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杨子明,听说你明天要去北京?我要和你一起走!"刘秀芬站在雨中,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神却如火炬般明亮,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却浇不灭那双眼中的决心。
一同北上
"杨子明,听说你明天要去北京?我要和你一起走!"刘秀芬站在雨中,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神却如火炬般明亮,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却浇不灭那双眼中的决心。
我呆立在县城邮政局门口,手里攥着刚到的火车票,一时语塞。
北江镇不大,消息传得极快。我买了北上的车票,这事儿恐怕全镇都知道了。
我叫杨子明,是北江镇农机厂的一名修理工,从小就对机械有一股子痴迷劲儿。
厂里人都管我叫"小钳子",因为我总能把那些锈迹斑斑的零件修得服服帖帖。
一九八八年的夏天,農機厂因為生產落後,效益不佳,開始精簡人員。我作为年轻工人,主动申请停薪留职,拿到了个人档案和介绍信,准备北上寻找新的出路。
彼时,改革开放的浪潮正席卷全国,沿海城市生机勃勃,吸引着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整个北江镇的青年,都在谈论着"南下广东,北上京津"的打工热潮。
邻村的刘秀芬比我小两岁,刚从高中毕业,在村幼儿园做临时老师,每月工资只有二十八块钱。
她是村里出了名的"巧手姑娘",能做一手好针线活儿,还会用稻草编各种小玩意儿。院子里的孩子都爱围着她转,听她讲《西游记》的故事。
我和秀芬从小认识,但并无特别交情,偶尔在生产队干活时遇见,也就点头之交。如今,她突然要跟我同行,让我措手不及。
"你一个姑娘家,往外跑什么?"我将火车票揣进褪了色的蓝色帆布挎包,语气略显生硬。
夏日的雨丝密密麻麻,打在县城斑驳的水泥路面上,激起一片水雾。秀芬咬着下唇,眼神倔强。
"我不能一辈子都守在这个小地方!"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听说北京那边服装厂招女工,工资比我在幼儿园高三倍呢!"
我看着她穿着的老式碎花布衫,略显单薄的身子在雨中微微发抖,却挺得笔直。
"北京那地方,鱼龙混杂,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这一走,家里老人孩子咋办?"我试图劝阻。
"我二姐会照顾爹娘,再说,只有挣到钱,才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秀芬执拗地说,"你有朋友接应,我也能行!难道你嫌我拖累?"
我无言以对。说实话,北京对我来说也是陌生的,不过是听从技校毕业的堂哥介绍,才下定决心。
最终,面对秀芬的坚持,我只好答应带她一同前往。临行前,我去了趟她家,对她父母作了保证,说一定会照应好秀芬。
老刘头抽着旱烟,眯着眼看了我半晌,才点点头:"子明这娃儿,我看行。秀芬这丫头犟,你多担待。"
北上的绿皮火车挤满了打工者,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烟味和方便面的味道。
我和秀芬挤在硬座车厢,连脚都无处安放。她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脸上带着既忐忑又期待的神情。
十几个小时的路程,秀芬几乎没合眼。列车上一位老人突发哮喘,喘息声引起了周围乘客的不安。
秀芬立刻从她的布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止咳药,还让出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座位。我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这个邻村姑娘似乎并非我想象中那般单纯冒失。
"你哪来的药?"我递给她一个用报纸卷的鸡蛋,这是我娘硬塞给我的干粮。
"我奶奶有慢性支气管炎,我常帮她去卫生院拿药,久了就知道哪些药有用。"秀芬小声回答,接过鸡蛋却没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回挎包里。
列车员推着小车经过,大声吆喝:"开水!开水!"车厢里顿时一阵骚动,人们举着暖瓶、搪瓷杯争先恐后。
秀芬灵巧地钻进人群,不一会儿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回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站了一宿,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她把杯子递给我,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小包茶叶撒进去。
茶香飘散开来,淡淡的,让人心里舒坦。那是我从未尝过的味道。
"这是啥茶?"我好奇地问。
"我爹的珍藏,龙井。"秀芬轻声说,"他说这是送给领导的礼物,我偷偷带了点,想着到了北京可能用得上。"
我突然意识到,秀芬远比我想象的要世故一些,也准备得更加充分。
雨后的北京城闷热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息——既有高大建筑的钢筋水泥味,也有街边摊贩的煎饼果子香。
堂哥老杨在火车站接了我们,领着我们穿过拥挤的街道,来到他所在的服装厂。
"厂里正缺人手,我跟车间主任打了招呼,你们明天就能上工。"老杨一边走一边介绍,"包吃包住,底薪九十八,多劳多得,手快的能拿到一百五六。"
秀芬听完,眼睛亮了起来。比起她在幼儿园的二十八块钱,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凭着老乡介绍,我们进了同一家服装厂。男女分开住宿,我住在与车间相连的八人间宿舍,简陋的铁架床,薄薄的棉花褥子,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和毛巾。
秀芬则住在另一栋楼,听说条件更差,十二人一间,连洗澡都要排队。但她从不抱怨,每天早早起床,抢在别人前面洗漱完毕。
工厂生活是艰苦的。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手指被缝纫机针扎得遍体鳞伤,腰酸背痛是家常便饭。
我被分配到裁剪部门,虽然不如修理机械来得顺手,但好在力气活不难应付。秀芬则在车缝部门,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连上厕所都要看线长的脸色。
"子明,借我点钱呗,下个月工资发了还你。"厂里一个同乡老李半夜敲开我的门,满脸通红,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这是我来北京的第三个月,刚刚发了工资。老李是镇上的远房表哥,比我大几岁,这次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
"又赌了?"我不动声色地问,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老李低着头,说是几个工友叫他去打牌,输了一百多。他爱面子,不敢和工友们借,只好来找我。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攒的钱,数出五十元递给他。剩下的钱,我打算月底寄回家里,给爹娘添些生活费。
"这次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我严肃地对老李说。
送走老李,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北京的夜晚依旧喧嚣,远处隐约传来收音机里播放的《春天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秀芬眼圈发黑,精神不济。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昨晚加班到凌晨两点,赶制一批急需出货的西装。
"你这样不行,身体要紧。"我递给她一个从食堂偷渡出来的馒头,"多吃点。"
秀芬接过馒头,笑了笑:"习惯就好了。多干点活,多挣点钱,早点实现咱们的梦想。"
"咱们?什么梦想?"我愣住了。
"就是...以后有个自己的小店铺,不用受人管束。"秀芬脸微微泛红,低下头专心吃馒头,不再说话。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我和秀芬常常会在厂门口的小摊上吃碗炸酱面或是素馅包子,这是我们仅有的放松。
"子明,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什么?"一个夜晚,秀芬突然问道。
我嚼着刚出锅的热馒头,想了想:"存够钱,回老家开个修理铺吧。"
"就这样?"秀芬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失望。
"不然呢?咱们也就这水平,能有什么大出息?"我苦笑着说,"能过上安稳日子,就不错了。"
秀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子明,我觉得你可以去学校进修。你那么聪明,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我差点被馒头噎住:"进修?哪来的钱?"
"可以边工作边学啊,我听说北京有夜校,专门给打工仔提供技术培训。"秀芬眼睛亮亮的,"机械维修、电子技术,多有前途啊!"
我摇摇头,笑她异想天开。可这个念头,却像一粒种子,悄悄埋在了我心里。
秋去冬来,北京的寒风刺骨,工厂里陆续有人离开,也有新面孔加入。
秀芬依然勤勤恳恳,甚至利用休息时间学习了一些简单的设计,画出几款简洁大方的衣服样式,得到了组长的赞赏。
每月发工资,我们都会寄大部分回家。秀芬的工资比我少,却总能省出更多。有一次,我看见她工资条上只有一百一十二元,却往家里寄了八十元。
"你怎么做到的?"我不解地问,"这么省,自己不难受吗?"
秀芬只是笑笑:"女孩子会过日子。再说了,爹娘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
深冬的一个晚上,我加完班走出车间,看见秀芬独自站在厂门口,瑟瑟发抖。
"你怎么不回宿舍?"我赶紧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等你呢。"秀芬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指,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今天是腊月初八,我从老乡那儿弄了点糯米,给你熬了碗腊八粥。"
我接过还温热的纸包,一股香甜味钻入鼻腔。粥是秀芬从食堂偷偷熬的,里面有花生、红枣和桂圆,还有几粒她从家里带来的莲子。
"你......"我一时语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最爱喝奶奶熬的腊八粥。"秀芬笑着说,眼睛在路灯下闪着光。
就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我第一次正视自己对秀芬的感情。她不再只是一个跟随我北上的邻村姑娘,而是成了我在异乡的牵挂。
"子明,其实我喜欢你已经三年了。"过了腊八没多久,一个加班回来的深夜,秀芬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们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初中时你帮我解数学题的样子,我一直记得。你总是那么认真,眉头微皱,嘴里念叨着公式。"秀芬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愣住了,心中泛起涟漪。那是十五六岁的事了,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她跟来北京,竟是为了这个缘由。
"咱们先好好干,攒够钱再说其他。"我没有正面回应,但从那以后,我总会多关照她几分。给她带早点,帮她修理坏掉的缝纫机,替她挡酒厂老乡的闲言碎语。
一九八九年春节前夕,厂里突然张贴出通知:因市场变化,工厂将暂停运营三个月,工人们可自行寻找临时工作,春季再回厂复工。
这则消息犹如一颗炸弹,炸得工人们措手不及。更让人心惊的是,年终奖和一个月的工资迟迟没有发放。
大家纷纷找到厂长,却被告知资金链断裂,老板早已不知去向。
绝望笼罩了整个工厂。有人哭,有人闹,有人甚至扬言要报警。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城,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维权。
老李更是六神无主,这些日子他戒了赌,本想着年底回家给父母一个交代,如今却连车票钱都成问题。
我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两百元给他:"回家过年吧,明年再说。"
老李眼圈红了,一把抱住我:"子明,你是好人啊!"
工友们四处奔走讨薪无果,只能各自寻出路。我通过老杨的关系,找到了一家电子厂的临时工作,修理收音机和电视机。
"你先去吧,我再找找。"秀芬没有随我一起去电子厂,而是留在了宿舍。
我有些担心她的处境,但秀芬再三保证没问题,说她有几个同乡姐妹能照应。
"过完年再联系。"临别时,秀芬塞给我一个小布包,"打开看看。"
那是一枚铜质的纪念章,正面刻着天安门,背面是"1988北京旅游纪念"的字样。
"从小摊上买的,不值钱,但能记住咱们第一次来北京的日子。"秀芬笑着说,眼里却噙着泪花。
过年那段日子,我每天往返于电子厂与出租屋之间,靠着修理家电赚了些外快。
有一次接了个大单,帮一家录像厅修好了七台坏掉的彩电,一下子进账四百多元。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秀芬买件新棉袄,她那件旧的早已磨得发白。
可当我拿着礼物去找她时,却发现她已经搬离了宿舍,只留下一张纸条:"找到新工作,环境不错,春暖花开时再联系。"
纸条上没有地址,也没有电话。我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感到一阵失落。
一个月后,我在西单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偶遇秀芬,她正在端盘子,动作麻利。
见到我,她先是一愣,随即笑得灿烂:"这么巧!坐,我请你吃碗牛肉面!"
她瘦了,脸颊凹陷,眼睛却亮得出奇。在后厨给我煮面时,她轻声说:"工资不高,但老板人好,管吃住。比厂里强多了,起码不会突然跑路。"
我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和粗糙的双手,一时语塞。她曾经白皙的手指,如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指甲剪得短短的,再无当年那般灵巧。
"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皱着眉头说,"女孩子,还是找个稳定点的好。"
秀芬却不以为然:"什么年代了,还分男女?再说,这不是临时的嘛。听说前面服装批发市场招人,我打算过两天去看看。"
我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吃完那碗她亲手煮的牛肉面。味道很好,牛肉炖得烂熟,面条筋道,汤头清爽不腻。
从饭馆出来,我递给她一个纸包:"给你买的棉袄,虽然现在天气转暖了,但收着吧,明年冬天还用得上。"
秀芬愣了一下,接过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是一件藏青色的棉袄,样式简单大方,是我挑了好久才选中的。
"好看吗?"我有些忐忑地问。
春天来临,北京城开始复苏。秀芬辞去了饭馆的工作,跟我一起在西单地下通道摆起了小摊,卖些简单的饰品和小百货。
刚开始时,经常被城管追赶,货物被没收。我沮丧不已,秀芬却总能找到新地方,重新开始。
"子明,你看那边!"有一次,秀芬指着一家即将开业的商场兴奋地说,"他们门口人流量大,咱们可以在早上七点到九点摆摊,那时候城管还没上班呢!"
我们风里来雨里去,慢慢积累了一些经验和人脉。特别是秀芬,她善于和顾客沟通,记住熟客的喜好,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有一天,一位女顾客看中了秀芬设计的一款手工发夹,问她能不能做个特殊款式。
"当然可以,您说具体要求。"秀芬热情地回应。
那位女顾客是一家新开的服装店老板,她被秀芬的手艺和态度打动,邀请她去店里做销售员。
"工资一百八,另加提成。"女老板说,"看你手巧,或许以后还能帮我设计些饰品。"
秀芬欣喜若狂,当即答应下来。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转机。
而我,则继续在电子厂做零工,白天修理家电,晚上学习新技术。秀芬的话,终究在我心里生了根——我不能一辈子都这样飘着。
初夏的一天,我接到家里电报,父亲突发脑梗,情况危急。
秀芬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把所有积蓄塞给我:"快回去吧,家里更需要你。别担心我,等你回来,我还在这儿等你。"
那一刻,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某处被深深触动。
回到老家后,我发现父亲卧病在床,眼神倦怠,原本硬朗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垮了。
"爹,我回来了。"我跪在床前,握住他粗糙的大手。
父亲看着我,眼里满是欣慰:"小明,你在北京过得咋样?"
我没敢说实话,只说一切顺利,工作稳定,让他安心养病。
"你那个同村的姑娘,秀芬丫头,跟你一起去的,现在咋样?"父亲突然问道。
我一怔,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她...她挺好的,在一家服装店上班,老板很器重她。"
父亲点点头:"她爹前些日子来家里坐,说她每月都按时寄钱回来,还给她弟弟缴了学费。是个孝顺的好闺女。"
我心头一热,想起秀芬那双总是忙碌的手和坚韧的眼神。
在家陪父亲养病的日子里,我接手了本该关停的农机修理部,靠着在北京学到的技术,不仅修理农机,还能修收音机、电视机,很快在镇上有了些名气。
秀芬时常来信,讲述她在北京的生活。她已经升任店长,负责一家分店的运营,还在晚上去服装学校学习设计。
"子明,我相信你一定能照顾好叔叔。等你回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每封信的结尾,她总是这样写道。
三个月后,父亲的病情稳定下来,能下地走动了。我把修理铺交给了表哥,准备回北京。
临行前,母亲悄悄塞给我一个小盒子:"带上这个,给那丫头。"
盒子里是一对银耳环,是我奶奶留下的传家宝,一直舍不得戴,放在抽屉里落灰。
"秀芬丫头不错,别辜负人家。"母亲语重心长地说。
回到北京,我直奔秀芬工作的服装店。店门口悬挂着"季末清仓"的大红横幅,顾客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秀芬正在柜台忙碌,看到我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微笑,招呼完顾客才迎上来。
"子明,你回来了!叔叔的病好些了吗?"她关切地问道。
我点点头,拉着她的手走出店门,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这些日子的思念。
"子明,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秀芬抢先开口,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存够钱了,可以送你去技校了!"
我愣住了:"什么技校?"
秀芬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传单:"北京电子技术学校,专门培训电子维修工程师的,学制两年。我打听过了,很正规,毕业能拿证书!"
我看着宣传单上醒目的学费数字:两千元。这在当时,几乎是我们一年的工资总和。
"你哪来这么多钱?"我震惊地问。
"我这半年多攒的,加上分店提成。"秀芬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来想给家里买台彩电的,但我觉得,让你去学技术更重要。"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跟我说要"一起闯天下"的姑娘,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所谓的"一起",从来不是简单的地理位置上的并肩,而是心与心的相连,命运的交织。
"秀芬,我们结婚吧。"我突然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却无比坚定。
夕阳的余晖洒在秀芬的脸上,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却笑得灿烂:"好啊,不过你得先去上学,毕业了再说。"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同行,不仅是并肩走在同一条路上,更是在人生的每个转折点,相互扶持,不离不弃。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我紧紧握住秀芬的手,看着她因劳作而粗糙的指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笃定。
北京的街头,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十五岁时那个连一道数学题都解不好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个倔强的姑娘,一路追随,执着地相信我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而我,也终将不负她所托,带着她的信任和期望,继续前行在这条漫长而曲折的人生道路上。
来源:怀旧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