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明盯着文件最后那个名字,手有点发抖。窗外阳光刺眼,他揉了揉眼睛,秘书还在门口等着。名单上陈婉的名字像根刺扎在纸上,十年前结婚时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当校长吧。
李明盯着文件最后那个名字,手有点发抖。窗外阳光刺眼,他揉了揉眼睛,秘书还在门口等着。名单上陈婉的名字像根刺扎在纸上,十年前结婚时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当校长吧。
李明和陈婉是同事。他教历史,她教英语,办公室隔个走廊。她常来借订书机,后来聊教学聊多了,俩人成了夫妻。那时候她工资不高,他俩租小公寓,周末一起做饭。陈婉升教务主任那年,她爸妈来吃饭总说“李明这孩子不错”,但眼神总飘向电视柜上空着的相框。
陈婉当上副校长后应酬多了。李明记得有次她半夜才回,身上有酒味,说和教育局的人谈课程改革。他没问,第二天照常早起给她热饭。她爸妈来家里次数越来越少,倒是常带陈婉去高级餐厅。
校长任命下来那天,陈婉在酒桌上笑得灿烂。李明举着香槟,听见她爸说“婉婉现在要顾及形象”。当晚陈婉在阳台站了很久,回来时眼圈红,但没说话。后来她出差越来越多,发来的照片里总围着穿西装的人。
上个月陈婉回家突然说要离婚。李明愣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摊开着。她说俩人早不同世界了,他教书她管学校,连说话都聊不到一块。李明想起结婚时她戴的塑料花环,现在她手腕上是真金表。
考核组明天到校,陈婉会以校长身份来见李明。十年前他们挤在出租屋看《罗马假日》,现在他办公室还是那张旧木桌,她办公室换了真皮沙发。李明把文件放进抽屉,听见走廊传来高跟鞋声。
陈婉走进办公室时,李明正在改试卷。没人说话,空调嗡嗡响着。她坐下说考核细节,声音平静得像在开校务会。李明点头应着,想起上周学生问他“老师您离婚了?”他当时只说“家庭的事”。
晚上李明去超市买菜,路过婚纱店。橱窗里模特穿着白纱,他想起婚礼那天陈婉穿的廉价礼服。收银员找零时多给了五块,他没在意,拎着菜往家走。楼道灯坏了,他摸黑上楼,钥匙插进锁孔时听见隔壁装修声。
陈婉的离婚协议还在茶几上,李明盯着电视里重播的教育新闻。报道说某校长推动教学改革,画面闪过陈婉发言的镜头。他关掉电视,倒了杯凉水。明天还要上课,历史课本第128页讲的是晚清官场,他得提前备课。
考核结束那天,陈婉请考核组吃饭。李明在食堂打饭,听见有人议论新校长人脉广。他扒拉着米饭,想起陈婉最后一次家常便饭是五年前的饺子。现在她家地址换了,钥匙还躺在他抽屉最底层。
周末李明去学校拿教案,看见陈婉在校门口和教育局长握手。局长车窗降下来时,陈婉笑着说了句“李老师也在”。李明点点头,局长车绝尘而去。他转身走进教学楼,走廊公告栏贴着新学期课程表,历史课还是他教。
晚上李明给母亲打电话,说最近忙。母亲问陈婉怎么没一块吃饭,他说“她工作忙”。挂电话时他听见自己喉咙发紧,但没哭出来。窗外路灯亮了,他打开教案,明天要讲辛亥革命,学生总问为什么历史总在重复。
陈婉的离婚手续办完那天,李明收到快递。打开是结婚时的塑料花环,她寄回的最后一样东西。他把它夹在旧相册里,相册里还有俩人站在学校梧桐树下的合影。树现在长得更高了,但叶子还是黄了会落。
考核组离开后,李明继续教书。偶尔有学生问校长的事,他说“校长很忙”。办公室订书机还在原处,再没人来借了。
来源:温柔情感湾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