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四月结束,五月至。每到这个季节,上世纪英国诗人,诺奖得主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的那几句诗,总会像桃红柳绿、候鸟回归一般,自然地翻腾出来。
四月结束,五月至。每到这个季节,上世纪英国诗人,诺奖得主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的那几句诗,总会像桃红柳绿、候鸟回归一般,自然地翻腾出来。
诺奖得主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
尤其是《荒原》中那句,“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从死地上/滋生出紫丁香,将记忆和欲望/混合在一起,用春雨/将迟钝的根搅动”。这几年来俨然成了某些人的“文学口红”,不加节制地涂抹。
同一句诗,不同的人会从中咀嚼出不同滋味。文学鉴赏力固有高低之判,但这种鉴赏却又是主观的,能洞彻批判反思奥义的恐怕是少数,有人混沌虚无,有人消愁伤怀,有人颓废沦丧,诗本就是流动的,幻化无形的嘛。
《荒原》▲
言归正传,五月第一天是劳动节,每个人对“劳动“的诠释大相径庭。
中国自古劳动普遍,天子亲耕,皇后亲蚕,汉唐官家女子亦去陌上采桑,如《陌上桑》: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就是这个阳光世界。秦罗敷就是生在这样一个大的风景里,人们乃至她自己觉得亦是好了。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罗敷去南陌采桑,原是工作,却好像游春。她携带的采桑之具,亦如壮士的宝刀,女子的菱花镜。而罗敷自己也加意打扮穿戴了。当天满田畈的耕夫蚕妇,真好比红杏枝头春意闹。
《陌上桑》▲
华夏人从事生产劳动亦当大事,如承大宾,劳作场亦如歌舞之地,陌上河边都可以拾得翠花钿。
而罗敷的采桑亦和耕田挑担一样,有着接地气的真实。她的美不像宫苑牡丹,而如桃花种在地上。《陌上桑》使人不觉其写的是生产劳动,而写的是人。《诗经》的流风,自汉魏六朝起便是采桑采莲浣纱捣衣的诗歌,历代皆有这样的诗歌,有人有风景,而皆生于劳动的美。
李白《子夜吴歌·秋歌》中的诗句,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有天地之大,人生的华丽深邃,却又皆是平民的。诗人另一首《采莲曲》: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诗句写出了出来的都是劳动美人,并有美景美声衬着,让人觉着,这日子啊,真真的清晴可喜。
《采莲曲》▲
人世的诸般妙好,皆是一个生命的演绎。
而在劳动中人与物的感情,好比女孩子刺绣,看着绣的花从自己手里一朵朵生出来,有欢喜。又因织物或秧苗的一节节进展,与日影的一寸寸移动,皆呼应着。劳动让人感到生命的律动。
看着绣的花从自己手里一朵朵生出来▲
一些大师图画因为唯美,那是在劳动的元素里提取的养分。
从吕蒙的《劳动光荣》到文森特·威廉·梵高《金黄色的庄稼和柏树》;从米勒的《播种者》到罗莎·博纳尔《尼维尔内的田间劳动》;从朱尔·布雷东的《拾麦穗的女人》到朱利安杜普荷的《第二次收获》;从当代画家孙雪泥的《油菜》到梵高的《向日葵》,无不是被劳动这根神经深深打动后产生的灵感。
《劳动最光荣》▲
笔者常忆祖母在老宅纺纱的画面:
晨光透过木格窗,将祖母笼在淡黄的光晕中。祖母着天青色斜襟布衫,襟前一字盘扣上别一对玉兰花,白淨清秀的脸在柔光中,愈发显得温柔慈祥。祖母一手摇轱辘,一手扶纺轴。绣花鞋旁的簸箩里,雪白的棉花随着纺车的“咯吱咯吱”声,抽出一根根带绒的白纱,动作是那样富有节奏和韵律感,似行云流水,好像那绵长的日子,也是这样一寸一寸纺出来的。
妇女纺织旧照▲
或许有人觉得,女人劳动才有美感和诗情画意。
其实不然,范成大有诗: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男女老少昼夜不停地劳作,如此繁忙,却亦如此有意趣。李白亦有诗: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诗中将打铁这等粗活,写出何等壮阔的美来。
红星乱紫烟▲
少时回江南祖籍,居住的老街有一铁匠铺。
远看敞口,有炉床,用砖块和粗糙的黏土堆砌而成,一只高高的烟囱直通向房顶。一堆煤,散乱堆放在墙角,煤堆旁是一只巨大的风箱。田老铁和田小铁父子俩打着赤膊,系着油布围裙,下身穿一黑色袴裤。彤彤的炉火映着一大一小两副壮实的身躯,颗颗汗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闪着光。嘴上长着茸毛的小铁匠双手拉风箱,前倾,后仰,臂膀和胸脯的肌肉一块块隆起,把一只沉重的风箱拉出一股一股强劲的风。风助火势,火烧铁红,田老伯把一枚烧红的铁器快速放在砧板上,集中精神把力气灌注在薄薄的铁刃上敲打。火花四溅,像是点亮了满天星辰。叮当……叮当……打铁声,在长长的街道上空传得很远。
每当风箱响起,好像一个世上的风潮都集中在铁匠炉里,催动火焰,催动叮当的打铁声,火光映红了天空。那种美让人震撼。多年以后,只要回到祖籍,再经过那条故街,眼前就浮现出那种画面,心也为之微微震颤。
老街有一铁匠铺▲
忽然,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咂嗨”是一个词吗?
是这么写吗?代表什么意义吗?“咂嗨”不是词,也不一定这么写,也没有特定含义,它是工人们一起搬抬重物时,为协调力量,鼓舞士气,一起喊出的劳动号子。
为协调力量,鼓舞士气,一起喊出的劳动号子▲
回忆小时候随家人到西南三线建设工地,看到铁路施工场面,小至几百人,大至上千人,场面蔚为壮观。
最令人震撼的是数十名工人抬起成吨的钢轨,一起喊着“咂嗨、咂嗨……”的号子,让我的心都跟着节奏一起颤动。这是一支特殊的队伍、矮矮的个头、单薄的身躯、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肌肉,显示出他们劳动的艰辛。他们大多来自贵州省贫困地区,满是灰土的工作服,有的近乎褴褛,衣服浸透了汗水,在酷暑骄阳之下,唯一能遮挡些阳光的就是头顶上那顶破烂的草帽,有些人却也没有。
每次施工结束后,看到他们欢呼着离开施工现场,我心里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为他们高兴,终于可以休息了.......
数十名工人抬起成吨的钢轨▲
时至今日,山区大型机械施展不开,许多施工还离不开人工这种原始、落后的施工方式。
铁锹、镐头、人抬、肩扛。这些工人们都是外出打工者,住着简易的工棚,饭菜别要求口味和质量,只求吃饱。年龄小的不足20岁,年龄大的估计年近花甲,背井离乡,干着如此的重体力活,每月收入也不过三四千元。他们虽苦,却也知足,比在家乡种地来钱快些也多些,这些钱带回贫困的家乡,还是能够缓解一些家庭的困境的。
许多施工还离不开人工这种原始▲
在充满真情的五月,紧握你因劳动而开满茧花的手,送上笔者最真心的祝福,聆听你劳动的赞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是一种人生;“凭栏处,潇潇雨歇”是一种人生;“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是一种人生;“默默无闻,无私奉献”也是一种人生。种种人生,劳动如咖啡里的方糖,把我们的人生调得有滋有味;劳动如路旁的一帧风景,把我们的人生装扮得亮丽多彩。
让我们手挽手,肩并肩为劳动者礼赞▲
五月,真情五月。在楼外高楼,在亭外长亭,让我们手挽手,肩并肩,豪情万丈,血气方刚的唱一首大江东去,把全世界劳动者的心愿送给远方,送给明天。让我们为明天喝彩,为五月高歌,为劳动者击掌!
《颂劳动》——佚名
汗水倾洒田垄间,
勤劳双手绘诗篇。
春种秋收皆辛碌,
劳动荣光耀世前。
工匠精雕奇巧物,
农夫力耕沃野田。
辛勤付出终有获,
奉献精神永流传。
来源:鹰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