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智能养老产业博览会的镁光灯下，陈默的虹膜识别系统正在演示。大屏幕上，九十岁的试用人王奶奶颤巍巍眨眼，养老院的电子门禁应声而开。掌声雷动中，陈默瞥见台下徐振东阴沉的脸色，像团化不开的墨。
智能养老产业博览会的镁光灯下，陈默的虹膜识别系统正在演示。大屏幕上，九十岁的试用人王奶奶颤巍巍眨眼，养老院的电子门禁应声而开。掌声雷动中，陈默瞥见台下徐振东阴沉的脸色，像团化不开的墨。
"这套系统将彻底改变养老监护模式！"主持人亢奋的声音在场馆回荡，"现在请锐思科技CTO陈默先生接受现场提问！"
穿格子衫的年轻记者第一个举手："有专家质疑你们的健康监测数据存在泄露风险，您如何回应？"
陈默调整话筒高度，这个动作让他想起送外卖时调整餐箱的动作："我们的数据采用区块链分片加密技术，就像..."他顿了顿，"就像外卖员知道顾客地址，但不知道他银行卡密码。"
笑声中，第二排站起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我是《科技前沿》记者。据可靠消息，贵司正在接触国际养老集团SilverAge，这是否意味着要放弃国内下沉市场？"
陈默手指微微收紧。与SilverAge的接触尚在保密阶段，这个提问显然别有用心。他余光扫到徐振东嘴角的笑意，突然明白这是场精心设计的围猎。
"中国有2.6亿老年人..."陈默刚要回答，展台后方突然传来尖叫。
人群潮水般分开，王强脸色煞白地抱着笔记本电脑冲上台："服务器被黑了！"
大屏幕上的虹膜识别界面开始扭曲，跳转为血红色的倒计时：00:59:48。陈默夺过电脑，看见后台数据池正以每秒7GB的速度消失。更可怕的是，所有联网的养老院门禁系统都在发出错误警报。
"是逻辑炸弹。"王强声音发抖，"对方在系统里埋了三个月，今天才引爆。"
陈默扯下领带缠住发抖的手腕，这个习惯是送外卖时养成的——冬天握车把太久，关节会疼得握不住筷子。他快速调出日志文件，发现攻击源竟指向苏雨工作的郑州某社区服务中心。
"报警。"陈默把电脑塞给赵明，"我去处理门禁故障。"
出租车里，陈默给苏雨打了十七通电话。当第十八次呼叫即将自动挂断时，终于传来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们说我电脑中病毒了..."
陈默后颈渗出冷汗："你昨天是不是收过陌生U盘？"
"说是社区老人体检报告..."苏雨的抽泣声突然中断，电话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苏雨？苏雨！"
回答他的只有忙音。陈默攥着手机的手背暴起青筋，对司机吼道："改道去机场！"
航班因为雷雨延误，陈默在候机厅疯狂敲击键盘。通过苏雨电脑残留的日志，他追踪到攻击者的虚拟跳板在曼谷。当第四层肉鸡服务器被攻破时，屏幕突然跳出对话框："游戏好玩吗？陈总。"
是徐振东的声音。
陈默一拳砸在充电宝上，指关节渗出血珠。他想起两天前视察银龄养老院时，那个握着他手说"比亲儿子还贴心"的张大爷。此刻，全国三百家养老院的智能床垫正在错误发送心跳骤停警报。
"陈总！"视频会议里，赵明的声音带着回声，"十七家医院打来电话，他们的急救中心被假警报挤爆了！"
陈默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这是苏雨当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机场广播正在通知登机，他忽然抓起背包冲向洗手间。
冷水泼在脸上时，镜子里的人陌生得可怕。这个曾经的外卖骑手，此刻眼中燃烧着五年前产品发布会那晚同样的火焰——不过这次，是守护而非征服。
"王强，听我说。"陈默对着蓝牙耳机低吼，"还记得我们给独居老人做的物理开关吗？"
"每个养老院总控室都有手动闸！"王强恍然大悟，"但需要指纹授权..."
"用我的！"陈默报出一串数字，"这是当年智创科技数据库的通用密码，徐振东绝对想不到我们会用旧系统的后门！"
当飞机冲破云层时，王强成功切断了全国养老院的物联网连接。陈默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想起李大爷常说的："暴雨来的时候，别急着收衣服，先看看天上有没有漏雨的洞。"
郑州社区服务中心乱作一团。陈默冲进机房时，苏雨正被警察围着做笔录。她脚边躺着昏迷的物业主任，手里攥着SilverAge的名片。
"他逼我插U盘..."苏雨扑进陈默怀里，浑身发抖，"说如果不照做，就停掉我妈的靶向药..."
陈默轻拍她后背的手突然僵住。苏雨母亲的病例照片在脑海闪现——那些颤抖的字迹，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医疗术语。原来三个月前她朋友圈发的"又要去医院"配图，早为今日埋下伏笔。
警方带走物业主任时，陈默在机房角落发现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残留着徐振东秘书的电话，以及"数据买断"四个字。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录音笔，里面存着当年徐振东威胁他的完整录音。
"该清算了。"陈默按下发送键，把文件同步给十八家媒体。
回北京的高铁上，苏雨靠着陈默肩膀沉睡。她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医院发来的短信："李秋芳女士的脑部CT显示..."陈默移开视线，却瞥见自己倒映在车窗上的脸——那道曾经被外卖箱划破的疤痕，在暮色中像条蛰伏的龙。
深夜的锐思科技灯火通明。陈默推开门时，全体员工起立鼓掌。王强举着被攻破的服务器日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我们保住了87%的数据！"
赵明递来威士忌杯："SilverAge刚发来终止合作函。"
"正好，"陈默一饮而尽，"我从来不想做跨国生意。"
庆功宴散场时，李大爷打来视频电话。老人背后是郁郁葱葱的绿萝，叶片油亮得可疑："我用你送的智能花盆，这玩意儿真能测土壤湿度？"
陈默笑出声。三个月前他随手做的测试品，竟被老人当宝贝供着。
"下周我回郑州..."陈默话说到一半，警报器突然尖啸。大楼在剧烈晃动，玻璃幕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地震！"有人尖叫。
陈默冲向安全通道时，看见徐振东的劳斯莱斯停在楼下。车顶天窗缓缓打开，伸出的不是人头，而是黑洞洞的枪口。
来源：云衣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