渴望，及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我们成功考入了Z大，在学校里也默契十足，依然为自己的未来打拼。
我们有共识，没有刻意渲染彼此的关系，也不会当众秀恩爱。
但我们经常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同学们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我们都看透了，但我们不说！”
“这是什么神仙眷侣，还一起上课！”
可惜时光易逝，人也善变。
也可能是时光掩盖了真相，我至今才知庐山真面目。
3
“同学们，休息二十分钟回来上课!课间把上节课布置的作业交了，记入学分的。”
休息时，冯源坐到我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程欣，不生气了吧？”
“那就是朋友们开玩笑而已。”
看我不搭理他，他有些气急败坏，习惯性甩锅。
“还不都怪你，整天都是学习学习，看书看书！”
“也不打扮自己，整天灰头土脸的！也不陪我出去玩！”
“太无趣了。”
“要是你陪我出去，哪会发生这种事？”
这些指责的味道太熟悉了，原本我以为我已经免疫了，没想到换个人说出来，也能造成新的伤口。
我脸色立马变了，语气变冷。
“够了，你自己做错了，别想怪我头上。”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还有，既然你这么讨厌学习，这份作业我想你也不需要了。”
我拿出一沓资料，这是刚刚老师让交的，上面写着冯源的名字。
知道冯源懒，这种作业一般我都随手帮他整一份。
这是我的心血，既然他不领情，就不能便宜他。
不等他反应，我立马把资料撕成两半。
冯源慢半拍，只能把碎片从我手里抢了下来。
“要要要！”
“撕了多可惜，我粘一下还能用。”
“谢谢你程欣！太贴心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出去玩了！”
“你原谅我吧！”
冯源嘻嘻哈哈的给我赔不是。
接下来一段时间，冯源恢复了常上课认真了，上自习也积极了。
偶尔在宿舍打游戏也会给我发个视频。
我没有彻底放心，但还是想给他个机会。
毕竟知根知底，从高中一路走来，牵绊不少。
中午冯源喊我吃饭。
到饭店门口才知道，是冯源妈妈来学校看他，他舍友也在。
冯源妈妈对我挺熟悉。
高中时住校，她经常回去学校看冯源。
那时候冯源妈妈对我很热情，给冯源送的水果零食，从不忘给我也带一份。
“欣欣，你是好孩子，阿姨就指望你了。”
“你帮阿姨盯紧冯源，一定带他一把。”
“这些东西不值钱，都是阿姨的心意。”
她总是扔下就走，不容我拒绝，也不收我的钱。
吃人嘴短，我只能跟更用心的带着冯源。
这是高考完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冯源妈妈看到我时，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完全没有高中时的热情。
我早就想明白了，这不是高中，她不再需要有个小保姆帮她盯着冯源了。
巧的是，在门口还碰到了一个女生。
“冯源，好巧啊！”
我一下就认出来了，是视频里和冯源“开玩笑”的女生。
4
她身着一条大红长裙，大波浪长发，妆容艳丽，一脸惊喜。
她背着的包有很显眼的LOGO，虽然我不懂牌子，但满大街都能看到。
她看到我时，眼光停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这是阿姨吗？”看见冯源妈妈，她好奇的问。
“对，我是冯源妈妈，你是？”冯源妈妈不动声色地在她的包上打量了一番，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阿姨你好，我是钱晓艺，是冯源的朋友。”女生落落大方道。
我没有看她们寒暄，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冯源。
自打钱晓艺一出现，冯源明显不安起来，脑门上的汗都落了下来。
“程欣，这只是个巧合，你千万别误会。”他害怕我生气，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你们真有缘分。”我盯着他认真说道。
“冯源过来。”看到我们俩的小动作，冯源妈妈有些不快。
毕竟是长辈，我不想当众顶撞，就顺着冯源进去了。
冯源妈妈拉着钱晓艺也进去了。
我们坐着大桌子。
冯源妈妈与其他人聊得很开心。
独独略过我，仿若陌生人。
而她与钱晓艺一见如故，聊得热火朝天。
“真的，你也是B市的？真巧！”
“对啊，阿姨，君恒律所的就是我们家的。”
“那间律所是我们市最厉害的。”
“过奖啦，都是长辈们的心血。”
双方你来我往，越聊越投缘，相见恨晚。
钱晓艺嘴上谦虚，表情却很骄傲，冯源妈妈满意的不得了。
气氛很融洽，如果没有我就更好了。
直到钱晓艺将目光转向我：“冯源，这是你女朋友吗？”
她言笑晏晏，透露着不怀好意。
“是，她叫”冯源刚一说话，冯源妈妈就拉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
“晓艺你别误会，程欣是冯源的高中同学。”
“冯源很单纯的，这些年一心学习上，一直都没有谈恋爱。”
“我们家在这方面很慎重的，一定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你看我们家冯源怎么样？”
“不是阿姨自卖自夸，我们冯源长得一表人才，人也很体贴，还是法学院的高材生。”
冯源妈妈终于找到切入点，开始推销自己儿子。
“阿姨，我也觉得冯源特别优秀，我还担心他有女朋友呢。”钱晓艺很惊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不一直等你吗，这是你俩的缘分。”
她们俩一拍即合，当场敲定了这个事。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阿姨，我学校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吃。”我欣赏够了这场可笑的闹剧，不想再污染自己的心灵。
冯源想要起身送我，又被他妈妈拦下了。
我没看冯源一眼，直接走了。
冯源妈妈的那些话是说给我听得。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冯源很优秀，长得好，学习好，家境好。
我家境普通，配不上冯源。
她当年的热情和如今的冷漠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工具人。
其实我知道，陈老师告诉过我。
冯源高中时沉迷于游戏，拒绝上学。
冯源妈妈以断生活费、扔电脑为威胁，把他送到我们班。
冯源妈妈拜托陈老师找到我，拜托我看好冯源。
我拉着冯源一步步的努力，考到z大。
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那些送给我的水果零食，就是我的报酬。
她觉得我应该识趣的退场才对。
没想到我跟冯源考到了同一个专业，更没想到我们还谈恋爱了。
可惜我家境太过普通，达不到她的标准。
本来她还能稳坐钓鱼台，不见我就代表不同意。
但是钱晓艺出现了，家境优秀，让冯源妈妈心动不已。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攥紧这只金凤凰。
可惜她的想法将来注定要落空，想到此，我的委屈和不平被抹掉了。
“程欣，别再缠着冯源了。”
“你配不上冯源”
“别自取其辱。”
5
看着冯源妈妈的信息，我按下心中的恶心：
“放心，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冯源是什么货色，我拭目以待。”
然后删除拉黑。
冯源妈妈的势利让我气愤，冯源的表现也让我很失望。
表面上是他妈妈强势，他不能忤逆。
实际上何尝不是他借他妈妈，来让我识趣地退场。
这样他谁也不得罪。
冯源冯源，人如其名，左右逢源。
他与钱晓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从小就认识钱晓艺。
我的羡慕、嫉妒、愤恨，都来自于她。
简单一句话，我爸是钱晓艺妈妈的舔狗，不求回报的那种。
不止如此，他还拉我一起舔，不断地PUA我。
我爸有个铁饭碗，但是条件很普通。
他喜欢上了钱晓艺漂亮的妈，秦婉。
秦婉这个人，表面温婉，实际绿茶。
她周游于众多追求者，片叶不沾身，只想待价而沽。
最终如愿以偿，嫁入豪门，生下了钱晓艺。
我爸退而求其次，娶了我妈，生下我。
一入豪门深似海，钱晓艺爸爸很快给她找了二妈三妈。
生下了二妹三妹，直到生下了太子。
秦婉很能忍，舍不得这滔天的富贵，一直霸占着正宫娘娘的位置。
可惜太子妈妈想转正，让太子出身名正言顺。
经过一番宫斗，秦婉被迫让位，钱晓艺也跟着妈妈走了。
因为钱家不缺孙女，而且钱晓艺爸爸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私生子。
秦婉变身豪门贵妇的美梦破碎。
但她并不甘心，她还颇有姿色，还有很多舔狗。
她盼望着在年老色衰前能梅开二度，再次嫁入豪门。
她周游其中，妄图找一个绩优股。
找了很多年，但都没有一个人肯接盘。
我爸是个普通的舔狗，但却是资格最老、最用心的。
我跟钱晓艺年纪相仿，他经常带着我一起。
“欣欣，你看妹妹多漂亮！”
“欣欣，你要好好照顾妹妹！”
年幼时，我很喜欢这个妹妹。
因为见到她也代表着能见爸爸。
爸爸上班之余，就是去找钱晓艺妈妈。
拿着自己微薄的工资，买各种礼物讨好他们母女俩。
漂亮的衣服，好吃的蛋糕，好看的娃娃。
这都是我梦寐以求的。
他明明是我的爸爸，却像是钱晓艺的亲爸。
小小年纪我就懂得嫉妒的滋味，也知道了什么叫愤怒。
我过生日那天，看见爸爸拿了个芭比娃娃。
我以为是我的生日礼物。
我特别开心，拆开玩了很久。
爸爸回来后，我拿着礼物兴奋得对爸爸道谢。
没想到爸爸却一把夺了过来，还把我打了一顿。
“这是给晓艺的！”
“你是没见过玩具吗？”
“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这些话犹如当头棒喝，我第一次直观的体会到，爸爸对我的厌恶，以及对钱晓艺的偏爱。
我哇哇大哭，也阻止不了爸爸把玩具拿给钱晓艺。
“看你丑的，哪有晓艺漂亮。”
“这么漂亮的玩具是你能玩的吗？”
“小小年纪不知道学习，只知道玩玩玩。”
“没出息。”
我爸不止厌恶我，更厌恶我妈妈。
6
我爸对我妈从没有好脸色，处处挑剔。
“看你怎么教的孩子？”
“长得丑，学习也不好”
“看晓艺，又漂亮又有礼貌。”
“人家是怎么当妈的，你是怎么当妈的？”
“我回家连口热水都没有。”
他忘了，钱晓艺的漂亮是用钱堆出来的，漂亮衣服是他买的。
而他的工资一分钱都没给我妈。
我妈只能边照顾我，边去打工。
我的衣服是劣质的，总是那么暗淡。
但我妈并非天生如此，她原本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可是后来我爷爷奶奶相继病倒，需要人长期照顾。
我爸蛊惑我妈，让我妈辞职，说这是儿媳妇应尽的孝道。
那时候我爸还没开始变脸，爷爷奶奶对我妈一直都很好，我妈心地善良、心存感激。
所以我妈放弃了工作，全职照顾家庭。
三年的功夫，我妈边伺候重病的爷爷奶奶，边照顾我，还要给我爸做饭洗衣服。
她没有时间捯饬自己，把自己累的老了10岁。
把爷爷奶奶照顾到百年，钱晓艺妈妈离婚了，恢复自由了。
没有了爷爷奶奶的制约，我爸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看你跟个农村妇女一样，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钱钱钱，不会赚钱，就知道花钱，我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个败家娘儿们！”
“没钱你不会去要饭吗？”
长大后我才知道这叫PUA!
妈妈没办法，只能出去打工。
但是荒废了技术，年纪又大了，没有好工作，只能出苦力。
她去工地上搬砖，做饭，当保洁。
她不嫌脏不怕累，只要有钱她都去干，只为了养活我们俩。
但她没想到，我爸不知对她狠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管不顾。
我妈爱我，她也不忍心让我没有爸爸。
其实她不懂，没有我爸我俩会更幸福。
当我捧着人生第一张奖状回家，期盼得到我爸的肯定和赞扬时。
我爸看都没看，敷衍的把奖状扔到一边。
“你等等，我马上过去，我给晓艺带了礼物。”
他接着电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没有对我说一个字。
那天我的心彻底冷了，我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我再也不会为了讨他的欢心付出任何努力，也不会为他的无视流一滴眼泪。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以后的人生只能靠我自己，只有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生活，才能带着妈妈离开这里。
冯源的变心虽让我难过，但我明白花无百日红，感情会变化。
相比之下，钱晓艺让我更加愤怒。
她妈妈抢走我爸爸，破坏我的家庭，钱晓艺又破坏我的感情。
既然他们彼此有意，贱人就应该与贱人在一起。
“冯源，我们分手吧！”我很快就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
“不要，程欣，你别听我妈乱说，我喜欢的是你！”
“别装了，知道你喜欢钱晓艺，我给她腾位置。”
“你妈说我家庭条件差，你其实也这么想。”
“钱晓艺是君恒的大小姐，搭上她你可以一飞冲天了。”
“我不是那种人！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冯源还在惺惺作态。
“好，那不分了，你跟钱晓艺打电话说清楚，说你只爱我一个，再也不联系她了。”我嗤笑道。
冯源被我一噎，说不出话，面色有些难堪。
“别装了，学习多累啊，还是抓好钱晓艺吧。”
“躺平又有钱的人生，是你梦寐以求的啊。”
“友情提示，钱晓艺可是很受欢迎的，你可得抓紧她。”
“祝你们前途似锦！”
冯源沉默，我解决完这一切，迅速离开。
只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心急，当天晚上就开始行动。
7
当天晚上，我在图书馆下自习。
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围了一堆人。
冯源手捧一束红玫瑰，中气十足道：“钱晓艺，当我女朋友吧！”
他穿着蓝衬衣牛仔裤，脸带热切的笑容，干净清爽。
钱晓艺穿着一身粉色长裙，温婉动人。
旁边是两人的朋友，在一边起哄。
“答应他！答应他！”
“在一起！在一起！”
钱晓艺看到人群中的我，眉毛一挑，对我挑衅的一笑，接过冯源手里的鲜花。
在旁边人热闹的叫声中，两人紧紧拥抱。
“我打死这个贱人！”
我拦住冲动的舍友，无所谓道：“我们昨天分手了。”
“无缝衔接，我真是小看了冯源啊，执行力真强。”
“这要是之前没出轨谁信？”
“他们很配，希望他们天长地久！”我笑道。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时，我依然受到冲击，话音都有些颤抖。
“渣男渣女一定要锁死。”
“欣欣，别难过！”
“你会找到更好的。”舍友大力地拥抱我。
“当然，我值得更好的。”
热闹的人群引来路过同学的驻足，大家纷纷凑热闹。
我拉着舍友离开，转身时碰到了我们的辅导员。
他高高瘦瘦，带着眼睛，穿着黑衬衣，表情严肃，很有压迫感。
他在我们身后不远，不知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钟老师好。”我们赶紧打招呼，态度恭敬。
“不早了，赶紧回去吧。”钟正一副黑面神表情，对我们点头回应，然后走到热闹的人群中。
“图书馆前禁止喧哗，赶紧散了。”
“顺便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扫兴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场作秀，冯源对钟老师点头哈腰的道歉。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钟老师给力！”
我阴霾的心情，也洒进了一丝阳光。
我以为时间会治愈伤口，没想到命运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妈受伤了，我接到电话后，连忙给钟正请假。
“你怎么回去？买到高铁票了吗？”钟正冷静地问我。
“高铁票都卖完了，我去汽车站看看有没有票。”
“你现在下楼，我开车载你过去。”不等我拒绝，钟正利落的挂了电话。
我有一瞬间的错愕，立马收拾东西下楼。
一辆蓝色的沃尔沃停在楼下，落下的车窗露出钟正冷峻的面庞。
“上车，坐前面。”钟正看到我过来，言简意赅说道。
等我系好安全带，钟正导航好，利索的出发。
“钟老师，太感谢你了！”
“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没事，我请过假了。”
“你妈妈什么病？”
“说是工作时摔了一跤，腰有点骨折。”
“小问题，别太担心。”
狭小的空间、沉默的氛围我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寒暄。
“水，拿着。”
“休息一会，两小时就到了。”
接过钟正递过来的水，我小口的抿着。
钟正是法学院研究生，兼任我们导员，平时冷冰冰，平时我们也没有其他接触。
他工作一板一眼，性格就像是我们的专业一样，公正、严谨、一丝不苟，令人信服。
同时也代表着缺少温度，有距离感。
这次的热心肠打破我对他的刻板印象，原来他是外冷内热。
我们都是不善言辞的人，沉默蔓延整个空间。
2个小时很快过去，车辆到了医院门口。
“钟老师，太感谢您了。”我解开安全带，看着钟正认真地说道。
“您最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别担心，我一会就回去了，你赶紧进去吧！”
“学校里也不用担心，如果还需要请假给我发微信！”
“如果需要帮助也联系我！”
我放下这些杂事，下车一路小跑进医院。
还好，我妈面色红润，精神状态也良好，医生说只需要做个微创手术，第二天就能下床。
只是别的病人都有人陪床，只有我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着。
忙完所有杂事，我联系我爸。
其实不用问就知道他在哪儿。
8
打电话不接，“我妈住院了，在中心医院住院部11楼55床，明天上午手术。”
直到晚上妈妈睡下了，才收到回信。
“我又不是大夫过去有啥用！”
“有事找医生，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娇气！”
“你秦阿姨感冒了，我得陪着她！”
秦婉秦婉，我爸十年如一日，嘴里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秦婉，比对自己亲妈都孝顺。
不是在秦婉身边，就是在去秦婉身边的路上。
我不明白，如此坚贞，为什么要娶我妈？为什么不离婚？守着秦婉到死不行吗？
还不是得不到秦婉，又舍不得我妈这个不要钱的保姆。
我妈出院后，我跟她认真长谈。
“妈，我长大了，以前不需要爸爸，以后更不需要了。”
“钱晓艺跟冯源好了。”
“妈，离婚好不好，还是我们俩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不要让他们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了。”
说这这些话时，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但我妈却泪流满面，为自己在婚姻中遭遇的打击而委屈，也为没法给我一个健康完整家庭而委屈。
“好，离婚！”
“我们离这些烂人远远的。”
“欣欣，都是妈妈没出息，拖累了你。”
打定主意后，我还要好好筹谋。
秦婉这么多年一直在有钱人中游走，她想嫁入豪门，可惜她容颜易老，无法变现。
我爸是她追求者中最有毅力的，坚持最久的。
我爸条件一般，但真心想娶她，所以她一直骑驴找马。
不明确表态拒绝，时不时给点甜头，提供点情绪价值，吊着我爸。
我爸也拖着我妈，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么多年我妈不是没提过离婚，可惜我爸不同意。
“离婚？你这黄脸婆离了婚还能嫁给谁？”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最近有消息说我们这片要拆迁，社区前一段组织了入户调查，量好了面积。
我们是城中村，有三层，面积不小。
我相信，这个利好消息一定能加重我爸的砝码，让秦婉心动。
“爸，社区已经量好面积了，咱们这里马上要拆迁了。”
“我们马上能分到新房子了，妈妈说到时候两套写我的名字。”
“真好！”
晚上我爸难得早早回来，我特意在饭桌上提起这件事。
“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不给你给谁。”
“听说能分6套房子，等你结婚了都给你。”
我妈在旁边附和，一副房子马上要到手的兴奋模样。
我爸在听到要拆迁时，极度很兴奋，眼珠子转个不停。
在听到房子写我名字时，脸一下子阴沉了。
“分什么分，都是我的。”
“结了婚都是别人家的了，哪还能分我的房子。”
“这房子有我的一半，我说给欣欣就给欣欣。”我妈不理会我爸的反对，斩钉截铁道。
我妈一饭往日的唯唯诺诺，表现出罕见的坚定和不容置疑，让我爸一下子火大了起来。
“你个败家老娘们！敢跟老子对着干！”我爸平时在家里盛气凌人惯了，一下子就把筷子扔桌子上，手拍着桌子道：“离婚！”
“我不离。”我妈无视我爸的分女，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马上就拆迁了，我才不会给别人让位子。”
“爸，您都这把年纪了还离什么婚？”
“您还想着秦阿姨啊？我听钱晓艺说了，她妈马上都再婚了。”
“有人在追求她妈，他妈同意了，准备带着巨额的资产嫁人了。”
“您等着房子分完肯定是赶不上趟了。”
“您就安心在家待着吧，你放心，等你老了，我肯定好好照顾您，就像您小时候照顾我一样。”我在旁边加了一把火。
“这么多年你怎么待我的，我将来也这么伺候你。”我妈也跟上，死死的盯着我爸，语气透露着一股凶狠。
“神经病，听你们瞎说什么。”听着我们的一唱一和，我爸仿佛被点着尾巴一般，跳起来逃走了。
他肯定去秦婉家了，听到她要再婚的消息他坐不住了，去秦婉那里表决心。
拆迁的消息会让秦婉的天平偏向我爸。
为把这份巨额财产拿到手，她肯定急着上位，怂恿我爸立马离婚。
不出所料，第二天我爸没上班，回来逼我妈离婚。
我妈坚决不离，我家的房产证在我妈手里，我爸也无可奈何。他只好让步，承诺到时候拆迁的房子分我妈一半，我妈才“忍痛”同意。
但我妈咬死了，必须拿到离婚证之后，才能把房产证给我爸。
我爸很鸡贼，他笃定房产证是他，我妈拿着也没办法转移，所以他留了一手，没有把分房子的事白字黑字地写在离婚协议上。
当天，两人就去法院登记离婚，等一个月就可以正式离婚。
“妈，房产证你要藏好，不能让他拿到。”
“你不要再工作了，下个月就去找我。”临行前，我不放心的叮嘱我妈。
“放心，你安心去上学。”
“下个月我就去找你。”
我妈放下了包袱，心理轻松许多，我也放下心回学校。
回学校才知道冯源的生活多么高调。
9
回到宿舍，舍友关心完我妈的身体，气愤的跟我八卦。
“你不知道，冯源这贱人现在有多高调，天天带着那个小贱人一起上课。”
“上课的时候还黏黏糊糊咬耳朵。”
“朋友圈天天晒他们俩的奸情。”
“真不害臊，我看着都膈应。”
“跟谁没谈过恋爱一样。”
“来来来，你看他朋友圈新鲜出炉的。”
我平时不看朋友圈，拿着舍友的手机，配图是两人甜蜜接吻文字是“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我最爱的人！”
“太恶心了！”舍友伸出手，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赞同。
“对了，上周上刑法课时他俩又在咬耳朵，直接被老师点名了。”
“钟老师特地过来强调，教室是上课的地方，谈恋爱的换个地方，不想学习的可以出去，不要影响别人，还重点强调有非本院的学生不得入内。”
“钟老师真的太帅了，脸阴沉沉的超吓人！”
“那两个贱人再也没敢在教室乱来。”
不知不觉间，听到冯源消息时，我没有任何波澜。
我翻着钟正的朋友圈，很干净，只有聊聊几条，都是关于法律科普文章。
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利索。
当我意识到我在揣摩钟正时，我立刻警醒。
我当然没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顾虑。
只是家里的事、冯源的事让我意识到，只有自己拼搏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为了我和妈妈的未来，我必须更努力的奋斗。
现阶段并不适合再发展一段感情，太浪费时间和精力，而钟正的身份也绝不是合适的对象。
这之后，我继续忙于上专业课，到图书馆研究前沿内容，看庭审直播，与同学们交流案例集，专心做好每次案例分析。
为了锻炼自己，我还参加了学校的模拟法庭。我一改之前的温和，在法庭上用周密的思维、严谨的逻辑步步紧逼，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
读过的书、增长的知识不会消失，会沉淀在我的身上，成为我的阅历，慢慢改变我的气质。
舍友说我安静时如水，恬静、包容，辩论时锋芒毕露、气场强大，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这其中也包括冯源。
冯源在看到我时，眼睛里流露出惊艳和不可置信。
“程欣，你真美。”
“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看到他发来的信息，我嗤之以鼻。
以往的我含蓄低调，如今大家看到了我的，他有了危机感。
同学们在对我交口称赞的同时，必然会嘲笑他有眼无珠。
如果我过的凄惨，他会觉得自己英明，如果我越来越耀眼，他肯定会觉得不平。
我没空去理会他的小心思，我妈来投奔我了，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我们两个相拥，诉说着开心和对未来的憧憬和期盼。
我们计划先租房，再买个小两居。
妈妈的人生一直在岔路上徘徊，现在终于走上正轨。
不出我所料，在婚姻冷静期，我爸一直怂恿我妈要房产证，我妈咬死不给。
拿到离婚证后，我妈又忽悠我爸，说要收拾东西，过一个月给他。
我爸无暇他顾，拿到离婚证后，立刻去跟秦婉结婚。
拜拆迁所赐，我们的房子很抢手，我妈只用了半个月就把房子卖了，手续都办好，拿着钱走了。
是的，房产证是我妈的名字。
我爷爷奶奶是明事理的，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我妈毫无怨言，细致周到的照顾他们，一直到临终，他们都是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
他们对我妈很感激，临终前把房子过户到了我妈的名下，算是给我们母女俩最大的保障，并嘱咐我妈千万不要跟我爸说。
拆迁是真的，入户调查也是真的，社区工作的阿姨是我妈妈的老同事，她告诉我妈妈现在只是做个方案，做完之后发现拆迁成本太大，拆迁计划已经搁置。了
我爸在知道这件事时，已经跟秦婉结婚了，我妈拉黑了他，他联系不到我妈，就一直骚扰我，对我破口大骂。
“你妈是不是找你去了？”
“你们两个强盗，白眼狼！”
“把卖房钱还我！”
看他上蹿下跳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治愈，我特别开心。
“我妈去深圳打工了，她要去寻找第二春。”
“卖房的钱她带走了，那是爷爷奶奶给她的。”我气定神闲到道。
“你个白眼狼，你妈走了你可走不了，看我不打死你。”我爸恼羞成怒。
“爸，秦阿姨不知道这个事吧？”
“你可得瞒好她，不然你该变三婚了。”
“放心，我不会跟钱小艺说的。”
欣赏完我爸的恼羞成怒，我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我不担心他来学校找我，他不会把这个事捅出来，暴露给秦婉，只会瞒的死死的。
他的工作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他不会冒任何风险。
我很好奇，没有了拆迁的房子，他们两个的生活是你侬我侬，还是鸡飞狗跳？两人几十年的“深情”是否能抵挡这鸡毛蒜皮？
10
我妈效率很高，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是学校的老家属楼，小小的但很温馨，足够安置我们。
“你不想住宿舍了就回来住，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这方寸之地，和我妈，就是我奋斗的动力，是我前行的勇气。
大三结束时，不出所料，我专业课在法学院排第一，得到了保研资格。
是去更高学府继续深造，还是本校保研，我有些游移。
钟老师好像是知道我的困惑，他把我叫到办公室。
“F大的法律系当然更好，那里有最博学的老师，他们经验丰富，能参与我国法律法规的修改完善，去那里你能收获更多的知识，这对你来说是全新的机会。”
“但那些优秀教授的学生名额大概率会给本校生。”
“我们学校也有自己的优势，吴教授参与起草了行政诉讼法，徐教授在刑事方面深耕多年，这些教授你都熟悉，他们对你也都很欣赏。”
“如果你有倾向的研究方向，现在就可以申请，跟着教授做研究。”
“你可以申请硕博连读，这样将来你可以到高校，也有机会进高院。或者直接读硕士也不错，也可以去律所。”
“钟老师，您觉得呢？”我当然也思考过这些问题，只是不敢轻易下决定，毕竟没有兜底的人生，走错一小步，未来可能差之千里。
“大家普遍认为，律所竞争很大，女性在高校和体制内工作压力小一些，可以更多地照顾家庭。”就在我眉毛皱起来时，钟正话锋一转：
“但是这些都是刻板印象，你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从照顾家庭上考虑未来是对你人生价值的全盘否定。”
“当然要从你的未来职业发展空间、兴趣爱好、实现人生价值角度考虑。”
“律师服务形形色色的人，法院可以通过一批案件影响一批人，高校能够造就一代代未来法律人。”
“当然也不用急着下决定，我们法律的专业门槛很高，你可以从法官转律师，也可以律师转老师，这都可以。”
“这就是我们专业的优势。”
“所以不必有压力，也不用迷茫，走下去，你早晚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这一番交流让我压力顿空，变得淡定从容。
我对钟正的尊重更多了，他做到了传道授业解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我来如雪中送炭般珍贵。
“当然前提是你要通过司考，9月份的考试，有信心吗？”
“当然！”提到专业，我下意识的挺直后背，信心十足。
“加油！”钟老师的脸上有一丝笑容，让他变得和暖了许多，可惜一闪而过。
9月我参加了司法考试，考完出来身体很疲惫，但是心态很轻松，第一座大山终于攻破。
我准备了将近四个月，炎热的暑假我在热火朝天的刷题，把8门课程又快速过了一遍，分不清楚是天气热还是我的热情更火热。
考完之后我3天足不出户，迷迷糊糊吃了睡睡了吃，前所未有的放纵和躺平。
“好好休息！”钟正的信息让我分不清今夕是何年，在床上做了许久，才起身。
我到了邢老师的课题组，选择了民法方向。民法是一门经世济民的学科，涉及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这是大众息息相关的法律，能帮到更多的人。
海阔凭鱼跃，我在专业上如鱼得水，已经很少关注学业以外的事情。
“你知道吗？冯源跟钱晓艺闹掰了。”
11
“大三开始冯源都基本不怎么去上课了，他在宿舍经常说，只会死读书有屁用，还是交际重要。”
“再读书也就做个律师，去律所也是打杂的，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
“说钱晓艺是君越的公主，等他毕业就能进君越做管理，到时候我们这群做题家找不到工作了就找他，他都安排。”
“他挂了好多科，重修也没过，司法考试也没去考，一心想着去接管律所呢。”
“结果被延毕了，学院说再给他一年时间重修，如果修不过就直接劝退。”
“后面美院那边爆出来，钱晓艺根本不是君越的大小姐，他爸就是一个私生子，钱家根本不承认。钱晓艺爸妈早都离婚了，后爸据说是个体制内，但也没啥钱。”
“她整天背那些包就一两个是真的，还是他妈的老款，其他的都是A货。”
“钱晓艺不是考进的美院，听说是找的什么关系进来的，在美院上课，将来能拿到毕业证学位证。被人捅到学院后，美院公布说没有学籍，说是诈骗。”
“然后两人就闹掰了。”
后面是一段视频，两人纠缠在一起，看着是偷拍，不过听得很清楚。
“你个骗子，装什么大小姐，其实私生子养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大小姐了，那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我承认了吗？”
“要不是你骗我我会跟你在一起？”
“得了吧，你不也是个骗子？还法律系的高材生，毕业证都拿不到的废物。”
“再说了，你跟你妈不都就是想攀高枝儿么？翻车了吧？”
“要不是你长得人模人样的，跟程欣在一起，你以为我能看上你？”
“没想到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真是废物。”
钱晓艺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心虚，依旧趾高气昂。冯源顶不住言语羞辱，一时冲动把钱晓艺推倒在地。正准备打人时，被人拦了下来。
这一下把钱晓艺摔的不轻，失去了平时精致和妩媚，看上去狼狈不堪。
冯源不复以往干净清爽，胡子拉碴，衣服也皱巴巴的。
“哈哈哈！狗咬狗，真解气！”舍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反派终于迎来了大结局，路人感到大快人心。
“程欣，我们和好吧。”
“你才是最好的。”
我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信息，不假思索，删除拉黑。
冯源跟高中时判若两人。
人生不能走捷径，学习是最简单的事，我庆幸自己够清醒。
我爸经常给我打电话，我心情好时会接起来，应付两句。
他的生活比以前精彩多了，秦婉精致惯了，不像我妈一样好打发。我爸那点工资根本不够秦婉霍霍的。
秦婉经常找我爸要钱，说我爸骗婚，闹着让我爸找我妈要钱。
她经常嚷嚷着要离婚，可惜不敢真离，毕竟再离婚她都三婚了，我爸还得有持续性的工资入账。
女神滤镜破碎了，没有钱女神也就是个普通的庸俗妇女，两人的生活是鸡飞狗跳。
我爸住在秦婉的房子里，低头过日子，也学会了藏钱，但是两人都不敢离婚。
“欣欣，我后悔了。”
“我想和你妈妈复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爸对我也不再吆三喝四，态度和气许多，大概是到了服老的年纪。
我心理只觉得讽刺。
“爸，您说错了。”
“你跟秦阿姨才是一家人，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你们得给钱晓艺一个完整的家庭。”
研究生开学时，钟正站在在法学院大楼前，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礼盒。
我跟同学走过来时，他迎向我，将手中的礼盒递给我。
“程欣，恭喜你开学！”
“现在我不是你的辅导员了。”
“我想能换一个身份，陪伴你左右。”
“法律的道路是艰辛的，希望我们并肩而行。”
钟正冷冰冰的脸，终于融化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也带有一些紧张。
“钟老师。”
“叫我师兄吧。”
“师兄。”我迈出这一步，学业和感情都有了新篇章。
后来我知道，师兄早早对我有好感，但他严守教师的身份，不越雷池一步，用心指导我的学业。
等到我毕业，他辞去辅导员职务，进入Z市最大的律所，他才与我确定关系。
读研期间，我跟着导师做了很多课题研究，对民法的学习更加深入系统。
为了获得更直观、更深刻的体验，我报名参加市中院的实习，并成功入选，在民庭实习。
帮助法官和书记员整理卷宗，学习典型案例，旁听案件，学习写法律文书，我收获良多，也受到了带教老师们的肯定。
硕士毕业后，我放弃了继续进修，通过选调进入中院，成为一名民庭法官助理，迈出实现梦想最关键的一步。
肩负法律人的崇高使命与社会职责，踏上新征程。
来源：泉水小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