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准备也没关系,我搞到了她的银行账户,直接给她转了1000万,收了钱得办事!”
第14章 往事
“哥,我也陪着一起去巴黎。”
商鹤京对这个弟弟自小诸多包容,他自小就拗不过商景。
这次也一样。
“清清的事情,哥准备了吗?”
他加了温以峤好几次,但都没通过。
“没准备也没关系,我搞到了她的银行账户,直接给她转了1000万,收了钱得办事!”
商景的行为让商鹤京很不舒服。
但到底是弟弟,他应付了两句挂了电话。
明天就要去巴黎了,屋外雪色寒霜,商鹤京想起了郁澜冬。
都是画家,这样的比赛他从没给她机会。
等冬冬回来,他一定也这样疼她,补偿她。
阮清这次带上了阮霖,可见到商景和,她奔过来牵手,“哥哥,谢谢你,我知道这次比赛你费心了。”
商鹤京不留痕迹将手抽了出来,径直上了飞机。
温也峤待在机场嘴里嘴上还嘟囔着,“自己去做什么,一个颜料而已,找人高价收就好了。”
上次颜料不够,程宥礼说是去找,结果就是自己去了国内。
看着程宥礼一身黑色的大衣,健步如飞奔过来,那张帅气的脸上挂了伤。
温也峤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你很缺钱吗?”
程宥礼神色立即变得严肃,“阿峤,这幅画是你的心血,是你的事业,我不想有任何意外。”
机场嘈杂的人群里,唯有眼前的人最清晰。
温也峤眼眶湿润,“回家吧。”
商鹤京出机场时,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余光随意瞄着,世界一瞬间安静。
远处的那抹身影熟悉的好似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他想要奔上去抓住那人的手腕,声音颤抖着喊着:“冬冬?”
可当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身侧陌生的白人男士警惕地望着他。
他尴尬地松手,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那不是冬冬,他的冬冬不见很久了。
商鹤京转身的刹那,程宥礼抱着温以峤上了车。
温也峤脸庞都是红的,瞪着程宥礼,“你怎么那么喜欢......喜欢抱着我。”
“失而复得,我怕抱一少一次啊。”程宥礼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趴在方向盘上,笑道:“你后悔了,要走,我不拦着。”
五年前他没拦,五年后也不会。
温也峤现在那双眼睛里,耳边刚回国是褚明缠着她说:“爱呢,就是希望所爱的人要幸福,哪怕不属于自己。”
明明只是拥抱,隔着衣服的温暖,肌肤传给大脑的触感都是暖意,大脑却说那是爱。
程宥礼给她的爱太珍贵了,稀有到,她想要落泪。
“程宥礼,我不反悔。”
车子嗖一声窜出去,温也峤抓着安全带骂道:“你这么急干嘛!”
“变态了,你多多担待吧。”
白天那抹熟悉的身影在眼前环绕。
商鹤京想得入神,电话来了。
小秘书在那头坐立不安,声音微弱:“商总,郁小姐走了,但阮小姐还在就好啊,前尘往事什么......”
小秘书是一直跟自己闯过来的,他什么都清楚,什么肮脏的手段都见过,现在却这样慌张。
看来确实有问题。
“发给我。”
商鹤京冷声呵斥,文件有十几个G,一一浏览,他如冰刺骨。
原来当初阮清怀孕到了国外后,很快就傍上了一个当地的大佬,回国是因为大佬的老婆找人打了她一顿。
后来商景去找了她,阮清说这孩子是商景的,商景给了她一笔钱。
她又用这笔钱勾搭了当地的一个阔少。
里面还有一段视频,视频的时间是当年成人礼的前三天。
阮清坐在咖啡店里,对面是以为很熟悉的人。
当年商家的管家。
“钱够吧,把药放在商鹤京的酒里,后边的事情我自己办。”
“等我成了商家大少奶奶后,日后飞黄腾达少不了你的,我吹吹枕头风,说不定还能分你一点商家的股份。”
视频结束,商鹤京说不上什么感觉,心坠入深渊,呼吸颤抖。
当年的那杯酒,他没喝。
可商景当时喝醉了,抢着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视频监控管家当时说坏了,此刻却完好无损地出现。
视频里,阮清被商景抱住带走,直到清晨才神情扭曲地从房间里出来,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15章 重逢
时过经年,原来他们兄弟俩被阮清耍得团团转。
而他最疼爱的弟弟早就知道孩子的身世,竟然也瞒着他。
他的心摇摇欲坠,脑子胀要炸开。
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伤害了冬冬,为了这样的弟弟伤害冬冬。
商鹤京的世界骤然暗淡。
正逢阮清捧着咖啡进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冷笑一声。
阮清动作一怔,这些日子商鹤京的态度奇怪,她抓不住这个男人的心思了。
“哥哥,我怕你工作辛苦,给你煮了一杯咖啡。”
她娇艳的面庞十分温柔。
可眼睛却不老实,一直想要窥探电脑的内容。
商鹤京手疾眼快啪一下把电脑关上。
“阮霖呢?和商景玩得开心吗?”
阮清的脸色缓和,“肯定是开心的,但哥哥才是霖霖的亲生父亲,要是哥哥陪着他,肯定更开心。”
商鹤京慢条斯理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阮清这些年表现出来的娇媚可爱,是伪装吗?
回国接近他,是别有所图?
为什么撒谎?
待阮清走后,他对着电话那头道:“帮我查一下迟萤奶奶出事那天医院的监控。”
翌日,比赛现场。
参赛的选手都在观众席等待,评委则是坐在最前面。
商鹤京和商景陪着阮清抵达会场。
商鹤京都没有如往常一样,给她鼓励。
只是靠着车抽烟,一个眼神都没有投过来。
阮清主动跑过去,商鹤京蹙眉道:“赶紧进去吧,到时候大家都等你一个。”
说完直接无视她。
商景上车后试探着问:“哥,清清惹你生气了吗?”
商鹤京抵着窗框猛地吸一口烟,不看这个欺骗自己的弟弟。
他一脚油门车开出去,路过场馆后门时,一道身影涌入视线。
一身淡蓝色星钻长裙的女人下车。
风掠过她的发丝,露出了那张清秀清冷的脸。
商鹤京猛地踩刹车。
他的世界万籁寂静。
是郁澜冬!
他找到郁澜冬了,他的冬冬!!
商景本就心里打鼓,这时候被晃了一下,整个人差点飞出去,却也看清了那女人。
两兄弟顾不上许多,下了车奔到门口就要闯进去。
保安将他们挡在门外。
进不去,只能蹲在门口,日头晒得他们张不开眼睛。
而室内,温以峤和剩下的两个评委在后台等待。
选手正在如常入场。
今日一起的评委,也是业内的大佬。
但只是在画展有过一面之缘。
“以峤,你这五年去哪了?”
这话问的温以峤有一瞬失言,过去太长,不知从何说起。
再说,那是郁澜冬的过去。
“小程人是真的不错。”
“这五年里,有人说你是被人包养了,退圈了,有人说你是江郎才尽了,小程这些年见到谁说你,他就把人往死里整,疯得让人害怕。”
温以峤好似被一池温热的水浸泡,耳根发热,“回国休息了一段日子。”
她又补了一句:“他,确实很好。”
阮清走进会场时,心里十分忐忑,今天商鹤京的状态很不对。
刚落座,她被人认了出来。
“你是商鹤京的妻子吗?”
阮清洋洋得意,“是哦。”
周围的人为她夸赞不绝于耳,毕竟商氏很有名。
艺术家有时候遇到商人,也是贴价码的。
“这些年你的名声很大,今年的金奖应该非你莫属了,加一个好人真好。”
阮清被捧地上了天,眼前已经有了自己获奖的样子。
那时她一定要借此向全球的播报自己和商鹤京的婚礼。
郁澜冬就会永远被遗忘在深不见底的过去,商鹤京的心里只会有她。
可当主持人宣布评委入席后,阮清的眼睛猛地瞪大。
是她眼花了吗?
可下一秒主持人喊出了名字,“让我们欢迎本次比赛的主评委,温以峤。”
聚光灯笼罩一抹熟悉的身影。
阮清全身颤抖起来,蹭一下站起来尖叫着:“郁澜冬!!!”
第16章 疏离
站在台上,闪光灯的笼罩下是没办法看清台下的人。
可那一声惊呼太大,温以峤认出了她。
身侧人将阮清拽下来坐好,“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商总的未婚妻就为所欲为哦。”
“这可是温以峤,年轻一代的翘楚,她说第二没人说第一,就算你真的是天才,这也只是见她的入场券。”
她心一瞬窒息,但台下狂热而热烈的呼唤将她牢牢托起。
“哇,这还是温以峤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好美的女人。”
“美貌和才华并存的女人,瑰宝一般的存在,居然便宜了程家。”
温以峤在台上创作那幅未完成的画作,提笔抬手,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阮清在心如同被丢到火焰中,灼痛全身。
这样一个处处都争不过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享誉全球的天才画师温以峤!
这些年她岂不是像小丑一样。
温以峤落笔的刹那,背后的大屏幕展示着那幅充满中国风的恢宏,细腻。
将大自然的鬼斧刻在画布上,分毫不差。
台下的声音如浪潮般袭来,尖叫和惊呼成就了最好的开场白。
“最后获奖的选手,这是我给你们的礼物,希望你们未来在追求梦想的路上,千姿百态。”
门外蹲着的商鹤京刷到了内部工作人员的朋友圈。
郁澜冬就是温以峤。
所以用郁澜冬的名字找,他怎么都找不到。
可为何以前从没发现。
商鹤京细细回忆,因为最初他满心都商氏,后来他满心都是弥补阮清。
这些年,他将郁澜冬当作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物品般走马观花。
破绽百出的谎言被他忽视。
温以峤此刻正在和评委探讨参赛选手的存品。
一切都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感觉,让她很满足。
而另一侧的阮清看到温也峤坐在评委席上的那一刻,盯着她的背影笑了。
金奖不是她的,但郁澜冬也不会干净。
商景说过,“不要担心,我已经给温以峤的卡里打了钱,她不会为难你的。”
直到一副非常幼稚,线条混乱,色彩模糊的话出现。
温以峤一怔。
这张画上有一抹和她一样的色彩,这是阮清的画。
看着那抹自己耗费心血带回的矿石被用于这样一副毫无美感的话,她心里升起一股冷意。
温以峤起身对这幅画进行了点评,言辞犀利,两位评委也迎合。
阮清的脸色黑得如炭!
最后要宣布结果时,全场突然身后的阮清站了起来提出质疑。
“温老师作为比赛的主评委,你收取巨额贿赂,这个结果我并不认可。”
一时间全场哗然,看向阮清和温以峤。
探究和审视在两人之间流转。
场面一度要失控。
温以峤凝视着观众席上的阮清。
“阮清,你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大门被推开,程宥礼迎着光,大步流星走进来。
他轻轻地抱了抱温以峤,贴近她耳边道:“你总是喜欢为我的完美计划,画下瑰丽但不和谐的一笔。”
他眼神落在远处那幅双鹤青山图上,“好看。”
身后的屏幕瞬间变化,一段视频徐徐播放。
视频中的商氏财务气促:“这笔钱是公司副总商景让我转的,温小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阮清像是发疯了一样咆哮,“不可能,大家不知道吧,温以峤就是郁澜冬,她不要脸勾引我老公,她是小三。”
“这人一定是她新勾搭的野男人!”
在众人眼里,她丑陋至极。
那场盛大婚礼,阮清是主角,这件事广为流传。
彼时,屏幕再次出现上银行的记录。
这笔钱在转入的第一时间就被银行冻结了。
会场里的突发状况让商鹤京和商景有机会溜进来。
正巧瞧见温也峤拿着话筒,掷地有声地发言。
“我十五岁那年他用一根画笔跟我告白,父母双方定下婚约,所以他是我的未婚夫。”
“欢迎大家在本月23号参加我的订婚宴。”
商鹤京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大脑,他腿脚不利索地奔过去。
他竭力地喊着:“冬冬不可以!冬冬你不要我了吗?”
最后摔在台阶下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而温以峤像是京市吹向巴黎的一场寒风,不带一丝温度,裹挟了仓皇的商鹤京。
她一个眼神都没留下,牵起程宥礼的手逆着光离开了。
阮清见状大喝一声:“郁澜冬!我不会放过你的。”
商鹤京却抬手一巴掌扇过去,“你闭嘴,蠢货!”
第17章 醒悟
会场的人都走干净了。
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的商鹤京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穿着蓝色星光长裙的女人站在台上闪闪发光。
和那个记忆里总是穿着素白长裙,寡淡少言的郁澜冬截然不同。
但眉宇间的锋芒,始终如一。
他心碎难捱,冬冬不能离开他,一定要做些什么让冬冬原谅自己。
车上,温以峤疲累地靠着车窗,还没等放松神经,车窗被重重敲响。
商景声嘶力竭地吼叫,“迟萤呢,你把迟萤带到哪里去了?”
程宥礼低声询问:“走吗?”
温以峤将车窗降下来,盯着这张可恨的脸凝视许久,心里的作呕感越发强烈。
“抱歉,我不认识你。”
看着商景的眸光逐渐惊悚,她心里畅快无比,“你失去的是很重要的人吗?”
“那你放心吧,我听说有些人就算是用一生来寻,用命来赎罪,也是无果的。”
顾不上商景呆滞的目光,温以峤果决的升窗。
刚刚到家,程宥礼钻到了厨房帮着父母忙晚餐。
温以峤看着其乐融融温暖的一幕,露出了笑容。
阮清推开酒店的门颓然倒下。
刚刚律师再次发来了消息,说是警方找到了证据。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好像都要彻底完蛋了。
小小的阮霖见状跑过来,关切问:“妈咪,你是不舒服吗?”
黑夜时分,阮清眸子阴沉,“你爱妈妈吧。”
小小的阮霖点了头。
“妈咪从小就喜欢商鹤京,但是他不喜欢我,我这张脸,这个身材什么样的男人不喜欢我,可偏偏他觉得我不学无术。”
“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他,不然妈妈会死的。”
“那时候有了你,你是妈咪的小福星。”
她神情陡然一转,“这次的事情,你去承担,妈妈就能全身而退,到时候商鹤京是我的,商家是我的。”
“孩子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地位的人啊。”
阮霖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阮清却像是疯了一般地摇晃着他。
“你答应妈妈,妈妈不能去坐牢,妈妈不能!”
“害死那个老太太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意思,都是你的意思啊!!!”
门外的商鹤京全身战栗,而商景则是十分平静。
商鹤京拿起手机。
画面上,阮清怂恿阮霖拔下了氧气面罩,这一幕刚好被迟萤和赶来的商景撞上。
他转而看向身侧的商景。
“你早就知道。”
“医院的监控是你要求删掉的。”
商景惊恐的打颤,“你应该也知道吧,但你不还是选择相信清清,那晚的事情你也有份不是吗?”
“我们都愧对清清,我们是她苦难的缔造者。”
商鹤京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他错了五年,如同堤溃蚁穴般,轰然倒塌。
他们不是阮清苦难的缔造者,却真真切切是郁澜冬和迟萤苦难的来源。
商鹤京痛哭流涕,冬冬和他携手走了那么久,怎么能抛弃他呢?
从前,只要他道歉,郁澜冬就会原谅他的。
这一夜手机上不断地出现陌生的号码,说的都是对不起。
温以峤一条也没回过,转头换了卡。
第18章 真相
“你真的建好了?”
温以峤看着眼前恢宏的园林建筑,亭台楼阁,红绸漫天。
程宥礼在巴黎寸土寸金,满是文物建筑的市中心,建了一座中式园林。
当她和程宥礼对视时,看见他餍足的神情。
温以峤扭头看向一侧的管家,“这里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的?”
管家微微一笑,“五年前。”
五年前她离开,程宥礼却在这里为她造了一个家。
阳光洒在青瓦楼阁上,将寒霜照得金黄,可温以峤心里暖洋洋的。
“要是我不喜欢怎么办?我的口味变了,怎么办?”
程宥礼耳垂红透了,却仍是端着架子,“变了就再造,我的钱如果能讨你一点欢心,才是它最大的价值。”
她恍惚间想起那年程家父母遇难,这不是国内,程家乱的每个月都在死人。
那年程宥礼才十五岁。
他自顾不暇,却还是送了一支价值千万元的画笔给自己。
“你喜欢才是它的价值,钱只是个数字。”
商鹤京坐在车里看着夕阳余晖下两人,心里发酸,恨不得此刻就下车将人抢回来。
可一想到晚上的相约,他按捺下躁动的心。
再等等,等和冬冬好好谈谈。
一定可以阻止这场订婚!
坐车回家的路上,温也峤收到了阮清的短信。
“好,我答应。”
当晚,温以峤和阮清约在一家古堡餐厅。
阮清穿了一袭红色的长裙浓妆艳抹,“你真的能帮我拿到商氏的股份?还愿意撤销上诉?”
温以峤没说话。
她昨晚被商鹤京的消息轰炸后,给阮清发了条短信,才有了这次会面。
“你真的很可怜,你以为商鹤京爱的是我那些流露的微末才华,所以一心想要拔得头筹,不惜让阮霖自杀,隐瞒你自己废物的事实。”
“又因为商景对迟萤流露的担心,害怕自己失去宠爱,杀了迟萤的奶奶,想要迟萤恨透商景。”
阮清浑身都在战栗,“那又如何?。”
温以峤将手机上的短信展示给她,“你的计划如此完美,你得到这种喜欢了吗?”
阮清彻底疯了,掀了桌子,“你不知道吧,商景和商鹤京都是我的掌中玩物,是我下药才有了孩子,我一直都在骗他们。”
“尤其是商景,我觉得他恶心极了,但我演的多好,他们为了我伤害你。”
“不必将我想得狭隘,如果不是商氏内乱结束,商家两兄弟是最好的靠山,我才不会回来!!”
说完她一把将温以峤推下楼。
程宥礼从阮清背后拉住了温以峤。
远处商鹤京和商景一同走了出来。
商景疯了一样的抓着阮清的脖颈,“贱人,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我为了你背叛了自己哥哥!”
商鹤京看向楼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心如刀割。
他声嘶力竭:“这是你的一场戏,你骗我。”
温也峤没说话,扭头走了。
商鹤京想要追上去,“郁澜冬,你不止一次骗我,你甚至没有将真实的名字告诉我。”
“你明知道,我讨厌谎言,你别走,说清楚!”
他还没说完,程宥礼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商先生我的未婚妻似乎并不愿意见你,请自重。”
商鹤京咆哮道:“那是我的未婚妻!”
程宥礼轻描淡写道:“我是失忆了吗,商先生的婚礼不是已经办好了,新娘是......阮小姐。”
“而且,商先生你对郁澜冬说了那样多的谎,却说,最讨厌别人的骗你,很好笑。”
商鹤京无助地站在原地。
耳边是商景怒吼的声音:“阮清,我一定会把你的一切罪证都公布于众!”
温以峤站在寒风下,长舒一口气,商景,商鹤京,阮清,都是罪人。
她不想浪费时间给罪人,可墓地里躺着的褚明和奶奶,又做错了什么?
突然整个人被抱紧,她浑身被暖意浸透,耳边是程宥礼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峤,我要罚你!”
温以峤不明所以,听到他接着说:“因为你太勇敢,所以罚你以后多笑笑。”
第19章 求和
商景在巴黎动用了所有力量,终于发现迟萤是褚明。
也终于相信,褚明死了。
他崩溃的把阮清和阮霖囚禁在酒店里,将两人折磨得遍体鳞伤,几近不成人形。
温以峤得知这件事后,果断报警,将三人遣返回国。
商鹤京也跟着回去了。
走之前,他来到了温以峤家楼下,一站就是一夜。
“冬冬,你等我,别跟他结婚。”
温也峤始终没有下楼,任凭白雪将商鹤京掩埋。
“我觉得婚纱和秀禾都要各一整套,秀禾呢,等我去国内请师傅定制,尺寸千万不要量错了。”
程宥礼站在镜子前反反复复地看,活像是在装扮自己心爱的娃娃。
试了四十多套了,每一次都露出惊喜的表情,一侧的导购笑的嘴都合不上。
价格一路飙升。
“我觉得选一种就可以了。”温以峤眨了眨眼睛。
“而这套我觉得有点太繁琐了。”
这套要1200万,温以峤舍不得太贵了,跟程宥礼送她的笔一个价格了。
程宥礼不满地蹙眉,“那不行,就算不穿也要用来收藏,一生就这一次。”
温也峤拗不过他,最后整个人累到虚脱说什么都不试了。
程宥礼大手一挥,“好,那就全都要了。”
回家的路上律师发来消息,说是商鹤京亲自将证据交给了警察。
警察逮捕了阮霖和阮清还会对商景提起公诉。
这算是个好消息,温以峤主动提出可以喝点酒庆祝一下。
当夜,温以峤醉了,她拉着程宥礼跑到天台看星星。
万里星空下温以峤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疲累,靠在了程宥礼肩头。
远处不知是谁家在放烟火,盛大的烟火在空中撞击出轻盈的火花,熄灭凋零。
她咿呀着:“程宥礼,你说我们会幸福吗??”
她有些杯弓蛇影,但没等程宥礼开口,自己就接了话。
“但我怕,我怕在爱里一直掉眼泪。”
程宥礼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宛若那日在火葬场,他接住了自己坠下的泪滴。
这些天稀里糊涂的日子里,她疲惫不堪,甚至连呼吸都在窒息。
可只要看见程宥礼,就觉得人生还有希望。
是彼此强有力的攀援梯,是彼此生命里滚烫的阳光,而非烟火。
她从兜里掏出一枚素圈的戒指,上面刻着她自己画的纹路。
温以峤口齿不清:“我......现在补个求婚,行吗?”
程宥礼眸底暗流涌动,喉结滚动了数次。
月光落在程宥礼脸上竟好似有温度,温以峤将戒指高高地举起,摇摇晃晃怎么都找不准。
一声宠溺地叹息在耳畔回荡。
程宥礼像听话的小狗,凑近衔住了那枚戒指。
银光闪闪,他含糊道:“小醉鬼,我同意了。”
可温以峤醉酒醒来后,还没等回味昨晚的那个吻。
一通电话炸的她从床上掉下来。
电话的那头简明扼要,上次送给比赛选手的那幅画,所使用的技巧被国内文物修复的大师看上。
大师希望她能加入中国文物研究所,帮忙修复古壁画。
天啊的好消息让温以峤百思不得其解,商量这件事要回国,她多少有些抵触。
但程宥礼却霸道地说:“去,这是新领域,好机会,反正开学还有十几天。”
落地国内时,温以峤心里莫名地感到不安。
在看见出口处的商鹤京时,这种不安化为现实。
商鹤京手持一大束玫瑰花,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声声泣血,“温以峤,这些年是我错了,是我眼瞎心盲辜负了你。”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将你打造成全国最出名的画家,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
机场的所有人都在围观,有人拿着手机在录制视频。
程宥礼挡在温以峤身前,“商鹤京,要点脸,让开!”
商鹤京不屑地看向他,从兜里掏出了那些被她烧毁的照片。
他声音哽咽:“你看,我存着底片,就跟我们的感情一样,永远不会消失的。”
商鹤京说爱她,却将她架在这样难堪的位置。
她推开程宥礼上前一步将拿过那些底片,毫不留情地撕碎塞在商鹤京的花里。
她不愿意再与这个人说一句话,拉着程宥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机场。
被丢弃的失落席卷全身,商鹤京原地失神。
半晌,他愤怒将手里的花丢在地上,却又缓缓地抱着那些碎片哭泣。
第20章 心存侥幸
无边浓墨散在天边。
研究所的所长是个年迈的爷爷,见到温以峤十分激动。
三个人聊了一会,大概了解一下这个相遇,以及希望温以峤做什么。
“这样细腻的技艺对于我国的壁画事业是莫大的帮助啊。”
但温以峤不明白,她只是一个艺术家,一个画师,就算是技巧新颖,和文物修复终究是两个专业。
并且文物一旦二次损坏,才是最大的损失。
她看着墙上精美的照片,疑惑问道:“可是我从未接触过。”
所长摆手,一字一句都在说,只要你愿意留下,修坏了也是研究所承担。
“那这个项目需要多少年?”
“一生吧。”
温也峤和程宥礼对视一眼,顿然了悟。
程宥礼拿着电话出门。
温以峤也不躲避,直言道:“是商鹤京让您这样做的吧。”
不是她的技巧有多精巧,能够给壁画的修复带来多少帮助,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所长为难,半晌后才说清楚。
研究所缺钱进行修缮壁画,商鹤京愿意出资五千万,只希望研究所能留下温以峤。
失望在心底如沸水沸腾,她从前的眼光真的很差。
这是文物,是美丽的瑰宝,商鹤京却将它当做利益交换的商品。
程宥礼此时走了进来,直接将一张支票递给所长。
支票上的金额让所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底满是震惊。
“三个亿,三个亿......”
程宥礼轻咳一声,“我愿意出资是因为阿峤喜欢。”
温以峤淡淡笑道:“这么美丽的壁画,古人费心雕琢,自然是要好好保护。”
所长要请两人吃饭,被婉拒。
上了车,温以峤和程宥礼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没想到商鹤京对她如此执着,若是不能解决他,以后还不知道要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多大的麻烦。
这样想着,程宥礼的手覆了上来,“就算是他的小把戏,你自小就喜欢这些东西,我以为你会留下。”
这话不真心。
他在试探。
温以峤回握他的手,耐心道:“那你希望我留下?”
她盯着指节上的戒指,一字一句道:“戒指都收下了,我不回去,赘婿跑了怎么办?”
程宥礼嘴角噙上一抹笑,嘴里哼着巴黎小调,“回家,订婚。”
温以峤暗暗思忖,她厌恶的意思如此明确。
希望商鹤京不要再来打扰了。
可另一侧,商鹤京在家里的书房垂头丧气。
商景被抓走,阮清在看守所,阮霖被送到了福利院。
繁重的工作压得商鹤京喘不上来气。
他下意识地喊了句:“冬冬,帮我做点夜宵吧。”
可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回响。
郁澜冬走了,这世上再也没有郁澜冬,只剩下了温以峤。
他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到了卧室,盯着床凝望半晌。
曾经郁澜冬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笑着问他,“阿京,工作辛苦了。”
但此刻,床单冰凉,很久没有温度留存了。
他抹了把脸,眼泪变成一种隐疾,无力招架。
彼时研究所的所长打来消息,商鹤京立刻打起精神。
却在听完后,脸色阴沉,身体如同漏气的气球一点点沉下去。
温以峤看破了他的把戏。
可她却什么都没说,是不是代表自己还有机会,她还舍不得。
“我本想留他们吃饭,让你们见一面,但温小姐好像要回去和程先生举办订婚宴......”
商鹤京挂了电话,通知秘书准备机票。
秘书一听他要丢下了所有工作,惊恐万分,“商总,这次的订单涉及公司的存活,你真的......”
公司没了又如何,冬冬在给他机会,冬冬还可以陪他东山再起的。
他要去阻止,这场订婚宴。
第21章 一无所有
温以峤穿着淡紫色绣花旗袍,耳垂的玉坠摇曳,活生生似画里走出的清冷美人。
程宥礼眼神发愣,直到温以峤走到身前,才回神。
两人相视一笑,程宥礼小心翼翼地勾着温以峤的小指。
那枚戒指和温热的肌肤相撞,进而完全相扣。
“阿峤。”
温以峤点了点头,“嗯,是你的阿峤。”
是不必围绕太阳而发光的温以峤。
商鹤京下了飞机,手机上推送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温以峤和程宥礼的订婚消息。
他红了眼眶,奔向会场。
中式庭院,宽广的阁楼上,温以峤牵着程宥礼的手,情意绵绵。
台下缓歌一曲,程宥礼转身深情凝望。
商鹤京气喘吁吁地抵达现场,没有邀请函的他被保安阻拦。
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撕咬着保安的手,横冲直撞进入会场。
瞧见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他脑子里的所有的理智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可以!”
一声咆哮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玩过去,尤其是温家父母眼神里满是鄙夷。
商鹤京步步踉跄,声嘶力竭,“你陪我走过了腥风血雨,每个夜晚我们都相拥而眠。”
苦涩在舌尖蔓延充斥鼻腔,眼泪饱和到狼狈,张牙舞爪的程度。
“郁澜冬,你说过得,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他还是不喜欢叫郁澜冬,温以峤。
冬冬是他的,温以峤太陌生了。
商鹤京还在吼叫:“你不能嫁给他!不能!”
最后人被保安强制拖走,狼狈至极。
在场的人都是商业大佬,或是艺术家,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已经结过婚的商总吗?都结婚了,还跑到别人的订婚宴上闹什么啊。”
人们的眼光如利刃,楼上温以峤向下望的眼神冰冷。
温以峤唇瓣张合,那三个字震耳欲聋。
她的指尖套上了鸽子蛋大的戒指,嘴角荡漾的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商鹤京灵魂一颤。
他眼前一黑,好像真的失去郁澜冬了。
仪式结束,宴席散场,一个人站在街道阴影里的商鹤京才看探头。
温以峤正牵着程宥礼的手迎来送往。
他们在一起幸福的像是一对经年的恋人。
心脏好像被人挖出来一般疼。
他冲上去想要拉住温以峤,却被再次保安强制拉走。
订婚宴结束后,温以峤正式上任,每天的生活平静宁和。
上班,画画,讲演,看修复壁画的纪录片。
而程宥礼则是一遍忙着工作,一遍忙着婚礼。
温以峤本想帮忙,可程宥礼却说,“新娘子只需要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别操心,容易老得快。”
而自订婚宴后,商鹤京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无数次像个流浪感一样躺在路边。
公司的电话更是一个不接,他浑浑噩噩在街上独行,抬头望见远处大厦的屏幕上出现日思夜想的人。
那个只对自己展露笑言的人,被别人拥在怀里。
他想冬冬。
于是跌撞着寻到了温以峤任职的学校。
一声声地喊着郁澜冬,最后被保安一脚踹倒。
白人保安用英文讽刺他,他听懂了。
“丧家之犬。”
蜷缩在巷子里的小偷冲出来抢走了商鹤京的手机。
商鹤京醉醺醺地追上去,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上,手机最后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小偷悻悻离去,月光下碎成蛛纹的手机闪烁。
商鹤京和从前的郁澜冬相拥在一起,笑得甜蜜。
一条消息探出。
“商总,股东们撤资,合作方跑路,现在公司已经发不出工资了。”
商鹤京绝望地笑了,他的事业完了!
冬冬也不要他了。
被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算计,兄弟反目,挚爱另嫁。
刚才他甚至在异国他乡被人讥讽,抢劫。
内心阴暗的想法生根发芽。
第22章 不必留恋
温以峤和程宥礼约好去机场接刺绣师父,看婚服。
可临下班时,学校门口发生了车祸,司机撞人逃逸,路堵得水泄不通。
温以峤只能打电话给程宥礼让他别来接自己了,直接机场见吧。
温以峤刚打开车门,一个炽热疯狂的拥抱锁住她。
恐惧令她手脚发软。
温以峤奋力反抗,却被人翻身直接压在车门上。
那人上下其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背后传来的声音熟悉又冰冷,“郁澜冬,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要离开我,你是我的。”
“你只能是我的。”
是商鹤京。
温以峤内心的恐惧转为愤怒,她屈膝给了商鹤京一击,转身用手里的包狠狠地击打商鹤京。
商鹤京目光沉沉,猩红的眼眶和周身阴鸷的气势。
好似地狱爬出来的森然恶鬼!
他哑着嗓子吼道:“郁澜冬,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我知道了,你早就跟他勾搭上了对不对,对不对!”
啪——
温以峤给他一巴掌后,报了警。
学校的保安赶到了停车场,先控制了商鹤京。
“冬冬。”
橙黄的日光下,商鹤京手足无措似犯了错的孩子。
“冬冬,我错了,我只是接受不了你要嫁给别人。”
“你说过的,爱是永远。”
温以峤沉静,眸底死水一般。
她正色道:“你说的没错,我不否认。”
商鹤京脸色一喜,他就知道冬冬放不下他。
他想要拥抱冬冬。
温以峤却毫不留情地拍开。
“商鹤京,分开也是一种永远。”
黄昏逝去的飞速,夜幕笼罩了两人,带着丝丝寒意。
商鹤京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要说什么,缺,可嗓子却沾了哭腔。
心脏疼得无法站立。
“我知道你介意那些过去的伤害,我道歉,但你要让我辩解,我也是被骗了。”
温以峤不置可否,学着程宥礼一样挑眉笑道:“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无底线的原谅。”
“被骗又怎样,你不会查吗?五年里,你觉得自己愧对阮清,可你又疼爱幼弟,所以你以爱为名,牺牲我!”
“你清楚我的为人,不会伤害孩子,知道我的底线,不会用人命诓骗,明白我五年的渴望,你一直都在用我的爱当作你制胜的筹码。”
“你榨干了我,还是要将我描绘的不堪,你知道怎样会伤害我,可你还是毫不犹豫的那样做了。”
商鹤京越发无地自容,只能垂着头啜泣。
“冬冬,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改,我都改。”
他甩开保安,跪在地上一次次磕头,恳求。
好像是在说,冬冬,再爱我一次吧。
“郁澜冬死在迟萤去世的那天她的爱也早就散了。”
离散在每个商鹤京不曾回头的瞬间。
温以峤决绝转身,程宥礼和警察一并赶到。
程宥礼见到温以峤凌乱的衣服,一脚踹在商鹤京身上。
“疯子!”
被踹倒在地上的商鹤京突然癫狂起来,起身怒骂道:“她被我睡了五年,她甚至有过一个孩子!”
“这样你也要娶她吗?”
温以峤回头冲他,怜悯地笑了。
程宥礼二话不说,一拳撂倒。
“我不在乎,但请你对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程宥礼转身牵住温以峤的手。
“女性的贞洁从来不在裙摆之下。”
像他无数次接住温以峤的脆弱一样。
这次温以峤踮起脚,吻了他的唇。
商鹤京看着相拥离去的两人,痛彻心扉。
他好像疯了。
从前他不知道自己爱到何种程度,直到离别的时刻才明了。
是失去,就无法呼吸。
温以峤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商鹤京起诉,而后遣返回国。
过去的是一幅只能观赏,无法重绘的画作。
不必留恋。
第23章 结婚
商鹤京回国后被诊断为躁郁症,他的公司垮台了,所有房产都被收回。
包括那套婚房。
银行的人上门时,商鹤京拿着刀站在客厅,一次次地逼退众人。
他嘴里还念叨着,“别过来,这是我和冬冬的婚房,这是我们的婚房!”
银行没办法只能叫来警察,商鹤京被关进了进精神病医院。
温以峤看到这条新闻的事后,撰稿人满是唏嘘。
曾经高门大户此刻落魄,连当初的名震京市,斥资十亿办婚礼的商家当家人,竟然成了一个疯子。
温以峤没有一丝感触,那天的触碰时至今日还感到恶心。
今天是她和程宥礼的婚礼。
那些日子商鹤京横加阻拦了多次,可就像是一年四季不停更迭。
春天总是要来的。
长风沛雨,艳阳明月,空气中充斥着爱的气息。
婚宴准备的是传统文化曲水流畅,巴黎的人们对此惊叹不已。
风亭水榭,流杯曲沼。
温家父亲起身走到了中央的台子上。
“我是温以峤的爸爸。”
“我有两个至交好友,后来好友一同因公殉职,留下了孤女俩个,也就是大家知道的褚明和小宝。”
“小宝小时候,不像褚明热闹,人总是怯生生的。”
“所以我倍加呵护,视若珍宝,可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我们大吵一架,好多年没回来。”
“爸爸后来常想,如果那时候多跟你们说说,好好聊,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当年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吼你们,能原谅爸爸吗?”
温以峤知道他说的是,离开那年他们的争执。
她竭力压抑着哽咽的声音,点了点头。
温父破涕为笑,“小宝啊,你今天结婚,爸爸呢多说几句,人要翻篇的能力,不要画地为牢,很容易刻舟求剑辜负自己,受到伤害后也不要杯弓蛇影。”
“人们或许爱你人生的高光,爱你漂亮的脸蛋,但小宝,在爸爸妈妈的心里,你和明明举世珍宝,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背弃你,伤害你,爸爸妈妈也会保护你。”
“所以,不要怕,自信坦荡地往前走吧!”
水榭中央的亭子里,温以峤盖着红盖头,潺潺水声下她还是掉了眼泪。
忽然盖头被掀开。
程宥礼顺势钻了进去,吻住了温以峤的掉落的泪珠。
“阿峤,我娶到你了。”
往事流传,十五岁的程宥礼好像就在眼前。
没张开的身体,说话却一本正经。
“温以峤,你一定要嫁给我,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还好的人。”
“谁也不能对你不好,不然我做鬼都会诅咒他,一生跌宕,兄弟反目,永失所爱!”
温以峤勾唇一笑,揽过程宥礼的脖颈加重了这个吻。
商鹤京看着电视上转播的婚礼现场,神思恍惚。
他曾经好像也想过给郁澜冬一个这样璀璨辉煌的婚礼。
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了。
商鹤京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难得清醒。
他起身问护士借了笔和纸,写了一封信。
最后一笔落下时,眼底泪花迭迭。
“郁澜冬,我真的很后悔。”
信托护士寄出去,地址写的是温以峤的学校。
指尖松开信封的刹那,最后的清明荡然无存。
世界浑浊不堪。
第24章 幸福
一年后,温父和温母从国内回来,落地的第一件事去接温以峤。
“阮清死刑,商景十年有期徒刑,阮霖那个孩子在福利院专人看管。”
温以峤没什么表情,反而是上前拥抱了两人。
“爸爸,我们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褚明和奶奶吧。”
寂静的墓园里,温父为温母泣不成声,压抑的痛苦,此刻都化作了眼泪。
“明明,那些犯罪的人,已经收到了惩罚,你可以安息了。”
温以峤靠着褚明的墓碑,静静地不说话。
父母也了然把空间留出来先走了。
“褚明,我最近有一幅画卖了3.6亿,你要是在,一定很开心。”
她温声细语,“我今天又收到了一封信,还是商鹤京寄来的。”
“每次都用护士的名字,完全没办法阻止,挺烦人的。”
温以峤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随手丢在一侧。
商鹤京的信,一字一句忏悔着他的悔意,又字字泣血诉说爱意。
泪水甚至打湿纸张。
随着信来的还有商鹤京的死讯。
三天前,京市精神病院。
商鹤京坐在天台,身后是惊惶失措的人,而他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哭了。
他从兜里取出一块矿石,蓝绿色的异极矿。
向上抛起,在半空抓住。
又是一年冬了。
去年冬天郁澜冬还在身边,但今年他们已经不会再见面了。
真的好想再见她一面,但没资格。
身体落下时,他喃喃道:“你以前总是为我哭。”
“冬冬,我死了,你还会为我哭吗?”
信的最后,是一句疑问。
温也峤轻嗤一声,拿出打火机点燃,将信丢进了火里。
她侧目,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女孩,勾唇笑了。
“迟萤,你不傻,付出真心的人不该被谴责,是他们太廉价,而我的迟萤,很珍贵。”
“就像我也不会再为没什么缘分难过到哭湿衣袖了。”
她靠着墓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身上是程宥礼的西服,眼前夕照晚霞。
温以峤身牵住了程宥礼的手,回头望了眼墓碑。
她在心里喃喃:“迟萤,一个人的生命,有一半是朋友的灵魂,所以这次我学着你一样热烈地爱了。”
“我也有好好活着,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
程宥礼直接抱住了她,二话不说,扛起就走。
“再不走,晚饭都变夜宵,今晚想吃什么。”
“番茄炒蛋行不行!”
程宥礼掂了掂闭上的人,“好,番茄炒蛋,吃完了呢?”
“去散步,我怕吃多了消化不良。”
程宥礼撇嘴笑了,“你长胖了知道吗?”
“胖点怎么了,我这叫健康。”
温也峤红着脸拍打程宥礼的肩头,吵吵闹闹。
两颗心在相爱的黄昏里跳跃。
来源:喜喜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