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语调平淡得像是在念一份与己无关的通知:“过渡房你们先住着,等回迁……”素红梅的钻石指甲不耐烦地敲击补偿协议,“哒哒”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尖锐:“我的钱这周必须到账。”
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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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会议在快餐店刺耳的快餐包装声中开场。
素国栋反复用消毒湿巾擦拭塑料椅,每一下都带着强迫症般的细致,
语调平淡得像是在念一份与己无关的通知:“过渡房你们先住着,等回迁……”素红梅的钻石指甲不耐烦地敲击补偿协议,“哒哒”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尖锐:“我的钱这周必须到账。”
一旁,又一次“逃离”医院的李秀兰蜷缩在塑料座椅上,悄悄将汉堡里的肉饼塞进塑料袋,褶皱的掌心把袋口捏得发白——那是她留给女儿的晚饭,也是她在这场家庭纷争中唯一能守住的温柔。
推土机的轰鸣声撕破清晨的雾霭时,素老三正蹲在院墙根挖最后两棵野葱。
湿润的泥土沾在他粗糙的指缝间,带着熟悉的草木清香。
发动机的震颤顺着青砖地面传来,他手中的铁勺“当啷”掉进腌菜缸,惊醒了趴在缸沿打盹的狸花猫。
猫弓起脊背发出不满的叫声,窜进了墙角的杂物堆。“不是说下个月才搬吗?”素老三冲到驾驶室前质问,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工人摘下安全帽扇风,帽檐夹着的开工通知皱巴巴的:“补偿款到账就得拆,白纸黑字写着呢。”
素国栋龙飞凤舞的签名跃然纸上,像条吐信的毒蛇,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光。
堂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素老三冲进去,只见母亲举着鸡毛掸子,正在敲碎最后几块窗玻璃。
阳光穿过破碎的窗棂,在她的白发上洒下细碎的金箔,仿佛给她戴上了一顶残破的皇冠。
拆迁队的喇叭声中,老太太突然哼起五十年前的摇篮曲,走调的音符与柴油味在屋内交织,那声音像是从时光深处飘来,带着久远的回忆和无尽的哀伤。
拆迁队开始砸院墙,石榴树轰然倒下。碗口粗的树干砸穿厨房顶棚,青瓦碎成齑粉,露出二十年前素老三亲手扎的竹篾顶棚。
熟透的石榴在瓦砾堆中爆开,猩红的籽粒滚到素国栋锃亮的皮鞋边。“老三,过渡房钥匙。”
大哥隔着废墟扔来钥匙,铜钥匙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惊飞了啄食石榴籽的麻雀。素老三低头躲过,钥匙砸碎了腌菜缸,混着野葱的酸水漫过李秀兰的降压药。
药瓶在污水中翻滚,标签上的字迹渐渐模糊,仿佛预示着这个家庭摇摇欲坠的未来。
素小芬哭着冲了进来,假睫毛掉了一半,香奈儿外套沾着泡面汤:“哥!他们把我P到裸照发业主群了!”
手机屏幕不断跳出催债信息,刺眼的数字和恶毒的文字让她浑身发抖。
与此同时,拆迁队的铁锤砸碎堂屋门楣,“仁义传家”的匾额裂成两半,木屑纷飞,像是对这个家庭最大的讽刺。
“爸!”西厢房传来素媛的尖叫。素老三撞开门,见女儿慌张地将一堆东西塞进帆布包,动作慌乱得如同惊弓之鸟。
他只看见床头堆着周振东的工装裤,皮带扣泛着冷光,沾着机油的扳手下压着一本《孕产妇保健手册》,并没有想到藏在帆布包里是带有鲜红的“+”号孕棒。
“少抽点儿烟,姑娘家家的。”素老三看着女儿指间明明灭灭的香烟,话到嘴边又咽下,只能无奈地叹息。
清晨,收废品的老头在废墟中翻找时大喊:“这有双绣花鞋!”素老三冲下楼,看见母亲当年的嫁妆鞋卡在钢筋缝里,鹅黄缎面上布满褐色霉斑。
老头搓着手:“五十块,连这个搪瓷缸一起。”素老三盯着那双鞋,往事如潮水般涌来,记忆中的母亲穿着嫁衣,笑靥如花,可如今一切都已支离破碎。
半夜,乒乓球大的冰雹砸在铁皮雨棚上。素老三被烟味呛醒,楼下烧烤摊传来醉汉的哄笑,还有人用酒瓶敲打着“拆迁暴发户”的节奏。
那刺耳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命运,在冰冷的夜里回荡。这时雨停,月光照进过渡房的铁窗。
隔壁夫妻在争吵拆迁款分配,激烈的争吵声中夹杂着摔东西的巨响;楼下麻将声中夹杂着素小芬醉酒后的哭喊。
素老三摸黑给女儿盖毯子,发现她在睡梦中还护着小腹,手机屏幕亮着妈妈帮论坛的页面,微弱的光映照着女儿憔悴的脸庞。
李秀兰在第三次血液透析后坚持出院。素老三蹲在主治医师办公室,盯着账单上六万七的欠款数字,手心的汗浸湿了纸角。
护士长将出院告知书重重拍在桌上:“病人自己拔了留置针,你们这是拿命开玩笑!”
素老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那白纸黑字,满心都是无力和愧疚。
拆迁队考虑到李秀兰的特殊情况,并没有让她那么快的搬离老宅。过渡房是城北的筒子楼,破旧而逼仄。
楼道堆满邻居的破家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素老三手中拿着绣花鞋背着母亲上楼时,轮椅卡在转角。
老太太突然清醒,枯枝般的手指向窗外:“国栋在树底下埋了铁盒。”其实窗外,只有la圾堆在雨中冒着热气,升腾起阵阵刺鼻的气味。
素老三抱着大大小小的纸箱上楼,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终于到了目的地,401室门把手上缠着红布条,屋内剥落的墙皮下,露出前任租客的儿童涂鸦,那些色彩鲜艳的图案与如今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李秀兰的透析机放在飘窗上,电源线够不到插座,只能用三个插线板连接,杂乱的电线如同这个家庭纠缠不清的矛盾。
素老三在楼梯口撞见素红梅。她手中崭新的产权证泛着光,澳洲羊绒围巾扫过斑驳的墙灰,尽显得意:“老三,过渡房只能住半年。”
电梯间的广告屏正播放新楼盘宣传片,素国栋作为业主代表在镜头前剪彩,他西装革履,笑容满面,与素老三的落魄形成天壤之别。
素老三看着屏幕里的大哥,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如今却渐行渐远,如同散落在风中的尘埃,再也无法凝聚。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透析机又开始嗡嗡作响,素老三看着妻子脖颈处新换的临时导管,那苍白的皮肤下青筋凸起,刺痛着他的眼睛。
忽然,他发现窗外那棵被移栽的石榴树,断枝处竟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那一抹绿色在灰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仿佛在黑暗中燃起的一丝希望,让素老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知道,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日子总要继续,这个家也必须守住。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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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素老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