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表显示已经迟到一小时有余。这家餐厅还是她挑的，说是为了弥补上个月的事。那天我过生日，她二话没说就跑去照顾那位脚踝扭伤的唐远峰，临走前还甩给我一句"成熟点"，好像我连个崴脚的都比不上。

手表显示已经迟到一小时有余。这家餐厅还是她挑的，说是为了弥补上个月的事。那天我过生日，她二话没说就跑去照顾那位脚踝扭伤的唐远峰，临走前还甩给我一句"成熟点"，好像我连个崴脚的都比不上。

三年婚姻里这套把戏我看得太清楚了。每次冷战后她总会突然示好，这次也不例外，纪念日前夕发来个餐厅定位。前两年都是我张罗纪念日，现在她倒是想起来了。哥们都说我太惯着她，我也知道，但每次她稍微低头我就没出息地原谅。不过这次看到消息，心里居然没什么波动。

回了句"知道了"，我自己都觉得意外。按理说该高兴才对，毕竟这是她头回主动安排纪念日。但想到上个月生日时她那副嘴脸，还有三年来数不清的双标时刻，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她大概以为这次也能像往常一样，随便给个甜头就能翻篇。

那一刻，我的心情异常平静。

下午六点，手机屏幕亮起，提示栏里躺着那条熟悉的简短信息。没有任何称呼，没有多余的字眼，只有机械式的时间提醒。七点整，我准时推开餐厅大门，手里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盒。服务员引导入座的间隙，我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八十分钟，对面座位依旧空荡荡。吧台后的时钟指向九点五十分，服务生第三次过来添水时，视线不断往门口瞟。

酒吧霓虹灯把马路对面照得很亮。隔着玻璃窗能清楚看到那个穿米色风衣的身影，她正费力地架着个站不稳的男人。唐远峰的领带松垮垮地垂着，整张脸都埋在她肩窝里。他们走路的姿势很滑稽，像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今天确实是个特别的日子，结婚证书第三页的钢印还崭新如初。

柳雨晴抬头的时候差点把唐远峰摔在地上。她嘴唇动了动，可能是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把那个醉鬼搂得更紧了些。唐远峰的西装皱得像抹布，领口还沾着口红印。我数了数桌上的餐盘，正好是双人份的量。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纠缠不休，我转身离开了。

洗漱完毕躺下时，时针已经快压到十一点刻度线。明天还有一堆破事等着处理，脑袋刚碰到枕头就昏睡过去。门轴转动的声响硬生生把人从睡梦里扯出来，不用看也知道是柳雨晴挑这种阴间时间晃悠回来了。

眼皮死死黏在一起，身体保持静止，但胸腔里的火气止不住往上窜。半夜被吵醒已经够晦气，这人还在床边杵着不躺下，简直莫名其妙。以前她整宿失联的时候，我满世界找人，生怕出了意外，结果无非是自作多情。现在倒好，不追着要解释反而让她不习惯了？

当初每次追问行踪都被嫌烦，好像追问本身就是种冒犯。闹到最后永远是我像精神病发作，而她站在道德高地冷眼旁观。现在总算想通了，她愿意去哪鬼混随她便，谁有闲工夫陪她演这种烂戏码。

她离我太近了，那呼吸声吵得我睡不着，于是我翻了个身。

柳雨晴压低声音喊了那个称呼，我闭着眼睛没应声。听着她蹑手蹑脚下床的动静，洗漱间的流水声很快变成了催眠曲，我翻个身又睡沉了。清晨出门时卧室门还关着，按照惯例，我们这天应该又不用碰面了。

晚上推开门发现她居然坐在客厅，这倒是稀罕事。我问她怎么在家，她立刻摆出那副敏感多疑的表情反问我是不是不该回来。没兴趣陪她玩这种文字游戏，我径直往卧室走。她突然叫住我，从身后摸出个包装袋说是补送的礼物，还没等她说完昨晚的事，我就把袋子抢了过来。

拆开看见是那块表，我立刻戴在手腕上展示给她看。她抓住我胳膊非要解释昨晚去接醉酒的远峰，说什么朋友之间不能不管。我甩开她的手，这种说辞听过太多次了，连编都编不出新花样。

这也太巧了，上个月我生日他正好崴了脚，这个月结婚纪念日他正好喝醉。

我没兴趣继续这场对话，随口应付道："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确实需要看护。"她紧接着暗示："志明，我还没吃晚饭。"这种把戏实在令人厌烦，在她看来我大概就是个随叫随到的佣人。"哦？我以为你今天不在，我在外面解决了。你自己解决吧，刚下班很累。"说完直接进了卧室。

刚坐下就听见大门被狠狠甩上的动静。这种戏码太熟悉了，每次不顺心就要摆脸色走人。现在这种僵持局面正是她惯用的把戏，等着我像以前那样低头认错，可惜这次没这个打算。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反而效率更高，少了那些无谓的情绪消耗，连生活都轻松不少。

刚准备休息，韩诗雨的电话就来了。"邱哥，雨晴喝多了，你来接她吧。"听筒里的声音让我立刻皱起眉。这种老套的苦肉计，连剧本都懒得换。

柳雨晴怎么总是这样，喜欢把自己灌醉？

碍于情面，为避免在朋友面前闹得太难堪，我只得应下："行，发定位过来。"赶到现场时，柳雨晴早已醉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瘫在韩诗雨肩头，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凑近才听清，原来是在喊我的名字。韩诗雨摆出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邱哥，你是没看见，她喝多了就光顾着喊你，都处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腻歪。"我扫了眼垂着脑袋装可怜的柳雨晴，搁从前指不定就被这副作态糊弄过去了，保不齐还会自我感动觉得她多深情。

现在可算看透了，真醉得不省人事哪来这么精准的演技。我扯了扯嘴角没搭腔，直接把人塞进车里弄回家。刚安顿好没多久，门铃突然响起，瞥见挂钟指针都快挨到十一点。"哪位？"门外传来唐远峰的嗓音。拉开门就看见他杵在那儿，仗着身高优势俯视过来，眼里明晃晃写着找茬两个字。

这人向来爱摆谱，此刻更是把居高临下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我盯着他衬衫领口沾的唇印，突然觉得今晚这场闹剧格外没意思。柳雨晴在沙发上适时发出声呜咽，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唐远峰闻言挑眉，从鼻腔里挤出声冷笑，活像抓奸在床的苦主。

“听说雨晴喝醉了，我怕邱哥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过来看看。”他笑得一脸无辜，“我可以进来吗？”

主动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我侧身让出通道示意对方进来，唐远峰的视线立刻黏在了沙发那团人影上。"让醉酒的人就这么躺着？"他说话的调门突然拔高了几分，"着凉了怎么办。"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正卧室的床单刚换，可不想沾上呕吐物的酸臭味。余光里注意到沙发上那位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两下。

这位不速之客倒是熟门熟路，径直钻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以前我喝断片的时候，雨晴可是整宿守着熬醒酒汤。"他故意把锅碗瓢盆碰得叮当响，话里话外都在显摆那点陈年旧事。这种低级挑衅实在乏味，我敷衍地应了声"真感人"，顺手把客厅空调调低了两度。唐远峰举着生姜僵在原地，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

"既然你这么有经验，那今晚就交给你了。"我边说边往卧室走，特意补充道记得走时带上门。背后传来瓷碗重重磕在料理台上的闷响，我头都没回。卧室门锁咔哒落下的声音格外清脆，至于客厅里那位要怎么表演他的深情戏码，谁在乎呢。

至于他们俩在外面……随便他们做什么吧，只要别吵到我就行。

下班铃刚响，办公室里就躁动起来。周围七嘴八舌讨论着晚上的饭局，有人转头问我参不参加。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说什么结婚三年还这么腻歪，肯定要赶着回去。确实，以前为了给那位做饭，推掉过不少聚餐。但这次我说要去，倒让那帮人愣了一下。商量好拼车的事，我表示可以捎上几个。

部门选的日料店是新开的，席间免不了要喝几杯。听着他们扯些办公室的闲话，突然意识到这些年错过了多少这种场合。酒喝得差不多了，有人起哄要去唱歌。陪着领导结账的时候，居然在前台撞见那两位有说有笑。这都能碰上，未免太巧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倒是先开口了。

她走上前，眼神在我们和部长之间来回扫视：“你怎么在这里？”

"部门聚餐。"我答道，"全组人都到齐了。你们俩什么情况？"视线扫过唐远峰，故意顿了顿："单独约饭？"

部长察觉到不对，随便找个借口就溜了。柳雨晴立刻板着脸发难："昨晚我喝多的时候，你居然让个外人来管我？""这事真不赖我，"我耸耸肩，"有人非要当热心群众。"唐远峰顺势搂住她肩膀，一脸正气凛然："我是怕邱哥忙不过来，结果人家压根没打算管。"柳雨晴立刻帮腔："人家忙前忙后伺候我大半夜，请顿饭还不行了？"字里行间全在数落我不懂事。

"行啊。"我点点头，"那你们继续，同事还等着呢。"她突然拽住我胳膊："邱志明你抽什么风？"我甩开她的手："谁抽风谁清楚。"

“邱哥，你怎么能这么跟雨晴说话呢。”唐远峰替她打抱不平，又转过头安慰柳雨晴，“雨晴，我不想因为你和邱哥总是因为我而吵架，如果他真的很介意，你可以不用请我吃饭。”

邱志明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以前你也没少这么关照我。"这句话像是往火堆里浇了桶油，柳雨晴整个人都快炸开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扭曲着，声音尖得刺耳："少来这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她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上，"再这么下去，干脆散伙算了。"他盯着这张曾经让他痴迷的脸，现在只觉得反胃。当"离婚"两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时，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甩了句"行啊"，扭头就走。

KTV的霓虹灯晃得人眼晕，手机屏幕还在不停闪烁。柳雨晴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弹出来，活像台卡壳的复读机。他扫了眼满屏的废话——什么"你变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差点笑出声。这位不是正跟唐远峰腻歪着吗，怎么还有空在这演苦情戏？他手指一划，世界清净了。包厢里突然响起前奏，某个女同事兴冲冲地去点歌。那嗓音倒是清亮，让他想起大学艺术节那天。巧了，也是他生日，台上站着柳雨晴，唱的也是这首。

现在想想，那会儿台下鼓掌的自己真够蠢的。他仰头灌了杯啤酒，液晶屏的蓝光映在脸上。女同事还在卖力唱着，调子都快跑到太平洋去了。隔壁桌几个男的正跟着瞎起哄，吵得人脑仁疼。他摸出烟盒，发现最后一根已经被捏得不成样子。这破地方连个透气窗都没有，烟味混着香水味，熏得人直犯恶心。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她说第一句废话的时候直接走人。

那时候我们正处于暧昧期，就差一步就能成为情侣。

她故弄玄虚地说准备了惊喜。台上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抱着吉他，冲着观众席笑。灯光晃来晃去，我对上她的视线，那眼神倒是有几分温度。"祝今天过生日的朋友快乐"，她说完这句话，演出结束就端着蛋糕在人堆里跟我告白了。当天晚上我们就算正式在一起了，当时应该是真心的。

毕业之后我们在同个城市租了房，省吃俭用就为了能出去旅游。她爱照相，我就专门去学摄影技术，拍出来的照片确实能看。工作稳定感情也稳定，后来就顺理成章结了婚。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模范情侣，从学生时代一路走到婚礼现场。刚结婚那会儿还算和睦，她说要拼事业暂时不想生孩子，我也没意见。

变故是从唐远峰出现开始的。这名字我其实有印象，在她高中同学聚会那次。我去接喝醉的她，刚到包厢门口就听见有人说："看朋友圈唐远峰是不是回来了？""对啊，听说离了婚就回老家了。"

“他结过婚？天哪，我第一次知道。”

听说那人一到适婚年龄就火速领证了，结果没撑多久又离了。当年在班里可是风云人物，多少女生排着队暗恋他。何止班里，整个学校为他神魂颠倒的都不在少数。说实话，当年也就柳雨晴站他旁边还算顺眼。可惜啊，她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说话的女生拖长了音调，话里话外都是看好戏的意味。

车上我问她刚才议论的是谁，她懒洋洋地靠着座椅，脸颊泛着酒气，只说是高中同学。见我追问才补了句"前任"，还凑过来蹭我胳膊，说什么陈年旧事早翻篇了。我让她别妨碍驾驶，这事也就随口一提没当回事。但后来她出门聚会的频率明显不对劲，问起来永远用"姐妹情深要多联络"搪塞。

直到最近这次，我坚持要跟着去。她推三阻四的样子实在可疑，那些所谓的"姐妹聚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今天非得看个明白。以前觉得她那些小把戏无伤大雅，现在倒要看看，这出戏还能演多久。

她常来往的几个朋友我基本都见过，但聚会上还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朝我走过来，嘴角挂着笑做了个自我介绍。我立刻转头观察柳雨晴的反应，她表情明显僵了一瞬。事情从开头就透着古怪。餐桌上他俩不停回忆往事，我完全插不进话，柳雨晴全程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简直旁若无人。散场后我们爆发了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执。我认定她和旧情人死灰复燃，她却反咬我疑神疑鬼没事找事。"早说过就是普通朋友聚会，谁让你非要跟来？自己觉得没趣还要迁怒别人，简直有病！"撂下这话她直接摔门走了。

本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闹两天就好，结果她彻底玩起了失踪。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最后还得我拉下脸主动求和。没想到这一服软反倒让她变本加厉，后来她和那人越走越近，态度也越来越放肆。我在这段关系里彻底沦为低声下气的角色，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她哪天说走就走。

音乐声戛然而止，这才把我从回忆里拽出来。

幸运的是，我现在抽身还不算太迟。

推开门时已经过了午夜。客厅的灯还亮着，柳雨晴倚在窗框上，表情不太好看。

"现在才回来？车里那个女人是谁？"她开口就是质问。"代驾，喝了酒。"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你倒是比平时回来得早。"她没接茬，继续盯着我："信息不回电话不接，邱志明，你现在可真行。"这场面莫名让人想笑。要论无理取闹，本该是我更在行。区别不过是我等得更久——凌晨两点，三点，或者干脆通宵。

"差不多得了。"我学着她惯用的敷衍口吻，"今天够累的，没精力陪你折腾。"她突然急着辩解："是不是因为我和远峰？我们早就——"我直接打断："换作是我有个藕断丝连的前任，你怕是早就掀桌了。睡吧，明天把离婚协议签了。"她那张脸顿时僵住，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她伸手想要拉住我，但这次我巧妙地避开了。

"别影响我休息。"关门前我警告她，"你清楚被吵醒我会是什么反应。"周末的早晨，预想中该不见人影的柳雨晴居然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她那张平时总带着攻击性的脸被照得没那么刺眼了。这种画面在刚结婚时倒是常见，但确实很久没出现过了。

她堆着假笑问我要不要吃早餐，居然还准备了豆腐年糕。真是莫名其妙。平时对我不理不睬的是她，现在装模作样的也是她。看我站着不动，她又催我坐下。最后我还是坐下了，刚拿起筷子，她就憋不住要演苦情戏了，说什么需要好好谈谈。

先是假惺惺地道歉，说三周年纪念日没到场是有苦衷的。这套说辞早就听过了，现在又拿出来重复。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这种突如其来的殷勤反而让人更反感。明明双方都已经心照不宣了，现在又来这套表面功夫，实在可笑。

“至于昨天……昨天我们都在气头上，说的话都不算数。”她接着说，“是的，我和唐远峰以前是有过一段情，但你也不想想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和他走得近，纯粹是出于同情他的遭遇，你不知道，他前妻出gui，他提出离婚的时候……”

"关我什么事，也没兴趣知道。"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既然你对他这么上心，不如把离婚手续办了，正好成全你们旧情复燃。"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度："志明！你就非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没过多久，她发现这套对我没用，立刻换了副腔调："志明，我对唐远峰早就没感觉了，现在心里装的都是你，别再说离婚行不行。"真是可笑，当初最先提出离婚的难道不是她吗。

接下来的日子，柳雨晴突然转了性子。每天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周末也闭门不出，硬是装出一副贤惠模样。表面上看，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刚毕业同居的时光。但谁都知道，这种假象维持不了多久。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修补也回不到从前。

忙完手头的工作，我随手划开手机。社交软件第一条就是唐远峰刚更新的动态，配文写着："翻到张老照片，十八岁的青春记忆，真是令人怀念。"照片上传时间显示两分钟前。

照片里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背着书包，紧紧地靠在一起，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女孩是柳雨晴。

我往下划了划屏幕，直接跳过了这条动态。过了两天，唐远峰的微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虽然当初第一次见面就加了联系方式，但之后基本处于互不打扰的状态，他的名字在通讯录里就跟个僵尸号没什么区别。"中午能出来吗？在你公司楼下咖啡厅。"发来的文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打，和平时一口一个"邱哥"的热络劲形成鲜明对比。我没问他是怎么查到我公司地址的，就回了句"行"。

中午在咖啡厅见到他时，他正对着窗户发呆。听见脚步声才转过脸，扯着嘴角挤出个笑。我没打算跟他寒暄，开门见山问来意。他盯着我的眼神像在验货，半晌才憋出一句："雨晴现在挑男人的水准真够呛。"总算撕掉了虚伪的客套，把对我的嫌恶明晃晃摆在脸上。

我立刻回敬说至少比过去强点。他脸色瞬间难看得很，指节捏得发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接着就提起他发的那些动态，质问我懂不懂初恋留下的阴影有多深。

“我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最大。”他来找我找茬，我也不给他好脸色，“不然你去试试？”

唐远峰脸色铁青，却执意要向我炫耀那些陈年旧事。"柳雨晴应该没提过我们的事吧？"他说着高中时代的地下恋情，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炫耀。他描述如何在她生理期时跑前跑后，如何每天放学后偷偷同行那段路，说到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他故意停下来冲我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就差没把细节写在脸上。

我直接打断他的回忆，问他既然感情这么好为何会分手。他明显愣了一下，用"年轻冲动"这种老套说辞搪塞过去，接着又开始贬低我，说什么我在柳雨晴心里永远比不上他。他说话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什么不可替代的存在。我看了眼他见底的咖啡杯，把自己的也一饮而尽。

"我没兴趣和你争这些。"我放下杯子，"你要真这么有能耐，大可以让她离开我跟你走。"看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忍不住冷笑："连别人不要的东西都当宝贝，你这品味倒是挺特别。"

唐远峰看起来好像很想把咖啡泼我脸上。

他面前的咖啡杯早已见底。办公室里下午的光线让人莫名放松，积攒多时的怨气总算找到了出口，这还得感谢唐远峰送上门来的机会。柳雨晴照例来接我，车门刚关严实，那股熟悉的低气压就扑面而来，但我根本没打算搭理她。想明白之后，早就懒得像从前那样惯着了，她要是乐意生闷气就随她去，气出毛病也和我没关系。

副驾驶上我闭目养神，车开出大半路程她才憋不住开口。果然又是为了唐远峰那档子事，我随便应付了声。她质问我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话，我反问她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话。闭着眼睛都能听见她装模作样叹气，说什么最近已经够忍让我了。忍让？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我直接告诉她用不着忍，离婚更痛快。

她突然连名带姓吼我，刹车踩得毫无征兆，差点让我撞上挡风玻璃。我问她发什么疯，转头看见她那张脸气得发青。

她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我这几天是不是太宠着你了？今天的事远峰都告诉我了，他只是想劝你对我好点，别过多干涉我的私生活，你至于对他恶语相向吗？这几天我抽出时间陪你，你还想怎么样？”

唐远峰敷衍了几句，她立马就上钩了，瞬间卸下这些天的假面具，将积攒的怨气全倒了出来。对她来说，陪我不过是例行公事，是勉强应付，是迫于无奈的选择，唯独跟感情扯不上半点关系。"照你这说法，我还得感恩戴德不成？""少在这曲解我的意思，你存心找茬是不是？"我懒得跟她掰扯，盯着她的脸清清楚楚撂下话："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离婚，现在就要。"

柳雨晴眼睛一斜："邱志明，拿这个要挟我？行啊，离就离，马上办手续，到时候可别哭。"听完这话我扭头就收拾行李搬去了公司附近的酒店，当天下午就在房产网站物色房子。手续办得出奇顺利，从民政局台阶上下来时，我握着离婚证愣了半天，六年光阴最后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现在想反悔可没门。"柳雨晴嘴角挂着冷笑，"是你非要离的，往后就算你磕头认错也别指望我搭理你。"我瞥了她一眼："脑子进水了吧？赶紧找你那老相好去。"说完油门一踩扬长而去，后视镜里还能看见她站在原地直跳脚。这车当初可是我全款买的，想起来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离婚了，车自然归我。

柳雨晴向来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套房子既然已经归她，她自然不会再为这些琐事自降身份跟我纠缠。离婚的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朋友圈，第一个跳出来的果然是唐远峰。他急不可耐地发来十几条阴阳怪气的信息，我连点开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回敬了一段即兴发挥的脏话合集，顺手就把这号人物塞进了黑名单。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早该从通讯录里清除干净。

刚处理完这位，柳雨晴的消息又弹了出来，差点忘了名单上还有这号人物。我连内容都懒得看，手指一划让她和唐远峰作伴去了。通讯录清空的瞬间，耳根子总算获得了久违的宁静。原以为离开柳雨晴会不习惯，结果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现在的日子舒坦得不像话，想喝酒就喝酒，想遛猫就遛猫，再也不用看谁脸色行事。那只暹罗猫叫四百，以前因为柳雨晴讨厌宠物，我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它成了我公寓里最聒噪的房客。

下班后约朋友去酒吧再没人查岗，周末带着四百满城转悠也没人唠叨。柳雨晴和唐远峰就像两袋废品，终于被彻底扔出了我的生活圈。现在回头想想，当初居然能忍他们这么久，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有一天，我在vx动态看到了韩诗雨发的动态。

那条动态写着"纪念逝去的年华"，配图是张单人照。照片里只有她孤零零地站在角落，与往日抢占C位的作风截然不同。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勉强笑意，这很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那串熟悉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矫情得令人作呕。直接拉黑处理是基本操作，没想到她竟然能厚着脸皮找上门。站在门口的她虽然衣着光鲜，但浓妆也盖不住眼底的青黑。相比之下刚下班的我倒是神清气爽，这对比实在讽刺。

她一见我就摆出那副令人厌烦的殷勤模样，开口就是令人反胃的亲昵称呼。问及地址来源时那闪烁其词的样子更显可笑。当她说出是从我父母那里打听来时，那种自以为是的语气简直令人窒息。我明确打断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她别自作多情地挡着门。

“志明！”她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别赶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离开你这些天，我发现我还是那么爱你，我离不开你。”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哽咽的声音："之前是我不对，伤你太深，能不能再给个机会？复婚后我一定改。"我直接笑出声："机会给得还少吗？托你的福，我现在算明白了什么叫本性难移。"

她还在那装可怜："骂我解气的话随便骂。我把唐远峰联系方式都删了，以后绝对不联系。"我翻开手机日历看了一眼："离婚都三个月了。"她突然语塞。我接着问："这三个月干什么去了？又跟唐远峰搅和到一块了吧？"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她那个躲闪的眼神直接说明了一切。相处这么多年，她心虚时什么德行我太清楚了。"拿我当备胎还上瘾了？柳雨晴，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贱。"最后叫来警察才把她打发走，结果接下来几天走到哪都能碰见她。

这种阴魂不散的把戏真是让人倒胃口。明明都离婚了还玩这种跟踪的戏码，她倒是挺会给自己加戏。

现在，我和我的哥们正坐在我们常去的小酒吧里。

通过多方了解，我基本掌握了唐远峰和柳雨晴这三个月的纠葛。他们确实短暂交往过，但现实很快就击碎了她的幻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结果她转头就开始惦记起我来。"这人怕不是心理有问题，"帮我打听消息的朋友毫不掩饰地评价道，"她根本不是在谈恋爱，纯粹是在收集前任。"我举杯示意，深以为然。

酒吧的驻唱歌手突然停下表演，故作神秘地对着话筒宣布下一首歌将由一位神秘女客人献唱。当他说出这是送给"心上人"时，全场立刻响起暧昧的哄笑和掌声。我漫不经心地转头瞥了一眼，没想到看见柳雨晴走上台接过了吉他。

她特意穿了条白色长裙，和当初我们确定关系那天一模一样。这种刻意的打扮让人忍不住发笑，显然她以为靠这种拙劣的模仿就能勾起什么回忆。台下起哄的人大概都觉得浪漫，只有我看穿了她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有多可笑。

“这首歌，铭给我最爱的人。”她深情地望着台下说，“因为我的一时糊涂，我把他弄丢了。我知道他今天也在这里，曾经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说生日快乐，今天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说——我爱你。”

头皮传来一阵不适感，身旁的人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酒吧嘈杂的环境倒是帮了大忙，至少能让我在人群里不那么显眼。台上响起那首熟悉的歌，正是当年那段关系的见证，她的视线似乎总往这边扫，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原本打算趁她表演时溜走，转念一想反而容易暴露。干脆等她唱完，借着人群的掩护离开更稳妥。没想到刚踏出门口就被截住了，她喊出那个名字时，我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她非说在台上就认出了我，还扯什么熟悉的气质，这种话听着就让人不自在。

复婚的要求来得毫不意外，拒绝的话也说得干脆。她追问理由时，我明确表示没有重温旧梦的兴趣。面对她的纠缠，直接告诉她不必白费力气。过去就是过去，不是谁都活在对往事的执念里，至少我分得清什么是结束。

“过去我确实很爱你，但这些爱都被你一点一点亲自消耗殆尽了。现在我很清楚，我就是不爱你。”

穿着旧衣服做旧事就想回到过去，这种想法实在可笑。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低头沉默的样子倒显得我多刻薄似的。刚转身要走，又被她拦住，说什么要重新开始，还信誓旦旦保证会保持距离。这种承诺听着就让人发笑。

第二天发现她搬到了我对门，所谓的保持距离简直是个笑话。看着她在对面进进出出搬东西，我实在忍不住质问。她居然面不改色地说什么住这儿方便，真是睁眼说瞎话。以前买房特意选在她公司附近，现在我住的地方和她上班路线完全相反，这种鬼话骗谁呢。懒得再费口舌，我直接摔上门。

晚上打游戏时她又来敲门，连顿饭都不让人安生吃。耳机都挡不住她那烦人的声音，非要来打扰。之前说不纠缠，结果转头就阴魂不散，这种反复无常的做派真是够够的。

“不行，我已经睡了。”我睁着眼说瞎话，“下次再说。”

柳雨晴的纠缠比预想中结束得早，门外突然没了动静。那句"好吧"隔着门传进来，反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既然她识趣地走了，倒也省得我费口舌应付。次日推开门就看见她杵在门口，保温盒拎在手里，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她说准备了午饭让我带去公司，眼睛却往屋里瞟，对着猫爬架装模作样地惊呼可爱。我直接摔上门，告诉她公司有食堂，没必要多此一举。她居然还提什么"之前说想尝尝便当"的陈年旧事，真是可笑。

三个月前部门里几个年轻人闹哄哄地聚在一起，看见我就招呼着过去凑热闹。姓韩的同事面前摆着个花里胡哨的便当，米饭被捏成拙劣的动物形状，旁边人起哄说是他老婆的"爱心便当"。那副扭捏作态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偏偏还要装出不好意思的模样。当时随口夸了句可爱，不过是职场应酬的客套话，没想到竟被柳雨晴记到现在。新婚夫妇搞这些肉麻把戏也就罢了，她倒是会自作多情地对号入座。

现在想起来，那些同事的调侃简直俗不可耐，什么"新婚甜蜜""单身好酸"之类的废话。偏偏柳雨晴把这种场面话当真，还特意跑来献殷勤。保温盒里装的大约也是那种造型浮夸的饭菜，光想想就倒胃口。她该不会以为学人家新婚妻子做便当，就能改变什么吧？真是可悲又可笑。

几个小伙子笑着调侃，说得小韩越来越不好意思。

邱志明耳根泛红地应付着同事的调侃，他们正七嘴八舌议论着所谓的模范婚姻。有人提起他妻子以前常来接他下班，他只能含混地解释她最近太忙。实际上前一天晚上，他们刚为她和唐远峰的暧昧关系爆发过争吵。这种当众表演幸福婚姻的戏码让他感到可笑，但还得配合地挤出笑容。

餐桌上他试着用玩笑的语气提出便当的请求，没想到立即遭到柳雨晴的冷嘲热讽。她毫不掩饰对这种"幼稚行为"的鄙夷，还特意强调结婚三年不该像新婚夫妻那样腻歪。他试图解释并不是要比较，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他早就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连这种小小的要求都会引发她的反感。

办公室里那些艳羡的目光让他觉得讽刺。他们哪里知道所谓的幸福婚姻，不过是他在人前勉强维持的假象。柳雨晴越来越不耐烦的态度，以及她与唐远峰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让这段婚姻变得可笑。但他还得继续扮演那个让人羡慕的"邱哥"，哪怕心里清楚这段感情早就名存实亡。

“没有只是。”她冷冷地打断我，“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先是疑神疑鬼，现在又无理取闹。”

门被重重摔上，不用猜都知道是去找唐远峰了。这种戏码演了太多次，最后总得靠我低头认错才能勉强翻篇。现在回头看，那种不顾尊严求和的姿态简直可笑，完全是被所谓感情蒙蔽了判断力。

看着眼前的便当盒，我直接告诉她现在已经不感兴趣。柳雨晴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还试图用浪费食物这种理由说服我。特意准备的？可惜这份心意来得太迟。所有东西都有保质期，过了那个时间点就没有意义了。推开她走向电梯时，又被拦住说要送我，这话听着实在讽刺。离婚时车归我，现在倒关心起我的出行问题了。

她承认买了新车，说分开后觉得有车方便。这话里的"我们"指的自然不是我。也是，唐远峰那点收入怎么供得起车。我回敬说自己也有车，这个答案显然不在她预料之中。这些对话越发证明当初的离婚决定多么正确，毕竟有些人永远分不清轻重缓急。

我走出电梯：“我不需要你送。”

她一把拽住我，嘴里喊着我的名字，说什么要重新追求我。这话听着就让人发笑。追求不追求是她的事，拒绝是我的权利。早就说过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她自己亲口承诺过要保持距离，现在又来这套。

看她慌慌张张道歉的样子，低三下四的，活像个做错事的奴才。可这种姿态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当初她对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记得那天刚下班，楼道里就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走近一看，果然是柳雨晴和那个姓唐的。

唐远峰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发青，死死攥着她的胳膊说什么多年感情。柳雨晴甩开他的手，说什么普通朋友不要纠缠。最可笑的是接着爆出她怀孕的事，我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看着他们狗咬狗的场面，只觉得荒唐。

见柳雨晴还是不说话，他语气软了下来：“雨晴，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嫁给我，把孩子生下来好吗？”

柳雨晴的答复出乎意料，她直接表示要终止妊娠并要求唐远峰彻底消失。唐远峰瞬间面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她质问是否考虑过邱志明的接受度。他猛然发现我的存在，表情瞬间扭曲，厉声呵斥我的出现。我平静地回应住所选择无需向他报备，他立即将矛头指向我，指控我离婚后仍纠缠柳雨晴。这种颠倒黑白的说辞实在可笑。

我明确告知他离婚事实，同时指出是柳雨晴主动挽回关系。看着他与柳雨晴之间的互动，我直接质问他们现在的关系定位以及他凭何立场在此叫嚣。唐远峰在我与柳雨晴之间来回扫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临走时他对柳雨晴扔下句模棱两可的警告，而柳雨晴注视他离开时的神情颇为耐人寻味，隐约透着几分动摇。

整场闹剧中，唐远峰的歇斯底里与柳雨晴的犹豫形成鲜明对比。他试图用道德绑架来挽回局面，却暴露了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尴尬处境。当事实被逐一揭露时，他那套自欺欺人的说辞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但她最终没有追上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志明，你能相信我了吗，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心里有我就是离婚不到三个月就跟旧情人复合，连孩子都怀上了？"我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转身进了公寓。之后的日子基本泡在公司里，跟柳雨晴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她主动出现的频率更是断崖式下跌。能感觉到她又开始故态复萌，不过对我而言倒是省心了，至少耳根清净不少。

处理完手头的项目，我给自己放了个长假，随手订了张机票就出门散心。临走前特意交代朋友记得帮我喂猫，那家伙满口答应得挺痛快。旅游期间彻底放松下来，该看的风景一处没落，当地特色菜也尝了个遍。回程时那朋友跑来接机，一上车就摆出副欲言又止的德行，非说要爆个猛料。

"到底什么事？"我问。结果他来句"肚子饿了"，还故意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当场笑出声，这招装可怜的技术倒是十年如一日地烂："少来这套，要吃什么直说。"

吃饭的时候，他终于不再吊我胃口：“我跟你说，我帮你喂四百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你对门的那个，你的前妻。”

"嗯。"

"猜我碰见什么了？那位又把以前那位带回家了。"他边说边皱眉，"可我记得你说过他们早掰了。她不是正对你死缠烂打要复合吗？"我听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是没看见，她对那位殷勤得很，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他还在絮絮叨叨描述那副场景。我直接打断："她怀孕了。"他刚灌下去的果汁猛地呛进气管，咳得面红耳赤："什...什么？！"缓过劲后就开始喋喋不休，先是把那位骂得狗血淋头，又假惺惺安慰我。最后来了句"幸亏你抽身早"，我扯了扯嘴角没搭腔。

那家伙开车送我到家楼下，等电梯时好戏就来了。唐远峰公然搂着柳雨晴晃过来，柳雨晴一瞅见我拎着行李箱，脸色瞬间就变了，急吼吼去扒拉肩上的手。谁知唐远峰故意收紧了胳膊，冲我咧嘴一笑："哟，巧啊。"

他看起来比之前见他的时候精神多了。

柳雨晴最终收回了手，那句"志明，旅游结束了？"还没等我回答，唐远峰就迫不及待插嘴，说什么刚陪她去做了产检。这种结果早该料到，他们做出什么决定都不意外。站在门前，唐远峰又提什么新装修的房子，说什么终于能给孩子像样的家，好像之前住的都是狗窝似的。我懒得应付，直接甩上门，把那些无聊的对话隔在门外。

没过多久他们就搬走了。临走前一天柳雨晴来敲门，我戴着耳机假装没听见。解释什么？没必要。跟父母说了离婚的事，他们先是埋怨我没提前告知，听完事情经过后，立刻对着电话把柳雨晴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想想挺可笑，当初选这套公寓时唐远峰还说就喜欢这种简约风格，结果现在又嫌弃不是人住的地方。产检也好，搬家也罢，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戏码。他们爱怎么折腾随他们去，反正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柳雨晴收到了他们的怒火，但她没有勇气回应，过了很长时间才道歉，然后迅速将我的父母从好友列表中移除。

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关于柳雨晴的后续，全靠某个爱管闲事的朋友实时转播。这人留着她的联系方式纯粹是为了看戏，隔三差五就给我直播最新进展——从结婚生子到孩子满月，一个环节都没落下。某天深夜还特意打电话提醒我："人家孩子都会喝奶了，你倒是连个对象都没有。"我搂着四百挠它的下巴，反问谁规定非要成家，怀里这只不也是亲生的。猫呼噜打得震天响，朋友在电话那头边笑边说要给干儿子寄罐头，这场面倒也算温馨和谐。

谁能想到再听到柳雨晴的消息会上社会新闻版块。她拿刀捅丈夫孩子的监控视频在网上传疯了，据说是因为偷看丈夫手机发现了暧昧短信。当初她踹我的时候可是理直气壮，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倒是懂得拿刀讲道理了。唐远峰也是活该，偷腥偷到这种疯女人头上，当初那些海誓山盟现在都变成伤口往外淌血了吧。

现在想想，她当年指责我时义正辞严的模样可真够讽刺的。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追求真爱，结果挑来挑去就找了个更不堪的货色。现在好了，一个躺在医院一个蹲看守所，孩子还没断奶就没了爹妈。那箱猫罐头到货的时候，我边拆快递边看新闻评论区，热评第一说"这种女人就该死刑"，我给四百开了个罐头，它吃得头都不抬。

他甚至对其中一位关系密切的女性说，和柳雨晴在一起只是为了让她生下孩子。

柳雨晴选择放弃工作回归家庭，结果换来的却是丈夫的拳脚相向。当她抄起水果刀时，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围观群众兴致勃勃地分析着案情，连带着把我和他们的陈年旧账都翻出来讨论，好在没人指名道姓。网上键盘侠们骂得正欢的时候，我正忙着收拾新公寓，刚升职的人就是有闲钱养狗玩。

韩诗雨在开庭前突然找上门，塞给我个破信封说是柳雨晴让转交的。信封上那些干涸的水渍倒是挺会演戏，可惜我根本懒得配合。信纸在我手里没撑过三秒就成了碎片，谁在乎里面写了什么忏悔还是狡辩。

这种惺惺作态的东西，留着擦鞋都嫌脏。

来源：农村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