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让农民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既是乡村振兴战略的核心目标,也是破解“谁来种地”难题的关键路径。农民职称评定作为推动农民职业化的重要抓手,正在重塑农业从业者的社会认同与职业价值,其背后折射出中国农业现代化转型的深层逻辑。
让农民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既是乡村振兴战略的核心目标,也是破解“谁来种地”难题的关键路径。农民职称评定作为推动农民职业化的重要抓手,正在重塑农业从业者的社会认同与职业价值,其背后折射出中国农业现代化转型的深层逻辑。
一、政策创新
——从“身份标签”到“职业认证”的跨越
农民职称评定打破了传统农业的“身份壁垒”,将农民从“世袭职业”转变为“可认证的专业岗位”。例如,山东省建立的新型职业农民职称制度,明确将种养大户、家庭农场主等纳入评审范围,评审标准聚焦生产规模、技术创新和带动能力,而非学历或论文。这种“重能力、轻门槛”的评价体系,使像河北沧州胡兵这样的“土专家”得以获评农艺师,其流转1150亩土地、带动225人就业的实践成为职称评定的核心依据。
政策设计的“含金量”直接影响职业吸引力。甘肃省对取得职称的农民给予1000-3000元奖励,张掖市为153名农民发放12.95万元奖补资金,这种“真金白银”的激励显著提升了参与积极性。而湖北省的职称评审办法更明确规定,取得高级职称的农民可优先承担农业项目、享受金融贷款贴息,形成“职称-资源-发展”的良性循环。
二、实践成效
——从“技术革新”到“产业升级”的裂变
职称评定正在催生农业生产方式的革命性变革。重庆潼南的滕文强通过“农民高级技师”职称认证后,建成586亩智慧农业示范基地,带动周边12157亩稻虾养殖,亩均增收超2000元。
这种技术溢出效应在全国范围内显现:2023年中央财政支持培育82.6万人次高素质农民,其中4.4万名专业农机手推动全程机械化覆盖率提升至73%,无人机植保作业效率较传统方式提高20倍。 职称评定还加速了农业产业链的延伸。山东济南的类承兵获评职称后,其育苗企业年销售5000万株种苗,带动60余名村民就业,产品覆盖10余个省份。这种“企业+农户”模式通过技术输出和标准化生产,将分散经营转化为产业集群,2023年全国农民合作社带头人、家庭农场主等经营主体培训达24.4万人次,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覆盖超50%农户。
三、国际镜鉴
——从“职业教育”到“制度保障”的启示
发达国家的经验为中国提供了有益参考。德国的“双元制”农业教育要求从业者必须完成3年职业培训并通过严格考核,这种“先认证后上岗”的制度确保了农民的专业素养。日本则通过《食物·农业·农村基本法》构建乡村振兴人才体系,2023年投入6281亿日元专项资金,支持青年农民创业和传统农耕文化传承。 中国正在探索本土化路径。内蒙古将职称评定与草原生态保护结合,对采用节水灌溉、草畜平衡技术的牧民给予职称倾斜;甘肃建立“田间答辩”机制,评委深入大棚、牧场实地考核,确保评价体系贴近生产实际。这种“问题导向”的创新,使职称评定成为解决农业痛点的“指挥棒”。
四、深层挑战
——从“制度突破”到“生态重构”的博弈
当前实践仍面临三重矛盾:
一是评价标准的统一性与地域差异的冲突。例如湖北要求种植类申报者需满足40亩以上规模,而西部山区因土地细碎化难以达标;二是政策激励的短期性与职业发展的长期性失衡。部分地区职称评定后缺乏持续支持,导致“评时积极、评后沉寂”;三是传统观念与现代职业认同的碰撞。尽管山东已有1.4万农民获评职称,但社会认知中“农民=低收入群体”的刻板印象仍未根本改变。破局之道在于构建“制度-产业-文化”协同生态。建议推行“职称+金融”模式,如德州为取得职称的农民提供最高300万元创业担保贷款;建立全国统一的职业农民数据库,实现职称互认与资源共享;同时通过“新农人”典型宣传,重塑社会对农业职业的价值认知。
农民职称评定的历史坐标农民职称评定绝非简单的身份认证,而是一场涉及生产关系、社会结构和文化观念的系统性变革。当“农民教授”靳志强在甘肃培育出3万余名技术骨干,当“90后”新农人通过直播带货将农产品销往全国,这些微观实践正在书写中国农业的新范式。未来的关键,在于将职称评定嵌入乡村振兴的整体框架,使其成为连接政策红利、技术创新与市场需求的枢纽,最终实现农业增效、农民增收、农村增绿的历史性跨越。
来源:农学谷商学院