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少将陈仁洪回忆3:临危受命坚守四渡桥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03 13:54 3

摘要:一九三四年十月,由于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错误影响,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反“围剿”,虽经红军长达一年的苦战,终于失败,主力红军被迫撤出中央根据地开始长征。

一九三四年十月,由于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错误影响,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反“围剿”,虽经红军长达一年的苦战,终于失败,主力红军被迫撤出中央根据地开始长征。

主力红军离开苏区以后,南方各革命根据地留下的红军和游击队,在项英、陈毅、张鼎丞、邓子恢、谭震林等同志和各地党组织的领导下,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游击战争。

闽北红军的游击战争,是从撤出闽北苏区首府大安街开始的。

大安是武夷山中一个比较大的村子,地处闽江支流崇阳溪上游,往南可到崇安县城,往北翻过分水关,就是江西铅山、上饶、弋阳一带。

这里是闽北和赣东北的重要交通咽喉。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以后,闽北根据地领导机关从崇安县城搬到这里。

深秋的一天,闽北军分区交通员送来一封信,要独立营留下一个连配合上铅县苏政府继续坚持当地斗争,其余的由我带到闽北军分区驻地大安街待命。

我按照指示,带领独立营三百多人来到了大安。

刚把部队带到军分区司令部指定的地点休息下来,机关的同志便领我去见闽北军分区政治部的张主任。

张主任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他先问了路上和部队的情况,然后,告诉我说,现在国民党军队正在集中力量围攻我闽北苏区。

目前,周志群的新编十一师、 刘和鼎的五十六师、张鉴基的独立四十五旅、梁立柱的二十一师、郜子举的河南总队、十二师、七十九师和江西、福建两省的保安纵队计十万之众,正北从铅山、上饶,南从崇安、建阳,东从广丰、浦城,西从邵武、光泽,步步为营,层层推进,对我闽北根据地形成了铁壁合围之势,形势是严重的。

说到这里,张主任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远处延绵层叠的武夷山,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国民党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他们多次吃过红军和各地赤卫军的苦头,谁也不敢贸然进攻。

现在南面的敌人已经占了崇安县城,正在加固城防,估计近期不会进攻,我们要抓紧时间扩大红军,搞好生产,做好反“围剿” 的准备。

说到这里,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这次军分区调你来,打算让你到政治部做青年干事工作。

他的话使我感到突然,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没等我开口,他示意我坐下,笑着说,知道你思想准备不足,但是军分区领导同志考虑到你过去在铅山的区、县做过较长时间的地方工作,有一些经验,现在我们又特别需要做地方青年工作的干部,决定还是你干合适。

听了他的话,我急忙争辩说:“主任,上铅独立营我熟悉,还是让我跟同志们在一起打仗吧?”

张主任说,仗将来有你打的,现在我们主要是乘敌人进攻的间隙,抓紧做扩大红军,训练赤卫队和发动群众的工作,动员大家支援红军,保卫苏区,你就不要再争了;至于上铅独立营的其他同志,军区已决定,战士编到警卫营,干部和战斗骨干一律进军区红大(闽北军区红色教导大队)学习。

我还要说什么,张主任严肃地看着我说,“同志啊,现在炮火连天,是党服从你还是你服从党!”

听了张主任这些话,我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便去军区青年部报到了。

当时,苏区青年组织是主要的群众组织之一,工作任务比较重。

各区、乡、村苏维埃政府除了有少共(即共产主义青年团)团支部抓青年工作外,还有青妇干事专门抓青妇工作。

到青年部不久,我和俞雅鹿队长带了一个几十人的工作队到星村区一带,协助地方党和苏维埃政府,组织群众发展生产,支援前线,参加红军,整顿和健全区、乡游击队、赤卫军,为反击敌人进攻,坚持苏区斗争作准备。

我们在星村区工作了大约两三个月,一天,军分区政治部来电话,说是有紧急任务,要工作队结束活动,工作队成员迅速各自返回原单位,军分区机关的同志由我带领马上赶回大安。

为此,我立即一边派人通知俞雅鹿队长,一边抓紧组织跟我一起住在曹墩的同志整装上路。

武夷山的十二月,风大天冷。

我和同志们冒着大雪,顺着圣旨凹、程垱、吴三地、长滩、陈家洋的一溜山路,日夜兼程,两天多便赶到崇阳溪,过了横山,一走进大安的沟口,见到人们正忙着搬运各种物资,就感到有一种紧张的战斗气氛。

听说军分区的兵工厂、医院、被服厂、印刷厂正在组织撤退, 显然形势恶化了。

到了军区政治部办公的那幢大房子,张主任他们好象早就等在那儿,同志们围了过来询问路上的情况,大家寒暄了一阵之后,青年部长说:“陈干事,张主任找你有话谈。”

我随他一起来到张主任办公的地方,张主任让我坐下,然后带着抱歉似的口吻说:“陈干事,你下去几个月,辛苦了。你看,情况紧急,回来了也不能让你休息,真是不得已啊。”

我说:“这没什么,请主任下达任务吧。”

张主任接着便说,进入十二月份以来,铅山方面的二十一师,南边崇安方向的国民党四十五旅、十二师等部,突然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它们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钳形攻势,逼向大安,企图一举消灭闽北根据地党和红军。

特别是崇安方向的敌人,他们沿着大路,这几天已经占领了黄石街,正向四渡桥一带逼进,军区警卫连的同志守在那里,伤亡很大,情况十分紧急。

现在苏区领导机关、工厂和医院的一千多名伤病员,都需要时间转移疏散。

由于敌人来得突然,我们的主力五十五、五十八两个团正在浦城一带活动,即使日夜兼程回赶也要四、五天时间,因此,坚守四渡桥、五渡桥一线的任务只好交给军区教导大队了。

我们考虑到你在铅山时当过独立营的政委,有部队工作经验,又打过仗,决定派你到教导队一中队当指导员,并带领一中队的同志,在四渡桥一线坚守七天,掩护省委和军分区机关、工厂、医院安全转移。

说到这里,张主任停了一下,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我又说:“担子很重,相信你会挑起来,陈干事,你看怎么样?”

听说有战斗任务,我从心眼里高兴,当即回答说:“主任,请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保证人在阵地在!”

张主任交代完任务,军分区司令员李得胜一步跨进门来,他挺着胸膛大声说,苏区的土地再也不能丢了,要寸土必争, 四渡桥是大安街的咽喉,四渡桥一旦失守,大安街就保不住了;现在警卫营一个连正在四渡桥东侧一线高地上与敌人对峙,按理说这时候不应该换防,但是考虑到四渡桥位置太重要了,只好派红大的干部队去。

他还说,只要你们能在那里守七天,不管我们将来和敌人正面对抗,还是把队伍拉到深山里打游击,就赢得了必要的时间。

说完,他望着我苦笑了一下,拍拍我的肩膀接着说:“军分区在武器弹药上尽量给你们配得好一点,足一些,陈干事,就看你的运气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翌日一大早,我便向军分区教导大队的驻地洋庄奔去,很快见到了大队的领导同志。

不用介绍,他们早已接到军分区的电话,知道我的来意。

大队长说,红大的三个中队任你挑选。

我笑着说: “红军战士,个个都是好样的,大队长给哪个队我就带哪个队。”

这样说笑了一阵,大队长一本正经地对我说: “陈干事,不,现在应该叫你陈指导员啦,你们的任务很重要,刚才军分区黄道政委已经来过电话,要我们把教导大队最好的一中队交给你。喏,这就是一中队的李中队长,你们认识一下。”

他指了一下站在他身旁的一位中等身材的同志,接着又说:“这个队除了战斗骨干以外,绝大部分都是各部队送来培养的排连干部,上铅独立营的很多同志也在这个中队。这个中队许多同志经过了几次反围剿的考验,立场坚定,作战勇敢,是我们闽北根据地党和红军的精华。李队长是个很好的同志,你们俩一定会合作得很好。”

听着大队长的话,我和李队长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回答说: “放心吧,大队长,我们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我和李队长从大队部出来,打算召集各区队长研究部署一下任务。

这时,已近中午,一中队的同志们操课刚刚回来,看见我和李队长走过来,队员们都围上来问长问短,一个队员说:“陈政委,你从军分区来,带给我们什么好消息?”

这是铅山独立营的小林,他还按原来的老习惯称呼我。

我说: “等着吧,一会你就知道了,你们郭源区队长呢?”

提到郭区队长,李中队长有些奇怪,便上来问:“你怎么认识二区队长?”

我说:“郭区队长过去是闽北和赣东北两个苏区的交通队队长,我以前在铅山独立营的时候,他来往执行任务,我们经常见面,是老相识了。”

正说着,只见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向我们走来。

他黑里透红的脸膛,腰间跨一枝驳壳枪,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虎生生的两眼炯炯有神。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郭区队长。

他走到跟前,先是一怔,接着便说:“哈!陈干事,少见!”

他右手紧紧拉着我,左手猛地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什么任务,快给我们讲讲!”

队员们也跟着问起来。

李中队长回头一看,喊了一声:“大家回宿舍整装待命!”

队员们回宿舍去了。

我们边走边谈,还没等我把军分区交给的任务说完,郭区队长便停下脚步兴奋地说:“不用动员了,伙计,没问题,这么光荣的任务,抢都抢不到手哩。在红大学习,几个月没捞到仗打,同志们心里早就痒痒了。什么时候走?”

李队长说:“准备好了就走。”

郭区队长说:“那好,我马上就去通知大家抓紧准备。”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不多久,全中队的同志在操场上集合好了,一百多个青年小伙子,个个眼里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李中队长亮开嗓门说: “同志们,军分区党委交给我们一中队一个光荣的战斗任务,下面请陈指导员给我们讲讲!”

我走到队伍前,先讲了讲敌人进攻的形势,坚守四渡桥的意义和我们的具体任务,然后进一步强调说:

“四渡桥能不能守住,关系到闽北苏区党、政、军领导机关和工厂、医院能否安全转移,关系到以后闽北苏区党和红军能否更好地坚持对敌斗争。大家都是共产党员,党和苏区人民把这样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为革命立功的时候到了!大家说,我们有没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

“有!”全中队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刚讲完,队列里忽然有人喊: “报告!”

话声刚落,只见一个小伙子跨出队列,一双粗大的手捧着一件东西,说:“指导员,这是我的党证,请党收下,完不成任务,我不回来取。”

这是二区队四班班长夏梅仁同志。

他原是五十八团一连二排长,有名的机枪射手,战斗骨干,用他的话说,“一天不揍死几个敌人,心里就不痛快”。

前些日子,五十八团去白区活动,他说什么也要去,组织上为了培养他,硬是把他留在红大学习。

跟着四班长,队列里许多同志都掏出自己的党证,捧到我的面前。

看着大家庄严的面孔,我只觉得心头一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顿时感到仿佛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当天,我们赶到四渡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

军分区警卫连的同志给我们介绍了这里的地形和战斗情况。

从黄石街、四渡桥到五渡桥一带是一块小盆地,从分水关和温林关下流的两条小河在这里汇进崇阳溪。

河东,从四渡桥往北到东村坂、 南坜坑是一片山地,其南端,有一个突出的小高地,象一头雄狮,俯视着这块盆地。

站在这儿,南面可看到黄石街通往崇安的大道,西北可以望到五渡桥进入大安的路口,位置非常重要。

这里一旦失守,五渡桥就难于守备,敌人便可长驱直入,轻取大安。

这几天,警卫连的同志在这里同敌人进行反复争夺,伤亡很大,但敌人始终未能前进一步。

敌人为了修复被我们破坏的四渡桥,打通进入大安的通道,正挖空心思企图夺取这个高地。

听完警卫连同志的介绍,我问李队长有什么打算,他说:“我带二区队上四渡桥东侧高地,你带一、三区队在北侧高地坚守,保证我的侧翼和后翼安全。"

我急忙说: “四渡桥高地还是我带二区队去。接受任务时,上级的意图我清楚,再说,你带一、三区队坚守北侧高地,可以了解阵地总的情况。”

说完,没等李队长分辩,我便喊了一声:“李队长,就这样定了吧,注意加强联络。二区队,跟我上!"

四渡桥东侧高地原来驻守着警卫连的一个排,我们上去以后,他们的副连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几天来的战斗情况,他说,这里阵地中央的炮台,是整个阵地的制高点,从那里可以看到阵地内外的全部情况,地形对我们很有利。

又说,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这几天进攻规模都不大,我们没有机枪,主要靠地雷、手榴弹对付他们。

说到这里,他向我们介绍了身旁一个姓张的同志。

他穿一身青色的棉裤棉袄,头戴黑色八角帽,腰里扎着一条蓝底白花汗巾,身材结实匀称,两眼炯炯有神。

副连长说,他是附近村庄赤卫队的“丝炮”队长,埋一手好地雷,是地方党派来协助部队防守这个小高地的。

我本想让张队长也回去,但他坚决要求留下,他说他地形熟,高地上的地雷都是他一手埋的,换人容易发生危险。

我和郭区队长见他说的有道理,只好同意他继续留在阵地。

警卫连的同志撤出阵地以后,天已经黑了。

来源:烟雨江南花又开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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