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听说那女将军在凉州凶名远播,她五大三粗,茹毛饮血,一拳能打死三个壮汉。咱们玄儿这小身板,根本挡不住啊~」
我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十二载后得胜还朝。
本想解甲归田,荣归乡里。
可陛下却为我和九皇子谢玄赐了婚。
谢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为了抵抗婚事。
跳河、上吊、绝食,无所不用其极。
我进宫面圣时,听见贵妃正要死要活地哭诉:
「玄儿早和林宰相的女儿林潇潇交好,陛下岂能棒打鸳鸯……」
「听说那女将军在凉州凶名远播,她五大三粗,茹毛饮血,一拳能打死三个壮汉。咱们玄儿这小身板,根本挡不住啊~」
我:「?」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在我们凉州,我可是公认最靓的仔!
1
我叫纪纯孝,是朝廷的征西元帅。
十二年前,我朝与西凉开战,家家户户都要抽取壮丁入伍。
我父亲年迈,还瘸了一条腿,若是让他上战场,必是有去无回。
为此我毅然女扮男装,替父从军。
我最初只是个小兵,用了十二年时间,屡建战功,坐上了征西元帅之位。
其中艰辛,不可言说。
如今西凉战败,双方朝廷签订了休战协议,约定五十年内不动干戈。
我终可功成身退,衣锦还乡。
率军还朝后,我主动表明了女子身份,希望陛下能准我解甲归田。
可陛下却给我和九皇子谢玄赐了婚,让我做皇子妃。
听说九皇子谢玄的生母越贵妃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谢玄肖似其母,长得俊美异常。
我对这桩婚事,咳咳,实则并无意见。
可赐婚旨意下来不过三日,谢玄已跳了三次池塘,上了两次吊,还绝食了三天三夜。
「……」
既然人家这么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自揭女子身份后,已有七八个大小将领到我面前表白过心意。
其中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帅的、酷的、娘的、霸气的、阴柔的、病娇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我纪纯孝绝不愁嫁!
为此我连忙进宫,想要陛下收回成命。谁知刚到御书房门口,就听到越贵妃哭诉道:
「陛下~玄儿和林相的嫡女彼此有意……您不能棒打鸳鸯,逼他娶一个女煞星啊!」
「胡闹!纪元帅是肱股之臣,有功于社稷!」这是我顶头上司的声音。
「陛下,臣妾都听说了,那女将军凶神恶煞,五大三粗,她在西凉茹毛饮血,一拳能打死三个壮汉!!咱们玄儿这小身板,根本挡不住啊~~」
我:「?」
就算是贵妃,我也要骂一句头发长见识短!
我长得凶神恶煞吗?
在凉州,我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是公认全城最靓的仔!
2
陛下被贵妃哭得心烦,干脆宣召我进去。
「你看,这就是纪纯孝,哪有你说的那样,不要人云亦云,头发长见识短!」
耶,陛下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贵妃和谢玄同时泪眼汪汪地看向我。
母子俩都长得秀美动人,乍一看不像母子,倒像一对傻了吧唧的姐弟。
我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礼服,玉冠束发,很是俊美潇洒。
贵妃率先站起身来,拭了拭泪,上下打量我道:「纪元帅……确实是年轻有为,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啊不对,你怎么看也不是个女子啊!!」
谢玄的表情也有些懵。
我身形偏高瘦,眼睛狭长,若是不施脂粉,身着男装,等闲没人能发现我是女子。
「这个……」
我要不是这个类型,也没办法女扮男装十二年啊!
陛下被贵妃闹得头疼,捏了捏眉心道:「你们先退下!朕还有事和纪爱卿说。」
当着我的面,贵妃知道不好再继续,只好拉着谢玄跪安。
见他们离开,陛下才安抚我道:「贵妃之言,实乃后宫妇人之见,爱卿莫要介意。」
我垂首躬身:「臣不敢。」
皇帝身边的太监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陛下,该改一改称呼了……」
皇帝尴尬地张了张嘴,道:「那个……纪氏,日后你嫁与玄儿,就是朕的儿媳了,一家人不必多礼。」
我想了想,道:「九皇子有心仪之人,何必让臣横插一杠。陛下若是不愿臣离京,臣留在京城便是。」
御书房中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皇帝陛下叹道:「纪纯孝,这些年来你屡建奇功,杀敌无数,西凉对你恨之入骨。朝中上下,你得罪过多少人,你数得过来吗?」
我苦笑了一声,刚要开口,陛下道:
「只有将你嫁给九皇子,才能保你安全无虞。」
陛下的苦心让我着实感动,我一时嘴瓢道:「臣也可以入宫,随便做个宫妃便可。」
至少不会祸害别人。
陛下喷出一口龙血,重重一拍桌子:「胡闹!你愿意,朕还不愿意呢!」
我摸了摸鼻子:「……」
这也太伤人了!
3
陛下费了半天口舌,让我踏踏实实嫁给谢玄,还说:
「纪爱卿,不,纪氏,你十四岁参军,今年方才二十六岁,还有大把青春年华,往后好好地跟玄儿过日子,父皇会好好照顾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领旨谢恩。
刚出了宫门,九皇子谢玄正在宫门口等我。
他一脸敌意,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走近后发现我们俩差不多高,气焰顿时降了几分。
「你……我是不会娶你的!你应该也不想嫁我吧!」
他脸色发红,眉目如画,听说比我整整小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陛下还挺讲究的。
这些年,我在军中见惯了各种粗猛汉子,对他这样细皮嫩肉、白净可爱的青年很有好感。
想到这里,我摊了摊手,道:「圣旨已下,和我说没用。」
方才我尽力了。
谢玄愣了愣,随即气愤道:「我心悦之人不是你,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笑眯眯地说:「谁想得到你的心啊,得到你的人就行了。」
谢玄目瞪口呆:「这……这种虎狼之词,你一个女子怎能说得出口!」
这有啥说不出口的,军中的荤话多了去了。
正说着,远处停下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位窈窕的女子。
「潇潇!」
谢玄失声叫了出来。
4
来的人正是林相的嫡女林潇潇。
越贵妃和林相家有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是以两人从小就认识。
「潇潇,你来了,我……我正劝纪将军呢……」
谢玄说话磕磕巴巴的,好像很担心林潇潇误会。
林潇潇微微一笑,朝我们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潇潇!」
「纪大哥!」
他们两个人异口同声,只不过林潇潇根本没看谢玄,轻盈得像只燕子般飞到我身前。
她双颊红扑扑的,娇声道:「纪大哥,好久不见了。」
谢玄:「……」
我轻轻摸了摸林潇潇的头,比划道:「小丫头,前年我回京述职,去你爹府上喝酒,你才这么高,如今是个大姑娘了!」
林潇潇双眼放光,激动地说:「纪大哥,人家、人家真的很想你~」
我笑着摇摇头:「要叫纪姐姐。」
林潇潇撒娇道:「姐姐,姐姐,你何时来我府上看我~~」
谢玄:「……」
他被我们晾在了一边。
过了会儿,他才硬挤进来,道:「潇潇,你……我……」
林潇潇这才看了眼谢玄,脸色稍冷,后退了半步。
「九皇子,你和纪姐姐好事将近,潇潇从小就把你当成哥哥一样,望你和纪姐姐好好过日子,千万不可三心二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谢玄:「!」
5
就这样,林潇潇和我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随即带着一阵香风款款离去。
这小妮子还像从前一样,行事果断,爱憎分明。
谢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字——我失恋了。
见他一脸生无可恋的呆滞,我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可别哭啊,不然我看不起你!」
谢玄强压住即将流下的泪水,狠狠瞪了我一眼:
「纪纯孝!我恨你!」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我看他的背影,忽然笑了出来。
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很快,就到了我们成婚的日子。
皇家婚礼流程复杂,幸好陛下体谅我不是寻常女流,找了不少人帮着操办。
直至新婚之夜,我终于再次见到了谢玄。
听说,这几日宫里的贵妃娘娘已经转了口风,认可了我这个「不男不女」的儿媳。
她还劝谢玄:「这夫妇俩都是匹配好了的,你弱,她强,正是好姻缘。」
我不禁对这个婆婆有了一些好感。
能在宫里获得长久的盛宠,果然不一般,脑子的弯儿转得很快嘛。
可谢玄似乎还没想通,婚礼上由头至尾沉着脸。
我有几个下属来参加婚礼,看他这个鬼样子,几乎要压不住火上去揍他了。
这群兵痞子都是在外久经沙场的,其中不乏高门子弟。
若不是我能压住场子,就算谢玄是皇子,估计也会被打闷棍。
好容易坚持到大婚之夜,洞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
明月高悬,烛影摇红。
洞房里一片喜色,谢玄的表情却冷峻严肃。
他沉声道:「纪纯孝,你我虽成夫妇,可我心里没你,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轻轻看了他一眼,唇边勾出一个轻柔的弧度。
谢玄有些慌,道:「你……你笑什么!你得不到我的人,更得不到我的心!」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得,好像我多么饥渴似的。
不过,逗逗他也无妨。
6
今日我难得细心装扮,喜娘见了我都红着脸发呆。
要知道,我女装不仅不奇怪,反而冷艳高贵不可侵犯,别有一番风情。
几年前,我去西凉接应我方探子卧底,就曾打扮成花魁。
当时那扮相把我身边几个兄弟迷得神魂颠倒,好几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私下来找我,问我家中可有姊妹能嫁给他们。
想到这里,我轻轻揭开了盖头。
下一刻,谢玄与我四目相对。
他怔怔地看着我,双眼发直,似乎有些迷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慌张地移开眼睛。
「我、我去书房睡!」
还想走?
见他转身,我掌风一挥,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在谢玄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我轻轻一带,他控制不住地扑倒在我身前。
「啊!!」
我施施然地翻身压住他,顺手扯掉了头上的发冠,任由发丝轻垂,撒在他身上。
此时画面极其暧昧。
谢玄咽了口唾沫:「……你要作甚?」
我居高临下,吐气如兰道:「阿玄,你……当真不愿意?」
谢玄脸红如血,磕巴道:「你你你你……你想来硬的?要霸王硬上弓?」
他最后几个字都走调了。
我实在装不下去,「扑哧」一声笑出来。
「原来这招没用啊,真可惜。」
我伏在谢玄耳边,轻声逗弄道:「我有个副将,家中有四五个小妾,他说他最喜欢的一位小妾发丝如云,媚态万千,看来……我是做不出来了。」
谢玄似乎没见过这个阵仗,他浑身发软,呼吸也有些急促。
我正想从他身上起来,忽然感到……一个明显的变化。
「咦,你这不是反应挺大的吗?」
我还以为自己对他毫无魅力呢。
男人,果然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
谢玄越发羞愤,吼道:「我没有!」
我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尖,慢慢地说:
「有没有,你不知道?」
我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他眸中尽是我的影子,可表情却是那么悲壮,像是要慷慨就义。
以武迫人,何必呢?
片刻后,我翻身下来。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我是挺喜欢谢玄的,可我单了二十六年,不在乎多等几年。
我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想说我去侧榻睡,谢玄忽然从后面拉住我,用力之大,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平日里最不喜欢有人从后面动手,若是有兵刃在手,谢玄定要受伤。
可我不想伤他,便没有抵抗。
谢玄不知道是被我气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下子用力把我推倒。
我的头发倾泻在床榻上,仰头挑眉道:「不是说井水不犯河水?」
谢玄却不接话,他双眼发红,一口咬在我脖子动脉处,继而细细舔舐。
「纪纯孝!撩完就跑,你不讲武德!」
他双手颤抖,身子发烫,不甚熟练地拉开我的衣服,重重地吻上来。
我轻喘了两声,低声道:「也是,强扭的瓜,咬一口才能知道甜不甜!」
接下来,只有最原始的本能驱使着我们。
「我要在上面!」
「还不都一样。」
「唔,能不能轻一点儿……」
「好姐姐,再来一次……」
直至夜深人静,更漏声迟之时。
我忽然发现,谢玄也没有我想的那么虚。
7
转日,不到卯时我便醒了。
多年从军,我习惯早睡早起。
谢玄尚昏昏沉沉地睡着,手中还攥着我一缕头发。
想到昨夜激烈交缠的画面,我不由得轻笑。
年轻人,果然经不起激将法。
我不让下人惊动他,独自起了身。
等我打了一套拳,又练了一会儿刀后,谢玄才醒。
接下来我们收拾打点好,一起进宫谢恩。
因为新婚,我没有穿男装,而是挑了一套高雅贵气的暗红色王妃服饰。
谢玄一路上偷偷看了我好几眼。
昨夜过后,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
他偶尔和我眼神交汇,都会不自然地移开。
这啥意思,害羞了?
还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
正想着,我们已经进了宫门。
陛下几乎要认不出我,万分感慨道:
「吾儿佳妇,必可举案齐眉。」
他显然是满意的。
接下来我们去拜见太后、皇后,还去越贵妃宫里坐了一会儿。
贵妃已经悄悄问了府上的婆子,得知我们俩米已成炊,看我的样子十分慈祥,拉着我的手道:「纪元帅,不是,纯孝,你这样真美~还是陛下眼光独到,我们玄儿啊,估计偷着乐呢!」
谢玄羞愤道:「母妃!」
越贵妃笑的更大声:「哈哈哈,害羞了~」
等转完这一大圈,宫门都快下钥了。
回到皇子府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谢玄和我一起用了晚膳,期间给我夹了不少菜。
等吃得差不多了,我忽视他期待的眼神,调侃道:「今夜殿下可要去书房睡?」
谢玄怔了怔,才声细如蚊道:「你我……母妃说过,新婚头几日,新房不可空着。」
我点头:「哦,那好,你可以过几日再搬走。」
说完我站起身,想回房去休息。
谢玄急了,拉着我的手道:「纪……纯孝!」
我瞪大眼睛:「你竟然连名带姓地叫我!!」
上一个这样叫我的人,已被我斩于马下。
谢玄解释不清,猛地抱住我,道:「你……你昨夜不快乐吗?我很快乐!你我已成夫妇,不可分房!我昨日是脑子不清楚,才会说那些混账话……」
错误承认得倒是很干脆。
我轻笑道:「殿下,我已经得到了你的人,你的心?还是算了吧。」
谢玄再也坚持不住,拉扯着我,哀求道:「好姐姐,好姐姐,原谅我这一回吧~」
想到昨夜他攻城略地之时,也曾声声唤着「好姐姐」。
我饶是脸皮颇厚,也难免羞赧,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你从哪里学的这种话!」
谢玄拦腰把我抱起,温柔道:「好姐姐,我这一日一直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咱们现下就回房去,慢慢说好吗?」
可等我们回了房,根本没时间说话了。
8
新婚几日,我和谢玄过得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谢玄虽然不会武,可胜在年纪轻,体力好,最重要的是,他在身体力行的同时,还很能无师自通地学习。
我饶是年长他几岁,还是有些疲于应付。
不过三日,我连晨练都耽误了。
难怪古人说「君王从此不早朝」。
就在第四日的一大清早,府上来了客人拜访,正是我的故人宋成杰和余战。
这两个人都是我在凉州大营的心腹。
杜成杰出身关陇世族,最是沉稳可靠,我退下去后,职位便由他顶上。
余战是我的左将军兼军师,平日里像个狐狸一样,鬼主意属他最多。
我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无语道:「我尚在新婚,你们一大早就过来,好生没有眼色!」
杜成杰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攥紧拳头道:「前几日婚宴,属下见九皇子颇有些不识抬举,实是放心不下。他可有怠慢于您?若是有一丝一毫,莫说是我,咱们西凉十万铁骑,都饶不了他!」
余战哂笑一声,拍了拍杜成杰的肩膀,道:「老杜,你多虑了。我谅九皇子不敢如何,只不过苦了咱们老大,他那小身板,一看就是银样的蜡枪头。」
「不中用!」
「哈哈哈哈哈~」
两个傻子自己烘托气氛,笑得很是开怀。
我正要开口反驳,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胆!」
谢玄快速从内堂走了出来。
杜成杰和余战这两个老油条自然不会忌惮他一个还未入朝堂的皇子,皆随意地拱了拱手。
「下官见过九皇子。」
「下官见过九皇子。」
谢玄绷着脸,很有涵养地说道:「免礼。」
说完,他坐到了我的右下手。
四个人,八双眼睛,一时间堂上静了下来。
谢玄见他们都不说话,似乎也不介意,只给我斟了杯茶,体贴道:「你昨夜累坏了,我不让闲杂人等打扰,谁知还是有不懂事的上门。」
听他说「累坏了」三个字,我差点儿把茶喷出来。
杜成杰和余战都支起耳朵来,后者嘴快地问道:「纪帅,不知何事能把你累着?」
想当初我不眠不休围城六日,照样生龙活虎。
我:「……」
谢玄微微一笑,道:「我们夫妻闺房之事,两位将军就不要打听了吧。」
这下子,别说杜成杰,连余战都瞪圆了眼睛。
我的一张老脸无处安放。
只能无语地看向谢玄,意思是: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谢玄轻抬下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洋洋得意。
由于气氛太过于诡异尴尬,我连忙给杜成杰和余战递了眼神,意思是:还不快滚。
这二人从不敢违逆我的意思,也不敢多话,连忙圆润地滚了。
等他们走后,我刚要兴师问罪,谢玄却倒打一耙:「方才为何不替我说话?」
我无语:「何时?」
谢玄幽怨道:「何时?当然是他们说我不行,说我蜡枪头时!他们不知,你难道还不知,你夫君我行的很!!」
我实在受不了了,一把堵上了他的嘴。
9
因为余战和杜成杰,谢玄闹了我好几日。
「这二人看你的眼神这么黏糊,是不是心悦于你?」
虽然余战和杜成杰都求娶过我,但我心知肚明,他们对我的袍泽之谊远胜男女之情。
可谢玄还是不依不饶。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们?」
「我知道我可能做得不够好,可我还年轻,会慢慢进步!」
「姐姐,姐姐,好姐姐~」
见我烦得想打人,他连忙凑过来,对着我的嘴舔了一下。
「姐姐,你方才吃了什么,怎么这么甜?」
我:「……」
对着他,我真的生不起气来。
在府里胡天胡地了几日,我打算带谢玄去陛下赐我的庄子里住两天。
究其原因,是因为前几日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我自来到京师,鲜少出门闲逛。
谢玄知道了,便和我微服去西大街的饭馆吃饭。
本来体验下民间烟火,我们都很惬意开怀,可饭吃到一半,遇到了几个醉鬼,竟然当着我的面调戏谢玄。
「小娘子,小美女,穿着男装就以为哥哥们看不出来了……」
谢玄:「……」
「啊啊啊,放开我~~~我要杀了这群不长眼的混账!!!」
他气,我更气。
我和谢玄都穿了男装,他们不调戏我这个名副其实的女人,调戏我男人?
置我纪纯孝的脸面于何地?!
最后,这群人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可其中一个混混是京兆尹的妻弟,事情就被闹大了。
我们表明身份后,京兆尹自然是无地自容,缺了半口牙的妻弟也被重打了三十大板。
可我和谢玄更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不少人都说我英雄盖世,九皇子美貌动人,是天作之合。
一些小人还说陛下用亲生儿子使美人计,把我这个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我虽不介意,可谢玄听了难免有些闷闷不乐。
「外人虽不说,可心里都看不起我,你是征西元帅,哪里是我这个毫无作为的皇子可比。」
我无语道:「你乃是天潢贵胄,何以自谦自贬!」
皇帝的儿子,还不够炫酷吗!
谢玄道:「可我终究无法和你相比……」
若是平时,我肯定说长得好,会投胎也是本事,可如今他这样子,我只能说些好话劝他,于是才打算带他去庄子上散散心。
10
京郊的田庄是陛下赐给我的,里面有处温泉,泉水很是养人。
听说可以泡温泉,谢玄终于有了些兴致,一直暗示我要鸳鸯戏水。
我:「……」
现在把他从马车上踢下去,应该还来得及。
这次出行,我们轻装简行,带的人并不多。
没想到行至京郊偏僻处,忽然有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
谢玄既非嫡也非长,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刺。
可他强打精神,紧紧攥着我的手,道:「纯孝,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有些感动。
我很想告诉他,从军十二年,我遇到奇袭刺杀无数。
这种等级的刺杀对我而言,就是毛毛雨。
可我挺享受被人抱着呵护的感觉,于是假装害怕道:「阿玄,我们会不会出事啊?京郊这边的治安也太差了!」
「你得罪了什么人没有啊……」
谢玄耐心地安慰我:「别怕,别怕,我是皇子,真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不起!」
呃,这也是。
可没想到这波刺客人数众多,来者不善。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带的侍卫随从死的死,伤的伤,几乎要挡不住了。
我向外看去,少说也有五六十好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来要命的!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装蒜,利落地从腰间抽出软剑,对谢玄道:「阿玄,抱紧我。」
我从马车顶冲出来,一剑横扫而去,便杀了四五人。
为首的黑衣人见了,大喊道:「杀了纪纯孝!」
我倒抽一口气,好,很好,非常好!
果然是冲我来的!
11
我带着谢玄,与这群刺客缠斗起来。
他们虽都是好手,可一交手我便知道,这群人并非行伍出身。
花拳绣腿练得再多有什么用,我们在战场上,只有杀人才是最终目的。
谢玄哪里经过这些,吓得紧紧抱着我。
连杀了三人,我发现这群人对我不留手,可他们却害怕伤了谢玄。
这说明主谋只想要我的性命,谢玄的性命他还承担不起。
这样我更是得心应手起来,把谢玄当做长枪一样挥舞起来。
谢玄:「纯孝……我要吐了。」
我喊道:「吐他们身上!」
黑衣人:你不讲武德!!
我本就武艺高强,更兼经验丰富,不一会就杀了数十人。
黑衣人眼看着就要退缩,可为首之人却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不远处又有数十人赶了过来。
靠!
我虽说以一当百,可真的来一百人我还不跑,那才是傻瓜!
用谢玄扬起的尘土迷惑他们一招后,我带着谢玄往山上飞奔而去。
山上林深树茂,只要藏好,等闲没人能找到。
而这群人已经失了先机,只要救兵到了,他们再无抵抗之力。
12
我和谢玄在山里找到一个不显眼的洞口,扒开植物后钻了进去。
总算是暂时躲过了危机。
谢玄头一次这般狼狈,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群人一时半会儿应该找不到我们了吧?唉!可惜,也没抓住一个人审审!」
亏他还能想到这个。
我长吁一口气,道:「一击不中,任务自然失败了。」
只不过,难保下次不会再出手。
谢玄担心地说:「纯孝,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你可有什么头绪?」
我想了想,叹道:「从军这些年,我手上沾满了鲜血,树敌无数。」
「不仅西凉人恨我,朝中亦有不少仇敌。」
大前年,我曾杀了一个贪墨粮草的督办官,他是赵国公心爱的幼子。
赵国公为此恨上了我。
去年,骠骑将军的妻弟在我凉州大营供职,可他不听号令,任意妄为,我只能杀了他以安军心。
这样有背景的大人物,我杀了不计其数。
可我从不后悔。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是枉死的!
谢玄怔怔地望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轻笑一声,道:「放心,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牵连你,也不敢牵连你。」
杀了皇子,事情就闹大了,陛下不得不收拾他们。
谢玄有些生气,厉声道:「我如何能放心!你我夫妇一体,你真有什么事,我该当如何!我是事事不如你,可我是你夫君,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
「就算你觉得我没用,我也会和你同生共死!」
与谢玄成婚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般疾言厉色。
他用最狠的话,说着最柔软的语言。
我双眼发热,搂住他道:「你很有用,谁敢说你没用,我就杀了他。」
「记得前年,我们与西凉战事胶着,朝中流言四起,不少人提议退兵换将……我虽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却经不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陛下筹谋不定时,曾问几位皇子该当如何。」
那时我腹背受敌,既要对付西凉铁骑,还要防着自己人的暗箭明枪,几乎是身心俱疲。
那时,几位皇子中只有谢玄坚定站在我这边。
「父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纪纯孝虽然年轻,可儿臣相信,他定会不负您的期望,打败西凉!」
我听说后,一直记着谢玄的好。
后来我大败西凉,回京后便得知了赐婚的事,当时我真的很高兴。
其实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拒绝赐婚,可我不想错过谢玄。
谢玄震惊道:「你竟然知道此事?」
我轻笑着亲了他一口。
若是我消息不够灵通,也走不到今天了。
13
难得能有机会敞开心扉,我对谢玄道:
「阿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很好,我也很好,我们开心地活着,方不负今朝。世人都说『文死谏,武死战』,若将来战事再起,国家需要,我还是会披甲上阵。」
「若是真有马革裹尸那一天,你要替我高兴,因为我死得其所。」
谢玄听后红了眼眶,紧紧抱着我大哭了一场。
直到救兵赶来,他都不愿和我分开。
最后逼得我差点儿把他打晕才能回去。
我:玩脱了……
我说这些话的本意,一是提前给他做好心理准备,二是现身说法开导他。
没想到刺激大了……
京郊遇袭后,谢玄整日守在我身边,我一刻不在他眼前,他都会发了疯似的四处找我。
由于这件事性质太过恶劣,陛下震怒,严令大理寺彻查。
没多久,就顺藤摸瓜地查出幕后主使是赵国公,和他密谋的还有西凉人。
与我估计的情况差不多。
赵国公是我这些仇人中最有权势的,他年轻时是陛下的密友,有从龙之功。
可惜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以致晚节不保。
陛下念在多年情谊,本不忍将其处死,毕竟刑不上大夫。
谢玄不依不饶,每日都进宫,强烈要求陛下将赵国公夺爵处死,全家流放,以儆效尤。
越贵妃也没少出力,成日跑去陛下那里哭诉我这个儿媳可怜,十几年为国效忠,上阵杀敌,耽误了青春,耽误了婚事,结果还被自己人算计。
陛下被这两母子日日魔音穿耳,最终砍了赵国公的脑袋。
此事了结后,对我心怀恶意之辈都会掂量掂量,连赵国公都折进去了,其他人更不会有好下场。
我感念谢玄的好。
多少年来都是我罩着别人,被夫君罩着的感觉也不赖。
事情了结后,谢玄还是黏我黏得厉害,丝毫不懂「节制」二字。
一日,我们在月下饮酒。
我看他脸色发青,提议道:「喝完这一盅,今日早些歇了,你也该保养下。」
其他夜间活动就暂时别安排了。
正所谓年轻时不注意,老了就不中用了。
谢玄却听不进去,非要吃我嘴里的酒,闹着闹着,就气息混乱地纠缠起来。
这还是在外面呢!
我连忙把他推开,喝道:「你给我节制点!」
谢玄委屈道:「还说你不嫌我,你就是嫌我!」
怎么还说不通了……
14
转日醒来,仍是日上三竿。
我深刻反省了一下,发现我们俩最大的问题,就是都无所事事。
谢玄尚未在朝中担任一官半职,而我在府中也无法像别的主母那般相夫教子,处理家事。
刚成婚那会儿,我直接把在凉州给我管军粮的王管事安排到王府来当差。
王管事当家的第一天,对我重重磕了三个头:「属下愿立军令状!若有一笔账对不上,提头来见!」
我:「……」
那倒也不至于。
我正要给自己和谢玄找些正经事情做,越贵妃忽然宣我入宫。
她赏了我一些贡品,又闲聊了几句,才问道:「你和玄儿成婚也有一载了,可有消息?」
我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贵妃的意思。
这……自然是没有。
越贵妃道:「宫中新来了位陈太医,最擅长女子病,我把他叫来给你看看。」
我不会讳疾忌医,于是接受了婆母的好意。
不一会儿,陈太医来了,给我把了脉后,问道:「王妃可曾受过寒凉?」
我点头。
几年前,我领兵遭遇埋伏,被困于雪山,粮草衣物皆无,几乎要冻死,足足待了十日方才脱困。
自那以后,我的月事总是不准。
御医脸色发沉,隔了一会儿,斟酌道:「王妃的底子不错,只不过体内寒气过重……故而……不易有孕。」
我的心忽地往下沉了沉。
越贵妃也愣住了。
多年来,我混在男人堆里,深深明白每个男人都想要自己的子嗣,谢玄定然也不意外。
遑论他还是天潢贵胄,皇子之尊。
越贵妃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安慰道:「不易有孕,也不是不能有孕,调理调理总是能好的。」
太医自然躬身道:「是,下官会为王妃好好调养。」
可谁知道何时能好,我毕竟不年轻了。
15
我不易有孕的事,谢玄比我想得开些,他劝我放松心情,好好养身子,孩子总会有的。
我别无他法,只能每日喝些补药。
又过了两个多月,越贵妃再次召我过去。
斟酌了半天,才道:「纯孝,你我皆是女子,本宫不会故意为难你。你也知道,以你的身份,府中无人可以越过你去,与其被动,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你懂吗?」
这番话实属为我打算。
我深吸了口气:「我懂得。」
回去的路上,我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若是越贵妃逼迫我,我反而懂得如何应对,可她以我的利益为出发点,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也许,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如同她说的,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回府后,谢玄兴冲冲地跑出来迎接我。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物件?」
他手中托着一柄古朴的长剑,正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龙泉剑。
只听我说了一次,他便私下重金购来。
宝剑难寻,心意更是难得。
见我脸色发白,谢玄连忙问道:「纯孝,你怎么了?在母妃那里又喝了什么奇怪的药了?」
一抬头,他看到了堂外站着的两名年轻的美人——是越贵妃让我带回来的。
谢玄立刻沉下脸来:「母妃怎么回事,都说了子嗣之事,不能急在一时,你已经在调养身子了,这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你们俩给我回宫里去!将我说的话一并带回!」
两名美人都跪下瑟瑟发抖,看起来甚是可怜。
我深吸了口气,伸手拦住他,道:「总要给贵妃面子。」
若是真的这样做,世人只会认为是我之错。
名声如何,我原是不在意的,可我在意的是谢玄的羽毛。
谢玄闭了闭眼,用力抱住我:
「纯孝,你别难过,我就怕你难过!你我在一起这么开心,就算一直无子又如何!我又不是太子!没有皇位要继承!我三哥有五个儿子,四哥有六个女儿,过继来都是谢家的子孙!」
16
听谢玄这样说,我感动得无法言语,唯有与他紧紧相拥!
即使日后他后悔了,我也感念他此刻坚定地选择!
「明日我陪你进宫,把这二人还给母妃,她要是实在没地方塞,还不如献给父皇呢!」谢玄撇嘴道。
我无语地摇摇头。
据我所知,陛下并不好女色,宫中妃嫔不多,还大部分都是从前跟着他的老人。
这么说来,谢玄倒是有乃父之风。
谢玄搂着我道:「再过段时间,我就去和父皇说,咱们回我的封地去。届时天高皇帝远,我和你做一对神仙眷侣,永不分离。」
他把我的下巴抬起来,道:「你要如何感谢我?」
我挑眉道:「还需要感谢?」
谢玄蹭了蹭我的头发,笑道:「上次说好了,你穿上那身衣服……给我跳个舞……」
他还敢提那身衣服?
这厮也不知道从哪个胡商手中高价买回来的,几串珍珠连接着几片小而薄的布料……
让我穿上那衣服,这一辈子的英明尽皆付诸东流。
见我眼神不善,谢玄连忙哀求道:「就穿一次,别人又看不到,好姐姐,好姐姐,你就依了我吧……」
「……」
17
本以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进宫,边疆却传来了急报:
西凉私自撕毁两国协定,擅自发兵,攻陷了雍州!
我倒抽一口气!
早前已经听说,西凉内乱,皇帝病逝,他主战派的儿子李洵登上皇位。
得知这一消息后,我已经对西凉的局势产生了担忧,可我没想到,李洵这么快就发动了战争。
其野心之大,路人皆知。
陛下连夜召我进宫议事时,谢玄紧紧抓着我的手。
「难不成,父皇要让你去领兵?」
他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颤抖道:「可你已经嫁给我了……纯孝,你不能去!!」
我深吸了口气,沉声道:「阿玄,我懂你担忧,可我退下来时日尚浅,杜成杰和余战他们还不足以独当一面。
「战争不是儿戏,动辄便是千万百姓的性命!」
面对如此紧急的兵情,陛下还是会启用我这样有经验的将领。更何况,当初我退下来并不是因我老迈或是能力不足,只因我是个女子!
我还朝后自揭身份,是为了功成身退,可更多的,是想告诉全天下的男子,我们女子并不比他们差!
我纪纯孝没有三头六臂,但我亦可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寸土不让!
「我曾说过,若是前线需要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奔赴疆场!」
即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
谢玄听不进去这些话,眼睛蓄满泪水,胡乱地摇头:「不要,纯孝,不要!你不要走!」
我咬咬牙,安慰道:「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危险,我和西凉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我可以应付的。」
见我转身要走,谢玄大声道:「纪纯孝!你若是非要走,我和你一起去!」
我愣住了。
「不可,边关艰苦,你经受不住那边的风霜!」
行军打仗,身体不好的人根本吃不消。
谢玄从小养尊处优,他连第一次遇刺都是因为我,哪里能去那样环境恶劣的地方!
谢玄却极为坚定,一字一句道:「你想走,就要带着我!你我夫妇一体,说好了永不分离!」
为了说服我,他大声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还是皇子,我本就该去!我陪你出征,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咱们总要在一起才是!」
我闭了闭眼睛,终于流下一滴泪水。
自我成年后,我再没有流过泪。
此生能嫁给谢玄,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番外
因军情紧急,朝中无人可用,陛下命我继续担任征西元帅一职,即刻出发。
谢玄死活要相随,任越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仍是毫不动摇。
陛下却十分欣慰,捋着胡子道:「娶了个好媳妇,儿子都懂事了。」
越贵妃:「……」
虽然听不到婆母的内心活动,但我肯定她骂得很脏。
我实在甩不掉谢玄,只好带上了他。
其实私心里,我也认为他该去前线历练历练。
从战场上磨炼一番,人能迅速地成长。
那时我做好了一去三五年的准备,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和谢玄这一走,就是八年。
等我们再次回来,并不是只有我们二人,我们还带着在凉州生下的三个孩子与赫赫战功一起还朝。
京师人事几番新,陛下苍老了很多,只有我婆母越贵妃,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她抱着三个孙儿,激动得泪盈于眶。
「好,真好,真的好……三个孙子,都这么壮实!比你们父亲小时候看起来结实多了!」
谢玄连忙露出胳膊上的肌肉:「母妃,儿子也健壮了不少!」
我:「……」
就这点儿肌肉,别显摆了吧。
三个儿子都是在边关长大的,整日散养着四处淘气,乍一看完全不像皇子皇孙,不知道是哪里的乡下皮小子。
陛下对我们很是赞赏,这些年来,太子早已薨逝。
谢玄的几个兄长死的死,病的病,朝野内外资历最深、最得人心的,唯剩谢玄一人。
考察了谢玄两年后,陛下把皇位传给了他。
我则荣升为皇后娘娘。
谢玄也很感慨:「从前我排行第九,非嫡非长,哪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登上大宝。」
我道:「主要是牌桌上没人了,就算你拿着一手差牌,也能胡。」
谢玄哈哈大笑,随即轻声道:「纯孝,我是做了皇帝,可咱们只是从王府搬到皇宫,一切都不会变。」
我们一家人还保持着从前的生活起居,一夫一妇,三个孩子,如同寻常人家。
当然,也有一些不长眼的朝臣,几次三番上奏要选秀。
尤其是礼部尚书郭耀,听说他家有个漂亮女儿,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
他自然知道我这个皇后娘娘不是寻常妇人,还有三个嫡子珠玉在前。
可吃不着肉,好歹也能喝口汤啊。
郭耀第三次上奏, 要求谢玄大肆选秀后,杜成杰在闹市中堵住他的马车,将他像抓小鸡子一样抓出来,痛揍了一顿。
把郭耀的右手都打断了。
郭耀气疯了,一瘸一拐,带着伤上朝告状。
「臣好歹是九卿之一, 无功也有劳。他杜成杰光在天化日之下,闹市行凶, 简直目无法纪,莫不是背后有大人物在撑腰!!求陛下严惩此贼!」
他不愧是个心眼多的文官, 话里话外指责我才是幕后主使。
谢玄强压住笑意,对杜成杰道:「杜卿, 此事可属实?」
杜成杰大大咧咧地说:「启禀陛下, 郭耀所言,全部属实, 臣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我打的就是他, 要是还有人像他这般不要脸,臣照打不误!」
余战在一旁「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些支持我的武将都跟着附和。
「卖女求荣, 不要脸!」
「还九卿之一,简直是下三滥~」
「丢人现眼,哈哈哈哈哈!」
就算是文官,也没几个赞同郭耀:「选秀是为了子嗣,人家皇后娘娘有三个嫡子,尽够了!何必劳民伤财。」
郭耀气疯了, 吼道:「陛下, 您看到了,这些人如此嚣张,到底是仗了谁的势!!臣到底碍了谁的路!陛下,此次定要严惩啊!!」
到了这个节骨眼, 他还在攀扯我。
谢玄看了半天乐子, 现下也不得不出面调停。
他清了清嗓子,道:「杜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当街打人不对!朕罚你……禁足三日。」
郭耀:「……」
这就完了?
谢玄继续道:「好了, 你退下吧。记住,三日内不可出门, 三日后进宫一趟,去见见皇后娘娘。」
杜成杰高声道:「陛下英明, 谢陛下圣裁~臣心服口服。」
郭耀:「……」
道歉呢?
贬官呢?
好歹罚点儿俸禄意思意思呢?
这是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是吧!!
他一口气憋在心里, 当场被气晕了, 被侍卫拖了下去。
当官的人都眼明心亮, 自然知道谢玄的意思。
自此后,再无人提起选秀的事情。
回了宫后,谢玄向我讨赏:「好姐姐, 这事我处理得怎么样?」
我挑起大拇指:「颇为公正,有先皇之风。」
谢玄笑了笑,凑到我耳边:「那今夜,是不是再穿一次那件衣服……」
我拧着他的耳朵:「好啊, 你穿给我看!」
当夜,我欣赏了一场辣眼睛的艳舞,表演者正是当今圣上。
来源:转转小说家m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