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67岁大爷去朝鲜看望初恋,竟发现自己已有儿子,孙子也有了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4-30 05:00 3

摘要:张老伯接过信,泛黄照片滑落,背面写着:“还记得大同江边的约定吗?”

“张先生,您的信。” 快递员递来一个平壤邮戳的信封。

张老伯接过信,泛黄照片滑落,背面写着:“还记得大同江边的约定吗?”

“我要去找她。” 他对女儿坚定地说。

“您疯了吗?六十七岁了!”

“有些事,再不做就没机会了。”

一周后,他站在平壤街头,找寻记忆中的足迹。

当他终于敲开那扇门,看到白发苍苍的李秀贞,四十年的思念在那一刻凝固。

01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照在地板上,形成一道细长的光带。

老旧的柜子上摆放着几个相框,里面是张老伯年轻时的照片。

今天是他67岁的生日,女儿张蕾从国外特地赶回来陪他。

“爸,我们去整理一下阁楼上的旧物吧,您不是一直说要清理却没时间吗?”

张老伯点点头,跟着女儿爬上了许久未去的阁楼。

灰尘在阳光下漫天飞舞。

这个阁楼存放着他几十年的记忆。

“这是什么?”

张蕾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小木盒,上面积了厚厚的灰。

张老伯一眼就认出了它。

那是他年轻时珍藏的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尘。

“爸,您看起来很紧张。”

张蕾察觉到父亲的异常。

“没什么,就是些老东西。”

他轻轻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叠发黄的信件和一张保存得很好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他,穿着整洁的工作服,旁边站着一位笑靥如花的朝鲜姑娘。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

他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1978年。

那时他29岁,作为一名优秀的工程技术人员被选派到朝鲜援建工厂。

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

也是在那里,他遇见了照片上的那个姑娘——李秀贞。

“爸,这是谁?好漂亮的姑娘。”

张蕾好奇地问道。

张老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照片,仿佛在抚摸时光本身。

“一个朋友,很久以前的朋友。”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您从来没提起过她。”

张蕾若有所思地看着父亲。

“有些记忆,埋得太深,不愿意轻易触碰。”

他小心地将照片放回盒子里。

就在这时,他发现盒子底部还藏着一样东西——一枚朝鲜传统的玉佩。

那是李秀贞在他离开时送给他的临别礼物。

“永远记得我。”

这是她当时说的话。

而他确实记得,记了整整四十年。

1978年的夏天,张老伯还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小伙子。

那时的他刚从大学毕业不久,在上海的一家机械厂担任技术员。

因为工作出色,他被选中参加中朝友好合作项目,前往朝鲜援建一座新工厂。

那是他第一次出国。

朝鲜给他的第一印象是干净整洁,人们穿着朴素但精神饱满。

作为技术人员,他需要和当地的翻译密切合作。

那个翻译就是李秀贞。

她是平壤外国语学院中文系的毕业生,中文说得很流利。

初次见面,她礼貌地鞠了一躬:“张工程师,欢迎来到我们国家,我叫李秀贞,将负责协助您的工作。”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澈的山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工作。

李秀贞不仅是个优秀的翻译,还对工程知识有着浓厚的兴趣。

她总是认真记录张老伯讲解的每一个技术细节,有时还会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张工程师,我觉得这里的设计可以稍作调整,这样效率会更高。”

她指着图纸上的一处说道。

张老伯惊讶于她的敏锐,更欣赏她的学习能力。

02

渐渐地,两人的关系从同事变成了朋友。

工作之余,李秀贞会带张老伯去平壤的公园散步,或者去看一场朝鲜传统的歌舞表演。

她教他朝鲜语,他教她上海话。

两人常常因为对方奇怪的口音笑得前俯后仰。

“你说的'谢谢'听起来像在说'洗澡'。”

张老伯忍不住笑道。

李秀贞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的朝鲜语更糟糕,刚才你不是想说'天气真好',而是说了'我想吃鱼'。”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们坐在大同江边的长椅上。

李秀贞轻声说:“张工程师,你知道吗,在我们朝鲜的传说里,如果两个人能在大同江边一起看月亮,就会永远在一起。”

张老伯看着她在月光下闪烁的眼睛,心跳加速。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聪明、善良的朝鲜姑娘。

而从李秀贞含情脉脉的眼神中,他看出她也怀有同样的感情。

他们的爱情如同春天的花朵,在异国的土地上悄然绽放。

那时的政治环境虽然复杂,但爱情总能找到自己的方式。

他们开始偷偷约会,在工厂附近的小路上牵手,在公园的角落里交换轻吻。

那是张老伯人生中最纯粹、最美好的时光。

李秀贞带他回家见了她的父母。

李父是一位退休的教师,李母则是一名医生。

他们对这位中国工程师很是欣赏,但对两人的关系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我们的国家情况特殊,国际婚姻很难获得批准。”

李父严肃地对张老伯说。

但年轻人总是充满希望的。

他们相信爱情可以跨越一切障碍。

在那两年里,他们规划着未来,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正式结合。

时间过得飞快。

1980年冬天,援建项目接近尾声。

张老伯收到了回国的通知。

“只剩下一个月了。”

他把通知信递给李秀贞。

她看完后,眼泪默默滑落。

“我们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张老伯紧紧抱住她:“我会想办法回来的,或者申请把你接到中国,我不会放弃我们的。”

但两人都知道,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承诺有多么难以实现。

最后一个月,他们每天都在一起,仿佛要把未来的时光也一并度过。

李家人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脸庞,也为她感到心疼。

“如果真的有缘分,总会再相见的。”

李母安慰道。

别离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平壤火车站,张老伯要搭乘列车前往丹东,再转车回上海。

李秀贞站在站台上,泪流满面。

“一定要给我写信。”

她把那枚家传的玉佩塞进张老伯的手中。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护身符,保佑你平安。”

张老伯将玉佩贴在胸口:“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

列车缓缓启动。

他们的手被迫分开。

李秀贞跟着列车奔跑了一段,直到再也跟不上。

她站在原地,挥手送别,直到列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张老伯回到上海后,立即给李秀贞写了一封长信。

他详细描述了自己的归途,表达了深深的思念,还附上了一张在丹东边境拍摄的照片。

03

信寄出后,他天天期待回信。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回音。

他又写了第二封,第三封。

依然石沉大海。

半年后,他通过单位关系,托人捎信给李秀贞。

那人回来后告诉他:“地址没错,但那里的人说不认识这个名字的人。”

张老伯不死心,又尝试了多种方式联系。

但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两国之间的个人通讯几乎不可能。

他甚至申请再次前往朝鲜工作,但申请书石沉大海。

渐渐地,他不得不接受现实——他与李秀贞的联系彻底中断了。

也许她搬家了,也许她被调到其他城市工作,也许……她按照父母的意愿嫁给了别人。

这个“也许”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

但生活必须继续。

在家人的安排下,张老伯在三十五岁那年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个善良的女人,对他很好。

他们生了一双儿女,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在内心深处,他始终保留着一个角落,存放着那段跨国恋情的记忆。

每年的那个日子——他离开平壤的日子——他都会独自一人,拿出那枚玉佩,默默怀念。

岁月如梭,转眼间张老伯已经六十七岁了。

他的妻子在五年前因病去世。

儿子在澳大利亚定居,女儿张蕾在德国读博士后。

退休后的他,生活简单而规律。

每天早上去公园打太极,中午在家看看电视,下午约三两好友下下棋。

日子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水。

但那个装着照片和玉佩的小木盒,始终珍藏在他的床头柜里。

有时夜深人静,他会拿出来看一看,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

李秀贞现在怎么样了?

她是否还健在?

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这些问题在他心中盘旋了四十年,从未得到答案。

直到那天,女儿帮他整理阁楼,又一次发现了那个小木盒。

“爸,您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个朝鲜姑娘。”

晚饭后,张蕾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翻看着照片。

张老伯叹了口气,第一次向女儿讲述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那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最大的遗憾。”

他的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

张蕾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爸,您有没有想过去找她?”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找她?”

张老伯愣住了,似乎从未认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是啊,现在不比从前了,朝鲜虽然还是比较封闭,但中国游客是可以去旅游的,您完全可以申请旅游签证。”

张蕾说着,已经打开了电脑,搜索起朝鲜旅游的信息。

张老伯的心跳加速起来。

去朝鲜,去找李秀贞?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四十年过去,他们都已经是老人了。

她可能早已忘记他,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爸,您看,这是朝鲜旅游的路线,完全可行。”

张蕾指着电脑屏幕,兴奋地说。

张老伯凑过去看,屏幕上是平壤的街景,整洁的街道,色彩鲜艳的建筑,和记忆中有些不同,却又依稀可辨。

04

那一刻,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想再看一眼那座城市,想知道李秀贞的下落,哪怕只是为了给这段感情一个正式的句号。

“好,我去。”

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坚定。

张蕾惊讶地看着父亲,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真的?爸,您确定吗?”

“我确定。”

张老伯点点头,“这么多年了,是时候面对它了。”

第二天,张蕾就帮父亲联系了旅行社,咨询朝鲜旅游的相关事宜。

得知旅行社每月都有团队前往朝鲜,但个人行程会受到严格限制。

“没关系,先过去看看再说。”

张老伯决定加入下个月的旅游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做各种准备。

他从网上找来朝鲜语教程,努力复习四十年前学过的只言片语。

他整理出当年工作过的工厂地址,希望能借此找到线索。

他甚至开始锻炼身体,每天步行的距离更长了,为的是到时候有足够的体力进行寻访。

张蕾看着父亲焕发出的活力,感到既欣慰又担忧。

“爸,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四十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可能已经……”

张老伯打断了女儿的话:“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仅此而已。”

但张蕾看得出,父亲心中的期待远不止如此。

朝鲜旅游的申请比想象中顺利。

一个月后,张老伯拿到了签证和机票。

“爸,您真的决定一个人去吗?要不我请假陪您?”

临行前,张蕾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张老伯摇摇头:“不用了,我能行。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面对。”

他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检查了又检查。

除了必要的衣物和日用品,他还特意带上了一些小礼物——上海特色的小绢伞、丝巾、还有几盒老字号的点心。

当然,还有那个装着照片和玉佩的小木盒。

出发那天,张蕾送父亲到机场。

“爸,一定要每天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张蕾叮嘱道。

“放心吧,又不是去原始森林,朝鲜虽然闭塞,但旅游区域还是很安全的。”

张老伯安慰女儿。

登机前,他回头看了看送行的女儿,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登机通道。

飞机起飞后,张老伯靠在窗边,看着下方的云海,思绪万千。

四十年前,他是坐火车离开平壤的。

现在,他乘飞机重返故地。

时过境迁,唯一不变的是他对那段感情的记忆。

随着旅游团一起到达平壤后,张老伯发现这座城市与记忆中有了很大的不同。

宽阔的道路,整齐的建筑,还有比过去更多的汽车。

但那种熟悉的秩序感和整洁,却依然如故。

“我们今天的行程是游览主要景点,明天会参观工厂,后天自由活动。”

朝鲜导游用流利的中文介绍着行程安排。

张老伯认真听着,特别关注了明天参观工厂的部分。

也许能借此机会打听一下当年的工厂情况。

05

第一天的行程很紧凑。

他们参观了主体思想塔、金日成广场、凯旋门等标志性建筑。

张老伯跟着团队走马观花,心思却不在这些景点上。

他的目光不断搜寻着街上的行人,仿佛在每一个老年女性的脸上寻找李秀贞的影子。

晚上回到酒店,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明天,明天就要去参观工厂了。

虽然不是当年他工作过的那家,但至少是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旅游团来到了一家现代化的工厂。

这是朝鲜对外展示的窗口,工人们穿着整洁的工作服,机器运转有序。

参观过程中,张老伯走到朝方翻译身边,试探性地问道:“您知道1978年中国援建的那家机械厂吗?现在还在吗?”

翻译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您为什么对那家工厂感兴趣?”

“我年轻时曾经在那里工作过,作为技术援助人员。”

张老伯解释道。

翻译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哦,那家工厂我知道,它在城市的东部,现在已经改建成了综合性工业园。”

“能去看看吗?”

“不行,那不在我们的参观行程内。”

翻译婉拒了他的请求。

张老伯有些失望,但并不气馁。

至少他知道了工厂的大致位置。

第三天是自由活动时间。

按规定,游客不能独自在市区游荡,必须有朝方陪同。

但这已经比以前宽松多了。

张老伯花钱雇了一名当地导游,请他陪同去城市东部。

“我想去看看风景,听说那边有个公园?”

他编了个理由。

导游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欣然同意了。

乘坐出租车来到东部区域后,张老伯假装随意地问道:“这附近是不是有家工厂?”

“是的,那是一个工业园区,不过不对外开放。”

导游回答。

“我能走近看看外观吗?”

导游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在外面看看,但不能拍照。”

他们来到工业园区外围。

张老伯透过铁栅栏,努力辨认着里面的建筑。

四十年过去了,这里已经面目全非。

他失落地叹了口气。

正准备离开时,一位年约六十岁的男子从厂门走出。

张老伯眼前一亮,那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个管理人员。

“您好,请问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他急切地用蹩脚的朝鲜语问道。

男子惊讶地看着他,用中文回答:“你是中国人?”

“是的,我叫张明,1978年到1980年曾在这里工作过。”

男子听完,眼睛睁大了:“你是那批技术援助人员?”

“对,您认识我?”

“不,我那时还小,但我父亲常提起那段历史,他是在厂里负责接待工作的。”

06

两人聊了几句,男子得知张老伯的来意后,思索了一会儿说:“李秀贞,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我父亲的同事中有位李女士,好像就叫这个名字,她以前是翻译。”

张老伯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还在这里工作吗?”

“不,她早就退休了,好像住在附近的居民区。”

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住宅楼。

张老伯激动得双手颤抖:“能带我去找她吗?”

男子为难地看了看表:“我现在有事,但我可以告诉你大致位置。”

他在一张纸上画了简单的地图,标出了那片居民区。

“第三栋楼,501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张老伯千恩万谢,拿着地图就要往居民区走。

导游有些担忧:“先生,按规定我们不能随便进入居民区……”

“拜托了,就一会儿,这对我很重要。”

张老伯几乎是在恳求。

导游看他如此诚恳,叹了口气:“好吧,但我必须一直陪着您,而且只能待很短时间。”

两人一起走向居民区。

这是一片朴素的住宅楼,灰色的外墙,规整的窗户,和中国上个世纪的单位宿舍楼很相似。

来到第三栋楼下,张老伯的心跳如鼓。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楼道,爬上五楼。

501室的门牌安静地挂在门上。

他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响了门。

“请问是谁?”

一个苍老但依然清晰的女声从屋内传来,说的是朝鲜语。

张老伯的心猛地一紧。

这声音,尽管苍老了许多,但那温柔的调子,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吗?

“秀贞,是我,张明。”

他用中文说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门内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饱经风霜但依然保持着温婉气质的脸庞。

白发,皱纹,但那双眼睛,那双他日思夜想的眼睛,依然那么明亮。

“张工程师?”

李秀贞用中文喊出了这个四十年未曾出口的称呼,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是我,秀贞,是我。”

张老伯也泪流满面。

他们相对而立,隔着四十年的时光长河,终于再次相见。

“请进。”

李秀贞侧身让张老伯进入屋内。

这是一套简朴但整洁的两居室,家具陈旧却摆放得井井有条。

墙上挂着几幅朝鲜传统的山水画,窗台上摆着几盆花草。

“坐吧。”

她指着沙发,自己则去厨房倒水。

张老伯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墙上的一张合影上。

照片中是年轻时的李秀贞,身边站着一位朝鲜男子和一个小男孩。

他的心微微一沉。

当然,她结婚了,有了家庭,这很正常。

李秀贞端着两杯茶回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张照片。

“那是我弟弟和他儿子,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

她轻声解释道。

07

张老伯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这反应有些不合适。

四十年过去了,他有什么资格在意她是否结婚?

“你……结婚了吗?”

他忍不住问道。

李秀贞摇摇头:“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张老伯心头一震。

“为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呢?”

“我结婚了,有一双儿女,妻子五年前去世了。”

他老实回答。

李秀贞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

“你知道?”

张老伯惊讶地问。

“前几年有位上海来的教授访问我们学院,他恰好认识你,提到你在上海工作生活的情况。”

原来如此。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四十年的时光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中间。

曾经的青梅竹马,现在已是两鬓斑白的老人。

“我一直想联系你。”

张老伯打破沉默,“当年回国后,我给你写了很多信,但都没有收到回音。”

李秀贞苦笑:“我也写了,但那时候两国关系复杂,信件大多被扣下了。后来我被调到其他城市工作,再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原来是这样。

不是她不回信,而是时代的阻隔让他们失去了联系。

“你过得怎么样?”

张老伯关切地问。

“还好,我在大学教了一辈子中文,去年才退休。”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教书育人是件有意义的工作。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能够传播中国文化,也算是和你有些联系。”

张老伯听着她平静的叙述,内心却翻江倒海。

李秀贞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相册。

“这些年,我收集了一些关于中国的照片和资料。”

她翻开相册,里面是各个年代的中国风景和城市照片。

张老伯看着这些照片,明白了她对中国——对他——的思念从未中断。

“我当年非常想去中国找你。”

李秀贞轻声说,“但那时出国几乎不可能。”

张老伯点点头,握住她的手。

“我明白,我也试过很多办法想再回朝鲜,但都失败了。”

他们相视一笑,眼中都是对命运的无奈和释然。

“对了,你还留着那枚玉佩吗?”

李秀贞突然问道。

张老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木盒,打开后,玉佩安静地躺在那里,四十年过去,依然光润如新。

“从未离身。”

李秀贞看着玉佩,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据说能保佑有缘人终成眷属。”

张老伯握着玉佩,轻声说:“虽然晚了四十年,但我们终究还是相见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李秀贞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是我儿子下班回来了。”

张老伯一愣:“你不是说没结婚吗?”

李秀贞没来得及回答,门已经打开。

08

一位大约四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购物袋。

“妈,我买了您喜欢的水果。”

他用朝鲜语说道,随即注意到了沙发上的客人。

“您好。”

他用生硬的中文向张老伯问好。

李秀贞站起身,用朝鲜语介绍道:“这位是中国来的张先生,今天突然来访。”

转向张老伯,她用中文说:“这是我儿子,叫李俊。”

张老伯有些困惑地看着李秀贞,又看看李俊。

这位男子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举止温文尔雅,一看就受过良好教育。

但她刚才明明说没结婚,怎么会有儿子?

张老伯的目光在李俊脸上停留片刻,突然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震。

“秀贞...这孩子...他是...”

李秀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深吸一口气,对张老伯说:“张工程师,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没有机会。”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事?”

张老伯直觉事情不简单。

李秀贞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说:“俊是我1981年生的孩子,那时你已经回国了。”

张老伯怔住了,大脑飞速运转。

1981年?

那是他离开朝鲜的第二年。

李秀贞说没结婚,那么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但他不敢相信。

李俊从厨房出来,走到张老伯身边坐下。

张老伯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

高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双眼,更重要的是,那眉宇之间的神态,怎么看都与年轻时的自己如此相似。

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你的生日是?”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1981年3月15日。”

李俊回答。

张老伯快速计算——他离开朝鲜是1980年12月,而3月15日正好是他与李秀贞在大同江边第一次表白心意的纪念日。

他转向李秀贞,眼中满是疑问。

李秀贞轻轻点头,眼泪夺眶而出。

“你当时离开时,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但我自己都不知道。等我确认后,你已经回国,而且联系不上了。”

张老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四十年来,他从未想过自己在朝鲜还有一个儿子。

一个已经长大成人,比自己在中国的孩子还大的儿子。

“爸爸。”

李俊用中文轻声唤道,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

这声“爸爸”,让张老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拥抱这个素未谋面却血脉相连的儿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李俊主动上前,给了父亲一个有力的拥抱。

这一刻,四十年的缺失仿佛在瞬间弥合。

无需言语,血浓于水的亲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09

拥抱过后,三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既尴尬又感动。

张老伯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李俊似乎理解父亲的心情,主动开口:“这么多年,母亲一直告诉我关于您的事情。”

他站起身,从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

里面整齐地保存着许多张老伯当年留下的照片、信件和技术笔记。

“妈妈把您的一切都珍藏起来,让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张老伯翻看着这些资料,不禁感叹李秀贞的用心良苦。

“你们过得好吗?”

他问道,内心充满愧疚。

“还好。”

李秀贞平静地说,“我们国家虽然有困难,但基本生活有保障。俊从小学习很好,后来进入平壤外国语大学学习中文,现在在外贸公司工作,是公司里的骨干。”

张老伯看向儿子,眼中满是欣慰。

“您不用担心我们,妈妈把我抚养得很好。”

李俊宽慰道,“我从小就以您为骄傲,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位优秀的中国工程师。”

张老伯内心五味杂陈。

他错过了儿子的整个成长过程,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却依然得到了理解和尊重。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痛心地说道。

李秀贞摇摇头:“这不怪你,那个年代,我们都是时代的小齿轮,身不由己。”

李俊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张老伯。

照片上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怀抱一个婴儿,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

“这是我的妻子和孩子们。”

他骄傲地介绍道,“大女儿今年十岁,小儿子刚满三岁。”

张老伯盯着照片,一时语塞。

他不仅有了儿子,还有了孙子孙女。

这个突如其来的“升级”,让他一时无法消化。

“他们现在在哪?”

“在我岳父家,今晚就回来,您可以见见他们。”

李俊热情地邀请。

张老伯心头一紧:他只申请了三天的旅游签证,明天就要跟团回国了。

“我明天就要回上海了。”

他遗憾地说。

李俊和李秀贞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李秀贞说:“那我去打个电话,让他们现在就回来。”

她走到电话前,拨通了号码。

张老伯趁这个空档,向儿子询问了更多关于他生活和工作的事情。

李俊大学毕业后在外贸公司工作,负责与中国企业的业务往来。

他会说流利的中文,每年都有机会去中国出差。

“我去过上海,还特意路过了您工作的那家工厂。”

李俊说,“只是没有勇气去敲门。”

张老伯惊讶不已:“你去过上海?为什么不来找我?”

李俊苦笑:“妈妈说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不想打扰您的生活。”

李秀贞挂掉电话,走回客厅:“他们半小时后到家。”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继续交谈,弥补着四十年的时光空白。

李俊详细讲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学习中文的原因,以及对中国的向往。

张老伯则讲述了自己在上海的工作和生活,以及两个孩子的情况。

“我女儿在德国读博士,儿子在澳大利亚工作。”

他说道,随即意识到一个有趣的事实,“没想到,我最亲近的孩子,反而是与我分离了四十年的你。”

正说着,门铃响了。

李俊起身去开门。

门外传来小女孩欢快的声音:“爸爸!”

10

随后,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李俊的妻子朴敏英是位知书达理的女性,得知张老伯的身份后,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十岁的孙女李智慧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素未谋面的中国爷爷,怯生生地叫了声:“爷爷好。”

她的中文发音标准,让张老伯十分惊讶。

“我教她中文。”

李俊解释道,“希望她将来能去中国读书。”

小孙子还不会说话,只是咿咿呀呀地望着张老伯笑。

张老伯从背包里拿出准备的礼物,分给两个孩子。

小智慧拿到上海特色的小绢伞,爱不释手。

一家人坐在一起,气氛温馨而和谐。

这突如其来的团聚,让张老伯感到无比幸福。

几十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与李秀贞的爱情是一场无果而终的遗憾。

没想到,命运早已为他们留下了延续——一个儿子,一个家庭,甚至是下一代的希望。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饭。

朴敏英做了几道朝鲜传统菜肴,还特意准备了上海风味的红烧肉,说是在中国食谱上学的。

饭桌上,智慧天真地问:“爷爷,您会来朝鲜和我们一起住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大人都安静下来。

张老伯不知如何回答,看向李秀贞和李俊。

李俊轻声说:“爸,我知道您在上海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会奢求太多。但如果可能,希望您能经常来看看我们。”

张老伯点点头,眼中含泪:“一定,我一定会来。”

饭后,李俊一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张老伯和李秀贞。

“谢谢你。”

张老伯真诚地说,“谢谢你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

李秀贞摇摇头:“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幸福。”

她看着张老伯,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俊出生后,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告诉你。但那时两国关系紧张,联系困难,我怕给你带来麻烦。后来你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更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张老伯握住她的手:“我理解,但我还是很遗憾错过了这么多。”

李秀贞微笑:“现在知道也不晚,往后余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弥补。”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依旧。

四十年的时光虽然改变了他们的容颜,但内心深处的那份情感,从未改变。

第二天一早,张老伯就要随旅游团返回中国。

临行前,一家人来送行。

李俊已经向公司请了假,专程送父亲去机场。

李秀贞为张老伯准备了一件朝鲜传统服饰,作为纪念。

小智慧送给爷爷一幅她亲手画的全家福,画中多了一个中国爷爷的形象。

离别前,张老伯紧紧拥抱了李秀贞。

“等我回去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会申请长期签证再来。”

他承诺道。

李秀贞点点头:“我会等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包含了四十年的等待与坚守。

11

飞机起飞后,张老伯靠在窗边,内心思绪万千。

三天前,他只是一个思念初恋的老人,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来到朝鲜。

没想到,命运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一个儿子,一个家庭,以及依然等待着他的初恋。

回到上海后,张老伯立即联系了女儿张蕾,告诉她在朝鲜的发现。

张蕾听完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爸,您是说,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在朝鲜?而且他已经有了孩子?”

张老伯点点头:“是的,我也很震惊。但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我的骨肉。”

张蕾思索片刻:“那您打算怎么办?”

“我想经常去朝鲜看看他们。”

张老伯说道,“也许每年都去住上几个月。”

张蕾理解地点点头:“我支持您,爸。您有权利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

随后的日子里,张老伯开始为长期旅居朝鲜做准备。

他开始学习朝鲜语,了解朝鲜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惯。

他与朝鲜驻华使馆联系,申请了更长期的签证。

通过李俊的帮助,他甚至在平壤租了一套小公寓,就在李秀贞家附近。

三个月后,张老伯再次踏上了前往朝鲜的飞机。

这一次,他带了更多的行李,准备在那里住上半年。

李俊一家人在机场等候,看到他的身影,小智慧激动地跑上前,高喊着:“中国爷爷来了!”

张老伯蹲下身,紧紧抱住孙女。

“爷爷这次会住很久。”

他用流利了许多的朝鲜语说道。

李秀贞站在一旁,脸上写满幸福。

四十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圆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老伯过上了两地生活。

春秋两季,他住在平壤,与李秀贞和李俊一家人共度时光。

每天早上,他会和李秀贞一起去公园晨练,下午陪孙子孙女玩耍,教他们中文。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他讲述中国的变化和世界的新鲜事。

夏冬两季,他回到上海,与女儿团聚,也不时邀请李俊一家人来上海做客。

得知这个特殊家庭后,张蕾不仅接受了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还与他成为了好朋友。

两家人往来密切,亲如一家。

小智慧也如愿以偿,在张老伯的安排下,去上海的学校学习了一个暑期课程。

她的中文越来越好,经常在两国之间当小翻译。

六年后,八十岁高龄的张老伯和七十八岁的李秀贞在平壤举行了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婚礼。

这场迟到四十六年的婚礼,见证了一段跨越时空的爱情,终成正果。

婚礼上,李俊作为主持人,用中朝两种语言致辞:

“父亲和母亲的爱情,教会了我什么是坚持,什么是等待,什么是不计得失的付出。今天,我很骄傲能够见证他们爱情的圆满。作为他们爱情的结晶,我更是深深感受到生命的奇妙和命运的安排。”

张蕾也在婚礼上发言:“我一直以为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与初恋失之交臂。没想到,命运早已为他们安排好了重逢的方式。今天,我不仅多了一位朝鲜妈妈,还有了一个朝鲜哥哥和可爱的侄子侄女。这份跨越国界的亲情,是我们一生的财富。”

婚礼结束后,记者问张老伯有什么感想。

他看了看身旁的李秀贞,又看看台下的儿女们,笑着说:“人生最重要的不是长度,而是厚度。晚年能够圆满这段跨越半个世纪的思念,我已别无所求。”

记者又问他是否后悔当年的分离。

张老伯沉思片刻,摇摇头:“每段经历都有它的意义。如果当年不分离,就不会有今天这般厚重的重逢。命运自有它的安排,我们要做的,是怀着感恩的心接受它的馈赠。”

婚后的张老伯和李秀贞,继续过着往来于两国之间的生活。

他们一起旅行,一起写回忆录,一起见证孙辈们的成长。

这对相隔四十年才重逢的老人,用自己的余生,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缘分。

来源:小灰灰游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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