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带女儿彻底离开后,宋院长才意识到自己知错了!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03 01:38 4

摘要:对霍云烟而言,他还有一个更隐秘的身份——是她隐瞒了整整五年的丈夫。

1

“云烟,那台颅内动脉瘤剥离术,就交给佳音主刀吧。”

宋驰寒的声音透过蓝牙耳机,平静地传过来。

他是和睦医院的院长,医学界的权威新贵。

对霍云烟而言,他还有一个更隐秘的身份——是她隐瞒了整整五年的丈夫。

对外界来说,他是前途无量的黄金单身汉;对她,他是这段不见光婚姻的掌控者,也是她所有牺牲和痛苦的根源。

此刻,她正站在无影灯下,手术即将结束。

握着手术刀的手,骤然僵住。

无影灯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

心脏猛地缩紧,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这五年,为了维持这段不能公开的婚姻,为了他口中所谓的“事业为重,暂时隐忍”,她,霍云烟,这个曾经被誉为“神之手”的天才外科医生,付出了什么?

她放弃了职业生涯最关键的黄金上升期。

她拒绝了海外顶级医疗中心的橄榄枝。

只因为他说,和睦医院初创艰难,需要她稳定后方,等医院步入正轨,就给她一个盛大的公开仪式。

如今,医院声名鹊起,他功成名就。

而她呢?

她依旧是他藏在阴影里的妻子,是医院里一个看似资深、实则被边缘化的“霍医生”。

连一台本该由她主刀的高难度手术,他都可以轻飘飘地转手送给别人。

“佳音她还年轻,有潜力,多给她些高难度的机会锻炼。”宋驰寒还在电话那头补充,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那个“佳音”,沈佳音,是他亲自挖掘、一手提拔的年轻女医生。

因为他们的婚姻是秘密,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她捧在手心,对外宣称她是医院的“明日之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霍云烟扯了扯嘴角,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完成最后一个缝合动作。

放下手术刀,脱掉无菌手套。

“知道了,宋院长。”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只有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恶心和冷意在提醒她,她有多么厌恶这一切。

圈内早已流言四起,说她霍云烟“江郎才尽”,“心思已不在手术台上”。

每当这些话传到耳边,屈辱感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上次医院的年度总结会,聚光灯下,宋驰寒意气风发,大谈特谈沈佳音的“卓越天赋”和“惊人成长”。

当有记者好奇地问起她这位“前辈”时,他笑容客套而疏离:“云烟现在主要精力在带教和术后管理,也是医院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一份子”?多么轻巧的定义。

他可以如此坦然地享受着单身的便利,接受着无数的追捧,而她,他的合法妻子,却只能在角落里,看着他与别的女人上演“伯乐与千里马”的戏码。

最让她心寒刺骨的,是半个月前,宋驰寒以“技术共享,促进医院发展”为由,近乎强硬地要求她,将独创的、被誉为“教科书级别”的“霍氏神经吻合术”核心技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沈佳音。

他当时的眼神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技术是属于医院的,不是你个人的。”

那一刻,她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温情,彻底冻结、碎裂。

她抬头,无影灯的光晕模糊了视线。

和睦医院。

这里曾承载着她的梦想和付出,现在却成了一座将她困住的、冰冷的金色牢笼。

不,她受够了。

女儿璟瑶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日渐疏离,反而对那个经常借口“探望宋老师”而登堂入室的“佳音阿姨”越来越依赖。

霍云烟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底只剩下寒潭般的清明和决绝。

手机屏幕亮起,那封发往艾德堡国际医疗中心的邮件,显示“已发送成功”。

飞往那座遥远医学圣地的机票,就定在三天后。

这五年扭曲的、不见光的婚姻,这场她单方面付出的、名为“爱情”的骗局,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宋驰寒,他们之间,也该彻底清算了。

2

霍云烟回到那个名为“家”,实则只是她和宋驰寒维持隐秘婚姻的住所。

一进门,压抑感扑面而来。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精心维持的虚假。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动作迅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五年来的私人物品并不多,大多被她锁在特定的柜子里,仿佛随时准备撤离。

目光落在一个蒙尘的相框上。

是和睦医院奠基那天,她和宋驰寒少有的合影。

照片上的他意气风发,揽着她的肩,笑容标准,却看不出多少真情。

她曾把这张照片视为他们共同事业的起点,一种无声的承诺。

现在看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拿起相框,毫不犹豫地将照片抽出,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像某种宣告。

“妈妈,你在做什么?”

女儿璟瑶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室里走出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霍云烟立刻收敛起脸上所有的冰冷,蹲下身,用指尖温柔地梳理女儿微乱的头发。

“妈妈在整理一些不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刻意维持的暖意。

璟瑶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那这些照片也不要了吗?”

她的小手指着垃圾桶里的碎片。

霍云烟心口一窒,强笑着说:“嗯,妈妈会给你拍更多好看的新照片。”

“那…我们是要搬家吗?去佳音阿姨说的大房子?”

女儿天真的话语,像一把小小的锥子,扎进霍云烟的心脏。

沈佳音,连女儿都快被她收买了。

霍云烟压下心头的酸涩和怒火,抱起女儿:“妈妈带你去一个很远很漂亮的地方玩,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急促的提示音。

是宋驰寒发来的消息,紧跟着一个语音通话请求。

她下意识按了拒接。

几乎同时,一条新的语音留言弹了出来,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宋驰寒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和别人通话,不小心误触了录音发送:

“……佳音,别担心那个青年医师奖,我已经跟评委会的李主任打好招呼了,这次的内定名额就是你。”

短暂的停顿,然后是更低沉、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至于霍云烟……她最近状态确实不稳定,那台动脉瘤手术交给她也是冒险。你放心,和睦以后核心的位置,只会留给你。”

“她?呵,让她先安分待着吧,等你的地位彻底稳固了,很多事情……也就没必要维持了。”

语音戛然而止。

霍云烟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原来,他不仅要剥夺她的手术机会,还要彻底将她扫地出门。

那所谓的“状态不稳”,不过是他为沈佳音铺路的借口!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淡淡的铁锈味。

愤怒和屈辱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还没等她平复心情,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宋驰寒回来了。

他看到客厅里半开的行李箱,以及明显被动过的储物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审视和不悦。

霍云烟迅速调整好表情,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没什么,清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

宋驰寒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探究什么。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换上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对了,下周的青年医师奖提名,院里决定推选佳音。你也知道,我们需要给年轻人更多机会和平台。”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仿佛在测试她是否会因此不满。

霍云烟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翻涌的寒意和嘲讽。

机会?平台?

不过是把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冠冕堂皇地送给另一个人罢了。

宋驰寒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故作关切地加了一句:“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后面的手术安排先缓一缓,多休息。”

多么体贴的“关心”。

多么完美的借口,将她彻底排除在核心手术之外。

霍云烟在心里冷笑。

休息?

她确实需要休息。

但绝不是在他宋驰寒的施舍下,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还有三天。

只要再熬过这三天。

3

第二天清晨,宋驰寒难得没有一早就去医院。

他端着一份精致的早餐走进餐厅,放在霍云烟面前。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温和。

甚至伸手,似乎想帮她整理一下略微散乱的发丝。

霍云烟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避开。

他的指尖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收回。

她低头喝着牛奶,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他。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羊绒衫,和平时常穿的衬衫不同。

领口边缘,隐约可见一道极淡的、新鲜的红色抓痕。

很浅,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但霍云烟的眼睛,是外科医生最精准的探查镜。

她瞬间想起昨晚那条“误发”的语音,以及他深夜才归家的身影。

“昨晚的研讨会开到很晚?”她抬起眼,语气随意地问。

宋驰寒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点头:“嗯,讨论一个新术式,比较耗时。”

完美的谎言,没有任何破绽。

如果不是那道抓痕,和昨晚那段录音。

霍云烟的心沉了下去,胃里那股恶心感再次翻涌。

他一边和沈佳音规划着未来,一边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扮演着“体贴”的丈夫。

这种虚伪,让她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她放下杯子,看着宋驰寒:“我最近在看一些伦理案例,里面提到导师和学生界限不清的问题,挺复杂的。”

她刻意观察着他的反应。

宋驰寒端着咖啡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皱眉:“医院里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判断。”

他避开了话题的核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霍云烟心中冷笑。

果然,他心虚。

“你放心,”宋驰寒放下杯子,看向她,试图用一种权威而安抚的口吻,“你在和睦的贡献,没人会忘记。好好休养,别胡思乱想。”

又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

贡献?她的贡献就是被他榨干价值后,再一脚踢开吗?

霍云烟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深处燃起的冰冷火焰。

不必了。

她的价值,不需要他宋驰寒来定义。

4

医院年度慈善晚宴前夕。

宋驰寒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霍云烟。

“看看喜欢吗?特意为你定制的。”

里面是一枚铂金镶钻的胸针,造型是一双微缩的、握着手术刀的手。

设计很巧妙,也很昂贵。

霍云烟心里却毫无波澜,只觉得虚伪。

她平静地收下:“谢谢。”

晚宴当天,造型师送来了礼服。

一袭月白色的长裙,剪裁优雅,是宋驰寒指定的国际大牌高定。

霍云烟换好礼服,正准备做最后的妆发调整。

沈佳音穿着一模一样的月白色长裙,笑着走了进来。

“霍医生,真巧,我们的礼服居然撞衫了。”

她语气无辜,眼底却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造型师和助理都愣住了,气氛瞬间尴尬。

宋驰寒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紧锁。

他没有责备沈佳音,反而转向造型师:“去,再准备一套同等级别的礼服过来。”

然后又低声对沈佳音说:“你先穿着这件,等会儿我让助理去买下来,算我送你的。”

他试图用金钱和权力,息事宁人,甚至不问缘由地偏袒沈佳音。

霍云烟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脱下身上的礼服,递给旁边的助理。

“不必麻烦了,我换一套自己的便装就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穿,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话里有话,带着淡淡的嘲讽。

宋驰寒脸色微变,正想说什么。

霍云烟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一个倒计时提醒:【距离自由,还有48小时】。

宋驰寒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了那行字。

“什么自由?”他眼神带着探究和一丝警惕。

霍云烟拿起手机,若无其事地按灭屏幕。

“没什么,一个手术相关的提醒罢了。”

她掩饰得天衣无缝,但心底的警铃已经敲响。

他开始怀疑了。

5

慈善晚宴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宋驰寒挽着霍云烟,扮演着外人眼中般配的医学界金童玉女。

“宋院长和霍医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听说霍医生当年可是为了宋院长放弃了国外深造的机会呢。”

恭维声不绝于耳,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霍云烟心上。

天造地设?多么讽刺。

沈佳音穿着那件月白色的礼服,果然还是来了。

她端着酒杯,走到两人面前,笑容甜美。

“霍医生,您今天这身便装,倒是别致。”

语气里的优越感和挑衅,毫不掩饰。

宋驰寒皱了皱眉,对沈佳音低声道:“注意场合。”

语气虽有不耐,却无半点实质性的责备。

霍云烟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她找了个借口,起身走向露台透气。

宋驰寒没有跟来。

她刚在露台站定,就看到宋驰寒和沈佳音也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去了露台另一端的僻静角落。

阴影遮蔽下,她看到宋驰寒伸手,将沈佳音揽入怀中。

沈佳音微微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两人紧紧相拥,动作熟稔而亲密。

霍云烟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然后狠狠碾碎。

原来那道抓痕,是这样来的。

原来那些深夜的晚归,都是去和她温存。

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过了一会儿,宋驰寒整理好衣领,独自返回宴会厅。

他找到霍云烟,脸上带着惯有的从容。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有点着凉了?”

他伸手想触碰她的额头。

霍云烟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接触。

“刚才去哪里了?”她冷冷地问,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宋驰寒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

“和李主任谈了点合作细节。”

又是一个谎言。

面不改色心不跳。

霍云烟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6

晚宴结束后几天,宋驰寒的母亲突然来到家里。

她一向对霍云烟淡淡的,这次却出奇地热情。

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云烟啊,驰寒年轻,事业心重,有时候可能顾不上你,你多担待。”

“男人嘛,在外面应酬多,逢场作戏也是难免的。”

老太太话里有话,眼神躲闪。

霍云烟心里一沉。

她明白了。

宋母是知道宋驰寒和沈佳音的事情的。

甚至可能,早就默许了。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被丈夫背叛,被婆婆协同隐瞒。

这种被整个世界愚弄的感觉,让她浑身发冷。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原来,她在这个家里,早就成了一个外人。

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被取代的外人。

老太太还在絮絮叨叨地扮演着慈母的角色。

霍云烟只觉得无比荒谬。

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医院处理点紧急事务。

临走前,她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了相熟的律师。

那是关于她名下几项专利技术的授权变更申请。

受益人,从和睦医院,改为了她个人全权持有。

既然他们都合谋着算计她,那她也没必要再为这家医院保留什么了。

这些,本就是属于她霍云烟的。

7

霍云烟去医院办理离职前的最后交接。

却意外在妇产科门口,看到了宋驰寒和沈佳音。

沈佳音手里拿着一张孕检单,脸上带着羞涩又幸福的笑容,依偎在宋驰寒怀里。

宋驰寒低头看着她,眼神是霍云烟从未见过的温柔。

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霍云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怀孕?

他们居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沈佳音也看到了霍云烟,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意扬了扬手中的孕检单。

“霍医生,真巧。我和驰寒来做个检查。”

她顿了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语气带着炫耀:

“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呢。”

宋驰寒脸色有些不自然,看向霍云烟,试图解释:“云烟,我……”

解释什么?

解释他如何一边瞒着妻子,一边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吗?

霍云烟只觉得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脏的疼痛已经麻木,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

她没有看他们,转身就走。

脚步有些踉跄。

回到办公室,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佳音发来的消息。

一张她和宋驰寒在床上相拥的亲密照片。

配文是:“霍医生,别占着不属于你的位置了,驰寒爱的是我,现在,我还有了他的孩子。”

照片的背景,是他们婚房的主卧。

霍云烟眼前阵阵发黑。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佳音早已登堂入室。

她强撑着没有倒下,指尖用力到泛白。

愤怒、恶心、屈辱……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闭上眼,深呼吸。

然后,将那条信息和照片,连同沈佳音的联系方式,一起拉黑删除。

8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

霍云烟将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痕迹,从那个家里彻底抹去。

所有的衣物、书籍、私人用品,打包封存。

那些象征着过去五年婚姻的物品,她一件也没带走。

包括宋驰寒送给她的所有礼物,都被她原封不动地放在了客厅的角落。

晚上十点,宋驰寒回来了。

他似乎没有察觉家里的异样,手里还拿着一个修复好的音乐盒。

那是他们刚认识时,霍云烟送给他的第一个小礼物,后来坏掉了。

“你看,修好了。”他递给她,试图缓和这几天冰冷的气氛。

霍云烟没有接,目光平静无波。

“我们吃最后一顿饭吧。”她说。

她做了一桌菜,都是宋驰寒平时爱吃的。

像一种告别的仪式。

饭吃到一半,宋驰寒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沈佳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到阳台去接。

“……肚子不舒服?别急,我马上过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霍云烟耳中。

他走回来,脸上带着歉意:“佳音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他甚至没有编造更像样的借口。

在他心里,沈佳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显然比她这个妻子重要得多。

“好。”霍云烟平静地点头。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她拿起桌上那个修复好的音乐盒,用力摔在地上。

零件四溅。

就像她这五年支离破碎的婚姻。

她回到卧室,拿出抽屉里那张被撕成两半的合影。

用打火机点燃。

9

第二天,和睦医院正在举行一场重要的国际医学交流会。

宋驰寒作为院长,要在会上宣布一项与国外顶尖机构的合作计划,并重点介绍医院的“明星医生”——沈佳音。

他站在台上,意气风发,正准备播放沈佳音的介绍视频。

大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精心制作的宣传片。

而是一段段监控录像。

时间、地点清晰。

画面里,是宋驰寒和沈佳音在办公室、在医院僻静角落、甚至在他家里的亲密画面。

拥抱、亲吻、不堪入目的纠缠。

最后,画面定格在沈佳音发给霍云烟的那张床上亲密照和挑衅文字上。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

宋驰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转为震惊和暴怒。

“关掉!快给我关掉!”他对着后台嘶吼。

但已经晚了。

屏幕上紧接着开始播放宋驰寒的语音留言,正是那条误发给霍云烟的录音:

“……佳音,别担心那个青年医师奖……这次的内定名额就是你。”

“至于霍云烟……等你的地位彻底稳固了,很多事情……也就没必要维持了。”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沈佳音站在台下,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她想解释,想辩白,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那些鄙夷和嘲讽的目光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巨大的羞耻和恐慌击垮了她,她尖叫一声,捂着肚子缓缓倒了下去。

现场一片混乱。

宋驰寒看着倒在地上的沈佳音,又看着屏幕上那些铁证,脑子里一片空白。

霍云烟……

是她!

这才是她准备的“惊喜”!

他猛地冲下台,不是冲向沈佳音,而是发疯似的冲向医院大门。

他要去找到她!

他要问清楚!

恐慌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10

宋驰寒冲回那个所谓的“家”。

钥匙插进锁孔,却怎么也拧不动。

锁芯被换掉了。

他疯狂地砸门,嘶吼着霍云烟的名字。

无人回应。

邻居被惊动,报了警。

警察来了,也无法联系上业主。

宋驰寒像一头困兽,在门口焦躁地踱步,最终颓然坐在地上。

他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霍云烟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一次次将他打入绝望的深渊。

空荡荡的楼道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这才发现,那个家里,属于霍云烟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

她的衣物、她的书籍、甚至她常用的那个水杯……

仿佛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只有客厅角落里,堆放着他送给她的那些未拆封的礼物,像一堆无人认领的垃圾。

还有地上那个被摔碎的音乐盒零件。

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愚蠢和迟钝。

他痛苦地捂住脸。

霍云烟,真的走了。

带着对他最彻底的报复和决绝。

这时,他母亲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驰寒!你到底做了什么?!医院的丑闻都上新闻了!董事会要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你……”

“妈,”宋驰寒打断她,声音嘶哑,“云烟……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宋母才叹了口气:“她……前几天是问过我一些奇怪的话。我以为……”

宋驰寒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想起霍云烟曾经平静地问他,关于导师和学生的界限。

想起她那段时间异常的冷静和疏离。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他演戏,看着他和小丑一样表演着虚伪的温情。

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迟来的悔恨和痛苦,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心脏。

11

宋驰寒开始疯狂地寻找霍云烟。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和资源。

查航班、查出入境记录、联系她可能投靠的朋友。

但霍云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她的手机号码注销,社交账号停用。

他找到霍云烟最好的闺蜜林薇。

林薇在电话里,语气冰冷,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宋驰寒,你还有脸来找云烟?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她在哪里?告诉我!”宋驰寒几乎是在咆哮。

“呵,她去了哪里,都比留在你这个人渣身边强一百倍!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她!”

林薇说完,狠狠挂断了电话。

宋驰寒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碎裂。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破灭。

哪里都找不到。

他像个疯子一样,一遍遍地拨打那个已经关机的号码。

听着那冰冷的提示音,他的情绪在崩溃边缘徘徊。

医院里,董事会的压力、媒体的追问、同行的侧目,几乎将他压垮。

沈佳音流产了,精神也受到了极大刺激,终日以泪洗面。

但宋驰寒已经顾不上她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霍云烟。

他母亲看着他日渐憔悴、形同疯魔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驰寒,算了吧。她心意已决,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用?”

“她是我妻子!”宋驰寒红着眼嘶吼,“我不能失去她!”

只有失去了,他才明白,霍云烟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个妻子。

更是他事业的基石,是他早已习惯的依赖,是他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爱。

12

宋驰寒几乎动用了所有非法手段。

他找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监控林薇等霍云烟可能联系的人。

终于,在一个月后,他截获了林薇寄往国外的一个包裹。

地址是艾德堡市的一家国际医疗中心。

他立刻让人订了飞往艾德堡的机票。

出发前,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母亲的手机拨打了霍云烟的号码。

这一次,电话竟然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霍云烟略带沙哑,却依旧清冷的声音。

“云烟!是我!”宋驰寒激动地喊出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挂断了。

嘟嘟嘟……

忙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宋驰寒的心上。

他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愤怒涌了上来。

她接了电话,却在他表明身份后立刻挂断。

这是最明确的拒绝信号。

她连一句话都不屑于跟他说。

宋驰寒感到一阵眩晕,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母亲惊呼着扶住他。

“没用的……”宋母看着他,眼神复杂,“她不会原谅你了。”

“不!”宋驰寒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偏执而疯狂,“她会原谅我的!只要我找到她!我会补偿她!我会把所有属于她的都还给她!”

他要去艾德堡。

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13

宋驰寒在艾德堡国际医疗中心疯狂地寻找霍云烟。

但他低估了这家顶级机构的安保和隐私保护。

他根本无法进入核心区域,更别提找到特定的人。

筋疲力尽之际,他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意外看到了沈佳音。

她瘦了很多,神情憔悴,但看到他时,眼中立刻燃起希望。

“驰寒!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她扑上来想抱住他。

宋驰寒眼中闪过极度的厌恶和暴戾。

都是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霍云烟怎么会离开他?!

“滚开!”他一把推开沈佳音,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摔倒在地。

“是你!都是因为你!”宋驰寒双目赤红,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上去掐住沈佳音的脖子。

“如果不是你勾引我!如果不是你那些小动作!云烟怎么会误会我!怎么会离开我!”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沈佳音身上。

沈佳音被掐得几乎窒息,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不是我……是她自己要走的……她早就计划好了……”她艰难地吐出字句。

“什么计划?”宋驰寒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交流会……屏幕上的东西……是她提前让人准备的……她早就知道……知道我们……”

沈佳音断断续续的话,像一把刀子,再次插进宋驰寒的心脏。

霍云烟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计划好了那场公开的羞辱?

巨大的痛苦和被愚弄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看着沈佳音,眼神变得无比阴狠。

这个女人,这个障碍,必须清除!

就在他即将再次动手时,林薇带着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冲了过来。

“宋驰寒!你这个疯子!放开她!”

林薇显然是一路追踪沈佳音过来的。

安保人员迅速制服了宋驰寒。

林薇看着狼狈不堪的沈佳音,又看着状若疯魔的宋驰寒,冷笑道:

“狗咬狗。宋驰寒,我告诉你,云烟现在过得很好,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有更值得她爱的人。你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她一步!”

林薇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穿了宋驰寒最后的防线。

新的生活?

更值得爱的人?

不!不可能!

14

宋驰寒被强制遣返回国。

在艾德堡的追寻彻底失败。

林薇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新的生活?新的人?

他不相信!

霍云烟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回到国内,他无法再靠近艾德堡,便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骚扰霍云烟的社交圈上。

他威胁林薇,收买霍云烟过去的朋友、同事,试图撬出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这种近乎疯狂的骚扰,终于让霍云烟忍无可忍。

某天深夜,宋驰寒的私人邮箱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发件人,是他刻骨铭心的那个邮箱地址。

他颤抖着手点开。

附件里,是密密麻麻的文件和照片。

全是他和沈佳音在一起的证据。

从他们第一次在办公室的暧昧,到后来每一次的幽会,时间、地点、甚至对话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比交流会上播放的那些,更全面,更不堪。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

【宋驰寒,看看清楚,你有多脏。从此,两不相欠。】

冰冷的文字,像最终的审判书。

彻底击碎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她什么都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收集着这些证据,像收集着他对她每一次的凌迟。

然后,在他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时候,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宋驰寒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记录,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对霍云烟造成了多么深的伤害。

他捂着胸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封邮件,是霍云烟对他最后的告别。

也是最彻底的反击。

他知道,她不会再回头了。

可能,她已经去了更远的地方,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15

收到霍云烟那封“证据邮件”后,宋驰寒彻底崩溃了。

他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整日与酒为伴。

悔恨、痛苦、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他一遍遍地看着那些照片和记录,每一次都像在用刀子剜自己的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可以拥有最好的妻子,最成功的事业。

是他亲手毁掉了一切。

强烈的愤怒和无处发泄的痛苦,最终找到了出口——沈佳音。

对,都是因为她!

是她的出现,是她的勾引,才让他一步步走错!

如果清除了这个障碍,是不是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哪怕只是自我欺骗,他也需要一个目标来支撑自己。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别墅,驱车前往沈佳音的住处。

他要去清算。

为了霍云烟,也为了他自己那可悲的、迟来的悔恨。

他要在沈佳音身上,讨回他失去的一切。

哪怕,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疯狂想法。

16

宋驰寒踹开沈佳音的公寓门。

沈佳音看到他,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试图挤出讨好的笑容。

“驰寒,你来了……”

“闭嘴!”宋驰寒眼神阴鸷,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拿出手机,将霍云烟发来的那些照片摔在沈佳音面前。

“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佳音看到那些照片,脸色瞬间惨白。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霍云烟她……”她试图辩解。

“还敢狡辩!”宋驰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掼在墙上。

“是你!是你一次次勾引我!是你故意在云烟面前挑衅!是你毁了我!毁了我和云烟!”

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沈佳音惊恐地挣扎,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

“放开我……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

“情分?”宋驰寒冷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这种女人,也配谈情分?”

他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

为了云烟,他必须清除这个污点。

他猛地用力,将沈佳音推向旁边的楼梯。

沈佳音惨叫一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滚了下去。

额头磕在坚硬的台阶棱角上,鲜血瞬间涌出。

她躺在楼梯底部,痛苦地蜷缩着,身下很快洇开一滩血迹。

她望着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宋驰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怨毒的诅咒:

“宋驰寒……你这个懦夫……你永远……得不到她……她早就看透了你的自私……你活该……”

诅咒声越来越弱,最终消失。

宋驰寒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仿佛清除掉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17

宋母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楼梯下血泊中的沈佳音,和站在一旁、神情冷漠的宋驰寒。

“你……你做了什么?!”宋母惊恐地尖叫,差点晕厥过去。

她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又慌忙联系律师处理后续。

“你疯了吗?!杀人是犯法的!你想毁了你自己,毁了整个宋家吗?!”

宋母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给了宋驰寒一个耳光。

宋驰寒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却毫无反应。

“我只是清除了一个障碍。”他平静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偏执。

“清除了她,云烟就会回来了。”

他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

宋母看着儿子如同魔怔般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绝望。

“她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她会的。”宋驰寒眼神固执,“等我处理好这一切,我会去找她,我会跪下来求她原谅。”

他漠视了可能面临的法律制裁,漠视了家族可能因此陷入的危机。

他脑子里只剩下找到霍云烟这一个念头。

仿佛这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沈佳音虽然被抢救回来,但成了植物人。

宋家动用了大量资源,将事情压了下去,对外宣称是意外事故。

宋驰寒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他内心的牢笼却越锁越紧。

他回到了那栋空无一人的别墅。

日复一日地,做着霍云烟曾经喜欢吃的菜,尽管他根本不会碰一下。

将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维持着霍云烟在时的样子。

然后,就是无尽的酗酒。

酒精成了他唯一的麻醉剂。

在醉意朦胧中,他常常会产生幻觉。

他看到霍云烟穿着白大褂,微笑着向他走来。

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书。

看到她……原谅了他。

这些幻觉给了他短暂的慰藉,却让他在清醒后更加痛苦。

现实和幻境的巨大落差,几乎将他的精神彻底撕裂。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郁。

18

宋母不忍心看儿子继续沉沦下去。

她煞费苦心地找到了一个和霍云烟有几分神似的年轻女孩,试图用新的感情来取代旧的伤痛。

女孩按照宋母的安排,刻意接近醉酒的宋驰寒。

模仿着霍云烟的语气和神态,试图唤起他的温情。

“驰寒,别喝了,伤身体。”女孩柔声劝道,伸手想拿走他的酒杯。

宋驰寒迷蒙地看着她,恍惚间以为是霍云烟回来了。

他抓住女孩的手,眼中流露出脆弱和依赖。

“云烟……你终于回来了……”

他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女孩心中暗喜,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安抚”。

宋驰寒却突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她。

他眼神瞬间清明,随即被狂怒和暴戾取代。

“你不是她!你模仿她?!谁让你来的?!”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掐住女孩的脖子,将她按在沙发上。

“说!是不是我妈让你来的?!你们都想骗我!”

女孩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指甲在宋驰寒的手臂上划出血痕。

混乱中,女孩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宋驰寒的头。

宋驰寒闷哼一声,松开了手,额头鲜血直流。

女孩趁机连滚爬地逃了出去。

替代品计划,彻底失败。

还差点闹出人命。

宋驰寒头部受伤,加上长期酗酒和精神抑郁,身体彻底垮了。

他被送进医院,一度病危。

宋母守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形容枯槁的儿子,心如刀绞。

她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再次尝试联系霍云烟。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通过林薇转达。

她放低了姿态,声泪俱下地恳求,说宋驰寒快不行了,临死前只想再见她一面。

林薇起初断然拒绝,但最终还是心软了,将消息转达给了霍云烟。

遥远的艾德堡。

霍云烟接到林薇的电话,沉默了很久。

宋驰寒病危?

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荒谬。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也会有这么一天?

但不知为何,听到“最后一面”这几个字,她的心还是微微动了一下。

不是旧情复燃,也不是同情。

或许,只是想为那段不堪的过去,画上一个真正彻底的句点。

也或许,是不想将来留下任何可能被道德绑架的遗憾。

“告诉她,”霍云烟对着电话,语气平静,“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年底会回国一趟。见与不见,到时候再说。”

宋母得知霍云烟松口,喜极而泣。

她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病床上的宋驰寒。

原本生命体征微弱的宋驰寒,在听到霍云烟可能会回来见他时,竟然奇迹般地,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19

年底,霍云烟如约回国。

宋驰寒早已出院,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却因为有了期盼而好了许多。

他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和睦医院顶楼那个他专属的空中花园。

那里,曾经是霍云烟设计的,种满了她喜欢的白玫瑰。

他让人重新打理了花园,白玫瑰开得正好。

他还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试图掩盖住满身的憔悴和病气。

当霍云烟的身影出现在花园入口时,宋驰寒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变了。

不再是过去那个眉宇间总带着隐忍和疲惫的女人。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职业套装,长发束起,眼神自信而疏离,浑身散发着一种沉静又强大的气场。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不仅没有留下痕迹,反而沉淀出更动人的风华。

宋驰寒看着她,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惊艳和痴迷。

霍云烟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地扫视着精心布置的花园。

“宋院长费心了。”她的语气客套而冷淡。

没有一丝故地重游的感慨,也没有面对旧情人时该有的情绪波动。

“我来,只是想明确告诉你,”她开门见山,“停止骚扰我的朋友,停止打探我的消息。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她拒绝进入他试图营造的任何一丝温情氛围。

宋驰寒的心像被重锤击中,痛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云烟……”他声音嘶哑,带着哀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忏悔,细数自己的过错,强调自己已经“处理”了沈佳音,发誓以后会如何如何补偿她。

“我把和睦还给你,不,和睦本来就是你的……只要你回来……”

霍云烟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等他说完,她才冷冷地开口:

“宋驰寒,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你后悔的,不是背叛我,而是后悔没能瞒住我,后悔失去了我这个对你有用的工具。”

“你处理沈佳音,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消除你的麻烦,是为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控制欲。”

她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所有虚伪的辩解和自我感动。

“如果我没有离开,你和她现在,恐怕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她的话语像锋利的刀子,将他最后一点自尊和幻想剥得干干净净。

“过去的背叛,我永远不会原谅。”

“复合?下辈子吧。”

宋驰寒被她看得无所遁形,痛苦地闭上眼。

他口袋里,那枚他一直珍藏的、霍云烟送他的第一个听诊器上的小挂件,无声地滑落,掉在地上。

他想弯腰去捡,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缓步走进了花园。

他径直走到霍云烟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云烟,谈完了吗?”

男人的声音温和,看向霍云烟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尊重。

是纪柏清。

艾德堡国际医疗中心的权威专家,也是霍云烟现在的合作伙伴,以及……伴侣。

宋驰寒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

林薇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有更值得她爱的人。”

原来是真的。

巨大的打击让他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纪柏清礼貌地对宋驰寒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他看向霍云烟,语气温柔:“走吧,飞机快要起飞了。”

霍云烟颔首,没有再看宋驰寒一眼。

宋母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花园门口,看到这一幕,冲上来想拦住霍云烟。

“霍云烟!你不能走!驰寒他……”

霍云烟停下脚步,回头,眼神冰冷地看向宋母:

“宋夫人,您忘了您当初是怎么默许这一切发生的吗?”

“我的人生,轮不到你们宋家任何人来干涉。”

说完,她挽着纪柏清的手,并肩离开了花园。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留下宋驰寒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20

霍云烟离开后,宋驰寒大病一场。

在宋母痛斥和家族危机的双重打击下,他似乎“清醒”了过来。

不再酗酒,不再疯魔。

他重新投入到和睦医院的工作中,手段甚至比以前更加凌厉果决。

几年时间,他不仅稳住了医院的声誉,甚至将其推向了新的高度。

外界对他评价两极分化。

有人称赞他能力卓绝,力挽狂澜。

也有人私下议论他冷酷无情,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甚至还有人将他那段失败的感情美化,说他“为情所伤,痴心不改”。

只有宋驰寒自己知道,内心那块巨大的空洞,从未被填补。

他对霍云烟的执念,只是被更深地压抑在了心底。

宋母尝试着给他安排了几次相亲,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他过着一种表面无限风光,实则内心荒芜孤寂的生活。

工作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和逃避。

又过了几年。

宋驰寒将和睦医院的业务,扩展到了霍云烟所在的城市。

他在距离艾德堡医疗中心不远的地方,开设了一家小型的私人诊所。

诊所的名字,叫“云归”。

院子里,种满了白玫瑰。

他偶尔会坐在诊所二楼的窗边,远远地望着艾德堡的方向。

有一次,他看到霍云烟和纪柏清带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从医疗中心里走出来。

一家三口,笑容灿烂,幸福美满。

那一刻,宋驰寒的心脏像是被泡在苦涩的柠檬水里,酸涩难当。

他没有上前打扰。

只是远远地看着,像一个局外人,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在别人手中绽放。

他匿名送去的、极其珍贵的医学古籍,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附带一张纪柏清名片的便签,上面只有两个字:“勿扰。”

后来,他听说霍云烟和纪柏清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他没有收到请柬,却在婚礼那天,独自一人,在“云归”诊所里,枯坐了一整天。

再后来,他收养了一个和他女儿璟瑶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孩。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培养养女和工作中。

只是身体,因为长期的心结和自我消耗,一天不如一天。

最终,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他独自一人坐在“云归”诊所的窗边,遥望着远方。

眼神空洞,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疲惫。

他就这样,守着一座名为“过去”的坟墓,接受了自己孤独终老的结局。

那场迟到了太久的醒悟,终究没能换回逝去的一切。

有些错,一旦犯下,便是一生。

来源:成熟暖阳4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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